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选随便挑,一大早的去买菜吗?”
曾紫乔笑了笑:“走吧,去逛街。看中什么衣服,我来买单好了。”
“你是在刺激我钱没你多吗?”
“你得了吧你,明明比我有钱,还在跟我装!真是贱死了。”

第四章

恢复单身后的袁润之,继续存着她的硬币,不需要每天惦记着一个自己都搞不清是否喜欢的人的感觉有种说不出来的好,全身心的投入工作中,日子比以前那种迷茫状态要充实得多。
一个多月前的中标晚宴,她终于明白了师姐桑渝对她有多好,不惜重金将她重头到尾打造一番,让那个死杨伟知到她并非是没有姿色,而是她没有像之前那个东北馒头重金包装而已。想起杨伟见到变身后的她,像一只哈巴狗一样,就觉得有点恶心。当初她一定是瞎了眼的,才会和这种人交往了近半年。
现在的她,吃得饱,睡得香,一个多月下来,小腰似乎肥了有一寸。之前买的裤子都撑不进去,这让她心中的警铃大响,胸本来不大,若是肚子大过胸,成了梨,不用那个内裤咒语,这辈子也别想有个好男人看上她了。
这不,每天中午吃完了午餐,在办公室里,她一边跳着十年前风靡一时的跳舞毯游戏,一边唱着摧残人神志的歌曲:“爱是,温柔幻觉一堆换来心碎的抱抱,抱抱;奥尔良烤鸡翅膀,一定要把你跳掉,再跳掉;麦香鱼,麦当劳,再来把你也跳掉,让我跳跳,一定掉跳——”
突然,小秘朱小娴急冲冲地进了办公室:“袁姐,袁姐,别跳了别叫了。”
“什么事啊?”
“你知不知道,刚才我在人事部听到一个消息,就是你要被调去市场部当市场总监助理了。”
袁润之收了势,吐呐几次,然后坐回自己的座位,说:“小娴,市场部杨经理调去外市当分店总经理,现在市场部经理的位置由桑总一人肩负,我是她的助理,也算是市场助理吧。”
“不是啦。我刚经过人事部听到的,现在市场部没有经理了,来了一个市场总监,所以桑总要把你调过去。你知不知道,这样意味着你被降职了。”
“降职……”袁润之皱了皱眉,想到她那个泯灭人性的师姐桑渝,心头一滴冷汗迅速滑过。
师姐又在玩什么?她最近已经很安分守己了,知道师姐现在是求偶难耐寂寞关键期,能尽量不在师姐面前出现就不出现。
“之之,你来我办公室一下。”说曹操,曹操就到。她那美丽优雅的师姐已经飘然而至。
“哦……”她飞快地应了一声,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里间办公室。
“……”
……伦家是可怜的被霸王刺激到的分割线……
桑渝手托着香腮,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审视着了袁润之一番。
“之之啊,从毕业到现在你就一直跟在我身后,也有两三年了哦。”桑渝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亲和力。
“桑总,您有话还是直说了吧。”根据经验,师姐只要一用温柔如水的声音同她说话,就意味着,她的荷包又要倒大霉了。
“哦。那个,你也知道,杨经理已经是X市分公司的总经理了,市场部呢,由我一直代管也不是办法,所幸,被我挖来一个很有才干的人,目前呢,也许不是很了解公司的情况,所以我想调你去做新任市场总监的助理。”
“……”小娴说得果真没错,她果真被降职了。
“我思前想后,会调你过去,还因为你能喝酒。关于薪资方面,你也不用担心,原来的呢保持不变,到了市场部之后,根据整个市场部的业绩,相应的还会有业绩提成。具体提成方案,稍后会告诉你。”
“……”原先薪资不变还有提成,师姐不愧是师姐,知道打蛇要打七寸,只要有钱,叫她磕头拜娘都行。
“咦,今天你怎么一直站在那都不说话?是不是不想调过去?我知道,任何人从总经办调出去,多多少少会有些想法,会认为从高到低,难以接受,更况还有那么多同事看着,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如果实在是不想去,我再考虑下调其他人去好了。”桑渝一副非常理解的表情。
袁润之不说话,是不想表露自己内心对那份提成的窃喜,这会一听师姐要调其他人去,眼看那红闪闪的钞票就要飞了,她连忙出声:“桑总,你误会了,我是绝对绝对没有任何想法。我袁润之曾对天发誓,必生将会为桑总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在哪做都不是问题,最主要的是只要能为桑总、为桑氏集团效力就好。哪里需要我,我就往哪里去。”末了,还摆了一个随时都要英勇救义的POSE。
桑渝隐忍着笑意,轻咳了一声:“好!待会你交接完工作就去市场部报道吧,相信纪经理看到你如此蓬勃朝气,会很高兴。”
纪、纪、纪经理?
