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推开门,幽暗的后巷,青石路上闪烁着诡异的冷光。
张砚砚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忽然觉得有些冷。
吸了吸鼻子,她踏出门。
就在那一刻,她看见转角处,一个男人走了过来。
尽管月光阴暗,但是近距离,张砚砚还是认出了沉烈。
手指在手掌中,都要扣到肉里面。
她在看见男人的瞬间,低垂着脑袋,心中默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男人越过了她。
毫无知觉的,也很顺利的。
张砚砚松了一口气。
但是下一秒,男人的声音让张砚砚所有的希冀都落空。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转过了身,看了她一眼,镜片上冷光一闪,底下却是温柔得发令人发毛的声音传了过来。
“张小姐,好久不见。很巧…”
这个语气…
张砚砚很想炸毛,搞的她好像是故意在这个地方来堵他一般。
想也不想的,张砚砚也转身了,对上沉烈一双深邃的眸子。心被什么猛地一撞,她似乎要脱口而出的暴躁这个也是也咽在了喉咙。
“你…”可耻啊,她居然结巴了。
沉烈薄唇一撇,似乎是扬起了一个温柔的弧度。
“这是我的名片,张小姐,可以收好。我能帮忙的,一定会帮忙…”
这个语气,怎么那么的让人不爽。
好像一个施舍者的语气。
骄傲,让人十分的想把这份骄傲都踩在脚底。
虽然,张砚砚也知道,这个男人有骄傲的资本。
可是…
她什么都没有,就只剩下自尊了。
怒极反笑,张砚砚也不急着逃走了,只是仰高头,小巧的脸上在月光下朦胧一片,但是那双黑瞳这个时候却是绽放出她非凡的光彩来。
“这样啊…沉秘书…那…我说我想要进连云市的电视台,也可以么?”
谁都知道,要进去连云市电视台,需要非凡的能力和背景,靠着她这个外来读书小女孩,除非是踩到狗屎了,否则,想都不想要。
果然,这是一个难题。
沉烈眯了眯眸子。
尽管那么一秒,张砚砚还是从那双眸子中看到了她预见但是不想要的嘲讽。
冷冷一笑,张砚砚甩手,大步离去。
只走了一步,她的手腕被拉住。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的很近了。
近到,她都可以数清楚他的睫毛有多少根了。
沉烈热呵呵的气呵在她的脸上,引得她全身都是一阵战栗。
手指软软的搭在他的胸前,她微微使力,想逃离,却被男人抱的更紧。
“如果这是代价的话…我想那一晚,倒也值得…”
混蛋,这是哪壶不该提哪壶!
张砚砚怒了,她果真是太稚嫩,这个时候,粉嫩的小新人一个,远远不是那老狐狸沉烈的对手,这个时候只能可怜的被调戏,被吃惊豆腐。
“混蛋!”骂人都词穷的张砚砚怒目着沉烈,但是却拿这个男人没有任何办法。
胸口涌上一阵恶心,让张砚砚的神智和力气都是恢复了。
推开身前的男人,张砚砚拔腿而逃。
慌不择路。
月光清幽,一俊逸男子在肮脏的后巷,朗声大笑。
而不远处,拔腿而逃,宛如一只可怜逃走的小兔子,抚着自己的心口,逃出了几个路口,都还在瑟瑟发抖。
因为上次和沉烈的交锋后,张砚砚彻底是对这个男人改观。
想他们以前,虽然交往不多,但是这个男人每次都是温柔礼貌,绅士至极。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完全是张砚砚见过的最人面兽心的男人。
斗不过,那只好逃了。
这是张砚砚的想法。
自己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不过,这些对于现在的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去检查检查自己的身体是不是有真的那么倒霉…
怀孕了。
张砚砚找了一个下午,去医院排了队,挂了号。
她原来也想找找验孕棒的,但是听寝室的人说,那个还是有点误差,不如上医院更加的准确。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误差了,所以为了保证事情的确定性,张砚砚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了医院。
只是,她比较倒霉,还没进门,就是被远远跑来的人给生生的吓掉了魂儿。
“砚砚,你怎么在这儿?”一脸兴高采烈的人,匆匆走过来的人正是沉鱼。
熟悉的人,但是差点吓破胆的是张砚砚。
“没有…没有…我有点感冒了…”
张砚砚撒谎道,但是她不是习惯撒谎的人,脸上都是一阵火烧。
可是,沉鱼看了一眼周围,她生活在大家中,从某种程度上,比张砚砚不知道要成熟世故得多,这个时候,见到张砚砚心虚的别开脸,顿时,小脸上的笑容也是沉了下来。
“砚砚,你是不是怀孕了?”
