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林蕙扶着老夫人进屋,“倒是我招待不周,我现在就让厨房去准备…”
“哎呀,不用了,只是来看看,不必留饭。”老夫人拍拍她的手,“你就算好了身子还虚着呢,不用陪我们吃饭,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了。”
林蕙没有勉强。
雍王府极是富贵,屋里的摆件每一样都精工打造,就是窗子都是镶嵌着玉的。
林菡环视一周,想起前世被关在院子里,守卫闲话时说起林蕙,便是讲她守活寡熬不住与别的男子通奸,事发后跳楼身亡。所以就算雍王府这般奢华又如何?她这个嫡姐丝毫不得雍王喜欢。
想着又觉得林蕙可怜,算算时间,也不过一两年左右就要死了的,她又何必还记着林蕙之前的坏呢?
林菡摇摇头。
小姑娘的神色落入眼中,林蕙晓得她在想什么,暗道这回怕是要让这个庶妹失望了。
就算雍王不碰她,她也不会去找隔壁老王的。男人这种东西随时会变,要来做什么?她母胎单身二十七年,活得好好的,没想过要爱情的滋润。
林蕙端起茶,慢慢喝了一口。
老夫人说起她嫂子顾氏:“你大嫂本来也想来,但焕儿缠着她不放,她怕焕儿吵闹打搅到你,便是作罢了。”
林家的人只有老夫人是最包容原主的,那哥哥嫂子后来都站在林菡那一边,当然,也是因为原主被写歪了,弄得人憎鬼厌,林蕙微微一笑:“我的病没什么,哪里要祖母你们这么劳师动众的。”
老夫人笑起来,瞧瞧她忽然问:“阿蕙啊,殿下是不是很忙?”
“嗯,早出晚归。”那个只护自己崽子,专坑别家女儿的皇帝还是很喜欢这个儿子的,分了个户部给他管,故而穆琏丝毫不比端王,定王手里的权限少。
老夫人唔一声,又问:“殿下对你可好啊?”记得回门时,这孙女儿的脸色不大好看,夫妻二人的言行举止也算不上亲密。
关于这无性婚姻嘛…
林蕙只好瞒着,笑道:“挺好的,殿下人很不错。”
虽然同情原主,但林蕙对穆琏也谈不上讨厌,毕竟人家是病人也不是故意,说起来还挺可怜的。长着这样一张脸,却无法谈恋爱,与她这种主动不想谈恋爱的完全不同。
坐在旁边的林菡嘴角一动,心道她这嫡姐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呢。
老夫人看她笑盈盈的不像说谎,倒是放心了。
被这两个人一打搅,林蕙去翠宝阁的计划泡汤,只好挪到明日再说。
天色渐黑。
穆琏从户部出来,因看了一下午的文书卷宗,未免疲累,在轿中闭目歇息。
不知不觉睡着,竟做起梦来。
等到了王府院门口,轿夫落轿,徐平卷起深蓝色的帘子,也不见穆琏出来。他探头看了看,见主子好似睡着了,压低声音道:“殿下…殿下。”
一缕声音钻入耳朵,穆琏猛然间睁开眼睛,神情极为古怪。
徐平愣了下:“殿下?”
穆琏摆摆手,只觉一颗心猛烈跳动,还没有从梦境里出来。
在他娶了林蕙之后,他就开始做一些莫名其妙的梦。就在刚才,他突然梦到林蕙躺在身边,她穿了件粉色的抹胸,上面绣着一簇雪白的梨花,她的手被赤红色的绸带系着,但似乎并不知,睡得很香甜…
他低头不知想做什么,结果被徐平叫醒。
前几日,他是不信这些梦的。
但是之前林蕙竟然跟梦里一样,抓住他的胳膊说心口疼,他情不自禁将她抱了起来。
穆琏眉心深锁,到底是他得了什么怪病,还是林蕙有什么问题?
仔细回想,这个人是不太对劲。
一来,太医说没病,可她却疼得晕倒,二来,他那晚去探望时,林蕙整个人给他的感觉很不同。
穆琏在轿中想了又想,下来径直去了上房。
此时林蕙正当在吃晚饭,听说穆琏来了,吃了一惊,低声问:“没看错吧?”