袁润之乍听“纪”这个姓,面部肌肉开始抽搐。
刚才,师姐有提过新任的市场总监是好不容易挖来的,据她所知整个建筑装饰行业内,做销售的姓纪的似乎只有一个,就是那个贱淫贼——纪言则。
“敢问桑总,这个纪经理,是哪个纪经理?全名?”袁润之觉得自己有必要搞清楚,这位纪经理究竟是不是那个贱淫贼。
桑渝拍了下头:“哎,瞧我忙的,都忘了说了。这位纪经理你也认识的,和我们一样,都是H大毕业的,比我低一届,比你高一届,说起来你还要尊称他一声师兄,他叫纪言则。”
每听桑渝轻描淡写地说一句,袁润之的心就跟着颤抖一下,在听到最后三个字,她的心强烈得膨胀了一下,然后又猛得一缩,再猛得张开,果然是那个贱淫贼!
她当下冲到桑渝的面前,急道:“师姐,师姐,刚才呢我又想过了,我觉得以我的能力不太适合市场总监助理这个职位。我这人嘴笨,要是得罪了客户就完蛋了。所以,师姐,你还是让我跟在你后面吧,随便你怎么蹂躏我都没关系,能不能收回那个人事调动?”这时候,她只能动之以情了,也不再叫桑总了,只希望师姐能收回成命,她才不要跟在贱淫贼身后。
“咦?变卦这么快?你不是说过你最爱钱的吗?去那边有提成啊,你也知道的,市场部的人,有时候一个月的工资抵你三四个月的工资。”桑渝微笑地诱惑她。
“……”师姐真的好讨厌,这样诱惑她,不带这样的,她才不是伊甸园里那个笨蛋夏娃,“师姐,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视金钱如粪土。”
“真的不再考虑?之前我有问过纪经理的意思,他挺中意你的。”
“中他个死人头——”袁润之惊觉暴粗口,连忙捂住嘴,站在桑渝的背后,又是敲背又是捏肩,十足的狗腿样,软着声说,“师姐,人家舍不得你,调去市场部肯定不习惯的,而且,公司里比我强上百倍的精英很多的。”
桑渝歪着头,看了看她,突然笑得很诡异:“好,调回来也行,薪资降三成。”
“……三、三、三成?为什么好好的要降这么多?”袁润之惊叫,她不求加工资,居然还要降三成。
“刚刚说的去市场部有提成,你同意了,就是市场部的人,现在要回来,自然要降薪资,我粗算了下,差不多三成的样子。”桑渝耸了耸肩。
明明那提成是张空投支票,现在反过来还要倒扒……太狠了,不愧是奸商,哪有这样算账的。
“师姐,能不能维持原薪?”她哀凄凄地小声问。
桑渝无情地摇了摇头:“你刚不是决心视金钱如粪土吗?”
“……”果然是搬起石砸自己的脚。
袁润之抬眸凝望着桑渝狡黠含笑的眼眸,顿时明白了,这是个陷阱,师姐又挖了个陷阱让她跳。关于内裤干师妹这件大学糗事,只要在H大待过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师姐一定是为了前段时间,她向沈师兄通风报信,透露师姐的全部动向给沈师兄,所以,这会儿故意整她呢。
她要不要这么悲摧啊?瞧人家那个红娘做得风生水起,张生与崔莺莺谢人家还来不及,怎么遇到师姐这个矫情女,就变了样了?明明心里爱沈师兄爱得死去回来,非要矫情地喊不要。要不要这样啊,不要每次谈判,都涮她的人民币啊,心好痛,比失恋还要痛……
桑渝挑了挑眉:“想清楚没有?提成or三成?”
