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蝶,你今日好端端的怎么又说起这些?当初你生玄儿伤了身子,即便今日不能有所出也没关系,朕的嫔妃那么多,倒不至绝了子嗣,而且你也不必担心没有子嗣,后位会有所动摇。你在朕的心中是不二的皇后人选,你端庄大气,贤惠能干,朕的后宫被你治理的井然有序,试问有谁能胜过你呢,你就别去想这些还是安心的帮朕治理后宫吧。”皇上轻声劝慰着,并且再一次强调自己不会怪罪与她。
“皇上,臣妾知道皇上的疼爱,可是臣妾因此更是难以心安,皇上,不如您就让臣妾的妹妹进宫吧,她年轻又活泛,皇上看着她也能心情大好,若是将来她能有幸为皇上生下一男半女,那臣妾也觉得安心啊!”皇后说着,一脸真诚的盼望着。
皇上眨了眨眼:“你…罢了,既然玉蝶希望如此,那朕就宣她入宫,不过,你妹妹这般年岁,难道没人提亲与她吗?若是…”
“皇上,天下的臣民就是您的臣民,妹妹若能成为皇上您的女人,那是她的福分,臣妾这里替妹妹谢恩了。”皇后说着便是叩谢。

日头行中,金阳照着琉璃泛出黄绿之色,耀着眼眸。
龙天舒眯着眼看那琉璃叹了一口气。
王公公上前一步小心地说到:“皇上,您若是不想那丫头进宫何必要…”
“你懂什么,她没了玄儿,心中总是不安,若为后者不安,朕这后宫怎么安?既然她要一个妹妹进宫来安心,那就让她安心好了,反正那丫头倒也有点意思,只是这般不懂规矩,不知道会不会给她惹来麻烦啊!”龙天舒说完便迈步回宫,但是口中念念着什么,王总管竖着耳朵仔细听着,也不过听到一点残句:“…绿荫红妆…琉璃碎…”
第三章 旨意
柳玉蝉玩弄着手上的玉镯,坐在大厅里等着将要来的训斥。回府的路上,就被她爹念叨了一路,说着她如何如何的没规矩。其实她心里挺不忿的:我怎么就没规矩了,皇上姐夫都说没事,你们倒一个一个的说我,就是皇后姐姐也不过说了一句叫她注意点,也没像这样的被念叨一路啊!真是的,自己在江南的时候,虽说父亲不在跟前,但日子过的倒也舒坦,那跟到了这里不是被大娘念就是被自己亲娘说的,倒好像一时全是她不对了一样。
柳玉蝉心里忿忿着,眼扫了下帘子,倒是有点奇怪,这要念叨自己的三人怎么还不出来。自打一回到府里,她爹就嘱咐她换上常服到大厅等着,这一等可就老半天了,令柳玉蝉十分诧异难道和大娘说个皇后姐姐的情况要这么老半天不成。
她正想着呢,忽然见身边的丫头小环伸着脑袋在厅门口张望,便干脆招了手叫她过来:“小环,你在哪儿瞅什么呢?”
“诶,小姐,未来的姑爷在哪儿啊?”小环问着还伸着脑袋到处瞅,只可惜半个人影是也没瞅到。
“姑爷?”柳玉蝉眨眨眼:“什么姑爷啊?”
“小姐,您就别装了,奴婢可听说,早先给您定下的那家,今日上门可是来讨日子,准备过礼喽!”小环说着就是一笑。
“怎么,王家的那个来了?”柳玉蝉一听所说脸上也是布上了红晕,不过她倒不似人家羞的找个地方躲了去,倒是也一脸新奇的抓着小环直问:“哎,哎,他长的什么样啊?是高的还是矮的?胖吗?长的可好看…”
“小姐您怎么问我啊,您没看到,我这不也是来瞧未来姑爷的嘛!”小环说着伸手朝自己脸上一画:“小姐,你没羞!”
