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青文不再理会她们,自己拆了长发上床安歇。
日间劳累,她一上床便睡着了。
三姨太拉了宁青语出房外,低声道:“耐着性子些,她住不了多长时间的。”
宁青语哼哼着应下。
宁博远这一晚享受着二姨太的温柔,至第二日一早起来,身心舒畅,看崔秀秀和宁青文母女,便也顺眼些了。
待用完早饭,他便吩咐三姨太道:“你带青文去百货商场逛逛,帮她挑几套见客的衣服。”
三姨太应下,又带笑道:“青语也要添几套衣服呢!”
宁青文便也笑着开口说:“阿爹,二姨娘身上那一套衣服,是跟大嫂借的,自己可没有那样时髦的衣服。”
宁博远一瞧二姨太,想起昨晚的温柔,便道:“你也跟她们去逛逛,添两套衣服。”
宁青文等了片刻,没有听见宁博远再说话,心下一沉。
她引出二姨娘来,是为了让宁博远注意到崔秀秀也需要添新衣,但如今看来,宁博远一丁点也没有把崔秀秀放在心上的。
崔秀秀在老宅侍候了宁博远母亲一辈子,为宁博远生儿育女,拿自己嫁妆银子养着老宅一众人,但是宁博远呢,是如何待她的?
崔秀秀想必早就被伤透了心。
宁青文站起来,亲自给崔秀秀斟了茶,淡淡道:“阿爹,二姨娘跟着三姨娘去逛街就好,我要在家中陪着阿娘。”
宁博远一怔,皱眉说:“过几日马家要请客,也有帖子给你,你不买衣服怎么见客?”
宁青文不咸不淡道:“我身上这些衣服就挺好的。”
宁博远瞬间发火了,冲崔秀秀吼道:“你在老宅就是这样教导女儿的?教的一点脑子也没有。”
宁青文呆了呆,嗬,还能这样迁怒啊?
崔秀秀神色无波,喝完手里的茶方道:“青文是一片孝心,想要陪着我,这有什么错了?”
宁博远怒道:“没有错?没有错赵晋然怎么退她的婚了?你还不知道检讨自己么?”
一提赵晋然退婚这件事,崔秀秀也怒了,“姓宁的,赵晋然退婚,你不帮着女儿讨公道,还来伤口洒盐?赵晋然变心退婚,还说那些伤人的话,他倒没有错,是青文错了?”
宁博远拍案道:“母亲去世后,你就该让人把青文送来上海,她在上海住着,自然会学些新式东西,跟得上时代,那样也不会被赵晋然嫌弃。可你为了让她陪着你,硬让她留在老宅。这不是你的错么?”
宁青文:“……”天啦,还能这样说话?
崔秀秀没有再说话了,宁博远在此之前,从没提过要接她和宁青文来上海,她认为自己提了会被婉拒而没脸,没想到宁博远以此来攻击她。
也是,宁博远让人去接宁青文来上海,并没有要接她一道来,她是不清自来的,宁博远从昨晚就憋了气,直到此刻,才借机发作罢了!
若不是为了女儿,她真不会来此受辱!
宁青文想为崔秀秀帮腔,还没开口,却被苏嬷嬷拉住了。
苏嬷嬷贴着她耳朵根道:“不要说话,以免火上浇油!”
宁青文忙把话吞了回去,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宁博远见崔秀秀低头不再说话,胸口的火气终于消散了一点,转头喝斥宁青文道:“以后长辈说话,你少插嘴。”
宁青文心下冷笑,好呀,你一言堂,别人说不得。
气氛正僵着,客厅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三姨太忙小跑过去接听。
她听完,把话筒搁到脖子上,朝宁博远道:“马一鸣的电话,他说他要过来接青文去逛街。”
宁博远闻言,脸色马上一缓,点头说:“请他过来!”
等三姨太挂了电话,宁博远便转过身子朝宁青文道:“上去换一套衣服,等会跟马一鸣出去时,要识点大体,少说,多看,别丢我们的脸。”
宁青文:“……”想掐死这个便宜老爹怎么办?
第6章 第 6 章
见宁博远当众搁话,准备让宁青文跟马一鸣去逛街,崔秀秀脸色一变。
苏嬷嬷怕崔秀秀再次跟宁博远起冲突,赶紧端茶上前,捏了捏崔秀秀的手。
崔秀秀按下脾气,开口道:“敢问老爷,这位马一鸣是何来路?青文一个姑娘家,还没说亲,跟着一个男子去逛街,不是很妥当呢!”
