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出来,宇文策的俊美就不够瞧了。
宇文策的俊,是规规矩矩的俊美,虽也百看不厌,里头却带着一股正气。
这男子的俊,蕴着三分邪气、三分魔魅,骨子里透着一股坏,动人心魄。
他闲闲地站定,宇文策等人回过神,看见他,冷冷地打招呼:“高大人。”
其余人皆面色一变,慌张地屈身行礼,颇为恭敬,“见过高大人。”
那些贵妇、小姐们,有的好似受到了惊吓,有的直勾勾地看他,有的娇羞不已,有的当众抛媚眼…名门闺秀,各种神色,当真有趣。
“这是…”
这个姓高的男子扫了一眼那两个衣衫不整的姑娘,脱了外袍,亲自披在玉轻烟身上。
玉轻烟想了想,能让高傲的宇文策先打招呼的高大人,朝中只有一位:高晋扬。
“两次相见,你不是上身裸露,便是yù tǔi外露,玉家二小姐当真与众不同。”
高晋扬在她耳畔低语,别人都听不见,也看不出他这姿势是与她交谈。
她淡淡道:“与众不同才能令人印象深刻,不是么?”
玄青锦袍披在她娇小的身上,袍尾拖曳在地,遮掩了yù tǔi风光。
宇文策这才意识到此乃当务之急,也脱了袍子,给玉轻雪披上。
————
更衣后,玉轻烟出了厢房,转过游廊,听见啜泣的声音。
是玉轻雪在哭。
“你怎么那么蠢?”谢氏斥责道,“你让她在安西王府出丑,出的是玉家的丑。”
“我只想戏弄她,让她再也不敢出府见人,没想那么多…”玉轻雪委屈道,嘤嘤地哭。。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赔上自己。”谢氏恨铁不成钢地责骂,“好端端的,你怎么也跟她一样?”
“她摔倒,往前扑来,将我的百褶裙拽下来。”
谢氏咬牙切齿,“那贱丫头是故意的,让你出丑。”
一夜之间,这件事定会传遍洛都,雪儿出丑之事将成为那些长舌妇耻笑的对象。
不知乐陵郡王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看轻了雪儿。
那贱丫头,她一定不会放过!
玉轻烟看见那母女俩前往正堂,也慢悠悠地走去。
寿宴设在正堂,下人端上佳肴美酒,安西王和安西王妃在正堂前与高晋扬说话。
“下官奉旨而来,代长公主送上寿礼。王妃,祝您福如东海、青春永驻。”高晋扬嗓音沉朗,示意下属奉上两盒寿礼。
“劳烦高大人代妾身向长公主转达谢意。”安西王妃谦和地笑。
“寿宴即将开始,高大人请上座。”安西王摆手道。
“下官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了。”
高晋扬年二十七,言行举止沉稳得很,气势不输安西王,霸气微露。
**

8狐媚
在洛都,谁不知高晋扬与安西王的敌对由来已久?
那是水火不容。
可是,明面上,他们还要装得言笑晏晏,没有撕破脸。
离去前,高晋扬说想去一趟茅房,安西王吩咐一个下人带他去。
不多时,寿宴开席。
宴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宾主一边赏歌舞一边闲聊。
因为黄昏时分小花苑那幕劲爆的戏,总有耻笑的目光望过来,玉轻雪浑身不自在,不敢抬起头。
玉轻烟若无其事,好像八百年没吃饭似的,一个劲儿地吃,吃饱了还打了个饱嗝。邻桌的人侧目看来,好像看见了一只没有教养的怪物。
她不在乎,百无聊赖地看歌舞。
在二十一世纪,她是国内顶尖时尚杂志主编,什么阵仗没见过?
她借口去茅房,来到外面透气。
一枚下弦月泊在墨蓝的夜幕,清冷孤寂,星光熠熠。
然而,这月亮,这星星,已经不是二十一世纪那片天空。
溜达了一圈,她往回走,却好像走错了方向,找不到去正堂的路。
想找个下人问问,却一个人影也无。
有人!
