凌诺看了眼宝儿,又问:“你怎地这般闲,为何要陪着宝儿跋山涉水去寻亲?有什么企图?”
“宝儿救了我,我自当报恩的。她一个小姑娘独自上路,危险重重,我陪着她相护也是应当的。”
“你被抓到青楼妓院,对姑娘家来说,这可是深仇大恨,欲将害你之人千刀万剐才对,你为何一点不着急复仇,反而陪着宝儿慢慢闲逛?”
“咦,要复仇吗?”宝儿不解,“那大娘骗了我去,我也没想着要把她千刀万剐。”
“那是你傻。江湖险恶,姑娘家被送到花楼任人欺侮,这位女侠居然一点没记恨,不去寻仇,反而有闲心陪你逛,你不觉得奇怪?”
“没觉得。”宝儿老实回答。
“所以你一定当不成女侠,你好呆。”
“我没想过要当女侠的。我一直呆在家里。”
两个小姑娘自顾自地聊了起来。习宛珮有些紧张,若是这凌诺小丫头不走,要跟着她们,那恐怕明日师父的计划是办不成了。
这般一想,当日夜里,习宛珮又悄悄地出去寻师父商量去了。
这夜里宝儿也没闲着,她去了凌诺的屋里,两个小姑娘聊得起劲。
“姐姐出去了,也不知去了哪?你说等她回来我要不要问问她?”
“我跟你说,那个红阎门我听说过。她们与一个叫青锋派的互相仇杀,最后落了下风,损失了大半弟子,也算是灭门之灾。不过江湖上没人愿意帮她们,因为这两边都不是什么好人。听说是红阎门的掌门将青锋派的掌门及大弟子杀了,手段凶残,所以她们也不在理。青锋派原就行事狠毒,自然是要报复的。你想,这种时候,这个习宛珮不处理她师门的正事,陪着你去找哥哥,不奇怪吗?”
宝儿颦眉认真想,“你这么说,倒也真是有些怪了。要是我,一定先顾着家里的,才不管外人。”
凌诺点头,“她今天的脸色表情也有点怪。”
“这个还好吧。我出来这一路,看到不少人脸色表情都这样。”
“我也是。所以我都有防备呢。”
“难道是外面的人都怪怪的,只有家里人才正常?”
两个小姑娘都不觉得是自己有什么问题,反正是外人古怪就对了。这越说越是投机,凌诺传授了许多离家出走在外小心的经验,宝儿听得连连点头。
“诺诺,你知道得真多。”
“那当然了,我爹和我哥他们知道的可多了,我娘以前也想当女侠来着,不过我不想当女侠,我要当花谷宗主夫人的,所以我得学许多东西。”
“花谷在哪里,没听说过呢。”
“那是个神秘的地方,可美可美了,是太阳哥哥的家。据说他们那的规矩,只有本族人才能呆在那,外人是不让进的。太阳哥哥很久没来看我,我怀疑是不是因为这个。我是外族人,所以他不能跟我在一起。”
宝儿一听,投以同情的眼光。她跟庆生哥哥是因为太同族了,关系太近了,也同样是愁人的事。
“不过,规矩就是个屁。”凌诺精神抖擞,“反正我要去找他,见了他,我要好好骂骂他。”
好有气势,好羡慕!
宝儿还没说话,忽听得屋外头“咔嗒”一声轻响。凌诺显然也听到了,她看了宝儿一眼。两个小姑娘都坐了起来。
这大半夜的,怎么有这动静?
两个姑娘轻手轻脚猫着腰趴到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一个黑衣人蹲在原先宝儿住的房前,用一小筒插门缝里,正往屋里吹气。
宝儿猛地用手捂着嘴,免得自己叫出声来。凌诺皱眉看着外头。
那黑衣人吹完了气,等了一会,把门轻轻撬开进去了。过了一会,空着手出来,左右张望,似在寻思。这时廊上又起声响,有住客喝了酒说着话正上来,那黑衣人迅速闪进宝儿的屋里躲藏。
凌诺一拉宝儿,抄起她的包袱,悄声道:“我们快逃。”
宝儿顾不得多想,她跟着凌诺从窗户跳了出去。
“这人定是冲着你来的,他知道你住哪间房,找不到你,也许还会来我这。”凌诺拉着宝儿一路急奔。“那个习宛珮,这种时候怎么不在了?”
“我的包袱还在那屋里呢。”
“这种时候怎么还惦记包袱?”