“没有!绝对没有!”张砚砚好像被刺激了一样,立刻是摇头否认。
可是太急切的态度更让沉鱼怀疑,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好友:“砚砚…真的么?”
张砚砚心乱如麻,沉鱼的目光太直接,也太恐怖,她忽然无法对视,只能垂下头来。
“我…我也不知道…”
“你不是说…你们…你们还没有么…”沉鱼和张砚砚很要好,寝室座谈会的时候,两人聊起了初夜,都是一脸羞涩和向往。
两人有时候还笑着说,初夜要留给自己的丈夫。
对于这个想法,在现在的物流都市是相当保守的,但是两人在这方面出奇的一致,这大概也是两人能打破背景还有外貌兴趣,能成为好朋友的原因。
沉鱼当然也知道张砚砚内地保守,和男友罗旋虽然拉拉小手,亲亲小嘴,但是实质性的关系真的没有发生过。
她看着张砚砚,一动不动不放手,似乎执意的想要知道一个答案。
张砚砚的心已经冰冷到了极点。
想也不想的,她甩开沉鱼。
“我先走了…”
就那么,蹩脚的理由都不留下,张砚砚逃走了。

004

张砚砚垂头丧气的在街上游荡。
她现在不知道能去哪里,因为先前在医院的事情被沉鱼撞到,她不知道会被揣测成什么样子,她更不敢接受自己一夜啊情就怀孕的事实。
垂头丧气,浑身精神一点都没有。
张砚砚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砚砚…你怎么在这儿?”
咦…迎面走来的这个醉醺醺的男人不是一直关照她的连云电视台的李台长么?
张砚砚迎了上去。
“李台长,你没事吧?”
李台长红着脸,走路都有些不稳,见到张砚砚,他摇摇晃晃的摆手:“没事…对了…砚砚,你怎么在这儿?”
“我…”张砚砚并不觉得和一个喝醉酒的人讲心事会有什么用。摆摆头,张砚砚轻轻一笑,“没有…对了…台长…你醉成这个样子…我送你回家好了…”
真是的,为什么喝醉成这个样子,还是在大白天。
张砚砚起身过来,搀着台长。
“没事…我真的没事…”
喝醉酒了的男人一点理智都没有,对着张砚砚都是一阵傻笑,要让这样一个男人说出他家庭地址,张砚砚觉得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算了…
张砚砚看了不远处,有一家宾馆。
就让他睡在宾馆好了。
这样想着,张砚砚搀着醉醺醺的李台长,往宾馆走去。
这个时候,张砚砚丝毫不知道后面有一双愤怒的眼睛正看着她。
“罗旋,你没事吧?”
沉鱼在旁边抿了抿唇,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罗旋难看的脸色。
“这就是我相信她的后果么?”罗旋心中一疼,无数的酸楚涌上来。他和张砚砚在一个城市长大,又是青梅竹马,高中的时候确定了恋爱关系后,大学自然而然的考到了一个城市。
两人这么多年来,也不说没有吵过架,张砚砚是有些小性子,但是罗旋是相信自己女友的。她的性子温柔,对人友善,断不是那种为了利益而出卖身体和自尊的女人。
所以当沉鱼旁敲侧击张砚砚可能怀孕的时候,罗旋第一个反应是摆手否决。
“不可能…我和砚砚…想走传统路线…”罗旋说起这个,大男人的脸上还飘过一丝绯红。
是的,砚砚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女孩,从她的父亲背叛他们家庭走出后,她一直认为,找一个男人,就一定要和他过一生。
所以她对这方面也比较慎重。
不能说,这个时段的男人是没有欲啊望的,但是罗旋喜欢自己的女友,更是对这个敏感的女孩十分的心疼和迁就,所以为了她,这些都可以忍受。
所以,当沉鱼说张砚砚可能怀孕的时候,他不相信,处女怎么可能怀孕,他想,大致是胃炎什么的。
可是——
当他找到张砚砚的时候,她在干什么呢?
