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而不失大气的庭院里立着一方石桌,石桌上,是一盘尚未下完的棋。
“绝,下一步,你可要好好想想。一步错,将满盘皆输啊!”说话的是一身着紫色锦袍的倜傥公子。此时他正好整以暇的扇着折扇,噙着莫名的笑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对面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对面的男人,黑色蟒袍加身,半倚靠在轮椅中,冷眸深邃内敛,面色冷峻严酷,遒劲的大手持着黑子,举棋不定。似乎内心在挣扎着什么,霸气的剑眉微微蹙起,给刀刻斧凿的冷颜平添了几许肃然。
他的犹豫令紫衣男子收敛了笑,本是浪荡的桃花目射出少有的认真与严肃:“绝,你不觉得你已经观望的太久了吗?事到如今,难道还下不了决定?”
黑衣男子瞳孔内敛,霍得捏紧指上黑子,霎时,黑子变成了一摊粉末。扬起,飞沫随着凛冽的冬风飘向了远处,浮沉在灰蓝色的天际中,直至无影无踪。
“现在,还不是时候。”低沉的声音里有着不容错辨的隐忍,他望向远处风云变幻的天际,一抹不确定的茫然闪现在他深沉而凌厉的瞳仁中。
“不是时候?绝,你未免也太过谨慎了!谨慎虽好,但过于谨慎,往往能错失许多良机!”紫袍男子不死心的劝道,殷切的希望他的好友能下定决心。
黑衣男子对于好友的建议不置一词,只是持起桌上的茶杯,不改面色的品起了茶。
知道他决定的事情是不会轻易改变的,紫袍男子虽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泄气的摇着折扇:“算了,知道你的脾气倔,我劝不动你,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不过,等你真正决定的那刻,别忘了,你的身后还有一个名叫子谦的朋友,他会不遗余力的助你成就大事!”
黑袍男子冰块似的面庞难得的有了丝融化的迹象。
带着感激,拍拍紫袍男子的肩膀:“谢谢你。”
紫袍男子夸张似的抖抖肩膀,大呼:“天啊,你别这么感性好不好,怪瘆人的!还是冰块脸看着舒服些。”
冷冷瞥了他一眼,冰块脸比先前更寒了。
“呼--这下看着就舒服多了。”紫袍男子拍拍胸,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其实,被称为绝的黑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叱咤疆场,统领三十万大军的西南王,司徒绝。而他对面的紫袍男子,是他的莫逆之交,莫老太师的儿子,莫子谦。
说起这个莫子谦,倒是个传奇人物。明明自个的父亲是大兴王朝德高望重的老太师,一品重臣,自己又博古通今,学富五车,照常说,只要入朝为官,出将入相不在话内。可他偏偏不爱走老父安排的仕途之路,决意不踏仕途,另辟蹊径,走南闯北,干起了当今世人所鄙夷不屑的行业--经商。听说为此他还和莫老太师大吵了一架,甚至最后都闹到也脱离父子关系的僵局。最终还是莫老太师做出了让步,与莫子谦定了十年之约,只要莫子谦能证明他确实有经商的天赋,自此以后他的决定莫老太师都不再过问;倘若不能证明,那么不好意思,自此后,他的路都得由老爹安排。而这个经商天赋,按照莫老太师的标准则是能揽进天下之富,做大兴第一富人。
而他,的确做到了。从十六岁白手起家,经营丝绸、茶叶、酒家、药品、香料等等,凡是能涉及到的商品,几乎都有他的经营,到如今二十又五的年纪,仅仅用了九年的功夫,他就将商号开遍了各个国家,真正做到了揽进天下之富。而他,拥有的财富无数,也的的确确成为了大兴王朝的第一富人!提前一年完成了任务,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他的老爹自然是无话可说,愿赌服输,很爽快的放了手,完全给了他自由。因而,当同龄的公子哥早已被父母逼上了婚姻的坟墓时,这位二十五岁的大龄青年却在其他公子哥眼红的目光中,日日流连美人堆,朝宿牡丹,夕枕杨花,好不惬意…
【鼠害篇】 第五章 阴险耗子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那个硕鼠崽,我宰宰宰!宰不死他我就不姓司徒!”
“世子爷,您别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了…”
“你给我闭嘴!你们两个啊,真是没用,被人按在那,像死猪一样动弹不得,真是给我丢尽了脸!”
“世子爷,他们人多势众…”
“你还给我狡辩!人多势众怎么了?要是我爹在,一个小指头就能将那群鼠类打得爬不起来!”