“里面有银子。”
“……”
“还有我的衣裳。”
“……”
“还有我那些用来对付坏人的小玩意。”
“你不叫宝儿,你叫宝呆吧。”
两个小姑娘一路绊嘴一路往前奔。她们并不知道,这夜里,有位年青人风尘仆仆地赶到客栈,可惜找到了宝儿的客房,却见不到她的人。
客房里还残留着迷香的气息,宝儿的包袱放在床尾,年青人把包袱打开,轻轻抚了抚她的衣裳,脸色却阴沉得难看。
习宛珮回到客栈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番情景。她也终于见到了宝儿每天挂在嘴边的庆生哥哥长什么样。
龙庆生来了,宝儿却不见了。

第 7 章

见到了龙庆生,习宛珮知道自己麻烦大了。
京城龙府,威名远播。
龙宝儿的单纯与不谙世事差点将习宛珮误导了,她差点以为龙府里的人都这样。但她当然知道这不可能,果然龙庆生证实了这一点。
这才是正常的龙家人,精明、犀利、给人莫大的压力。
相比之下,那个龙宝儿若不是冒牌货就是个奇葩。
她当然不是冒牌货,因为龙庆生对她很紧张。这种紧张不流于外,却让习宛珮深深体会到,所以她知道她麻烦大了。
因为龙宝儿是在她手里不见的。
“你知道宝儿是谁吗?”
“知道的。”习宛珮看着龙庆生那张年轻却严厉的脸,心里很紧张。
“既是知道,那你意欲何为?”清亮的双眸盯得她心里打鼓,了然的神情让她一阵心虚。
习宛珮硬着头皮说着那套编好的说辞。“宝儿姑娘救了我,为了报答她,我打算陪着她一同上路寻亲,也好照应照顾。” 
“你红阎门正麻烦当头,你被人所害陷身青楼,自身难保,如何对宝儿照应照顾?若是有心对她好,就该离她远点,免得青锋派误会,也将她当成目标才对。你一路相缠,陷她于危险境地,打的什么主意,当我不知道?”
习宛珮咬牙,拒不承认。“我能有什么主意可打,我确是诚心诚意对宝儿好的,她一个小姑娘,独身上路,自是凶险,况且她一派天真,单纯可爱,若是身旁无人照顾,又如何能安全走到今日?龙公子切莫血口喷人。”
“宝儿安全走到今日是你照顾的?”龙庆生冷笑。“这一路你给她出银子住店吃食雇车了吗?这一路有遇匪遭劫靠你动手了吗?宝儿虽单纯天真,却是把自己照顾得不错。你不用往自己脸上贴金,宝儿安全走到今日,与你何干?我只知道我赶到这里,看到是一屋子没散去的下三滥的迷香,你若是真护着她,怎地真出事时,你偏不在了?你一路留下同门印记,又与你师父见面嘀咕,要说没什么歪主意,我可不信。”
“这迷香确实与我无关,许是青锋派下的手,我跟你一般,也是刚赶回来,我不知道宝儿去了哪里。”
“是青锋派还是你们红阎门,我会查出来的。无论是谁干的,都与你脱不了干系。你要好好祈祷宝儿没事,不然她受了什么伤害,我定让你十倍奉还!”
年轻俊朗的脸庞透出了杀机,习宛珮混江湖这么些年,看得出他说到做到。她有些慌,又辩道:“我确实不知她去了哪里,是谁劫她的。我是去见了师父,但我们什么都没做。”
是还没来得及做,她师父是打算不等了,先下手为强,让她先回来稳住龙宝儿,只她没想到一回来看到的却是宝儿失踪被劫的情景。
这时候屋门有人轻敲两下,一个外貌不起眼的汉子走了进来。他对龙庆生一抱拳,报道:“公子,那黑衣人追丢了。住在对面客房的小姑娘也不见了,小的进去查看过,行李包袱都带走了,没留下什么线索。”
习宛珮又惊又疑,怎么这么快他们就开始追查了,连那个姓凌的小姑娘他们都知道?
