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郭子旻家小意意说要是我生个弟弟要嫁的!我肚子里是郭子旻的女婿!”
韩诺诺忽的顿住了,她从小到大最怕郭子旻,干脆窝进被子里,哇哇大哭起来。
“陆晓,你真讨厌!你们一个两个都欺负我!从前是哥哥们欺负我,你帮我欺负回去,现在连你也欺负我!”
陆晓挖了半天:“我哪有!喂,你要是真介意就主动表白好了。”
韩诺诺闷不吭声,过了许久才爬到床边,摸包里的手机,摸了半天也没摸到,忽的一个鲤鱼打挺坐着使劲翻包里的行当,口红,发票,钥匙,耳钉,卸妆油,葱油饼,卫生巾…
陆晓很是震惊地看着她将那包抖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那手机。
“手机呢?完蛋了!我丢在那餐厅里面了。怎么办?怎么办?他要是打电话来,我没接到怎么办?”
陆晓看她抓头挠脸,很是淡定地递了自己的手机给她,“打过去说下。”
“喂!”
“那个…林然…是我!韩诺诺!”她捏着手机,手心里都是汗。
“哦,诺诺,你的心意我已经知道了,我们俩做同学也是很好的!我这里还有些事,就不和你多说了。”
她什么都没来及说,手机屏幕一瞬间暗了,她忽的抱着那手机落了大颗的泪。原来他都知道,但他们…只能做同学。
“诺诺!你还好吧?”陆晓见她脸色不对,连忙问。
“陆晓,你看吧,我这埋在心里这么多年的小苗苗还是被一场大雨给淹死了!我这里怎么就这么难受呢?”
她抬手指了指心脏的地方,这里很疼。

一夜没睡,早上已经是周一了,她想不过是失恋罢了,哪里就要死要活了?喘了口气翻身下床,洗洗刷刷,看着自己肿的老高的眼睛,像只死鱼。
陆晓丢了一大包化妆品给她,“快去把你脸上的丧气盖住,吓到我肚子里的宝宝了。”
这是全公司的人第二次见到化过妆的韩诺诺。她进公司整整两年,只面试的时候画过一次妆,还因着这个被面试官over了。她一气之下,进了厕所硬生生洗干净了才回来,那面试官抬眼一瞥,最终要了她,韩诺诺从此素颜朝天很多年,包里只剩一只口红。
无论是什么时候看她的化妆技术,总是那么地…让人欲仙&欲死…
她眼睛本就大,再加上下各一笔的粗眼线,让她的眼睛大得吓人,假睫毛沾得还不错,只是太长了点,眉形也修过,只是她画眉的力气太大,两根眉毛有黑又粗…
“诺诺!你今天化妆了啊?真是…精神多了!这化妆的水平却也不比来的时候好呢!”
这小秘书想来说胡刻薄,韩诺诺早就习惯了。“是吗?今天刚好有时间,也帮你画一画?”
那小秘书笑了笑道:“今天怕是没时间,这几天公司在忙着财务整理的事,下午还有上头的领导要来。我怕画得太浓不好。”
“上头的领导?”韩诺诺想大胖子上面难道还有大胖子?
“是啊,你还不知道?我们公司要被华业收购了。”
“华业?”华业的老总诡谲至极,阴险狡诈,反正这人和郭子旻差不多,遇着就躲远点…
“纪总今天要来这里开会。听说他长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年龄:28岁,婚姻状态:单身,从不出入任何娱乐会所,并且从无女伴!”
韩诺诺撇撇嘴,她怎么就听到的是另外一个版本呢?
她咳了咳,“那个…杨秘书,他28岁了对吧?”
“对啊,多么美好的年纪!”说着脸上都要荡漾出一朵红云来。
“只是…他28岁都没有女伴,而且,咳咳,他还那么有钱,说不定他是个gay哦!”
韩诺诺很是成功地看着那杨秘书脸上的神采一下黯淡了去…

