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昧请问,你的资产应该不少吧。”
“这个嘛……是累积了一些财富,因为从事的是珠宝生意,将那些宝石、戒指和项链全换成现金的话,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资产。”
“曾遭到过恐吓吗?”
“没有。”桑形回道,然后从上衣口袋掏出香烟,注意到桌上没有烟灰缸,便又塞了回去。
“还有什么事没跟我说的?”兰子稍稍抬起下巴,冷静地问道。
“没说的事?”
“嗯,就是有没有忘了什么没说?”
“……应该没有吧。”
但我却清楚地瞧见桑形打了个哆嗦。
兰子像要射穿他的眼睛般看着他:“桑形先生,一开始我应该告诉过你了,请你务必正确,毫无保留地说明实情。万一有了隐瞒,推理资料不足,当然就无法解决这个案子。”
经兰子这么一说,他终于下定决心,怯懦地回答:“……其实魔术王逃走时,盗走了我装珠宝的包。”
我听了吓一大跳,兰子似乎早就料到了,口气平静地确认:“里面价值大概多少?”
“嗯……大概不到一千万日元吧……”
听到这个数目,我睁大了眼,这可是一笔巨款啊!
但兰子还是平静地继续问着:“完全没动保险柜吧?”
“嗯……是的,也没问我密码。”桑形歪着头回想。
“保险柜里放了大笔数额的金钱与珠宝吗?”
“没错,我将剩下的分别存到保险柜和银行保险箱里。”
“为何隐瞒包被盗走一事?”
兰子带着责备的口吻这么说。只见桑形像做错事般,怯懦地回答:“因为包里装的珠宝都没有申报财产,而且都是非法渠道取得之物,或是受人之托保管的东西……”
“这就是你无法信赖警方,无法公开说出这事的理由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私下解决那些被抢走的珠宝。”
“很抱歉,关于这件事,我无法给你什么承诺。”兰子断然拒绝,“对我而言,首要考虑的是直美的性命,再来是拆穿在你面前表演的魔术伎俩,最后才是找回那些珠宝。还有,就算找到了那些珠宝,之后的事也跟我无关。”
桑形叹了一口气:“真是没办法啊。”
他只好让步,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向兰子问道:“直美有可能还活着吗?”
她轻轻闭上眼,缓缓地摇摇头:“很遗憾,只能说她生还率极小。从你们的交谈中,我感觉得出那个戴金色面具的魔术王是个非常可怕冷血的人,毕竟干这种事得有相当的准备才行。但,也不是完全没希望,总之得尽快进行调查才行!”兰子如此回应,直瞅着他,“桑形先生,不管怎么说,别忘了魔术王留下的那句威胁之词,绝对不可大意。如果那个怪人把这次的杀人事件视为世纪魔术剧的第一幕,那么你就已经身处危险的旋涡了。”
桑形似乎陷入不安,看看兰子又看看我问道:“那我到底该怎么办?”
“总之,我会先拜托警视厅给你安排个贴身护卫,你必须向警方说明你常去的地方,自己也要提高警觉,尽量别到陌生之地,不要和陌生人见面,必须多加留意自身安全。”
“明白了。”
兰子瞧了我一眼后,对桑形说:“桑形先生,再说一次,我会积极调查这起事件,一定会解开谜团,逮到凶手。”
“一切就拜托你了,兰子小姐。”中年绅士深深鞠了躬。
兰子放下跷起的脚。“那么桑形先生,今晚就请你先回去吧。我还得好好思索一番,做些准备,也得尽快联络警方。明天下午我想去一趟你的公司和隔壁大楼进行现场勘察,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同行?”
“当然,我会空出时间,一切就麻烦你了。”
出事以来,还是初次看到桑形露出心安的神情。
04
待桑形离去后,我让女佣重新泡了一壸茶,这次泡的是薄荷茶。兰子边思索边慢慢品尝。应她要求,我换了一张肖邦的《第四号叙事曲》,第一乐章终了时,兰子将散落在领口附近的头发往后撩拨,对我说:“黎人,如果我是福尔摩斯,这时就会对你说,‘好了,华生,你对这件事有何看法’?”
