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捕捉到他目光间流露出来的鄙夷,让我觉得似曾相识,果然姓季的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内心翻了翻白眼,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了。
却一转念,想到季知白的手机还在我身上,我张口欲说话,最终还是安静的看向了窗外。
他把我带到一家美容中心,屁颠屁颠跑去勾搭前台妹子,前台妹子长的很小清新,看起来十分温柔,然而一巴掌就拍掉了季锦瑜的咸猪蹄。
我离他太近,清楚的看见他一瞬间就红通通的手背,于是我看向那妹子的目光充满敬意。
“作为公众人物,你给我注意点!”说着她斜睨了我一眼,鄙夷的问:“你又从哪找来的货色?”
我收回我的目光,并在我的心里诅咒他俩千百回。我认为这女的,一看就是妖艳贱货。
“别问了,快给她捯饬一下,老爷子等着召见呢,去晚了又得挨批。”季锦瑜回答道。
她轻蔑的冷笑了一声,“呵,都见家长了。对温如瑟真死心了?”
从刚刚开始我就听得云里雾里的,内心深深的怀疑,我是不是被卷入了一场豪门虐恋里,而我多半是那种最无辜的炮灰。
那妹子过来抓我的时候,我思考了下,觉得我应该打不过她,所以我没敢反抗,也不敢发言,任由她瞎折腾。
她在给我弄头发的时候,季锦瑜拎了几个纸盒骚气的迈着长腿进来了,他将纸盒推给那妹子,说:“给她挑一套。”
我内心想翻白眼,我没长眼睛不能自己选么等我被迫套上那类似婚纱的白色礼服,我实在是不知道自己是谁,自己在哪,自己要干嘛。但是我知道要让我跟季锦瑜结婚,不如让我一头撞死在婚礼现场。
实际上,当我出现在他们季家古朴巍峨的别墅老宅前,我就想一头撞死在门口的柱子上。
因为一下车,我就看见我前男友和一个女的站在门口,俩人聊天聊的相当投入,连季锦瑜粗暴的刹车声都没有注意到,一直认真的看着对方,俨然眼里只有爱与眼前人。
依我对季知白的了解,他现在不是应该在B大,穿着他的实验服泡在他最爱的实验室里,顺便等着我还没给他寄的手机么?
季锦瑜停好车过来扶我,我克制内心想一巴掌拍死他的冲动,挽着他的手臂向前走。
我想我今天好歹也盛装打扮了,此刻的我应该动人的,美丽的,优雅的走过季知白的身边,来挽回刚分手那段时间我遇见季知白的糟糕形象。
然而一如那个时候遇见,我望着他呆愣几秒后匆匆瞥开眼神,他却从未把视线放在我这个前女友身上,云淡风轻的从我的全世界路过,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与停顿。
所以喝醉了缠着我算什么呢?拿我的照片当屏保算什么呢?
这些都算什么呢都是过去我的痴心妄想和他拿来骗小孩的把戏罢了。
我怕眼泪再次决堤,转头轻轻的跟季锦瑜说:“你已经成为我最想弄死的人的榜首。”
季锦瑜朝我嫣然一笑,妖娆的脸庞像是开出了桃花,“那你来呀。”
“我一向遵纪守法,你给我滚。”我加快速度,想无视他俩走进屋子。
季锦瑜却停了下来,跟他俩打招呼:“堂弟这身白西服看起来不大好,和我女朋友今天的礼服太搭了,容易让人误会我头上有什么不该有的颜色。”
季知白面无表情,没有理会季锦瑜。
他身边有着大波浪长发的精致女人开了口:“别开这种玩笑。你以为谁都像你,荤素不忌,一天能换二十四个女朋友?”
她的余光瞥了我一眼,眼底全是嘲讽的意味。
季锦瑜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笑眯眯的问她:“你们怎么不进去?”
