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么几年来,和裴安联系的人除了研究所的人,就只有一两个美国认识的朋友,她的生活很闭塞,自从和祁腾分手以后,也提不起劲再和以前的那些朋友联系。
因此,很多时候,手机对于她来说,其实就是个摆设。
裴安从祁腾手中接过手机,顺手就放在了茶几上。
她有听到刚才他和阿白说的话,知道阿白来这里,还需要一点时间。
“我去做早饭,喝粥可以吗?你昨夜喝多了酒,喝点粥会舒服一些。”裴安抬头和祁腾说道。
祁腾点了一下头,视线扫了一样放在茶几上的手机,没怎么在意的“恩”的一声。
裴安也没怎么管他,说完话,就往房间里面走,找了一只没用过的牙刷和昨夜给他热敷的毛巾一起递给他。
“都是干净的,你自己去卫生间洗漱一下吧。”
说罢,裴安才转身朝厨房走去。
祁腾手里捏着牙刷和毛巾,站在原地发了会愣,才走去浴室里,牙膏一抹到牙刷上,祁腾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裴安一直喜欢用香草味的牙膏,到现在都还是这样。这牙膏他跟着她用了很多年,家里的生活都是她在打点,他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是用的什么牌子,等和她分开,去超市里面想找都找不到了。
刷了牙,洗了脸,祁腾回到了客厅。
擦脸的东西已经被裴安细心的摆在了茶几上。
祁腾拿来用了以后,视线开始不受控制往茶几上的手机移去。
“太无聊了,我用你手机玩下游戏。”
祁腾装腔作势朝着厨房喊了一句。
也没管厨房里面的人应没应,祁腾将裴安的手机从茶几上拿了起来。屏幕一划就开,果然没有上密码。
先从相册看起,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只除了买手机时候的原始图片…
看完裴安的整个相册,两秒钟都不要,相册里没有任何的发现,祁腾开始看通话记录,他发现…裴安的最新通话记录除开一个叫于佳楠的女人,另外一个竟然是叫李辉的男人!点开一看,他们的通话记录从一周前他们在机场遇到的第二天就开始,一直到昨天晚上!每天都有!一天至少两通电话,七天有近二十通!
祁腾看得脸都黑了。
手用力的戳着屏幕,直接想将这个男人的电话从裴安的手机里面删除,结果确定键还没按下去呢,这个阴魂不散的男人竟然在这时候来电话了!
祁腾顺手就给他挂了。
刚要点确定删除,那男人的电话又来了!
祁腾想都不想就要挂他电话,谁料到这时候裴安竟然从厨房里面走了出来。
她本来是想把饭煮在锅里,菜准备好,刚好和祁腾的时间错开,分开用卫生间洗漱的。谁知道一出来就听到她的手机铃声在响。
“有人打电话过来?”
她问道。
这么大清早的听到电话铃声,连她自己都诧异。
这下祁腾想挂都不行了,只能眼睁睁看裴安走过来,从他手中拿了电话过去。
裴安和那个叫李辉的男人还挺熟的呀,“李哥”“李哥”的喊着,还问人家早餐吃了没,连人家上没上班都要管!
他是你什么人啊,人家早餐吃什么,上没上班关你什么事!
祁腾眯眼盯着裴安,恨不得直接把她的手机从她手里抢过来扔阳台外去!

抱着一种极度不爽的,醋缸子都翻满地的心情,祁腾耐着性子听裴安和电话里面的那个男人说下去,听着听着,他听出了点不对劲来。
聊着聊着,怎么就聊起了房子?
说着说着,怎么就问别人什么时候来看房?几点钟?
“你打算卖掉这房子?”
等裴安挂断电话,祁腾皱着眉问她。
“恩。”裴安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多谈,就简单的回了一个字。
说完,裴安将电话放在茶几上,人就转身要往卫生间走。
“为什么要卖掉房子?这房子是你爸留给你的,你卖掉它,你是不是准备留在美国不回来了?”
祁腾伸手一把握住了裴安的手腕,语速飞快的问道。
他的力气有点大,裴安吃痛:“你先放手。”
“不放。”祁腾想也不想,一口回绝:“你不说清楚,我就不放手!”


[ 第7章]

“为什么要说清楚,这和你有关系吗?”