不远处的五角亭有一男一女,玉轻烟走近一些,认出那二人正是宇文策和玉轻雪。
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不过从玉轻雪的举止看来,她哭得伤心委屈,他握着她的手安慰,她嘤嘤地哭泣,好像哭得没力气了,靠在他的肩头。
佳人投怀送抱,他怎有推开的道理?还不抱得紧紧的。
玉轻烟懒得看玉轻雪的狐媚手段,继续找路。
走了一阵,借着月色和灯光,她望见,安西王和几个中年锦衣男子走进一间房,好像是书房。
能让安西王请进书房的,必定不是普通人。
不过,这与她无关。
正要继续前行,她看见一抹人影从书房的檐下飞过,一晃而过,快似鬼魅。
由于天黑,她根本分辨不清,那影子到底是人还是一只蝙蝠。
回到寿宴,玉轻雪早已回来,递给她一杯琼浆玉液,哭过的脸已变得明艳照人,“此乃西域美酒‘玫瑰醉’,是长公主赏的,二妹尝尝。”
“我一饮即醉,未免失仪,丢了玉家的颜面,姐姐勉为其难地代我喝吧。”玉轻烟心中冷笑,她很有可能在酒里下了迷*药或媚药之类的。
“妹妹,长公主赏的酒如同御酒,不能不喝。”玉轻雪温柔道,“不如这样,我们各喝一半。”
“谢谢姐姐。”
玉轻烟接过半杯美酒,见姐姐喝了,这才喝了。
慢慢的,她的眼皮开始打架,缓缓闭上,昏睡了过去。
玉轻雪拍拍她的脸蛋,低声叫了两声,然后确定她已经睡死了。
夏露和夏冰架着她出去,玉轻雪跟在后头,来到王府提供的暂歇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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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捉奸
玉轻烟被两个侍婢扔在寝榻上,丝罗半袖衫、雪青罗裙被脱下来,她身上只剩雪白丝衣和衬裤,薄薄的绣衾盖在瘦小的身上。
玉轻雪满意地微笑。
玉轻烟,你让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清誉毁了,我的姻缘差点儿也被你毁了,我怎能让你安然无恙地回府?你在安西王府被人玷污总比玉府好,这可怨不得我,怨就怨你自己不识时务。
三人出去,片刻后,一个猥琐的中年男子进来,一看就知道是安西王府的下人。
他走向寝榻,窃笑着正准备消受美人,却突然顿足。
玉轻烟拥衾而起,神色自若地看他。
方才那半杯酒,她只是含在口中,趴在宴几上、背对着玉轻雪时,她将酒水吐在丝帕上。
“你…你…”猥琐男听得清楚,方才那小姐明明说的是这姑娘不会醒,这是怎么回事?
“你收了她多少银两?”
“你…不是…我没有…”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我是先帝御封的平阳县主,你胆敢动我一根汗毛,小心你的狗命!”
她漫不经心地威胁,清脆的声音饱含杀气。
猥琐男被她的身份吓到了,不敢上前,也不出去,正犹豫着怎么办才好。
玉轻烟从容不迫地下榻,从他身旁走过,顺手从案上操起一只铜香炉,往他头上狠狠地砸去。
他没有出血,倒在地上,昏迷了。
一转身,她陡然看见,房门上方的房梁上,蹲着一人。
换言之,这梁上君子看见了整个经过。
烛光昏暗,她仍然认出来,他是高晋扬。
他不是早就走了吗?躲在安西王府做什么?
他飞下来,语声低沉如魔,“一见,玉肌春光乍泄;二见,双腿玉光莹莹;三见,香肩,锁骨,裸背,皆可见。二小姐与我当真有缘。”
“如若这也算缘分,那我岂不是要嫁几百次、几百人?”她莞尔一笑。
“可惜,可惜啊…”
高晋扬轻佻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从上到下,那犀利的目光好像刀锋,碎了她的衣衫,直透身躯。
男人轻薄的目光,她怎会看不懂?她知道他那风流而又遗憾的目光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嫌弃她的身材是太平公主吗?
“高大人躲在安西王府做什么?行窃还是偷听机密?”玉轻烟想起,不久前在安西王的书房外看见一抹怪异的影子,难道就是高晋扬?难道他在此打探安西王的事?