“刚要进去恰好碰见知白出来,好久没见我们就聊了几句。”
女人笑意盈盈的将季知白望着,声音无比甜美温柔。
一时之间,我忽然失去了走进这扇门的勇气,答应季锦瑜这个过分的要求,可能是我这么多年来做的最后悔的决定。比当初我一头热换了专业还后悔。
我甚至能想象,这扇门后等着我的更多的看跳梁小丑表演一般的讥讽目光。
“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我的…”季锦瑜揽着我要将我往前推。
我用力甩开季锦瑜的手,打断他的话:“我俩什么关系也没有,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平静的转身离开,只可惜老天再次见不得我这么潇洒立场。
我想走的像个女侠一般走出飞檐走壁的风采,走出风一般的女子既视感,然而这接近十厘米的高跟让我身体一踉跄,差点面向大地跪拜老天。
我忽略脚踝处传来的剧痛接着向前走,我紧紧的咬着牙,眨着有些看不清前方的路的眼睛。
我还没走几步身体突然被人横抱起来,让我大脑一阵晕眩,闻着这熟悉的清冽香味,我开始挣扎。
显然我的力气还不如前台小妹,我挣扎了半天始终还在季知白的怀里,于是我客气疏离的问:“你能帮我打个车吗?”
他低头冷冷的瞧了我一眼,脸上就差写着休想两个字了。
有钱人委实是小气,我幽幽的想,再说我也没让他付钱哪。
我的余光看到那个女人脸色巨变,她要走上来却被季锦瑜拉进去了。
我忽略心头的莫名的快感,又开始死命挣扎:“季知白,你往哪走,你放我下来。”
“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他又低头瞪了我一眼。
瞪的我莫名其妙,瞪的我十分窝火,然而人在怀抱里不得不低头。
我十分没有骨气的说:“我这不是怕你抱着累吗,你放我下来,我自己打车就好。”
“吃完我送你回去。”他愈加用力的将我往上抱了抱。
进门的时候,我感觉那个女的目光更加恐怖。
我不由得一哆嗦,心底一点快感也没了,只剩下害怕和担心,她会不会找人灭我的口?
带着这种担心,我没有顾得上打量季家富丽堂皇的装饰,没有顾得上我在季家人面前的奇怪登场方式。
不过令我欣慰的是,屋子内只有两位慈祥的老人,我进去的时候,他俩正坐在沙发上笑眯眯的和季锦瑜他们聊着天。
老爷子虽然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但是和人说话的时候相当和蔼,而季奶奶更是一副平易近人亲切温和的样子。
季知白将我放下去后,跟他俩问好:“爷爷奶奶。”我挠挠头,也跟着问好:“季爷爷、季奶奶好。”
他俩的目光同时越过季知白,朝我看过来,季奶奶的目光里一片惊喜和喜悦,她目光向下看到我单脚站着,连忙起身问我:“是不是脚扭了?”
听到这么关切的话语,我忍不住吐了吐舌头,“不怎么穿高跟鞋,一不小心就摔了。”
听完我的话,老爷子眉头紧皱,吓得我手扯了扯季知白的袖子,然而没等季老爷子说话,季奶奶就笑着说:“阿白快扶她坐下,我去拿药箱。”
我默默的回味着阿白两个字,坐在季知白的旁边,一言不发充当一个专业的花瓶。
老爷子朝我俩看过来,他问季知白:“考虑好了吗?出国读博还是留在现在的学校?”
听罢我一怔,连脚痛都忘记了,等着季知白的回答。他的目光似乎有掠过身边的我,又似乎是我的错觉,这只是他说话前的一个习惯性动作,藐视一下身边的人,他说:“留国内。”
老爷子点点头没有说话,季锦瑜依旧笑得像一只狐狸,一副了然的模样:“对,留下为我国材料研究添砖加瓦,这个觉悟很好。”
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和季知白这边,目光没有焦点。
我想到回国前看见高中班群里的聊天。
“你们知道吗?季大天才如今可厉害了,这一年已经在全球排名第一的杂志上发表了两篇文章。我们班是要出个大科学家啊!”