裴安看着自己被他握得紧紧的手,皱着眉的回他一句。
然后…一直到阿白来,祁腾也再没有和裴安说过半个字。
阿白来的时候,裴安开的门,进门就看到祁腾面前很可怜的只摆了一碗粥,两片酸菜,那粥一口都还没动过。
见到阿白来了,祁腾一言不发从起身就走。
阿白错愕的看着祁腾面无表情的从门口的他和裴安身边走过,他都来不及说任何话,眼看着祁腾就已经要走到楼梯下转弯了。
老式公寓,只有楼梯没有电梯,年代老旧,楼梯墙壁上痕迹斑驳,下楼上楼脚踩在楼梯上都有“咚咚咚”的声音在空中回荡。
“裴安,我们这就先走了,晚了赶不上飞机了。”
阿白只得匆匆和裴安说了句话,转身快步跟上。
“等广州演唱会结束以后,我们再约啊…”
他一边跑着下楼,一边挥手和站在家门口的裴安说道。
车子就停在门口,祁腾率先开门坐了进去,阿白随后跟上。
祁腾脸很冷,眉目收敛,一言不发。周围的气场很低,这种熟悉的感觉,在多年前经常会有,通常发生在祁腾和裴安两人发生争执以后。
阿白跟着钻了进去,沉默的坐在他旁边,就喊一声让前面的助理开车。
本来已经做好随时改签飞机的准备,祁腾的电话一打过来,阿白就知道完了。
车里谁也没说话,因为有人正在制造冷气,气压低得可怕。
“手机拿来。”
车开了大概十来分钟,祁腾忽然朝阿白摊开手,说了一句。
“啊?…”太突然,阿白有些愣,转头就看到祁腾依然冷着的一张帅脸,看他对着他不耐烦的皱眉了,才反应过来,连忙点一下头,手忙脚乱从衣服口袋里面掏出手机递过去。
这么多年的兄弟,阿白太了解祁腾这个人了,他发火的时候,谁也别管,他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一会自己就好。但你要这时候自己撞枪口上去,呵呵,神也救不了你。
“电话存了没?”
祁腾拿到阿白的手机,随之问道,说着,他已经划开了阿白手机的屏幕。他们两个人穿一个开裆裤长大的,手机密码什么的,对于彼此来说,完全就不是秘密,就算不说,猜都可以猜到。
“什,什么电话?”
这话没头没脑,话题又跳转得太快,阿白一时脑袋有点懵,等反应过来说存了的时候,就看到祁腾已经从他手机里面的通话记录里面,找到了裴安的电话。
看祁腾从自己衣服里拿出自己的手机,阿白顿时觉得有些心酸。
没有裴安这些年,祁腾是怎么过来的,没有人比阿白更清楚了。
来回飞美国的机票,叠在一起,都能装满一个纸盒。
祁腾的手机还保留在刚才论坛的那个界面。他看着它皱了皱眉,从那个界面上退了出来,对着阿白的手机在自己的手里里面录入裴安在国内的电话号码。
用完之后,祁腾将手机朝阿白扔了回去。阿白险险接住,心里顿松一口气,他花上万大洋买的新手机。qaq
祁腾握着手机,盯着那上面的电话号码看了许久,才退出界面。
将手机收回兜里,头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养神。
心中的郁燥怎么也没法压下去,没过一会,他再次睁开了手机,伸手从口袋里将手机再次拿了出来。
点开网页浏览器,跳出来的页面是刚才他退出来的那个论坛,页面自动刷新。
前面十几楼是他看过的,后来就在他回复打字的那个空档,中间又添了许多条评论。
而现在,刚翻到他最新一条回复的那里,右边栏的进度条才翻到十分之一的样子,这说明后面又多了许多新的回复。
网友们才开始都是抱着吐槽调侃的态度,在这个求助贴里面回复,但从祁腾的最新发的那条回复之后,网友们的画风就突变,语气变得尖锐起来。
针对祁腾的帖子,各种回复都有。
有直言相劝的,也有人身攻击,更多的是谩骂。
单身狗这几个字实在是太挑动电脑背后网民们的神经,因此他这个一看开头就没啥含量的帖子一直有人回复,被挂在论坛的第一页。
这些后面的回复祁腾都一一看了。他现在脑子比刚才要清醒,昨夜宿醉,他又低血糖,起床的时候脾气是最难以控制的时候。
在刚才裴安还没醒的时候,他觉得这些网友们都是在放屁,瞎说!他和裴安之间那么多年的感情,他们什么都不懂,一群键盘侠,打几个字就把那些年给抹杀了,他感到非常愤怒。
但是现在坐在车上,再翻出来看一看,对,你们说的都对!真是太tm对了!