我将杯子放在桌上。率直地答道:“如果我是华生,我只能回答,‘完全无法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事可真怪呀’。”
“没错,真的是既诡异又恐怖。在这起看似不合情理的怪事背后,也许隐藏着凶手异常恐怖的犯罪阴谋!若非如此,杀人犯又何必故意自称是魔术王?”
“那个叫直美的女人真的被杀了吗?”
“目前尚无法判断,但我想应该是真的遇害了,真可怜……”
“那么,魔术王真正的目的究竟何在?就算不是为了盗走那些珠宝,刻意让桑形目睹直美惨死的场面,肯定有什么目的才对,是为了复仇还是什么?仿佛要向世人夸耀自己的魔术技法。”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某方面而言,现在情报还不足吧。”
兰子稍微整理一下思绪,打电话给警视厅的山本探长。幸好是他接的,兰子说出事件的大略概要,同时希望查明被害人桑形浩三与失踪的直美两人的真实身份,另外又拜托了几件事。
起初,山本探长还觉得这事件太离奇,似乎不太相信,但无法抗拒兰子的热诚,允诺全面协助调查。
“……可以稍等一下吗?有报告进来,待会儿再打给你。”山本探长挂断电话。
我问坐回沙发的兰子:“调查直美的身份是一定要的,但为什么连桑形都得调查?”
“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调查他。第一,得知道他有没有隐瞒我们什么,这是建立互信关系的必要条件。而且若能了解被害人身世、境遇与想法,也许能推理出凶手的犯罪动机。从被害人所处的状况判断犯罪意图,也是常用的方法。”
约莫过了三十分钟,山本探长来电。
我凑近拿起话筒的兰子。
“兰子,我问了到过犯案现场的警官。不过老实说,这可真是一件摸不着头绪、完全无法理解的事件啊!”
兰子反问道:“山本探长,勘察过事件现场的警官怎么说?”
“他对事件到底有没有发生还有些半信半疑,猜想会不会是那个叫桑形的男子骗了警方。”
“为何那位警官会有这样的想法?”
“发生惨案的房间隔着一片狭窄的空地,与桑形的公司正面相对,从两边房间的窗子的确可以清楚地看到彼此的房间。两个房间警方都仔细检查过了,都没有发现任何血迹。有的就是如桑形所言,他被绑在椅子上的绳子和玩具手铐,还有散落一地的扑克牌,而且事件现场并非如桑形所描述的是一片淡紫色的房间。”
“有陪酒小姐直美的消息吗?”
“直美从那天晚上就失踪了,也没去酒店上班。不过,她本来就常向店里请假,和男客搞在一起,之前也曾好长一段时间无故缺勤,所以店里的人以为她大概生病没来上班。我认为这根本就是一出骗人的闹剧,搞不好她为了从桑形那儿取回‘炎之眼’,才和情夫或是谁演了这场戏。”
“原来如此,”兰子点头,“这也不无可能。但为何演出如此逼真的场面,这就实在是让人想不透了。桑形因为信得过直美,所以才将宝石借她,直美大可以直接带走啊!
“还有,若说是直美精心演出的一场戏,这还是无法说明为何那间命案现场的房间突然消失,结果出现了另一个房间,不是吗?”
“难不成你相信真有那个自称魔术王的怪人?”
“目前没理由怀疑桑形,虽然他陈述的事实在很荒谬,但细节上并无任何矛盾之处,还保有理论上的合理性。”
“了解了。只要你认为这件事值得侦查,我们警方就会展开行动。”
如此决定后,山本探长语气认真地确定会进行侦查。
于是兰子又说道:“山本探长,总之请务必仔细搜查案发现场周边。比如事件发生那晚,还有事件发生前后,有没有可疑人士进出过那两栋住商综合大楼。
“不只这样,还要调查大楼附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可疑状况,像是不明物体,或是发生什么不寻常之事、有谁出现等异常现象,绝不能漏掉这些细枝末节。”
“无论是多么细微的事都要调查吧?”
