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昂首阔胸,春风得意。
她低头追奔,累得上气不及下气。
这男人是属马的,要赶上他的脚程绝对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温彩追赶得匆忙时,冷昭突地放缓了脚步,御花园垂花门处行来几个人,走在前头的是一个蓝底蛟龙袍的少年,面含着浅笑,冷昭忙抱拳道:“拜见五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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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欺弱
少年快步将他扶起,笑道:“大表哥多礼了,旁处又没外人,这般见外做甚?”目光扫过冷昭身后的温彩,“昨儿黄昏听人说你成亲了,我吓了一跳,今儿一早就遣府里的管家送贺礼。大舅母回话说,娶的是平妻。”
颇有些不是娶嫡妻,不用这么郑重,也可不送礼,平妻虽是妻位,到底不比嫡妻尊贵。
看温彩是个没长开的小姑娘,眉眼勉强过得去,只是与五皇子预想的差了许多。
冷昭命令道:“温氏,到一边候着,我与五皇子说说话。”
说话就说话,还让她一边候着,真拿她当下人使唤。温彩心里嘀咕,却不敢跟他们一起进凉亭,他们二人一坐下,便有宫人沏茶、摆点心。
她才不要当个木头桩子,再说她又不是下人,才不会站在一边等着。进了皇宫自然得赏赏风景,她信步走在曲径上,跨过一条人工小河,越过一道月桥,不知不觉间离那凉亭越来越远了,皇宫还真不是说的,真是漂亮。
穿越前,她没机会去故宫一游,但现在她能在皇宫御花园逛,也算是了却憾事。
温彩赏着景,心情转好,管他冷昭有什么目的、计划,兵来将挡、水来土囤,他上有政策,她下有对策,到时候就看谁的法子更管用,她温彩前世今生都绝对不是泥捏的人儿,更不是任人欺负的。
隐约之间,听到两个女子的说话声。
“小十,你近来在躲我?”
“我没有。”
温彩好奇地寻声而望,这声音是从不远处的假山后面传来的。
“《紫菊图》手帕绣好了没有?这都多少天了,你还不把东西送来。”
“七公主…”一个穿着素色衣袍的少女低垂着头,神色怯怯,眸光闪烁,这不是装出来的害怕,而是真的害怕,她娇弱的身子微微颤栗,“九公主让我帮她做纸鸢,待我做好了,我…”
“你给我闭嘴!是不是想巴结她吃红烧肉?你帮她做,却不好好绣我要的《紫菊图》,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你那皮肉又松了,不给你点厉害瞧瞧,就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一个华衣丽裙的少女咄咄逼人,明知对方怕她,她还步步紧逼,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瞧得温彩肚子里怒火乱窜。丫丫的,见过欺负人的,没见过欺负一只像小白兔般小姑娘的。
“七公主,我没有,只是最近的事太多,我娘…近来病倒了,我要给她煎药,还得服侍她…这才…”少女约莫十二三岁,此刻吓得连连后退。
七公主与同来的宫娥使了个眼色,立马有宫娥转到了小十的背后,小十再一退,踩在了宫娥的脚上,宫娥“呀”一声轻呼。
七公主飞扑上去,扯住小十就打,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直掴得好不响亮,小十本能的双手环抱,护住自己的脸颊,一不留神踉跄倒地。
七公主提着裙子,飞快地踹了下来:“臭丫头,别当我不知道,你近来巴结小九?哼哼,是不是她赏你旧衣服还是赏你饼饵了?”
七公主嘴里骂骂咧咧着,手脚不停歇,“叫你把我的话不当回事?明知道我急用《绣菊图》,偏你推三阻四,就是不当回事,我叫你搪塞我,不打罚你,你就不拿本公主的话当回事。”
她自己打便罢,还对左右宫娥道:“给我打,不给她点厉害瞧,她就只知道讨好小九,本公主命令你,不许再给小九做事,你只能听我一个人的,再听别人的,我就教训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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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与公主打架
温彩咬了咬嘴,还以为自己是个郁闷而委屈的小白菜,没想这宫里头还有个人比更苦逼,“住手!”她大喝一声,提着裙子急匆匆奔来。
七公主与两名宫娥看着突然出现的温彩,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你是谁?好大的胆儿,敢管我的事?”
