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美丽绝伦,姿态无比高贵,他只是站在那里,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举动,就让人觉得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人,只要他在的地方,就没有其他人开口的权力。
人们轰然跪倒下去:“叩见少爷。”
唯独李白已经喝得不醒人事了。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少年靠近了公主,慢慢地坐在她身边:“闻起来很香。”
侍童急忙切了一块肉,角盘子盛好了,跪在地上,双手举到少年面前。
少年吃得很慢,微蹙着眉头的样子份外清丽动人:“我不喜欢别人算计我。”
公主喝得已经有几分醉意,从上往下瞄着他:“你娘的,喝我的酒,吃我的肉,你还敢跟我叽歪。”
“叽歪是什么意思?”少年咬着肉,平静地问,“还有,你为什么要叫我娘,你认识她吗?”
所有人都冒出了一身冷汗,侍童腿都软了:“少…少爷…这女人不懂得高低贵贱,您不要跟她计较。”
公主哧笑一声:“我认识你爹。”
“哦?”少年微抬起了眉眼,“你是从哪里认识他的?”
侍童跪在地上爬了几步:“少爷,您别听她胡说,她…她…”
“你没生出来的时候我就认识他了。”
侍童简直要哭出来:“你个死女人,不要胡说八道了…”
公主笑得抱着酒打滚:“我哪里有胡说,不信你们就去问…你哪年生的,我就哪年认识你爹…”
侍童年纪略大一些,已经能听得懂这些世俗俚语,脸上的冷汗立刻像雨滴似的直落下来,又不敢点透她话里的意思,气得拿手指去拧公主的脚。却被她一脚踢到脸上,哎哟叫了一声:“死女人…我捏死你…”
少年身份尊贵,没有人敢跟他调笑,只把公主的话当真了:“原来是这样,你也不过是看在我爹的份上才来哄我…你们没有哪个人是真心真意的…”
公主笑了笑说:“就算是看在你爹份儿上,也只是为了你好,听怕你少吃一点,饿到了,冻坏了,没有哪个人是想害你,还算不上真心真意吗?”
少年摇了摇头:“他们并不是怕我饿到,只是怕饿坏了我没有办法跟我爹交代,如果没有我爹,我怎么样是没有人在乎的。”
公主见他浓丽的眉眼间露出落寞的神情,心里微微一软,摸了摸他的头说:“我不是的,我虽然不认识你,但我挨过饿,知道那种滋味不好受,能吃饱以后,就恨不能这世上的每个人都跟我一样能吃得饱,穿得暖,千万不要再尝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她停了停,又轻声说,“你还这么小,日后或许还要吃很多很多的苦,趁如今有这么好的日子,不要跟自己过不去——”
少年被她说得呆了:“你真奇怪,每个人都说,我贵极天下,命格为尊,为什么你会说我日后要受苦。”
公主轻声说:“人活在这世上,本就是为了受苦的。”
少年一震,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眼睫慢慢低垂了下去。
公主微笑着灌了一口酒:“所以只要有些微的一点快活,那都是上天的赏赐,要懂得珍惜,不要白白浪费了。”
少年从没有听过如此诡异奇怪的言论,不自觉的心头涌起了一阵冲动,好像不管有什么事,只要现在开心,只要能吃到肉喝到酒人生就是一大幸事,伸出了手去跟公主说:“给我,我要喝!”
公主哈哈大笑:“好,喝到哭鼻子可不要怪我。”
侍童抱着她的脚泪流满面:“我的姑奶奶,算我求求你,就不要给我们添乱了。”
少年却不理他,接过了酒坛子,仰面灌下去,顿时被呛得咳嗽起来,一群人一拥而上,拍背得的拍背,递水的递水。
少年只怕公主看轻了他,一手挥开那些人:“不要你们管。”
仰面又灌下去。
想到自己贵极天下,却也只不过是人手里小小一只鸟,让他飞就要飞,让他停只能停,哪有一分自由可言,又想公主那句“人到这世上来,本就是为了受苦的”,酒竟和着眼泪一直流下来。
公主看在眼里,头却晕晕沉沉地,想这世上不管什么人,果然都有着难以回避的伤心事。他还这么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她坐在半残的马车上,头越来越沉,慢慢地歪倒了下去。
那少年也喝得东倒西歪,一手抱着酒坛子,靠在公主身上,头一直往下垂往下垂,竟也睡着了。
侍童长吐了一口气:“我的两位爷爷啊,我的祖奶奶啊,总算是不折腾了,我这小命都快让你们吓没了。”
他俯下身去刚想把少年抱起来,却被忽明忽暗的火光吸引了注意力,那角落处的身影修长如玉,大漠中的风沙从他身边掠过,也留不下任何一点痕迹。
侍童多少次看到他的容颜,却仍然在那一瞬间呆住了。
那人走过来,抱起了沉睡中的少年。
少年的手紧紧抓着公主的衣角,身体一动,公主就被拖着往前走。
而爬在地上的女孩子喝得烂醉,在沙地上乱滚也没有一点要醒过来的意思。
那人不禁驻足看她,浓眉似染,有几分英秀之气,唇边两个小小的笑窝,让人觉得可怜又可爱。也不过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哪里来的那么多希奇古怪的念头呢?
