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卿不可 作者:风晓樱寒
佞宠:主角:苏琬,沈桓 其它:反派,奇怪的东西,甜文,宠文,爽文,风晓樱寒
人气作者风晓樱寒古风言情力作
高冷王爷vs天真少女,一块天降姻缘石,
竟然能让她看到冷漠王爷年少时的模样。
原来高冷的面具背后,
王爷不仅是个猫奴,还是个宠妻狂魔!
苏琬初见沈桓,正是他将朝中只手遮天的丞相抄家之日。彼时大盛朝尽是沈桓心狠手辣、残暴专横的传言,再加上这个人总是欺负她,苏琬因此对沈桓落下不好的印象。
苏琬在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块姻缘石,意外发现了沈桓高冷外表下的秘密两人更是因为这一块姻缘石从此命运紧密相连。随着两人接触的加深,苏琬渐渐认识到一个跟别人嘴里完全不一样的沈桓,并对其产生了爱慕之意…
001秦王
这是苏琬第一次见到沈桓。
正逢上元佳节,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等入夜后,篝火起,花灯亮,舞龙的在街上游走,那将会是一场盛况空前的花灯宴会。
苏琬左顾右盼。她从未见过这么热闹的街头,一时之间喜上眉梢。
她拢了拢身上绒毛滚边的织锦斗篷,回头看向后方的兄长,雀跃道:“二哥,你快点!”
“琬琬!”等苏玦追至此处时,小姑娘的身影早已没入了人群之中。
将将入午时,空中忽的飘起了鹅毛大雪,素银的白瞬间将整个上京城所笼罩,红砖绿瓦渐隐,古树枯藤掩埋,只有几株梅花零星的扎堆着角落,形成了艳红的点缀。
苏琬下意识放缓了脚步,看了一眼在指尖融化的雪花,却在不经意的抬头间撞入了一双宛如千年寒潭般沉冷的黑眸中。
蚀骨的冰寒。
一瞬间仿佛被毒蛇盯上,那毒辣的目光刺得她遍体生寒。
苏琬赶紧低下头去。探究的视线在停留她的身上停留了一瞬,方才移开。
“那不是秦王殿下…”
“柳丞相乃三朝元老,为官以来,清正不阿,为民请命,为何…”
细碎的议论声传入耳中,稍微唤回了她的神思,但周围的人很快便噤了声。
苏琬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丞相府外,男女老少跪了一地,官兵正拿着封条到处乱帖。
凄凄戚戚的哭声在此处盘绕不散,路人纷纷侧目,却因为凶神恶煞的官兵不敢驻步停留。
苏琬微微诧异。她挤在人潮之中,偷偷窥向那个容色淡漠的青年。
十里长街挤满行人,此时却是噤若寒蝉。
秦王沈桓,她是听说过他的事的。
当今圣上第七子,为元后姜氏所出。
传言他行事乖张、心狠手辣。
沈桓六岁那年,姜皇后遇刺身亡,年幼的沈桓因此受到刺激而染上了怪疾,被皇帝送往宫外养病。
十年之后,沈桓却是强势归来。不到弱冠之年,便以铁血手段成功镇压蛮夷。那一役,他让蛮夷伏尸三千里,并将蛮夷君主之首悬挂于城墙之上,以儆效尤。
又传言他扰乱朝政、逞凶肆虐、谋害忠臣、残害胞弟。
归朝之后,他不动声色地清洗了朝堂,逐步架空了重臣手中的权力。
他曾一把火将柳继后的寝宫烧掉,逼着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抽得皮开肉绽。温柔贤淑的柳继后当场晕了过去,自此一病不起。
然而皇帝却对他极其宠信,任由他胡作非为…
“沈恒!科举舞弊一事的确是老夫监管不力,但那本是我一人之事,为何要连累我全族!”一声怒喝将苏琬的思绪拉回,她看着一名头发蓬乱的花甲老者挣扎着被押解出府。
老者是恨极了沈恒。
踩过铺满一地的落雪,沈恒走到他的面前,与他平视,那眼神却如看蝼蚁。
“科举舞弊?不,通敌叛国,谋权篡位,哪一样不是死罪?谋反之罪本该满门抄斩,连诛九族,但本王念在右相为国鞠躬尽瘁的份上,于是特地向父皇求情,让柳氏免受灭族之灾。成年男子流放三千里,女眷和孩童发卖为奴…如此结果,右相就不必感谢本王了。”
沈恒不紧不慢道,虽是平铺直叙,却如见血封喉的毒`药一般致命。
“你…你…”柳丞相颤抖着指着他,目眦尽裂。
冬日寒风凛冽,国公府的牌匾被吹得啪啦作响,竟有摇摇欲坠的倾向。
沈恒的嘴角扯开一抹讥讽的弧度:“至于柳皇后…哦不,现在应该是柳废后了。本王向右相保证,绝对不会对她下毒手。本王会让她在冷宫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所以,右相不要辜负本王的好意才是。”
柳继后乃柳丞相之女,柳氏一脉便是她的母族。
柳丞相浑身止不住地发抖:“你…你…沈恒,你这乱臣贼子,必不得好死!”