温彩几步走近,大声道:“你们三个欺她一个人,这不公平。你比她大,以大欺小,更没理。”
七公主跳了起来,道:“你敢说我没理?”
“我就说你没理。你要《紫菊图》,或找尚工局绣,或出银子给绣庄,你干吗非得为难她?因为她干了别人的活,你就打人,这不对!”
这被打的小十也太可怜,就这样巴巴儿地被人欺负。
“敢说我不对?”七公主瞪大眼睛,她在这后宫耀武扬威多少年,从来没人敢指责她的不是,还当着她的两名宫娥说她不是,看她不发发威,七公主跺了一下脚,大声道:“你们还站着作甚,给我打?”
这几天已经够忍得难受了,昨晚把冷昭给揍了一顿,不在乎再把面前这个刁蛮的丫头给揍一顿,大将军她揍得,这七公主她也一样揍得。
七公主已先一步揪住了温彩,使劲地推她,温彩退了一步,她再推一下。
温彩想:不要再推哦,事不过三,再推一下我可就还手了,就是兔子急了还有咬人的时候,惹急了姑奶奶,管你七公主、大公主,我照打不不误。
奶奶的,还推?
她忍不了啦!一伸手使劲回推七公主。
七公主挑着眉头,居然还真有个不怕死的,敢和她打架,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两个都有火,顿时扭成了一团,你拧我一下,我挠你一下,双双滚在草地上,一会儿是温彩在上面,一会儿又变成七公主在上面,两名宫娥倒想帮忙,可还不待下脚,又变成七公主了。
其间一个宫娥大叫一声:“不好了!七公主被人打了,快来人呀!”
立时吸引了宫人过来,一个嬷嬷快奔而至,大叫着:“快保护公主,把人拉开。”
有两个宫娥冲过来拽温彩,温彩左踹一脚,右踢一下,两个宫娥都被打了,下手狠果真占优势,温彩的头发被七公主死死的拽扯住,直疼得呲牙咧嘴,不过看七公主也没有比她好多少,温彩仗着自己指甲长,尽往她脖子和脸颊挠,很快就是几道血印子。
围聚的人越来越多了,早前被打的小十趴在草地,一看这情形,从地上爬起来就跑。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两个太监,一人抓左臂,一人扯右手,端端将温彩给制住了,温彩再也动弹不得,七公主终于被护住了,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公主的仪态:“这臭丫头胆大包天,竟敢以下犯上,我要你好看。”
温彩被人制住,还不肯罢手,挥动着双腿想踹七公主,“我可不是宫里的人,就算要罚,也轮不到你。”
“口气不少,今儿非罚你不可,乔嬷嬷,把人给我拖到暴室杖毙,敢和我打,我打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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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知错已晚
温彩挣扎着叫嚷:“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宫里的人,我是飞骑大将军的妻子。”
“我呸!你还胡说八道,飞骑大将军是什么人物,哪里会有你这样的妻子,我看你就是宫中哪处的宫婢。臭丫头,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通常这个年纪的宫娥,大多是犯臣、罪臣之女,被贬为宫婢终身在宫里服侍的。
两名太监夹拖着温彩往暴室移去。
以为有飞骑大将军妻子的名头,就没人敢动她,冷昭不是京城鼎鼎大名的铁血将军、大英雄么,为甚这些宫人都不买账。
惨了!惨了!
