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十七分局”系列的尾端则是摆着四本文库本的小书。前三本是艾勒里·昆恩(Ellery Queen)以《Y的悲剧》为首的悲剧三部曲,最后一本则是《哲瑞·雷恩的最后探案》。
我还发现另一个重大的异常现象。
就我观察到目前为止,这屋子里没有电话。我以为那是单身女子的生活中所不可或缺的必需品……
我再一次打开所有二楼的房门仔细检查,还是没有。这房子里充满了太多奇妙之处,还我觉得连挂在衣帽间里的衣架都像是一连串的问号。


这时头上传来嘎吱作响的声音。
抬头一看,天花板的一角有个八十公分见方的升降口,上面附有把手。可见得只要一拉开,便可以拉下盖子和里面的楼梯吧。
我心想那会是一间阁楼里的密室吗?就在我仔细观察的同时,头顶上又传来的嘎吱作响的声音。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走动。
而且接着是拼命压抑住似的,连续好几声的喷嚏声。
有人在上面。

 

 


 

 

“怎么样?”面对着气喘吁吁的双胞胎的质问,我只能沉默地摇摇头。
“什么,没偷到钱吗?”
“没有找到吗?”
“我们可是拖延了十五分钟耶。”
话是没错,可是当我在思考能否爬上阁楼时,听见窗外双胞胎“没事了,谢谢你”的说话声,就赶紧逃了出来。
“我觉得很奇怪。”小直和小哲睁大了眼睛听完我的说明。
“那是一间镜屋。”小哲说。
“井口小姐大概是自恋狂吧。”小直笑说。
“她喜欢‘八十七分局’和‘哲瑞·雷恩’,这两者有什么共通点吗?”
“作者的名字都是E开头的。”
“爸爸您经常读推理小说吗?”
因为我在思考,没注意到他们叫我“爸爸”,居然很自然的回答:“偶尔,用来打发时间。”双胞胎一脸高兴地表示:“我们也读,但不是为了打发时间。”
“因为很好看。不论是昆恩还是麦可·班恩我们都喜欢。只不过读昆恩的话,为什么会单单只选上哲瑞·雷恩,这一点很奇怪。”


我坐在聊得正开怀的双胞胎旁边,拄着腮陷入了沉思。
阁楼里的声音。
天外飞来一笔巨额的遗产。
在东京时喜欢听随身听的井口雅子,一搬到今出新町后竟然对随身听毫无兴趣了。
对讲机的灯光过分闪亮。
专程跑到隔壁小镇去租车。
没有牵电话线。
还有更奇怪的是,那一大堆的镜子……
找出这些答案,整整花了我两天。
早晨我一边刮胡子时,看见镜子里面反映出小哲的脸,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原来如此,井口雅子需要镜子。
“小哲!”顾不得脸上还留着泡沫,我开口喊他。小哲则是满嘴牙膏泡沫,反问:“什么事?”
“你和小直看见井口雅子时……”
“你是说她不理会我们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吗?”
“对。你曾经仔细观察她的脸吗?”
他摇摇头。“这个嘛……假装家里停水时,我曾近看她的脸。她刚搬来时也没有过来打声招呼。”
这时小直一边喊着“早饭做好了”一边走了进来。
“小直!”
“什么事?”
“打雷的时候,隔壁的井口有吓到吗?”
小直一副“干吗事到如今还问这个”的怀疑表情,笑着回我:“应该有吧。因为她说过:‘那么大的声音,我还以为是什么爆炸了。’”小哲在一旁猛点头。我又提出一个疑问:“那么那个时候的女人跟你们假装停水时看到的女人是同一个人吗?”
双胞胎若有所思地彼此使了一下眼色,没有正面回答我,却反问:“爸爸,你的头脑还清楚吧?”
清楚得很,清楚得超乎你们的想象,小鬼们。
接下来要做的事是——
首先是联络柳濑老大请他帮忙调查一件事。接着是拜托双胞胎,请他们到隔壁家,也是进行调查一件事。
然后我只要从屋顶偷偷爬到隔壁家就行了,当然得挑一个天空没有半片雷云的晚上。

 

 


 

 

帮井口雅子盖房子的建筑公司,采用了防锈处理的钢条制作窗框。换句话说,连窗户的锁也是不锈钢材质,因此可以利用磁铁由外打开。
我将磁铁交给小哲,要小直带着点心到隔壁家去,为上次的事道谢,顺便确认这一点。
等所有调查工作都完成后,双胞胎为我打气:“加油!”