仔细的将帖子看到最后,那些人身攻击和谩骂,他都全盘接受。
祁腾的手放在回复栏停顿了一会,才开始在手机上打字——
我是楼主,刚才情绪有点激动,对于刚才我说过的话,我感到很抱歉。
我才被我前女友扫地出门,和你们说的一样,一切都是我想太多。曾经已经成为过去,她是一个很理智的人,她一直在往前走,是我,还一直留在过去,不肯回头。


[ 第8章]

与裴安经常通电话的李辉是于佳楠的表哥,于佳楠舅舅的儿子,比于佳楠大两岁,就职于房产中介所。
裴安回国以后就将自己想卖房子的想法告诉给了于佳楠,于佳楠为她引荐了李辉。
虽然是表亲,但因为小时候父母很忙,一到节假日就把于佳楠放舅舅家,童年时光几乎是在舅舅家度过的,因此于佳楠和李辉两人感情很好。
这也就间接的导致裴安称呼李辉用了比较亲密的称谓,而不是叫“李先生”什么的。李辉是跑业务的人,是很自来熟,为人热情很容易与人打成一片,和裴安通电话,经常会先问候一下,从生活的一些事情说起,通常是一些小事,几句话带过,不会让人产生太啰嗦或者*被冒犯的感觉,反而会拉近彼此的距离,好像朋友之间相处一样,再聊起房子的事的时候,就很自然了。又有于佳楠这一层的关系在,裴安和他也算是合作愉快。
电话后的第二天,李辉带了人来看房子,是一对中年夫妇,准备买套二手房给刚毕业工作单位就在这附近的儿子住。
各方面都还比较满意,裴安将房子内部打点得很好,很干净也很温馨,房子又是向阳,并不会像其他老房子一样存在采光问题,走进去会有一种阴暗的感觉。美中不足的就是这公寓建造时间实在是太久远,外部结构看起来太斑驳,周围环境很嘈杂,紧挨着就是菜市,老房子没有保安,来往人员有些错综复杂。
中年夫妇看起来对裴安的房子很感兴趣,在房子里面来来回回的看了大约近半个小时,问了许多问题才离开,李辉带着他们来,他们要走的时候,他也就跟着离开了。
这算得上是第一次接待看房的人,并没有太期待一次就能将房子卖出去,那对夫妇走了以后,裴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程,决定先回老家去一趟。以后长居美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了。
老家在乡下,父母亲离开这么多年,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亲人,只小的时候带裴安去过几次,裴安长大一点后,他们自己也都不回去了。
房子里面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裴安给了一套备份钥匙给李辉,方便他带人看房,自己则拖了个行李箱,乘长途车去了乡下。
乡下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不过好在裴安还记得大方向在哪里,那个村子叫什么名字,查了地图,沿着地图找过去,花了一点时间,也走了一些冤枉路,中间乘坐的交通工具有长途大巴,计程车,公交,人力三轮,最后在镇上坐上了一次能装十来个人的那种改装斗篷车,才随着车子晃晃荡荡终于到达目的地。
下车以后,往村子里面走,在村口竟然有个阿婆认出了裴安,究其原因是裴安和她母亲长得实在太像,都是读书人气质也相似,阿婆一眼就认出来。有熟人好办事,阿婆把裴安领到了她三叔的房子前,喊了房子里面的人。
农村的房子,在白天都是门不闭户的,一个很大的前院,两扇大门大敞开。裴安只记得三叔,是裴安父亲的表亲,以前他们来这里,就是住在他家的。
他们看到裴安,很惊喜,裴安在三叔家住了下来。
这里的空气很好,放眼看过去一片绿色,还有种满了荷叶的池塘。
裴安住在这里,每天跟着三叔家里的人早出晚归,通常会跟着他们到地里,手脚笨拙的帮忙做一些事,例如给菜地浇浇水,除除草,施肥什么的,也跟着三叔家的孩子到池塘里面钓龙虾,到河沟里面去摸鱼,玩的不亦乐乎。山清水秀,人杰地灵,日子过得太悠游自在,远离都市的喧嚣,裴安有些乐不知返了。
期间李辉给裴安打了几次电话,都是有关房子的事情,又带了几波人去看房,但没有一家真正的定下来,大抵都是挺满意的,但总是会出一些问题。
