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饭感慨不已,自己所遇到的人一个个都很厉害,李悦对音乐的天赋真的和霁有的一拼。
从这一天开始,两人合奏的乐曲经常回响在李家李树林中。尤其到了春天,那一片开满白花,粉花的大片花海美得让人心醉。

李家当家宗主对儿子的转变乐见于成,只要不闯祸,不破坏东西,不管做什么他似乎都满意。于是饭饭再也不用在厨房做事,她荣升为三少爷的丫鬟,还是贴身的那种。
对于这种身份上的转变,管事大婶笑得活像要咬人,不停地说饭饭好福气,一看就是有福之人。
若真有福,何必给人当下人?饭饭对这种类似巴结的夸赞很不以为然。她的福气早在跌落悬崖的那一刻全部用完了。
李悦很喜欢她,他表达喜欢的方式很热烈。他会对着她的窗户大唱自编的歌,会把自己喜欢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堆到她面前。例如,萝卜。
某一日饭饭睡觉醒来,发现自己差点被萝卜给埋了,当真是哭笑不得。
被他这一闹,几乎所有李家人都知道三少爷看上了一个小丫头。而饭饭,很抱歉,她只当他是霁的替代。他们有太多的相似,让她总有种错觉霁还活着,还在她身边。
虽然已过去很长时间,每次梦回时分依然看得到他的温柔笑容。去看过霁几次,哪次都会在他坟前坐到天黑,然后在小院里住一晚才回来。
有时李悦想陪她一起去,都被她拒绝了。她知道霁肯定不喜欢别人打扰的。

转眼在李家过去两年了,她每天的工作只是跟着李悦,两人一起做了许多无意义,却自己很开心的事。他们经常坐在房顶上看星星,一看就是一夜,也研究星象,但大部分时候是李悦在说,她在听。
霁的藏书很多,她没看过几本,却偶尔会拿些给他看,而星象就是其中的一部分。对于这些书是从哪儿来的,饭饭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书,李悦从来都不问。他真的很贴心,永远知道她愿说什么,不愿什么。
李悦对农作物很感兴趣,尤其是萝卜,既喜欢吃,也喜欢养。所以他的花圃里没种任何花,反倒种了几排白萝卜,水萝卜,胡萝卜,各种品种的都有。他种的萝卜很好吃,甜丝丝的,还没什么辣味儿,可府里除了饭饭,却没一个人喜欢。因为此这事,背后很多人都传他疯的更厉害了。
其实想想也是,一个少爷,却喜欢做低等人的事,也难怪别人会另眼相看了。
饭饭却觉得挺好,纯天然绿色食物,不添加任何农药和化肥,好吃又营养。而且现代的城里人想找块地种,还得跑农村去租,她现在可以免费种地,真是求之不得。
这一日,和李悦在花圃里除完草,饭饭奉命去提水。府里有一口井,不过离李悦的院子有点远,她找了一个水桶,拎着穿过花厅直奔前院。在路过假山前时,忽然听到里面隐隐有人说话。
“只要你从了我,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标准的流氓词,这是哪个不要脸的说的?饭饭好奇心起,便悄悄绕到假山后面,这一看不由气得火冒三丈。
假山后一男一女,男的是府里的管家宋大,女的是大少爷李华房里的丫鬟小雨。此时宋大正一脸淫笑地解小雨的衣服,小雨想喊,被他强行把嘴堵住。
那小雨今年才十三岁,跟她差不多的年纪,却被一个大叔级的人物侮辱,这让人怎么看得下去?
强奸未成年人,不判他十年八年都对不起他祖宗。饭饭心火大盛,突然对着假山大喊一声,“老夫人您怎么来了。”
假山里的人闻听不由一阵慌乱,小雨趁机推开宋大跑走了。宋大追了几步没追上,就从假山后转了出来。一抬眼看见笑吟吟站着的饭饭,不由问道:“老夫人呢?”