“……”是个白痴都知道要选提成吧。所以说,知道老板的事越多,就代表你越危险。想她袁润之能屈能伸,不就是做贱淫贼的助理,有什么大不了的。跟天天面对那个贱淫贼比起来,怎么都是三成重要。
阿姨说了,有钱才是王道。
生命诚可贵,金钱价更高,为了人民币,自尊照样抛。
所以,拼了。
纠结了半天的结果就是她坚定地说:“我要提成!谁让我是粪土越浇,花儿越娇。”
与此同时,桑渝的手机响了,只见她的脸色微微一红,挂了手机,站起身,然后对袁润之说:“你现在去交接,交接完了就去市场部报道,纪经理等着你。我现在还有事先出门了。”说着她提着包包匆匆出了门。
袁润之抬了抬眉。
一看师姐那春心荡漾的模样,就知道那短信一定沈师兄发的,真是个矫情女。
她耸耸肩,自认倒霉地退出了里间办公室。
回到座位上,办公室的三个小秘立即全围了过来。
“袁姐,你好命哦,我们都听说了,你要调到市场部了,听说那个新来的市场总监好帅咯。我好羡慕你,居然可以和帅哥一起工作。”王媛媛激动地说。
“呵呵呵,那我换你去?”她龇着牙,笑容无比灿烂。
“好啊好啊。”王媛媛兴奋地接口。
“我也要换。”“我也要换。”朱小娴和马红艳抢着说。
“我也好啊好啊,那你们的工资分五成给我?”袁润之眨了眨眼。
“切!就知道袁姐小气。”三人异口同声。
“小你们个叉叉头,你以为我愿意去吗?我现在是要去当耶稣,受苦受难。”切!她是舍不得那三成的人民币好不好,会舍不得那个贱淫贼才有鬼。
磨磨蹭蹭,她把手中的工作全部交给三个小丫头,突然发现,没有想象中交接起来那么困难,果真还是功归于她平时的勤劳,到这时就能看出来,她工作的成果交接起来有多快,不过一个半小时,居然手上能交接的全部交接完了。原本想拖点时间去市场部,看来也拖不了多久,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收拾了下办公用品,然后依依不舍得看着自己坐了两三年的位置,和三个小丫头告了别,这才离开了总经办。

第五章

袁润之到了市场部,空空一片,一点生气都没有,全公司估计最空的办公室也就是市场部了。
她到底要坐在哪里?
一边思忖着,一边转身,就差点撞到人,吓了她一大跳,抬眸,便看见纪言则站立在她的面前。她吓得不停拍胸口,以安抚自己那颗脆弱的小心肝。为什么这家伙走路都没有声息的,偏要好好的人不做做鬼?
虽然再讨厌他,可毕竟现在他是她的顶头上司,为了自己荷包里那一点微薄的人民币,她还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么多年来,以对这家伙的认知,别的不敢说,他最擅长的就是打击报复。
深呼吸两口,她龇牙咧嘴,做好一个狰狞的微笑表情,然后才抬头看向纪言则:“原来是纪总,真是好巧。”
纪言则微微眯眼,淡淡地说:“不巧,我一直就在这里等你。”言下之意就是她是个白痴没看见他这么大个活人。
袁润之依旧龇着牙,保持着那抹狰狞的笑:“等我?呃,不知道纪总有何指示?”这家伙在这里等她,会有什么好事?