沈恒背过身,不再理会他:“带走。”
“哈哈哈!那昏君听信谗言,是非不分,残害忠良,滥杀无辜,不配为帝!”柳丞相跌坐在地上,对着苍天大声哭嚎,“苍天无眼,佞臣当道,天下当危!这江山迟早败在这等黄口小儿的手上!”
“堵上他的嘴。”沈恒不耐道。
立刻有官兵上前,柳丞相却抢在官兵动作之前,指着怒声咒骂道:“佞贼!吾命不足惜,只愿吾命能换来天下太平!”
说罢,他目露悲愤狠决之色,老泪纵横,一头撞向大门一侧的石狮子!
苏琬大吃一惊,却被恰好追赶上来的苏玦捂住了眼睛。
“琬琬,不要看。”
只是苏玦的手并没有完全遮挡住苏琬的视线,她从他的指缝间看到了让她惊骇的一幕——
血花四溅。
血在地面上蔓延开,无声地染红了白雪。
老者当场咽了气。
百姓缄口不言,眼中流露出极为复杂的情绪。
沈恒似是无动于衷,只冷冷地瞥了地上的尸体一眼,扯起唇说了一句:“拖走。”
一瞬间,苏琬只觉得身上涌起无尽的寒意,覆在她眼睛上的手也在无声的颤抖后,不自觉地放下。
就在官兵们拖着老者的遗体离开时,忽然从宅子里冲出一个急冲冲的少女。
她生得如花似玉,一身油绿色的长裙衬出她娇小的身材。虽然面容憔悴,却依然显得娇美动人。
眼前一幕映入眼帘,她不由惊呼出声:“祖父!”她飞扑上前,猛地抬头,将难以置信的目光投向沈恒,“你、你怎么可以…”
少女双目含泪,欲语还休。
沈恒漠然地看着地上那滩血色的红,没有回头。
少女死死盯着他,神色渐渐转为悲愤,她疾言厉色道:“沈桓,你这个乱臣贼子,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就范,那你就想错了!我永远不会爱上像你这样心肠歹毒的小人!就算你逼死我,逼害我的亲人,逼得我家破人亡,我的心里也永远只有表哥!”
她的一番话话在百姓的心里惊起了惊涛骇浪,但没有人敢出头为她鸣不平。
“我与表哥自幼青梅竹马,心意早已相通,我们之间是容不得第三人插足的。我们早已有了婚约,只等他考取功名,我和他便会成亲。可、可我没想到你如此卑鄙,竟然利用权势在科举考试中做手脚…可、可即使这样,我也不会…”停顿须臾,少女面露悲愤之色,掩脸而泣,“沈桓!你杀了我吧!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委身于你!你害我全家,我只会恨你一辈子!”
“那与我何干?”沈桓侧过身,冷笑。
一番苦情的诉说瞬间成了天大的笑话。
见他毫无动容,少女受到了羞辱一般,尖叫一声:“沈桓!我柳瑾秀就算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刚落,她便如她的祖父一般,神情决然地向墙壁撞去。
沈桓身形微动,毫不犹豫地侧了侧身,为少女让开了一条毫无阻拦的通道。一声娇呼后,少女一头撞到了墙上,随之软绵绵地滑倒在地上。
“殿下…”官兵踌躇着不敢上前。先前少女的举动被他们看在眼里,暗道这个少女莫不是与这位大人有何瓜葛,有些为难。
沈桓深如墨夜的黑眸中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拖走吧。”
“琬琬,我们回去。”苏玦终是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连忙拉过苏琬的手,准备带她离去。
可这时却有人从身后撞了过来,等苏琬回过神时,却感觉到有什么从她的腰间掉落。那东西被路人踢了一脚,直直滚向了沈恒。
湖蓝色的小物件撞到了他的靴子上,方才停了下来。
苏琬不由倒吸了口气,只觉得浑身都僵硬了。
那是她的荷包!