她搀着一个年龄大得可以当她爹的人进了宾馆。
罗旋挥开沉鱼,大步的走上前去。
“罗旋…你不要冲动…或许…或许不是这样的…”
罗旋也告诉自己不要冲动…不要因为一时间的假象,而误会了自己的女友。
可是,这个时候,他的脚好像不听自己的使唤一般,径直的往宾馆走去。
“小姐,请问,刚刚有个女孩,搀着一个男人,他们上了几楼?”瞧,都这个时候了,能这么礼貌的问出话的人,是谁?
他几乎是不敢相信,原来没了理智后反而变得那么的理智。
张砚砚今天是倒霉到了极点。
刚开始在医院碰到了沉鱼,差点被撞破她的秘密,现在遇见了李台长,吐了她一身。
看着床上现在睡得像死猪一样的男人,张砚砚松了一口气。
“哼…还好,罗旋不喝酒…最讨厌照顾喝酒的男人了…”
张砚砚叉着腰,看着床上的男人。胸口传来一阵难闻的酸味,张砚砚一个没忍住,冲到浴室,哇啦啦呕吐起来。
最后,在镜子中看到满身狼藉的自己,张砚砚想,反正外面的人已经睡死了,洗个澡好了。
这样想着,张砚砚脱掉自己的衣衫,拿出浴衣,准备好好的冲个澡。
可是,就在她披上浴衣的时候,外面的门开了。
张砚砚很多年后回忆,当时一定是脑子抽了,所以才像开自己家门一样,什么情况都不知道的随意开了。
而门开了。
张砚砚迎上一张愤怒的脸。
“你在干什么?”是一向温柔的罗旋。
张砚砚被他的一个推力退后了几步,好不容易才是稳住了身体,“小窝,怎么了?对了,你怎么在这儿?”
真是可怕啊,罗旋的眼眶都是红的。
张砚砚一脸的莫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到底…”
“张砚砚…”罗旋很少直截了当的叫着张砚砚的全名,记得上一次是因为张砚砚无视罗旋的交代,在一个阴天外出没有带雨伞,最后淋着回家的时候,罗旋咬牙切齿的叫了她的名字。
只是,那个时候,罗旋的语气是无奈的,冷漠下面,还潜藏着她能看到的温柔。
而这个时候——
他的脸上只有不可置信,愤怒,背叛。
“到底怎么了?”张砚砚看着眼眶微红,怒目瞪视她的男人,深深的不解。
“张砚砚,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么?”罗旋指着身后的大床上,还咕噜咕噜说个不停的男人。
张砚砚猛的一惊,这个时候才惊觉到她和一个陌生男人开了房,而她现在穿着浴衣。
这个样子,要人相信没有什么,简直没可能的事情。
张砚砚拉着罗旋的手,急冲冲的解释:“小窝…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这是我的台长…我只是…他喝醉了…”
因为太在乎,也因为太着急,张砚砚说话都断断续续起来。
最后,她干脆拉着罗旋的手,那里在颤抖,但是她以为,她能抚平他颤抖的身体。
罗旋几乎是想也没有想的,大力的挥开张砚砚的手。
“张砚砚,你还是我认识的张砚砚么?为了一个实习的机会,你陪着这样的男人,你…你不嫌脏么?”
“我…我没有…”张砚砚百口莫辩,心因为男友的误解而拧着疼,但是她不能不解释,她只是摇头:“没有…小窝…真的是误会…小窝…你听我解释…”
“解释?”罗旋蓦地甩开张砚砚的手,狭长的眸子这个时候迸射出来的是无限的恨意。
“我不需要解释,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不是…真的不是…”
张砚砚频频摇头,最后的她无计可施,只能跑到床头,摇晃着那个唯一能证明她清白的男人。
“台长,你醒醒…你醒醒啊…”
“砚砚…你好香…”
台长的一声梦呓,宛如天雷一样劈在了张砚砚心上,这个时候,解释还有用么?