她该选用另一种委婉的方式劝说七公主,而不是和七公主干架,可她着实忍不了,小十都已经怕成那样了,居然还打人家。
她被七公主扯了头发,七公主也一样没让她好过。
小十呢?也太没良心了吧,她帮了小十,小十却跑得没影了。
温彩心中暗暗叫苦,快速想着应对之策:“你堂堂七公主,输了、错了还不肯认,还打杀人,我不服!我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服。”
她才不要死呢,活着多好,要是真被杖毙了,这条卿卿性命也太可惜了。
两名太监的步子更快了,她似乎看到了一座石砌的院子,瞧那院子坚固如城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暴室,有无数的冤灵,有无数的刑罚。她挣扎了一番,想推开太监,换来的是一个太监一踹,落在大腿上那个疼啊,没把她的眼泪疼出来。
七公主骂骂咧咧一阵,脸颊上火辣辣地疼着,脖子也疼,“这臭丫头从哪里冒出来的,居然敢跟本公主动手,看我不打死她…”
她走得很快,黄昏的风儿刮过,七公主的火气消了一些,从小到大,便是皇子们都敬着她,在这个宫里,就连天启帝也将她疼到了心尖上,她在后宫就是个横着走的主儿,只因为她的亲娘是皇后,她是嫡公主,再加上父皇母后的疼爱,越发有些无法无天。
宫娥甲道:“七公主,那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和你动手,活该被杖毙。”
“就是,太不知死活了,你可是金枝玉叶…”
七公主歪着头,感觉有些不一样,这么久了,还真没遇到过这样的女子,宫里陪她玩,可就会顺着她,哪有那丫头有趣。
温彩被两名太监拖走了,声音从远处飘来:“你仗势欺人,我不服!死也不服。”
七公主跺了一下脚,还真新鲜了,居然有个不怕死的,宁死也不服,还说她仗势欺人,“本公主要她心服口服地认错,走,我们去暴室。”
她才是这个成功者,她要这丫头心服口服。
温彩被太监绑在条凳上,这回死翘翘了,冷昭那臭家伙,居然让她避开,她就是个路痴,早在这宫里迷路了,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求救无门,这会子也只有看天意,靠命运了。
这么一阵子了,他也没寻来,只怕她走丢了,他也没警觉出来呢。
“执刑!”太监一声令下。
温彩闭上眼睛,要死了…
然而,从一边传出七公主的厉喝声:“住手!”
太监棍子停凝在空中,扬得很高,要是落下来还不得皮开肉绽。
七公主扬了扬头:“丫头,你服输、认错,本公主就饶你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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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不畏强
这么些年,她旁的本事没学会,就学会看脸色了,瞧刁蛮公主的神色并不想真要她死,相反的还对她生出了兴趣,只是想吓吓她。
丫的,对的就是对的,既然错了,那就是错的。
宫娥甲道:“你与我家公主认过错,她就放过你,你瞧瞧,你把公主的脸和脖子挠成什么样儿了?”
温彩的脖子一扭,“你以强欺弱,以大欺小,原就不对。”
七公主见好嘴硬,她就是个倔的,没想还有个比她更倔的,道:“你还敢说我不对?”
“是,你就是不对。”
七公主气得一张俏脸煞白,看来不见棺材不落泪,从没有人这样说过她,便是她最喜爱的母后,也处处纵容着她,谁不知道偌大的大燕朝,她是天启帝的掌上明珠。“好啊!不服输是不是?给我打!”她却比划出一根棍子,好不容易遇上有趣的,终于有人能陪她玩了,可不能把人打死了。
太监会意,扬起棍子就是一下。
温彩“啊——”的一声。
七公主道:“服不服?快认错。”以为她当真是用公主身份欺人么?偏要她认错、服软,想她堂堂七公主,就和她父皇一样,都是以德服人。
温彩又再扭一下头,“错的就是错的,那姑娘已经很用心做事了,你还欺负她,你就是不对。”
七公主一扬手,“打!”
温彩又尖叫一声,难道是她猜错了,这七公主动真格的了。
她也是有脾气的,自打三个月前入京进温府,她就在扮龟孙子,扮得好辛苦啊,今儿她也要骄傲一把,一定要坚持真理。
拿定主意,温彩咬着唇,将脑袋抵在条凳上,一副做好了准备就是死也不认错。
太监又打了一棍子,比前两棍都重,温彩叫得很大声,反正求情倒显得她没个性了,她还死拗上了,丫丫的,是公主了不起,就可以随便打人么?该死的冷昭,带她入宫,她走丢了这么久,居然也不知道人丢了么。
她可是很有原则的,她才不要因为挨打就屈打成招,她很骨气,坚决不认错。
温彩道:“你欺负人就是不对。”
这一回,太监又打了两棍子。
疼,火辣辣地疼,屁股快不是她自个的了。
七公主脸色很难看。
宫娥乙俯下身,近乎央求地道:“你服个软,我们公主把你放了。”给公主台阶下,公主高兴,不会打她,说不准还赏她好东西。
公主除了刁蛮外,其实人还挺好的。
“不!”温彩果决地吐出一个字。
七公主觉得这丫头好玩啊,她就是想压压她,可没想这性子执拗得不是一点点。七公主急得跺脚,提高嗓门,道:“杖毙!”歪头看着温彩,心里想着:快认错啊,你一认错,本公主就放了你,还能让宫人给你搽药。
本公主一点都不刁蛮,连父皇都夸我伶俐可爱呢。
温彩心下纠结:真要死啊?