这时我头一次在众人声援中出门工作,总算很顺利地爬上了隔壁家的屋顶,从二楼后面的书房窗户钻进屋子里。
她在寝室里睡觉。我把她叫醒后,让她喧闹了一阵子才轻轻一击,好让她继续躺平。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女人,对女人动粗总是令我不太舒坦。
井口雅子在客厅墙壁的最里侧所挂的那面洛可可风的镜子后面,藏了一个保险柜。我很清楚,以往与巨款无缘的人突然间收到上亿的财产,一定会在家里装保险柜。果不其然,里面放了两千万以上的现金和有价证券。


我气定神闲地拿走现金,在屋里留下一些翻动过的痕迹,然后再去打开那个通向阁楼的升降门。假装以为里面有可能藏有金银财宝,却意外发现只有一个女人被关在里面,于是惊慌逃跑——这是我的剧本,最后当然是回到双胞胎的家里。


“喂,我好像听见隔壁有人尖叫的声音,隔壁家的窗户也开着……我看见有人影逃跑的样子……”
小直打电话报警,小哲站在门口等待警车到达。当警方踏进邻居家时,被关在阁楼里的女人正好也靠着自己的力量下楼来了。
我想你们应该也知道了,那个女人才是井口雅子。

 

“你怎么知道的?”
第二天,双胞胎从学校一回到家后,连忙围着我问。
“很简单呀。”我发觉这样子说话还真爽快。
“因为我发现我们认定的井口雅子,根本就没必要盖那种整间都是镜子的房屋。”
“那是什么意思?”
“因为她听到打雷吓了一跳,而且还会开车,所以我才起疑。”
“不要再卖关子了嘛。”小哲已经受不了了,看来他的耐性比较差。
“因为真正的井口雅子耳朵听不见。”双胞胎睁大了眼睛,这一对酒瓶组合同时对着我张大嘴巴。
“可是……那不是很奇怪吗?爸爸你不是收集了许多关于井口的咨讯吗?应该早就知道她听不见吧?”
“她故意隐瞒了这件事,连律师都没有注意到。”
“那是不可能的。”双胞胎你一句我一句地抗议,“上班的时候,总会有人发现吧……”话说到一半,小直先想到了,他的表情一亮。
“原来如此,是读唇术吧?”宾果!
“其实只要成长到一定的年纪,就算失去听觉,也能和其他人交谈。只要能够知道对方在说些什么就可以了。因此就需要用到读唇术。”
我是后来才知道的,井口雅子在她二十岁那年,因为罹患突发性重听而失去了听觉。意志坚强的她为了努力克服这项残障,而学会了读唇术。甚至她还做到了让外人根本看不出她失去听力的事实。
我认为她的判断就某些意义而言是正确的,不然一个年轻女性独自活在人世间是很辛苦的,因为社会到处充满了看见你的弱点就想将你生吞活剥的坏人。
不过她也吃尽了苦头,真是令人佩服呐。
她之所以随时听随身听也是这个原因。比方说在马路对面有朋友跟她打招呼,而她没有发现,这时大声呼喊的朋友心里一定会很纳闷,这时只要说声“我在听随身听”,对方就能谅解了。
她之所以突然之间获得巨额的遗产,只能说是神明给她的一份奖赏,赞许她做的很好吧。
没想到却有别的女人觊觎她的财产。
(我可要先说清楚,我们跟那女人不一样。反正我们就是不一样。)