“刚走。”饭饭笑道。
老夫人腿脚不利索,哪会走这么快,宋大顿时气急,“小蹄子,你敢骗老子。”
“小蹄子自然不敢骗人。”饭饭轻笑。小蹄子是牲口,但小女子就不一定了。
“臭丫头片子。”宋大又骂一句,伸拳头对着饭饭打来。
饭饭好歹也练过几天,闪身躲过,脸上的笑容从没断过。
宋大见落空,气得直跳脚,嘴里越发不干净起来。对饭饭这小妮子,他早有耳闻,人长得丑不说,还偏喜欢多管闲事,又一天到晚神神叨叨,弄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可算最最怪癖的一个。
第一卷 第十章 陷害
饭饭见他越骂越不像话,不由气道:“我说大管家,你坏事做尽也不怕报应吗?”平日里他打骂下人倒也罢了,府里的女人有好多都被他蹂躏了。这里的女人极重名节,像小雨,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花朵般的年纪,若毁在他手里,就是一辈子啊。
宋大不齿,“报应?报应在哪儿?你叫出来瞧瞧啊。”
“你喊三声,就来了。”饭饭笑答,心里却说他这是找抽。
“报应在哪儿?”
“报应在哪儿?”
“报应在哪儿?”他当真喊了三声。
三声之后,饭饭的手掌到了。
这大巴掌打的。
嘙——,嘙——,宋大连啐了两口,“这牙是谁的?”
人都打傻了。
饭饭举着拳头暗笑。敢惹她?她这招可是跟解学士学的。

得罪大管家,并非饭饭所愿,她原本想低调生活的,但性格使然,即使再活一百岁她也改不了冲动的脾性。
不过饭饭一点也不傻,她知道有些事自己担得起,而有些事就要找个强硬帮手。所以她找到了李悦,让他帮自己摆平宋大。
李悦听了她的叙述,很慷慨地拍着胸脯道:“你放心,我去跟奶奶说说,不让他做管家了。”
可惜李悦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奶奶倒是很疼他,答应把宋大调到庄上去,可大少夫人,也就是那位梅家四凤却不认同。她的道理很简单,一个毛头小子何必管那么多家事?
老夫人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猜不到大少夫人有夺权之意。可人家毕竟是梅家小姐,面子上还是要照顾的,所以她没一句反驳,算是默认了。
梅家小姐们的名字取的很是雅俗共赏,大凤,二凤,三凤,四凤…,一直到八凤。当然如果她肯作为其中之一的话,那不多不少刚好九个。
在这两年里她也见过梅家四小姐几次,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但举止傲慢,一副高高在上的千金模样。或许千金小姐本就该这样,聪明,骄傲,贵气十足。
只是看着她,饭饭从没有过想认亲的冲动,即使这个人是她亲姐,她也兴不起半点亲切之感。人就是这种动物,不经意间
最终宋大也没走成,他依然做他的大管家。饭饭心里明白报复是早晚的事,所以她很自觉的夹起尾巴做人,每日谨小慎微,生怕出点差错。可越是怕事,事就往往越要砸到身上。
这一天,饭饭刚从外面回来,就见一个管事嬷嬷带着七八个丫鬟把她团团围住。
“就是她,东西是从她包袱里搜出来的。”
饭饭懵了。出什么事了?
“把她抓起来。”管事嬷嬷气势昂扬地下令。
几个大丫鬟过来压住她的胳膊,往里一窝,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敢问嬷嬷这是出什么事了?”她强自镇静着。虽然知道早晚会出事,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这管事嬷嬷叫姓张,是大少夫人房里的人,而且也好巧不巧的是宋大的大姨子。一家人自是要穿一条裤子的。自古有云,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说的就是眼前的情景。
“少夫人丢了东西,没想到在你这里搜到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管事嬷嬷冷笑着拿出几件首饰摊在她面前。
那几件首饰她自认从未见过,这种栽赃的伎俩很俗气,不管电视还是小说里都惯用的戏码,但该死的,用起来却也非常好使。每个有纪律的大家庭都不喜欢下人偷东西的,尤其是贴身的东西,所以她注定要倒霉了。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管事嬷嬷得意洋洋地笑着。
“我无话可说。”饭饭叹息。
人赃俱获,几十双眼睛都瞧见东西在她包袱里,而她又无法解释如何会出现在那里,那她还能说什么呢?她知道辩白也无意义,所以乖乖地被她们绑了。也瞧过一些大家族里的窝斗,但那都是看戏,谁又想过有一天同样会落到她身上。