不,不,她不要死。
温彩咬着嘴,在生与死之间,她得选一条,要不就服软了吧。正要开口,却传来一个男子的厉喝声“住手”,这声音充满了无法的威严,带着怒意与命令,就像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将令。
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紫袍男子从天而降,行止如风:哇,长得好养眼哦。峨冠崔嵬,浓眉虎目,举手投足间透出一股天然的威严与高贵,一张轮廓分明、精雕细琢的面孔,真真可堪比昆仑美玉,目闪剑光隐寒气,面似神人天将。
他的身后,跟着气喘吁吁,一张小脸累得通红的小十。
紫袍男子几步走近,一把夺下执刑太监的棍子,厉斥道:“华阳,你又胡闹?”
七公主愤愤然地盯着小十看,“是你捣的鬼?”
小十直往那男子身后躲藏。
七公主狠狠地道:“走,我们回宫去。”领上两名宫娥,转眼间就消失在黄昏里。
紫袍男子用近乎命令的语气道:“还不快滚!”
执刑的太监与宫人一溜烟吓得转身离去。
小十走近,给温彩解了绳索:“你与她服个软,她就把你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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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求你服软
温彩很疼,心里也怕被打死,如此也死得太冤了,可此刻依旧嘴硬地道:“对的就是对的,错了就是错了,如若不能明辨是非黑白,这不跟猫儿、狗儿一样?”
紫袍男子神色淡淡,仿佛没有表情一般,肤色略显黝黑,气度不凡,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气息,仿佛刚赶了远路归来,瞧着面容似乎年纪不大,可看他的健壮仿佛有二十多岁,温彩还真辩不出他的真实年纪。
小十欠了欠身,依是面含怯容地道:“四皇兄,谢谢你。”
温彩解开身上的绳索,一面整衣袍,一面道:“你叫他什么?皇兄?你不会也是公主吧?”
小十垂眸,羞涩地苦笑着。
“我的个天,你是公主,她也是公主,你怎让她把你欺负成那样,她想骂就骂,想打就…”
男子的脸色微微一凝,眸子里掠过电闪般的意外与痛意。
不等温彩说完,小十伸手捂她的嘴,不许她再说下去,“自来嫡庶有别,况她又是我皇姐…原是我自己说要帮她绣《紫菊图》的。”
温彩道了句“我的个乖乖”,“我就是个软性子的,你这性子比我还软,马善被人欺,你懂不懂,她打你、骂你,你就由着她,我看七公主就是故意的。”
小十依旧垂头:她还软性子呢,这胆儿够大的,明知是七公主,还敢和七公主打作一团,把七公主的脖子都给挠破了,怕就是其他得宠的公主也不敢这样吧。
小十欠身行礼,“四皇兄,宫宴要开始了,我没事,你快去,今儿谢谢你…”
他轻声道:“有事就来找我。”依旧有些不安地看着小十,这眼神又怜惜又心疼,温彩立时对他的好感顿生,只是他的面部表情淡淡的,不喜不怒,像一块木头。
小十应声“是”,站在暮色里,望着他远去的背影。
她失踪很久了吧,冷面神还没发现她丢了?就算没一个时辰,这大半个时辰是有了。
小十问:“你是哪处的?我送你过去。”
温彩嘟着小嘴,冷面神那个王八蛋,她差点被人给打死了,居然也不知道来找她,“我迷路了。”
小十面露异色,审视着温彩这一身被七公主撕破的衣袍,“你不是宫里的?”
她一早就和他们说过,可他们不信,直说她是宫里的宫婢,她穿得就和宫婢不同嘛,难不成她这套最心爱的青花缎衣裙就像是宫婢穿的衣衫。
温彩点头,“天也暗了,我没地儿可去,你不介意让我在你家住一宿吧。”
“住我家?”小十摇头,又想着今儿温彩原是救她才被七公主打的,忙道:“我家…”
她和母亲住的地方着实是这宫里最差的地方,住的是破屋子,吃的也是其他宫人的剩饭残羹,若非因她的身份,怕是连出来都很难。
她和母亲其实是这宫里被人遗忘的人,便是寻常的宫人也能欺负她们。
“你家怎了?我就住一宿,等天亮了,我就回去。”
她失踪一晚上,冷面神会不会找她?会不会担心她?