宁博远怕事情临时起波折,便耐下性子,简略介绍了马一鸣的身份。
上海的经济和金融,被四大家族统治着。
其中周氏家族,背靠政府机构,开设了纱业公司,棉花公司,绸缎公司,运输公司等,操纵着上海经济。
马一鸣的舅舅刘蒙,是周氏家族培养出来的人,在政府机构任要职,兼领纱业公司副总经理,位高权重。
宁博远说到这里,看崔秀秀一眼,“我的职位论起来和刘蒙是平级,但刘蒙才有实权。青恒和青杰在政府里任的职位,那是虚职,只有一点小俸禄,没有前途。如果刘蒙肯提携青恒和青杰,把他们调到纱业公司去任职,咱们就有机会换个大的地方住,你也住得上大的房间。”
崔秀秀一下冷笑说:“所以,你想牺牲青文?”
宁博远的脸色一下黑了,怒声道:“马一鸣自己也有职位,还有家产,跟母亲住着一幢洋房,这样的男子,还怕说不着亲么?青文要能跟他在一起,还是高攀了,说什么牺牲?你到底在想什么?以为青文是公主,要配最高级的人么?”
宁青文在旁边听着这些话,却有些惊讶,看来自己穿越的时代,是架空的时代,因为所谓四大家族的周家,完全没听过呀!
这不是自己所熟知的时代,那些以为会发生的事,可能不会发生了,那自己想要光彩夺目,就要付出更多努力了。
三姨太见宁博远和崔秀秀吵架,自然乐见其成,但又怕他们吵得太过,会坏了宁青文和马一鸣这头婚事,忙上前打圆场道:“让青语陪着青文出门好了,青语还能帮青文挑一挑衣服。”
苏嬷嬷忙也劝崔秀秀,“太太,有二小姐陪着大小姐,那个马少爷不会怎么样的。”
崔秀秀也知道自己扭不过宁博远,只得拉过宁青文交代了几句话。
宁青文点头道:“阿娘放心,我有分寸。”
等马一鸣的车子来了,宁青文便带着宁青语并秋竹上了车。
马一鸣看一眼宁青文和宁青语,笑着说:“真的看不出你们是姐妹,气质全然不同。”
宁青语笑嘻嘻说:“一鸣哥哥这是夸我们呢,还是贬我们?”
马一鸣笑道:“自然是夸,不同的气质,春花秋月,各有胜场。”
他说着,见宁青文只顾看窗外,忙又搭讪,“青文妹妹对上海有什么想法?”
宁青文笑笑道:“感觉很热闹。”
马一鸣含笑道:“其实还有更热闹的地方,比如剧院,比如……”
他话音一收,“改日带你去瞧瞧!”
闲谈间,车子到了百货商场大门外。
一下车,秋竹便紧紧扶在宁青文手臂上,又压着声音道:“大小姐,太太交代了,别与马少爷走得太近,以免日后撇不清。”
宁青文失笑,拧一下秋竹的耳朵道:“别担心!”
秋竹跺脚,“大小姐别老拧我耳朵,痛!”
宁青文弹一下手,“哎呀,你耳朵又软又嫩,手感好呀,我这忍不住。”
秋竹叹息道:“以后你相公的耳朵但凡软和些,就要吃苦了!”
宁青文:“……”
一行人上了商场二楼,马一鸣直接带着人到某个专柜的柜台,问销售员道:“来了什么新装?”
销售员一见马一鸣,马上热情迎上来,“马少爷,你可好久没来了!”说着又忙回答,“来了一批洋装。”
马一鸣指指身后的宁青文,“你找两套给她试穿。”
销售员视线在宁青文身上一转,有点为难道:“新来的洋装,可是露了半边手臂的,这位小姐……”
宁青文还没说话,秋竹先叫了起来,“大小姐,露手臂那些衣裳,咱们可不敢穿,那都是不正经的人才穿的。”
销售员脸色一黑,哼着说:“这么正经,还出来逛商场?不怕被人看了脸看了脚,以后嫁不出去?”
马一鸣忙打圆场,“好了,挑两套长袖的出来。”
宁青文一笑说:“我自己挑吧!”