“她是谁?”龙庆生盯着习宛珮问。
“那个凌诺吗?我不认识她,不知道来历,她疑心重,没说太多自己的事。她是宝儿在客栈认识的,我不认识她。”习宛珮赶紧撇清关系。
龙庆生没说话,只侧头看了一眼那汉子,汉子低首,似明白了意思,退下去了。
龙庆生坐在那处,盯着习宛珮半天,忽然道:“宝儿是我的宝贝。”
这话的语气让习宛珮一颤,真觉得他会拿刀子剐了她。
“她也是我们龙府的宝贝。你真以为,我们龙家会让她自己独身上路,不管不顾吗?”龙庆生道:“宝儿离家,在青楼那处探子便查到了她的行踪,她救下你一起逃脱的事我们都知道。只是大家怕招了宝儿不高兴,才瞒着她一路暗地护她,我紧赶慢赶,过来接她。可惜我迟了一步,探子知我今日到,却是起了疏忽。若宝儿没事还好,若她少了一根毫毛,我都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这边龙庆生在说狠话,那边宝儿和凌诺却是在商量大计。
“如今看来,我们俩得齐心协力,互帮互助才行。”
“是说要一起上路吗?”宝儿颦了眉,一起上路她没意见,可她还在惦记她心爱的包袱。
“是得一起行动,落了单,就更危险了。”
“那我们是先去找我庆生哥哥,还是先去找你太阳哥哥。要是让我提议,我想先去找我庆生哥哥。”
“宝呆。”凌诺一声喝:“你现在没包袱了,没钱没银没衣裳,这一路还得靠我,所以还是听我的,先去找太阳哥哥。” 
“可是你太阳哥哥不是住在神秘的地方吗?找他的难度一定比找庆生哥哥的难度大。再说了,你是要去骂他的,万一把他骂生气了,把我们关起来,那我怎么去找庆生哥哥?再说了,没钱没银不怕的,我二伯父说过的,只要有钱庄的地方,就有我龙家的银子。我可以去拿些银子花花的。只是包袱里有好些别人送的玩意,还有庆生哥哥送我的衣裳,我舍不得。”
“哎,说你呆吧,你又精明起来了。”凌诺背起手来,少年老年的模样踱着步子。“其实现在不是先去找谁的问题,眼跟前麻烦的是,不知道谁要对你下毒手呢。我们虽然逃了出来,可不知会不会被追踪上,若我们没有防备就上路,万一再遭毒手可怎么办?我可是大侠世家出身的,为侠者,不能见死不救,我不能丢下你不管,所以这事稳妥些,我们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你家里让你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哦,果然是大侠。”
“没让我这样,不过当大侠的不都这样嘛。”凌诺豪气地拍拍胸脯:“我绝不会比爹爹差的。他们年纪大了,该轮到我们小一辈的威风了嘛。”
“你真厉害。”宝儿挠头:“我家里就不这样教。我大伯父说了,莫管闲事。我二伯父说了,无利不起早,要是闲事有利可图还是可以管管的,我爹说了,反正我没机会碰上,别想太多。”
“幸好你遇上我了。”凌诺对龙家长辈的不仗义很瞧不起。“宝呆你别怕,有我呢,我带着你闯江湖,一定让你见着你庆生哥哥。”

第 8 章

凌诺所知的跑江湖三大法宝,易容、装傻、藏得宝。
宝儿对此心存疑虑:“这跑江湖难道都是出来做坏事吗?不然为啥要易容装傻藏东西呢?”
凌诺觉得跟她没法解释,只道:“宝呆啊,装傻你是不用装了,宝呢,你两手空空,也没什么可藏的了,所以,你只需要做一件事--易容。”
宝儿想了想,认为有道理,坏人认不出她了,自然就不好下手。
于是凌诺跟宝儿一起一番折腾。两个姑娘讨论来讨论去,又试了不少妆容,一次又一次的推翻结果,不是嫌弃易容得样子太丑,就是觉得有样貌没形态,装不像,最后的最后,终于商定了,宝儿扮成小公子,凌诺扮成她的妹妹。
宝儿对着镜子照半天,终于对小公子的模样表示满意,凌诺也照半天,对自己保持了原有的姿色甚感开怀。两个女娃娃都脱离了易容的初衷,只计较起美色来。
不过也不知是她们走运还是这种蹩脚易容还真管用,反正她们顺利出了城,没人劫她们。两人雇了艘船,朝北驶去。
“你跟那个习宛珮说过了你要去中兰城,所以你的目的地是暴露的,我们不能往南走,要朝反方向,往北走。”
“那我们走向北了,什么时候拐回南边?”
“能拐弯的时候就拐了。”
“我离庆生哥哥越来越远,心里会难过。”
“你没上路要找他的时候,不是更远吗?”
