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冰箱里有吃的?”
我边打着哈欠往卫生间走,边回道:“应该有吧,没有的话,我们把阿黄也带上,一起去找我爸妈蹭饭呗。”
我和时言是发小关系,我们从幼儿园开始就在一个学校。
我们两家关系很好,从小到大,他已经来我家蹭过无数次饭了。
最后我们两人一狗来到了我家的米线店,阿黄的出现可没吓坏店里面寥寥无几的客人。
“这孩子,你把阿黄带过来做啥?”我妈听到动静从后厨走出来,一眼就看到正在客人脚边乱窜的傻阿黄。
“饿了啊。”我理所当然的回道。我拉着时言找了个凉快的位置坐下。
“你们要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做。”我妈说着就去逮身体跟个泥鳅一般滑动的阿黄。
“这蠢狗也饿了。”我好笑的看着胖乎乎的阿黄在桌底扫荡了一圈后被我妈一把抱住。
“看在你帮我把行李送过来的份上,想吃啥随便点,我请客!”我豪气的抬起手拍了拍时言的肩膀。
“对对对,想吃什么就跟阿姨说。”拴好了阿黄,我妈客气的朝时言打招呼。
“谢谢阿姨,和墨兰一样就可以了。”
我瞅了一眼礼貌又友好的跟我妈道谢的大尾巴狼时言,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到客人问我妈:“老板娘,这是你闺女啊,长的可真好看,还在上学吧?”
我妈一听顿时心花怒放,也不急着进去给我俩做吃的了,站在那和客人聊天:“是,她还在读书呢。”
客人又问:“在哪所大学就读啊,学的什么专业啊?”
我妈更是自豪的难以复加,虽然她面上一副荣辱不惊、看惯了大风大浪的模样,“在B大读书呢,学的新闻传媒专业。”
“妈,时言他饿了!他从早上到现在啥也没吃!”在客人再开口前,我抢先说道。
说罢,时言就阴森森的瞥了我一眼。
我心虚的别开眼,我还没有告诉我爸妈我已经换了专业了。
我想起大一时我和时言的那次吵架。那时候我刚和季知白在一起。
我也刚刚从新闻系转到中文系。
当时,他来找我的时候,我舍友正在帮我搬宿舍。
他这才知道我通过了转专业考试,放弃了我初中的时候就有的梦想-当个记者。
他没有帮我搬东西,反而一个劲的问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的脾气从来都不好,尤其是面对亲近的人,我会更加肆无忌惮。
那个时候我提着行李箱,不耐烦的回他:“我转专业到底关你什么事?”
“呵,你连说都没有跟我说一声。习墨兰,我在你心里到底算什么?你为了他是不是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是不是什么都可以放弃?所以毫不犹豫的放弃你的梦想又算什么呢?毫不犹豫的放弃我又算什么呢?”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寒凉。
那是我第一次见时言如此生气,他眼里的怒火就快将我燃烧殆尽。
我站在那儿,慌张害怕到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还记得他满是失望的目光定定的看着我,直到眼底毫无波澜才转身离去。
那之后整整一年,我们都没有再联系,直到大二下学期—
大二下学期期末考试之前两周,我每天都泡在图书馆里。
认认真真的看书,勤勤恳恳的复习,准备考个满分让自己快乐一下。
那天下午刚吃过饭我就回了图书馆看书,看着看着—
腹部像是自己长了刀片突然开始割它自己,而且还是那种钝刀的刀片,疼得我想哭。
我下意识给季知白发了短信过去,问他能不能陪我去医院,等了一个小时,疼痛都有所缓解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回。
我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后站起来,一个人打车去了市人民医院。
季知白呆在实验室的时候经常不看手机,对此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医生给我做了一系列检查,用平稳的口气告诉紧张的我就是普通的阑尾炎,开个刀就好了。
我幽幽的看了医生好大一会,他有些不耐烦,跟我说:“你不签字的话我没办法给你安排手术。”
哎,我从小就害怕打针抽血这些东西,害怕针头这种异物接触我的静脉,现在要把我肚子划开让一把手术刀在里面挥舞着…不如先让我死一死。
小时候,我知道被狗咬了要打狂犬疫苗。然而我真的被咬了的时候,我依旧没有告诉任何人。我认为我能健健康康的蹦哒到现在,靠的都是我高尚的道德情操。
不过令小时候的我欣慰,现在的我悲哀的是我的父母从来没有察觉出我的异样,我想他们的心思可能都放在了如何挣钱供我上学上了。
我将眼前的手术同意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后,医生总算是看出我内心的胆怯与弱小了,他叹气:“你还是把你家属喊过来吧,毕竟你手术后也需要人照顾。”
我问:男朋友行吗?他语气温和,眼神犀利的跟我说:“家里人离的远的话也可以。”
我想了想后,拿起手机给季知白打电话。
这个时候我不想再顾虑什么了,就算我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请求,就算会打扰到他,就算他明天跟我分手,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只要他现在陪在我身边就好,陪我做完这场手术就好。
铃声响起的时候,我的心跳不自觉的漏了一拍,还没恢复正常前就听到熟悉的机械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听到短信提示的声音,我才将手机从耳边拿开,点开短信:“对不起,我现在不方便接听。”
我害怕他又去做实验,立刻趁热打铁回了一条,“季知白,我得了阑尾炎,医生说要开刀,你过来给我签个字呗?”
