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已在撕裂的剧痛中晕厥。
第十章 扶我下床
她做了一个冰冷的梦,梦见自己变成一具尸体、穿着华丽的嫁衣,漂在一条浮满冰块的河上。
尸体在河面上拖起一条长长的血污,那血污来自她身下,脏了河水、污了冰块…
飘了很久,河的尽头跑来一匹纯白的狼,将她的尸体自河中叼起。
她要被他吃掉了吧?
她要尸骨无存了吧?
但是,它的皮毛很温暖。她沉浸在温暖中,忘记了血的颜色,看不见自己最后的归宿…
-
一早醒来,季凉若发现自己躺在一副温暖的怀中。想起昨夜发生的事,她不由得愣神片刻,然后缓缓将视线上移,看见了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秦云遥!
有什么比这更可怕?
她霍地惊起,惊恐地看着睡颜无害的男人…他是昨夜那个人吗?
熟睡中的男人被她惊动,缓缓地睁开了眼,对上她受惊的双眸:“你在做什么?”出口的言语冷同寒冰,温暖的棉被也无法覆盖,打破了刚刚那无害的表象。
季凉若看着他,完全不知如何反应。昨夜,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完全不知道,何以他们会躺在一起、睡至天明?
“你傻了吗?”秦云遥厉声问。
她回过神,受惊地看着他。
“你见鬼了!”他低吼,眼中升起愤怒的火焰,“滚下去!”
被他一吼,她连滚带爬地往床外钻去,一下子跌到了地上。
“唔…”捂着摔痛的臀瓣,她低吟一声,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着白色的中衣,那身嫁衣…静静地躺在前方的空地上,像是被遗弃。
她不由自主地捉紧衣领,惊愕地回头,看见秦云遥已经坐起。
“愣着做什么?”他看着她的动作,知道她在猜测什么,却并不为她解惑,“还不快扶本王下床!”
“…是。”她爬起来,弯身去扶他。
他很重,她使劲全身的力气才将他拖动。但下一刻,她跌了一下,没法将他紧紧抓住,使他向后倒去,她自己也顺势向前一扑,整个人趴在了他身上。
第十一章 暧昧血迹
“呃——”她正好压住他肚子,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王爷…”她慌乱地站起,但越乱越错,一脚踢倒了床板,整个人再一次向他扑去,重重地撞在他胸口。
“你想害死本王吗?”他伸手将她扯开,力气很大,让她整个人像陀螺一样转开。她随后就跌落在地,正好跌在那件嫁衣之上。
“去叫莫言进来!”秦云遥命令。
“是。”她站起身,揉着摔疼的手臂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群丫鬟,端着脸盆、毛巾等洗漱用具,看见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见过王妃。”她们福身。
她微惊,她们什么时候来的?刚刚里面的动静,她们全听见了?
此时,廊下一名黑衣男子走上前来,躬身道:“属下莫言,见过王妃。”
莫言?
她急忙让开:“王爷叫你进去。”
“是。”莫言抬头,走进房间,看着站在门边的她,“请王妃移步屋外。”
季凉若微愣,看了看眼前的门扉,抬步走了出去,接着就听见门在她身后关上。她回头,看见紧闭的门扇,觉得有一丝冷。
晨风拂过,她身子微颤。原来如此,她还说为什么会冷呢?
她就这样身着中衣站在门口,旁边的丫鬟将她看着,院子里路过的仆妇也将她看着。东月和薰儿端着洗脸水和洗脸帕站在廊下,离她有一段距离,还是将她看着。
站了一会儿,被注视的感觉有增无减。她抬头,大家马上将眼神从她身上移开,但她还是看见了那些无法掩饰的惊讶。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她看向前方的东月。东月看了她下半身一眼,她低头,看见白色的裤子上染着几点鲜红的颜色。
这是…
她的处子血?