“对啊,所以才要找他啊。可是越找越远,比坐在家里更难过。”
“你忍着。”凌诺话是这么说,但是自己想想,想到她离太阳哥哥也是这样,上了路寻他,越寻却似乎越寻不见,还不如坐家里时知道见他无望的心情。
想着想着,她的眼泪下来了。
“喂,喂,你怎么这么爱哭啊。”宝儿皱着脸看她,看着看着,难过地垂头。“我忍着,我要忍到见到庆生哥哥再哭。”
“不是告诉过你见了面要美美的,别哭吗?”
宝儿皱着脸蛋想半天:“可是如果庆生哥哥面前不能哭,那也没处好哭了。庆生哥哥不会嫌我丑的。” 
居然不嫌丑?凌诺这么一想,对比自己总是小心翼翼,心里更是难过。
两个姑娘坐了三天船,到了下一城。观察了两天之后,觉得似乎没甚危险,于是打算再往下走。这天凌诺出去雇马车,刚回小屋带宝儿出来,屋顶忽地一声响亮的口哨声响。
凌诺抬头一看,大惊失色,拉着宝儿快跑,可刚跑出巷子,迎面就跃来一个年轻人。凌诺停也不停,拉着宝儿转身再跑。这时屋顶那个吹口哨的汉子已然追了过来。
凌诺大喝一声,反掌就朝他拍去,那汉子并不迎战,闪身避开。倒是后来的那个年轻人逼了过来,斥道:“胡闹!”
宝儿眼前一花,眼见那年轻人已袭到凌诺身后,伸手就要抓她。宝儿不及多想,抬掌就朝他拍去。那年轻人一个轻巧转身,也不知是什么招数,竟一下探掌将宝儿的手腕擒住。
身形之妙,动作之快,宝儿竟然没看清。
凌诺转过身来,看到的就是宝儿落入虎掌的情形。她没有冲过来救她,却是一脸惊慌,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叫道:“宝呆,你莫慌,先做几天人质,我会回来救你的。”
先做几天人质?
那年轻男子听得这话一扬眉,放开龙宝儿,跃身便去追凌诺。宝儿想也不想,一掌又向那男子打去。男子侧身闪开,宝儿挪步探身,再向他击去。她这两招是龙三教导,龙庆生陪练,使出来行如流水一气呵成。
那男子之前小看了她,又一心要去追凌诺,轻忽之下,却是被宝儿两招缠住了,浪费了些时候,待他震开宝儿追上去,凌诺已经冲到人群中不见了踪影。
宝儿想跑,却被两个汉子围住了,打也打不过,只得束手就擒。
那年轻男子回了来,皱着眉头,一脸不悦,盯着宝儿看。
宝儿跑不掉,也皱着眉头,盯着他看,心想好歹也把恶人相貌记清楚,日后有机会跟庆生哥哥告状,把他们都揍扁了。
那年轻男子没为难宝儿,没打没骂,却是把她抓回了一个大院子,关在了一间屋里。
“你是小子还是姑娘?”那男子问。
宝儿一副小公子装扮,但相貌太过秀气,所以那男子觉得她是姑娘,为保险起见,还是问一问。
可宝儿不答,皱眉给他看。
“你叫宝呆?”
宝儿还不答,皱鼻子给他看,你才呆!
“你是如何认得诺儿的?”
这次宝儿脸都皱起来了。
这人居然还知道凌诺的姓名?
“你是何人?姓甚名谁?从哪来?你如何识得凌诺的?劫了我,意欲何为?你打算对凌诺做什么?”
宝儿一连串的呼问让那男子挑了眉,一脸惊奇。
搞没搞错,她才是阶下囚,被问话的那个是她好吧?
年轻男子双臂抱胸,没回话。宝儿盯着他瞧,觉得他那样挺有架式的,她坐得也累了,干脆也双臂抱胸,顿时觉得舒服许多。
那男子失笑,忽然道:“我叫凌睿。”
龙宝儿点点头,没应话,对这名字也没什么反应。
那男子又道:“我是诺儿的哥哥。” 
这下宝儿好奇了。她眨巴了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凌睿,问道:“你是太阳哥哥?”话一问完,她自己又道:“不对,你若是太阳哥哥,她才不会逃跑呢。”
“我是她哥,不是太阳哥哥。”
“就是说,你是另一个哥哥?”
“我才是正经哥哥。”
宝儿眨眨眼:“太阳哥哥不正经?”