“而且我跟你们说,之前国内几乎没人能在那个顶尖杂志上发论文,更别说一发就是两篇了,当时这件事还上了国内新闻头条呢。”
“我还听说国外好多名校向他伸出了橄榄枝,开出的条件可绝了,什么全额奖学金,高额生活费,住房保障,就业保障…这哪是招学生,聘教授也没这么夸张啊。”
“哎,大神就是大神。高二的时候就报送B大了,这才大三,就要保送国外名校了。”

第7章 第七章
季奶奶拿着药箱过来,我正要伸手去接,她却压根没打算给我,直接递给了季知白,叮嘱季知白道:“扶她去你的房间擦药吧,记住要先冷敷再热敷。”
听着有些奇怪,我还没来得及反驳啥,坐在季锦瑜身边的女的就端不住了:“还是我来吧,女孩子之间…”
一听我就更顾不上什么礼仪端庄,没等她说完直接拒绝:“不不不,我自己来吧。”开玩笑,我要是让她来给我上药,指不定她怎么打击报复我呢,没准我的脚就给她整废了。女人对待一切假想情敌都格外凶残这个道理我还是深知的。
季知白对我们友好的谦让视而不见,他一手拿着药箱,一手扶着我的腰近似提着我,将我带到一个古朴典雅、低调奢华的暗灰色系主题的房间。
我坐在他的床上,想到的第一件事是这个房间的装饰都是浅棕色的,被单也是浅灰色的,万一这个床落了很多灰,我这一屁股下去,灰尘全粘到我的白色裙子上面,待会出去我可能要贻笑大方、丢人现眼无止境了。
我纠结的想了半天,季知白拿着毛巾进来,我立刻问他:“你是不是很久没睡过这张床了?”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他朝我走近时我的心又开始砰砰乱跳,我紧张的等着他的回答。
他蹲下身子将兜着冰块的毛巾贴在我的脚踝上,我“嘶嘶”惨叫了一声,愤怒的想指责他是不是想谋杀。
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问题了,没想到他谋杀完我的脚踝站起身来,盯着我的眼睛,他反问我:“你觉得我有时间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吗?”
我实在是怵于和他对视,慌乱移开眼睛,语重心长的回答道:“阿白啊,多来爷爷奶奶家住住陪陪他们怎么能叫无关紧要的事情呢再忙也得多陪陪家人…”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我发现他的脸色我越来越捉摸不透,半晌他抬起手摸摸我的脑袋,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傻瓜。”
我想反驳他,但是我怕待会他又要对我的脚踝痛下杀手,于是我识时务的闭嘴装哑巴。
上完药我的疼痛缓解了,我喜滋滋的跟着他去吃饭,中午我就没吃饱,下午在季锦瑜车上的时候我就饿了,拖到现在终于可以完成我的使命了。虽然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盯着季知白垂在身侧修长白皙的手幽幽的想。
吃饭的时候,季奶奶问:“如瑟,小城呢你怎么没有带他过来吃饭?”
我专心的吃着肉,听着这个名字,下意识抬起头来,我的目光在季锦瑜和他身边的女人身上游移了一圈,所以如果她是豪门虐恋女主角温如瑟,那么扮演男主角的是谁呢?