会议室在五楼,但因为这个纪总好安静,全公司人都集体走楼梯,将唯一的电梯让给了自家的经理和那纪总。韩诺诺抱着一大堆商务部的财务资料,从一楼爬上来的时候,已经把那个纪总骂做了无数遍基佬…
韩诺诺头有些晕,呆呆地朝着光站着,因为职位太低,又离得太远,加之她没带眼镜,瞄了几眼也没看到那纪总长什么样子。听同事说很好看,很好看。她在脑子里补充了一副强攻美受图来。
终于散了会,她趴在办公桌上刚刚阖上了眼,办公桌上的电话催命一般地响了。“韩主管,到三楼来一趟,有些事找你!”
小胖胡子老板,咳了咳,道:“听说你说我很猥琐?”
她连忙回道:“没有啊?怎么可能呢?老大你温文尔雅,知书达理…”
那胖子推推眼镜:“哦?你还说我老婆和我离婚是因为我不行,对吧?”
韩诺诺背后一阵冷汗,这话怎么这么耳熟…难道是办公室里装了录音器?
“行了,你先去忙吧。河图公司的那个单子你先放着吧,一会Morry会接你的单。”
“为什么?”她一听急了,这单子她跟了许久,甚至还混进了河图做了一把发单员。
“没有为什么!”
她也火了,扯着嗓子道:“怎么,您难道不觉得您现在做的事就很猥琐吗?Morry跟了你九年,也没见你将她转成正房太太,你和你老婆离婚的事说是因为你不行,都是在给您找台阶下了。毕竟身体上不行,人还同情的是你!”
他胡子抖了抖,道:“你!你明天不用来了!”
她一下拽了脖子上的胸卡,笑道:“正有此意!”

出了公司的大门,韩诺诺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操蛋,让你嘴贱吧,工作没了!”她还记得当年为了进一家规划公司,她熬夜练习手绘,手都抽筋了。再后来,为了赶去北京一家实习单位攒经验,她没钱租房子,在办公室的大椅子上睡了三个月,后来,她回了N市,进了云上…
一大堆的东西还在办公室,她打算抽空再来。
如今出来了,倒也是轻松。她看着身后的如同飞机滑翔翼的建筑物,忽的笑了。
二十六岁,她韩诺诺失恋了,并且愉快地失业了,很好!
沿着N市的马路,走了很久,满大街的梧桐树都只剩下干枯的枝桠,她才觉得自己像只无家可归的狗。
不知不觉竟然到了N大门口,围墙里面的人有的手牵着手,有的肩并着肩,她看着,却不进去,大约怕跨过了那道门,自己就成了老女人…
两年来,她的生活都是围绕着这工作,一下子闲了下来,心里不适应。路边的装饰物上贴的都是“Merry Christmas”,她才忽的想到今天是圣诞节。
她在一家鸭血粉丝汤店里呆了一下午,吃了三碗鸭血粉丝。她不是饿,也不是爱吃,只是愿意看自己花几块钱有人会做饭给她吃,似乎她还有个家。
过了晚上八点,老板有些讪讪然。“姑娘,我们这里要关门了,你是不是在等人?”
韩诺诺笑道:“没有,我也正巧要走呢。”
出了门,她就又成了离家的孩子。
昏黄的灯,散在冰冷的街道上,饶是裹着羽绒服也抵抗不住铺面而来的寒意。
“苏荷”的灯刚刚亮,N市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大学四年,她看着这条灯红酒绿的街,却从没有尝试靠近。她抬了步子,过了马路,推门进去…

第四章 醉里不知三两事

四:醉里不知三两事
韩诺诺一进门,重金属摇滚就裹挟着耳膜敲打开来,一下一下。酒吧里的灯光忽明忽暗,台上的DJ喊破喉咙一般介绍着,然后上去一个身材极好的男人。她看不清那人的脸,但觉得有些熟悉。
那人上台前还极为骚气地解了衬衫第三粒纽扣,台下忽然有人吹起了口哨。虽然看不清,但韩诺诺觉得那人身上有股说不出的贵气,恩,该是个有钱人。
音乐响起,他的身体极为妖娆地扭动起来,原来是支桑巴,跟他伴舞的那个妹子也是穿的很火辣啊…
那男人舞跳得虽好,韩诺诺却觉得少了些什么。是什么呢?大约是心。
一支舞毕,那男人冷冰冰地放开了那妹子。那妹子似乎是不死心,一路追了他下来,那男人不知道同她说了什么,那女子一下跑开了。
韩诺诺摇着头,笑了笑,花花世界,人来人往,莫要当真。
她挑了个安静的角落,叫了一打啤酒。
才喝了两罐,她觉得有些晕。忽的一个穿着超短裙的妹子走近,端了杯子同她说道:“一个人喝酒多无聊,不如我们一起啊?”
韩诺诺看了看她,这不就是刚刚被那男人拒绝的妹子么。妆容很精致,果然是比她劣质的手艺强了百倍。
这妹子见她不说话,猜她是同意的,开了瓶啤酒给她,“你心情不好,失恋了。”
韩诺诺回道:“你不也是。”
那人笑道:“是啊,不过我们不一样。”
韩诺诺笑:“哪里不一样了?”
“你当了真,而我不过是做做戏。”
“说的不错,干。不能当真!”
接着两人玩起了斗酒游戏,韩诺诺从前哪里玩过这个,自然是一杯又一杯地喝。脸上染了一层不正常的红,显然是醉了。
韩诺诺敲了敲桌子道:“抱歉…那个,我先去下厕所…厕所在哪里?”
“左拐直走,红色高跟鞋的就是。”

