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来!”
闫素素的手被格挡开,有些稍微的尴尬:“那,你自己来吧!”
奇怪,以前她接手过多少男病患,甚至有来找她治疗难言之症的,男人的身体,她是看的不能再看了,怎么偏偏翔这么有些害羞的一档,她倒觉得别扭起来。
退了出去,她去给他找干净的绷带,顺道去给他买一身干净衣裳,一出门,就听到一阵囫囵的说话声,还有酒瓶子砸烂的声音。
再往外大厅走,闫素素不由的眉头一皱,只见大厅柜台前,站着一个醉鬼,穿着一件脏污的外衣,胡子拉扎不成人形,掌柜的和伙计正在合伙撵他。
闫素素最讨厌看人喝醉酒撒酒疯,是以只是瞟了他一眼,就径自往外去,没有多管闲事。
真是要多亏了她的二娘,为了把她送去勾搭那个闵王爷,是以在她身上下了血本,脑袋上带的那些丁玲当啷,往当铺柜子上一放,也值了不少银两。
给翔买了一声绛红色的新衣,又顺道在粥铺买了两碗米粥,她折返了回来。
回来之时,必经大厅,她大概张望了一下,看那个醉鬼已经不在了,想必是被撵了出去。
进屋和药童两人,帮翔上药换绷带再让药童伺候了翔更衣洗漱,闫素素在门外静静的等候。
一会儿后,房门打开,翔已经整顿好了,闫素素稍有些担忧的看了下他依然苍白的脸色,推了一碗粥过去。
“红枣枸杞粥,补血气的。”
“我从来不喝女人喝的玩意!”他冷然的声线里,依旧听不出温度。
闫素素眼角抽搐了一下,谁说红枣枸杞是女人喝的玩意。
这男人,固执的有那么点不可理喻。
“喝吧,一碗粥哪来的雌雄之分。”闫素素又把粥推的离他进了点,语气里,带着难以抗拒的命令。
翔犹豫了一下,想来是肚子真的饿坏了,所以也不再说什么,而是低头喝粥,真要动勺子往口里送,猛听的外头一阵粗犷的大喝:“方才是谁打的我弟弟,给老子滚出来。”
第二一章 喂喝粥(二)
很是粗俗的喝叫,自然吸引了闫素素和翔的耳膜,两人不约而同的朝着敞开的门口看去,隐约瞥见大厅里,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穿了一袭华贵的湖蓝色长袍站在前头,而他身后,两个青衣家丁驾着一个醉态熏熏的男人。
是那个闹事的醉鬼,闫素素认得,眉心不由皱了皱。
“怎么?想去看看热闹?”翔冷然一声,手里的调羹已经落回了粥膳内,这辈子,自他懂事后,从未喝过稀粥。
在他认为,稀粥这种东西,都是老弱病残和女人喝的,他一届男子汉,怎么可以喝这些东西。
今日差点就要破例动口了,没想到出了这场闹剧,看来,老天都不同意他喝粥。
“没,一个醉鬼,没什么可看!唉,怎么不喝,赶紧喝啊!”闫素素转回了视线,不以为意道,目光却在接触到他松开勺子的手,有些不悦。
“我想去看看热闹,扶我!”他伸手,一副大爷的模样。
闫素素纤手一抬,却不是去扶他,而是抓了粥碗,管他愿意不愿意,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凉,而后强行塞进他的嘴里。
“吃饱了撑着没事做才会去看热闹,所以,你先吃撑了再说!”说完,有些略显得粗鲁的一勺勺猛给翔灌入红枣枸杞粥。
翔那千年不变的冰霜脸,此刻僵了一瞬,随后一双眼睛里,透了一抹复杂的光芒,看向闫素素白皙的素手。眉头,尽数纠结在了一起。
站在面前的这个瘦削的女人,如同对待不听话不肯进食的小孩一样,粗鲁的给他喂食,他的心里,莫名的升腾了一股久违了的温暖。
“我自己来!”这句话是该说出口的,毕竟他堂堂一个大男人让女人喂食太不像话。
但是半晌,却终究说不出口,只因为他贪恋这样的温暖。
见他没有反抗,乖乖配合,闫素素的动作也轻柔了起来:“我和你说,粥这种东西是不分雌雄的,你血气大伤,身子虚弱,再加上久未进食,所以只能先少许进食些粥膳,之后再…”
“他妈的,老子定阳侯的弟弟,也是你这小小的药铺打的起的,来人呢,给我砸!”
