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娴一见蒋严进来收起所有表情,拍拍妹妹的肩膀,“周六我陪你过去。”说完起身上楼。
蒋严难得的走过来拉了张凳子坐下,阮静匆忙收起照片,有点不好意思。
“婶婶要你去相亲?”
阮静不想多谈这个,看时钟已经八点多,“晚饭吃了吗?”
“吃过一点。”
阮静看他一眼,“你最近好像很累?工作很忙吗?”这话倒是真诚在问。
蒋严笑了笑,“不算太忙,比开学初好多了。”
阮静把照片放进纸袋里,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那——你早点休息吧,我上楼去陪爷爷下盘棋。”并没有等蒋严开口,人已经走开。
这个周末,说来也巧,原本要去吃相亲饭,结果对方那一天临时有事取消了会餐,阮静乐得轻松,无所事事之余跟家姐借了车决定去附近郊区转一圈,结果还没出市中心就碰到赵启言。其实是阮静中途转到一家日本料理店去打包寿司,正付了钱调头走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人喊了她的名字。
“嗨。”阮静打招呼。
赵启言走近她很自然地问道,“怎么会来这儿?”
“打算去野餐。”阮静问,“你呢?”
“跟朋友在里面吃饭。”
阮静觉得差不多可以说再见了,结果赵启言开口,“野餐不介意多一个人吧?”
“啊?”
“你等我一下,我去跟他们说一声。”
阮静顺着他走的方向看过去,两男一女,都长得颇出色,赵启言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说了两句,三人同时朝这边望了一眼,其中一男的笑得还别有深意。
倒车出来的时候阮静不免问,“你这样出来没有关系?”
“没事。”
“他们是你的同事?”
“不,在英国认识的朋友,一起参加过几次探险活动。”
阮静笑问,“进你们探险队是不是还有一项外貌的要求?”
启言笑着摇头,侧头看着阮静柔和的面部线条,“你想进吗?”
“我的胆子很小的,如果真有幸参与一定会拖你们后退。”
“那倒不用担心,我会帮你。”
幸亏阮静没有幻想细胞,不然这话听起来真有些意义深刻。
“上一周都没有见到你。还在跑步?”赵启言开了另一个话题。
“在跑。”
“女孩子爱运动的不多。”
“呵,以前是被我爸逼出来的,后来倒成了习惯。”
启言想了想说,“我与一个朋友在市区开了一间咖啡馆,下周开业,有没有兴趣来捧一下场?”说到这里倒是笑了笑,“前段时间一直在忙这个,所以早上都没有时间去买早餐。”
“怪不得。”阮静想起一事,“你不是在研究所工作?”
“算是副业。”
阮静呵呵笑,“好啊,下周什么时候?我一定到场。”
“周六。”
阮静毕竟还不了解赵启言,他绝对不是一个能与人如此真诚聊天的人。
阮静回到家的时候已将近晚餐时间,刚下车就看到一辆白色奔驰驶进车库。阮静原本想先行进屋,但是想想有失礼貌,于是等了一下。
蒋严下车看到阮静,“刚回来?”
“恩。”两人同时进客厅,蒋严像是想到什么随口问了一句,“相亲怎么样?”
“呃,对方临时有事,没去成。”
“是吗?”
今天阮明辉也在,一看阮静跟蒋严一同进来不由挑了下眉,“阿静,你堂嫂让我问你一声,这周末有没有空,跟她去黄山玩。”
阮静一听山就头疼,“这周末我有事情。”
阮明辉显然没那么容易打发,“你天天在家上网睡觉打诨,哪来的有事情,莫不是交了男朋友?”
阮静尽量以平和的表情面对中伤她的人,“我对爬山真没兴趣,你还是另请高人当堂嫂的护花使者。”
“可是我只信赖你。”阮明辉半开玩笑,说真的所有兄弟姐妹中他最喜欢的倒的确是阮静,性格温和不拘小节,就是有的时候有些固执。
“阿静,到我书房来一下。”阮正拄着拐杖站在二楼楼梯口,年近七十,但那股威严依然在,“蒋严你也上来。”
阮静回头跟阮明辉说了句,“堂哥,我推荐阮娴,她最近胖了不少,需要运动一下。”


Chapter 3


“阿静,如果爷爷说希望你跟蒋严结婚,你怎么说?”