“不该问的,不要问。”
他将那猥琐男扔上寝榻,“你姐姐很快就会来捉奸。”
她唇角弯弯,“捉奸好呀,我最喜欢了。”
他明白她的意思,这玉家二小姐,年仅十五就胆色过人,不像玉轻雪那么蠢。
**轻烟在打什么主意呢?

10不洁
说曹操,曹操就到。 他们躲在门后,玉轻雪推门而入,望见那猥琐的王府下人侧躺在寝榻上,光着上身,衣袍落在地上。她心中窃喜,走进来,忽地后颈剧痛,慢慢的,她晕倒了。
玉轻烟扒了她的上衫和罗裙,高晋扬帮忙将她抬到寝榻里侧,再将猥琐男的手臂搭在她身上。
大功造成之后,二人从窗台出去。
此处静谧,无人走动。他丢下一句“自求多福”便走了,她看他闪入黑暗中,然后蹲在墙角。
片刻后,嘈杂声传过来,夏露、夏冰带着一帮人匆匆赶来,谢氏、安西王妃在前,其后是各家的夫人、小姐们。
这阵仗还真大啊,应该是玉轻雪让侍婢随后叫人过来看一场黄暴好戏。
行至房门前,谢氏不耐烦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王妃来这里?”
“夫人,奴婢也不知,是大小姐请夫人和王妃来这里的。”夏露回道。
“许是二小姐出事了吧。”
夏冰说着,推开*房门,将唯一的那盏烛台的灯芯挑亮一些。
众人进了厢房,眼尖的人看见寝榻上有两个人躺着,叫出声。
而寝榻上的人仍然睡得死死的。
众人靠前一些,当谢氏看见那张熟悉的脸,热血涌上脑门,差点儿昏厥。
夏露、夏冰震惊不已,惊慌地叫醒大小姐,推了几下,大小姐才有点知觉。
所有人亲眼目睹,玉家大小姐竟然与王府的下人做出伤风败俗的苟且之事!
站在窗台外的玉轻烟,从窗缝望向房内,看见了精彩绝伦的一幕。
玉轻雪清醒了些,支起身子,睡眼惺忪,正疑惑为什么屋里站着这么多人,忽然发现寝榻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吓得魂飞魄散,彻底清醒了!
这是灭顶的灾难!
她又愤怒又绝望,真想一头撞死。
“娘亲,我也不知为何会这样…”她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总不能说想算计那贱丫头,、却被贱丫头算计了,“我多喝了两杯,头晕脑涨,就到厢房歇息…这人为什么在这里?王妃,我在这里歇息而已,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委屈、无辜、绝望的模样,楚楚动人,令人心生怜悯。
猥琐男醒了,看见安西王妃,吓得滚下地,冷汗涔涔。
安西王妃示意侍婢请其他人回正堂,片刻后,厢房里只剩安西王妃和玉家的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安西王妃自也不想玉家大小姐在王府出事。
“王妃,我真的不知…”玉轻雪清泪滑落,梨花带雨的凄楚模样当真令人同情,“我只是在这里歇会儿,醒来就…”
“那人是否对你…”谢氏焦虑地问。
“没有!绝没有!”玉轻坚决地咬唇,“如若女儿身子已不洁,绝不苟活人世!”
安西王妃叹气,“方才那么多人亲眼目睹,只怕她们会说得很难听。明日,关于玉家大小姐与下人苟且的传言便会传遍整个洛都。”
**哎哟,这事怎么了呢?轻雪不会放过轻烟的吧。

11细皮嫩肉
玉轻雪泪流满面,“娘亲,如何是好?女儿有何颜面活在世上?呜呜…”
安西王妃道:“如若由我出面,提点她们切勿传扬出去,她们应该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少收敛一些。 ”
谢氏感激道:“有劳王妃。”
泪眼模糊中,玉轻雪见一人信步走进来,绝望化成炽烈的愤恨,“你去哪儿了?”
玉轻烟乖巧道:“王妃,母亲,姐姐,方才觉得闷,就去外头走走。发生了什么事?”
见她毫发未损地站在面前,玉轻雪的手紧紧握着,指甲几乎刺破手掌纤薄的肌肤,美眸里的水光变成了炽烈的怒火。
————
玉家人提前告辞,谢氏陪着爱女,坐一辆马车,玉轻烟独坐一辆。
越来越安静了,只剩下马车行驶的辘辘声。
她忽然觉得不妥,掀开车帘往外看去,糟糕!这不是大街,而是黑漆漆的小巷。
谢氏所乘的那辆马车在前头,此时已不见踪影。
马车慢慢停住,她撩起车帘,但见前方黑暗中站着三个黑衣人,而车夫滚下车,跑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三个黑衣人是谢氏安排来弄死她的?