她走进柜台内,拿起一套黑色高领无袖洋装瞧了瞧,心下有些惊叹,这材质和款式,有点像高定款了。
秋竹见状,已是惊叫出声,“大小姐,这套不行,露手臂呢!”
宁青文放下洋装,另拿起一件旗袍在身上比了比。
秋竹又阻止道:“大小姐,这件叉子开太高,还盖不住脚面,不行的。”
马一鸣在旁边听得直摇头,销售员则是直翻白眼。
宁青语暗笑,真是乡下来的土包子,这不行那不行,你就依然穿那些袄子好了。
宁青文转瞬又拿起一件长袖白衬衣,问秋竹道:“这件行么?”
秋竹犹豫着道:“这件像是男子穿的。”
宁青文笑了,再挑出一件杏色长裙,搭着白衬衣看了看,跟销售员道:“我试穿这套。”
说着进了更衣室。
宁青文换好裙子和白衬衣出来时,众人都有点意外,咦,她穿这套怎么显得很妥贴呢?
好像是穿惯了这种衣服似的?
连神情和姿态,也变了样。
宁青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也极是满意,呼,清爽多了,袄裙倒不是不好,就是这天气穿着有点热,而且活动不便。
秋竹走过去,踮高脚尖,伸手帮宁青文把衬衣最上面两颗扣子也扣上,看着严严实实,也满意了,“大小姐,这套还凑合。”
宁青文笑着说:“这套平时穿还行,参加宴会可不行。”
正说着,却见柜台外又挤进一对男女。
剪了齐脖子短发,穿着白衬衣和黑裙的女孩子伸手就拿起宁青文适才看中的高领黑色洋装,娇俏朝男子说:“这件怎么样?”
男子还没答,马一鸣先开口道:“这位小姐,我们先挑中这件洋装的,正要试穿。”他说着,指指宁青文。
男子顺着马一鸣的手势看向宁青文,视线一对上,眼神突然一变,脱口道:“青文,你怎么在这儿?”
宁青文有点迷茫,这男的瞧着有点眼熟,像在哪儿见过似的,他谁啊?
这时秋竹已是一把挡到宁青文跟前,警惕道:“赵少爷,你要干什么?你害我们大小姐,还害不够么?”
宁青文这才恍然,原来这人是赵晋然啊!
瞧着倒是人模狗样。
他身边那女的,该是正在热烈追求的进步女大学生。
杨晴晴一见赵晋然和宁青文打招呼,也反应了过来,落落大方上前,朝宁青文伸出手说:“宁小姐你好,我是晋然的朋友杨晴晴,如果大家有什么误会,当面说开就好。”
赵晋然一见杨晴晴的举动,极是欣赏地看她一眼。
秋竹继续挡着宁青文,激愤说:“什么朋友呀?看来就是狐狸精!还想哄我们大小姐原谅你们呢?”
宁青文比秋竹高半个头,当下把头搁到她肩膀,看着杨晴晴伸出来的手说:“秋竹,这位小姐朝我伸出手是想干什么?”
秋竹也迷茫,小声说:“大小姐,我只看过街上的乞丐这样伸着手。”
宁青文差点喷笑,故意说:“可这位小姐瞧着不像乞丐呀!”
杨晴晴尴尬缩回手,朝赵晋然道:“晋然,你好好跟宁小姐解释,别害人家伤心。”
赵晋然再度欣赏地看杨晴晴一眼,朝宁青文道:“青文,你应该是初到上海,不懂这边的礼节。至于咱们的事,那已是过去了,以后咱们还是朋友,你看这样行么?”
宁青文摇摇头,“朋友是要志趣相投的,我不觉得你跟我有什么相投的地方。”
秋竹大声附和说:“就是。”
赵晋然有些意外,印象中,宁青文见着他一直只会低头嗯嗯啊啊的,根本不敢正眼看他,也不像会说志趣相投这种话的人。
杨晴晴也有些意外,笑着说:“听宁小姐说话,思想挺进步的。”
宁青文脱口说:“你才进步,你全家都进步。”
杨晴晴:“……”
宁青语终于帮腔了,“好了,赵少爷,我姐现在跟你没关系了,你别缠着她。”
马一鸣也适时“咳”一声,喊销售员道:“把宁小姐看中的洋装和旗袍装起来,还有身上这套衣服,也一并结账。”
赵晋然这才注意到马一鸣,一时释然,朝宁青文说:“青文,恭喜你!”
