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清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只要廖医生以后收敛一点,这种事肯定不会不小心泄露出去,心情好的话,我一般不会乱讲话。”
“你在威胁我?”廖敬清一直没什么大反应,但目光清冷的样子还是足以看出来他在隐忍怒气。
闻清哑然道:“你看你,又多想了,这明明是建议。我这人就是心善,要是换了有些人,医院里恐怕早就传遍了。”
“有些人?”廖敬清冷笑着反问,“闻小姐这是在指桑骂槐?”
“啊,原来廖医生也是那种喜欢背后放冷箭的小人吗?”
闻清说完故意掩了掩嘴巴,做出一副说错话的模样,“要是这样,我就更要给廖医生建议建议了。人品问题可能没法治,不过不要伤心,你朋友说的对,还是抓紧时间治疗能治的问题吧。”
话里的字字句句都刺激着廖敬清的神经,偏偏他这会儿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眼下要是开口解释倒看起来更像是在狡辩。
现在看起来,这个哑巴亏他无论如何都吃定了,除非——
廖敬清沉脸坐在那里,闻清说完已经站起身来,一脸志得意满的样子。她从廖敬清身边经过,忽然视线下移,就像那天他在火车上逗弄她似的吹了声口哨。
廖敬清:“……”
“这种事情可千万不能拖啊,万一最后拖的跟人品一样差劲,那可就身无长物、一无是处了。”
最后八个字终于成功让廖敬清有了反应,他坐姿未变,只是手臂一伸就将闻清给拽了过来。
***
闻清哪里会想到他忽然来这样一招,毫无防备地跌进了他怀里,姿势真是怎么看怎么暧昧。
距离变得如此亲昵,闻清这才发现这人身上硬邦邦的,似乎哪里都是紧实的肌肉,尤其是她坐着的那双长腿和牢牢箍在她腰间的胳膊。这样看,这男人平时一定非常热爱健身才对。
她忽然想起中午在出租车上那一幕,如果当时他返过身来反而要推自己下车,似乎也是轻而易举就能做到的……
但他没有那样做,应该是没想到吧?毕竟当时是他先去开的车门,肯定也是打定主意先攮她下车的!
总不至于是担心伤到她吧?
闻清一闪神的功夫,蓦地发现那人的鼻息异常清晰,温热的气息有一下没一下地掠过她脸颊上。
他和她的脸居然只有很危险的一小段距离!
闻清瞠目看了他几秒,马上怒了:“放手!”
“不是说我有问题吗?”廖敬清微微低头睨着她的眼睛,声音低而醇厚,“那还怕什么?”
闻清嗤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姐姐我在怕了?我是恶心好吗?”
廖敬清这会儿也不生气了,嘴角微微倾斜,像是来了点恶作剧的心思,“反正在你心里我人品也有问题,我看起来会那么乖乖听话?”
“……”闻清竟一时被他说的无言以对。
廖敬清没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离得她非常近,近到闻清总能从他黑沉的眸子里看清自己的样子。
闻清虽然嘴巴厉害,可到底还是女生脸皮子薄,她很快就觉得耳根开始发烫。
就在她准备破口大骂的时候,忽然发现廖敬清的五官离自己越来越近。
这场景她是见过的!这不就是那些偶像剧言情小说里总是出现的画面吗?可她和廖敬清明显画风不对。
闻清挣扎了几次,但她力道显然没有对方大,而且对方速度太快,哪里会像电视剧里一帧一帧地被放慢,一切也就在几秒之间就发生了。
等她下意识紧闭双眼,当即就意识到被耍了。
以为的亲-吻轻薄都没发生。廖敬清侧着脸,埋在她耳侧嗤嗤地笑,那笑声也十分欠扁,“很紧张?闻小姐,我只是想告诉你,就算我某方面真有问题,也有其他办法让你……”
“下流!”闻清只能咬牙骂出这么两个字来,比无耻她的确是比不过他。
正好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廖医生?”