“没看错,都到院子里了!”方嬷嬷扶起她,“王妃,殿下来应该是要同王妃一起用膳。”
太出乎林蕙意料了,她走到门口,果然见穆琏往这里走过来。他穿着一袭湖色的轻袍,夜色里若陷若现,渐渐近了,才露出如月光般的容颜来,菱角柔和又带着一点冷意。
林蕙怔了片刻,上前见过。
方嬷嬷趁机道:“殿下可曾用饭?要不要在这儿将就下?”
林蕙心道,肯定不会。
结果穆琏道:“好。”
林蕙诧异的看向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目光都微微的闪了闪。
林蕙挪开眼:“殿下请吧。”
穆琏道:“你也坐。”
刚才的饭她才吃了几口,几乎没有动,眼见对面的男人拿起了碗筷,忽然就觉得没什么胃口了。
这事情发展的跟书里不一样,穆琏怎么会突然来跟她一起吃饭呢?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们统共就只说过两句话,应该不会出现霸道总裁文里那种…哎嘿,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林蕙一头黑线。
捧着碗,胡思乱想了一会儿,她看向穆琏。
他一直没说话,细嚼慢咽,吃得很斯文,那张俊脸上的表情仍是很冷淡的。
可能是自己多虑了,也许只是因为她穿来不小心触发了雍王的哪个点。其实一起吃顿饭没什么,毕竟是夫妻,往后去外面要共同应付的事情还多着呢,比如不容拒绝的来自于皇宫的邀请…想到那七个皇子,林蕙脑仁就疼。
偏偏她书没看完,不知道是哪个皇子最后荣登大宝。
此书男主是萧时远,也许是跟萧时远走得近的皇子,林蕙掐指一算,定王穆冶?
她好像在走神,穆琏瞥了她一眼,眸色微动。
虽然他对女人没兴趣,可娶了林蕙之后还是有所接触的,比如一起去宫里敬茶,还有回门同她去林家…他感觉现在这个人更像梦里的林蕙。
不管是眼神,动作还是说话的习惯。
她是得了心口疼的毛病后,性子变了?可他为什么会梦到?穆琏饶是饱读诗书,一时也难以参透。
两个人不声不响吃完了饭,穆琏并没有留下休息。
方嬷嬷很着急,朝林蕙连连使眼色。
林蕙假装没看见,因为她不可能接这个啊,她做不到去勾引穆琏,别说勾引了还会碰一鼻子灰呢。
等穆琏走了,方嬷嬷道:“王妃,您得主动点啊!”
“我真的不行,嬷嬷,以后你想挽留,你自己去说吧。”你行你上。
方嬷嬷感觉林蕙是被穆琏伤透了心,病了一场之后便不想接近穆琏了,她打算去宫里禀告皇上看看如何处置。
却说穆琏走出上房,忽然吩咐徐平:“你明日去青云观一趟。”
徐平应是。
“玄灵道长与本王颇有渊源,你秘密将他请来。”
“啊?”徐平惊讶,“殿下要请道长做什么?”
“你不必问,去请就是了。”他刚才想到了一个可能,王府有妖魔作祟,虽然他不信这种东西,可自古以来关于志怪的书籍不少,也许世上真有呢,不然他无法解释。所以要么是他中邪了,要么是林蕙中邪了。后者更有可能,她应该是被妖占据了躯壳,用梦不时的迷惑他,扰乱他的心。
如果是这样,他一定要将她铲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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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蕙:后妈啊,一来就要掉马甲吗?!!
穆琏:呵呵,你老实交代,你是什么妖?