她被带到了大堂上,老夫人,大夫人,两位少夫人都在坐,三位少爷也都高坐在堂上。李家老爷常年不在,其余的主子基本都到了。李悦大约是刚得了消息赶来,还微微有些气喘。他眼眨也不眨的看着饭饭,脸上带出的满是担忧。
饭饭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心中忽然无比敞亮。大不了被打死,还有什么可怕的。若真是死了,倒可以去和霁做个伴,阴曹地府他也不必独自孤单了。
“说,为什么偷东西?”大夫人率先发难。她一向看李悦不顺眼,这回抓着他的丫鬟,倒可以借题发挥了。
“偷东西分几种,一种是手痒痒,一种是家里缺钱,还有一种是嫉妒心作祟。”饭饭分析道。她抱定必死的决心,面色平静,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那你是哪一种?”大少爷李华不由感兴趣地多看了她一眼。早听说三弟这个丫鬟不一样,没想到果然有几分胆量。
“我哪种也不是,我是被冤枉的那种。”
饭饭轻笑。刚才李华多看她一眼,梅四凤就多瞪她一眼,没想到这位梅家小姐还是个醋坛子。
“放肆,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狡辩。”好容易得了机会,大夫人岂肯放过,大手一挥,“来人给我打。”
“是。”几个家丁应声过来,抡起家法就挥在她身上。
那么粗的棍子,抽上手臂立时就是一道血印。饭饭疼得好险没晕过去,她紧咬住唇心苦到了极点。若霁还活着,又怎会让她受这般痛楚。
“奶奶,饶了她吧,不是她做的。”只一棍,李悦就看不下去了,扑过去挡在饭饭身上。
“不是她做的,那是谁做的?”大夫人冷笑,她等的就是李悦出头。
“是我做的,我想送饭饭几件首饰,就拿了大嫂的放进饭饭包袱里,所以要打就打我吧。”
见李悦全揽在自己身上,饭饭忍不住叹息,真是傻孩子,人家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啊。
第一卷 第十一章 梅家八小姐
果然,大夫人皮笑肉不笑地转头对老夫人道:“娘,这么说起来咱们家可出了家贼了。”
老夫人毕竟是疼孙子的,忙道:“也不能说这么严重,小孩子家毕竟不懂事。”
“都十七八了,还是小孩子吗?”大夫人嗤之以鼻。
这时李华插话了,“奶奶,娘,还没审清楚,何必下这么早结论,先让人把赃物呈上来,再细细问过经过才是正经。”
听他这么一说,大夫人忙道:“快,拿上来。”
有人把饭饭的包袱摊开放到堂上,里面有她的衣服和师父留给她的瓶瓶罐罐,还有就是…。
“这是什么?”突然二少爷李玉捡起一块方形玉牌举在手里。
通透无暇两面看,温香软玉入眼来,那玉色泽柔和一看就是上品,上面镌刻着一个大大的梅字和一枝五瓣梅花。青州梅家的族徽?“大嫂,这不是你的吗?”李玉惊问。大夫人立刻叫嚣起来,“果然东西是她偷的,连少夫人的玉也敢偷。”。“这不是我的。”梅四凤突然出声。摸了一下胸前的玉牌,她的很明显还挂在脖子上。虽然不敢相信,但眼前这个与她的玉质一模一样,的确是梅家的东西不假。“你究竟是谁?”她冷声问饭饭。“你觉得我像是谁?”饭饭反问。梅四凤从李玉手里接过玉牌反复的看了几眼,冷笑道:“没想到你就是三娘生的那个孩子。”梅家的玉牌虽外表相似,但仔细看又有些细微差别,尤其是它的末端会按排行刻上一个数字,饭饭的这块刻的就是‘八’字。
这话一出,犹如在湖水中投入一块巨石,所有人都惊异的看向饭饭,谁又想得到她居然会是梅家的小姐。
“不对,三娘天仙貌美,又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丑鬼。”
这张脸只能算一般,又何谈丑来着?怕只怕她早已心存了偏见,饭饭叹口气,对着这位姐姐她注定不会有好感了。
此时此刻再隐藏身份也没必要了。抱着想气一气她的念头,饭饭让人打了盆水,然后用易容药洗净脸上的东西。恢复了那张绝世容颜。
立时在场的所有人都吸了口气,几个男的看得眼都直了。什么是貂蝉,哪个是西施,又怎比得眼前女子的活色生香。
说起美貌,这绝对是饭饭最为赞叹的一件事。在前世的她虽然也长得不赖,但也就算中上水平,而她现在这个身体,年纪岁不大却当得起人间极品,美人中的美人。套一句粤语,“简直是正点啊。”
她自己照镜子时,一不小心就会都被镜中的美人迷得沉溺下去,更何况这些臭男人了。只是自从霁不在了,她似乎已经两年多没照过镜子了。
在一阵惊叹声,喘气声,哈喇子流满地的场景下,饭饭退出了大堂。她忽然很讨厌男人的惊艳,更讨厌女人嫉妒的眼神。她就是她,独一无二的饭饭,用得着别人品头论脚吗?