人来这世上一遭,本就是为了受苦的。
真是…说得再贴切不过。
那人轻叹了口气,把少年放在地上,让人拿来厚而软的毯子,轻轻地盖在了公主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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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字…名字…大伙将就着点吧,换了好几回了。
公主无敌``````````很二啊…
不知道为什么,一叫这个名字,脑海里就显现出孙悟空耍着金箍棒的那种画面。

第 5 章

往长安去的路似乎已经可以望到了尽头,车摇摇晃晃,隐约能嗅到除却黄沙之外的植物的鲜香气。
公主抱着头醒过来,一睁就对上李白的眼。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半天,似乎对彼此眼前的这个东西都感到不解:“妈的,脑袋痛死了…”
抱怨了一句,两个人背过身去接睡。
一直到下午才被人吵醒过来:“你在这里吧。”
车帘一挑,阳光照进来,少年看到两个人的表情却好像抓到了奸夫淫妇:“大白就是这样子…”
公主很想问他们到底是什么样子了?小小年纪学人家摆什么流氓样,真他妈的欠扁…可细细一想,他能接触到的流氓好像也只有自己了…
她抱着头一抬眼,却只觉得车子一沉,少年脱了鞋子已经挤到了车里来,端端正正地坐在他们两个中间。
车里本来不大,这下子变得更挤。
“我得看着你点儿。”少年用他一惯平静的口气说。
公主头痛得更厉害了:“滚,不然我踢你下去。”
“你不敢踢我,下面都是我的人,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两个是什么下场你自己心里明白。”
公主暗骂了一声我靠,早知道饿死你这小狐狸精就算了。
少年把手放在她头上,声音里渐渐地带了些温柔:“你好热,我喜欢你这么热,他们的手都是冷的…”
公主没有打开他的手,她的身体比一般人的温度要高,但这么热还是因为宿醉的关系吧,少年手指果然是冰冷的,放在额头上的感觉很舒服。
“不带这么偏心眼的。”李白在背后咕哝。
少年一回手,修得漂漂亮亮的指甲抓到了他脸上。
立刻就连一点抱怨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车摇晃了两天之后,已经到了沙漠边缘,时值黄昏,一片绿洲呈现在眼前。
公主欢呼一声跳下了车去。
少年看着她像猴子一样在沙地上乱蹿,脸上的表情若有所思。
李白看在眼里,不禁微微一笑:“思春了?”
少年拿斜挑的凤眼冷冷瞄着他。
李白却像没有察觉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算思春也找要个像样的对像,只有猴子才会喜欢猴子。”
少年也笑了笑:“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话,就别怪我让你变成真正的猴子。”
李白耸耸肩:“我是为你好,不听就算了,再说,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变成猴子…”他拖长了声音,在少年的注视下,非常无辜地眨了眨眼晴,“那得需要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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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晚饭,天黑得沉沉欲睡,众人都听军令歇息了。
公主围着绿洲转了一圈,终于在一片树丛里找到了水洼,她心情激动,看看四下里没有人形,就脱下衣服,普通一声扎进了水里。
多少天的奔波劳碌,沙土血污结在身体上简直让人忍无可忍。
水没过了脸庞,清凉之气直透脑海。
“好舒服啊。”她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想想这些天的遭遇简直像梦境一样。
先是莫名奇妙的变成了公主,又莫名奇妙地踏上了前往大唐的路,再莫名奇妙地被追杀,而后又莫名奇妙地被人救起来。
“还不如重操旧业来得省心。”她嘀咕了一句。
可是已经答应了别人的事怎么能够反悔。
何况,还那个人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他就是她的爹。
爹这个东西,正因为她从小就没有,所以一旦出现一个,就觉得份外的亲切和珍惜。而为了爹而冒尽了凶险的这一切,就显得不是那么惊魂动魄了。
公主伸了个懒腰,已经是夜黑星稀的时候,慢慢地往水岸上走。
忽然一点点光亮让她抬起了头。
那光源尽处,有人向她微微一笑,秀美的眉眼有似好女:“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
公主一呆,这问候如此平静,如此的平常,所以在此时此地就更显得不合时宜,幸好有水没过了身体,才不至于被人看光。
“我一直在找你。”少年淡淡地说。
公主很少有这样子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因为那个少年正拿着她的衣服,慢慢地叠好,放整齐:“我很喜欢你,在我们那里没有你这样子的人,没有谁肯跟我说心里话。”
“你…你把衣服给我放下。”
“可是我知道我留不住你,因为我还小,你一定不会喜欢我的对不对?”