等一瓶液输完,看着依旧没有任何消息提示的手机,我就懂了。
我又给时言发了一条短信,没过多久,他给我打电话,语气有些冷漠。
“在哪家医院?”
第4章 第四章
时言赶到医院的时候,我正望着医院的天花板发呆。
听到门响,我看过去,发现他顶着一头鸡窝进来,一副午睡后的傻叉模样。一时间我也不害怕了,我忍不住嘲笑他:“你这个发型挺新潮啊。”
“你闭嘴!你也不想想你自己都多大的人了,胆子还那么小。还有,你是不是乱吃什么东西了是不是生理期吃辣的和凉的了你能不能克制一下你…”
“我马上都要开刀了,我都吓死了,你还骂我…”我可怜兮兮的看着他,看着看着泪水就不断掉下来。
我俩都快一年没见了,我们从来没有冷战过这么久。
“好啦,我不骂你了,别哭了,好么?”他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轻轻拍着我的肩膀。
“…蠢时言,我没有哭!”
“嗯,我知道,你只是眼睛恰好红了。”
“嗯对,你只是傻到又上当以为我哭了而已。蠢时言…”
“嗯,我蠢。”
“你最蠢!”
“…你还有完没完?”
“…”
我在手术台上被注射麻药睡过去的那一刹那,我把我的偶像从汤姆克鲁斯换成了华佗。
夜里我迷迷糊糊有些意识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病房,时言那个蠢货正拿着温度计不知道在嘀嘀咕咕什么。
我很想怼他:“你能不能赶紧睡觉,现在都几点了,在这瞎叨叨什么呢!”
但是在我开口前,我又控制不住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了。
有微凉的风带着食物的味道飘进了屋内,我偏头从半开的窗户看向远处,高楼耸立遮盖了遥远的天边。
我手摸到床头柜的手机,点亮放到眼前,看到昨天半夜舍友的未接来电,才想起我可能违反校规彻夜不归了。
我把床上半部分升起来,起身靠在上面。我打开床头柜上放着的保温杯,用嘴唇试了试,温度正好。喝了几口后,我想了想还是给舍友打回去了。
电话接通的时候,我正准备解释,对方全完全不给我机会,兴奋的问:“你昨晚一夜未归是不是和那谁一起…嘿嘿嘿,全校的梦中情人技术怎么样?”
“…”我一口气没顺上来,没有说话。
于是对方又开始说:“你在听吗我有一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可能你知道,不过万一你不知道…”
病人和正常人的肺活量就是不能比啊,瞧她说了这么多连口气都不带喘的。
我要在她旁边,肯定得给她端杯水啊。
“什么事我知道不知道的,你说吧。”
“昨天我男朋友带我去市中心那家五星级饭店吃饭,路过VIP包间的时候看到你男朋友了,里面还有十来个人吧,桌子中间摆了一个蛋糕,不知道在给谁过生日。有个女的还一直在跟你男朋友搭话。虽然你家季知白没有我男朋友有钱,好歹也是一潜力股,你要看紧他呀…”
“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啊。昨天是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100天纪念日哦,他还送了我一条铂金钻石项链…”
“祝你们幸福哈。我这两天家里有事,如果阿姨查寝,帮我应付应付哈,谢了~我先挂了~”
说完我立刻掐断电话。昨天晚上我应该还在手术室里半死不活吧?
我知道那个女的是季知白实验室的师姐,是成日和他呆在一起做实验的师姐。
我慢慢起身走到窗前,透过窗户往下看,医院大门有好多人在进进出出,门口错乱摆着卖各式早点的小摊。
我看了一会,打开手机把通讯录,把季知白的名字加入了黑名单。
我又想了想,最终还是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我没有想到电话会接通,以至于刚接通的那一瞬间,我不知道说些什么。
愣了两秒后,我问:“你现在在宿舍吗?”