揭出身份,梅四凤当即命人去给梅家宗主送信,告诉她爹老八找着了,问要怎么办。对于这位妹妹的存在,她没嫁时就知道,那一日爹爹发了很大一顿邪火,连带家里的姐妹个个都跟着遭了殃。三娘被关了起来,曾参与这事的丫鬟婆子都被打断了手脚。梅家也派人出来寻过妹妹,但不知为何一直没见她回家。
此时虽不愿意,她却也不得不把找到八小姐的消息递出去。心里却隐隐期盼,最好梅家不认她。

自饭饭摇身变成梅家八小姐之后,房门差点没被踏破了。来的最多的是李家的三位少爷,三天两头往她这儿跑,刚赶走一个,又来一个,甚至有时是四个人齐齐坐在一处大眼瞪小眼。
李悦倒也罢了,反正他之前每天都会找她的,但那两位少爷就让人讨厌了。美其名曰亲戚间应该多走动走动,事实上不过是想多看两眼美女。若能再趁机卡点油,那就更美哉美哉了。
就因为此,李家两位少夫人都快用眼神把她剐了,每次看见她除了不屑就是冷哼。老夫人也频频叫她去坐坐,说说话,她似乎有意想娶她做李家的三媳妇,时不时地会问她对李悦可有好感。
彩国七大家自来都是相互联姻的,老夫人就是紫家人,大夫人是绿家人,二少夫人则是桂家人。所以庶出的少爷能娶一个梅家小姐,也算光耀门楣了。
李悦的贴心再一次显现出来,他看出饭饭很烦,找她的次数就越来越少,他经常一个人在屋顶上吹着笛子,曲声轻怨,就像滴滴细雨在轻打窗棂。带着一种空洞的寂寞。
饭饭虽然心疼,却只能冷落他,她把他视为知己,却不代表有情。

送信的使者去的很慢,过了年才从青州传来回信,说是宗主去了京城,让饭饭去京城相聚。
李家已经呆不下去,饭饭也早想离开,而李家更多得是人巴不得她走。
走的那天,送她的是梅四凤,她扔给她一个包袱,也没说什么,只做了个请的动作。虽没当面说出“滚”,但眼神却明显显露出来。
包袱里面都是饭饭自己的东西,霁留给她的,以及这三年多挣得少的可怜的月钱。李家何曾穷到连点路费也舍不得的程度了?
饭饭心知是女人们有意刁难,却也没说话,提起包袱就走。
在迈出李家大门时,忽然听到一阵笛声,悠悠扬扬,吹的是送行的乐曲。饭饭知道是李悦在为她送行,不由流下几滴感动的泪花。
李悦,她今生唯一的知己。
“谢谢你。”她轻喃了一句。在这里的三年多,因为有他的陪伴,她才能坚强的活下去。
出了李家,饭饭又去了一趟攀枝花,守在霁的坟前一坐就是一天一夜。真的不想离开他,可若不去京城见父亲,自己又该何去何从呢?
“师姐,我想师父即使在天上,也不愿看到你不快活的。”鞋匠师弟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双手不停地搓着,显得有些紧张。虽看了好几年,但小师姐的这张脸,还是让人手脚无措。
饭饭一呆,这三年她一直活在痛苦和思念之中,可从没想过霁的心情会怎样。以他对自己的宠爱程度,想必最不愿看到的就是自己伤心了。
她不快乐,霁也会跟着难过的。
她这样想着,不由长长吐了一口气,或者以后该换一种活法,让霁安心。没有他,她依然可以快乐生活,这应该是他最愿意看到的。
辞别了师弟,饭饭走下山。暗暗发誓,一定好好活着,快乐活着,连霁的那一份一块活。
第一卷 第十二章 倒霉鬼遇上厚脸皮
京道上。
烈日炎炎,阳光炙烤着大地,晒的人大汗频频。
路上行人很少,只有一辆马车行驶在京道之上,而车上也只坐着一个倒霉鬼。还是一个眉眼俊朗,长得不错的倒霉鬼。
为什么说他是倒霉鬼呢?因为这条路是进京的万条通道中的一条,据说最近来了一拨匪盗,只在中午的时候抢劫旅客。所以,他很倒霉。倒霉的不该从这里经过,更不该选这个时辰。
倒霉鬼的马车正疾驰时,突然树丛中响起一声唿哨,紧接着一队人马冲了出来。为首的面目狰狞,脸上一道刀疤直插云髻,并吼出了一句绿林流传已久的黑话: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
倒霉鬼很惊慌,匆忙从车上跳下来,抖若筛糠。
“好汉饶命啊。”
“想活命留下马车,以及所有钱财。”
马车可以留。钱财?留下所有钱他怎么上京呢?