后来有一个人决定购买,接到李辉那个电话的时候,裴安还在地里面陪三婶一起掰玉米,包裹着黄绿色叶子的玉米装了几大箩筐,看着就喜人。裴安这时觉得,这世间没什么能赶得上丰收给人带来的喜悦了。
李辉在电话里说有人看中了房子要买,付款方式是一次性付款,如果合适马上就能买,扒拉扒拉和裴安说了一通,裴安才开始的时候还认真的听,后来三婶在那喊快下雨了,赶紧收拾东西回家,裴安就心不在焉了,反正房子都是交给李辉全权处理,代购合同都和他签了,他知道她对买房人的所有要求,彼此是都是熟人,裴安也相信他不会欺骗他。
于是后面的裴安就没有再听,只说有人买的话,合适就可以卖掉,那边李辉只来得及问她一句什么时候回去,她回答一个星期以后,就挂断了电话。
等真到了一个星期以后再回家,从充满野趣的农村回到都市,裴安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在心中计划着回美国的事。
她回老家这半个月,房子已经卖掉,钱都已经打到账上,虽然李辉说买房的人并不会介意,她可以继续住到离国,但是其实在国内她已经没有什么牵绊,实在不知道继续留下去有什么意思。
住在房子里,想到以前的点点滴滴,只是徒增伤感罢了。
回到家里,裴安先将房子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用抹布擦拭茶几的时候,电视里面正在放娱乐播报,祁腾的一张帅脸出现在电视上,让裴安有些措不及防。
说的是演唱会的事,七个城市,七场演唱会终于在前一周的广州最后一站落下帷幕,记者专访祁腾,让他发表一下感言,面对记者,祁腾寥寥说了几句,他还是老样子,面对记者的时候并不多话,但很礼貌,不会失礼。
裴安正看得出神,忽然门口传来了响动,她转头,就见一个带着口罩的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的手里拿着一串钥匙,另外一只手上,正拖着一个偌大的行李箱。


[ 第9章]

裴安霎时间就愣住了。
“你…”
她只来得及说出一个字,只见祁腾身后又挤进来一个人。
“往里面走,别挡在门口。”气喘吁吁的声音,一边往里走一边推搡祁腾,阿白大汗淋漓,他那体力,拖着一个行李箱上六楼,几乎快要了他的那条老命。
阿白推了人之后,祁腾不动。
他感觉到气氛不对劲了,转头一看,就看到裴安。
他‘嘿嘿’一笑,一点尴尬也没有:“裴安,你从乡下回来了?”
“那儿好玩吗?”接着就问道。
裴安:“…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暂且把阿白为什么会知道她去了乡下这件事抛开,裴安来回看了一下两个人手上的行李箱,不由得皱眉:“带着行李箱干嘛?”
她直接无视了进来以后就站得直挺挺一动没动过的祁腾,问阿白。
阿白不着痕迹的推了推已然僵硬了的祁腾,没推动,阿白鄙视的看了眸子盯着别处看的祁腾一眼,冷战期间,这家伙见着裴安,想认错又不肯认错的时候,就只会装高冷,实际那就是个怂!
祁腾指望不上,只能他这个神助攻顶上,阿白昂首挺胸亲自上阵。
首先,他用一张极为灿烂的笑脸迷惑裴安:“哎呀,裴安你不知道啊,祁腾有多惨,他的公寓被记者给发现曝光了,现在不止一大群的记者堵在门口,还有那些粉丝,里三层,外三层,连地下室都混了人进去,祁腾现在根本就回不去家里。”
然后,苦情牌,朝裴安开着的电视看过去,电视里,对祁腾的采访已经到达尾声:“哎,祁腾一连开了七场演唱会,结束了以后又各种采访,他都已经好多天没时间睡觉了,谁知道回来以后还遇到这种事,有家不能回,有床不能睡…”
阿白夸张得只差没在裴安面前掉两滴鳄鱼眼泪。
听他讲话,祁腾的脸有点黑。
他听不下去了。把手上的钥匙串举高在空中,亮在裴安面前,祁腾说道:“这房子我买了,我以后要住在这里。”
说完,收回手捏紧了钥匙,将行李箱拖着,一路在裴安与阿白的注视下,迈着长腿不疾不徐的将行李箱拖进了主卧室旁边的客卧。
被遗留在原处已然呆滞的阿白:“…”
心情不能平静的裴安:“…”
祁腾进去了就没出来,半晌,裴安才转头看阿白,皱眉:“到底怎么一回事?”
