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笑了。”李白手轻轻地拂到她脸上,被水渍沾湿了的手指,有些微的一点凉,“我还是头一次看见女人笑比哭还难看。”
莲子笑着打了他一下:“嫌我难看就不要看嘛,谁也没求着你看。”
“会好起来的。”
莲子拿袖子抹了一下脸:“好了好啦,我真的没事,你走吧,要是有缘分,我日后相见,我请你吃酒。”
李白被她推着走出了几步远,忽然回过头来:“哎?你叫什么?我还一直不知道呢。”
莲子楞了一下,这一幕似曾相识,那个人好像也说过“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可是说了又怎么样呢,该放弃的还不是要放弃,连个理由都不会给她。
“不告诉你。”
“为什么呀。”李白有些不高兴,“好歹我救过你。”
“因为有人说,要是有人叫你的名字,那是蛰伏到地下的妖怪,你答应了的话,就和妖怪定下了一辈子的约定。”
“这是〈异兽志〉里的记载。”李白想了想说,“那么那个人有没有告诉你,妖怪会在一生中竭尽全力去保护它的主人,直到主人死后,它会吞下他的身体,这才是完完全全的不可拒绝的占有。”
莲子惊呆了。
脑子里紊乱一团。
那个温柔的平静的男人,为什么会把这样惨烈的故事告诉她。
那后面的意思是不是在说,只有抱着把所有的一切都贡献出来的决心才能像故事里一样,“和妖怪定下一辈子的契约”?
李白看到她一向坚定的脸上露出了迷惘的表情,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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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像都不喜欢这个名字啊。
其实我也不喜欢。
但是《公主无敌》也很难听吧。泪

第 6 章

前面的小镇距离沙地不过才四五里远,莲子和李白在镇子上吃了酒,摔杯分手,各自往长安城赶去。
一直到黄昏时候,隐隐约约看到有城楼高耸入云,大块大块的青石砖,在灿烂的夕阳之下熠熠生辉。
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人,熙熙攘攘全往一个方向去。
盘问声,欢笑声,小贩的叫卖声,还有孩子的哭泣声,层层叠叠,人山人海。
莲子这才知道,原来这就是长安。
那魂迁梦扰的黄金之地,已经被她踩在了脚下。
进了城是宽平大道,往前走就有林立的店铺,卖衣服卖酒卖食物杂货应有尽有,莲子从小穷惯了,哪见过这种阵式,边走边看,嘴里口水哗啦啦直往下流。
但她哪里敢再耽搁,前往大唐的车队只剩下她一个活人,出发之前那个爹就曾交代过,如果路上出了差错,到长安就去找京兆尹崔日知崔大人。
多年前崔日知出使西域各国,被大雪所困,幸亏有爹将他救起来,也正是那个时候古斯国王被崔日知大人的风采所摄,渐渐有了建交大唐的心思。
算起来是过命的交情,理应要在最危急的时候伸出援手。
莲子找着路人寻问,一路问到了崔府门外前。
门子听她报了身份,就请她到屋里坐等。
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莲子是个急性子,在哪里都坐不住的人,一会儿走到门口张望一下,一会儿又抓住人问:“你家大人到底什么时候来?”
那人安抚她说:“姑娘请不要急,我家大人公事烦忙,一时脱不开身,您先在这里喝口茶,说不定等茶喝完了,大人就来了。”
莲子瞅了他一眼,心想大唐人真不是盖的,连个门子都这么会说话。
但这是推托之词,莲子听这种话听得太多了,心里头冒火,但又不敢真跟他急,只好又坐在原处等,三盏茶的功夫过去了,人还是不见影。
莲子实在不耐烦,走出了开间的大厅,在院子里闲逛。
这是长安初秋时候,夏热还没有退却,花开得正旺,一簇簇在金黄色的阳光下,异常美貌,却也叫不出来是个什么名字。
莲子低下头去揪了一朵,见前面那朵长得也漂亮,往前蹿了几步,正想一把揪下来,却突然听到有细微的谈话声。
那声音并不高,平静里有一种奇异的冷酷。
莲子只听到一个尾声就全身打了个寒战。
她定了一会儿,按住心神,慢慢地寻声望过去。
只见一堵雕花镂空墙后面,一个白衣人站得笔直。
另外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正冲他点头哈腰:“楼大人,你大人大量,给我们府里通容一下,不过就是点个头的事而已。”
白衣人淡淡地说:“崔大人,家有家规,国有国法,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官,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他一开口莲子就僵住了。
那噩梦似乎在眼前一幕幕重现。
血染的黄沙。
阿笙的哭叫声。
被长枪一击穿透的痛楚。
到如今伤口仍不能痊愈,像永恒的印记一样牢牢的驻留在她身上。就连听到那个人的声音,都能感觉到一种寒气从心头直冒上来,从指尖到足下一片冰凉。
他怎么会在这里?