“多数给你,少留点给我怎么样?”倒霉鬼搓着手,完全是商量的语气。
“放屁。”一劫匪喷出口水,随即看头儿脸色不对,刚蹿出的头又缩了回去。
“你这是找死。”匪首狂呼一声,抡起大刀对着倒霉鬼头上砍去。
倒霉鬼还在思索着要钱还是要命时,那大刀已经到了,说时迟那时快,眼见着就要血溅当场。
正这危急时刻,突然有人大喊一声,“呔,光天化日之下敢行凶,你等找死。”
话音落下,已有一个身影如飞过,白光一闪,一人头落地。
“侠客好身手,好剑法。”倒霉鬼大赞一声。暗自抹了一把汗,幸亏这一剑没扫到他身上。
群匪一见匪首咽气,呼啦抄围了上来,叫嚷着要给头儿报仇。那侠客手起剑落,几个回身,地上已躺了十几具尸体。
这才真叫光天化日行凶杀人,倒霉鬼倒吸了口凉气。可救命侠客就在眼前,他岂能不有所表示呢?
于是长鞠到地,口中高喊一声,“多谢侠客救命大恩。”
“不用谢我,我只是嫌他们烦。”侠客冷冷一笑。他好好的在树上睡觉,这些人偏要出来聒噪,搅人清梦,当真该死至极。
两人正客气时,突然东南方冲过一个人影,边跑边喊:“大胆毛贼,青天白日居然胆敢抢劫行凶,且吃本大侠一剑。”
那人影喊的疾,到的也快,不一刻已闪到眼前,紧接着收剑,傻眼。
他似乎来晚了…。地上的尸体一具具,每一个都死得凄惨无比,而貌似苦主的家伙正对着救命恩人感激不已。
救人还有撬行市的?那人苦着脸,明显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倒霉鬼和侠客抽空看了看来人,眼神瞬间呆滞。
那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身穿淡绿衫子,一张瓜子脸儿,秀丽美艳,一双清澈的眼睛半噙着眼泪,正闪着受伤的光芒。除了他的肤色有些蜡黄之外,这个少年漂亮的简直世上罕见。
倒霉鬼盯着人家看了好一阵儿,直到听到马匹发出嘶叫才惊觉失态了。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然后对侠客笑道:“小生桂花盈,不知大侠尊敬大名。”
侠客也从少年身上移过目光。暗想着,如果这是女人应该是个绝世佳人的,只可惜皮肤暗了点。
“漠然。”他轻声答道。
瞧着是挺冷的。倒霉鬼刚想再问,就听那突然闯入的少年举着手叫道:“我是苏饭。”
“饭碗的饭,不是饭桶的饭。”他仿佛怕别人认为他吃的多似的,忙撇清了。
谁问他了?叫桂花盈的倒霉鬼干笑了一下,又问漠然侠客,“不知小生可以请大侠小酌几杯?”
漠然没答。身后已有人替他答了,“好啊,我同意。”
谁问他了?两人一起回头瞪少年一眼。
饭饭嘿嘿一笑,一点不以为意,随后很慷慨地笑道:“咱们,这就走吧。”
两人上了马车,饭饭也厚着脸皮跟了上去,混不在意两人眼刀的扫射。
没错,她就是梅饭,那个原本是苏饭饭的穿越人。不是她的脸皮多厚,要怪只能怪大千世界太美好,彩国的东西太好吃。她身上本带的钱不多,又不懂节制,刚出门没多久就把钱花光了。
这不,离着京城上千里,饿死了也走不过去啊。正所谓,一文钱逼死英雄汉,在连饿了两顿,基本眼前泛蓝的时候,她终于醒悟到是自己的名没起好。梅饭,没饭,听着就不像能吃饱的。
也赶巧,正四肢无力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背着粪筐的老农再往这边跑,边跑边喊:“有强盗啊,强盗抢劫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