靠窗的角落里,刚刚舞了一曲的男人坐进大椅子里,随手点了一支烟。昏暗的灯光洒在她轮廓分明的脸颊上,一片迷蒙。
旁边的人连忙说道:“老大,你刚刚那舞跳得真不错!”
“那是,当年老大不就是靠着圣诞舞会上的一曲舞蹈,征服咱们的女神吗?”
“话说,谢雪儿今天怎么没来?我们可是从大一开始就盼望着喝你们的喜酒呢!搞半天,我儿子都上幼儿园了,您还没结婚,动作也忒慢了点…”
旁边的人连忙捣了捣那人让他不要乱说话。
纪恒曦将手里的烟在桌上的白瓷烟缸上抖了下,火红的光忽的跳了下,他眼底的光暗了暗道:“那你还是继续等好了。”
“怎么了啊?谢雪儿当年可是我们D大的校花,当年那叫一个僧多粥少啊…你还记得当年,我们男女比例9比1么。追个女生都是要找有主的追,因为竞争对手只有一个,PK掉一个就上位了…只他的这个,硬是没人敢上前去…”
纪恒曦头有些疼,指尖一用力,将那烟暗灭在烟缸里,起身出了门。

她摇摇晃晃进了厕所再出来,头太晕,靠在墙边歇了会,再转身忽的撞上一个人。她脑子一团浆糊,只觉得这人很壮实。
“对…对…不起…”绕开他想要继续往前走,谁知那人身子一挪,挡住了她的视线。
“妹妹撞到了哥哥这么快就想走啊!林妹妹撞到宝玉哥哥也不是这样的啊!”粗壮的胳膊一下卷了她的脖子揽住。
她想走,那人却不让。
她有些恼,从没人敢这么调戏她韩诺诺!牙齿一张,一口死死地咬在他胳膊上。她用了全力,那人吃痛,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手一扬就要往她脸上招呼!韩诺诺想,这下完了。
想象之中的痛没有来,她忽的被人带进一个怀抱,嗯,这个怀抱还是满香的。她迷迷糊糊地揽着这人的腰,唤了一句“林然,你来了啊。真好。可是…呜呜呜,你为什么就不喜欢我呢?呜呜呜…”
她越哭越激动,最后成了嚎啕。纪恒曦额上的青筋凸凸直跳,这女人,真是不该救。
头顶的人顿了顿,半天不说话,漆黑的眼里一片晦涩。虎背熊腰的壮汉好像说了句什么,他又回了句什么,接着那人就拉着她往外间走。
“韩诺诺,你跑来这里做什么?”她身上的酒气太重,引了他直皱眉头。
“我难受,林然你讨厌!”
出了那门,他忽的冷冰冰地说了句:“我不是林然。”
韩诺诺忽的踮起脚,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抱住他的头,瞄准,往前狠狠地撞上,“嘭”的一声,纪恒曦吃痛,猛地松开她,捂着额,压下瞬间涌起的怒气。
她没了倚靠,一下坐在了地上。
纪恒曦拧着俊眉,转身,不想再管她,可他刚迈出去两步,地上的人忽的响起了响彻云霄的哭声。
空中不知何时忽的落了几片雪来,四周的人直直地看着他,他一瞬间觉得头大了。
要将她从地上拽起来,那人却是耍赖一般,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纪恒曦抬了手指着她道:“喂,你别哭!”语气狠戾。
她小心翼翼看着他的手指,抿了抿唇,抬了袖子默默擦眼泪,喉咙里的哽咽却是止不住的,坐在距离他一臂的地方,一抽一抽的。他脑子一顿,忽的想起小时候那个小女孩也是这般…心里的某个角落软了下,弯腰,打横抱了她。
一股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的时候,纪恒曦差点将她扔在地上。终于到了车库,他一拉门,直接将她丢进了车里。抬了手拍了拍她的脸道:“喂,你住哪里?”