“是是是,王爷武功盖世,小的们哪里能抵得上王爷的一根小指头。”
“你们知道就好!我爹那可是…”
“浩儿!”司徒绝皱着眉喝道,不悦的看着从一进来嘴巴就不曾停歇的儿子。
“爹--”听到了司徒绝的声音,司徒俊浩鼻子一酸,委委屈屈的挨了过去,指着自己红肿的脸颊声泪俱下的开始讲述自己在醉生坊受到的欺凌,讲到委屈处,哽咽难言,抽抽噎噎的难以成声。
“爹,差一点,呜呜,差一点浩儿就再也见不到您了!您不知道,那个硕鼠崽有多么凶险可恶!他辱骂浩儿是小耗子,还将浩儿往死里打!要不是浩儿机灵逃得快,恐怕,恐怕明年的今日,您就只能看着儿子的画像,睹物思人了啊--”(硕鼠崽:靠!睁眼说瞎话也不带这样的!我往死里打??你产生幻觉了吧你!!)
司徒绝冷凝着脸,挑着眉头明显不信的看着他的儿子:“打你?那个申傲天有这个胆子?”恐怕连他老子都没这个胆量吧!
司徒俊浩脸色一怔,眼神不自在的闪躲:“当,当然!不信,您看,看看我的脸,这可都是他打的呢!”
那有明显擦破痕迹的脸明显不是打出来的。
但他并不在意是不是打出来的,他所想的是,难道这个申傲天当真是气焰嚣张的忘乎所以?以为有了个‘能干’的老子就天不怕地不怕,连他西南王的儿子也敢动?
“哇,不会吧?咱的小霸王也有被人欺负的时候?”收起折扇,莫子谦捏着司徒绝的下巴左瞧右看,惋惜的啧啧叹声:“可惜了这张倾国倾城的笑脸哟!瞧瞧,红肿的跟个蒸熟的红薯似的,怪瘆人的!这个硕鼠崽,还真是下得了狠手嗬!小霸王,该不是你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缺德事,才导致了鼠崽子豁上了命,也要毁你的容吧?”
恨恨的拍掉莫子谦的手,司徒俊浩忿忿剜了他一眼:“我刚刚不是说过了吗!我没有招惹他,是他自己找茬,是他惹我,不是我惹他!”
摸着剔的干净的下巴,莫子谦做思考状:“哟,那这就奇了,难道这个鼠崽子有毛病,喜欢无缘无故的,嗯,那个,将人打成猪头?”
“谁知道他是不是脑袋有病…诶,你,你,死子谦你怎么骂人!”回过味的司徒俊浩对着莫子谦横眉怒瞪,眼刀嗖嗖嗖直往莫子谦那张自以为傲的风流俊颜上戳。
“浩儿不得无礼!”
“爹,他…”
“回屋去,罚抄《礼义》十遍!抄不完,就别想再出门!”
“爹啊…”
“还不快去!”
苦着脸认命的朝着书房走去,临走前,不忘给莫子谦恨恨地一瞪。
接到这忿忿一眼的莫子谦坏坏的一笑,冲着司徒俊浩的背影笑着喊道:“我说小霸王,其实我觉得小耗子的名字挺不错的!这个鼠崽还真是有才!小耗子,小耗子!”
司徒俊浩的脚底几个踉跄,脸色青紫,恶狠狠的剁了几下地板泄愤后,甩着长袖大步流星的钻进了书房。
望着司徒俊浩消散在书房的身影,司徒绝若有所思的沉吟半晌,方道:“你说,我是不是太宠他了?十四岁的年纪,按理说都可以娶亲了,可他,却仍旧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不懂事务,整日里的惹是生非,唯恐天下不乱…”
“我觉得这般挺好。最是无邪少年时,绝,天真烂漫也未曾不好。”
“最是无邪少年时…”沉吟着,司徒绝思绪恍惚,仿佛回到了鲜衣怒马,仗剑江湖行的少年时光。那段无拘无束的少年生涯是他此生最美好的回忆,一直被珍藏在他心底的最深处,每当在感到生活绝望的时候,他都会从记忆深处翻出来,细细咀嚼,品味其中的美好,给他绝望的生活注入希望…
“不过,绝,浩儿可不能白被欺负。申家鼠恶贯满盈,天怒人怨,人人都想除之而后快!申家小鼠更是嚣张跋扈,自小就狠辣阴毒,听闻他后院养了只吃人的大虫,号称其猫咪,一个不高兴就抓人关进装大虫的笼里,看着人与大虫斗,以此作乐!如此狠毒的人,岂不该给个教训?”听父亲讲,这个鼠崽比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经常在朝堂之上给父亲难堪,弄得老父一大把年纪还被同僚明理暗里的嘲笑不止!想象着老父被鼠崽奚落的下不了台的场景,莫子谦眼眶发酸,双拳握紧,两目迸射出烈焰的怒火!