阮静一下懵住,“您说笑的吧?”
“你们两姐妹一个二十八一个二十六,偏偏在感情上一点动静都没有,爷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喝上你们的喜酒,我看你跟蒋严合适,如果彼此有意思相处看看,省得外头找的男孩不知道心眼怎么样。”
阮静唯一想的是现在蒋严心里不知怎么诋毁她呢。偷瞄了一眼左侧的人,面无表情。
“爷爷,我跟蒋严不合适。”阮静坦白。
“爷爷也不是独裁的人,我问过明辉,他说你挺喜欢蒋严的。”
阮静一阵羞愧,真是没比这更丢脸的,“以前是挺喜欢的,现在——呃,爷爷,婚姻的事情我想自己作主。”
“等你作主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听说你妈最近在给你安排相亲,那么有没有中意的?”
“没。”阮静摇头,事实上是还没相过。
“相亲认识的并非可靠。”阮正转向蒋严,“我也不想逼你们,婚姻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阿严,你说呢?”
“您作主就好。”很平和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阮静突然有些烦躁,“爷爷,我并不打算结婚。”保命起见补了一句,“短期内。”
“短期是多久?三年五年?”
阮静心一横,“五年!”
阮正的回应是直接将手中的拐杖扔了过去,阮静没想到爷爷那么恶毒一时没反应,眼看被打中,旁边的蒋严拉了她一把,等阮静回过神,蒋严已经拾起拐杖递回泰然坐在沙发上的阮正。
阮正看了他一眼,“算了都出去吧。”
阮静一出书房门就忍不住暗损,“最毒老人心,连亲孙女都砸。”
蒋严从她身边走过时,原本阮静想叫住他,但是想想叫住了没什么说的,最终转身回房间。
周六阮静驾车来到赵启言给的地址,门口摆着两排花篮,想来是错不了,阮推门进去的时候,一个男人刚好从里面出来,看到她不由停了停,“嘿是你。”
阮静也想起来这人是上次在日本料理店见过的,“你好。”
“原来他是在等你。”男人笑着领她进去,好像忘了自己是要出门的。
内部装修相当简约,暗色系为主,墙面上挂着不少印象派的版画。
一圈人围着在倒香槟,老实说阮静到现在才有些认知赵启言的气质相当吸引人,上身一件略显宽松的深色毛衣,质地柔软的长裤下是一双人字拖鞋,非常随意的穿着,却让人印象深刻。
“启言,有客到。”旁边人的这一声喊让阮静瞬间成了焦点,老实说阮静这辈子没这么被人聚焦过。
赵启言已经三两步走过来,示意身边的人收敛一些,“Sorry,我这一帮朋友爱闹。”
“没事。”
赵启言笑了一笑,领着阮静到旁边的高架凳上坐下,顺手将自己手上的香槟给她,“能喝酒吗?”
“稍微。”
“这杯没有喝过。”启言说,“我原本担心你找不到这里。”
的确是绕了两圈才找到,N市好久没逛,许多新造建筑她都没见过,“外面的一家意大利餐厅是新开的?”
“应该是的,对意菜有兴趣?”
“还好。”
一男一女相协走过来,“启言,不介绍一下吗?”
赵启言站起来落落大方作了介绍,名字很复杂阮静都没记住。
“你什么时候认识启言的?”问话的是一位打扮时尚的女孩,而赵启言已经被人拉去作人际交流。
掐指一算,“有一个月了吧。”
“你知道——启言很喜欢玩。”
阮静原本想说我也很喜欢玩,想想还是说,“还行吧。”并没有将对方言语里的试探和不友善放在心上。
“第一次见你带女伴。”
赵启言浅尝了一口香槟,“不是女伴,只是普通朋友。”
“她的身材很棒,做爱——”
启言扫过去一眼,“她是正经女孩。”
对方耸肩,“Sorry,我以为你喜欢她?”
