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明手快,一把压住了那两百块:“算什么算?你放心,出了这里我就还你。”
纪言则没有说话,她依稀记得他只是微眯眯了那双妖媚的琥珀色凤眼,流露出几分鄙夷的神色,便转身离开了。
她心有不甘,就在他快要出招标办大门的时候,她又追了上去,大着嗓门嚷开:“喂,做什么那么好心借钱给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企图?”
纪言则出了门,下了台阶,走出好几步远,蓦然回首,嘴角微微抽动了几下,然后以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回道:“你未免想太多了,我只是预防伤及无辜,弄得人人皆知你是H大出来的。”言下之意,借她钱,是不想弄得人尽皆知,丢H大的脸,因为他也是H大毕业的。
瞧这借钱的目的。
她虽然气得不轻,但为了两百块,她忍了。
事后,她想要还钱给他,却总是找不着机会,没想到今天却是在这里碰上了,这家伙该不是变态的讨钱讨到女洗手间来了吧。
她的身体向水池台边靠了靠:“不就那两百块钱,又不是不还你,待会出去我就还你,你至于要追债追到女洗手间吗?”
纪言则又微眯了下琥珀色的眸子,半晌,才淡淡地道:“根本就没有期待过。”从那两百块抽离钱包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指望过那两百块钱有一天会主动滚回钱包内。
“那你干什么追我追到女洗手间?!”袁润之的声音整个变了调,有些防备地看着他,然后身体往水池边上又缩了缩,右手下意识地向上抬了抬,以护住自己湿漉漉的胸部。
她想起昨天晚上新闻报导,近期各大酒店餐厅女洗手间出现一个专门偷窥女子如厕的变态,提醒各位广大女性市民要小心。该不是那个偷窥狂就是他?!不然哪个正常的男人会好端端的趁整个洗手间就她一个人的时候跑进来?
纪言则似乎读懂了她的眼神,不悦地轻挑了挑眉,又扫了一眼她以手护住的湿漉漉的胸部,淡淡地道:“我对A minus没兴趣。”
A minus?A minus!A minus——
居然说她是A minus?!
一个晚上一连两次被两个男人嘲笑自己的胸部,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容忍的。
袁润之咬着牙,捏着拳头,忍无可忍地冲到纪言则的面前,一边指着他的鼻子,一边从牛仔裤口袋里摸出手机,抖着身子说:“贱淫贼,别怪我今天不念及同门之情,我一定要打110报警,为民除害。你这个变态偷窥狂!”
贱淫贼,是她给他起的外号,因为这三个字与纪言则三个字的声母刚好同音。
说到做到,她迅速地按下了110三个键。
纪言则对“贱淫贼”三个字显然已经免疫了,依旧还是之前那样神泰自若地看着她。
“唉,小姐,你到底还要占着我们男洗手间多久?!求求你,行行好,我真的快要憋不住了。”门外,一位戴眼镜的男士脸部表情痛苦,双手捂着□,两只脚还在不停地左右跺着。
袁润之正在等110接通,不耐烦地甩了门口那男士一句:“别吵!要去男洗手间不会去隔壁啊?”这年头怎么变态这么多?