廖敬清听出来是之前帮他处理扭伤的小周,手臂渐渐松了力道。孰料他这边才刚刚松了手,闻清忽然迅速抓起他刚才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夹,用力朝他脸上拍了过去。
廖敬清:“……”
***
于是隔天医院里再度传开了,继廖医生被女人踹下车扭伤了脚之后的又一爆炸新闻——廖医生被女人揍到流鼻血了。
当然这事没人敢真的向廖敬清求证,除了一向神经大条的钟浩然,不过廖敬清没搭理他。
廖敬清回想昨天的事也觉得荒唐,大概还是男人那点自尊心受挫,于是下意识想反击,仔细想想自己的行为也很过分。
早上查房时两人又碰了面,闻清坐在沙发里看杂志,而廖敬清目不斜视地和闻定山交谈,整个过程异常和谐,好像这之前两人压根就不认识。
廖敬清查完房拿着病例往外走,只是身后两个护士的谈话内容吸引了他的注意。虽然两人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他稍微一听还是听出了个大概。
“看见没,对她爸的病情一点都不关心,刚才廖医生说什么她都没听,一直在看那本八卦杂志。”
“你看她昨天那么厉害就知道了啊,还说要投诉我们。”
“没事,别做的太明显就成,对于这种不孝顺老人的就该给她点苦头尝尝。”
……
廖敬清把钢笔放进了白大褂口袋里,只是露在口罩外的眼眸眸色微微沉了沉。
***
阿铭昨天果然被灌得大醉,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脸都是浮肿的,刚才查房时廖敬清见了给他推荐了一种解酒药,让他以后记得常备。
等人一走,阿铭止不住地开始夸赞起对方来,“廖医生人真好真热心,上次我生病还特意给我捎了感冒药。”
闻清翻了个白眼。
阿铭又说:“这么好的人,听说昨天还被人给弄的受了伤,那人缺不缺德啊。”
闻清:“……”
“正好我给闻叔煲了汤,给他也送一碗过去。”阿铭马上从保温桶里倒了碗汤出来,看样子还真打算去给廖敬清送。
闻清无语地摇了摇头,可阿铭忽然对她说:“清姐,不如你送过去吧。”
“为什么?”闻清更不想搭理那人。
阿铭一脸惊讶地说:“怎么说他也是闻叔的主治医生,你和他熟悉下是应该的。再说了,我这不是胃不舒服吗?”
他说着马上就作出一脸扭曲的样子,闻清对他浮夸的演技表示鄙夷。可她抵不过阿铭的央求,最后不情愿地端着碗走了出来。
反正那人也还没走远,喝个汤也没几分钟。
闻清端着碗刚走出病房,忽然就见廖敬清在和一个护士说话。
呵,还真巧啊,那护士不就是昨天在护士站说她坏话的其中一个吗?好像是护士长来着?
这人莫非又想了什么阴险的招数来收拾她?
闻清微微勾了勾唇,迎着两人就走了过去。
可她还没走近,听到廖敬清的话就愣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偶尔也要让清姐看看清哥的人格魅力→_→相杀也要相爱才好看嘛
另外这只是小说供大家消遣而已啦,没有要黑医生或者护士的意思,大家不要较真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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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两人像是在闲聊,廖敬清说话的声调也一直很平稳,但足够闻清将每个字都听清楚。他说:“听说门诊那边的刘姐出事了,张姐你也得小心啊。”
被称作张姐的护士长微微一愣,“怎么了?”
廖敬清愕然道:“你不知道?刘姐那事本来也不是她的错,都是底下的人懒散闯了祸,还得罪了家属被投诉,可今年咱们医院刚换了领导层,对医护人员的态度问题抓的很紧,都实行连坐了。”
张姐的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讪笑着捋了捋鬓角的头发,“是吗?刘姐马上可就要退休了,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吧。”
“谁知道呢。”廖敬清淡淡笑了笑,眼底有深邃的光一闪而过,“现在正在风头上,难保上边会抓几个典型。”
张姐的脸色白了一白。
廖敬清俯下身,压低嗓音又说:“张姐和我认识这么久了,我当然要多嘴提醒你一句,你向来尽职尽责,可还是要管好手下那些人,万一一个不小心被她们牵连……”
张姐咬了咬嘴唇,又抬眸看了眼廖敬清。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看着廖敬清眼底露出的温和笑意又一时说不上来,只得严肃点头道:“我会注意她们。”
廖敬清脸上的笑意更浓,忽然从手中的病历夹里拿出个东西来,“听说张姐的儿子今年就要高考了,这是我之前给我弟办的新世界书城的购书卡,放在家里也没用过,你拿去用吧。”
张姐瞬时眉开眼笑,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收,推拒道:“这怎么行。”
“你也知道我弟现在的情况。”廖敬清嘴角勾了勾,将卡递到她手中,“还是给需要的人比较好。”
张姐看着廖敬清,暗暗松了口气。
刚才廖医生忽然找她闲聊,她还以为是这两天那群小丫头片子为难闻小姐的事漏了风声,被对方抓了把柄,可现在这么看,廖医生似乎真的是在好心提醒她?