“在实验室。有事吗?”
“嗯。”
“怎么了?”
“季知白,我们分手吧。”
说完这句话,我全身力气像是耗光了一样。
我坐在床边盯着窗沿,等他说好。
电话里始终没有声音,连他的呼吸声都没有。
整个病房里寂静的只有我的心跳声在咚咚作响。
我想他一定是挂了去做实验了。他一定是默认了。
毕竟和一个人如此近距离的朝夕相处,动心是多么容易?
尤其是他的研究生师姐本科的时候还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校花级别。
正想把手机拿到眼前确认一番,时言就拎着早饭迈着长腿几步跨进了病房。
然后我就看到他一脸得意:“看,你最爱的汤包,大爷我吃给你看。”
然而我没有跟他计较,因为回想当初,我也觉得我有毒。
竟然都没和他说声,我就换了专业。
如果他为了某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换了专业。那估计我的态度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而当初我选择转专业,确实是因为季知白。
虽然后来我才发现我这个决定是错误的。
新闻系和中文系隔得很远,一个在市中心,一个在郊区。
而中文系和季知白所在的化学系就隔了一块绿油油的草坪。
大二下学期,有一次我和季知白逛完校园他送我回中文系,途径那块草坪,我发现它的中央立了一块相当显目的牌子“善待绿色,善待生命,请勿践踏。”
这个时候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草坪中央俨然形成了一条路,草都不敢往那长了。
于是我指着那条被踩出的小路和那块牌子,跟他说:“这些人怎么那么缺德呀,旁边有大路他们不走,生生的把这么好看的绿色给踩秃噜了,我都替他们感到羞愧难耐。”
他似乎没有听清,浅淡的回了我一个“嗯”字,就匆匆横穿草坪回实验室了。
自从他进了大牛的实验室后,他每天忙的水深火热,连多走一点路的时间都没有了。
我现在回想,觉得有些人的素质就那样了,他们从骨子里就已经没救了。
最后只能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块牌子。
而当时的我只能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离我越来越远,心情变得更沉重。
那个时候我们之间的话题已经少的可怜,他脑海里总是环绕着许许多多的化学式、分子式和结构式,一圈校园走下来,他可能恰好想通了一个方程或者接了一个电话。
我说的东西在他的耳里可能都是废话。
那个时候的我却一心想谈一个完美的恋爱,天天和喜欢的人呆在一起。
就像电视情节里演的那样,一起上课,一起复习,一起到处浪。
所以我才会从市中心搬到了郊区。
可惜直到分手前,我和他相处的时间都还没有他的研究生师姐来的多。
不仅如此,她在我和季知白这段感情中的存在感强到不给她泼硫酸我真的很遗憾的地步。
深明大义都不足以形容我对他们的宽容,他们成日呆在一个实验室,我不去计较。
我也不去想他们会不会发生什么,我不去找谁无理取闹,我也不随便朝他发脾气。
但是我也是有底线的,我和我的男朋友每天总共就见那么一小会,我却还要听她的声音,如大煞风景的雷声,穿过季知白的手机话筒。
“师弟,你有空吗我们来讨论下实验的细节。”
“师弟,你周末有时间吗下周一之前要完成所有样品的前处理。”
“师弟,你在哪导师让我们去办公室找他,说是数据有些问题。”
“师弟…”
那时候站在季知白身边,看着接着电话,面上没有丝毫愧疚、甚至一丝表情也没的他,我感觉自己像是活生生的吞了苍蝇,以至于那段时间我看什么都想吐,虽然最后证实是因为我得了阑尾炎。
等我出院之后,我正好赶上了不应景的期末考试,比期末考试更不应景的是,我总是遇见我的前男友季知白。
等不到你想要的那个人的时候,你感叹世界太大,老是遇见你不想见到的人的时候,你感叹世界太小。
而我只能感叹这个世界对我太残忍,前男友依旧如芝兰玉树般风采依旧,甚至比以前还要光彩照人。
我却因为通宵达旦的复习考试,把自己折腾的够呛,形容憔悴,面黄肌瘦,风再大点估计就能给我吹倒地。
考完试后,我就报名参加了学校为期一年的赴法国际交流项目。
因为我实在是不想看到中文系或者化学系,我也不想看见季知白,更不想被他遇见然后无视。
我甚至已经想好了,大四一年我都去外面实习,然后工作。
此后和他江湖永不见。
第5章 第五章
我妈给我俩各做了一份全是肉的米线,我和时言安静的吃了一会米线。
过了会,他唇角带着并不开心的微笑,问我:“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我想了想说:“过几天吧,不过大四这一年我想找个地方去实习,虽然现在还没有想好去哪。”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问:“需要我帮忙吗,我和几家公司的主管关系还不错…”
“谢谢时大佬!不过真不用啦。我真没骗你,我是真的打算以后当老师,你让我现在去公司教员工读书嘛让他们背山不在高,有仙则灵;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些嘛时大主席?”