估计不会!
他心里念着的是彩云,她算什么人呀?他从来就没有对她有好感,只是为了给长辈们交代,这才娶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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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冷宫公主
温彩也不认识什么人,今儿就认识了小十,天色已经暗了,她总得给自己寻个过夜的地方,拉了小十,忍住屁股上的疼痛,道:“走吧。”
小十看着她,“你的伤…不要紧吧?”
“不就是被打了几棍子么,没事。”疼啊,火辣辣地疼着,温彩心里暗骂着七公主,还以为她不会动杀手,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兜转之间,小十就到了宫中一个僻静的地方,残垣断壁,掉光树叶的枝干像个垂朽的老者,在风里摇摇晃晃着。
这是一座破败的院落,用铁栏杆铸就的院门,上面挂着一个歪斜的匾额,上书“冷宫”,只两字,温彩的心猛地一阵,“这就是传说中的冷宫?”
小十被她的话弄得莫名,神色里满是窘容,“我…都不好意思带你来…”
原来,小十的母亲是宫里的德妃,据说是是罪臣秦松之女,十四年多前,秦松犯下谋逆大罪,德妃因跪求天启帝,触怒圣颜被打入冷宫。小十是在冷宫出生的,从小她看到的就是这座颓败的院子,自小就与母亲相依为命生活。
进了院门,一个白发太监迎了过来,唤声:“十公主,回来了?”
小十道:“秦公公,我娘的咳疾可好些了?”
秦公公一笑,露出没有门牙的嘴,“好多了,你今晨带回来的药丸子怪管用,德妃一吃就好了许多。”
屋子里,倚窗的地方有张破榻,上面半躺着一个妇人,面容苍白如纸,手里正做着针线活,那是一幅很漂亮的《紫菊图》,婀娜多姿、鲜艳明媚的菊花,又有栩栩如生的一对蝴蝶。
小十快走几步,一把夺过女红,“娘,你病才刚好些,怎么又绣上了,你小心将养,我会绣的。”
德妃看着小十带回来的温彩,神色微微一拧。
小十道:“娘,她没地方去,我带她回来住一宿…”
德妃审视着温彩,瞧上去和小十差不多大小,个头儿比小十高几寸,想着小十因她的缘故,自小遭人白眼,受尽委屈,指着一边的小凳:“快坐吧。”
小十将绣箍搁好,转身给温彩倒了盏茶,茶杯上掉了一角,是上等官窖烧制,上面有兰花图案。
温彩打量着这屋子,虽是一座小院,这估计是所有屋子里最完好的,残破的窗户,上面贴了窗纱,一张旧方桌配了四根条凳,一张破榻,上面有两床很旧的被褥,一侧又搁了只大箱子,桌凳上摆了只有半截壶嘴的茶壶,又有几只各有残缺的茶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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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殿。
北疆建立功勋的武将全都到了,个个笑逐颜开,帝位两侧安置后妃席位,左侧之首是贵妃所出的大皇子,其次是在北疆立有军功的四皇子慕容恒,他面无表情,就如在北疆战场时一样,总让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又总是不卑不亢。
右侧之首坐的是征北大元帅刘维忠夫妇,往下是与冷昭在北疆齐名的温大将军。
冷昭不屑地瞟了一眼温青,你丫就是一杀人狂,上阵勇猛无敌,便得了个铁骑大将军的封号,蓦地冷昭觉得这温将军生得有些眼熟,到底像谁呢?以前从不曾有这种感觉,此刻这种熟悉感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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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惊觉丢东西
第26章惊觉丢东西
温青愤愤地回瞪了一眼:冷昭你若不是淑妃娘家的侄儿,又得主帅关照,哪会被封为飞骑大将军,仗着是皇亲国戚,倒瞧不起我,我还瞧不起你呢。
他温青可是全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拳一脚才有了今日的军功,赢得将士们的赞赏、敬重。
徐氏一双眼睛流转在冷昭与温青身上,冷昭一脸鄙夷之色,温青眸光犀厉如剑,这两个男人撞到一块,看彼此都没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