杨晴晴也带笑说:“晋然,人家宁小姐有主了,你还一直为她担心,也太善良了。”
宁青文听着杨晴晴这句话,明显不怀好意,暗示马一鸣是她金主,而不是正当的关系,当下转过头说:“这位小姐,赵晋然并不是一个好主,你小心被他甩了,还有,这儿的衣服比较贵,看你穿着,自己应该买不起这些衣服,想让赵晋然给你买的话,嘴巴要甜些。”
“你说什么呢?”杨晴晴眼眶一下红了,看着赵晋然说:“我不是那样的人。”
赵晋然安抚说:“我知道。”
宁青文先吩咐秋竹说:“出门时不是放了钱在你身上?去结账!”
她吩咐完,抬手阻止马一鸣要付款的动作,“马少爷,咱们并不熟,你要是付了款,转头说不清。”
接着,她再转过头朝杨晴晴说:“妹子,你不过借着进步钓金龟婿罢了!你钓你的,偏还要装清高,要贬低别人,这就不对了。”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
宁青文转头一瞧,柜台外站着两个三十岁左右的妇女,其中一个正在鼓掌。
第7章 第 7 章
杨晴晴实在想不到,宁青文一句话戳中她的痛处,又揭破她隐藏的心思,顿时又羞又躁,带了哭音道:“宁小姐,你被退婚又不是我的错,何必言语□□我?”
宁青文一下冷笑,叉腰,泼妇状,“不是你的错是谁的错啊?要不是你勾引赵晋然,我怎么会被退婚呢?你勾引就勾引呗,反正我也不稀罕赵晋然,但你不该一见面就装无辜,还装一副白莲花进步状,想方方面面把我比下去,好让赵晋然更欣赏你更珍惜你。我呸,什么新鲜罗卜皮,再装可怜,我就要继续揭老底了。”
杨晴晴一听揭老底三个字,心下一慌,眼泪滚出来,哭着说:“没想到宁小姐这么怨恨我,都是我的错!”说着掩脸就跑。
赵晋然脸色大变,指着宁青文说:“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也不知道谁带坏了你?”说着忙去追杨晴晴。
马一鸣有些目瞪口呆,说好的温婉旧式女子呢?这性情这作派,可不是母亲喜欢那一类的。
他神情冷了冷,抬手看看腕表说:“我还有事,先走了,你们待会自己叫个黄包车回家。”
宁青语见势不妙,忙喊道:“一鸣哥哥,你是不是对姐姐有什么误会?她和赵晋然没什么的,早就退婚了。”
马一鸣摆手,“我真有事,有空再聊。”说完就闪。
马一鸣一走,宁青语跺脚说:“姐姐,你知道不知道你坏了大事?”
“哦,说说看,我坏了什么大事?”宁青文含笑问道。
宁青语叹气,一副大人状说:“你将错失马少爷这个好夫婿。”
秋竹也慌了,拉着宁青文问道:“大小姐,这怎么办呢?回家了会不会被老爷骂?”
宁青文淡定说:“骂是肯定会被骂的,但咱们可以把事情推到赵晋然头上,说是他坏了事。”
宁青语哼哼说:“我可不帮你撒谎,我要直话直说。”
宁青文突然伸手,揉弄宁青语的头发说:“你直话直说,那阿爹会连你也一起骂,骂你明知道我从乡下老宅来上海,一慨事不懂,你不帮着我跟马一鸣解释之类的。”
宁青语失声,隔一会生气说:“算了,你爱说什么说什么,我最多不出声。”
秋竹却是怕宁青文和宁青语有闪失,小声说:“大小姐,你们在这等着,我下去叫黄包车到门口可好?”
柜台外两个妇女看得有趣,其中一个笑着朝宁青文说:“小姑娘,我可以送你们回家。”
“呀,这怎么好意思?要不,我先请你们喝咖啡?”宁青文早注意到这两个妇女气质不凡。
她前世做了几年服装企业,接触了一些社会精英人士,眼光还是有的,这两个妇女不管是衣着还是气质,一瞧就是那种有职位有权势的。
两个妇女一听宁青文要请喝咖啡,略略惊奇,刚才听吵架,不是说她才从北平乡下老宅来的?竟懂得请喝咖啡!
宁青语也诧异,问宁青文道:“你喝过咖啡么?”