作者:磨人的小妖精。
林蕙:…


第004章
林蕙惦念宝石的事情,第二日一大早就坐着轿子去了翠宝阁。
刚刚到街上就听到各种喧闹声,她透过窗子往外看,只见京都的街道很是宽敞。两边商铺鳞次栉比,行人来来往往,彰显着此地的繁华,与她想象中的古代环境差不多。
行到翠宝阁,轿夫落轿。
姜黄扶着林蕙走入铺内。
里面并没有现实中的玻璃柜台,都是木制的,但却非常美观,每个柜子的边角都雕刻着花纹,有的是梅花,有的是兰花,极为雅致。
“你们掌柜呢?”桂心此时道,“去通报,王妃来了。”
伙计们一愣,忙过来拜见。
对于这上下尊卑的礼节林蕙也是很不习惯的了,只觉得麻烦,摆摆手道:“去忙你们的吧。”
她站在柜台前,观看摆放在这里的首饰。
说起来,王府她那妆奁里也有许多的首饰,但多偏向是赤金,点翠,珍珠,这儿也是,满眼的金光。
林蕙看得目不转睛,虽然现代的设计自有它的独特之处,但古代的首饰也很出彩,人们常常说到创造力,她就觉得古代的匠人很具备这种能力,有些设计是后世都难以想象出来的。
“小人见过王妃。”身后传来男子沉稳的声音,“不知王妃驾到,有失远迎,请王妃恕罪。”
林蕙转过身看到了一位年轻男子,约是二十岁左右的模样,个子高挑,五官清秀,难得是身上有种超越他年龄的沉稳,很容易让人信赖,她心想,难怪能做到掌柜呢。
旁边的姜黄已经红了脸,神情激动。
像个来探望爱豆的粉丝,林蕙好笑,说道:“不必拘束,我是来问下宝石的事情的。”
“王妃,里面请。”
外面还有客人,裴景请她去内室相商。
那是一间专门用来谈生意的厢房,或者是客人遇到事情,比如首饰出了问题,要协商之时有个清净之处。
林蕙坐下来,开门见山:“裴掌柜,雪州边界有哪些国会拿宝石来做交易?”
“斯兰国,高绵国。”
好吧,都是些没听说过的国家,这里自成一派,是个不一样的世界。林蕙假装听懂了,嗯一声:“那宝石呢?我们首饰铺可有来自这两国的宝石?”
“没有。”裴景摇摇头。
“那你如何确定这消息是不是真的?”
“回王妃,小人有位朋友在雪州任知县,我们时常通信,是他告知小人的。后来小人专门去打听了一下,甚至询问过去那边做生意的商队,他们头领手里有几颗宝石,小人看过了才敢禀告王妃。”
林蕙打量他一眼:“那宝石成色如何?依你看,他们的宝石出彩在哪里,你详细说一下。”
裴景印象里,林蕙只是个颇有才华的娇小姐,但没想到这一番对话,却显得心思极为缜密,他态度越发恭敬了:“回王妃,那些宝石晶莹剔透,成色也好,不像我们大梁的总有些发暗,好似洗不干净,听说他们是用一种钻粉打磨的…”
那算是比较先进的方法,原本该在近代才有,林蕙点点头,思考片刻之后道:“这主意既然是你提出的,那么我也不派别人去了,就你吧。”
裴景的父亲是大管事,他的父母都在京都,那他的根就在京都,银子由他带在身上去购买,应该是最为合适的。
裴景怔了下:“王妃要小人前往雪州?”
“是,这几日你仔细挑选几个合适的同伴,另外,我看山高路远,护卫是少不了的。”她沉吟,“到时我会派过来,你先估摸下要多少银两,约能买到什么宝石。”
她站起来:“就这样吧,你想好了来告诉我。”
行事极为利落,裴景也忙站起:“是,小人一定会尽快办成。”
林蕙没再说什么,往外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裴景心头惊讶不已,暗道这王妃像是个内行人呢。
从业六年,林蕙当然不单单只是个设计师,实习时就跟着师傅去过珠宝原产地观摩,学习鉴定,对各类珠宝再熟悉不过。在她看来,一定要对珠宝有非常准确的认识之后,才能设计出完美的作品。
走到外面,林蕙没有马上回去,叮嘱两个丫环:“等会别暴露我的身份,我去别家首饰铺看看。”这里的珠宝设计到底达到了一种什么程度,她想再去了解下。
丫环们应声。
林蕙就兴致勃勃的去逛街了。
青云观在京都城外的十里之处。
听闻穆琏相请,玄灵道长许无非马上就收拾东西跟徐平来了雍王府。
在书房里,许无非问道:“殿下怎么突然要见我,还让我带这些家伙…”
穆琏打断他,看向徐平:“你出去。”
徐平应声告退。
没有旁人在,许无非的真面目就露了出来,兴奋地询问:“该不会你们王府出了邪祟?”见穆琏眸光一闪,差点跳起,“你亲眼见到了?在何处?就在这个书房吗?”急忙忙打开包袱,取出一应除妖的法器,“哎呀,我都没见过妖魔鬼怪呢。”
“什么?”穆琏挑眉道,“你没除过?你不是道行很高吗?”