“我住…我想想…”
三分钟过去了…
“喂,你到底住哪里?”他的耐心已经快用完了。
“哎呀,不告诉你!你是坏人!嘘…”
他一瞬间想要将她重新丢回雪地里去,猛地捏了她的脸道:“韩诺诺!”
她一个鲤鱼打挺坐正:“到!”
他有些好笑:“你住哪的?”
“我忘记了…呃…林然,你怎么不记得我住哪里了?你这个笨蛋儿…哦,不…对,你…不喜欢我…当然不记得了…”
最后几个字的语气太过伤感,纪恒曦心头竟忽的一软,舒了口气,咬咬牙,替她系了安全带,这才摔了车门,算了,谁让她现在这样是因为他惹的呢。
幸好他今天只喝了些软饮,开车倒是没事。
雪落得有些大,圣诞节的夜里到处装点得都很精致,只是他没看这风景的心情。车里的酒气太重,他将车窗摇到最下面,冷风呼呼往里灌。
身后的人忽的翻了个身,唱起了歌“Just beat it!Beat it!Beat it!”
他有些恼,开了车里的广播。只是广播里放什么歌,她就跟着唱什么。手指一转,换了个频道。谁知她竟来了劲,唱起了《小苹果》,连前面的旋律都自己唱了起来。
“林然,我现在是广播,你快调台,快调台。”
他冷着声道:“切歌!”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让我用心把你留下!”顿了顿又模仿男音唱了句,“留下来!”
他一个急刹车,她不及反应,头一下撞在了前排椅背上。
“嘶,好疼…”
纪恒曦吐了几个字:“好了,车子的广播已经坏了。”
她果然安安静静地不再唱了。只是才过了一会,她竟然解了安全带,手脚并用地爬到他座椅后面,手一下捏了他的脸道:“哟,小哥长得不错,咱们做朋友吧。”
她的手心里一片冰凉,贴上他的脸的时候,他有些烦躁,忽的将车里所有的窗子都关了,并且按开了暖气。
车子路过几道减速带,韩诺诺忽的转头“哇…”地一下吐在了他才换的真皮坐垫上…他的卡宴就这样被毁了。
“韩诺诺!”
他方向盘一转,调转了车头,她这个样子去自己家,怕是明天家里的地板都要换一遍了。

车子再次滑入市区,进了第十三家酒店被告知同样的话后,纪恒曦想杀人了,他妈的,只是过个圣诞节,N市所有的酒店竟然都爆满。
今晚,他额头上的青筋凸了第三遍…
他直接弃了四星级的酒店,驱车去了城东的希尔顿。
纪恒曦敲了敲那柜台:“还有房吗?”
“先生,抱歉,只剩下总统套房了。”
“行,就定这个。”蓦地又补充了一句:“给她一个人住。”
“先生抱歉,麻烦您出示下这位女士的身份证。”
他让韩诺诺半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拔了她手里紧紧握着的包。翻了半天,看到了她包里的各色奇葩玩意,一双短丝袜从指尖缠绕过去的时候,他嘴角抽了抽。
他颇为无奈地看了看那服务员道:“她没带身份证,用我的吧。”
“先生,抱歉,必须提供本人身份证…”
他忽的从皮夹里抽了一张镶嵌了黑边的金卡来,“这个你认识吗?”
那服务员一愣,呆住了。VVVIP用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抱歉,您本人确实可以无需任何手续入住的,只是这位女士…”
他扶了额道:“这卡是可以带一个人住的吧。”
“是的,但必须和您一同入住。”纪恒曦一脸黑线地递了身份证给她。

