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愣着干什么,则东,这天还没亮呢,难道你让大少奶奶与我们待在这街道上不成?”王嬷嬷横了三总管一眼,提示道。
“是,是,由于镇上只有这一家客栈,属下就借了秦家的祖居,还请大少奶奶移驾过去歇息,梳洗。”三总管看到起火了,马上就想到,这客栈是住不成了,所以,事先倒是到了新的居处,是京城秦大人在此地的一处老宅,由于秦家跟裴家多少有些交情,所以,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也没耗费多少时间。
当下,三总管带路,三总管还找了一顶轿子,晨曦与红裳两个丫鬟搀扶着枯蝶上了轿子,然后跟在了轿子旁边。更搞笑的是,绿裳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片红盖头,将她的脸遮了起来。
由于这个动作,倒让枯蝶觉得绿裳这个丫鬟多了点小可爱,她虽然比不上晨曦,晚照,以及,红裳,但贵在真实,不掩饰自己的毛病,这样的人一般是没有什么大的心计的,用的好了,也能发挥她的作用。
镇子不大,秦家也不远,这么折腾了一夜,等到秦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微亮了,秦家祖屋没有什么主人,只有两房管事守着,见到裴家的人,都在门口迎接,不过枯蝶头上盖着盖头,只能凭借双方的对答来判断。
秦府的老宅是一处老房子,这可以从房间散发出的些许霉味来得知,枯蝶她们几个住的地方是秦府的一处客居小院,三总管将她们送到院子门口就伫足了。
这小院清幽异常,枯蝶看到几个丫鬟,还有赵妈妈,王嬷嬷,都神色疲累,就让她们简单侍候自己梳洗之后,去休息休息。她自己也想好好补个眠。
中午时分,晨曦唤醒了她,说要开饭了。
几人用过午饭之后,喝了赵妈妈煎熬的补药,三管家就在外院求见,
“让他进来。”枯蝶吩咐小喜道,小喜和小欢年龄还小,就是两个粗使丫鬟,也是本次迎亲队伍中的两员,负责与外院传递一些信息,还有跑腿什么的。
“见过大少奶奶。”
“免了,可是火灾有了眉目?”
“回大少奶奶的话,现以查明,昨日镇上的马三喝多了酒水,发起疯来,不知怎么胡乱地点着了客栈窗外堆积的一些木柴,结果火整个烧了起来,他自己也失足跌进了火场,被烧死了。”
“可查清那马三是一人喝酒,还是与人对饮,素日为人如何?”这么巧,放火的人也被烧死了,还真是死无对证呀!
“回大少奶奶的话,属下已经查明,马三此人乃是一地痞混混,平日里,吃喝嫖赌,不务正事,后来娘子离家出走,不知去向,他更是变本加厉,气死了自己的爹娘,成了镇上的一霸。有人昨晚在镇上的小酒馆遇到他,当时他正与一戴着斗笠的男子对饮,那男子口音乃是京城口音,并非本地口音,但因此人戴着斗笠,故不知相貌为何。”
三总管一气说完了自己调查的结果。然后等待枯蝶下一步的指示。
“王总管怎么看这件事情?”沉默片刻,枯蝶将问题再次丢给了三总管。
“属下认为昨晚的火灾疑点众多,虽已报官,但由于火势太大,可能无法发现新的线索,但马三放火一事,显然背后另有隐情,那带斗笠的男子与火灾应该脱不了关系,只是要查清此人的身份有些困难。”
“昨晚客栈住的都是什么人?”
“回大少奶奶的话,属下昨晚将整个客栈包了下来,住的只有我们的人。”
“哦,这样呀,我明白了,王总管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这件事到了京城如实禀告就好。”
枯蝶知道,如果她现在不是新嫁娘,身份自由,凭借她的能力,可能会查出关于那个斗笠人的更多信息,可这不太现实。既然,昨晚客栈只是住了裴家的人,那么客栈起火,想烧死的也是她们,那戴斗笠的人又是从京城来的,将整个事件联系起来,说明凶手应该在京城。既然她也要去京城,对方没有达到目的,终究会碰面的不是吗?