“喜欢就要做爱?”启言笑了,“还有,你哪里看出来我喜欢她?”
“酒。”
“呵,你想太多了。”
当所有人都散去的时候,阮静坐在沙发上等赵启言去里面拿外套,其实她刚才是想随大流一同道别走的,结果赵启言让她等他一下,在十来个观众的“哦”声中,阮静难得的有些腼腆。
“不好意思,让你送我回去。”启言浅笑。
“没事,反正我们住的挺近的。”
车子里放着柔和的轻音乐。
“对了,”阮静从旁边包里掏出一个木盒子,“送你的礼物。”
赵启言接过,轻扬眉,“为什么?”
“祝你开业大吉。”
赵启言显然没有想到,停了一下笑出声,“谢谢,可以打开吗?”
“当然。”
里面是一瓶五彩缤纷的咖啡豆。
“是不是很幼稚?”
“不,我很喜欢。谢谢。”这一次说的声音带了几分轻柔。
此日阮家晚餐,阮娴在饭桌上宣布,这学期暑假大学的所有教职工要去某岛旅游,学校财务主任阮娴决定徇私一次,阮家人都可以参加,并且允许携带朋友或伴侣。
阮静对此显然没有多少兴致,正想着以什么借口拒绝,阮娴首先对她发难,“阿静,你必须到场。”
“Why?”
“没有为什么,我说的。”说话的正是首座的阮正。阮静的悟性不差,基本已经猜到爷爷打的是什么主意,变相相亲。
打算再反驳,看到阮正眼中的威仪,咳了一声转向阮娴,“我拒绝,那里我去过不想再去一次,那是浪费时间。”
“去过更好,省了我们请导游。”
“导游费我出。”
阮娴凉凉开口,“容我问一句,你现在用的是谁的钱?”
家里唯一没有工作的人暗自咬牙,“好,我去赚钱。”
“我支持你。离假期还有三个月,希望你能赚到三千块。”
鄙视的口气让阮静恼羞不已,正想破口骂一下阮娴,这时佣人喊她,有电话。
“谁?”
“他说姓赵。”
阮静疑惑地放下碗筷走过去接过话筒,很少有人会打家里的座机找她。
“阮静,你现在有空吗?”
低沉的声音竟然是赵启言,“有事?”
“能来一下我店里吗?”
“怎么了?”
“出了一点状况——如果你没空……”
“我马上过去。”阮静知道赵启言不是轻易拜托人的,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
“阿静,你去哪里?”阮娴喊过来。
“出去见个朋友。”说完已经拿了门口的车钥匙跑出门。
阮娴不禁皱眉,“哪来什么姓赵的朋友。”
车子停在咖啡店门口,阮静火速下车推门进去。
此时的赵启言正坐在靠门边的一张沙发上,眉头微锁,看到阮静进来不由愣了愣,随即扯开一抹笑,“不好意思,这么晚让你过来。”
他的白衬衫下摆上有不少血迹,有些触目惊心,阮心里一阵发慌。
“怎么回事?”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到那片血迹,“我没事,是别人的血。”
阮静走过去坐在他旁边,赵启言艰涩开口,“我的合伙人与人起争执,我没有想到那人会有抢。”说着苦笑了一下,“毕竟这里不是英国。”
“他……死了吗?”
阮静感觉到启言握住了她的手,有些冰凉。
很久之后阮静听到他的声音,“看着昨天还约要一起喝酒的朋友在自己面前没了呼吸,那种感觉真是……让人痛恨。”
阮静有些动容,抬起手轻抚了他的脸,“你已经尽力了。”
他摇摇头,一向自信而从容的眼眸中充满苦涩,“不,如果我能早点拉住他,也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并不是你的错,所以不要自责。”
启言回头看着她,“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你来?”