“明天要去拜会一个客户,他是山西人,喜欢喝酒。桑总说你对酒很有研究,正好我手上有两瓶自酿的纷酒,所以想让你先尝一下,明天送去会不会失礼。”纪言则一双琥珀色的眼眸犹如蒙上了一层薄雾,教人看不清情绪。
要她尝酒?客户喜欢酒,为什么一定要她尝?印象中,这个家伙的酒量也不差。而且她对酒根本就没有研究,阿姨从小训练她的时候,只练她的酒量,又没有教她怎么品酒,而且阿姨练她酒量的目的是防止她长大了被坏人灌醉了然后……
袁润之望着他那对狭长的琥珀色双眸,有所防备地咬着下唇。
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开始,她就觉得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诡异得要死,有时候极淡,有时候越变颜色越深沉。开始的时候她怀疑他是不是戴了美瞳隐形眼镜,后来发现货真价实,就怀疑他的基因里是不是有外来种,但也说不定祖上几代是做神棍的,所以代代相传异瞳功,专靠一双魅眼迷惑人,诱使人犯罪。
她抓了抓头发,再度龇牙:“呃,那是桑总过奖了,我只会喝酒,这种品酒的事,纪总应该比我在行。”
“我不擅长白酒。”纪言则言简意骇。
“……”
也不管袁润之同不同意,纪言则自兀说了句“跟我来”便转身进了里边的办公室。
试酒就试酒咯,谁叫人家是上司。
袁润之翻了翻白眼,跟着进了办公室。
纪言则已自行打开柜子,从柜子里面拿出一个很普通的酒瓶和一个酒杯。
居然还有酒杯?就算是个总监,好歹也是新官上任,要不要这样大张旗鼓的在办公室里摆上一套酒具。
袁润之无言地看着他将那个小酒杯倒满,然后放在她的面前:“尝尝看,给点意见。”他的声音清清浅浅,突然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十分好听。
袁润之瞄了他一眼,他的神情自然,她又看向桌上的酒,色泽金黄透明青碧,香气浓郁,夹杂着股子药味。
她端起酒杯,浅浅地尝了一口,然后轻皱了皱眉头:“果然是用药材泡过,甜绵微苦,不过还好,酒挺柔和爽口的,没什么太大的刺激感,是有种汾酒的感觉,但总觉得哪里不对。这酒的颜色,还有这酒的味道……”
“颜色我觉得很OK,竹叶青就是这种颜色,味道,我来尝尝——”纪言则刚想为自己也倒上一杯,只听“啪”地一声,袁润之手中的杯子摔落在地。
“竹叶青?!竹叶青?!竹叶青……蛇……啊——”袁润之只觉得心脏猛然一收,呼吸困难,两眼一抹黑,“咚”地一下昏倒在地。
纪言则挑了挑眉,放下酒瓶和酒杯,蹲下身子,用手指戳了戳袁润之的胳膊:“喂,醒醒。”
袁润之毫无反应。
纪言则不死心,又戳了她两下:“袁润之,别装死了。桑总和我说你号称千杯不醉,最少两斤的量,才尝了一口,连二钱都没有,就醉倒了?”
袁润之依旧像个死猪一样安静地躺在地上。
“原来真的不能喝竹叶青……”纪言则淡淡地抬了抬嘴角,起身,为自己倒了一杯竹叶青,浅尝一口,芳香醇厚,入口温和,无刺激感,余味无穷。他这个朋友酿酒的水平还真不错。
放下酒杯,他又扫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袁润之。地面虽铺得是地板,但办公室里开着空调,若是放任她这样躺在地上,醒来说不准会生病。明天还要去拜访那位山西客户,如果他的助理病了,明天这两瓶酒谁来背?真是个麻烦。
蹲下身,他又试着再以手指戳了戳她,确认她是真的不动了,他才将她轻轻抱起,然后无情地像丢小狗一样将她丢向一旁的沙发上。
坐回座位上,纪言则敲了一会儿键盘,然后蓦地停下了,原本安静的办公室里突然多了一种恐怖的“咯吱咯吱”声。
他蹙起眉头,望向沙发上那个像猪一样睡着的女人,正在磨牙,目光顺着一路向下,光溜溜的胳膊,光溜溜的两条腿,怎么看都特别碍眼。
他扫一了眼桌前贴着的公司内部联系一览表,然后迅速拨了一个内线:“是基建部的费经理吗?你好,我是市场部新来的纪言则。哦,今天上午我看到你们部门从二楼的美好窗帘商铺抱了很多窗帘回来,请问这些窗帘还有其他用途吗?哦,不是,我有些样品要展示,我觉得共中有一块大红色的窗帘挺不错的。对,就是上面带福字的,麻烦能不能借我用一下?哦,不用还?那太谢谢你了。”
挂了电话,没多久,基建部的人抱着一团大红的窗帘上来了。
“里面的隔帘也给你带来了。”
“非常得谢谢。”
纪言则接过,待基建部的人走了之后,他将窗帘往沙发上随意一丢刚好覆盖中酣睡中的袁润之。
除了袁润之的人头,她身上其余部位严严实实的包裹在窗帘布下。
……伦家是可怜的被霸王刺激到的分割线……
“好热——”袁润之感觉自己就像是身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内一样,手不停地挥舞着,想要拉扯开衣领,却徒劳。
怎么会这么热?