闻此,司徒绝亦如莫子谦般冷肃。
申傲天…
眯着冷光闪烁的寒眸,司徒绝摩挲着盘中剩下的棋子,神色莫测…
待鸡飞狗跳的申家大院随着星夜的到来而渐渐平静下来的时候,此时的我正悲惨万状的趴在绣着兰芷的丝绒花被上,扭过头,隔着紫纱床帐哀怨的拿眼神戳着在太师椅上稳如泰山坐着的老申头。
要问为何跑得比兔子还快的爷我怎么就被这个蹒跚的老家伙逮住了,那我只能掬把辛酸泪的嗟叹--成也萧何败萧何!而这萧何,当属我那貌似忠心耿耿的十八暗影。
暗影是把双刃剑,这是我用血泪得出的至理名言。
身后,我那温柔美丽的娘亲坐在床沿上,持着药膏正小心翼翼的往我那惨不忍睹的后背上涂抹。一个不慎,手劲稍过,疼的我嗷嗷直叫。
听见了我‘痛不欲生’的嚎叫声,娘亲擦药的手一颤,眼圈霎时红了。
“老爷,不是妾身说您,您也太不知轻重了!天儿再怎么不是,她也终是个女儿家,怎么能够承受的了您这样的狠手?要是,要是天儿有个什么好歹,您让妾身,让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往后该怎么活啊…”掏出雪白的丝帕,娘亲抬起袖子半遮掩着面抽抽噎噎,一张梨花般的俏脸泪水涟涟,我见犹怜。
老申头怒眉一横,不以为然的训斥:“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子不打不成器!这个小兔崽子被娇惯的厉害,以为天大地大没有他自个大,尾巴简直就能翘上了天!若如再不好好的挫挫他那蛮横的锐气,迟早有一天他会死在自己的骄纵下!”
这话我可不爱听了!
从床上蹦起,我鼻孔朝天,龇牙咧嘴的反驳:“我怎么蛮横了?我又怎么骄纵了?都是他们先惹我我才去小小的教训他们一下的,我有错吗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有时候还懒得去对付呢!比起您来,我仁慈多了,您还整日的说我猖獗,说我放肆,真是不知所谓…”
“你这个小兔崽子说什么!”老申头暴跳如雷,抓起身旁的拐杖,眼看着新一轮的家庭暴力即将重新回放荧屏。
好女不跟老头斗!
赶忙嗖的下卧倒,扯开嗓门,装垂死人士:“哎呦我的娘亲啊,您儿子的背就像被火烤过似的疼哟--娘亲啊,儿子是不是快不行了,怎么看见一条黑影,一条白影拿着锁链朝着儿子走来呢?哎呀娘亲,您别动,为什么儿子的眼前有好几个娘亲呢?哎呀呀,完了完了,我眼睛出毛病了!娘啊,儿子是不是危在旦夕了?是不是快要死掉的人都会出现这种症状?哇呜--儿子要死了,要死了!我的娘啊,儿子不孝啊!若是先走一步,您老切不可过度悲伤,毕竟您还有爹爹。以后您就和爹爹相依为命,过得好好的,儿子在地下也就安心了…”
床沿上的娘亲哭的稀里哗啦,泣不成声,一个劲的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胡说。
而老申头则是似乎对我时不时就来上一次的苦情戏习以为常,警告性的瞪了我一眼,而后又看了眼哭的快晕过去的娘亲,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拄着拐杖恨恨的离开了我的房间。
老申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您这只过期的老鼠是斗不过我智慧超绝的小鼠的!
“儿啊,要是你去了,娘该怎么活啊--”
哦,mygod!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个绰号孟姜女的美女要等我解决!
天知道,对付老鼠我在行,可对付决堤了的洪水我是手足无措啊--
【鼠害篇】 第六章 能奈我何
清晨鸟儿刚刚起床梳妆的时候,小子熏便在距离我爱床两丈处,开始了他的噪音生涯——
“少爷,起床了!”
该死的鹦鹉!!
哪来就死哪去!!