“呸,羞什么啊,难不成我还不能问了!”柳玉蝉说着一笑,小声说到:“诶,我怎么回来半天也没听说王家来人了,而且这大厅里我也没瞧见啊!他人呢?”
“小姐,我还指望着您告诉我呢!”小环刚说着,听到后堂内有了动静,一咧嘴忙是跑出了厅,柳玉蝉也赶紧坐到位子上低着脑袋,装着一本正经。
“贤侄,此事待我们明日亲自上门去府上说去,选日子怎么也不能马虎了,还请你告诉王阁老一声,明日我们家老爷一定前去拜会。”柳家夫人笑言送客,柳玉蝉赶紧起身向一边退了两步,偷眼去瞧那人,但见光晕之下是一个儒雅的男子轮廓,可惜光晕惹眼将他笼在光晕里倒瞧不见他的模样。
“劳柳夫人操心了,是仁贵来的不是时候,没想到柳老爷带着柳小姐进了宫,事有不巧,那仁贵也就先行告辞了。”王仁贵作揖告辞,眼见厅内还有一锦衣女子站于侧处,便也礼貌的对其作揖之后退去了,却并不知立在此处的正是自己今日来求日子要讨回去的媳妇。
王家少爷一走,柳玉蝉便凑到大娘身后说到:“母亲大人,明明我和爹爹回来了,怎么不告诉他啊?”
柳夫人一转身看着柳玉蝉一笑说到:“你想嫁他为妻吗?”
柳玉蝉红着脸低声说到:“母亲大人您是取笑玉蝉了,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就是玉蝉想不想的了,自然是爹爹与母亲大人定下的。”说着还扭身转到一边。
“是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啊!”柳夫人一声叹后转身对着后堂说到:“老爷您出来吧,王家的已经打发去了。”
说话间,柳玉蝉的亲娘薛兰,扶着柳同贺走了出来,两人的神色颇有些为难,尤其她娘的脸上,更是一脸的无奈与闷色,看的柳玉蝉以为娘是为自己挨了说,赶紧着跑到她娘身后小心的扯着她娘的袖子:“姨娘…”
宅门大院的规矩历来就是喊大夫人为母亲大人或是娘的,而自己的生母只能按身份喊做姨娘,没来京城前,柳玉蝉总是喊她娘就是娘的,早已习惯,而到了这里因着规矩,就必须喊做姨娘,这一声姨娘虽是顾忌礼仪而叫,可到底叫的她别扭不说,叫的她亲娘薛兰更是心酸,想起先前在后堂听到的安排打算,不仅悲从中来,直接捏着帕子抹起了眼泪。
这一抹泪可好,柳玉蝉是呆立着心想自己不叫就了声皇上姐夫嘛,至于这样欺负她娘吗,而柳夫人一见自己并不待见的薛兰这般,立刻拉着脸说到:“哭什么哭?委屈你了吗?能为柳家出力这就是柳家子孙该做的事,别人求这好事还求不来呢,你有什么好哭的,再说了,她若真进的去了,有我宝贝女儿照看着她,她可等于是轻松享福了!”
“姐姐说的是,只是,只是那王家…”薛兰不敢硬顶,只能拿王家说事,但话还没说完,老爷便一抬手慢悠悠地说到:“王家那边不用担心,如果顺利的话,很快诏书就能下来,若是圣意,他王家怎敢多言。再说了,王家阁老年岁已大,只怕这两年也该挪下位了,若是蝉儿争气,总比她嫁到王家的好。”
薛兰一听不敢多言,只有点头,心中却是哀叹:好好地大家夫人不做,入了宫去做个妃,说什么蒙圣宠,到头来还不是给那身为皇后的长女借腹生子罢了,拿这一生去做个妃子,换的就是柳家的这份荣耀,可妃子还不是妾?还不是和自己一样看着脸色过日子啊!