闫素素的叮嘱絮叨,才说了一半,就被外面的喧闹给打断。
翔本是享受着她的喂食,享受着她柔柔软软的嘱咐,此刻陡然被打断,好看的眉心不由的拢了一下,眼底尽是黑气。
第二十二章 道个歉(一)
“吃饱了,出去看热闹!”那冰霜不化的嘴角,明显的含着戾气,这样的一个男人,好似一头骁勇的猎豹,沉静却又可怕。
“哦!”看热闹,倒是其次。
主要的是人家开的是中医馆,多少算是个同行,出去看看,如若能帮衬的地方,闫素素是义不容辞。
一出去,算是把那来闹事的男人彻底看了个清楚。
很壮,个头至少有个一米八,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让他像个莽夫,事实上他应当是个莽夫,闫素素记得他自称“安阳侯”,应该是个不大不小官。
见闫素素和翔从内室出来,男人并未收敛一些,依旧顾自己骂骂咧咧。
“你打我弟弟一顿,今日,老子非要把你这医馆拆了不成,青龙朱雀,给我拆!”男人凶神恶煞的样子,活像地狱罗刹。
药柜那边的掌柜见状,吓的哆哆嗦嗦,却也自有一股子的傲气,并没有屈服在威武之下,而是站出身来,大声对质:“安阳候,你莫要胡口瞎说,你哪只眼睛见着我们的人打你弟弟了?你弟弟喝醉进来闹事,我们只不过把他撵出去而已,并未动手打人。”
“哼!你们没有打他,那他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还有眼角的淤青又是怎么回事?老子本来还只打算砸了你这店出气,眼下看来,不但是你这店,连你这信口狡辩的狗东西,老子也得给你砸了。”
根本就是个无赖,闫素素脑子里跳出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如此。
闫素素可也是亲眼瞧见这醉鬼在医馆闹事的,虽然不确定掌柜的和大夫药童有没有打人,但是即便是大人了,也不该如此横行霸道,私自了事。
闫素素秀美紧蹙在一起,古代难道就没有法律吗?
翔把她的神色都看在眼里,忽的直起了身,朝外走去。
以为他是要去打抱不平强出头,想到他的身体还抱恙,素素赶紧上前搀住了他:“这里坐着,我去会会那人。”
不待翔说话,她就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安阳候跟前。
乍见方才站在远处的女子靠近,安阳候还楞了下,待看清素素容颜后,他那一双黑眸里,俱是惊艳的光芒。
“你是?”连大老粗的嗓音,都变的柔和了一些。
“安阳候,我不过是一个求医的病人,在内力静养,忽然被你打扰,有些不悦,是以出来和你讨个歉意。”闫素素美眸毫无惧色的对上眼前的高个子,嘴角那沉着的笑意,让人痴恋。
安阳候俞定似乎没有想到这个女子这般大胆,倒是被她的魄力震摄了几分。
不过让他道歉,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不说他从来不和人道歉,就说他现在是来兴师问罪的,就没有道歉之说。
第二十三章 道个歉(二)
“姑娘,你若是要个歉,就问那厮去讨,如若不是他打我弟弟,我也断不会来闹事,自然不会叨扰到姑娘静修。”
人是粗野,说话也粗俗,可倒也算伶牙俐齿。
“可我就是偏生要听你的歉意,我认定了是你打扰了我。”闫素素挑眼看着他,满是挑衅意味。
“姑娘…你怎生的不讲道理!”总归是个粗人,闫素素这么一放无赖,他也就词穷了。
闫素素大笑起来,就是逼他说出这句话来。
“不讲道理,我是怎么的不讲道理了?安阳候,试问你都没有亲眼瞧见你弟弟为何受伤,就赖定了这家医馆,而我则是切身的被你打扰了,相比之下,谁更不讲道理!”
闫素素睁大眼睛笑问道,模样有些无辜,看着楚楚动人,让人即便是来气,都不舍得往她身上撒。
安阳候被说的哑口无言,随后,尽是跟着哈哈大笑起来:“好女子,设了套让我钻,我喜欢,你叫什么名字,哪家的姑娘?”