她这个主子没有受伤,但昨晚救火的下人倒是伤了几个,有两个下人还冲进火场去救她们了,结果却被火烧伤了,如此一来,她们势必还要在这个镇上停留几天。
住到秦家老宅,第一天倒是风平浪静,经过一个晚上,绿裳的态度已经收敛了许多,有时会不时地偷看枯蝶,好像她脸上长出花儿来了一样,红裳则继续安守自己的本分,事事都向她请教汇报,赵妈妈没有在药里动手脚,但是枯蝶赏赐她的药每天则没断过,虽然现在也是没有加料的,但每天都来这么一出,王嬷嬷装作没看到,几个丫鬟不吭声,虽然,赵妈妈的身子原本就是好的,可大补起来,过犹不及,上火严重呀。
枯蝶每晚则借着打坐,让自己的身体快点好起来,然后在睡眠之前,消除脑子里的一切杂念。
迷蒙中,有人在摸她的脸蛋,多年的职业生涯锻炼出她有很强的警惕心,尤其是睡眠中,微微地睁开眼来,朦胧中,好像有一个黑影坐在她的床前,俯首在她的脸上摸来摸去,这只手很温暖,但是在虎口处还是带了一些薄茧。
黑暗中,她看不清来人的脸,但可以感觉出对方是一个男人,带着强烈的男性存在感,这人半夜三更出现在她房中干什么,而且还对她作出如此骚扰,莫非是藏在暗处的那人的新招数——采花贼?打算破坏她的名节?

 

 

007,初次交锋

裴奕涵的眼睛可在黑暗中视物,手中这张睡意朦胧的小脸的确称的上倾国倾城,比以往他见过的那几任新娘子都要美的多,难怪老祖宗会力排众议非要让他娶进门不可。只是不知,这样美丽的一张脸能活多久。想到不久之后,这张脸变得毫无生气的样子,他的心还是颤了以颤,明知以前那些新娘子的死都有蹊跷,但他却硬生生查不出什么原因来,就算是有了蛛丝马迹,可却找不出那幕后之人。
他的婚事已经让家中的老祖宗,太夫人操太多心了,这次,和叶家的婚事,事先都没有对外透露,他知道后,新娘已经在到京城的路上了。
今晚,他一到,三总管就说了这一路上发生的事情,有些明显不是意外,看来,这一次,为了自己,也为了老祖宗,太夫人,娘亲,他势必要保住这个新娘子的命。
在枯蝶的意念中,三更半夜以非正常方式出场的人绝不会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物,非奸即盗。
不过她现在的身子和身手自然不能跟前世相比,只好趁对方不备,先下手为强了。想到这里,她原本还卷着丝被的身子突然从床上拔起,下一刻,还算尖利的手指就向对方的脸上抓去。
要说一个人活在世上,什么最重要,当然是脸面,这男人猝不及防,身子直觉地向后仰去,枯蝶在下一刻,则飞出一脚,向男子的男性要害处踢去。
这两个动作连接的非常快,电光火闪中已经完成。因为她就没真心去抓对方的脸,而是让对方一时乱了手脚,如果是真的去抓,那姿势难道不等同于投怀送抱吗?