纪言则越过她,不明所以地哧笑了一声,然后走向小便斗的位置。
“笑什么笑?!”袁润之跟着他的方向转身,当前方一排不应该出现在女洗手间的东西——小便斗赫然跳进她的眼眸中,伴随着手机节奏感十足的机器声“您好,这里是110报警服务台,请稍候。您好,这里是110报警服务台,请稍候。您好,这里是110报警服务台,请稍候……”她当场石化。
纪言则从裤子口袋里缓缓伸出手,袁润之的眼睛跟着他的手上下转动,就在那双手向下探去,意图要拉开裤子拉链的时候,她立即挂了电话,对他吼了一声:“住手,你这个变态!你这个变态,你这个变态。啊——”
袁润之捂着脸叫着冲出了洗手间。
袁泣之冲出男洗手间的那一刻,引得无数男士竞相感叹:
“天啊,她总算是出来了。”
“终于可以解放了。”
“难怪她男朋友劈腿,原来是个变态。”
袁润之遮着脸,逃到了隔壁的女洗手间。门口,曾紫乔优雅地吸着烟,微笑地看着她。
“你……你怎么不叫住我啊?”袁润之哀怨地瞅着曾紫乔。
“啊,我有喊啊,是你自己没听见。”曾紫乔耸了耸肩,以示无辜。她的确有喊,不过这丫头没听见就冲进男洗手间,自然,她不可能跟着冲进男洗手间。刚好,在洗手间门口遇上纪师兄,所以咯,就拜托纪师兄转告那个丫头在没丢人之前赶紧滚出来。谁知道,这两人在那种地方,也能吵起来。
“……”袁润之无力地咬着嘴唇。
“吃饱了,去逛街?”曾紫乔爱怜地拍了拍她,像安抚小狗一样安抚她。
袁润之低头看着身上九百九十八元的T恤,决定去买件上衣,她果然只配穿地摊货。点了点头,跟着曾紫乔出了洗手间。
正准备离开餐厅,袁润之看见纪言则和一个长发的MM坐在临窗的位置。
袁润之一看到他就有气。这个家伙从一进门就知道她进了男洗手间,却不跟她说,还站在那里嘲讽她是A minus。
A minus是吧。A minus也是有人格的,有尊严的。
“小乔,你等我一下。”
她从包里掏出两百元钱,然后快步走向纪言则。
纪言则刚刚端起杯子,想要喝一口茶,却见袁润之气势汹汹地走过来。他不禁微微皱眉,这白痴女人不回家换衣服,还待在这里做什么?
他忘记要喝茶,定定地看着她一路向他走来。
袁润之站立在纪言则的面前,原本一副恨不能撕了他的表情像变脸一样,瞬间转为笑靥如花,对他抛了个媚眼,然后以一种嗲到让人想抽她的声音说:“哎哟,纪宝贝,正是好巧喏,居然在这里碰到你。真不好意思,前天晚上钱包被人了,包里就只有八百元现金,喏,这是差你的两百块,补给你喏。”她将两百块钱塞进纪言则衬衫衣领里,还不忘捏了下他漂亮的下颌,但见他的俊脸越来越阴沉,她又呵呵地暧昧一笑,“纪宝贝,我还有事要先走,和朋友玩得开心啊,改天我去店里找你,你要和妈妈桑说哦,不许给我接别的客人咯。走了,拜拜。”
临走之前,她又捏了捏他坚毅的下颌,对他抛了个媚眼,飞了个吻,然后像一条无骨的蛇一样,屁股一扭一扭地走出了餐厅。
纪言则望着那抹像蛇一样的纤影,抿着嘴角,不徐不急地将那两百元钞票从衣领里抽出来,看了两眼,然后以手展平,若无其事地放进了钱包内。
坐在纪言则对面的美女EVA终于忍耐终到了极限,霍地,站起身:“Sara和我说你是做建材销售的,说你没有女朋友。那个女人……她刚砸了隔壁一桌,怎么又和你……纪先生,你到底是卖什么的?”她简直不敢相信,高雅端庄的Sara将自己的表弟介绍给她当男友,居然是一只鸭……
纪言则再度端起面前的绿茶,轻啜了一口,神色淡然:“什么东西能卖卖什么。”
任凭谁听到这句话,都会觉得有更深层的意思。
“……”EVA的脸部风云色变,努力站稳脚,飞快而委婉地说了一句,“对不起,纪先生,我想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EVA快步离开这家餐厅,就像是后面有鬼在追她似的。
对于自己的事纪言则一句也不愿多讲,若不是被老妈逼着来相这个无聊的亲,若不是想给老妈和表姐Sara留点面子,说不准在这个女人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他就会退场。
他摸了摸下颌,又望向窗外。
脑海里突然蹦出一张横眉瞪眼的小脸,似乎,每次遇见她,都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丢人事情发生。
一千块过夜费?那就是还差八百块咯。
他淡淡地勾了勾嘴角,轻轻啜了一口杯中的绿茶。

第三章

出了餐厅门,袁润之拉着曾紫乔一直跑离餐厅很远才停下。
“那个……贱淫贼……有没有……追过来?”袁润之弯着身不停地喘着气,真是太久没运动了,跑几步都比以前在学校时候喘,想当年,她可是校运会一百米冠军。
“没想到……你也会……这么毒……”曾紫乔跟着喘息,半条命都快要被之之搞没了,她可是穿着三寸高跟。要不要这么作孽!