我请柳濑老大帮我调查的是,井口雅子的同事之中,有没有哪个女人最近突然失去行踪。
答案是有。就是那个女人把雅子关了起来,想要取代她。也就是那个我们信以为真的井口雅子。
“井口小姐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地方正打算开始新的生活,”小哲说。
“要想取代她是轻而易举的。”小直说。
“我想她是在搬来后便立刻被那个女人软禁了。因为时间一拖久了,附近的人们便会认得真正的井口雅子的长相。不过至少你们还是跟她碰过一次面。”
小哲拍了一下手:“就是跟她打招呼,她却不理会我们的那一次吗?”
“答对了。”
井口雅子之所以盖那栋整间都是镜子的房子,是想如果有人和她在屋子里时,尽管对方背对着她,她也能够从镜子中读取对方的唇语。
“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个会跟她共处一室的‘人’呢?”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真的有其“人”存在。对方正在跟妻子打离婚官司,所以没办法常常和她在一起。不过从他一听说井口受难便飞奔过来的样子来看,我想他是真心的。


想要取代井口身份的女人之所以故意跑到隔壁小镇租车,是因为井口雅子本身没有驾照,她害怕会因此而露出了马脚。至于她没有立刻杀死井口而予以软禁的理由,则是在完全取代井口之前,她还有挖出更多资讯的需要,顾虑十分周密。


“可是……”小直提出疑问,“那个女人如果完全取代了井口,不就表示她得放弃自己的家人和朋友吗?她还真是铁了心呀。”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小哲便发表意见:“只要有更想要的东西,这些都可以轻易抛弃的,我想。”
双胞胎彼此对看了一眼,也许是我多心了吧,他们微笑的眼神有些落寞。
“但是,能够那么做的人,应该也欠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吧。”小直说。
“没错,我也这么认为。”小哲点头附和。


“我有个谜题让你们猜。”听我这么一说,双胞胎又恢复了原来的表情。
“井口雅子喜欢‘八十七分局’和‘哲瑞·雷恩’的理由是什么?”
双胞胎认真地思索了一下,几乎是同时抬起头微笑说道:“因为哲瑞·雷恩是个听力有障碍的名侦探。”
“而‘八十七分局’卡瑞拉刑警的太太也是聋哑人士,他们是靠读唇术和手语沟通的。”我拍手嘉许他们,双胞胎高兴地看着对方。
“我还可以多说一点吗?”
“什么?”
“卡瑞拉刑警的漂亮太太生了一对双胞胎呢!”
“一点关系都没有。”


从井口雅子那里拿到的两千万现金,扣掉付给老大的三成,还有一千四百万。我将其中一半交给了双胞胎。
“要拿去银行存好。”我特意叮嘱。
“可是存定存的话,万一爸爸或妈妈回来看到问起来,不就麻烦了吗?”
给他们这一笔钱,一方面是感谢他们救了我,同时也希望借此切断彼此之间的关系。双胞胎有些惊讶地对看了一眼,但我表示“说好的就是说好的”,硬要他们收下。
“所以我们就此分手了吗?”
“没错。”就在我起身要离开时,门铃响了,打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两位刑警。他们来处理隔壁家的后续事宜。
“你们好棒!”刑警频频称赞双胞胎之后,转身问我:“请问您是?”
双胞胎异口同声地回答:“他是宗野正雄。”
好小子,只有现在了。没办法,在刑警面前我只能这么回答:“我是这两个孩子的……父亲。”


第二章 多灾之旅 (Trouble Traveller)

 



“父亲大人,你好吗?”上面写着。
“我和小哲都很好。”这一行的笔迹和上一行不一样。
“托您的福,我们的钱够用。”第三行和第一行的笔迹相同。
“不知您下次什么时候过来?”第二行的笔记和第一行的笔迹相同。
真是受不了这两个小鬼,连写信也是一行一行轮流写。