大二的时候,时言当上了B大校学生会主席。
平时校里举办活动他都要出去谈赞助拉投资啥的。久而久之,他跟一些公司里的主管就熟络了起来。大三的时候,就已经有好多知名的大公司向他抛出了橄榄枝。
当时我在国外看到他给我转发的邮件,看着邮件内对方开出的薪资待遇,我内心很忧伤。我在国外累死累活才找到个兼职,他却在国内挑个职位都能挑花眼。
我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没听到熟悉的铃声,我还奇怪是不是我不小心按错了什么,冥冥之中帮自己换掉了大河大江歌。
等我把手机掏出来一看,我当场愣住了。这特么不是季知白的手机吗他的手机怎么在我这里我自己的手机呢?
我皱着眉咬着唇仔细的回忆着,摸到我的手机还在一边放着的包里,我的一颗心落了下来。
他的手机在我这,估计是因为我昨天再次拿出来的时候太震惊,就把它一直攥在了手里,接着又顺手给揣兜里了。
我起身跑出去,满脸纠结的按下了接听。
话筒里迟迟没有声音,于是我明白手机另一端是昨天那个醉鬼无疑了。
最终还是我不想纠缠下去开了口:“不好意思,昨天不小心把你的手机带回来了。你着急用的话我今天就给你寄过去,或者寄到B大也行。”
他沉默了一下,带着宿醉的沙哑嗓音传到我耳里:“好,谢谢。”
“没事。那我就给你寄回B大了。再见。”我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再进去后,时言又定定的望着我,“你是不是还没对他死心?”
我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笑得干巴巴的:“…额,有吗?”
时言眼神复杂的看了我一眼,最终没有说话。
吃完饭,我们不欢而散。
我们分开后,我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胳膊忍不住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死心,只是一想到往事我就很难过,很难过。
我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跑回家,肿胀的眼睛就瞧见一辆白色轿车横挡在我家门前。
从来我就见过人碰瓷,今儿个我才发现还有车碰瓷。
我忍住想冲上去踹几脚的冲动,我在心里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一定要淡定,不要给它碰瓷的机会。
万一这破车贼贵,光擦几个脚印就是个天文数字,我就得先买个保险再撞死在它面前了。
而且车一定是无辜的,我愤怒的几步走到驾驶座窗边,敲了敲车窗,没等车窗降下来,我就用我比公鸭嗓还凄厉的声音摧残里面的人。
“你这人怎么停车的啊,你的车把我家院子门挡的严严实实的,让我怎么过去你的驾照是大马路上捡的吗…”
“和捡的差不多吧。”车窗降到一半,我瞅见季锦瑜那张春风拂面的俊脸,狭长的眼睛里布满了促狭的笑意。
“…”我移开眼睛,讷讷的说:“你快开走,我要回家。”
“你瞧你的眼睛肿得跟两个核桃似的,我怎么忍心走开不闻不问呢来,哥哥把怀抱借给你…”说罢,他就要推门下车。
我向后退了几步,防备的盯着季锦瑜,心里叹息,真是白白糟蹋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轻浮是一种病,得治!
“昨夜我们刚共度良宵,今日你就翻脸不认人…哥哥的心好痛,要不你给哥哥抱抱”
他语气沉痛,而他的脸上的笑意更甚,像是要吹开一树桃花般春意荡漾。
“你快把你的车开走,不然我报警了!”我瞪着他吼道。
我实在是不擅长和这种人打交道,就知道嬉皮笑脸跟你打太极。
听罢我的话,季锦瑜一只手扶着车门,笑得前仰后合,就差不顾形象趴在地上捶着地狂笑了。
好一会儿,他恢复正常定定的看着我,悠悠的说:“真想不到我堂弟原来好你这口。”
听着他话里明里暗里的嘲讽,我差点气到跳脚,破口大骂。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他好哪一口你去问他啊!跑来跟我发什么神经!
就在我准备顺带着将他们全家也问候一遍的时候,他又笑眯眯的将我望着,像个不怀好意的狐狸一般。
“你答应帮我一个忙我就把车开走。”
这特么不是你的义务吗?