完成这两个动作也只是开始,而不是结束,那男子看她的右脚向自己的命根子踢来,身子只好一个扭转,避开她的攻势,但下一刻,枯蝶没有继续出脚,而是双手一举,就将原本盖在身上的锦被铺天盖地地向那男子头上罩去。男子没有提防她还有这一招,本要抬头向她看去,没想到,这样一来,倒是让那锦被罩了个正着。
身材高大的男子身上罩着锦被,遮住了视线,枯蝶再次趁机出脚,这下倒是将对方踹了个正着,而且是攻击在男人最脆弱的地方,男子闷哼一声,想要将头上的锦被拿下,但枯蝶已经下了床了,开始她那有名的连环十八踢。
男子猛然受到如此的攻击,本就不及防,想要后退,躲避攻击,但却没想到脚下被锦被床单什么的一绊,当下摔倒在地。
看着对方摔倒在地,枯蝶上前一脚就踩在对方的肚子上,冷冷地道:“你是何人?为何三更半夜出现在女子闺房?说——是何目的?”她没有穿高跟鞋的小脚踩在那男子身上,实在一点气势都没有,可要是有现代的高跟鞋,这人还有命在吗?她的武器,除了最新型的手枪,还有血滴子之外,就是高跟鞋了,鞋跟上装着最锋利的刀片,如果踩在谁的脖子上,可以瞬间割掉对方的头颅,
可现在的她呢?只身着素色的内袍,长发披肩而下,衬着那双美丽的眼,多了几分荏弱,声音又娇柔,听起来,气势就差远了。
“不吭声是吧,回去告诉你背后的主子,这招数太没新意了,也不入流,换个新鲜的。”
裴奕涵没有理会踩在自己身上的那只脚,而是慢条斯理地将锦被从头上拿下,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如此嚣张地用脚踩着自己的肚子,但这个小女人却很轻易地办到了,他一时之间有些疑惑,这小女人的脚上明明无一丝力道,刚才为何让他这个身负武功的男子无还手之力。除了他不想伤着她,没有使用内力反击之外,她是怎么做到的?
刚开始的诧异过后,他是真的觉得这小女人有趣,心中原本对这门婚事不抱太多期待的他,突然有了其他的想法,他将锦被从脸上取下的同时,身子向上一仰,一只手就向踩在他胸前的那只小脚抓去。
枯蝶发现他的企图之后,迅速收脚,身子一转,躲开了他的攻势,心中则暗惊,这男子看起来也并非平庸之辈,如果是她现代的身子,就算不懂这些古人所谓的内力,她应付起来,应该不难,可是现在这具身子,过于虚弱,使用起来,根本不能得心应手。
两人的心思虽然不同,可片刻间,已经交手了十来招,枯蝶是间谍,不是杀手,获取情报,善于隐藏自己才是她的强项,所以,在攻击方面并不是特别擅长,再加上,现代的许多高科技的东西,有时根本用不着大打出手,所以,她很难在短时间制服一个久经沙场,身材高大的男子。
而裴奕涵则是惊讶于枯蝶那些怪异的从来没有见过的招式,表面上看来,对方并无丝毫内力,但她每次都能在他的攻击下险险脱身,让他一时半刻,也耐她不得,而且,对方还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总不能也不想使出杀手来。
不过这样一顿纠缠,枯蝶外袍的裙带早就松开,虽还披在身上,可身上那件鹅黄的肚兜,已经此起彼伏的丰满还是落入了裴奕涵的眼中,更加显得美不可收。
两人都发挥不了自己的真正水平,一个是身体状况不允许,另一个多少有怜香惜玉之心,也不会痛下杀手两人纠缠了许久,将桌上的茶壶,茶杯都碰翻在地,终于引来了隔间所睡几人的注意。
两人从床边缠斗到窗前,又从窗前缠斗到门边,最后,枯蝶又被裴奕涵逼到了床边,而下一刻,却被他拿住了踩在他肚子上的小脚。
枯蝶一个身子不稳,将床头上的东西拨落在地,咔嚓一声,很是刺耳。
当下,红裳的声音响起了:“绿裳,快起来,不对劲,大少奶奶那边有动静。”然后隔间的,烛火就亮了。
“你是什么人,来人呀!”绿裳已经系拉着鞋子跑了过来,冲了过来,还要大喊出声。身后跟着披着外裳的红裳,红裳手中还端着蜡烛。
“闭嘴,是我。”
“大——少爷,你,是你吗?”绿裳看着姿势诡异的两人,暗道,大将军来接新娘子,也不事先打个招呼,还真是心急呀!而且,这两人刚才是再干什么,提前洞房吗?怎么被子,床单,还有衣袍什么的撒了一地,还有少奶奶此时,虽衣冠不整,但却仍让人觉得丽色无双。
“还不退下。”看到两个丫鬟盯着他们两人看,裴奕涵冷了脸色喝道。
枯蝶则是借着这微弱的烛光,将对面的男子看了个清楚,一张很俊美的脸,但不同于一般古装男子的文弱,而是多了几分英气,眼眸刚才那一瞪,有掩饰不住的寒气在里面,本就身材高大,显得身板也很结实。身上披着银白色的长袍,刚才打斗过程中,已经有些松散。
“奴婢这就退下。”不敢再看他一眼,两个丫鬟就转身仍去了隔间。
到这个时候,枯蝶也知道这个抓住自己小脚的男子,不是普通的采花贼。想起绿裳的称呼与反应,莫非此人就是那个克死了六个新娘的新郎官?她将来的夫君?