她坐在车夫的位上,神色自若,“三位英雄好汉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不错。”一个黑衣人道。
三人走过来,凶厉的面目没有任何表情,骇人得紧。
玉轻烟以谈判的口吻道:“你的雇主给你多少,我给你三倍!你们就当没见过我,如何?”
“江湖规矩,不吃两家茶礼。”
“既是如此,还不动手?”
她跳下马车,脖颈微扬,视死如归。
他们倒是奇了,这姑娘有胆色,竟然不怕死。他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走上前,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大哥,玉家小姐细皮嫩肉,尝尝这鲜肉滋味也好。”
她清冷地微笑,“好呀,我最喜欢草莽英雄。今日可以与三位大哥共度良宵,三生有幸。”
他们更是惊奇,这姑娘是疯子还是吓傻了吗?
忽然,玉轻烟出其不意地出招,一招过肩摔,令黑衣人差点儿摔倒。
无奈她的身子太娇小、太虚弱,否则就不会只成功一半。
然而,这已经让黑衣人吃惊了。
“哟,还有两下子。”
黑衣人又拽住她,拖着她上马车。却不知怎么回事,他忽觉手腕剧痛,多了一枚金针。
剧烈的痛,迫使他松手。她连忙后退几步,思忖着是什么人出手相救。
他们四处察看,暗黑中,一个男子凭空出现似的,站在她身后。
玉轻烟也吓了一跳,这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好像从九幽地狱冒上来的。
高晋扬。
三个黑衣人攻上来,她连忙后退,远离战场。高晋扬从腰间抽出精钢软剑,刹那间,冰寒的银光有如春水破冰,带着浓烈的杀气。
虽然他们的武艺已属不错,但在高晋扬面前,毫无发挥的余地。
剑势如虹,剑气如冰,他的身形变幻快似闪电、诡如鬼魅,根本无从捕捉。仅仅一招,他穿梭在三人中间,犹如一道光弧,以光速闪移,一气呵成,潇洒如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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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防狼
三个黑衣人的脖子皆有一条细细的血痕,双目未闭,倒地身亡。
古代果真有如此高强精深、霸气外露的武功,玉轻烟叹为观止。
“高大人救命之恩,玉轻烟铭记五内。”她气定神闲地致谢。
“你的谢意,不值一文。”高晋扬收了精钢软剑。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
他饶有意味地打量她,揶揄道,“如你这般黄豆芽,远远不如秦楼楚馆的花姑娘。”
她悠闲而立,任他审视、取笑,反正这身躯的确干巴巴的,寻常男子是提不起兴趣的。
“堂堂禁卫军统领,竟然躲在玉家小姐的马车下逃出安西王府,不觉得有失威名吗?”
“我的确是躲在你的马车下,但不是逃出王府。”高晋扬不以为意地说道。
“也是,高大人武艺高强,纵身一跃就能飞出安西王府,轻而易举地离开。只不过,高大人躲在我的马车下,又是为何?”
“二小姐聪慧,不如猜猜。”
玉轻烟轻笑,“高大人行事高妙,我一介深闺弱女子,怎能猜得到?”
高晋扬似笑非笑的目光直逼她的眼眸,“方才二小姐那一招颇为奇特,是什么武功?”
躲在她的马车下离开安西王府,这法子比飞跃高墙到底安全一些。
她莞尔道:“防狼术,听过吗?”
暗黑中,他的眼中疾速闪过一抹讶色,她没有注意到。他扬眉道:“闻所未闻。”
话音方落,他陡然拽住她细如枯柴的手腕,疾步旋转,连续转了五六个圈才停下来。旋转的时候,一支支飞刀从臂膀、耳际擦过,“咻咻”的轻响令人心惊,她吓得冷汗涔涔。
稍微不慎,便命丧于此。
玉轻烟惊魂未定,正想喘口气,却被他勾住腰肢,随他腾身飞起,跃上屋顶。
她看见了在夜色中闪现的十个蒙面黑衣人,他们手持各种兵刃,疯狗一样紧追不舍。
高晋扬紧搂着她,在民居屋顶跳跃、飞翔,逃命的速度当真如大鹏高飞。
她第一次体验这紧张刺激、惊心动魄的逃亡之旅,腾云驾雾一般,心跳剧烈。
帅!
酷!
霸气!
“你武功这么好,为什么要逃?”玉轻烟担心掉下去,紧抱着他的腰身。
“这些人都是江湖高手,没有必胜的把握,又何必硬拼?”说话间,高晋扬反手射出几枚金针。
“谁要杀你?”