难道你教练教你靠边停车的时候、就是教你停别人家家门口去的吗?
你咋不横冲直撞冲进你的教练家呢!
然而我实在不想跟他纠缠,我知道凭我的段位远远不是他的对手,我抬头看着他,恨恨的问:“什么忙?”
“今天晚上陪我回家吃个饭。”他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
听到他的话,我被我的口水呛到,咳的我撕心裂肺。
他说的如此自然,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这花真好看,这个菜挺好吃这些对谁都可以说的客套词一般。
“瞧你都高兴成这样了,还说心里没我”他揶揄的笑道。
我没有理会他这句话,“为什么要找我你这种花花公子,身边莺莺燕燕的不是多了去了,干嘛非得找一个跟你的世界格格不入的人。我俩昨天才刚刚认识!”
他认真的打量了我,猥琐的笑着说:“因为老头子喜欢啊…”
我自觉和他无冤无仇,他却要卯足了劲找我麻烦,现在还要把我介绍给一个糟老头子。
这一刻我甚至能想象出那个满脸皱纹的糟老头子,用和他同出一辙的猥琐笑容瞅着我。
我的暴脾气真的憋不住了:“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啊!我抢你女朋友还是抢你家产业了你要这么针对我!你找别人不行啊!想当你后妈的人那么多,你给她们一个机会去啊…”
“我妈妈和奶奶健在,你别想了。”
说罢,他又开始笑,“你真是个活宝…你真不考虑跟我在一起试试吗老头子能给你的,我都能给你,哈哈哈…”
我的脸瞬间遍布红色血丝,我清了清嗓子,说:“如果有一天世界上的男人死光了,我宁愿跟女人在一起都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你别想了。”
“自古多情空余恨,教人无处话相思。”
他眉头紧皱,一副死了心上人的模样让我实在很服气,世界欠他多少个小金人啊!
“我不进去了。”我恨恨的道,转身就要去我爸妈的米线店帮忙。
他长腿一跨,挡在我身前,无奈的说:“行啦,不闹了。老爷子放话,让我带家世清清白白本本分分的姑娘见他,不然就冻结我所有信用卡,把我送出国遭受资本主义的摧残。”
“那关我什么事”我瞪他。
“你不仅符合老爷子的要求,还和我堂弟关系那么好,这缘分求都求不来。”他幽幽的望着我。

在车上,他跟我吧啦吧啦讲了一大堆他们季家的破事,我也没听进去啥。
我不是个傻子,我早就知道季知白的家庭背景不一般,非富即贵的那种。
只是没想到他家成分还挺复杂,他爷爷从小参军,后来当了大官;他爸和他大伯,也就是季锦瑜他爸,都是经商的,现在家族产业雄厚;到了季知白这一辈,父辈打下来的江山就需要人接手了,季知白没这个意向,锅就全落到了季锦瑜一个人的头上。
他们爷爷对季知白从事科研工作非常支持,因为季知白从小就在学习研究方面表现的太突出,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就是该做那个,他天生就是搞科研的那块料。
所以尽管季锦瑜觉得自己也不是经营公司的料,但是在全家人的逼迫下最终还是得接手偌大的家族产业。
我很纳闷季锦瑜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结果他说为了让我认清形势,赶紧抓住他这棵摇钱树。
我说,既然你都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了,到时候万一破产了,我还得和你一起背负巨大的债务,风险太大了,还不如买彩票来的安全。
他喜笑颜开夸我很优秀,我坦然的接受了他的赞美。
我看着窗外慢慢倒退的景物,忽然想到昨天他开的是辆骚气的红色跑车,所以我刚刚没有在第一时间意识到会是这个神经病。
下次再见到他和不认识的车,我一定要远远的走开,珍爱生命,远离姓季的。
第6章 第六章
车内安静了一会,我有点不习惯,开始努力找话题。
“你不是说晚上吗你现在带我去哪?”我微微皱眉,我刚刚咋就想也不想、稀里糊涂的跟着他上车走了呢?
“你以为你这个样子能见人吗别人指不定以为我瞎了眼怎么你了。”他说着偏头瞥了我一眼。
我怔了一下,然后盯着视野越来越开阔的前方,慢慢的堆砌出一个笑容。“那你可千万别瞎眼呀。”
他又偏头瞧了我一眼,眼睛里全是探究的意味,他收回目光,轻轻摇头:“放心吧,别人都瞎了我也不会瞎的。”
“…所以我们现在到底要去哪”我有些累,脑袋斜靠着身后的柔软椅背闭起了眼睛。
“去改头换面,至少得让你看起来像个人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