嘭——的一声,大门被狠狠甩上的声音,让张砚砚回到了现实。
罗旋走了。
愤然的走了。
从恋爱来,张砚砚都受男友的照顾。
这也是她喜欢罗旋的一个原因,认为他成熟懂事懂得疼人。女人这一生,太短暂,难得遇到一个愿意疼你爱你,不顾一切把你放在心上的男人。
所以,张砚砚珍惜罗旋。
她的小窝,从叫他这个名字的时候,张砚砚认定了,这个男人是她一生的窝。
尽管她偶尔有些小女人的任性,但是她从心里,还是恋着珍惜着这个男人的。
同样的,她也相信罗旋珍惜她,相信她。
只是,这一切,都破碎在今天的这场所谓的“捉啊奸”戏码上。
罗旋不相信她。
罗旋怀疑她。
张砚砚是生气的,但是坐下来,她发现,自己没有资格生气。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是背叛过罗旋。
纵然她不是无意的,但是事实就是事实,她和其他男人上啊床了,身体上背叛了罗旋,这是真的。
夜幕降临,张砚砚忽然觉得有点冷。
抱着自己的胳膊,她把自己缩成一团。
小窝…
她的小窝,她现在还要怎么来挽回你…
而且,她发现的是,这一次,不但是她的身体出啊轨了,而是,罗旋不相信她。
她更认为,后者比前者更为严重。
倾心相对六年的人,她在这一刻,居然产生了一种怀疑,她真的了解那个男人么?那个把她捧在手心,给她温暖和呵护的男人么?
张砚砚摇头,她不知道的,她真的不知道了。
她只是…
现在,不知道何去何从。
人在孤单寂寞受到挫折的时候,总是会想到自己的家人。
张砚砚掏出电话,想给母亲打个电话,但是最后想想,这样一来,母亲听到自己的哭声不是更担心了么?
想想,只有作罢。
或许,她一个人,能想清楚,想明白,今后到底怎么走。
一个人沿着灯火辉煌的沿江大道,张砚砚抱着自己的双臂,看着不远处灿烂一片的跨江大桥。
路边偶尔经过两三辆车,但是都只是急速的消失在那片氤氲灯色中。
张砚砚微微叹息一声。
双腿不知道走了多久,很累,她在街边的长椅上坐下。
也是这个时候,一辆车快速的驶过她,但是又很快的倒回了她的身边。
开窗了,是她熟悉的声音。
“张小姐,好巧。”

005

有的时候,人在绝望伤心的时候,总是会产生一种反叛的想法。
张砚砚是讨厌沉烈的,其实与其说是讨厌,还不如说是害怕。
是的,她害怕沉烈,这个用温柔来掩盖私下不知名情绪的男人,她想,那一次交集已经是永恒,以后遇到了这个男人,要能有多远就闪多远。
张砚砚一直这么认为着,但是这个时候,心思紊乱,经过罗旋的愤然离去后,她的脑子里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她那不负责的老爹。
是不是男人都这个样子…不负责任,率性的离去后,就不管身后人的死活。
有种报复心理在脑子里作祟,张砚砚上了沉烈的车子。
但是,当屁股挨到了那软绵绵的座位上的时候,张砚砚忽然反应过来。
她在干什么,她不是最讨厌这种任性没有智商的女人么?
可是,事实证明,理论再是有用,当身处在那个时段的时候,我们还是一样会犯这个低级的错误,就像这个时候的张砚砚一样。
这个时候,她可以喊下车么?