“他啊,最近又赖在同学家不肯回来。我看他就是不想看书学习。”温如瑟精致的面容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
“这个阶段的孩子就是要多和同学接触接触。”季奶奶笑道。
“嗯嗯,奶奶你说的对,马上也开学了就先由着他吧。”温如瑟点头同意,脸上全是宠溺的笑意。
季奶奶将目光转向我的时候,我默默的想,该来的还是躲不掉。
她满脸笑容,那些时光筑成的皱纹看起来亲切又温暖,“阿白都没有介绍,奶奶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放下筷子,看着季奶奶回答:“奶奶,我叫习墨兰,凉风习习的习,胸无点墨的…不不不,墨水的墨,兰花的兰。”
季奶奶笑容加深,她说:“你和阿白是大学同学吧,他提起过你,就像他说的一样,你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
此刻我发自肺腑的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我不好意思的说:“奶奶你别夸我了,我这个人特别容易骄傲。”
虽然我不知道季奶奶是从哪里看出来我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但这并不妨碍我沉浸在我的魅力老少通杀的喜悦中,直到我无意中瞧见温如瑟眼中一闪即逝的鄙夷和不屑。
看到这种目光我有点难受,等我把它归因于纯粹的嫉妒之后,我又开心起来。
吃的差不多饱的时候我想喝碗汤,然而那一大盆山药炖排骨离我太远,就我的短胳膊站起来我也不一定能够着,对面还坐了一个时时刻刻企图用目光秒杀我的可怕女人,我只能望汤止渴。
季知白许是发现我没有在热火朝天的吃东西,而是在发呆张望,他的目光盯着我的肚子瞧了瞧,跟我说:“再喝碗汤。”
说罢他拿过我的碗给我盛了满满一碗汤,我礼貌的道谢后,拿起勺子吭哧吭哧喝起来。
我从季家老宅出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远处的灯光与星火氤氲着朦朦胧胧的美丽,近处的别墅犹如立在历史长河中不曾倒下的巨人一般庄严威武。季知白安静的立在我身旁,让我在这完全陌生的环境中有了一丝安全感。
季锦瑜和温如瑟相继从屋内走出来,季锦瑜目光揶揄的望着我和季知白,他装模作样的朝我叹了一口气:“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我实在不想看他恶心我自己,也不想跟温如瑟多呆一分钟,抬头跟季知白说:“我自己叫个车回去就好,你要不留下来陪陪爷爷奶奶?”
他看着我,目光如炬。我又从里面读出了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卸磨杀驴的谴责之意。
哎…我怀疑他的记性是不是不大好,是不是忘记了上次贪图回报结果搬起我这块大石头砸到了他的脚,我刚想开口劝解他,有辆车朝这边缓缓驶过来,刺眼的车灯闪的我眼睛都要瞎了,我生气的想:这一个两个的驾照都是大马路上捡的吗!
车停下,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朝我走过来,这一刻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些念头,例如我爸妈从小在医院抱错了孩子,我其实是豪门千金…还没等我幻想完,那个男人就对着季知白说:“您好,现在走吗?”

我和季知白全挤在后座那方狭隘的空间,我本来是想坐副驾的,但是我刚打开前面的车门,他就冷声威胁我,“过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受他的威胁,我们现在也不是从前的男女朋友关系,反正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在他身边坐下来了,我在心里暗叹道,习惯真可怕。
我已经习惯和他安静的呆着了,没有像下午那般费劲的去找话题活跃气氛。我从包里拿出手机,点进小说书架,正要看小说,猛然想起来我的衣服和季知白的手机还在那神经病的车上。
我扭头看了季知白一眼,他也朝我看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笑的十分温柔亲切,“阿白啊,你的手机给我落季锦瑜车上…”
在他的脸色微变时,我的手机铃声响起来,熟悉的嘿呀咿呀旋律萦绕在耳边。
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陌生号码。虽然接骚扰电话不要钱,但是真的很烦人。
我的舌尖不由自主的抵着上颚,想了想,还是按下接听将手机放到耳旁,“喂,你好。”
对方沉默了半晌,就在我胆战心惊的以为那边会穿来什么怪叫的时候,对方清甜的嗓音穿透手机媒介到达我的耳边:“习墨兰,我是宁南苑。”
我愣了一下,回道:“哦,你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
宁南苑高中的时候是我们班的班花,当初如果她再高调一点,多在学校论坛发些照片,没准我们那一届校花的位子也是她的。
她依旧沉默了片刻才开口:“你最近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
我皱眉,微微有些不耐烦:“我马上要开学了,最近没啥时间。
再说我俩之间真的没有什么好谈的,该说的不该说的三年前我都跟你说过了。”
“习墨兰,难道你就从来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吗你凭什么一直这么心安理得的?”她的声音骤变,如寒冰般向我袭来。
“愧疚”我都被她的话气乐了,“我为什么要愧疚请问我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你和时言之间的问题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你敢说时言跟我分手不是因为你吗”她的声音愈加尖利,似要划破寂静的夜空。
“敢!你再问我一百遍,我还是这个回答。还有,我再强调一次,时言和我从来都只是朋友的关系,我们俩从不过问对方的感情的事情,也从来没有做过逾矩的事。宁南苑,你如果还不死心就直接去找他,别来烦我了好不好!”