“怎的?要来我家提亲?抱歉,我已许配良人,恐是要辜负安阳候了。”
生怕这个无赖来一幕抢亲,闫素素把话说的很绝。
安阳候倒也不在意,居然当着众人的面,一把拉扯了她进怀,然后,埋首在她的颈间,用力闻了一阵:“处子的香气,没有成亲圆房,即便是你许了一百个男人,最终都只能是我安阳候的。”
“你,无耻!”脖颈间传来的男人灼热的气息,着实让闫素素脸红心跳。
她虽然是医生,虽然接触过不少的男人,但是这般亲昵,却从未有过,这个男人的气息里,分明带着毫不掩饰的和占有。
闫素素不喜欢这样的霸道,她认定的男人,即便不是温润如玉,也要是个翩翩男人,岂能是安阳候这样的莽夫,当下,一把推开安阳候,红着脸,怒了。
推开安阳候的反冲力,让她往后踉跄了一个跟头,险些摔倒,腰肢,却陡然落入一双铁掌之中,稳稳站住。
回头,却见翔冰脸如霜,冷视着安阳候:“安阳候,有些女人,是你要不起的。”
“怎么的,小白脸,她是你的未婚妻?”安阳候根本不把翔当回事,尤其是看到翔那苍白的脸色后,脸上更是顿生讥诮。
第二十四章 好老子(一)
闫素素感觉到了,揽着自己腰肢的大手,稍微紧了下,不知道是因为“小白脸”这个字眼,抑或是因为“未婚妻”这个字眼。
“哼!是又如何?”
闫素素美眸蓦的瞪大了一瞬,这是怎么个情况,翔居然在大庭广众下承认自己是他的未婚妻。
虽然知道可能是权宜之计,但是闫素素还是多少震惊到了。
“是,我便抢,这姑娘生的这般娇俏,跟了你这个小白脸,岂不是可惜?”安阳候依旧是面露讥诮之色,根本就没把翔放在眼里。
翔没有任何反应,闫素素还以为他三番四次被侮辱为“小白脸”气到了,却见他只是那么冰冷的看着安阳候,眼底深处全是讥讽,安阳候教他看的发毛,有些给自己壮胆一样的冲了一句。
“小白脸,莫不是你也想跟了本大爷,不过不好意思,你脸虽然白,但是人却不够娇媚,不然,本大爷倒是可以考虑破例开次男荤。”
这分明是赤果果的侮辱,闫素素听不下去了。
事因她起,翔完全是为了护卫她而已,她不能缩在他的怀中,任由那安阳候言语上多般羞辱翔。
是以,轻轻的挣开了翔的怀抱,踱步到安阳候跟前,绕着安阳候走了一圈,忽的娇笑起来:“安阳候,真不好意思,虽然你脸是人脸,但是人却是熊人,不然,本小姐倒是可以考虑破例开次兽荤。”
以牙还牙,说的大概就是闫素素现在这一句了。
安阳候讽刺翔是个不男不女,她就讽刺安阳候是个不人不畜。
这一句,让周遭围观的人都噗哧大笑起来。
安阳候是一方霸主,哪里受过这等气,当下吹胡子瞪眼的满脸涨红,怒不可遏的大吼一声:“他妈的,老子虽然从不打女人,但是你这个女人,老子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闫素素倒是不惊不怕,安阳候,充其量不过是个侯爷罢了,她再不济也是丞相府的小姐。
她爹的身份,应该足够压死这个安阳候。
安阳候当街调戏她,意欲强抢她,即便是她的丞相爹再怎么不待见她,安阳候这样无礼的行为,丞相也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第二十五章 好老子(二)
是以,她不惧不怕,而是轻嘲了一声:“安阳候,你是可以教训我,但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要教训我,恐怕要先去问过我爹爹——掌柜的,劳烦你去丞相府通告一声,告诉我爹闫丞相,就说有个安阳候要教训他的小女儿,问我爹爹同意不同意。”
闫丞相三字一出,如同炸弹一样在人群里炸开。
看那安阳候,高大的身子晃了一晃,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你,你说什么?”他的声音也有写发颤,真好笑,徒生了一张威武的脸孔,其实也是个欺软怕硬的软蛋而已。
闫素素冷笑一声,斜睨了安阳候一眼:“怎么的,安阳候莫不是耳背了?无妨,那小女子便再重复一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安阳候要教训我可以,但是要等人去请示我的丞相爹爹,爹爹同意你教训我,我自是自我奉上,随你教训。”
安阳候定定的看着她,好半晌,才回过神,眼神里含着一抹让闫素素看不透的仇怨,然后,不再与她多话一句,忿忿转身:“青龙朱雀,驾安定侯回府,今日之事,作罢!”