睡在门边的晨曦,晚照两个丫鬟现在还没有醒来,想必也是被他动了手脚吧。
“你真是我未来的夫君?”枯蝶仰起盈盈的水眸,刚才的强悍和狠厉早就不见,此时是十足的小女儿娇态。由于小脚还在对方手中,微微抬起的身子,动作虽然有些不雅,但恰到好处的角度更是魅惑人心。
对上这样的眼眸,这样的身子,裴奕涵不由地心口一窒,感觉呼吸困难了起来,更何况,他此时握着她的小脚,这姿势有些暧昧,她又衣袍不正,视线所及,恰好是她的胸前,那团莹白正以最诱惑的姿态向他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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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看他下身

但下一刻,他就调整了气息,装作不经意地将她的小脚松开,身子向后一退。然后身子一弯,就将锦被重新捞了上来,覆在了床上半——裸之人的身上。
枯蝶被那被子包着,也没有去拂开,反而更加地拥紧了被子,向床内缩了缩,有戒慎的目光看着对方。
她当然不是胆小怕事,而是在心中思谋这个新郎官是个怎样的人品,第一印象还不错,至少不是个急色鬼,刚才她那副样子,也没见他扑上来,毕竟,这叶如蝶出了娘家们,已经等于嫁进了裴家,只是古代交通不便,两家又住的那么远,这才在路上耽搁了那么多时间。还惹来三番五次的杀身之祸。
本来这个新郎官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并不在乎,虽说这是古代,人生地不熟的,没个靠山,但她也不怕。她的适应力一向是最好的。
让她感兴趣的是新嫁娘的死因,她对真相比较有兴趣,而且,她现在就是新娘子,没准对方还有更多的后招再等着自己,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不让日子太无聊,她目前,还没有逃婚或者远走高飞的打算,所以,对这个新郎官,她就要好好想一想,用什么态度来对待才是最好?
从刚才对方手下留情来看,新郎官应该不想再克死新一任妻子,也不可能是那个幕后主使之人,如果有可能,她希望,他能成为她的同盟与战友,而不是亲密的夫妻。
前世身份的特殊性,枯蝶从不涉足感情,自己可以使用美女计,没准对方也说不定使用美男计,枕边人往往才是最危险的,而她原本打算三十岁后就退役的,到时,打算以一个身份简单的人来安排自己的生活,也许会成婚,也许还会有其他的变故,但却没想到,还差三年,她就莫名其妙地穿越了。
像她这种理智型的女人不可能随意交出自己的感情与身体,等查明了新娘的真正死因,以及幕后的黑手,她说不定就会与这个男人分道扬镳。所以,现在最好还是维持着一种表面上的平和吧。
只是不知这位大少爷更喜欢那一款的女人,刚才她那凶悍的样子没吓着他吧!嘿嘿!不过,今晚,这件事倒是提醒了她需要很快找一件拿手的武器来,仅凭武力,她在这个时代并不占优势,要是今晚来的真的是个采花贼,而且比裴奕涵还厉害的,那她不就落了下风了吗?甚至还要真的吃亏。
这个身子又没任何武学基础。做间谍的比起正面迎敌来,懂得更多的反而是暗算。既然,她曾是麻省理工的药剂学博士,那就制毒好了,还要准备一副银针来,作为施毒的载体。
裴奕涵看着枯蝶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心中再次愕然,哪有女人片刻之间就呈现两个极端呢?说实话,他看不清自己现在新娘的真正面貌?
他没有继续上前,而是退后,在房内的圆桌前坐下,然后,闭目养神,离天亮还有一个时辰。
裴奕涵坐在桌前不动了,枯蝶反而摸不准他的心思了,这个男人还真酷,从见面到现在,他是一句话都没跟她说,如果不是先前吩咐两个丫鬟时,吐字清晰,低沉而有磁性,她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哑巴了。
这样一个男人绝对是一个很内敛的人,看起来也全非的无能之辈,她可不相信‘克妻’的传言,难道他对他死去的那些未婚妻都不在乎吗?都没怀疑过吗?