倏地,她从沙发上弹起。
甩了甩额头上的汗,靠!怎么睡个午觉,出这么多汗。蓦地,她的目光定在盖在身上的大红色窗帘上,每个字不尽相同的“福”字花纹争先恐后地拼命跳进她的眼睛里。
这是什么东东?难怪她觉得闷热呢,原来里层的隔纱,用的是不透光不透气的尼龙布。什么人干得好事,把这种颜色这种花纹这种面料的窗帘盖在她的身上?咒她死吗?靠!什么人用心这么险恶?!
她掀了身上的窗帘布,迅速起身,待扫视了办公室四周的装饰之后,蓦然想起,这里是那个贱淫贼的办公室。
对了,就是他骗她来喝那个什么酒,是竹叶青。别看她自吹酒量两斤不在话下,但是每次只要沾了竹叶青,然后再联想到这酒名与那个什么碧绿的蛇同名,她就感觉不是喝了酒,而是吞了一条蛇,然后会莫明得痉挛,抽搐,昏倒。
刚才她又被竹叶青吓着了。一个能喝二斤白酒的人,很难相信会被竹叶青吓倒,可她偏偏就是这样的人。
突然,她又想起来了,这个像寿衣一样的窗帘布是楼下商铺退租用来抵租金的样品,早上的时候,她还有看见基建部的人说是拖去仓库呢。现在会盖在自己身上,十之八九一定那个纪言则干的。
见鬼的家伙!
刚走到门口,果然碰上他。
纪言则眯起眼眸,瞄了一眼满脸绯红的袁润之,轻描淡写地说:“醒了?”
“嗯。”袁润之傻呵呵对他笑了一下,趁他背过身去,然后狠瞪了他几眼,举起身对他做了几个叉叉的手势。
纪言则蓦地转身,看到她僵在半空中的手,淡淡地瞄了一眼,然后说:“明天一早和我一起去裕鑫大厦,见见那位山西客户。”
“哦。”袁润之迅速收回手,装无辜的眨巴着眼,还挤了一抹就像是被人狠抽过的笑容。
纪言则看着她,嘴角微微抽搐,道:“市场部的同事应该不用我带着你一一介绍了,出去和他们打个招呼,然后你就可以下班了。”交待完便坐下翻看着手中的样品。
袁润之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办公桌,之前带来的东西又不见了,于是又问:“纪经理……我想问,我之前带来的东西放哪了?”
“嗯。”纪言则修长的手指轻轻向一旁一指。
袁润之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望过去,正是角落里摆着的一张小小的电脑桌,桌上正摆着她带过来的一些办公用品。
刚进这间办公室门的时候,她就第一眼瞄见了这个小小的电脑桌,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第六感太强了,她默默地在心中祈祷,千万别和这个这伙一间办公室,千万别告诉她那张古董电脑桌是她的办公桌,不然她一定会不定时缺氧抽搐的。
结果,还真是被她的乌鸦脑猜中了。
罢了罢了,反正她袁润之就是个无敌金刚,大女子能屈能伸,不就是一张小小的古董电脑桌吗?就算是要她趴在地板上办公,她也一定再所不辞,死而后已。她一定会撑到师姐将她招回总经办的。为了闪闪发光的人民币,她拼了。
她挤了一丝狗腿笑容,不停地点头:“啊,谢谢纪总,辛苦纪总帮我收拾桌子。真是好赞的一张电脑桌,多少年没见过了,纪总你真厉害,居然能弄到这样的古董。”她一边咬着牙,一边微笑着,走过去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以后就要在这样破烂的一张桌子上办公,别提有多心酸。
“你未免想太多了,要谢就去谢桑总。”纪言则抬眸凝视着她,嘴角隐隐地抽动着。
那张桌子上的东西很乱,明明他只是随手将她的东西丢过去。还有,那张桌子根本就不是他弄来的,一直就摆在那。上午桑总决定调她过来的时候,就指着这张桌子说要留给她。关于桑总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没理由替她拒绝这份美意。
原来又是师姐的安排。她要不要这么悲摧。
“纪总我先下班了。”袁润之收拾好东西,脚底就像抹了油,迅速蹿出了办公室。
纪言则转首看向她身影消逝的方向,思量着明天怎么去裕鑫大厦。

第六章

翌日,袁润之开着自己那辆鲜绿色的QQ龟爬到了公司。市场的同事一个都未到,进了办公室,就看见纪言则正在收拾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