“高是高,但英雄无用武之地啊!”许无非拍着胸脯道,“不过你放心,如果府里真有妖,我还是能将它降服的。”
穆琏看着他,保持沉默。
“你别这么瞅我,说实话,妖魔这东西可不是想见就能见的。山中精怪数百年修行方能化人,千千万万中不可得一,能遇到也是福分。”
许无非拿出罗盘,一撩袖子准备办事:“在何处?”
“本王身上。”
许无非一呆,围着穆琏走了圈,仔仔细细检测之后道:“并无异样啊。”盯着他看,“你是觉得何处不舒服?”
“最近时常做梦。”
“什么梦?”这是关键。
若是别人,断然不会告知,但许无非与他关系匪浅。
他幼年被生母所伤,醒来后不言不语,御医难以医治,皇上想尽办法,甚至请来青云观的观主,观主当时带着他最小的得意弟子许无非。他一看到那个小道士,不知为何竟觉得十分亲切,后来便开口了。
皇上因此命许无非在宫中陪伴穆琏,直至他十二岁方才出宫。
穆琏道:“梦到本王妻子,梦里的事情后来都成真了。另外,我发现她最近有些变化。”
当然,亲密的内容一概没有透露。
许无非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你周身并无妖气,极可能是在王妃身上,那多半是个妖精…可是,我如何看呢?若是近身的话,怕会被她察觉。”
王妃毕竟身份不同,不能随意待之。
想一想,他从包袱里拿出一张符:“殿下,你与王妃日日同眠,不如趁她睡着贴于身上。假使她是妖精,符立刻会消融,那么我们就要将王妃请至僻静之处降服,不然泄露出去恐怕对你不利。”
“如果王妃不是妖精,则此符会保持原样。”
穆琏眉梢微动,日日同眠,他一日都没有同眠过好不好?现在居然要趁她睡着…
“没有别的办法?”
“有,你把王妃弄晕,让我近身检查。”
“…”这更难办,也不合适。
“那如果她不是妖的话,又该如何解释做梦的事情?”
许无非挠挠头:“如果不是那确实挺玄乎的,我从未遇过,不如你等我回去翻阅下师父留下的手札,或许能有所发现。”
穆琏道:“多谢。”
许无非收拾包袱:“殿下先确认王妃是不是妖吧。”
“你要走?”
“当然,观里香火旺盛,缺不了我的。如果王妃是妖,你使人来告知,我们再想法子。”
穆琏便派徐平送他离开。
晚上,直至亥时他还没有歇下。
眼见上房的灯火已经熄灭,估摸林蕙应该睡着,穆琏把符收在袖中走过去。
值夜的桂心吃了一惊,以为自己在做梦,揉了两回眼睛。
“本王来取些东西,你别惊动王妃。”穆琏吩咐。
月光下的男子清俊出尘,穿一身雪色的袍服好似从天上飞落的谪仙,桂心控制不住脸红了下,低声道:“是,殿下。”垂手立在一边。
那原本是他住的地方,再熟悉不过,借着窗外一些光他很快就走到了床前。
林蕙是仰躺着睡得,露出一张光洁的脸。
不知是不是被子盖得有些厚,她脸颊红红的,宛如成熟的沙果般,穆琏看着她,脑中又闪过梦里的事情。
之前许无非询问,他也不好意思细说,因为在梦里他跟林蕙很亲密,然而现实中根本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父皇要赐婚,他曾拒绝过,父皇却强行要将林蕙嫁给他,说什么日久生情。
结果他并没有任何改变,所以这些梦,怎么可能不是妖精作祟呢?
穆琏从袖中抽出符盯着林蕙看,思忖在什么地方下手为好。眼见她一只手腕露在外面,便持符贴去。
谁想林蕙这个人很是敏感,又刚穿来没几日更是警惕的,那符才贴上去不到片刻,她就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
穆琏:“…”
林蕙:“…”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好啊,给大家拜年啦,祝大家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万事如意,财源滚滚哟!


第005章
内室里诡异的安静。
面对突然出现的男人,林蕙的脑袋是空白了片刻的,紧接着她就坐了起来,沉声道:“殿下,你来这里做什么?”