柳玉蝉听的爹娘言语十分纳闷,又看得她亲娘唯唯诺诺中神色黯然,便赶紧到了她爹跟前小声问到:“爹啊,你们在说什么?蝉儿听着怎么有点糊涂?又说什么要我争气的,听你们的意思,难道我不是嫁到王家去?”
“蝉儿,爹有正事和你说,你且听着。”柳同贺这个时候也正襟危坐起来,看了一眼柳夫人便小声说到:“蝉儿啊,当年你是许给了王家的,不过呢,那是爹当年和王阁老酒席上说下的事,只是应约了,可到底也没换了订帖。而这些年,你一直和你…姨娘在江南不曾入京来,你这门亲事又约定的是等你过了二八之期才提,所以一直也没正经的行过聘书。如今你到了爹的跟前,过些日子也才是你二八正生,按说呢,等到你正生过后,这才说你婚嫁的事,可是也是赶了巧了,这不你姐姐恩典,让你随我一起入宫,一来瞧瞧你,二来呢也是想着给你寻个更好的人家。”
“啊?爹,您的意思是说,我皇后姐姐要给我重新寻一家?”柳玉蝉直接愣了,这订了亲的若是再换,还不叫人说三道四去了?可爹一直强调这事还没定下,那意思,难道自己并没订给王家?
“蝉儿,你过来!”柳夫人对着柳玉蝉摆手把她叫到近前,一拉她的手,轻轻抚摸着说到:“蝉儿啊,你入了趟宫看见你皇后姐姐了,你说那皇宫怎么样啊?”
“皇宫?自然是雄伟啊,而且到处都很,很有气势,恩有气势,就是规矩太多,不能抬着头到处看…”
“不能抬着头看你还不是照样看了,听说还抓了兔子,对着皇上喊姐夫呢!”柳夫人笑言着,并无责怪的意思,但是吓的柳玉蝉忙是低着脑袋,等着挨骂。
“那你瞧着你皇后姐姐可好?可风光?”
“皇后姐姐当然好了,身为皇后一身荣华的,自然是风光的。”柳玉蝉赶紧笑着奉承。
“那蝉儿想不想也进宫去做个妃子什么的啊?”柳夫人轻声问着。
“妃子?”柳玉蝉愣住了,心想着柳夫人这么问自己是什么意思?那么现在自己是该说想来表示羡慕啊,还是该说不想来表示自己没那野心?她到底要问我什么啊?
柳夫人看着柳玉蝉那发愣的样子呵呵一笑之后将柳玉蝉拉的更紧:“蝉儿,我和你爹说的都是一个事,想你进宫去做妃子!”
“啊?我,我难道要和皇上姐夫一起?”柳玉蝉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干嘛要进宫啊,那里好是好,可一点都不自在啊,这个不行那个不许的,我才不要去,再说了,那里是皇宫啊,皇上是皇后姐姐的夫君啊,我去,这,这算什么啊,我才不要去伺候一个老…”
“放肆!”柳同贺拍了一下桌子瞪了一眼柳玉蝉,喝止了她冒出什么大不敬的话来。柳玉蝉负气的一转身撅着嘴巴,心想着:皇上可都是三四十的人了,我去凑什么热闹,就算他是皇上,可怎么也老了啊,宫里的女人那么多,自己跑去凑的什么热闹啊!
柳同贺看了一眼薛兰,薛兰只好走到柳玉蝉的跟前,拉了她的衣袖说到:“蝉儿乖,听老爷和夫人给你说清楚,让你进宫,其实也是迫不得已啊!”
“迫不得已?什么意思?”柳玉蝉才问了她娘一句,柳夫人就开了口:“蝉儿,你可知道你皇后姐姐膝下是曾有一子的?”