火大的将枕头一掀,头一拱,于黑暗狭窄封闭的空间里继续我的周公梦…
啊!!!
还让不让人活了!!
粗鲁的把花被扯过头顶,企图隔离子熏每三秒一遍的鹦鹉传音。
可到最终我挫败的发现,子熏这厮的鹦鹉叫简直就如魔音般无孔不入!
这个世界的人到底懂不懂礼貌二字该怎么写!
打搅别人的好梦可是要下地狱的!!
愤怒的将身上的被子扯开,两手抓着床帏霍得扒了个口,我赤红了睡欲不足的两目,猛地将头伸出床帏外,对着前方恭谨站立,尽忠职守的子熏劈头盖脸的吼了起来:“大清早的你乌鸦啊!到底有完没完!!”
丝毫没有被我的怒气影响,子熏依旧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少爷,老爷限您半个时辰起床梳洗,穿戴洗漱完毕后,到大堂见客。”
“见客?大清早的扰人清梦就是要我去见客?!告诉老头,爷、不、见!”
子熏未退稚气的脸庞终于有了丝裂痕:“少爷,这次来的可是贵客!”
“能有多贵?五百两?还是一千两?”
子熏终于爆发了,忘了尊卑冲着我失控的大吼:“少爷!今天来的可是赫赫有名的西南王!”
“西南王又怎么了!又怎么了!!了不起啊!很拽啊?很重要吗?能有爷的美梦重要吗!不知所谓!还西南,我还东北…什么?你说西南王?!”
“不是西南王又会是谁!难道少爷不清楚昨个您做了什么好事吗?”
西南王来了?难道来找我算账的?
奶奶个熊!司徒俊浩这个龟孙子,自个打不过我,竟然把老子给搬来当救兵了!
没种!
完了,一顿打又在所难免了!
伤口还没结好疤呢,这又要增添新伤!
鼠崽啊鼠崽,你的运气怎么就这么背呢!
依我对老申头多年的了解,此时的他肯定是握紧了拐杖,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若我猜的没错,此刻的他应该这般这般——
“什么!天儿他竟然冒犯了小世子?!有这等事?”
“这个孽畜!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他!西南王府尊贵的小世子岂是我们这般卑贱的人能动的!”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这孽畜竟然这般对待小世子,王爷,老夫实在是心中有愧啊——”
“王爷放心,老夫定会替世子爷好好的教训这个孽障!绝不姑息!”
演戏,我那狐狸老爹最拿手。
所以,为了不得罪西南王,今个这场打戏在所难免。
换句话来说,我今个是在劫难逃了!
可是,上有打策,下有对策,白白送死的事情爷我是做不来的。
跪的容易已经已经绑好,打得容易也已经缠好,万事俱备,只待挨打。
在子熏小朋友的陪同下,终于,我们来到了一座修葺的无比威严壮观的大堂跟前。
突然觉得,这大堂鬼魅阴森的就如阎王殿,而阎王殿里,有着持着拐杖蓄势而发的老阎王。
进大堂前我特意看了看东边的天际,果真,紫气没见一缕,黑气却看见一大团!
明显的扫把星光临的征兆!
自认倒霉吧!谁让自个招惹了扫把星!
心一横,脖子一梗,袍摆一撩,不太长的腿一跨,步入了大堂…
十七八岁的年纪,一身张扬鲜艳的红衣,一头披肩的不羁散发,一束艳如血的红带横亘额前,一个流光溢彩的猫眼耳钉不伦不类的戴在左耳。趾高气昂的模样,放荡不羁的神目,俊俏却又邪气的五官,晶亮的宛如上好琉璃的黑瞳…
这个少年郎,难道就是传言中吃人不吐骨头的鼠崽?
司徒绝半眯着寒瞳,若有所思的看着越走越近的红色身影…
越往里走,寒气就越是逼人。
抱着肩打了个哆嗦,暗道:“里面藏着冰窖吗?”
“孽畜!跪下!”
瞧,我猜的多准!
活生生的百晓生啊!
扑通,双膝屈下。
“孽畜,知罪否?”
“知罪。”
“既然知罪,那你还不快快向王爷磕头认错!”
坐在老申头左边的那团黑影估计就是那个该死的劳什子西南王吧!
老不情愿的朝着黑影懒洋洋的磕了个头:“王爷,小的错了。”竟然让爷给你磕头!你这个死人,受得起吗你!