第五章 洗澡

一路上她都死死地黏在他身上,一会抱着他的脸笑,一会抱着他的脸哭。
进了门,纪恒曦直接将她丢在了沙发上,自己扯了领带去洗澡。
外面的人却一刻也不曾消停过,在沙发上蹦来蹦去,一会唱汪峰的歌,一会哼凤凰传奇的曲,却没有一个在调的,他调大了水,懒得管她。
纪恒曦才涂了一半的沐浴露,卫生间磨砂玻璃门“吱呀”一声被她推开了。他一愣,连忙拉了里间的门。
只见她极为淡定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是裤子拉链的声音,他清楚地听见了淅沥的水声,不久便之后是马桶冲水的声音。
她一面推了门出去,一面鼓着嘴嘟哝着道:“真不愧是高档酒店,连卫生间都在放限制级的视频,真是不健康。只是…这男主角怎么看着这么眼熟的?”
他听见她出门的之后的关门声,这才舒了一口气。
洗完澡出来,他伸手去拿金属架上的浴巾,卫生间的门再次打开了…
纪恒曦完完全全暴露在空气里,一览无余。
她打了个嗝,倚着那门傻笑道:“这男优真好看…”
纪恒曦一下拽了浴巾裹住身子,顿时恼了。
大约是他脸上的尴尬之色取悦了她,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将他拉倒在地还极为汉子把他压在了身下,两只腿一边压了一个,抬了手摸了摸那人的脸,嘴里还喃喃地道:“啧啧啧,哪里来的标致人?”
“呃…”浑浊的酒气一下卷了他一脸。
他猛地拔高声音道:“韩诺诺!”
她也不知搭错了什么线,连滚带爬地站了起来。“到!”她忽的立正,抬了手敬了个极为标准的礼。接着,伴随着“立正,稍息,向右看齐!”的口号,她一系列的动作完成地流畅而标准。
纪恒曦乐了,挑了挑眉,猛地提了声音喊:“向左转!齐步走!121,121,121.”
韩诺诺当真按了他说的,站得妥妥的,向左转。只是走到那镜子前面时,她依然自顾自地说着“121,121”脚尖贴着那镜子原地踏步踏。
她抬了眼,看到镜子里的人,皱了眉头道:“喂!一边去,挡着本姑娘的路了!”
纪恒曦就看着她和镜子里的自己斗嘴斗了十分钟。他忽的拔高嗓音:“那个兵!稍西,立正!向右转!外面站军姿10分钟!”
她自顾自地说着:“是长官!齐步走,121,121,121”出了那浴室的门。
草草洗了澡出来,她还乖乖地站在墙边站军姿。屋子里的暖气打得有些高,她眯着眼就要睡了,头一点一点的像只啄米的小鸡。
她身上的酒气实在是太过难闻,将他的洁癖逼到了顶点。胳膊用力,带了她直接往浴缸里扔。
大约是怕她不清醒,开了凉水的喷头淋了她的脸。
“喂,醒了没?自己洗澡。”
猛地遇冷,韩诺诺眼里一瞬间气清明了些。他关了水,将手在龙头下使劲冲了冲才推了门出去。
过了许久浴室里没有一丝动静,纪恒曦敲了敲门,没人反应,他干脆推了门进去。
只见她裹着吸饱了水的衣服,躺在浴室的地板上睡得很是香甜。
他抬了脚尖踢了踢她,“喂,喂。醒醒。”
“别吵姐姐我睡觉!如今姐姐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呜呜呜…我当年光是等云上的面试就等了两个月。你知道我画了多少张设计图吗?三百多张…可是…那个主管竟然因为我化妆不好看不要我…”
他软了声音好脾气地问道:“他后来不是留下你了吗?”
“是啊。当时工资才1500一个月,我是D大的毕业生啊。可是现在我做了他上司呢!但又怎么样嘛?还不是老板的一句话,我就要走人…”
纪恒曦眼里的光软了下,叹了口气道:“起来说,地上冷。”
她竟是撒娇一般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林然,你抱抱我。”
纪恒曦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地抱了她,再次丢进了浴缸里,只是这次换了热水。她醉得太厉害,根本不知道要脱衣服。
于是纪公子一粒一粒除去了她衣服上的纽扣,并且极为绅士地、心无旁骛地为一个成年女子洗了澡…
他将她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纪恒曦看看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半了,他躺下就睡。
夜里,韩诺诺睡得极为不老实,一会躺成个大字形,一会盘个S形,腿一直要找个高一点的地方垫着,于是…他理所应当地成了被压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