“知道吗……有句名言叫做……我是被逼的……”袁润之深吸几口气,装模作样的吐呐三次,才稍稍缓过气,“谁叫他在人家那么悲伤的时候还嘲笑人家是A minus。”也不能怪她刚才那样对纪言则,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这样倒霉,遇到的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他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拽样。
“A minus?哈哈哈——”曾紫乔完全没了淑女形象。
“要不要笑成这样啊?”袁润之不满地撇了撇嘴。
隔了一会儿,曾紫乔终于敛了笑意,挤了挤她,一本正经地说:“哎,你说那件事是不是真的就没办法化解了吗?一开始我总觉得你阿姨半吊子的像个神婆,但是好像从那件事后,你好像真的……很衰耶。”
听闻,袁润之的表情一僵,脸一黑:“我阿姨不是神婆,而是我们桃花镇真的有这个传说。不然,我会这么惨吗?每次交男朋友都会被劈腿……不过,说起来都怪你!”
“喂喂喂,明明是你自己偷懒,如果你从男生宿舍正门进去,把那封信交给我哥,不就什么事都没有?”
“……”每次都是小乔有理。
“真的没办法化解了吗?要不,改天我们去庙里烧高香吧?
“阿姨说佛是不能乱拜的,香是不能乱烧的。”
“你还真是鸡毛。”
“……”一提起“那件事”,袁润之就无比惆怅,结果反被小乔说自己鸡毛……
第一次遇见纪言则,是因为一枚被他踩在脚下的硬币。
当时袁润之是一位刚入学的大一新生,而纪言则是大二的老生。虽然袁润之没有看清他长得什么模样,但是“纪言则”三个字从那天起就已经深深地铬进了她的脑袋里,当然不会是什么高大英俊威猛的形象。
据说他为人懒散,孤傲,不合群,喜眠,不思进取,一张坏透了的嘴巴能说哭很多女生,就这副德性还长年占据H大帅哥排行榜前三甲,只因有一副非常受用的好皮囊,尤其是那一双琥珀色的妖眼。
排行榜上,无论是冰山型的沈师兄还是火山型的曾师兄,随便一个挑出来都比这家伙强百倍。
袁润之一直想不通,那么多女生倒追无果,反遭其辱,还总是有人会前赴后继,这不是脑子坏掉了吗?
如果不是因为帮小乔送情书给曾师兄,也许她也不会那么快再遇纪言则。
袁润之记得,刚认识小乔的时候,小乔冷漠得就好似那千年冰山,任凭她一腔热情也无法溶化。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她就是变态得喜欢有事没事偷偷欣赏小乔。怎奈?某日终将曾美人逼怒,于是美人塞给她一封信,拜托她交给正在读大三的哥哥曾梓敖。若不是她一开始就八卦到曾师兄与曾美人是兄妹,还当曾美人也如同俗人一般暗恋曾师兄。
她一直好奇那封信里究竟写了什么,可是曾美人却是阴沉着一张俏脸,一个字也不肯透露,只是很淡定地对她说,把信送到就好。
古有周幽王烽火戏诸侯,今有她袁润之飞人传书,只为博美人一笑。
那日,阳光明媚,观天象乃吉兆之日。
鉴于之前去过男生宿舍借篮球,她被男生宿舍内多种混合型的销魂气味熏倒了之后,就发誓今生今世再不要踏进男生宿舍半步。所幸,曾师兄的宿舍在一楼107室,她可以从南面阳台那里把信送给曾师兄,而不用进男生宿舍,又可以避免到时传闻她爱慕曾师兄的流言四起而引起校内不必要的暴动。
她捏着那封信,大步流星地向男生宿舍步去,绕至南面,凭借着记忆数着哪间是107室。正当全神贯注地数着宿舍时,突然,有几滴水滴在了她的脑门上。她皱了皱眉,伸手抹了下,果然是水滴,难道下雨了吗?仰头,想看看怎么回事,殊知,就在她仰首的瞬间,一个不明物体正好盖在了她的脸上,突然眼前莫明地一黑。
只听楼上一个男声惊叫:“要死了,怎么就掉下去了。”
嘴角微微抽动,她抓下那个不明物体,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当一条印着“CK”两字母的男式三角内裤时,她全身的血液在瞬间沸腾了。
考进H大时,临行那日,阿姨特地与她交待,桃花镇有个传说,就是黄花闺女切记被男人的内裤砸到,否则这个女人这辈子都别想找着男人,就算找着男人,那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
内裤,内裤,居然是男人的三角内裤!