当“下车”两个字在喉咙徘徊,似乎下一秒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一边没有说话的沉烈忽然开口了。
沉烈今天自己开车,似乎是才应酬回来,车里有着淡淡的酒气。
男人衬衣的领带被扯得歪歪的,头发有微微凌乱,这个样子的沉烈,丝毫没有平日里严肃正经,倒是有点放啊荡的糜啊烂。
不过,这又是另外一个样子的沉烈了。
可是,这样的沉烈,居然让张砚砚不能对视,她扭开头,避开沉烈的眼睛。
“给。”沉烈在后视镜看到了张砚砚一双红肿的大眼,眼角还挂着泪珠呢,真是可怜的女人。
张砚砚这个时候,也才恍然想过来,她似乎眼睛上还挂着泪珠。三下两下的拿来纸盒,抽出纸巾擦了擦眼泪。
“谢谢。”她闷闷的开口说道,虽然不愿意,但是该有的礼节还是应该有。
“不用,我只是不想弄脏我的车子。”
纸巾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有一股微微的茉莉花清香,张砚砚心口刚刚一暖,在男人这句话之后,立刻是炸毛了。
“就是弄脏了…谁叫你让我上来…”
“我有让你上来么,我只是开车过来,和你打个招呼而已。”男人扯了扯领带,眉眼之间带着一丝笑意,恶意的笑容。
“你…”
张砚砚回忆,确实…好像没有让她上来,是她不顾一切,想也不想的拉开车门,坐了上来。
脸蛋因为这个觉悟,而微微泛红,但是嘴巴却是尖锐坚定不肯让步:“你可以把我放下去。”
对于她的任性,沉烈只是微微勾了勾嘴角,轻声说道:“别任性。”
张砚砚全部的思想和动作就在这三个字后,停止了。
别任性…
别任性!!!
这么带着宠溺的话,从沉烈的口中脱口而出,张砚砚没有感觉到开心,反而是全身上下起了一层寒意。
不过,也是因为这句话,她彻底的觉醒过来了。
她在和一个绝对不想有交集的男人撒娇么…
啊…
张砚砚心中翻起了巨浪,面上也是冷了下去。
她沉默了。
沉烈似乎没有注意一般,只是从前面又扔来一个袋子。
张砚砚打开一看,各种零食。
心中飘过莫名的感觉,似乎是诧异,也似乎是酸涩,想也不想,她开口道:“你倒是对你女朋友很好。”
沉烈依然口气淡淡,也谈不上解释,只是说道:“这是沉鱼的。”
不知道为什么,张砚砚忽然有种松口气的冲动。
不过,提起沉鱼,张砚砚难掩羡慕的看着沉烈。
“你是一个好哥哥。”车里居然备着妹妹吃的东西。
沉烈没有说话,只是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张砚砚咬着饼干,肚子里有了东西,全身力气也是恢复了。
“为什么哭泣?”车匀速的往前滑,忽然沉烈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这提到了张砚砚心中最不愿意提及到的事情,而且她不认为这个事情,要和沉烈分享。
她摇摇头,放下手中的零食,别开脸,淡淡的说道:“没事。”
沉烈对于张砚砚生硬的回答也不在意,只是嘴角一勾,在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张砚砚,意味深长的说道:“其实,有的时候,人需要面对现实的。”
“什么现实?”张砚砚不知道为什么,心口隐隐有股火在燃烧。
他是谁,他又知道什么?
沉烈没有立刻的回答张砚砚的问题,只是踩下了刹车。
“下个路口就是你学校了…如果你不怕引起什么注意的话,我也可以送你过去…”
张砚砚看着前面熟悉的街口,心里暗暗称赞沉烈的细心。
也是,这个时候,正是学校情侣活动的最佳时间,学校周围肯定围了一圈人,要是被他们知道了,他们的市委秘书长来送她一个小小的学生后,又不知道会起什么波澜。
“谢谢。”下了差,张砚砚礼貌的说声道谢。
“不用。”有时候,感觉沉烈真是很矛盾的存在。偶尔温柔,偶尔冷酷。
张砚砚耸耸肩,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探究。
她拎着自己的包包,就要往校门口走去。
这个时候,身后传来男人的熟悉声音。
“张小姐…”
“嗯?”张砚砚莫名的回头。
月光下,沉烈一张脸更加的面如冠玉,他嘴角微微挑起,看着张砚砚的目光微微炙热。
“我那天的提议,依然有效。”
车子绝尘而去。
张砚砚愣在原地,半晌才是响起,沉烈口中的那个所谓的提议。
“既然你还是处啊女,我们结婚吧。”
那个对于她来说,不,对成千上万的女性来说,都是侮辱的一句话,但是在这个时候重新被提起。
张砚砚不觉得任何开心。
瘪瘪嘴,她看着那已经消失的车影,轻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