对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枯蝶也不再装作瑟瑟发抖了,而是大大方方地躺下来继续睡她的大头觉了。可是房中有这样一个陌生人在,这对一向很注重隐私的枯蝶来说,真是一件折磨,虽然她有能力应付各种突发问题。
在没有彻底了解自己的对手之前,枯蝶是最善于掩饰的,也不会轻举妄动,所以,她打算等过几日,对这个裴奕涵有了些许了解后,再想法子逗逗他,好歹作为此次查找凶手的报酬好了,她倒要看看,他在她面前能酷多久?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现在心中虽然有疑问,可毕竟不是像现代那样执行任务,带有强烈的动机和目的性,所以,枯蝶的身心其实很放松,不过,这身子还是太弱了,受不了太剧烈的打斗。一定要好好补补。
两人虽然都一声不吭,但各怀心思,一直到天亮,晨曦和晚照两个丫鬟清早看到房内多了个男人,惊地双眼大睁,后来听到红裳,绿裳的称呼,这才知道,此人就是她们的姑爷,小姐的未来夫君。
只是不知这姑爷是什么时候来的,竟然三更半夜出现在小姐房中,两人毕竟还没拜堂呢?这样可不好,而且,昨晚房内还发生了什么事?茶壶,杯子,还有一些器物都有打碎的痕迹。
只是,她们两人为何会睡的这么沉呢?什么动静都没有听到,如此一来,还怎么保护小姐。
再看新姑爷,一身生人勿近的寒气,虽然长的很不错,可冷冰冰的,不知会不会对娇弱的小姐不利?
裴奕涵等到天亮,几个丫鬟起床帮枯蝶梳洗之前,他就避出去了。皇上准的假只有半月之期,可如今已经过了五日了,在路上大概还要走上四日,回去拜堂,再赶回边关,是有些紧,可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裴奕涵的到来,终于让时刻提着心的三总管松了一口气,这下就是发生了什么事,好歹还有大少爷顶着,不过,他是真的希望这一次新娘子能够入了洞房,平安无事。
枯蝶梳洗过后,早饭就摆上来了,裴奕涵进了房内,只一眼,他仍忍不住怔了怔,昨晚,早就知道她是个绝色,没想到梳妆起来,更多了一份大家气度,就算他见过的一些名门贵妇恐怕都不及吧,身上的嫁衣虽然华丽,但只会为她增色,但不会凭空掠了她的颜色去。
这么看着,竟然忍不住移不开眼去。可由于习惯冷着脸,这表情看在几个丫鬟的眼中,也分不清是什么意思。
在裴奕涵向她望来的同时,她也看向了对方,他也梳洗过了,只是不知道是在哪里,由什么人服侍的,更加显得高大英挺,只是表情有点冷,有点酷。
王嬷嬷看到裴奕涵,就迎上去了,“少爷,何时回京的,老祖宗原本还说,边关不太平,您还不知能不能赶回来呢?还想着,要不等着您赶回来后再拜堂成亲,没想到,您倒是先回来了,看来,是急着见新娘子了。”说完,还带着慈爱的看着他们两人。
只这一句话,枯蝶就可以看出,这王嬷嬷应该与裴奕涵的关系还不错。地位也很高。
“嬷嬷,年纪大了,这种事情老祖宗应该派其他人来才是。”裴奕涵闻言,脸上的表情稍微柔化了一些道。
“怎么,你嫌弃老身了是不是?”
“怎么会呢,嬷嬷,您在夫君心目中自是与一般人不同的,不如跟我们一起用早膳如何?”