“这个,我自然知道。”她虽然身在江南但这样的大事,国人皆知,她怎么会不知道,那皇后姐姐诞下皇子玄儿聪颖非常,皇上甚为喜爱要封他为太子,就连她们这个在江南小宅也被人惦记着送了礼的。可那知道就在这节骨眼上,玄儿竟生了天花,不久后便夭折了,这下柳家的风光便嘎然而止了,虽然这些年,皇后依旧是皇后,可没了子嗣,又没有再出,连她也感觉的到柳家上下似乎都没了那股子抬头走路的气势了。不过,大娘和自己说这个是做什么?柳玉蝉有点迷糊,不明白这和自己要进宫去有什么关系。
“自打皇子玄儿去后,这些年宫内也有三位皇子降生,但都不如玄儿聪慧,皇上心中也是念着玄儿便迟迟不立太子的,可是再不立终有立的一天,你姐姐虽然贵为皇后,但当年产下玄儿已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她,她不能再生育了。这些年她虽是皇后,可是一个等于无出的皇后,她还能在后宫里稳上几年?还有我们柳家,又能依靠什么来撑住这份荣耀!”柳夫人说着叹了一口气。
“爹不是吏部侍郎的吗?没了皇后姐姐,难道爹还撑不起家业了?”柳玉蝉从来没在京城呆过,并不懂这其中的奥妙。
“你有没听过‘朝中无人难做官,宫里有子笑的欢’?你姐姐现在膝下空虚,身份地位都岌岌可危,你更不要以为你爹是户部尚书就可高枕无忧,若是你姐姐占不住这位置,柳家的辉煌也不过一时,而且终是走不到最高处的。所以,蝉儿,我和你爹还有你姨娘都是一个意思,为了柳家,你进宫吧!”
“进宫?可是我能做什么呢?难道我去了就能让姐姐有孕不成,才奇怪…你们不会是…”柳玉蝉有些不相信的回头看着她娘薛兰。
她娘转身去抹眼泪,她爹则严肃地说到:“我们是想你进宫侍奉在皇上跟前,等你生下皇子后,就过继给你的姐姐,这样以来,她的后位可保,柳家也能继续荣耀,最关键的是,未来的皇上依旧是我们柳家所出啊!”
“老爷,老爷!”柳同贺的话音才落,就有管家急忙跑来,口中急呼:“老爷,宫里来了传诏公公,现在就在门口等着呢。”
“快请!”柳同贺招呼了管家去请,自己则一边动手整理衣衫一边对柳玉蝉说到:“蝉儿,你姐姐已经把你入宫的旨意求到了!”
第四章 踏宫
夜深沉,柳玉蝉缩在床上,看着她娘为她整理着包袱,此刻她娘正把柳夫人送来的一些首饰小心的装进小匣子里。
“娘,我真的只有进宫吗?”她小声地问着,此刻的她是迷茫的。
“嘘,你怎么喊我娘了,这里可是京城,不是你和我在的江南府邸。这里讲规矩讲身份,你要喊我姨娘。”薛兰赶紧给柳玉蝉纠正着,深怕万一被人听见了,她们两个都要挨说。
“可是你就是我娘啊,再说了,这里又没别人。”柳玉蝉撅着嘴巴嘟囔着:“早知道到京城是这样,还不如在江南那,虽然见不到爹,可活的多自在啊,哪来的那些个烦死人的规矩。”
“哎,你这孩子,都是我惯着你宠着你,你任性惯了,自然是这个不乐意那个不舒服的,可是咱们毕竟是官家,这些规矩只要你入了这京城就必须惦记着,咱们不能让人家笑话啊!”薛兰说着摇了摇头。
“笑话?我这当妹妹的和姐姐去共侍一夫,娘,难道这不算笑话?虽说姐妹一起入宫的咱也听说过,可是我和姐姐可差着十来岁啊,那皇上姐夫年纪可也不小啊,你要我去嫁给一个老头子,亏你舍得…”
“蝉儿!”薛兰吓的丢下包袱扑到柳玉蝉的跟前,一把捂上了她的嘴,一脸紧张地小声说到:“蝉儿啊,你就别让你娘我担惊受怕了行吗?你怎么敢这么说皇上?再说了皇上明年才年满四十,你怎么就敢说他是老头子,你呀!”