崔日知为什么会口口声声地叫他大人?
莲子一步步向后退去。
慢慢地摸到了门框。
只要再往后退一步,只要再有一步,就可以逃脱那个人的视线了。
然而那一瞬间白衣人好像觉察到了什么,猛地回过了头来,目光如利剑,搭在了莲子脸上。
她拔腿就跑,比草原上的兔子蹿得还要快。
那白衣人愣了一愣,忽然间之间已经想起了莲子的来历,微蹙了一下眉头,不等崔日知细问,身形一动就追了上去。
莲子在心头暗骂,操他妈的烂运气,她是没烧高香还是做了什么缺德事啊,为什么连找个人都会碰到死对头。
莲子武功并不灵光,虽然从小被人追惯了,但那白衣人岂会是一般地痞流氓能比得了的,她脑子转得飞快,想自己无论如何是跑不了,见那人追到了近处,索性停下了脚步,弯下腰去,在地上抓了一把灰土揣在怀里:“等一等,等一等,你听我说…”
那人端的是好功夫,煞不住身,凌空一个筋斗,双手负后,稳稳地站在了墙头之上:“临死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讲?”
莲子做出一脸惊吓过度的样子,靠着墙抱住了头直打哆嗦:“我不想死,求求你不要杀我,我跟你把实话说了吧,我才是公主,你弄走的那个是丫头,那天她哭着求我,我一时激动就把衣服换给她了…”
白衣人怔了怔,这是件大事,如果真的出了差错,连他自己也脱不了关系:“我不信你的话,真不想死,就要拿出些诚意来!”
莲子哆哆嗦嗦的把手伸向怀里:“证据我有,证据我有的…不过你要跟我保证,你见了以后不能杀我…”
白衣人冷若冰霜的俊脸上闪过了一些寒意:“要是真的,我自然不会杀你。”
莲子只哆嗦却不伸手:“我不信,万一你想杀我灭口,我连个喊冤的地方都没有。”
白衣人等得不耐烦。他一向自视甚高,莲子又曾是被他一枪干掉过的枪下鬼,所以并没有把这女孩子放在眼里,自墙头一跃而下,双后去扯开她的手。
然而莲子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扬手把灰土冲着他眼晴撒过去。
白衣人避之不及,被灰土撒了个正着,一时间只觉得眼中剧痛。
莲子趁这会儿功夫拔腿就跑。
那人眼中混黑,什么也看不清楚,在这情形下仍然寻着声音劈出一掌。
莲子被掌风扫中,人借机往前蹿了数十米,却也有一口血鲜直涌上咽喉,她眼看着前方不远处,出了这条胡同就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生机不过就在她一念之间。
她一咬牙关,硬生生地把那口血咽了下去。
背后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阵发黑。
脚下却不停,飞快地蹿出了那条胡同,挤入了人群中。
回头见那白衣人跟出来,莲子一把扯散了自己的头发,哭号着大叫:“不得了了,抓坏人啊,我一个清白小女子,就让他这么欺负了!”
她指着那个白衣人,连哭带骂,因为胸口的内伤疼的要命,眼泪倒是真的像流水一样往下掉。
戏份做的十足,路上那些人一拥而上,围住了那白衣人:“不要脸,一个大男人,欺负女孩子!”