看来,她的丞相爹爹在关键时刻,还具有保命作用。
闫素素可不认为这个安阳候是好惹的人,他若是动了气当真要教训她,无非有两条途径:强抢jian淫,殴打关押。
无论是哪一条,她都不敢想象后果,幸好,有个好用的爹。
以前常听毕业的大学生们感慨,有个好脑子,不如有个好老子。
现在看来,好脑子可以用来和人斡旋把人气个半死,好老子则是可以来个完美收场全身而退。
好脑子和好老子,无疑是绝配!
回转头,看向翔,她微微一笑,很倾城。
他也鬼使神差的,勾了唇角,这是相处一天多来,她第一次见他展笑。
唇角淡淡的勾了一下,几不可见,可她知道的,他确实笑了。
谈不上迷人,甚至有些僵硬,但是她却闻见了他嘴角笑容里,开出一朵菊花香。
第二十六章 蝶谷仙(一)
安阳候和安定侯一走,掌柜的和大夫都赶紧过来给闫素素道谢行礼。
闫素素忙是扶了他们起来,蹙眉看了一眼门口,问道:“那个安定侯,怎么和个疯子一样?”
并非八卦,只是郁闷。
掌柜的闻言,摇头叹息了一口,满是惋惜:“还不是为了一个女人,听说他喜欢的女人病重了,请了神医蝶谷仙来医治,可是蝶谷仙却多般为难,不肯出手相救,是以…”
“为爱癫狂,是吧!”闫素素补上了掌柜的没有说完的半截话,倒真是没有想到,堂堂一个安定侯,居然会为情所伤所痛。
“是的!小姐有所不知,蝶谷仙脾气古怪的很,虽然身长回春之术,但是想要她出手相救,除非回答出她一个问题,这次,安定侯估计是叫她的问题给难住了。这不,三天两头到城里各大医馆药铺闹事讨答案。”
掌柜的扶正了被安阳候踢倒的椅子,用袖子擦赶紧,复过来恭敬的请闫素素,“小姐坐着,方才受惊了吧!”
闫素素看了一眼椅子,没有坐下,而是扶了翔过来,把他安置在椅子上。
“让药童看看你的伤口,方才我这么重的跌过来,刚好撞到你伤口上,千万别再扯开了——小兄弟,麻烦你给他查看下伤势。”吩咐了边上的一个小药童给翔查看伤势,闫素素又随意的问了句,“什么问题,莫不是与药有关?”
“必定有关,蝶谷仙出的刁难,每每都是和药物相关的。听说他给上一个病患出的难题是游子思乡。这个倒也不算难,思乡当归,当归是已。可这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蝶谷仙是不是故意刁难安定侯,居然给他留这么难一个难题,小姐有所不知,那蝶谷仙让安定侯寻出一场婚礼来。你说,你说这是什么题啊!”
“婚礼?”闫素素秀眉凝了一瞬,看向掌柜,目光里有些吃惊。
“嗯,婚礼,也没多说,就告诉安定后,当他用药名排场出一场婚礼,他就出手相救!”