柳玉蝉动手将她娘的手拿下,脸上挂着挤出来的笑容:“娘,蝉儿入了宫,你怎么办?我不在你跟前,就没人陪着你缠着你了,而且我不在,万一大娘欺负你怎么办?蝉儿其实入不入宫的也倒真没什么,反正嫁谁还不都是嫁了。只是蝉儿担心娘啊,而且一进了宫门,我想再看见娘就难了啊。”
“蝉儿啊,娘不会有事的,若是你真能在宫里和你姐姐一起,又能生个皇子的话,我想整个柳家都要感激你,夫人她也更不会为难我了。只不过,蝉儿,娘真的担心你啊。你在我跟前任性惯了,娘从没委屈过你,若是这进宫万一那里没顺了你的心,你可千万别乱来啊!”薛兰说着叹了口气。
“娘,您放心吧,我进了宫不会任性的,再说我有皇后姐姐照顾我啊,不会有事的。”柳玉蝉说着给她娘一个放大的笑容。
“孩子,娘,对不起你,没能…”
“娘,别说了,谁让我是柳家的人啊,爹和大娘说的没错,身为柳家的人就要为柳家着想啊!这也该是我的命!”柳玉蝉说着拍拍她娘的手:“娘,今晚你陪着蝉儿一起睡吧。”
“好,陪着。”薛兰努力的点着头。

天才擦亮,下人们就开始伺候着给柳玉蝉沐浴更衣了。
发丝轻绾成髻簪以珠花,细眉浅画远黛描出旖旎,她望着镜中自己精致的面容,轻叹一口气,穿上了一身鹅黄色绣着燕子的褂裙,入了大厅向家人告别。
“孩子,进了宫处处留心,千万别任性,有什么事都问着你皇后姐姐,有她照应着终不会吃亏的。”柳同贺轻声交代着。
“是,蝉儿紧记爹爹教诲。”
“蝉儿,别怪我们要你入宫,为了柳家,我们也必须这么去筹谋。”
“母亲大人不必担心,蝉儿明白。”
“蝉儿,在宫里要照顾好自己,别让…姨娘担心。”
“是,姨娘也保重,别让蝉儿挂心。”
“走吧,走吧,轿子在外面等着呢,早点进了宫,你皇后姐姐还能赶在你见皇上前,给你点指点。”柳同贺说着就迈了步子,跪地磕头的柳玉蝉只好起身,回头看了她娘一眼,便跟着去了。
“小环,伺候好小姐,多提醒着点。”柳夫人嘱咐着,看那小丫头抱着包袱应着去了。
“希望,她不会让我们失望。”柳夫人轻声说了一句,便离开了大厅,只剩下薛兰眼含着泪看着女儿就这么离家入宫了。
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柳玉蝉的肚子有些饿。一早起来水米未进就进宫,一番到各处签到的折腾,终于在快正午了才到了这安坤宫里得见她的皇后姐姐。可是偏偏坐在殿里等了半天也没见到她姐姐出来,更没个下人出来让她问上一问,只有跟前一杯热茶也早已放凉,而因着规矩,她连碰到不敢,就别替喝上一口了。
就在柳玉蝉等的极其不耐烦的时候,终于殿前的院落里有了动静,她便起身小心地走到殿门口,扒着门往外偷看,就看到一些宫女太监开始出出进进,很快一顶华盖之后,一乘凤轿停在了宫院内。
有太监送上金凳在凤轿前,有宫女搀扶着一身华服的皇后气度优雅的出了轿,立时宫院内的宫女太监是纷纷下跪,到底是一派皇家气势,一派帝后威严。
柳玉蝉吐了下舌头,掩好殿门迅速的回到殿内座位上,努力看着鞋面,心中倒觉得在后宫里生活要是照着皇后姐姐这样威风八面的,倒也不差。