“打他,打死这个败类!”
白衣人被那些人团团缠住,走不开身,那些人的拳头打上来,他虽然不怕,却也不想在闹市上生事,抵挡的非常狼狈。
莲子挤出了人群之外,走得远了,才把长发抿到耳后,系好了衣服。
然后,她转过身去,面对着白衣人挥了挥手:“哎?”
那人转过头去看。
却看到莲子慢慢地扒开两只眼晴,吐出舌头,做了一个大大的鬼脸。
而后哈哈笑了一声,像兔子一样逃走了。
白衣人气得七窍生烟。
他年轻气盛,虽然没有惊人的背景,却因为武功高,手段狠,处处受到重用,不到二十岁就已经是权倾一方的高官,被这样子戏弄还是生平以来的第一次。
他狠狠瞪向沐莲子逃窜的方向,冷不防一个人扑上来在他脸上抓了一下,他反手一推,那人立时一路倒退,跌到人群中,余力又把众人都压倒在地上。
于是更多的人围上来,叫喊着“杀人啦…杀人啦…”
眼看围聚过来的人越来越多,白衣人再顾不得名声官誉,厉吼一声:“吵什么吵!”
众人被他吼得一呆,他从衣间掏出腰牌:“大理寺奉旨拿人,你们一派愚民胆敢妨碍公务,统统抓回去问斩!”
那些人天不怕地不怕,只怕了一个“官”字,互相看了几眼,迟疑着让开了脚步。
然而等那白衣人冲出了重围,哪还能找得到沐莲子的身影。他把一口牙咬得咯咯作响:“要不抓到你,我誓不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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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普遍提到《公主无敌》更符合桂圆同学的气质。
我想了一下。
情况是这样子的。
《公主无敌》————名字很二————符合桂圆同学的气质———
替换一下也就是说,
桂圆同学的气质很二很二
我知道你们这帮坏蛋想说什么,不用拐弯抹角的。

第 7 章

但莲子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她背上挨了那白衣人一掌,痛得人直打哆嗦,又不敢声张,躲到了一条人不太多的胡同里,慢慢蹲下了身。
原以为找到崔日知,见到皇帝就不是难事。
可是看刚才的情形,崔日知不但和那杀人灭口的白衣人熟识,似乎还有什么事要求他。
这条路,是无论如何也走不通的了。
而这一闹,那白衣人也对阿笙的身份起了怀疑,一定会翻遍了长安城找到自己。
不管投奔到什么官府,也难保会撞到白衣人手里,跑不过一死。
莲子想着长长地吐了口气。
口水里都带着血渍。
“人要是背,喝凉水也会醉。”她一面发着牢骚,一面把头发扯散下来,衣服撕得七零八落,又涂了一脸的灰。
弄到最后,什么公主啊,将军啊,国王爹啊,都不过是空梦一场,她还是要做回她的街头小要饭的。
其实在古斯国要饭也是要,在长安要饭也是要,于她倒没有什么分别。
可是想到那白衣人的身份,不但是官,而且是高官,意味着大唐朝廷中早已经有人知道了古斯的动向,才能准确无误的在沙漠里截杀车队。
他到底是哪一派的人呢?
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莲子正想得头痛,忽然听到前方马蹄声响。
一个人鞭策着黄膘马在狭窄的胡同里飞弛而过,胡同里的行人纷纷闪避。
莲子心里暗骂,也不知道又哪儿来的王八蛋富家子,跑到这破地方来耀武扬威。
正想着只见胡同口又现出一匹马,全身赤红,头顶着一簇红樱子,红灿灿地份外引人瞩目。
马上的人却突兀地穿了一身黑衣,只用红色的腰带狠狠扎住细细一把小蛮腰,扬着马鞭子高叫:“你给我站住,男子汉大丈夫,你还怕了我一个弱女子吗?”