“我们是朋友。”
启言笑了笑,他比先前平静不少,“阮静,谢谢你过来。”
“你没有事就好。”她庆幸他在事故中没有受伤。
阮静回家已经深夜十二点,回房间的时候发现走廊最里的视听室竟然还有人在,迟疑了一下走过去,推开门发现是蒋严,影片里放着无声电影,“还没睡吗?”阮静没想到自己口随心想竟然问了出来。
蒋严转回头看到她,“回来了?”
“恩。” 他是在等她吗?阮静站在原地一时进退维谷,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上前,但是现在——阮静笑笑,“有些累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千万千万别自作多情。
隔天阮静又在早茶店门口碰到赵启言,靠着玻璃墙,优美的身影背着光,有些不可名状的伤感。
他看到她走过来,扬起一抹温和的浅笑。
“在等我买早点吗?”阮静看到他两手空着,所以半开玩笑。
没想到赵启言竟然点了点头,“是的,劳烦你了,我今天忘记带钱出门。”
阮静接过赵启言递过来的果汁,“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什么?”
“咖啡厅还开吗?”
赵启言轻笑了一下,“我想会开吧。”
阮静知道自己的担心多余,赵启言毕竟是经历过许多历练的,挫折会让他难过但不会颓废。
“听我姐说你以前在英国做过专业游泳教练。”
“你姐?”赵启言想了一下有些印象,“她知道的版本应该都是赵琳提供的,你们最好不要全信。是当过一年,但主教潜水,怎么?”
“下次向你求教。”潜水更好,想来有一位技术高超的教练指导应该可以一尝下水的夙愿,阮静忽然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我姐喜欢你。”
“恩?”启言这下真有点反应不及。
“她对你一见钟情。”阮静态度诚恳,绝对保证不是玩笑,“你没女朋友吧?”
“暂时还没有。”启言的回答很有点技巧。
说到这里阮静倒不好意思了,“是不是像是在做媒?”
启言但笑不语。
阮静不知自己是不是开错了话题,毕竟这种牵线配对的事情当事人很少会喜欢,心里一阵后悔,立即闭嘴。
启言低头看去,他自认自己不是轻易让人亲近的人,身边的女孩靠得他很近,手臂相抵,她身上的温度比他温暖,启言甚至可以看到她眼睫下投射出来的蝴蝶阴影,她的左脸上有一个很隐秘的酒窝,每次笑的时候总是很吸引人,微翘的嘴角在阳光下折射出一抹诱惑人的光泽。启言别开头,按了按眉心,“你最近在找工作吗?”
阮静回头,“你怎么知道?”前段时间的确是在网上投了不少履历,不过都没回音。
“你整天游手好闲,是应该找份工作。”
阮静大受打击,“你知道现在找工作很难的。”
“我的朋友开了一间画廊,正缺一名艺术总监。”
阮静觉得天方夜潭,“这么高的职位未免太抬举我。”
启言只是笑,“你学过人体摄影?”
阮静这次大为震惊,“你怎么知道?”
“我朋友看过你的简历,他问我如何,我说很合适。我想那份简历上写的‘阮静’应该就是我面前的这位阮小姐。”
阮静不免有点难为情,“我的作品你都看过?”