那她知道她们为什么惊讶了。四王爷受伤后就没再碰过女人,这是举国皆知的秘密。而此刻的她,似乎将那个传闻击破了。
但她知道,传闻依然还是传闻,除了秦云遥自己,无人知其真伪…
只是,恐怕大家要在她身上来探听真伪了…
季凉若的心中,浮起一丝焦躁。她伸手拉了拉裤子,利用布料的褶皱挡住了那几点血迹。
第十二章 传言真假
身后的门被打开,她回头,见莫言双臂撑着门框,没有让她进去的意思。
“你们进来。”他说了一句,转身又往里走去。
门口的几个丫鬟紧接着跟了进去,走在最后的人当着季凉若的面再次将门关上。
季凉若微叹一口气,静静地等着。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丫鬟们鱼贯而出。后面,莫言推着已经梳洗好的秦云遥走了出来。
秦云遥穿着白色长袍,头顶绾着一只麒麟形的玉簪,面容冰冷地自她面前滑过。
她低头,门框下没有门槛;走廊前的石梯,一边是平整的斜坡,他的轮椅顺着斜坡缓缓而下,如履平地…这些,必然是为了方便他出入。相信,这王府里,所有的门、所有的梯子都是这样。
他一路畅通无阻地离开了这院子。
廊下的东月和薰儿走上前来:“王妃,你没事吧?”
“没事。”她摇头,转身进了屋。
薰儿跟在后面,喜滋滋地道:“原来传言都是假的!听说瑞雪小姬和婵娟小姬从未被宠幸过,那必然是她们没本事,及不上王妃…”
“就你在开心。”东月没好气地瞄她一眼,将地上的衣服拾起,又去收拾床铺,“我看王爷是看我们家王妃不顺眼,想害死她,才这么对她。”
“你怎么这么说呢?”薰儿不满。
“王爷这么对王妃,王妃不就成了众矢之的吗?府中那些侧妃小姬,必然视王妃为眼中钉,想着法儿要害死她!你想想,王妃刚过门,这府中的事一窍不通,哪是她们的对手?”东月说完,看向季凉若,“王妃,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凉若沉默片刻,点头:“你说得也是,你们俩以后多加当心。”
昨夜之事,必须如实告知太后。太后派东月在她身边,肯定不只是为了协助她,更是为了监视她。
她若不说,东月肯定会告诉太后秦云遥可以行房的事。到时候,太后必然认定她隐瞒消息、不够忠心,说不定还把她和秦云遥划上等号——那她就两面受敌了,而且姨妈和八公主也会有危险。但说了却能取得太后的信任…
所以,当天她就找了一个机会将真相告诉东月。不过,她只说秦云遥怀疑她和别人有染,不曾点名那被怀疑的人是皇上,也将他那些大不敬的话隐瞒了。
东月听了,有些震惊,没想到她会那样做,又是同情又是钦佩:“王妃受委屈了。这下可好,大家都认为王爷和你圆房了,那些姬妾不可能毫无反应。她们若来欺负你,你不是很冤枉?”
“没关系,只要不坏了太后的事就好。”她无所谓地说。
第十三章 忘了才想
初到王府,季凉若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
她住在静月院,成亲时被布置成新房。新婚之夜,秦云遥在这里将就了一夜,起来后就回了他原本的碧霄院。然后,他便对她不闻不问了。
她想,他大概已经忘记了成亲这回事。
她若仅仅是做王妃,他怎么对她都无所谓了。但现在,他不出现在她面前,她如何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
思前想后,她叫上东月:“我们出去走走。”就算秦云遥不出现,但出了这静月院,人多嘴杂,总能听到些什么。
“早该这样了!”东月明白她在做什么,“这院子总共就这么大,都快闷坏了。”
薰儿在旁边叠衣服,闻言有些期盼地看着季凉若:“王妃,也带上薰儿吧。”
她摇头,神色温柔:“怎么能没个人守家?你留下,下次再带你。”秦云遥没有派半个下人给她,整个静月院,只有她们主仆三人,大事小事都是自己拿主意,粗活细活全都指望东月和薰儿。
薰儿听了,无不失望地垂下头,有些嫉妒地看了一眼东月。
季凉若没心思安抚她,带了东月就出门。走出静月院刚几步,一个表情严肃的男人挡在了她面前。
“属下柳源,见过王妃。”
“柳源?”季凉若不认识他,面露疑惑。
“是管家。”东月低声道。
“哦——”她点头,对柳源道,“原来是柳管家。”
柳源颔首:“属下奉王爷之命来向王妃传个话。”
季凉若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问:“什么话?”