凌睿差点没被宝儿噎着,这妹妹也不知从哪结交的朋友,怎么这般宝里宝气。
“我姓凌。”他耐心的再一次说明,“诺儿也姓凌。”
“那又怎样?”
“我跟她一个爹娘养的,我们是正经兄妹。”
“那又怎样?”
“什么怎样?”凌睿觉得跟她说话脑袋疼,她到底想说什么?
“你是哥哥,太阳哥哥也是哥哥,可是凌诺要找太阳哥哥,却看见你就跑,难道你不觉得你该反省一下?”
凌睿愣住。
他娘的,他妹妹看见他就跑,他该反省?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明明是凌诺那臭丫头离家出走惹麻烦,他这个做兄长的奔波劳累四处寻她,到头来他还得反省为什么他家妹妹见到他就跑?
凌睿瞪着宝儿。
宝儿也不惧,直勾勾地看回去。又问:“你是要拆散凌诺跟她的太阳哥哥吗?你不觉得这般行事很不应该吗?你把她吓跑了,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如何担当?你掳了我来,意欲何为?我也很忙的,你不能囚我在此。”
很忙?凌睿差点又要笑了。
“你是何人?”
宝儿抿嘴不答。
“如何与诺儿相识?”
还是不答。
“问你话你不答,我只能将你囚着,待我找到诺儿再说。”
“没凭没据的,谁知道你是不是凌诺的正经哥哥?就算你是她哥哥,我又怎知你是好人还是坏人?凌诺一见你就跑,我也不能太相信你。自然什么都不能说的,我又不傻。”
凌睿一口气又被噎着。行,她不傻,难道是他傻?
“那你就安心在这待着吧,等我找到诺儿,查清楚你的来历,方能知晓如何处置你。”
宝儿脑袋扭一边,有些不高兴。她心里想的是,这人定是想扣着她,将凌诺引来。虽然他声称自己是凌诺的哥哥,虽然他没打她骂她,但是宝儿不喜欢他。她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囚过,她心里有些生气。
更严重的是,这人还不好好管饭,她饿了好久,才有人送饭过来,饭量也太小了点。宝儿一会就全吃光了,一边吃一边嫌弃对方的小气。
宝儿在这屋里被困了两天,这两天她也没闲着,认真观察了一下形势。那个自称叫凌睿的人时常不在,他手下有好几个人手,但也经常出去,只剩下一人看守她。
大家对她都没甚防心,就让宝儿满意,她计划着,要逃出去!

第9章

宝儿没被囚过,因而也没逃过。人生最冒险的一次,该是离家出走的这一次了。
也许是她天生胆大,也许是她不知世间险恶,而且这次被囚了也没受苦,所以她琢磨要逃的时候确实没觉得太害怕。
逃出去要怎样,她其实没太想好,但最终的计划还是要去找龙庆生,但她想她应该先寻找一下凌诺,让她知道自己安全了,别冒险回去救她。可是要到哪里找凌诺,她完全没想到。
不过,宝儿知道一句话,叫做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之这第一步,先脱了困境,不再受制于人再说。
宝儿琢磨了一番,想好了计策。
这天白日里大家都出去了,剩下一个大汉在她的屋外守着。
宝儿见过这大汉与别人在院子里练招,知晓他功夫似乎不错,轻功更是好。她相当怀疑他们在院子练招是给她看的,让她知道想逃跑那是没戏。
不过宝儿不在意,她决定宽宏大量原谅他们的没见识。他们以为功夫好就行吗?要逃跑可不是比武力的。
宝儿看好了时机,院子没有旁人,只有那大汉。宝儿搬过椅子,但看了看窗户,这窗户不高,用不上,于是又把椅子搬回去了。站在窗下,她歪头想了想,用力推了推,确认窗户是被闩上的,她跑回门后透过门逢往外看,那大汉坐在院里石椅上,正在擦他的大刀。
他在这就好。
宝儿再次看了看屋里状况,然后一翻掌,呯地一下,拍开了窗户。
这声响惊动了院中大汉,那人一惊,赶到门前,打开锁推开门一看,窗户洞开,屋中没人。他皱了眉头,飞快从窗户追了出去。
他的身影刚从窗外消失,宝儿便从床底滚了出来,拼足力气加快速度从屋门那冲了出去。冲出门后她不急着再往外跑,因为她不知道外头还有没有看守,她也不认得路,那大汉轻功了得,他很快会回转再往这边查看,她怕自己跑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