“你爹娘倒底是怎么教你的,男孩子不许看女人洗澡知道吗?”
“所以我就想出了另外一个办法,把你嫁给我堂兄,他长得很美,人又温柔,他什么都依着我,只要我想把你留下来,他就一定会娶你的。”
“你不要整天胡思乱想些奇怪的事情…”两个人各顾各的谈论终于有了交集。
可是,好像不管谁的话,对于另外一方都没有任何影响的样子。
公主呆呆地看着他想,这个小八蛋到底把她当什么啊,是咸菜还是麻花,可以随便到处送人。
少年拿起衣服站起身,向她笑得很平静很温柔:“我去找我堂兄了。”
“我说…喂喂喂…”她一边叫着:“王八蛋,你给我滚回来啊…”
那少年就一边已经走远了。
公主的手徒劳的伸在半空中,抓了两下,终于慢慢地…慢慢地…低垂下去:“那…那可是我唯一一身可以盖住腿的衣服,你喜欢自己去买啊,又不是没有钱…”
说着就很想哭出来:“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可是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鬼才知道他那个堂兄来了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公主往四下里看了看,确定没有人,飞速爬上水岸。
岸边的大树枝叶繁盛,在年幼贫穷的时候,公主也曾用它来遮蔽过身体,哪想到今竟然还会派上用场。
她折了两片大的枝叶,编在一起,像野人一样围绕在身上。
正想偷偷溜回车中,没留意迎面走过来一个人,猛然撞到了他身上。
那人手里拿着公主的衣服,即便是在暗夜中也能看到他清雅绝俗的风姿,他脸容仿佛是玉制的,眉目如描似画,无一不精致,公主从没有见过这样子好看的人,仰望着他呆呆地愣住了。
那人已经习惯了被太多人注视,可是…被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女人这样子观望,也是他生平以来的第一次。
他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她,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姑娘…”
“哎?”
“你…”
“什么…”
那人将手里的衣服往前递了一下,让公主的线里,出现了目前最该出现的东西。
然后如愿以偿地,他听到一声惨叫。
普通一声,公主又扎回到了水里。
这回再没有初下水时的闲情逸志,冰冷的水冻得她连嘴唇都颤抖起来了。
她这是什么命?
为什么每次碰到好看的男人,总是在这么奇怪的情形之下?
“姑娘你不要害怕,我弟弟不懂事,冒犯了你,我是把衣服给你送回来的。”那人俯下身,把衣服放了地上,慢慢地转过了身去,“你穿上衣服吧,我不会看的。”
他的声音平静而温柔,像是微风拂动,也像是春日里花开,自有一种令人安服的气势。
公主从生下来就不知道什么叫难为情,却在这个冰冷的水池里,脸慢慢地转红了,终于红得像十五夜的灯笼一样见不得人。
她爬到岸上,穿上了衣服。
那人听到悉悉索索的衣物声响,看到地上的光影,映着她细微的动作。她好像比一般女孩子要瘦小一些,这样看上去,真的像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
心里莫名的柔软了一下。
“谢谢你。”公主也窘得说不出话来,紧紧地抓着衣襟,低着头,脸上红透。
“没什么,本来是弟弟他太淘气。”
那人转过身来,他比她高得多,她低着头,就只能看到头顶上细细的绒发。
这样子的羞涩乖巧,和那天在军前的放浪形迹判若两人。
到底是女孩子。
那人心里这样想着,不知道为什么就有一种冲动,想去摸摸那软软的还带着湿意的头发。
“你…”
“什么?”公主终于抬起头看到他,这个像是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能镇定自若的男子,在她的注视下微微地笑了。
“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
公主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更红了:“那…那有什么好说的…”她强装镇定,说出来的话却颠三倒四:“我叫莲子…啊,姓沐…就是那个沐浴的沐…”
莲子莲子,那人想,不是闺名也不像是字,起名的父母并不用心,养女孩子似乎也并不是很用心,跟他那些金贵的姐妹们简直有天壤之别。
他轻轻地笑了一笑说:“你听过一个传说吗?”
“什么?”
“如果月夜里有声音叫你的名字,那是蛰伏在地里的妖怪,你答应的了的话,就是和妖怪签下了一生相守的契约。”
莲子被这奇异的传说迷住了:“那你叫我啊。”
“我又不是妖怪。”
莲子只是冲口而出,忽然想起“叫过以后,就是定下了一生相守的契约”这句话,急忙用手捂住了嘴。
那欲盖弥张的动作真的是很可爱,那人看在眼里,不觉笑了一下:“沐莲子。”
“哎?”莲子被突如其来的呼唤吓了一跳。
像怕他抵赖似的,急忙抓住了那人的袖子:“你叫我了,你叫我了,我听到了。”
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叫了又怎么样了呢?”。
莲子不甘心,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讨回这一局才好,抓着他的袖子不松手,半天才说:“你…你也要让我叫你的名字。”
“不行。”那人微笑,“如果你是妖怪怎么办?”