“很性感。”
阮静笑了,“谢谢。”
“周末一起打球?”启言又说,“你的未来老板邀请你的。”
今天的惊讶实在不少,“这算是面试吗?”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启言淡淡一笑,侧头看了看她……老实说他不想破坏目前两人的友好关系,但是心中的欲望越来越明显,他是感官至上的人,做事一向只随心动,他享受人生,喜欢一切未知的探索,而现在——他承认阮静的一切命中了他所有的喜好,她温醇大方,出类拔萃,她的美犹如百年家酿,低调却后劲极强。


Chapter 4


周末难得阮家一家子人都回主宅吃中饭,倒是平常最空的那个人不见踪影。佣人说阮静九点多就出门了,说是约了朋友打台球。
“最近她是不是玩疯了?”阮明辉笑道。
阮静的母亲摇头,“这孩子就跟她爸学了这些东西。”
“看情形是交男朋友了。”最近阮静的行踪不定不免让阮娴猜测这种可能性。
“应该是以前的同学,她能认识什么人物。”阮明辉就事评价,“阿静的性子很不上心,有些地方根本没心没肺,估计没多少人能受到了这种女朋友。”
阮正开口,“晚点还是安排她去相亲吧,也不奢求她能找个卓尔不群的。”
阮明辉极力推荐,“我有一大学同学不错,公务员,吃苦耐劳,助人为乐,长得也还行。”
整一顿家庭午餐只有蒋严未置一词,默默吃着饭菜。
远在俱乐部的阮静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此时正在奋力兜售她。
阮静打了三球下来,她的未来老板陈凡凑上前,两人一起看着熟练拉杆的赵启言,这个人好像无时无刻都能保持一种优雅,一身舒适的休闲装束不刻意地散发出成熟男人的一切魅力,性感而内涵深刻。
“他貌似很受欢迎。”阮静看到旁边桌的两个女的一直在往这厢看。
“吃醋了?”陈凡嘿笑。
阮静原本想说我是嫉妒,因为她一直想要学这种潇洒气势,想想只说了声,“不吃醋。”
“我们一帮人里他的风头向来最劲,你是没见过,以前肆无忌惮,什么都敢玩的就属赵启言。”
有点难以想象,温文尔雅的赵启言肆无忌惮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毕竟在英国呆了八九年,绅士风度也学了十乘十,估计女孩子就喜欢他这种类型。”
阮静点点头。
陈凡是觉得这位新进职员相当有趣,“你学了几年台球?”
习惯性掐指一算,“三年。”
陈凡哈哈一笑,“喜欢滑雪吗,或者冲浪?”
“没有试过。”
“呵,下次让赵启言亲自授教,他是这方面的人士。”
赵启言挥杆失误,摇了摇头从容下来。
陈凡经过他身边时说了句,“很少见你三分钟就下场。”启言笑笑走到阮静身边站定。
“他很厉害。”阮静看陈凡球技,俨然是专业级水准。
“他爸教桌球的。”
“怪不得。”
启言笑了笑,很自然地问道,“晚上有空吗?”
“恩,我每天都游手好闲。”
某人轻咳一声,“看来以后我要谨慎用词。”
阮静见好就收,笑问,“晚上有事?”
“想请你吃晚饭,不知道有没有这个荣幸?”
阮静想了想,“可能不行。”
“约了朋友?”有点不动声色的试探。
“算是例行公事吧。”跟阮正报告一周行踪。
陈凡下来,阮静走出休息室接局。
“怎么一脸深沉?”
启言看了眼身侧的人,不答反说,“我以为你会结束一局。”
陈凡耸肩,“光我一人打多没意思。”
阮静连进两球,虽然她已经好几年没碰桌球,难得的上手起来竟然不觉得生涩。
“她的姿势很漂亮。”陈凡发表观感。
赵启言看着桌前怡然撑杆的阮静,阮静今天穿的是简单的薄线衣和黑色棉纺裤,半坐在台桌上,白净的皮肤在室内白帜的灯光下有一种朦胧感,颈部的线条异常柔美,微微侧着头,神情很专注,透着一股暧昧的风情……启言眯了眯眼,最后轻然别开头,即使明白自己对阮静有一些隐匿的渴望,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开始滋生着,但是毕竟是三十一岁的人了,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一兴奋就会不顾一切跑去历险的毛头小子。
而且阮静的态度更是明确,她对他并没有除朋友之外的异样情愫……想到这个启言不禁有些自嘲,年过三十才碰到这种感情问题,还这么棘手的。
高凡画廊在N市有名的步行道上,装修豪华的展厅,艺术氛围极为浓厚,陈凡是一位抽象画爱好者,每半年都会举办一次画展,不为赢利只为艺术。阮静好几次偷偷暗想赵启言身边的人怎么都这么自命不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