前面那人一听这话,果然勒住了缰绳,黄膘马上的人金冠束发,玉齿珠唇,果然是一脸的公子哥样:“我的姑娘啊,你要敢称弱女子,那别人可就没活路了。”
他笑起来一脸的春意,把初秋的长安城都染成了绿色。
红马上的上少女双手插腰:“愿赌服输,你既然输了,就该乖乖地来亲我。”
公子哥只是笑:“你又不是没有人亲人,何必一定要我亲。”
“我只喜欢你亲。”
“可我偏不喜欢亲你。”
少女气全身发抖:“那…那你输了,难道要耍赖吗?”
公子哥微笑:“这个嘛…难道我跑了这么远,你都没有看出来吗?”
少女扬鞭子向他抽过去,他张手抓在了掌心里,少女拽了几次拽不回来,又气又急,忽然一眼搭上蹲坐在路边看热闹的莲子,心里顿时冒出来个主义。
莲子一见这女孩子眼神发亮就知道准没好事儿,急忙往前蹿了几步,但她带着伤,武功又平平,哪是那少女的对手,被她抓住身后的衣服,一把捞在了手里。
“三哥哥,你不想亲我可以,但你是输给了我,耍赖可不是男子汉该做的事!”少女拎着莲子,她像只乌龟一样在少女手里乱舞着,少女一扬手就把她丢给了公子哥儿,“你不亲我,就得亲她!”
公子哥抓着莲子,和她面面相觑。
少女哈哈大笑,她看这乞丐肮脏丑陋,就想着难为一下那个公子哥儿。
莲子被公子哥儿看得发毛,心想他要敢亲过来,就咬掉他的鼻子。这么想着就说出来了:“咬你的鼻子啊!”
那公子哥儿一愣,“噗”的一声笑出来:“跟你说,亲嘴亲嘴,亲的是嘴,可不是鼻子。”
竟真的向莲子肮脏不堪的脸凑了过去。
少女大声尖叫:“三哥哥!你要敢亲她,我就不理你了。”
莲子也气得两眼翻白,心想要不是你生事,你这个哥哥会被你激得跑来亲我这张脏脸?
可是眼看着公子哥的脸越凑越近。
莲子心头气血翻涌,新伤新恨一并发作出来,忍了再忍也忍不住:“你再来我就吐了!!!!”
没等那公子哥回过神,莲子压抑了许久的一口浊血从喉头喷出来,公子哥闪不及,竟被喷了一头一脸。
他的脾气是怎么容得了人侮辱,一掌拍出去,把莲子甩到了墙上。
“三哥哥!”红衣少女扑上,急忙掏出手帕给公子哥擦脸。
手刚碰到公子哥的脸,人就愣了一愣。
“这是什么?”
那公子哥拿过手帕,借着月光看了看,微吃了一惊。
反手又在自己的两上抹了两下,再仔细看过去,果然血水在脸上竟然结成了冰。
公子哥猛地想起来:“寒冰掌!”
红衣少女听了也是一惊:“那不是…”
公子哥急忙跳下马来,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用来解冰毒的化冰丸,塞到了莲子嘴里,拍了拍她的面颊:“喂,醒一醒,你还活着吧。”
莲子只觉得丹药顺着喉咙顺滑而下,一股暖流从心头升起,痛意渐渐远去。
公子哥一把捞起她,将她带到了马上。
“三哥哥,你要带她回府么?”
“是。”公子哥应了一声,策马便走。
红衣少女在后面跟了几步:“你偏心眼,我几次说到你府上去住,你都不应,这么一个又脏又臭的小乞丐你倒要带她去,她要住得,我也住得!”
公子哥心里正乱,却一向是不肯对女人说难听的话,依然笑了笑说:“带她去是要做下人的,你也要做?”