阿白干笑两声:“…就祁腾说的这么回事,嘿嘿。”
然后再不敢看裴安,拖着行李夹着尾巴,逃也似的奔进了客房,行动如风。
裴安给李辉去了一个电话,问了情况。
她这边才回来合同还没到手,全权交给李辉办理,实际上她自己都不知道房子到底是卖给了谁。
李辉有些惊讶裴安忽然对房子一事的关心,毕竟前几天要卖房子的时候,她都是心不在焉,态度敷衍。现在房子已经卖掉了,再来问,难道是对他的工作有疑问或者不太满意?抱着解释的态度,李辉细细的和裴安说了全部情况。
其实呢,也算是有点戏剧性。那天李辉正带着人来看房,看完以后都走出来,李辉正要关门,一个男人就从楼梯走上来,和他们正面碰上了。那男人带着一个很大的口罩,看不清楚长相,他拦了李辉的路,知道了李辉是房产中介以后,问李辉要了一张名片。
晚上就有人给李辉打了电话,说是要买房,从看房到签约也就两天,速战速决,那边非常痛快,又财大气粗,一点毛病没挑,一分钱的价格都没压,一直到签合同的时候,李辉才知道这个一直和他交涉的人不是要买房的房主本人,而是帮人代理,这人姓李,而买房的人实际是姓祁,叫祁腾,和现在有一个当红的明星是一样的名字。
签约以后和李先生多聊了一下,才知道买房的人就是前一天看到的带口罩的那个男子。
而这些本来李辉都是要和裴安说的,结果裴安不怎么爱听,想一想,又觉得房子卖出去就好,其他都无关紧要,李辉就再没和裴安提起过中间卖房的这些细节。
裴安听完后,有些无言以对的感觉。
但还是在电话里面诚恳的感谢了这些天他忙前忙后,帮忙卖房的辛苦,与李辉约了第二天见面,并诚心诚意请他吃顿饭。
李辉答应了,可他白天要上班,吃饭的话,只有晚上才有时间,裴安什么时候都有空,自然愿意配合。
这通电话内容有点多,因此打的电话比较长,大概花去十来分钟的时间,等裴安挂断电话转身,正好瞧见一个客房里探头探脑打探军情的阿白。
阿白一对上裴安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充满智慧的眼睛,心虚之余,“咻”的一下,把脑袋给缩了回去,顺手还把门给关了,门板敲击门框,发出“砰”的一声响。
裴安:“…”

老房子的客房房间非常狭小,两个男人进来,转个身都要注意不要碰到另外一个,客卧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就一张床,一个空柜子,还有一张书桌。
年代久远,已经非常陈旧,这些年跟着祁腾赚了不少钱,住惯豪宅用惯奢侈品的阿白对它们有点嫌弃。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祁腾以后要住在这里,可怎么受得了?
他“啧啧”两声,摸摸柜子,又敲敲桌子,已经在脑袋里面想象了一百零八种祁腾未来几个月的悲惨生活。脑补完以后,他一屁股坐在床上,就坐在了祁腾身边。
祁腾进房间以后就坐在床上开始埋头玩手机,到现在还在玩!
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阿白觉得祁腾最近玩手机实在是玩得有点走火入魔,一有空就埋头看手机,走路看,坐车看,化妆的时候看,排练的时候也看,连演唱会前一秒都还抱着手机不撒手!
简直走火入魔了都!
“喂你别玩手机了!你赶紧想想办法,裴安生气,后果很严重的你知道不?”
阿白心急火燎的,他这么担心他都是为了谁啊!
可你看看当事人!竟然还在玩手机?喂你要玩手机的话,你买这房子干什么?你知道你到底干什么来的吗?!
对于阿白的急吼吼,祁腾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半晌,回给他几个字:“知道了,等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