“王爷请王妃不要离开静月院,府中的人都不认识王妃,万一冒犯到王妃就不好了。王爷还说,等他忙过这一阵,他会亲自去看王妃,带王妃到府中甚至府外游玩。”
季凉若听了,好半天才道:“我只是想到花园里赏赏花…”
柳源立即接口:“王妃喜欢什么花,奴才叫人搬到静月院去。”
她顿了一下,有些恍惚地说:“灯笼菊。”
“什么?”柳源疑惑地看着她。
她像受惊一样摇摇头:“没什么,兰花吧。”转过身,她对东月说,“我们回去。”
“是。”东月跟上她。走了几步,发现柳源已经走开,就问她,“王妃,什么是灯笼菊?”
季凉若脚步顿了一下,平静地叙述:“我家乡的一种野花。”
“野花?”东月一笑,“王妃十年前就进宫了,居然还对它念念不忘,它一定很漂亮?”
季凉若摇头:“我已经忘了它的模样,因此才想看一看。”
几句话,她们已经走回静月院。东月拉住她:“王妃等等,薰儿在里面呢。”
“有什么事?”她问。
“我看柳管家不像是偶然出现,倒像在等咱们一样,但他怎么会知道我们出门?”
“若不是有人监视我们,就是王爷派他在那里等我们。”季凉若说,“无论哪种,都表示王爷在怀疑我们。这王爷不好对付,这王府只怕是龙潭虎穴,我们要加倍小心。”
第十四章 疑似内讧(1)
碧霄院。
柳源走进书房,对坐在轮椅上的秦云遥道:“王爷猜得不错,王妃果然在今天出了静月院。”
秦云遥放下手中的书册,不屑地冷哼:“也就这点耐力,能成什么事?”说完,他问柳源,“她做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做,属下及时请她回去了。”
“很好。”他勾唇一笑,清冷的面容霎时多了一股妖娆魅惑,“本王很想知道她接下来会怎么办?”
柳源看着他的脸,闪了一下神,垂眸道:“王妃提到一种花——灯笼菊。”说着,便将当时的情形详细说了一遍。
秦云遥听完,沉吟片刻:“灯笼菊?那是什么花?”
“属下不曾听过。”
“那便找出来见一见。”秦云遥淡淡地说,挥了挥手,重新拾起桌上的书册。
-
当天下午,柳源就叫人送了十几盆品种各异的兰花到静月院。
东月和薰儿有事要忙,院子里又没有别的丫鬟,季凉若只能自己照顾那些花。远远看去,淑女与兰,尽显优雅,倒是一副美丽的景象。
连续两日,她都不急不躁地围着兰花转。她不急,东月急了!秦云遥此举摆明了要将她软禁在这狭小的院子里,她却没一丁点受委屈的样子,反而还越发地惬意了,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看见薰儿端茶进来,东月伸手就抢了过来:“我来吧。王妃这样下去不行,我们也跟着受罪!她是太后加封的郡主,王爷再不喜欢,总不至于害死她。我们就不一样了,死了也就死了,往乱葬岗一送,谁记得咱们?”
薰儿胆子小,这几日又吃了许多苦,一下子就被她说中痛楚,忙不迭地点头:“那姐姐去劝劝,我去把洗了的衣服收回来…”说到这里,她眼眶就湿了,“那些人真是狗眼看人低,一开始听说王爷和王妃圆了房,还客客气气的。这几日听说王爷不曾管过王妃,就开始欺负人了…”
“你哭什么?”东月见她这样,十分瞧不起,“被欺负的又不是你一人!要么忍着,要么欺负回去,哭算什么本事?”
薰儿看她一眼,心下有些不满,心想:都一样是太后赐来的,她凭什么凶她?但是,她没那胆子顶嘴,只能闷闷地出去了。
第十五章 疑似内讧(2)
东月端了茶走到季凉若身边,冷冷地道:“王妃真是闲情逸致。”
“你想说什么?”季凉若正对着一盆兰花用心,闻言转过身来,声音也没有温度。
这东月在私下里总是高高在上,不当她是主子不说,还好像她该是一名听从差遣的婢女。泥人也有几分土脾气,她心里打一开始就不舒服,多几次更是怒火中烧!