因为听见闷在喉咙里的咳嗽声,回过头一看,发现柳濑老大正在看着我。他吊着眼睛的样子,益发显得他的长相穷凶极恶。
“难得看你有信。”他说完后一笑:“而且还是小孩子的字迹,真令人惊讶。”
“我自己也吓了一跳。”
实际上我压根也没有想到他们真的会写信来。
寄件人是宗野直和宗野哲,一对双胞胎兄弟。我与他们是因为几个月前到今出新町,那个连黑心的建筑公司都不敢大声说是“属于东京通勤范围”的新兴住宅区工作时搭上关系的。
两个人都是国中一年级生,十三岁,住在一间大房子里,父母不在,行踪也不明。父母都和各自的爱人手牵手私奔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儿子们的生活……这实在是超越常人所能理解的范围。
但是不是常说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子女吗?这两个被抛弃的孩子也与常人不太相同。
“春假到了,我和小直两人要去旅行。”
“我们要去仓敷。”
“我们会买名产给您的。”
“敬请期待。”
“最近小直做菜的功夫又进步了。”
“有空来吃吃看嘛。”
“我们还会写信的。”
“谨此,再会。”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被监护人抛弃的不幸小孩,不是吗?
我得先说清楚,我可不是他们的父亲。完全是对方乱叫,我可是觉得很困扰。
“他们是谁,这两个孩子?”柳濑老大问。
“是我的影迷俱乐部啦。”
我没对老大提过双胞胎的事,被他知道了肯定会嘲笑我一番。
我将信收进口袋里,起身准备离去。
“下次有信来,记得通知我。”
老大笑嘻嘻地点头答应。

其实专业的小偷并非只存在于电影或小说之中,在现实生活中,我就是其中一个。
柳濑老大对我而言,既是提供我咨讯的来源也是我靠行的对象。有了他,我在面对社会时,会有个比较方便而体面的职称。这个已经停业的老律师,还拥有一家徒具形式的事务所,我算是其中的一名员工。

老大的事务所门口挂着一个可笑的招牌,上面写着:“承揽解决各种人生的烦恼”。除了少数把这里当成征信所的人会上门外,平常不会有生客。我和另外两个与老大订有契约的专业小偷偶尔会来这里看看,大部分的时间老爹都是一个人守着门可罗雀的店面。
说是小偷,我可不偷“没钱人家”,专攻“有钱人家”。而老大的工作就是找出那些“有钱人家”来。
偷来的收获,大部分是与老大对分,我们订的契约是成功报酬的五成。

老大从他的所得之中再分配给提供咨讯给他的顾问们。目前顾问一共有十三个,有法律事务所、房产中介、医院和一家没有执照的托儿所。做的都是不赚钱的工作,只知道努力为世人贡献付出。例如房产中介,租借对象都是些卧床不起的老人、生活有困难的单亲家庭等,而且还免费提供公寓给他们居住。
对了,我还忘了说,我也会付给老大一些顾问费。这么一来就表示我们是对等的关系,老大既没有利用我,我也不受他的控制。签约不过只是个“形式”罢了。
因为是这种架构,我所做的工作多少对社会会有所帮助,但我可不敢就自称是“义贼”。想想我只不过是将某些人多余的金钱转送到缺钱困苦的人身上,从中收取一点手续费而已,其实和托运行没什么两样。

不过要是失手被警察逮捕了,可没办法像托运行送错地址一样,说声抱歉就能了事。这也是为什么我拿的比例比较高的原因,里面还包含了危险津贴嘛。
我和老大以这种那个方式合作,前后大概有五年多了。成绩有好有坏,但毕竟成果不错,而且五年来也都没有被警方盯上过。就一个专业的小偷而言,我的生活算是过的相当充实。