“像是可能从哪栋大楼运出大型物件,若有人目击,也是一条破案线索。”
“大型物件?”
“嗯。”
“是指什么?”
“当然是变魔术用的大道具,还有直美的尸体啊。”兰子断然回应。
“是哦?”山本探长屏息叹道。
“是的,”兰子点头道,“从桑形眼前消失的‘紫色房间’,可以说是使用了魔术伎俩,但尸体是存在的实体,凶手总得带离现场才行。”
“原来如此。”
“也要调查直美住处和工作的酒店,依桑形所言,她似乎有了新金主,所以也必须查一查那个人的身份。”
“了解,我会安排属下严密调查,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可以给我一张现场草图吗?我想知道详细的房间面积、窗子大小,以及两栋大楼的间距。”
“没问题。”
“为了解开魔术王采用的手法,我到明天晚上前都得进行准备工作。”
“意思是说,你已经解开那个‘紫色房间’的消失之谜了?”山本探长似乎很惊讶,从话筒彼端可以听到他的喘息。
兰子慎重回应:“已掌握了大致线索,还得到案发现场进行细部确认,好整合事件全貌!”
“原来如此,你的敏锐力总是令人佩服啊!”山本探长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愉悦。
但兰子却用冷静的声音打断他的兴奋情绪:“但问题是,那个自称魔术王的怪人,声称这起事件只是魔术的序幕,若这个可恶的家伙企图再次犯案的话,那就得尽快阻止才行,为了避免再有人遇害,我们必须排除万难,阻止惨剧的发生!”
“嗯,说得也是,我也这么认为。”山本探长的口吻十分认真。
“不过,还有一件事也很令人担心。”
“什么事?”
“虽然我也觉得不太可能,但那个自称魔术王的家伙会不会就是魔王迷宫?”
“啊?不……不会吧!”山本探长怯怯地回应。
兰子握紧话筒,眼神很认真:“至少这个自称魔术王的怪人的犯案手法,和魔王迷宫的手法极相似。就像卧铺特快车上的三重密室,魔王迷宫也是夸耀他傲人的魔术手法,这一点很类似。”
“的确。”
然后,兰子像在喃喃自语似的说:“山本探长,总之必须严加警戒。究竟谁才是嫌犯,这是无法以常识来判定的,毕竟这是个不寻常的诡异事件……”
05
兰子担心的事果然发生了!就在我们追查犯罪现场消失事件的同时,又发生了奇怪事件。
隔天上午,我们前往警视厅与山本探长会合,听了他说明到目前为止的搜查状况,也在那儿获知了一件令人惊讶的报告。
山本探长接待我们进入会客室,然后拿出一个已经拆封的信封。
“兰子、黎人,你们看看这个,这是今天一大早收到的,里是一封给兰子的信。”
“给我?”兰子的细眉往上挑起。
“嗯,早上六点左右,有辆黑色跑车经过时,将一个四方纸箱扔到大门站岗的警员面前,里面放了一颗刚砍下来的血淋淋的黑猫头和这封信,”
信封表面还沾了发黑的血,应该是黑猫头流出的。
鉴定工作完毕后,兰子将信摊在桌上,一共是三张便笺,一张有字,其他两张则画了图。
“是魔王迷宫!”看到这些,兰子屏息叫道。
我只觉得背脊发凉。
“说曹操,曹操就到。这家伙还是喜欢要噱头,实在太目无法纪了!”山本探长气愤至极。第一张便笺是以日文打字机打的。
致亲爱的二阶堂兰子小姐:
真的是由衷地同情你,身为我最大敌手的你,看来又得遭逢新对手了。
给你个忠告吧!可别小看“魔术王”。
“魔术王”可是比我还冷酷的家伙。为什么呢?因为那家伙已经发疯了,是个没血没泪、惨无人道的恶魔,说他是个残酷的杀人魔也不为过吧!我懂得享受杀人时的乐趣,但那家伙只是个嗜血恶魔。残杀他人就像捏死一只小虫般的不以为意。
要是不小心点,你也有可能沦为那家伙的牺牲品。
我是犯罪界的帝王,自然无所不知,奉劝你最好相信我所说的。
但要是不给你一些提示,似乎有些不尽人情,看在你我还颇有交情的分上,就给你一点提示吧。
知道那图形代表什么意思吗?