那个小物件的确引起了沈恒的注意,他一怔,目光落到了脚边的荷包上。再抬眸,清冷的目光落到了苏琬身上,眸若寒星。
苏玦也被这样的变故惊住了,连忙拉过她转头离开。苏琬拉回思绪,犹豫不决地看向自己的荷包,却被兄长一把拽过。
他不由分说:“走!”
苏琬眼神挣扎:“可是…二哥,我的荷包…”
“琬琬,听二哥的,不要捡了。此地不宜久留,快跟二哥走。”苏玦边迅速带着她离开,边压低声音告诫道,“一定要记住,离那男人远一点,千万不要去招惹他!”
002苏家
大雪微霁。
晨光潋滟,为院落那身素白的新装镀上了一层朦胧的淡金色。
庭院里,蓬松柔软的积雪堆中防不粹地伸出了一只毛绒绒的小爪子,紧接着,一团雪白的猫儿从里面滚了出来,几下将身上的积雪抖落。
它睁着圆滚滚的眼睛警惕地打量了四周一遍,方才傲然地昂首挺胸,在院中趾高气昂地散着步,远远地看上去,就像一个雪团在雪地上滚动。
“喵?”
一根雪白的羽毛突然被送到它的跟前,小白猫歪了歪脑袋,按捺不住好奇伸出爪子抓了一下。可是这么一抓,它便落入了陷阱。
偷袭成功的苏玦卧倒在雪地上,看着怀里的猫团子,眯着眼睛贼贼地笑了起来:“小团子,抓到你了。”
看清来人,猫团子顿时炸毛,毫不领情地挣扎起来。见反抗无效,不由“嗷呜”一口咬到了他的手上。不料苏玦早有防备,猫团子扑了个空,不由急得喵喵直叫。
咻!
一道劲风突然从他的头顶掠过,势如破竹。等到苏玦反应过来时,泛着冷光的长箭已经钉在了他头顶之上。
正中靶心!
苏玦僵住,看着仍在狠颤的箭簇,错愕了瞬息才反应过来,不由不由冷汗涔涔:“琬…琬琬,你这是要谋杀亲兄吗?”
“当然不是,我有瞄准靶心,绝对不会射中你的。”身穿着粉蓝色袄裙的小姑娘回头看他一眼,笃定地说,手中的弓箭并未放下,泛着锋利的光泽的羽箭已稳妥地架在深褐色的弯弓上。
再次拉弓,放箭!羽箭乘着疾风离弦,瞬间定在另一块空靶的靶心中央。
“等等,琬琬,别、别冲动!”苏玦惊得低头捂住脑袋。尽管并非第一次了,他依然和前面的很多次一样被吓到。
猫团子乘机将一爪子拍了过去,从苏玦手中挣脱出去,跃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苏玦缩回了手。眼见这个愚蠢的人类被吓着了,猫大王得意地喵喵叫着,抬起肉爪准备继续巡视自己的领地。
他不甘心地伸出手,打算再度“偷袭”。
苏琬放下手中的弓箭,唤了一声:“团子。”
听到主人的声音,叫团子的小白猫“喵”地叫唤了一声,立刻转头向她跑了过去。一改方才凶狠的模样,乖巧地蹭了蹭她的脚踝。
苏玦抬眸哀怨地看向妹妹:“琬琬…”
苏琬将团子抱到了怀里,看着它安分地窝在自己怀中,撒娇地喵喵叫着。
她不由莞尔。
团子猫是她在几年前的一个冬天里捡回来的。这只小猫得了长不大怪疾,体型只比巴掌大一丁点,因而同族遗弃在路边。那时候它小小的一团,蜷缩在雪堆里,冻得瑟瑟发抖。
“喵。”病怏怏小猫虚弱地朝苏琬唤了一声,她一时心软,便将它抱了回来,为它改名为“团子”。
苏玦原以为这只小猫难以养活,没想到在苏琬的悉心照料下,也健健康康地活下来了。
苏琬极为喜爱团子,因此以团子猫为原型,在衣饰上绣满了猫咪的图案。就连她的荷包上,也被绣上一只可爱的猫咪。尽管那绣工歪歪扭扭,让人不忍直视。
“哼,琬琬你对它居然比对我还好。”看着团子猫在苏琬怀中肆意地撒娇,苏玦不由酸溜溜地嘀咕道。
团子抬起头,狐假虎威地朝他龇了龇牙。
“哎哟,这猫都成精了吧!”