我咬着下嘴唇,努力抑制住声音中的哽咽,我用力按下关机键放下抬起的胳膊。
第8章 第八章
高三结束后那个漫长的暑假开始第一天,时言为了蹭饭,残忍的将准备睡到下午三点的我从床上拖起来。
去米线店的路上,我满腹怨气的快步走在他面前,他识相的跟在后面安静的像个小弟。
饿了一上午的我正在狼吞虎咽米线的时候,他突然开口跟我说他和宁南苑在一起了,惊的我喉咙一梗,米线就进了鼻子里,我呆呆的看了他一眼。
反应过来后我赶紧抽面纸擤鼻涕,我将面纸丢进垃圾桶,抬头问他:“什么时候?”
他说,“昨晚聊着聊着就确定关系了。”
我忍不住感叹,“啧啧啧,你这撩妹技能满分啊,能不能教教我…”
我停顿了一下,收回了视线。我想起每每我跟季知白聊天,我总是吧啦吧啦说一大堆,他却只回我几个字,我就感觉无比心塞。
算了,靠掏心窝子跟季知白聊天拿下他还不如做梦来的快和有用。
我再抬起头看时言的时候,他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像是没有听清我的话,一直没有回答我什么。
接下来近三个月我和时言没有再见过面,我们偶尔会在微信上聊聊天,聊的都是一些老生常谈的东西,例如简单的问候之类的。
他从不谈宁南苑,我也不和他说季知白,我们从不过问对方的感情状况,在这方面理性的保持距离。所以那时候我一直以为他和宁南苑好好的在一起,每天如胶似漆甜甜蜜蜜的。
开学报道前一周,宁南苑约我出去吃饭,看到消息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们俩商量好要请我吃饭。
结果我到了茶餐厅却发现只有宁南苑一个人在那,我纳闷的问:“你家时言呢?”
现在想想可能是我这句话刺激到她了,当时她满脸凶狠的望着我,表情十分狰狞,就差冲上来打我了。
半晌,她收起可怖的眼神,语气满是嘲讽,问我:“我们早就分手了你不知道吗?时言他会没跟你说吗?”
听罢我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下意识放下手中水杯,问道:“啥?你们啥时候分的手?时言他根本没跟我说啊…”
她冷笑,眼里是刺骨的寒凉,“拜你所赐,我们在一起不到三天就分手了。”
虽然失恋的女人很可怕,但是我这三年的肥膘不是白养的啊,我怎么可能允许别人随便污蔑我,“什么鬼,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俩分手关我什么事?”