红衣少女被他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公子哥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能把寒冰掌用得如此收放自如,天底下也只有一个人。而他怀里的化冰丸,也正是那个人所送。
想当初他白衣如雪,一杆长枪横扫长安城,风华姿容让无数人为之倾心。
公子哥也是羡艳他的才华,想尽了办法与他结交。
他被公子哥的诚意所感动,曾许诺说:“日后不管有什么事,我救你三次,放你三次,以报今日知遇之恩。”
哪想到这样一个惊艳绝伦的人物,竟会对路边一个弱小的乞丐下手。
公子哥一路策马,到府门前停下脚步,只见偌大的门楼上,挂着郡王府的牌匾。仆从潮涌过来,纷纷围住了他:“我的爷,您这是跑哪里去了,刚才大爷吩咐人送了东西过来,还等着您过目呢。”
“我如今没时间,要往姑母那里去。”他掉转了马头,让人把莲子安置好,“你们给她做点吃的,好好待她。”
仆人看着莲子苦笑:“您是菩萨心肠,什么都捡,前几天猫啊狗啊的都乱套了,刚清静两天,索性改了捡人了。”
莲子还醒着,只是伤重没力气动而已,听这话眼皮翻上去瞪了他一眼。
那仆人说:“爷你看看,这小子还不服气呢。”
公子哥听得直笑,甩了鞭子下来,不轻不重地落在那仆人身上:“爷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然而他身一走,那仆人见莲子望着他背影出神,立刻换了一张脸,向她冷笑:“你这小子,到底用什么办法赖上了我家三爷?”
他口口声声说小子,竟是把莲子认成了男孩子。
“我家三爷虽然好心,可也不过是三分热度,过不了两天也就忘记了,到时候有你的苦头吃!”
莲子心里一口怨气还找不着人发呢,见仆人目不转晴地盯着她,拿她当贼防备,忍不住暗暗冷笑了一声,想自己小小年纪就在一条街上称王做霸,还能怕了你个伺候人的!
她抬起一只手挡住了脸,含羞带怯:“我怎么赖上他的,这话说起来可长了。”
她拿捏着嗓门,把仆人吓得一哆索:“难不成…难不成…你跟我家三爷是旧识。”
“要这么说也可以…”莲子扭扭捏捏,虽然脸上都是灰土,仍然可以看到一片红晕飞上来,“当初我是为了他…才从戏班子里脱身来,我们两个是他有情来我有…唔唔唔…”
她一口气喘不上来,被那仆人死死地捂住了嘴。挣扎着去拽他的手:“救…救命…”
仆人越发要捂得紧,左右看看,一见没人,拖着她一路到了府里。找了一间靠边的僻静的屋子,把她装了进去了才问:“方才那些话,你可跟别人提起来过?”
莲子爬在床上,假惺惺地抹了一把泪:“我就这么一个人,也不怕死,活着就求个舒服,要是能让我活得舒服了,当然你们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仆人看她那一副疲赖样,又听她说什么“一个人,也不怕死”,知道这人不好惹,气得额头上的青筋都暴露出来:“那你要怎么才能舒服?”
莲子把脸背向墙壁,声音理直气壮:“我身体不好,得吃好的,怎么燕窝鱼翅给我端上来吧。我吃得不多,一碗也就够了,平时珍珠粉啊什么的,也得补着,不然这一口气上不来,就不知道要胡说些什么了。”
仆人听得目瞪口呆:“我家公主也不过就吃这个。”
莲子扭过脸来白了他一眼:“舍不得就算了。”
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猛地又把脸扭了过去。
仆人跟了那公子哥许多年,知道这位三爷是个风流放浪的人物,招惹些情债是意料之中的事。
女人也就算了。
戏班里的男孩子,这还是头一次。
仆人呆呆地看着躺在床上耍赖的莲子,他们是官宦世家,王族贵戚,从来都没见过这样的泼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你听我说,小哥,是这样子…”
“我不听我不听…”莲子把当年当乞丐的功夫拿出全套来,捂着耳朵在床上打滚,“我跟他来是为了什么,当然是吃好的穿好的,不然不如到街上去,冻饿死我就算了,让全长安的人都知道他是个负心薄义的种!”
仆人一身的冷汗都冒出来:“小哥,小哥,你定定神,方才是我说话不尊重,多有得罪,你不要往心里去。”
莲子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们少爷身份贵重,不管出了什么事,都是我自轻自贱,所以你们这样子待我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