苏玦又忍不住捏了捏团子的耳朵,惹得它龇牙咧嘴。
就在这是,远远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有人走了过来——是在苏琬身边伺候的丫鬟墨衣。
“姑娘,夫人准备了红豆丸子汤和点心,让奴婢给姑娘送过来。”
苏琬微微颔首:“先放着吧,我等会儿吃。”
墨衣知道她的习惯,将点心搁下,行了礼后便告退了。
“我说,琬琬你一个姑娘家,整天顾着舞刀弄戟,让大伯娘看到,她怕是又要不高兴了。”苏玦凑了过来,毫不客气的捻了一块糕点便往嘴里扔。
红豆丸子汤是苏琬的娘亲云和郡主亲自下厨做的。将红豆泡开,以大火煮开后,再加陈皮和葡萄干,之后放入糯米搓成的丸子,直至煮熟为止。
点心酥软可口,丸子味道酸酸甜甜,红豆沙而细腻,香甜暖胃,配合着食用风味极佳。
苏琬对苏玦蹭吃蹭喝的举动习以为常,她瞥他一眼,顺手掰了一块点心喂给团子:“二哥你不是刚好跟我相反吗?”
苏玦面色一僵,差点被呛着。
看着堂兄狼狈的样子,苏琬不由笑了出来。
没错,苏玦并非苏琬的亲兄长,而是堂兄。
苏家一共两房,皆为嫡系。苏琬为大房长女,娘亲云和郡主是长公主府的嫡幼女,而爹苏慎是郡王,战功赫赫,手握重兵。云和郡主才貌双全,与苏慎情投意合,但她毕竟名门所出,又作为长公主最疼爱的女儿、皇帝最宠爱的外甥女,郡王可是经历百般阻挠才抱得美人归。对于这个儿媳妇,苏老夫人自然是非常满意的,她更是将云和郡主视为亲女。
苏琬在府中排行第五,上头有四个哥哥,但只有大哥苏珩同是大房所出,其余三位哥哥均为二房所出。
作为郡王府唯一的姑娘,苏琬自然是被捧在心尖上疼,从小是在娇宠中长大的。
最疼爱苏琬的,莫过于苏老夫人了。
云和郡主不喜苏琬舞刀弄戟,但她的性子偏偏随了父亲,极具习武的天赋。而她的二堂兄苏玦恰恰相反,他经常逃避武学,平时喜欢舞文弄墨,那身子更是弱不禁风,没少被两位弟弟和苏琬嘲笑,同为武将的苏二爷对他更是恨铁不成钢。
就在这时,一名梳着双髻的青衣丫鬟端着托盘,疾步从水榭穿过。
“墨竹姐姐。”苏琬唤住了她,那正是苏家大公子身边的大丫鬟墨竹。
墨竹注意到苏琬,匆匆朝她行了一礼:“姑娘。”
苏琬注意到托盘上的精致的茶点和沁人心脾的袅袅茶香,微微一怔:“府上来了客人吗?”
墨竹忙道:“是大公子,还有…”
“大哥回来了?”苏琬霍然抬头,惊喜地道。说罢便站了起身,迫不及待地招呼一旁埋头苦吃的团子猫,“团子,走,我们去找大哥。”
大哥苏珩自从被调职到兵部之后,便常常忙于公务,两兄妹平常难以见上一面。此时听到苏珩就在府中,苏琬自然是惊喜的。
团子“喵”地应了一声,将糕点丢开,三步两下跳到了苏琬的肩膀上。
“哎,琬琬…”
苏玦来不及叫住苏琬,她已经跟随着墨竹消失在院落的另一端。
苏玦有些为难地回头看向那一地的凌乱。歪七八糟的断箭和羽毛散落满地,还有被倒在地上的靶子…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真是的,不把这里收拾好,等会又要挨训了…”
怎么办呢?
算了,看在妹妹把团子给他玩的份上,他就帮她收拾摊子吧,勉为其难地。.
谁让他是爱护妹妹的好兄长呢?
哼,
才不是因为每次被责备的只有他一人呢。
苏二公子不高兴地想。
003兄长
苏珩向来疼爱苏琬,什么都倾囊相授。他从来舍不得让妹妹受到一点委屈,从小到大,两人感情最为亲密,就连苏琬那一手好箭法,也是他手把手教她的。
但身为苏家长子,苏珩自幼便被苏慎寄予重望。他也的确不负所望,年纪轻轻便凭着自身实力得到了皇帝的赏识,目前在军中担任要职。
常年见不着一面,苏琬实在对他想念得紧。
“大哥,你回来——”
青竹堂是专门接待宾客之用。还未走到时,苏琬便听到从里面传出的谈话声。
喜色漫上水眸,她不由加快了脚步,可当穿过门庭,踏出大厅时,她一眼便看见那道熟悉的背影正要往外走。
苏琬登时一怔:“大哥,你又要出门了么?”