“申老太师严重了。年轻人小打小闹的,偶尔会有些摩擦,让令公子下跪磕头倒是小题大做,反而显得本王小鸡肚肠了。”
靠!什么人!
当婊子还要立牌坊!
让爷我屈了膝,磕了头,然后你再表明自己大度,不斤斤计较,宰相肚里能撑船?!
靠!靠!!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
“王爷大度可以不计较,但老夫不行!这孽畜得罪了小世子,老夫今个无论如何也得给小世子一个交代!”
代字刚落,拐杖电闪雷鸣般一个起落,十二分力道的袭上了我那可怜的屁股!
“啊——”本来趴在地上的我如安了弹簧般嗖的一下一蹦三尺高!
在场众人,包括正悠然品茗的司徒绝,无不被我惊天地,泣鬼神,响彻山谷,惨绝人寰的嚎叫声怔了个当场!
一手摸着可能已经红肿的屁股,一手指着老申头的鼻子愤怒的指控:“靠!昨天你明明打的是脊梁,为何你今日要打我屁股!你这个老头简直就不可理喻!!”分明就是误导我嘛!让我用棉布将上身缠了个严实,你这个破老头却揍我屁股!
不按常理出牌,简直岂有此理!
老申头的老脸老皮开始发青发黑,瞳孔放大,鼻翼扩张,并以每秒五百赫兹的频率疯狂的抽搐着肉少皮多的黑脸…
老申头的这种迹象令我脑中红色警灯一闪,暴汗淋漓,因为我知道,大事不妙了!
此种迹象乃老申头理智崩溃的前兆…
结果可想而知。
本来秉着兴师问罪的目的前来的西南王此时此刻,看了场现场版的,生动而形象的猫捉老鼠大戏,哦不,是老鼠捉小鼠。
我们两鼠围着偌大的大堂又跑又跳,又骂又闹,又追又赶,好不欢畅!(作者:崽崽,是你一个人欢畅吧!)
年老色衰,呸呸,是年老体衰的老申头哪里能追得上堪比飞毛腿的爷我!
不消片刻,老头子就气喘如牛,拄着拐杖在原地吭哧吭哧的喘粗气。
左后方的两束含着哂笑的冷肃目光令老申头脑袋嗡了一声,这才乍然想到这堂里还有一位大人物在!
刚刚的一场闹剧完全被这位大人物收进眼底!
无比悲愤的瞪着正朝着他的方向直瞄的我,老申头捶胸顿足,心里不住的哀嚎着:“我的老脸要往哪里搁啊——这个孽畜,真是令老夫丢尽了脸!”
啪啪啪!老申头击掌三下,让我脸色大变!
用脚趾头也能猜的到,他要唤暗影上场!
同样用脚趾头我也能猜得到,若被捉住,老申头必会报复性的将我粉嫩嫩的屁股上打个开花!
死了死了,大祸临头了!
不能让他打屁股!绝对不能!
屁股若是开了花,那以后我拉粑粑的时候该是如何的痛苦?
绝处逢生是我最善把握的一项技能。
眼神如电,迅速扫过整个大堂,一抹黑影让我有了思量。
如今,放眼整个大堂,能救我于水火的只有此人了!
“王爷,小的错了!再也不敢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火雷般冲向高位上的司徒绝,终于,拼了全命的我在暗影即将捞住我的那刻跳进了司徒绝的怀里,双手如吸盘般死死扒住他的后背不放。
嘿!我就不信这个邪,就不信你能打向西南王的怀里!
高!实在是高!
瞧吧,爷我就有这样的能耐!就有这样的超绝智慧!
【鼠害篇】 第七章 你是残废
大堂里的人全都像吃了哑药般,煞静煞静的,唯一能听见的,就是老申头那仿佛受了巨大惊吓的吸气声。
老申头,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哈哈!
乐眯了眼,得意的昂起头,却不其然撞进了一泓翻着黑浪的危险漩涡中。
这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寒彻如冰潭,深邃似海洋,凌厉比狮豹,浩瀚若长空!
从没见过这样的人,仅仅一双眸子就可包罗万象!
西南王,不愧是拼杀疆场十数年的战神!因为,拥有这么一双眼睛的人,绝非凡物!
“能不能告诉本王,你还要看多久?”
低沉浑厚却又冰寒冷酷的声音让我猛地察觉到原来我盯着人家的眼睛看了许久。
目光移开,扫了眼冷的像冰似的南极冰块脸,腹诽着:小气鬼!不就是多看了下,至于摆个臭脸给人看吗!当真以为自个的臭脸很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