就在这时却和那一对双胞胎扯上了关系。
简单来说,我被他们救了。在我工作时遭到意外,人事不省地倒地时被他们救了。这还不打紧,他们居然知道了我的工作内容,跑来与我谈交易。
基本上,那恐怕也不能说“交易”吧。
(我们没钱了。)
(你是专业的小偷吧?应该很赚钱吧?可不可以照顾我们两人的生活?)
(我们已经留下你的指纹了。你应该有前科吧?你也不愿意又被抓进监狱吧?)
而且还很厚脸皮地喊我“爸爸”。这对双胞胎不是用一般方法就能对付的小孩子。
没办法,当时我只好把工作所得的一半,大约是七百万给了他们。而现在他们却来信说“不知您下次什么时候过来”,开什么玩笑,我明明已经跟他们说好从此井水不犯河水了。
(可是这样子我们会很寂寞的。)
(至少该给我们你的联络住址吧。)
我本来想回句“想得美”,可是双胞胎手上握有我的指纹。只要他们愿意,随时都能报警,也不必担心跟我对分赃款会被问罪,谁叫他们还未成年呢,又是被弃养的儿童。
于是我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告诉他们柳濑老大的事务所地址,连自己的本名都说了出来。听完之后双胞胎竟然说道:
“不太像是罪犯的名字嘛。”
“听起来很正常呀。”
“不过叫什么名字都无所谓啦。”
“对呀,反正是我们的爸爸。”
我活了三十五岁,这时我才明白,只知道“女人可怕”,那表示你人生的修行还不到火候,真正可怕的只有一种人——
就是小孩子!



近来生意很不好。

老大那边也没什么咨讯进来。倒不是调查之后觉得没什么好对象,而是根本就没有任何咨讯上门。
“唉,偶尔也会有这种情况的。”老大显得很无所谓,但我可不行。一想到生计,我就没办法与老大一样成天悠闲度日。
或许你会认为一个专业的小偷,只要一年或两年里干下一笔大生意,其他时间都可以游手好闲,那你就错了。一笔买卖的收入其实并没有太多。
仔细想想,你就能知道理由何在。今非昔比,别说是上亿,就连要找个有一千万现金的地方都很难。除非挖银行的金库,否则一获千金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现在可说是偷窃大不易的时代。就算是闯空门,普通人家里面几乎都不放现金的,有的只是信用卡罢了。闯进店家也是一样,我的一名同业曾经费尽千辛万苦潜入小酒馆,打开收银机一看,里面都是刷卡的存银。
“那家店绝大多数的客人是学生,我以为绝对都是付现的。没想到……”他愤愤不平地表示。

这是个无论做什么都感受不到浪漫的时代。那家伙一怒之下将所有存根偷了出来,丢到公园的垃圾箱里。我能理解他的心情,却无法赞同他的做法。真要说起来,只能怪他当初打错了算盘,应该摸摸鼻子走人就算了嘛。
就在这种情况下,我整天无所事事。虽然我的工作并非只是来自与老大的契约,但目前也找不到其他的目标,只好暂停营业。
结果在收到那封信的一个礼拜后,从老大那里来了通知。我心想工作上门了,兴冲冲地赶到事务所去,只见老大笑眯眯地坐着等我。我如果这时放声大笑的话,肯定会被带去看医生。
“这次是电报。”老大说道,“是上次那两个小鬼的名字。”
发电报?怎么用这么古老的方法,不过我没有告诉他们这里的电话号码也是事实。
“是今天早上发来的,大概有什么急事吧?”
我打开一看,突然间一阵可爱的电子音乐环绕在淡灰色的墙壁和钢筋水泥外露的天花板上。旋律是令人莫名其妙的“生日快乐歌”。
“原来今天是你的生日呀?”老大睁大了眼睛问。
“才不是。”我合上电报,音乐也跟着停止了。“这是什么玩意儿啊?”
“这就是音乐电报呀。”
“那是什么东东?”
“里面的感应器感应到光线后,就会发出音乐。通常是在生日或结婚时寄的。你还是先打开看看里面写什么吧。”一打开,又是“祝你生日快乐”的电子旋律,吵得令人受不了。那一对双胞胎是不是脑筋开始出问题了呢?
电报的一开头就说“救救我们”。
“旅途中,”
“我们的行李被偷了。”
“在仓敷(Kurashiki)车站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