“呵,习墨兰,是我瞎了眼,一直把你当朋友。我从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不要脸,明明心里高兴的要死,还要在我面前装无辜,你装给谁看?”宁南苑歇斯底里朝我吼。
她吵得我有些脑阔疼,但是我还是平静的跟她说:“我没有在你面前装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们分手这件事。不管你信不信,我和时言一直保持着朋友的距离,尤其你俩在一起后,我们再也没有单独见过,甚至都不怎么聊天了。所以你们俩分手真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我不等她回答,起身就快步走了出去。之后她再喊我出去我都没有理她,于是她就改成给我打电话,一开始我还是接的,但后来我实在受不了把她拉黑了。
艾玛…我怎么把手机直接关机了呢,我应该先拉黑这个号码的啊…脑阔疼…
季知白估计是被我和宁南苑的通话吵到了,一路上他都蹙着眉头,面若寒霜,吓得我不敢再跟他提他手机的事情,我安静的透过车窗注视着茫茫夜色。
熟悉的景象跃入眼帘,车平稳的停下后,我跟司机说了一声谢谢,打开车门下了车。我站在原地等车消失在视线后,抬头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稀疏的星光显得格外寂寥。
我慢悠悠的走到门前,低头从包里翻出钥匙,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确定没有黑团从天而降后,走进院子顺手带上门。
我往屋子里走,没走几步,门铃突然之间响了起来,我有些害怕,转过身紧张的盯着大门,声音有些颤抖:“谁呀?”我将手伸进包里摸到手机的开机键按下,准备随时拨打110呼唤警察叔叔。
“我。”门外清冽低沉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
我翻了一个白眼,站在那问:“干嘛?”这人真是够了,老是这么吓人,我特么要是有心脏病,现在我已经扶摇直上九重天了!
“开门。”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疲惫。
我愣了一下,边朝门口走去,边在心里吐槽,到底是谁特么给他的莫名优越感,让他在分手后还能这么堂而皇之、理所当然的给老娘下命令。
我凶狠的拉开门,正准备将门外的人骂个狗血淋头的时候,我的手腕被他扯住,我身体一个趔趄,最终扑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中。他趁着我傻眼的时候抱了我半天,我回过神来试图推开他以保卫我所剩不多的清白,推半天直到把我的手都推的有点累了,他还是跟铜墙铁壁似的将我整个人都箍在怀里。
在我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他放开我之前,他就恶狠狠的开口:“习墨兰,你很好。”
我闷在他怀里,点头,“你也很好。”
就在我以为我们要这么虚与委蛇接着夸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将我放开,低头看了我一眼,目光晦涩不明。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他转身扬长而去。
我的心里只剩一句MMP无限循环播放。
接下来好几天,我都在思考,如果季知白那个王八蛋还敢出现在老娘的面前,老娘一定一鼓作气直接弄死他。
可能是我的怨气太重,突破了天际,让他感受到了,直到开学前我都没有再见过他。我只能幽幽的感叹一句,算他命大。
这几天我已经和高中母校联系好了,我回B大报个道注册完之后就回N市实习。我能如此轻松的进我的高中实习,这其中少不了我高中语文老师的牵线搭桥,他现在已经是高三年级的教导主任了。
我拎着水果上门,简单的和他提了提我要实习的事情,当惯了领导的他二话不说答应了。没过两天就通知我开学来报道。我默默的想,不枉我当初当他的课代表时给他做牛做马付出的辛苦。
实习这件大事解决了,我整个人都轻松多了。我在家里躺了一天半,被偶尔回来拿点东西的亲妈看见了,于是我就被无情的扫地出门了。
我灰溜溜的拉着我的行李箱往火车站走的时候,脑海里还回放着我妈360度环绕立体式般的声音:“你一天到晚就知道搁家里床上躺着,隔壁王大娘说时言早就去学校学习去了,你看看他,你再瞅瞅你…”
越想我就越烦躁,我的兜里还揣着走之前老爹塞给我的一沓红票子,在列车上推销员三寸不烂之舌的推荐下,我购买了一堆不知道用途的纪念品。下车前,我告诉自己,不要去找推销员算账,大不了告诉舍友们这是我从国外给她们带回来的礼物,她们一定会高兴坏了。
可惜我抵达宿舍的时候,只有一个舍友在宿舍,她正坐在那儿专心致志的看着剧。她的男朋友是个富二代,我可不敢把我的礼物拿出来在她面前班门弄斧。毕竟她男朋友动不动就送她铂金钻石项链啥的。
好久不见,我亲切友好的跟她打招呼,“染染,你在看什么剧啊?”
她终于抬起头朝我望过来,目光一喜:“你回国了啊…我跟你说,最近这部网剧超火的,播放量都快破十亿了,特别甜!而且女主长的超好看,不像那些如出一辙僵硬的整容脸!我强烈推荐你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