“这——”王嬷嬷还是看了一眼裴奕涵。她虽然是老祖宗的陪嫁丫鬟,很有体面,但毕竟是奴婢,这与礼不合。
裴奕涵则不动声色地扫了枯蝶一眼,然后淡淡地道:“嬷嬷,这里没有外人,就一起用吧。”
心中则暗思王嬷嬷对自己这位新妻子的态度,看起来,应该,印象还不错,不知这小女子还有多少本事?据他所知,王嬷嬷是老祖宗的心腹,对他从小到大都比较关爱,可不是任何人都能讨好的。
枯蝶顺便观察了一下裴奕涵对几个丫鬟的态度,很冷淡,看起来似乎真的是不好色的,且不说,绿裳,红裳,世家的大丫环哪里有长相差的,就连晨曦与晚照两个,也各有特色,算的上都是美人了,可从进门到现在,他都没多看一眼。
他对女色不看重,又死了那么多未婚妻?难道是因为有异于常人的爱好?比如爱好男色,喜欢断袖之癖,毕竟,在现代,同性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还是,不能人道?那个地方有问题?想到这里,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不由自主地往他下身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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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打开看看

枯蝶虽然动着筷子,心思则不在吃饭上,最后想到,要是这么一个外表出色的男子,要是不举,那不是太可惜了吗?
裴奕涵看着对面未婚妻的目光不时在他身上瞄来瞄去,次数多了,也忍不住以为自己身上的衣袍有哪里不妥,忍不住也低下头去观看,不知为何,他发现他已经不知不觉开始在乎她的看法了,想到,怀中藏着的两样东西,他心中不免动了一动。不过他要是知道枯蝶此刻心中想的,恐怕脸上更冷,脸色更黑,神情更酷了吧。
尤其当枯蝶雷打不动地赐药给赵妈妈时,裴奕涵虽没说什么,可眼神中的冷意仿佛要把赵妈妈给冻穿。
赵妈妈接过药碗时,有些颤抖的手臂说明她心中的惧怕。也更加说明她心中的心虚,但裴奕涵也只是看着,并没有开口询问一词。
不过枯蝶觉得这样的男人比较顺眼,她一向不喜欢那些油腔滑调的男子,先前,她还想过要是对方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她一定要制的对方有苦说不出,反正,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世家少夫人的位子,就算将对方家里搅个天翻地覆,她仍有能力全身而退。
“你们先退下。”早饭过后,裴奕涵扫了屋内其他人一眼,那目光仍冷冰冰的,刀刻似的脸庞显得愈发的冷硬,他只有命令,根本不需要解释,也许也懒得解释吧。通过裴奕涵到来之后说过的几句为数不多的话来看,这人是个习惯发号施令的人,别人,只有服从的份,并不盛气凌人,但好似天生就是这样。
枯蝶确信这个‘你们’应该不包括自己,他莫非是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世家的下人们最会看人眼色,主子吩咐了,当下都准备退下去,顺便收拾一下东西,准备赶路。至于晨曦和晚照两个陪嫁丫头还有些踌躇,总觉得没成婚,就让两个新人单独在一起不合乎礼数,可对上裴奕涵扫过来的眼,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枯蝶看着两个丫鬟的表现以及裴奕涵的表情,‘扑簌’一声笑了,引得准备退出去的几人惊诧的表情,尤其是红裳,这个一向不动如山的丫鬟也难得地住了脚步,向她看了一眼,然后才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了他们两人,枯蝶刚才笑过的余韵还在,唇边盈盈笑意,然后对上了裴奕涵的眼睛,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互不相让。
枯蝶微笑的表情很迷人,这是经过前世刻意训练出来的,知道怎样的表情在什么时刻最吸引人,她是存了几分挑逗的心思,想知道面前这个冰山会不会受影响。
裴奕涵看着她浅笑嫣然的表情,心中则对自己说,她不怕你,看来她一点都不惧怕你,也是,这个曾经有过最狠厉表情,想将自己当做采花贼置于死地的小女子怎么会害怕自己几个冷脸呢?
也许,这样的女子才配站在自己的身边,才能在自己不在身边的时候平安活着,也许,上天这次是真的开始垂怜自己了吧!
想到这里,他伸手入怀,拿出一个布包,推到了枯蝶的面前。
枯蝶有些狐疑地挑了挑眉,看着推到面前的东西,布包包着,看不到里面包的是什么东西,可他既然推到她的面前,就说明这里面的东西是与自己有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