“哪有这种事?”莲子一想就明白了,“你不想告诉我你的名字,我知道。”
见那人不说话,莲子慢慢地松开了手:“有什么了不起啊,你不说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哦?”那人微挑了秀雅绝伦的眉峰看她。
“能差得动上千人的车队不常见,何况那些家伙明明都是行伍里的习惯,既然是兵,那你一定就是官,连你堂弟那样的小孩子也被供奉着,可见不是普通的官,必然是世家,世袭子弟才能有这样的派头,他们又叫你李爷,大唐王室才能有的姓,你们两个肯定是哪家王爷不成器的子弟…”
“好了!”那人突然出声打断了她。
莲子拍手大笑:“心虚了心虚了,我说得对不对?”
那人看着她,想起那天轻易就把重茂勾引出来吃饭的手段,这样粗莽却又这样的聪明,要笨一点倒还好,在那种人吃人的环境里,至少不会引起别人的妒恨,可以保她的周全。
他低下头,在莲子摇来晃去的脸上亲了一下。
莲子吓了一跳。等回过神的时候那人已经抬起了头,脸上的表情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莲子简直抓狂:“喂喂,你不能这么轻薄了良家妇女又不承认,我…我可是良家的…不是让你随便亲的…”
“我有说不承认吗?”
莲子一呆。
那人终于还是把手放在了她湿漉漉毛绒绒的头顶上:“去睡吧。”
“喂!!!”莲子聪明是天生的,这种情场上的功夫却是练出来的,就算先天再怎么厉害,后天的条件却还是缺失。
“太晚了。”那人的声音温柔如水,让听到的人心都醉了,“明天还要赶路,明天就要到长安城了…”
长安。
长安,魂牵梦扰的长安。
万里跋涉就只是为了踏上这片土地。
莲子想着不禁微微失神:“好吧,那我去睡,明天你要告诉我。”
她往前走了几步,猛一回头,见那人还站在原处看她,心里一动,想说一句温柔一点的话,张开嘴却听到自己说:“敢骗我就干掉你全家!”
这绝不是她的原意,后悔的真想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
那人忍俊不禁,哈哈笑起来。
莲子窘得脸通红,一溜小跑蹿回了车里。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很美很好的梦,她梦到了长安,梦到长着胡子的皇帝,梦到爹,梦到了那个笑起来像春风一样醉人的男子。
她拉住那个人的手,问他的名字:“我要叫你,我是妖怪,叫了你你就跑不掉了。”
那人向她微笑,凑近了她的耳边。
她到到他的声音:“李…”
李?
李什么?
她竖起了耳朵,努力地想去听清。
然而风太大太猛,无论如何也听不到下面那两个字。
她气极败坏:“李什么呀…李什么…你大声一点…”
那个人果然提高了声音,在她耳边大声喊:“我说你,快醒醒吧,太阳要到屁股上了!”
莲子猛然惊醒,揉了揉被炸得生疼的耳朵,一脚横飞过去:“找死吧你,想把老子害成聋子?”
那人避之不及,被她一脚踹了正着:“狗咬吕洞宾,你不识好人心,早知道就把你丢在大漠里算了。”
莲子睁开眼却看到,她躺在漫漫黄沙的尽头,淡蓝色的天空就在头顶上,已经不像平时那样晃个不停。
李白揉着腿抱怨:“要不是你,我现在已经到长安了。”
莲子猛地坐起来:“他们人呢?”
李白自然知道她问的是谁:“走了。”
莲子呆呆地坐了一会儿,猛一把揪住了李白的衣襟:“去哪儿了?”
李白叹了口气:“不知道,他们只托我照顾你,其他的什么话都没有说。”
“胡说。”莲子瞪大了眼晴,“你怎么会不知道,你不是和他们一起的吗?”
“我也是在半路上碰到他们的,只知道主人家姓李,人们叫他李爷,并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和来历。”
莲子颓然的松开手。
这算什么?
怕她纠缠他吗?
那么怕为什么还要问她,为什么还要在月夜下叫她的名字。
那些“只要你答应下来,两个人就要相守一生”的话,原来…全都是…全都是骗人的。
莲子一生中经历过那么多的谎言,每一次都靠趋吉避凶的本能躲闪过去了,然而她努力的想去相信一个人的时候,却发现看上去真实可靠的话,却比谎言更接近谎言。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见李白目不转晴地盯着她,淡淡地问:“你去长安做什么?”
“赶考,秋围第一场,后天就开科了。”
莲子笑了笑:“那你去吧,我也有我的事,多谢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