“那,我就不客气了。”张姐还是伸手接了过来,末了又忍不住说,“廖医生,那你弟弟他现在……”
廖敬清原本略带浅笑的眼眸微微一凛,张姐立刻被他的眼神骇到。
那感觉,就仿佛刚才那个温和的廖医生只是带了张面具似的。
等张姐再仔细看过去,廖敬清嘴角又带了点向上的弧度,语气也一如既往地和善,“唔,你也听说了,还是老样子。”
“哦。”张姐点了点头,忽然就不敢再多问了,结巴道:“那、那你也别太操心了。”
张姐拿着购书卡走了,廖敬清站在原地却并没有马上离开。他将口罩复又戴上之后,才徐徐地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投射到闻清身上。
“原来闻小姐,还有偷-窥的癖好。”
***
闻清没想到廖敬清竟早就发现了自己,短暂的怔愣之后,还是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
两人面对面而立,站在走廊一侧,周围偶尔有病人和护士经过,大概都觉得两人间气场诡异,好几次都有人朝这边好奇张望。
闻清打量了面前的人几秒,终于说:“我被护士为难的事,和你有关。”
廖敬清也坦白承认,“虽然我无法操控别人的想法,但认真说起来,算是有间接关系。”当时他确实有恶作剧的本意,但万万没料到护士们私底下会有其他小动作。
听到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多,闻清眼底迅速露出了几分鄙夷来。
这男人还真是一再在她心里刷新下限啊。
廖敬清倒是一直很平静,只微微俯下身直视她的眼睛,“不过闻小姐难道不需要自我反省下,为什么会有人想为难你?你对你父亲的态度的确有问题。”
闻清和他四目相对,在某一瞬间,廖敬清似乎在她眼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类似于……软弱?
可这么强势的女人,也会有这样的情绪?
“你在教我怎么做人?”果不其然,这个女人再开口就是从鼻间溢出一声冷笑,“可是廖医生的人品,似乎也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果然是狗咬吕洞宾,廖敬清意识到和这个女人根本没道理可讲。
他慢慢直起身来,说出口的话也丝毫不留情面,“的确,像闻小姐这样有想法的人,应该不需要别人教你做任何事。不过女人太强势可不是件好事情,很容易不招男人喜欢,希望闻小姐的男朋友懂得欣赏你才好。”
闻清端在手里的汤碗忽然倾斜了下,汤汁洒了她一手。
廖敬清觉察到她眉心一蹙,大概是被烫到了,可下一秒那女人忽然端起面前的汤碗就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廖敬清:“……”
闻清喝完之后,冲他微微抬了抬下巴,忽然说:“廖医生是不是以为,这个世界除了恨就只能剩下爱了,那你的世界还真是简单。”
廖敬清微一凛眉,刚想说点什么,闻清已经转过身快步离开了。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
***
“清姐怎么样?廖医生喝了吗?”闻清刚回到病房,阿铭迎上来就是这么一句。
听到那个烂人的名字,闻清一阵烦躁,可看着阿铭期待的样子,只好含糊道:“唔,喝了。”
“真的?”阿铭按捺不住又追问,“他说好喝吗?”