希望你能明察,当然,所有事情不见得如你所想般的顺利。
还有,这个骷髅头迷宫,就供你打发一下时间吧。
迷宫的支配者敬启

一如信上最后一段的描述,另一张纸上画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髅头迷宫。这就是自称“迷宫王人”、“迷宫使者”、“魔王迷宫”的那个大魔头的信,没错!
然后,另一张纸上则画了三个图形,由上往下分别为圆形、正方形和十字。

“我不觉得是魔王迷宫寄来的问候信。”兰子撩拨前发,语气很轻松,眼睛却毫无笑意。
“这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魔王迷宫那家伙为何知道魔术王的事?难不成这次事件也是魔王迷宫搞的鬼?那家伙真会好心提醒我们吗?”
我的心夹杂着愤怒与恐惧的情绪,为了逃离恐怖的情绪,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魔王迷宫!
多么邪恶啊!以前的事件也是,那家伙也写了恐吓信给兰子,恐吓信里当然隐含着诡计。
“魔王迷宫与魔术王……应该有关系吧。”兰子边仔细察看便笺边喃喃自语。
山本探长猛点头,那张圆脸写满愤慨,说:“魔王迷宫也实在是太目中无人、太嚣张了!他的表现欲也未免太强烈了!肯定是个变态杀人狂!”
兰子抬起头问他:“山本探长,关于这份华丽的礼物有什么线索?”
他懊恼地摇摇头说:“已经请鉴识科查过纸箱,没查验出疑点。便笺和信封是随便一家文具店都能买到的普通物品,虽然打字机是打日文用的特定机种,也是很常见的打字机。”
“投下纸箱的车子呢?”
“是偷来的赃车,被丢在筑地附近,三天前被偷的,就只查出这些。”
兰子点点头,再次观看那三个图形。
“要是这封信真是那家伙写的话,那重要的不是迷宫图,而是这三个图形……”
山本探长双手紧紧抱在胸前,再次愤愤地说:“可是这图形到底是什么意思?实在看不懂,不像地图,要说是什么简图,但这么简单的形状,我实在是看不出个所以然!”
我歪斜着头,提出自己的看法:“兰子,桑形那件事和这些图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也是啦……好像没什么关系……还真是个谜……这图形到底是什么暗号……可是……”
兰子蹙着眉,神情很焦躁。连她都无法解开的事,我们就更不用说了。
“为何还寄了被砍下的猫头?”
我提出这个疑问,总觉得那家伙搞了这么个血淋淋的东西肯定意味着什么。
兰子难得坦率地接受我的看法。
“黎人,你这个观点很好。没错,这肯定不是只为了恐吓,应该有什么象征意义。会不会是预告下次犯案将砍下被害人的首级?”
虽然她的猜测有些恐怖,但只是这样根本就无法推导出明确的结论。
兰子收起魔王迷宫的恐吓信,再次拜托警视厅的刑警。“对了,山本探长,调查方面目前有何进展?”
他边确认报告书和其他文件边说:“这是被害人直美。”
直美算是个标致美女,顶着一头染成近似金色的褐发,身材纤瘦,虽然五官分明带着一些冰冷的感觉,却也成了致命的吸引力。
“她的本名是宝生奈奈子,二十五岁,美雪大道上一家‘Joy&Joy’酒店的陪酒小姐,上班约两年。因为是个纤瘦美女,算是店里的红牌,不过和其他小姐处得不好,没什么朋友,而且异性关系又复杂,似乎常常迟到、请假。”
“听说为了还债,才将‘炎之眼’卖给桑形?”兰子用手指缠弄落在衣领的漂亮卷发问道。
“是的。她刚来东京时,经济拮据,好像向地下钱庄借了两百多万。”
“住处呢?”
“在大宫租了一间小公寓,案发那晚后就没回去了。搜索她的住处,并未发现任何有关她失踪的线索。”
“她是哪里人?”