“闭嘴!”
他不客气地低斥。
她乖乖地闭嘴,心想,这些黑衣人应该是他的政敌派来的。
他突然往下降落,站在地上,十个黑衣人紧随着落地,将他们围在中间。
夜色如墨染,对峙的气氛森然诡谲。
高晋扬放开她,人形幻化成一道光影,以光的速度在黑衣人中间飘移,形如鬼魅,快似闪电。
黑衣人以静制动,玉轻烟眼花缭乱,忽然觉得身子一轻,再次掠身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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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强吻
她明白了,他停下来,秀一下绝顶的轻功,是为了摆脱黑衣人。
这一次,黑衣人没有追上,想必是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前方是一潭碧湖,黑魆魆中,他抱着她跃入湖中。待黑衣人追到这里,碧湖水面早已没了一圈圈的涟漪,平静而神秘。然而,他们并不死心,在碧湖四周找寻。
玉轻烟会游泳,但在水下憋气不了多久。她往上浮起,高晋扬抓住她,不让她浮出水面,打手势说那些人还没走。她又憋了一会儿,再也撑不住了,坚持往上游。
他抱住她,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吻她的唇,顺便度气给她。
她愣住了,没有拒绝他的强吻与度气,眼下只能如此了。
他的吻技极高,一边救人一边汲取她的甜美,薄唇碾压她纤薄的嫩唇,挑*逗她的丁香小舌,力道颇重,却也不会太过压迫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晕眩的感觉——
在她的记忆中,只有初吻才有晕眩之感,而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越来越晕…天旋地转…好像整个碧湖的水倒流在天上…
醒来时,已经浮出水面。
四周静谧,只有水波漾动的声响。
高晋扬举目四望,那十个黑衣人已不见踪影。
玉轻烟搂着他的脖子,双腿夹在他的腰间,像一条藤蔓攀附在他身上。
若此时湖畔有人,眼见这二人火辣、缠绵的姿势,定当认定他们在碧湖里行苟且之事。
“还不松开?”他嫌恶地紧眉。
“刚才是谁轻薄我?”她鄙夷地瞪他。
“你以为我很想轻薄黄豆芽?”高晋扬毒舌如箭,掰开她的手。
“你以为我自愿的吗?”
她怒从心起,突然袭击,咬他的唇。
立时,他性感的下唇渗出一滴血珠,恼恨地瞪她,像要挖出她的眼珠子。
玉轻烟怒哼一声,游向湖畔,似一尾优雅的美人鱼。
他用舌尖舔去那血珠,波光潋滟的桃花眸微微眯起来。
————
翌日一早,令谢氏出乎意料的是,那贱丫头竟然安然无恙地回天心苑。
她百思不得其解,车夫明明说那三个大汉拦住那贱丫头,为什么贱丫头一点事儿都没?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便是,日后有的是机会。
这么想着,她的心思又转回爱女的姻缘上了。
六月初五是兰陵长公主的生辰,届时将会设宴禁中,宗亲、文武百官都会进宫赴宴,而且此次三品以上的官员可携女眷进宫。玉大将军常年不在京中,但凡宫宴、家宴,都是谢氏做主。
此次兰陵长公主二十二岁寿辰,谢氏备了厚礼,原本打算带亲生的长女玉轻雪、三女玉轻霜进宫,但时移世易,宫中、朝野都盯着她这个嫡母如何刻薄、虐待长乐公主的女儿玉轻烟,她只好带玉轻烟进宫,以期击破、粉碎那些中伤她的流言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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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凤袍
距兰陵长公主寿宴还有六日,玉轻烟在前院作画。 冷天晴从外头回来,歪头看了一会儿,就是看不明白二小姐画的是什么。
这些日子,若无旁的事,二小姐总在作画,不是画金玉珠宝首饰,就是画衣裳,却都奇怪得很,不是当下流行的款式、样式。
“二小姐,奴婢听闻了一件事。”冷天晴正色道。
“说。”玉轻烟头也不抬,落笔不停。
“兰陵长公主寿宴将至,却不满意针工局裁制的凤袍,针工局便让洛都享誉百年的‘凤朝凰’裁制一件凤袍献给长公主。长公主看了凤袍的样式,虽说不是很满意,却也还是让‘凤朝凰’赶工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