苏珩那身墨色的斗篷还落有几处尚未融化的雪花,显出几分的风尘仆仆。
听到苏琬的声音,他转过身来,眼中多了一丝惊讶:“琬琬?”
苏珩面容俊朗,剑眉英挺,跟苏慎完全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见到苏琬,他冷峻的脸容温和了不少。打量了苏琬一眼,他又忍不住蹙眉:“这么冷,你怎么出来了?”
“我刚刚听墨竹姐姐说,你不是才回来吗?”苏琬三步当两步追了出来,急切地问道。
苏珩微一颔首:“我还有要事,需要出去处理一下。”
“我知道大哥一直很忙,可是…”苏琬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可是,你上次明明答应过,回来后便教我箭法的。”
苏琬肩上的团子猫似乎意识到主人的失落,也凶巴巴地朝苏珩叫唤了一声:“喵!”
“抱歉,琬琬。”苏珩揉了揉她的脑袋,歉然道,“下次吧,等我回来,下次再教你。”
“好、好吧。”苏琬撇开脸,小声嘟囔道,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之情,“虽然大哥每次都这么说…”
“团子,你会帮我照顾琬琬吧?”苏珩伸出手指摸向龇牙咧嘴的团子,微微一笑。
“喵!”当然!
团子猫毫不客气地伸出爪子拍开了他的手,骄傲地抬起头。
即使愚蠢的凡人不说,喵大王也会这样做的。
旁边的人忍不住“噗哧”笑了出声。
是一位有着芝兰玉树气质的青年,他嘴角缀着温和的微笑:“阿珩,没想到琬琬现在还是这么粘你。”
苏琬这才注意到他的存在,不由一怔:“昭表哥,是你?”
眼前这位青年,便是洛阳侯府的世子江昭。
江昭是苏珩从小到大的玩伴,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是挚友,也是相互竞争的好对手。算起辈分,他也算是苏琬的表哥。虽然这个表亲隔着有些远,但幼时江昭时常来找苏珩,一来二去,苏琬也跟他熟悉了起来。
“琬琬,好久不见。”江昭微微一笑,似是看出苏琬眼中的疑问,停顿了一下,他又道,“我有事要拜托阿珩,便来寻他了。”
“原来是你要来跟我抢大哥!”苏琬瞪圆了眼睛,气鼓鼓地指着他道。
“抱歉了,因为那件要事…”江昭自知理亏,轻咳了一声解释道,“我需要借你大哥几天,马上就还你。”
苏琬哼了一声,鼓着包子脸瞪他一眼,便转身跑掉了。
“没想到婉婉连我也瞪。”江昭有些无辜地摸了摸鼻头,看着飞快消失在门厅的身影,怀念道,“小时候她总是像尾巴一样追在我的身后,怎么现在就这般不待见我呢?”
苏珩无奈一笑:“琬琬要学着长大才行。”
两人说着,一同往外走去。
“是了,琬琬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应该快要定亲了吧?”江昭想到什么,突然提起道。
苏珩摇了摇头,容色淡淡:“母亲并未提过此事。”
见苏珩没有延续话题的意思,江昭若有所思,却不多提。
一剪梅花不经意映入眼帘,他抬眼望去,墙角梅花开得正盛,似有幽香飘来。
*
微风吹拂着挂在窗棂上的轻纱,让午后的日光变成了斑驳的光斑,屋内燃烧着清新好闻的熏香,带出模糊不清的慵懒味道。
苏琬午间只是小憩了一会便醒了过来,闲来无事,便绣起之前还未完成的新荷包来。
想起之前在上元节丢失的荷包,她还有有些可惜的。
那是她至今为止绣得最好的一只荷包。
从前听说沈桓自小流落民间,是在死人堆中长大的。啖死人肉,睡死人骨——经历过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才造成了他现在喜怒无常的性子。
若是惹怒了他,那只荷包…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
但若是被他人拾到,也不是一件好事。女子将亲手制作的荷包送给男子,也有向心仪之人表白之意,幸好她未在荷包上绣上自己的名字或苏府的标记。
苏琬坐在软塌上,针线在她手中灵活舞动,不一会儿,一只歪歪扭扭的猫咪轮廓便出现在荷包的缎面上。
苏琬歪头看了靠在她身旁的团子猫一眼。它蜷缩成一团,安静地窝在她的身边,就似是一团雪色的绒球。团子已经熟睡,在甜蜜的黑梦乡中发出细微的呼噜呼噜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