“听店里的人说,她老家好像是在北海道函馆,但无法进一步确定,目前正向当地的警署求证。”
到目前为止的情报,都和桑形陈述的一样。
“那关于桑形这个人呢?”兰子为求慎重想确认。
“他的背景就如他所供述的,是个经营有成的直销珠宝商,深得顾客信赖。”
“有发现憎恨桑形和直美,或是企图加害他们的人吗?”
“到目前尚未发现什么可疑人士,工作上也没有什么纠纷,虽然两人各有竞争对手,但称不上什么仇人。”
“查到照顾直美的新顾客的身份了吗?”
“嗯,问了其他小姐,那个人叫田所幸司,是个搞投资的商人,已经派人去调查他了。”
兰子点点头,将卷发往后撩,很期待似的间道:“案发现场有什么发现?”
圆脸探长摇摇头,神情有些苦涩:“可惜,没有任何发现。虽然全力搜寻有无看到可疑人士进出的目击证人,但因为案发当时很晚,没人注意。”
想想也知道,魔术王不可能以那身奇怪的装扮在街上大摇大摆走路。如果他脱掉头巾、长衣和金色面具,以上班族装扮现身的话,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吧。
“那直美呢?”
“也没人看到她。魔王到底是在哪儿逮到她,又是如何将她掳进田村大楼,还真是个谜。”听探长这么说,兰子思索了一下,又问:“桑形看到穿着工作服的男子,又是怎么回事?”
“询问管理大桥第三大楼的房屋中介公司,原来是四五天前,顶楼垣墙进行加强工程,修缮生锈部分,所以他看到的是那些工人。”
“这样啊……”兰子口气有些失望,双手抱胸,陷入沉思。
“……对了,这么说来,倒是听到一件怪事。”山本探长似乎想起什么,轻轻拍了一下手。
“什么事?”兰子秀气的眉毛往上挑。
“有人看到在那两栋大楼屋顶上,有近似透明的蓝色和浅蓝色的蛇,弯弯曲曲地飞蹿。”
“蛇?”
“是啊,而且不止一只,好像有两三种不同颜色的。”
“真的吗?是谁看到的?”
“住在离那儿约五百米左右一栋商务旅馆的房客。他睡前边抽烟边眺望窗外的景色,就在那时看到那两栋出事大楼屋顶上有奇怪的东西飞过。”山本探长苦笑地这么说,耸耸肩。很明显,他似乎不相信这种说辞。
不过兰子却非常感兴趣,继续确认:“那目击者的话可信吗?”
“虽然喝了点啤酒,但本人表示并未喝醉,十分肯定自己所见。不过因为那蛇一下就消失,因此无法确定形状和长度。”
我从旁插嘴:“山本探长,桑形说田村大楼西侧有霓虹广告牌,会不会是那个人看错了?”
“不,他说是完全不一样的东西,绝不会将霓虹灯误认成别的东西。”
兰子双手托着微带蔷薇色的双颊,边思索边问:“透明的蛇是飞在多高的位置?”
“这个嘛……他说是在大楼正上方。”山本探长回答,又耸了耸肩。
但不知为何,兰子却浮现一抹浅笑,满足似的指出:“先不论真假与否,大楼发生诡异杀人事件的当晚,附近也发生了异常现象,这可是相当有趣的巧合,应该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山本探长有些不相信地问:“兰子,你相信真的有几条蓝色半透明的蛇飞过空中?”
“或许是可以拼凑出真相的碎片。”
“不会吧。”
“有可能呀。”兰子眯着眼睛说,“……对了,有任何从大桥第三大楼或田村大楼搬出什么物件的迹象吗?”
“没有。倒是其他大楼有类似的情况发生。”
“可以说得详细些吗?”
“目击者是一位送报员,时间是在案发那天早上,凌晨四点友右,位于大桥第三大楼西侧的横山大楼前停了一辆浅咖啡色小卡车,有两个身穿浅蓝色制服的搬家工人,正在搬运大型行李,一共有两件,送报生说看起来好像很重,于是他不经意地瞄了一眼车上,瞥见车上叠放了一件很像黑色拉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