东月见她有些不高兴,却不放在眼里,高傲地道:“王妃忘了太后的吩咐了吗?王爷的事,还有——瑞雪的事。”
“没忘,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季凉若伸手端了茶杯。
东月手中一轻,身子忍不住晃了晃:“太后等不了一辈子!”
季凉若眉眼一斜:“东月,太后选了我,必然是她肯定我的能力。我想,我要怎么做,并不需要你来提醒!还有,无论是人前还是私下,你都不应该忘了我郡主和王妃的身份!”
“你——”东月一窒,有些气弱。她握紧了手中空空的托盘,“大家都是为太后办事,只是你扮演的角色不同而已,你别拿着鸡毛当令箭!”
“是吗?那我让太后评评理,是你不该、还是我不该?”
怕她真告到太后那里,东月不再说话,但仍有些不服气。
凉若见她这样,心下有些了然。太后啊太后,你拿如姬和八公主威胁我,却又拿了什么去诱惑东月,让她现在就这么不将人放在眼里?
二人正暗自不爽,门外突然响起跑步声,薰儿端着一篮子晒干的衣服跑了进来:“王妃,方王妃来了!”
“方王妃?”季凉若站起身,“请她在花厅等我。”
“是。”薰儿答应,又端着衣服出去了。
季凉若扭头问东月:“你进宫多少年了?”
东月不知她为何有此一问,老实回答:“八年。”
“真可惜。”季凉若道,“比我晚了两年,没看到王爷迎娶方王妃。”
东月一开始不知她说这话什么意思,接着便有些惊异,方王妃已经嫁给王爷那么多年了吗?
季凉若往外走去:“你认为,一个在王爷身边九年的女人,我们能从她身上打听到多少?”
东月听了这话,开始怕起她来。看样子,太后之所以选她是有道理的。以往还真看不出她有如此心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咬人的狗不叫”?
其实,季凉若原本有多少心机,谁又知道?但现在,她不得不有。
第十六章 互赠礼物
花厅里,看起来有些娇弱的方王妃坐在椅子上喝茶。她身边带了两个丫鬟,皆神态睥睨地看着薰儿。
方王妃名叫方霓锦,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九年前被先皇钦点成秦云遥的侧妃。而秦云遥除了在三年前被太后赏赐了两个小姬外,从不曾有别的姬妾。
季凉若在宫中时,常听人夸赞秦云遥的专情,羡慕方霓锦得了专宠;大家都说,秦云遥会把她扶正的,大概在她生了孩子之后…
不过,季凉若从不觉得秦云遥没有别的女人是因为方霓锦。在他心里已经有一个女人生了根,他再也瞧不上别人了…
季凉若带着东月走进花厅,薰儿一见,如蒙大赦,立时叫了声:“王妃!”
方霓锦听见声音,放下茶杯站起来:“见过王妃。”
“姐姐别多礼,请坐。”
一声“姐姐”让方霓锦很受用。她一度认为这正妃之位非她莫属,突然被人了抢了去,一声“姐姐”多少抚平她心中的不甘,却也让她觉得理所当然。毕竟,她先来九年啊!
她转身从丫鬟手中拿过一个礼盒:“这是送给妹妹的见面礼。”
“姐姐客气了。”季凉若接过来,“我也给姐姐准备了礼物,只是王爷不准我离开这院子,就没机会送去给姐姐。”
她把礼盒交给东月:“你去把我送给方王妃的礼物拿出来。”
“是。”东月接过,转身离开花厅。
其实她并没有准备什么礼物,但太后赐了许多嫁妆给她。东月也理解她的意思,就找了一件不错的装了来。
方霓锦当然不是特意来送礼的。
喝了几口茶,随意问候了几句,她看着屋里屋外的兰花,疑惑地问:“我记得静月院不曾有兰花,这些是怎么来的?”