“吱呀”一声殿门开了,太监宫女的罗列而入,柳玉蝉也忙起身低着脑袋。
“行了,都下去吧。”一进殿门的柳玉蝶甩着袖子撵了众人出去,便看向柳玉蝉,此时柳玉蝉已经跪下行礼,口中高呼着皇后千岁呢。她两步上前,扶起了她,一脸歉意地说到:“我的好妹妹,可等久了吧。”
“无妨的皇后娘娘。”
“好了,这里没别人,只有你我,快喊姐姐吧。”柳玉蝶说着拉了柳玉蝉就坐到了椅子上:“今日真是凑了巧,太后她老人家早上一起来就发了症,皇上早朝不能打扰,我便召了太医在跟前伺候着,直到这会儿她才进了药好不容易睡了,我才得过来招呼你,等会我给你安排好了,还要过去伺候着呢。”
“姐姐,怎么是你伺候?那些宫人呢?”柳玉蝉有些不解的问着。
“宫人是宫人,我是我,身为帝后整个后宫都由我来掌管,这伺候好太后就是一等大事。她上了些年岁,这入了秋,一不留神就会有点不适,我是一定要守在跟前伺候的,好叫皇上不要担心,咱们这入宫为后为妃的,不图别的,就是处处仔细点,多担待点,让皇上能放心,省心。”身后皇后的柳玉蝶轻声教导着,听的柳玉蝉忙点头。
“妹妹,今日你已经登名造册,就是正式入了宫,成了这宫里人,等到今夜里侍寝过后,明日里就有了封号,姐姐也好按衔给你选出好的院落,所以啊,今日你先在我这里住下…”
“今夜就,就侍寝啊?”柳玉蝉有点紧张。
“当然是今夜啊,谁不想早点侍寝啊,难不成你还想退后了去?”柳玉蝶伸手轻遮了口笑着,此时忽然听的咕噜声,略一愣,见柳玉蝉捂着肚子一脸的尴尬,便是笑了:“肚子可饿坏了吧,姐姐这就传膳…”
正说话间,忽然殿门前,一声细小的请示音:“皇后娘娘。”
柳玉蝶脸上的笑容立刻淡了些许,看向殿门处:“进来吧?何事?”
进门的小太监立刻到了近前,正要说话,一看见皇后跟前还有一人,略愣了下。
“不妨事的,她不是外人,你说吧。”柳玉蝶说着冲柳玉蝉笑了笑。
“是,皇后娘娘,韩婕妤这会去了太后跟前。”那太监才说完,柳玉蝶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继而收了笑容,叹气到:“哎,太后老人家这才睡下,这些嫔妃们就不分时候的去拜会,这不是不让太后好好休息嘛,不成,我还要过去。”说着她一拉柳玉蝉的手说到:“妹妹,姐姐先过去照看着,我叫人带你用膳,而后休息,稍晚点我再来和你说道,哦,对了,这次跟你来的丫头是谁?”
“回,回皇后娘娘的话,是一直跟在妹妹身边的丫头小环。”柳玉蝉见跟前站个公公也不敢叫姐姐了,小心的回答着。
“哦,是她啊,这样吧,你们初来乍到的,宫里规矩多,小环一个也伺候不周到,我给你拨个我跟前的丫头过去好了,还能帮衬着你。”说完,她便高声喊到:“秀儿!”
殿门外,立刻有人应声:“奴婢在。”
“你带着我妹妹先去用膳,而后叫云衣跟着伺候,还有去前门处接了她随身丫鬟小环一起,一路伺候着先住在偏殿里吧。”柳玉蝶吩咐完,就对柳玉蝉说到:“妹妹,你先去吧,姐姐这边先忙去了。”说完也不等柳玉蝉行礼答话,立刻是出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