“我就负责带到,难道还要管售后服务?”她眼睛一瞪,阿铭立刻就闭嘴了。
闻清不再理他,将碗放在了桌子上,随后拿了刚才那本杂志坐回沙发里,可心思一点也没在上面的文字上。
其实她从来都不介意自己在别人眼中是怎样的人,因为不管做的多好,总有人要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你。可或许在闻定山这件事她本来就是茫然的。
那是她的父亲,前二十五年她都深深爱着的男人,可后来忽然发现他背弃了家庭背弃了她和母亲。而且在母亲去世的时候,他做了更加让她心寒的事……
就在她狠心决定不再原谅他的时候,他忽然就垮了,甚至在生死线上徘徊。
她该怎么做?
恨,或者爱,她都觉得没法面对。
闻清在这件事上其实一直是无措的,所以廖敬清的指责,让她忍不住会怀疑自己。这感觉很糟糕,她非常不喜欢这种自我怀疑的滋味。
更何况他还提到了沈逸——
闻清想的有些入神,她翻了页杂志,忽然发现病房里意外地安静,抬头环视了眼两人,闻定山和阿铭居然都在表情古怪地看着她。
闻清:“怎么了?”
阿铭急忙转过脸去,眨了眨眼睛没吭声。
还是闻定山张了口,“那个,杂志上说的是真的?”
闻清低头看了眼杂志,这才发现上面居然有沈逸的照片。
她再看了眼上面的标题,原来是关于那个纪录片延迟拍摄的报道,上面还爆料了原因是因为她和沈逸关系闹僵、沈逸劈腿她好友。
大概是她刚才出去以后,闻定山看了这则报道。
也好,省了她亲口说了。
闻清直接承认,“对,我们分手了。”
闻定山看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格外复杂,“他劈腿也是真的?”
“嗯。”闻清淡定地翻过了另一页。
闻定山忽然气得狠狠拍了下床垫,“你怎么不早说,就由着他们这对狗男女这么欺负你?”
闻清合住杂志,默了默才抬头看向他,“狗男女?”
闻定山的表情变得僵硬起来,看着女儿眼中的嘲弄竟无法反驳,一时所有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看他那副样子,闻清很快低下了头,只说:“不过是提早发现是个错的人而已,有什么好生气的。”
阿铭突然咕哝道:“可这事儿也太不巧了,昨晚和陈总谈崩了,本来还想和逸哥那边——”
“阿铭!”
“和他什么?”
父女俩几乎同时开口,阿铭吓得一下子噤了声。
***
“清姐你也别太敏感了,闻叔之前是有那想法,不过后来看了杂志以后特别生气,就恨不得宰了沈逸那臭小子了,哪还会想跟他合作啊。”晚上阿铭送闻清去酒店的路上,想了想还是在替闻定山打圆场。
闻清一路都闭着眼睛不说话,听到这忽然接了句,“刚才在医院不是叫‘逸哥’吗?”
阿铭被堵的半天说不出话。
闻清沉默片刻,还是问了一句,“公司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糟?”
一听她这话,阿铭立时点头如捣蒜,“你都不知道追债的人有多少,天天都有人打电话过来,这还是闻叔住院了,要是不住院,恐怕家门口都能排成队了。”
看着阿铭一脸期待的样子,闻清却什么都没说。
阿铭见她复又闭上眼睛靠进了椅背间,一时有些怏怏的。虽然知道是闻定山做错了事情,可眼下公司的确到了危机关头,他潜意识里很希望闻清能伸出援手的。
可眼下这样子,闻清似乎是真不想管闻定山了。
闻清只觉得胸口闷得透不过气,降下车窗,感受着车窗外灌进来的冷风,心口却依旧有些涩涩的。
在廖敬清的指责之后,她曾经有那么一秒钟怀疑过自己,她甚至想着是不是要对闻定山好一点。可看看,多可笑,她的父亲是全然不在乎她的。
之前被烫到的地方当时并不觉得痛,原来只是麻木了,此时竟也火辣辣地提醒着她伤口的存在。
闻清睁开眼看着这个灯火通明的城市,第一次感受到了所谓孤独的滋味。
这个世界,她似乎总是孑然一身。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不小心虐到我清姐了/(ㄒoㄒ)/~~
大家可以跟我说说这篇文的感觉吗?好的坏的都可以,我第一次写这种争锋相对的主角,感觉节奏不好掌控,大家可以给我提提意见,感谢。