“王爷给的。”季凉若模糊地回答。她本想说“王爷送的”,但听起来好像有炫耀之嫌;说“王爷赏的”又好像是自己故意去讨了王爷欢心。
“妹妹真是好福气。”方霓锦笑得有些艳羡,“前天我听说管家把帝都最好的兰花都搬回家来了,我还不信呢。心想,王爷只喜欢竹子,最厌那些花花草草,特别又是这种金贵得不行的,哪里会做这样的事?没想到,居然是为了王妃娘娘。”
季凉若张张嘴,不知怎么回答。
第十七章 将计就计(1)
方霓锦又道:“看王妃的样子,和瑞雪、婵娟全然不同,想来王爷是真心喜欢的。瑞雪和婵娟入府三年了,王爷只怕还不知道她们长什么样子呢!哪像王妃,让王爷打破了一贯的喜好。”
她的话越来越酸,口气却不酸反急,似乎盼着季凉若和她搭话。凉若也不让她失望,有些苦涩地道:“姐姐有所不知。王爷讨厌我呢…”
“怎么会?”方霓锦疑惑地问,表情煞是认真,其实她等的就是这话。
凉若自然看出来,配合地道:“我也不知道。只是,王爷成亲之后就没来过我这里了;我要出门去走走,他也不让,反而叫人搬些花在这里、让我赏花就好…我实在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方霓锦听了,心下思索了一番,笑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
“王爷这是心疼你呢。”她说,“他有事要忙,无暇顾及你,担心你出门有意外,又怕你无聊,更怕你觉得受了冷落,所以才将这些名贵的兰花拿来给你。”
“这…”季凉若沉吟一下,还是疑惑,“我在宫中就听说,王爷受伤后就从不出府,兵部的事情也不管了,他还有什么要忙的?”
“谁说兵部他不管了?”方霓锦晲她一眼,“兵权还有一部分在他手上呢!而行军布阵的方法更是装在他脑子里,大家都得指望他,三五不时上门讨教的人可多了去了,他哪有不忙的道理?”
季凉若眼中闪过一抹惊异,她倒不知道秦云遥还握有兵权。
先皇临终时将皇位传给了三皇子秦云光,却将天下一半的兵权交给秦云遥。
秦云光登基两个月,二王爷秦云煌就谋反。秦云遥理所当然地带兵平反,追杀了秦云煌一年多,自己负伤归来,从此只能靠轮椅行走…平反的重任交给了他人,皇上也收回了他的兵权…却没有收完?
季凉若又突然想到先皇还在世时,一日到如姬那里,高兴地夸奖秦云遥,说他用兵如神、是旷世奇才。这样的他,若真与二王爷勾结,要夺这江山怕是易如反掌…也难怪太后要如此担心。
第十八章 将计就计(2)
“妹妹,看样子你对王爷的了解还真是少得可怜。”一边,方霓锦的话拉回了季凉若的神思。
她尴尬一笑,不说话。
方霓锦叹气:“不过这也不能怪你,王爷都不来、你们都没有接触,你如何了解他?”
季凉若咬咬唇:“以后有机会吧?”
“以后?那得等到何年何月去?说起来还真有些嫉妒,王爷最爱的不是美色,而是兵法。他若钻进兵法里去了,心中再爱你,都会将你忘了?你不主动走到他身边去,他一年半载都想不起你!”
她说得激扬,与她娇弱的外表完全不符。季凉若有些吓住,好半天才想起来问重点:“那我要如何到他身边去?他都不让我出这院子。”
方霓锦忍不住一笑:“你忘了我说的了?他不让你出去纯粹是为你好,其实心中还是记挂你的。你主动去了,他心中开心还来不及,哪会怪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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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季凉若换了一身清凉的衣服,对东月和薰儿说:“我去找王爷,你们不用跟。”
薰儿不解地问:“方王妃分明是在害王妃,王妃怎么还去上当受骗?王爷从不让人踏进他的碧霄院!”
“除了莫言和柳管家。”东月补充。
“方王妃说得有些道理。等王爷来不知等到何年何月去了,我总不能白白浪费时间吧?”
怕被柳管家发现又被“遣送”回院,她一路躲躲藏藏、小心翼翼,终于靠近了碧霄院。
碧霄院里栽着琴丝竹,静静地散开。人从下面走过,置身于一片苍翠之中,有着沁入心扉的清凉和闲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