宁青文不答,笑笑道:“我看门口的广告,三楼有咖啡厅。”
稍迟,一众人坐到三楼的咖啡厅中。
宁青文介绍了自己和宁青语的名字。
穿着毛呢套装的妇女笑着自我介绍说:“我姓何,你喊我水莲姐就好!”说着指指另一个妇女,“她姓李,你叫她双曲姐。”
宁青文忙恭敬喊了一声“水莲姐好,双曲姐好!”
接着各人点了一杯咖啡,宁青文给秋竹也点了一杯。
秋竹站在宁青文身后,不敢坐下,只一直偷瞧单子上的价格,暗暗咂舌,一杯东西抵得上我一个月的工钱了哦!
等咖啡来了,秋竹接过一尝,瞬间失声说:“这东西也值当卖这么贵?大小姐,你要喜欢这样的味道,我每天把刷锅水给你留着。”
宁青语差点噎着了,宁青文却是笑得不行,揉心口说:“秋竹,你要笑死我吗?”
何水莲和李双曲也差点笑喷了。
何水莲笑完朝李双曲道:“我好久没这样笑过了。”
李双曲道:“几个小姑娘是挺有趣的。”
何水莲一边笑一边从包里掏出一张名片递在宁青文手上说:“下周三,我们社的人会举行一个下午茶聚会,你要有空,就带着妹妹过来这个地址参加。”
宁青文一瞧名片,见上面写着海棠社长何水莲,忙收好名片。
喝完咖啡,宁青文要付账,何水莲笑着说:“不用付了,我在这儿挂账,一个月结一次,让他们挂账就好。”
一听挂账月结等字眼,宁青文便不再抢着要付账。
一行人站起,宁青文见秋竹苦着一张脸,便问道:“你是内急么?那边有洗手间。”
“不是。”秋竹摇手说:“刷锅水味道太怪,可那么贵,我怕浪费只好喝完,现在整个人都不对了。”
众人“咯”一声,又笑了。
秋竹憋红了脸,小声问道:“大小姐,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
宁青文摸摸她的头说:“没有,你是开心果。”
当何水莲坐到车子驾驶座上时,宁青文很惊叹说:“厉害了我的姐,您会开车啊?”
何水莲笑着说:“你要坐稳些,姐开车比较飘。”
当一行人坐着何水莲的豪华轿车到宁公馆门前时,在二楼看到车子的人全奔下来了。
这车,太豪华了!不知道是谁的?
何水莲看着宁青文等人下车,挥挥手,“呼”一声就把车子开走了,不给宁公馆其它人打招呼的机会。
很快的,全家人就知道宁青文跟马一鸣闹翻了,马一鸣没有送她们回家,而是新结识的妇女送了她们回家。
宁博远严厉问宁青文:“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得罪马一鸣的?”
宁青文委屈说:“我没有得罪他。我们在选衣服,赵晋然突然带着一个女的来了,那个女的自称叫晴晴,一直让我原谅她,说赵晋然跟我退婚,不是她的错。她这样吵嚷了几句,马一鸣脸色黑黑的,甩袖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宁博远便问宁青语,“是这样吗?”
宁青语一摊手,“那个女的不单吵嚷,还掉泪,好像她才是被退婚的一样。”
崔秀秀火上浇油说:“男人都这样,明明自己不要,又不肯让别人要。这不是看见青文跟马一鸣在一起,赵晋然不甘心了,又要搞破坏么?”
宁博远彻底怒了,几步过去电话机旁边,抄起话筒,“啪啪”拨号,等那边接通了,就粗声说:“请赵友听电话!”
赵晋然的父亲赵友很快接听了电话。
宁博远毫不客气说:“老赵,咱们一同从北平到上海来谋事,你高升后,我并不求你什么。你家晋然说要退婚,我也不难为,直接让他把退婚书寄到北平给小女,就算了结此事。我这样做,很厚道了吧?可是你家晋然自己要退婚,过后又来坏我小女的婚事,这就不厚道了。”
赵友忙问道:“到底发生何事?你别生气,先说说因由。”
宁博远简略把宁青语说的话复述了。
赵友忙表达了歉意,又道:“这件事是晋然不对,过后我会骂他的,若有需要我们帮忙解释的地方,我会帮忙解释的。”
宁博远听对方口气谦和,也不好再发脾气。
他挂了电话,转头跟宁青文说:“这件事,我会跟马一鸣的舅舅好好解释。后天马家宴客,你打扮好看些,到时跟马一鸣说几句软和话,修补关系,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