她,袁润之,堂堂黄花大闺女,人生美好,前途无量,居然被男人的三角内裤砸到了,这意味着什么?她这辈子都别想找着男人,就等着做老处女吧,就算找着了,那也是被抛弃的货色。
这该死的内裤究竟是哪个王八羔子的,晒个内裤都TMD的这么没水准。
她横眉再次抬头,看到三楼一个男生鬼鬼祟祟,然后又一个男生探了一下头便又缩了回去。
302,掉内裤的宿舍是302。
管不了那男生宿舍里的味道是如何的“销魂”,她一定要把这条该死的内裤套在那个男生的头上。
啊啊啊,太过分了,她怎么可以在她人生最辉煌的时候,被男人的内裤盖脸了。
袁润之黑煞着脸,怒气冲冲地冲进了男生宿舍。
“啊——”
“啊——”
一声又一声的男生避羞声此起彼伏。
都入秋了,这些男生作什么还要这么□的穿着小内裤到处晃荡。她一鼓作气冲上了三楼,冲进了302室,扬着手中那条黑色的CK内裤,冲着宿舍里那几个正在打牌的男生河东狮吼:“这条内裤是谁掉的?”
几个打牌的男生先是怔了几秒,然后齐刷刷地将手指向了临窗的下铺上,一个以书正盖在脸上半躺着休息的男生。
她捏紧了那条CK内裤,冲了过去,冲着那个男生吼道:“喂,这条黑色的内裤是不是你掉的?!”
好吵!
纪言则听到那一首怒吼,不悦地皱了皱眉。刚才不过是借着本书催眠,还没睡沉就被这尖锐的声音吵醒。
他拿下盖在脸上的书,抬起迷茫的双眸看向立在床边剪了一头乱七八糟短发的女生。只见那女生扬着一条CK内裤,黑煞着一张脸,凶巴巴地立在他的床头质问他。
他眯了眯眼,这个乱七八糟的头发好像在哪见过。哦,他想起来了,前几天莫名其妙为了一枚硬币抱他大腿的那个。
他又瞄了一眼那条CK内裤,挺熟悉的,好像自己也有这么一条。
只是一眼,袁润之被秒杀了。
呼吸急促,心跳加快,血液沸腾。
浓黑的眉宇下,闪烁的是一双琥珀色的漂亮眼眸,俊美的五官,削薄的嘴唇,性感的下颌,拼合在一起,组成了一张完美无缺的脸庞。
内裤男居然长得这么人神共愤。
但,阿姨说了,男人越是长得好看,就越不是东西。所以咯,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乱丢内裤。想到她洁白无瑕的脸蛋被这家伙的内裤盖了,就觉得十分晦气。
纪言则再度眯起眼眸,看她,不解地问:“你拿我内裤干什么?”
袁润之被他的问话弄得一愣,那语气,搞得就好像是她故意偷他的内裤一样,愤愤地吼了一声:“谁拿你内裤了?!”
“那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你的——”袁润之吼了三个字,发觉话题被这个莫名其妙地家伙绕住了,“喂,明明是你乱丢内裤,什么我拿你内裤?你简直是个变态暴露癖!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条该死的内裤,有人可能会倒霉一辈子。”
“有人倒不倒霉关我什么事?又不是我倒霉。”
“你、你、你这个混蛋——”袁润之气得将内裤扬起,索性跳上他的床,扑向他。
袁润之素来好脾气,但是好脾气也是有底线的,现在她的底线就是黄花大闺女不可以被男人的内裤盖脸。加上这个满脸桃花的男生嘴巴这么坏,还不肯认错,长得帅就了不起,长得帅就可以用内裤到处乱丢人盖人脸?她赌咒,要是她不把这该死的内裤塞进那张臭嘴里,她袁字倒过来写。
“喂!你干什么?”本来躺得好好的纪言则,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头发乱七八糟的女生会扑向他,将他整个人压在床上。
“干死你——”= =|||袁润之歇斯底里地狂吼一声,震撼了在场所有人。
全屋子的男生集体以膜拜的眼光看向袁润之,偶像,雷人也雷得这样销魂,简直是太萌了。
因为一条内裤,302宿舍突然引发一场骚动,整个宿舍楼的男生全部涌向302,观摩这场H大来前所未有的床戏对决大战。
302的男生不亏是学经济的,就是有生意头脑,在两人床戏对决开始,他们就一边收门票,一边下赌注究谁吃了谁。
对战持续了一分钟,定格画面便是纪言则双手分别压住袁润之的双手手腕,双腿压着她的双腿,撑在了她的上方。
除了两人急促的呼吸之外,更多的是一阵又阵地旁观者的频频抽气声。
次日,学校宣传栏内展出了两样东西,震撼了全H大的师生。
第一样就是袁润之与纪方则床上对抗战的系列照片,照片上方是用红笔标识的一行特大号字:之之干师妹,你是我们的偶像!