语气不自禁带了几分质问。
穆琏对上林蕙的眼睛,只见她眸色黑漆,好像深潭一样,在这潭水里,他难得的感觉到了一丝压迫。但他始终是皇子,就算当场被逮着仍然能保持镇定,平静的直起身。
这态度有点奇怪,林蕙下意识审视了下自己,很快就在手腕上发现了一样东西——黄色的符纸。
这种符纸她曾在电视剧里看过,貌似是道士用来除妖的,林蕙将符纸拿在手中仔细查看,突然就笑了起来。
笑声让穆琏的脸颊有点发红。
什么叫覆水难收,这种情况就是了,早知道他就不应该听许无非的馊主意!
林蕙将这东西一扬:“殿下怀疑我是妖?”
她是穿越,所以她肯定不是,故而问得理直气壮。
穆琏此时也逃避不了,淡淡道:“是。”
林蕙又笑了,她看过许多书,还没见过这一穿就被人贴符的,顶多周边的人觉得性格变了些,哪里会怀疑是妖魔?这雍王的脑回路是不是太过清奇了?还半夜过来亲自动手。
“殿下因何觉得我是妖?”
穆琏不说话,但眼睛却盯着那符纸,它被林蕙抓在手里丝毫没有消融。
看他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林蕙也有些想不明白,照理就算她行为异常引起别人怀疑,那别人也不可能是穆琏啊,因为他根本不会在意她。
林蕙把玩着这符纸:“殿下,这东西是贴在身上就会现原形的吗?”
“不,只会消融。”
“那这符纸没消融,是不是代表我不是妖?”她看着穆琏。
穆琏面无表情,半响道:“也可能你道行深。”
听到这话,林蕙噗嗤一声笑了,没想到穆琏还挺幽默。
在书里他的戏份不多,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折磨原主,催化原主嫉妒女主,最后成为一个不择手段的恶毒女配。可以说,基本就是个打酱油的,给别人留有印象的就是那一张脸还有不愿意跟原主圆房了。
这样一个人,为何要给她贴符呢?
林蕙思忖了片刻:“殿下不愿意说出理由也罢了,不过我希望殿下下回想贴什么符纸可以提前告知,不必三更半夜的过来。这么黑,殿下也看不清楚吧,惊吓到人也不好。”
这是什么妖精啊,穆琏心想,她要真是的话,十个许无非都不是对手!
林蕙看他脸色有点惊讶,正色道:“其实我真不是,就是想明白了,毕竟这桩婚事是皇上御赐的,殿下不满意,我也不想再勉强殿下。”
穆琏一怔,定定地看着她。
眸光在这夜色里好像璀璨的彩钻。
半响他道:“你睡吧。”
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林蕙看着那道背影,心想他这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啊?这个理由已经是最为合适的理由了,不然怎么解释原主的变化呢?不过他不信的话,也没别的办法,因为她不可能按照原主的行事作风来过日子。
她又不是来走剧情的。
林蕙把这符纸夹在一本书里,高声道:“桂心!”
桂心快步进来:“王妃有何吩咐。”
小丫头这速度看起来是早就睡醒了,林蕙询问:“刚才殿下来,你知道吗?”
“嗯,殿下说是要取什么东西,让奴婢不要惊动王妃,故而奴婢没有特意禀告。”桂心垂着头。
原来用了这么一个借口,林蕙严肃道:“下回殿下再过来,不管殿下说什么,你务必要叫醒我。”她真不喜欢睡着的时候被人贴符。
“是,王妃。”桂心应声。
林蕙才又倒头睡下。
这晚上的事情很快就传到方嬷嬷的耳朵里,早上见林蕙在洗脸,方嬷嬷喜滋滋的盯着她瞧。
感觉到这目光有点刺人,林蕙斜睨她:“你看什么?”
“王妃啊,奴婢听说殿下昨夜过来了?”
上房许多小丫头,肯定有方嬷嬷的眼线,林蕙淡淡道:“我不清楚,我刚醒来殿下就走了。”
“是吗?”方嬷嬷笑嘻嘻,“可是殿下哪里有什么东西在这房里,要用的一早就带走了。依奴婢看,殿下肯定是偷偷过来看王妃的,只是殿下性子内敛,不好挑明了说,还得要王妃主动挽留。”
林蕙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