第七章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那天之后,闻定山就不在闻清面前提公司的事了。但不提不代表问题不存在,阿铭每天都得公司医院的两头跑,回来时总是被晒的黑漆漆地还满头大汗。
有时闻清也能听到他们背着自己议论的声音,总之情况越来越不乐观,多半都是在为钱的问题而发愁。
闻清打算等闻定山出院就离开的,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好转,所以其他事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可医院里的事,她倒是件件都在亲力亲为。
有次闻定山因为肠胃不适忽然发生了呕吐,病号服和被套都被弄脏了,整个病房里都有股难闻的气味儿,可那个点儿护工去吃饭了,于是闻清就自己把房间打扫了出来,还把病号服用手洗干净了。
这事儿让看见的小护士都愣了一愣,私下还悄悄议论了一番。
在医院也当然还是会遇到廖敬清,那天之后他们谁也没再刻意针对谁,两人间的战争像是短暂性地熄火了。
不过闻清发现廖敬清的人缘真不是一般的好,医生也好护士也罢,总之那些未婚小姑娘个个都喜欢有事没事地往他办公室里跑。
闻清去找他拿闻定山的报告,总会遇到小姑娘们用各种借口亲近他。这不刚打发走了给他送水果的,马上又有人来敲门。
“廖医生,我这有两张电影票,听钟医生说你一直挺想看的,要不要下班一起去?”
声音听起来脆生生的,闻清瞥了一眼,唔,娇小可人,长的也挺水灵。和火车上那位正是同一款。
廖敬清正坐在办公桌后研究病例,听了这话抬头冲对方一笑,“谢谢,不过晚上我有事要做。”
小护士一脸失望地嘟了嘟嘴,“好吧,那下次吧。”
“最近可能都没时间,不好意思。”廖敬清一双黑眸亮而澄澈,像是虔诚无比,就连婉拒的姿态都做的十分漂亮。
小护士读懂了,有些尴尬地笑笑就退了出去。
闻清抬眸盯着对面的人瞧,正好被他捕捉到。廖敬清收起刚才的笑脸,若有所思地瞧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闻清只是想起火车卫生间里那一幕,这人不是一直爱乱搞男女关系吗?这会儿怎么又……
脑子里想起了什么,她不由噗嗤一声笑出来。
廖敬清像是也猜到了,立刻黑了脸,“你在脑补什么?”
闻清哑然地张了张嘴,“你怎么总是对我的想法感兴趣,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廖敬清双手交叠,撑着下颚打量她,“我疯了吗?”
“我也觉得自己没那么倒霉会被你看上。”
廖敬清:“……”
“检查结果很好,是不是说明明天就可以出院了?”闻清把人气得青筋直跳之后,居然一本正经地问起了正事,眼神别提多无辜了。
廖敬清咬了咬牙,从牙缝中挤出个“是”字来。
闻清冲他颔首致谢,“这段时间辛苦廖医生了。”
她起身打算告辞,可想了想忽然又双手撑住桌沿,刻意压低了嗓门问:“廖医生,你刚才到底为什么拒绝那个小护士呀?”
“怎么,换你对我的想法感兴趣了?”他学着她的样子作出惊讶状,“不会其实是闻小姐你看上我了吧?”
知道她挖了坑等着自己跳呢,廖敬清当然不会如了她的愿。
“你看你总爱乱想。我是真的想和你和平共处啊。”
对此廖敬清嗤笑一声算是回应。
闻清暗暗咂了咂舌,“那个,你难言之隐还没治好啊?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个靠谱点的医院?”
廖敬清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蓦地从椅子里站起来狠狠盯着她,最后抬手用力指了指,“闻清,我早晚收拾你那张嘴!”
廖敬清被那女人气得脑仁疼,亏得他前两天还在为自己那天的行为而别扭,担心语气太重伤了她。可现在看看,这女人简直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才对!
***
第二天一早闻清就给姜钰去了电话,告诉姜钰自己这两天就打算回去的事儿。姜钰也没想到这么快,但听说闻定山身体恢复很好就没再多说什么,只在通话快结束时,有些犹疑地告诉她:“那个,昨天有人来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