制作者特地将那个“干”字加粗,并且在每张照片下面都会写上一大段雷人的旁白,非常贴切地形容了她被压倒在床的实况,例如:“之之干师妹满面潮红,杏目圆睁,原本非常个性的一头俏丽短发,经过一场激烈对战之后,成了一只华丽丽的鸟巢。”“我们的拍摄者TX非常的专业啊,角度啊角度,照片上只看到之之干师妹漂亮的锁骨,至于白衬衫下之之干师妹的曼妙身材究竟是怎样一番风景,也只有天知地知她知则则师兄知。”“我们的则则师兄,哦,不愧是长年占据H大帅哥排行榜前三甲的人物,瞧那迷死人眼神,哦,人家被瞬秒了,人家好寂寞好空虚……”
第二样是一封情书,情书上曰: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明月四时有,何事喜中秋?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Z ”
原本是张写了诗词的便笺纸而已,但经过“专业”无聊人士破解之后,才恍然,这是一封写给大三曾梓敖的情书。每年写给曾梓敖的情书多不甚数,何以这封情书这样轰动整个H大。原因无他,就是此封情书乃隔壁照片上的女主角袁润之师妹在与照片上的男主角纪言则床上对抗之后落下的情书,加之落款是一个堪比佐罗的“Z”字。
世间无巧不成书。
袁润之刚好就是B区T栋518宿舍的。一夜之间,“HK518”神话狂潮再掀,“袁润之”三个字,成了“桑渝”之后又一轰动全H大后的标志性符号。一条内裤引发的血案,成了此后H大多年来经久不衰的话题。
对袁润之来说,那场对抗赛至今记忆犹新,正因为那条内裤,给她之后的人生带来了毁灭性的杀伤力。
她的名字在H大一夜之间迅速蹿红之后,便遭到了曾团与纪团的抽风女粉变态攻击。有一天,被几个狂迷曾师兄的女生围堵在公共浴室里不得出去,若不是冰山美人曾紫乔援手相救,只怕她要在浴室里过夜。曾紫乔不仅是“H大第一美女”,又是曾梓敖的妹妹,有她罩着,袁润之的四年大学才可以一帆风顺,畅通无阻。
然而摆脱了女生的纠缠,但她的烂桃花也一只一只接踵而来,可谓是“蝴蝶效应”。可,每当她欢天喜地进入一断感情时,总在不久之后,被无情的宣判——你被劈腿了。这种情况,一直延续至今,工作都有两三个年头了。
可怕的内裤诅咒,居然真的应验了。
“别这样了,其实,现在见到那个杨伟的真面目,总比婚后知道的好吧。说起来,是应该怪我。”回忆起往事,曾紫乔不忍地又安慰起袁润之。其实,若不是当时嫌之之整天出现在面前很烦,也不会想到让之之送那封信。若是那个桃花镇的传说是真的,那么,她的确是这事的罪魁祸首。
“唉哟,这么多年了,你要不要现在才来承认?反倒让我有一种负罪感。”袁润之撇了撇嘴,“喏,没什么大不了的,男人没了再找呗。其实要怪,就怪整个社会的风气吧。阿姨说的一点也没错,男人就是下半身动物。她说我妈当年,未婚先孕,再遭男人抛弃,生下我这个拖油瓶,最后落得个郁郁寡欢,归西了。丢下嗷嗷待哺的我也就算了,还害得阿姨有严重心理阴影,大半辈子了也没见她找个正经男人生活。像我妈那样,在婚前就和男人滚床单,我是没这个勇气,就像你说的早点认清那个死阳痿的真面目总比婚后才发现要好。”
曾紫乔点了点头:“嗯,回去泡个热水澡,睡个好觉,明天早上起来,满街都是男人,随便选随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