呵,这个蝶谷仙,还真是有够刁难人的。
一场药名堆砌的婚礼,真亏他想的出来。
第二十七章 蝶谷仙(二)
闫素素当真同情起安定侯来。
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心爱之人死在自己怀中,自己能救却又救不了更来的痛心彻骨。
闫素素也同情起那个病重的女子,这大概是所谓医者父母心。
自幼父亲教给她的,不仅仅是高超的艺术,更多的是为医所要遵嘱的医德和医品。是以但凡是病人,都能博得她的同情之心。
只可惜她现在急着回府,不然真怕她娘和倩儿出什么事。
是以她不可能亲自出马,而且那个安阳候,她也不想再见,是以,即便同情,即便想帮忙,她也不可能亲自出手。
自然,她是不可能袖手旁观的。
她不能出手,不是还有个蝶谷仙吗,依掌柜的话说,医术也是了得的,而且必定能救了安定侯的女人,就是出的问题刁难了点。
细细把这个问题思索了一遍,那厢翔的伤口也已经检查妥当了,很庆幸没有再度裂开。
闫素素转过头,给了他一个抱歉的笑容:“你休息会儿,等我半个时辰,我在想问题。”
“想那场药婚礼?”他好似能洞悉她的心,他既然知晓她通医理,自然也晓得她的心思。
闫素素点点头,随后一手环在胸前,一手手肘驾在另一只手上,手指放在唇边,轻轻的点着。
这是她惯用的,思考的姿势。
听闻了他们的对话,大家都不言语了,留了一个静悄悄的空间给闫素素思考。
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了,屋子里依然静谧,掌柜的都忍不住想问问闫素素到底想到没,却怕打扰了她的思路,是以不敢开口。
又过去了半盏茶时间,只见闫素素紧皱的眉头松了下来,对掌柜的挥手:“拿纸笔来。”
看她脸上的喜色,看来是想到了。
掌柜的赶紧去取纸笔,看着那毛笔,闫素素犯难了。
嘴角抽了抽,她对着掌柜干笑了一声:“我说你写好了。”
“是是!”掌柜的不疑有他,代笔听写。
“一场药名婚礼,你要一句句记下了,然后送给那安定侯,别告诉他是我说的,就说是你想的,知道了吗?”
有些功,她可不想邀,她是个软弱无能的三小姐,忽然不软弱已经遭人怀疑了,现在又忽然精通医术了,一传出去,还不被说是她妖怪上身,把她浸了猪笼,所以要先说好。
掌柜的楞了下,不明白她何意要这么做,但还是点了点头:“好的!小姐!”
第二十八章 药婚礼
闫素素见掌柜的已经准备好了,便请了请喉咙,一句句徐徐道:
“白头翁”“列当”“红梅”月下老,
“红娘子”“艾纳”“槟榔”结良缘。
“锦地萝”“桄榔、桄榔”前开道。
“钗子股”“东樯、东樯”响连天。
“红缨帽”“黑丑”“白丑”抬花轿,
“紫罗衫”“鹦哥”“八哥”奏管弦。
“使君子”“佛耳”横吹“凌霄”管,
“女贞子”“含羞”怀抱“枇杷”弹。
“夫妻蕙”“钩吻”共饮“茭芯”酒,
“千年艾”“阿胶”同度“杏附”年。
掌柜的写完全篇,早已经目瞪口呆,颤着声音看向闫素素道:“小姐,你这是高人中的高人啊。”
闫素素谦虚一笑,高人不高人无所谓,只要能救人就行。
“掌柜的,劳烦把这送到安定侯家里去,记得不要告诉任何人是我想的这场药婚礼。”闫素素再三叮嘱了一番,见掌柜频频点头,她才放心的踱步至翔身边。
嘴角展了个温柔的笑容,她伸手扶起了他:“你家在哪里,我先送你回去。”
“你很聪明!”他没回答。
“不过是点小聪明而已。”她依旧是谦虚,说实话这对她来说确实只是小聪明而已,她的聪明之处,他们是没有见识过,当然不到万不得已,她要不愿意显露自己高超的医术。
翔的目光,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抹欣赏,落在她的侧脸上,看的闫素素脸色一红,不由的小嗔了一句:“快说了,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翔嘴角微微一勾,很难得,他又笑了。
笑起来的样子,真的能迷死人,饶是闫素素看电视见过帅哥无数,也笃定翔这张脸摆到二十一世纪去,肯定是风靡全球的偶像明星。
在他的笑容里找了魔怔,好半晌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别开头,依旧不依不饶的问:“快说啊!”
“我先送你回去吧,你夜不归宿,你父亲怕是会责罚你!”
责罚,是必然的,不但是父亲,那个二娘也不是好惹的,为了给翔看病买粥买衣服,她把二娘“借”给她的首饰都给当光了,回去肯定会被那女人剥掉一层皮。
还有那个大娘也不是好惹的,本来就看不惯她了,现在她彻夜未归,免不了添油加醋的诋毁她。
可是又不能不回去,不然她的娘和倩儿,肯定遭殃了。
好歹一起生活了半来个月,那两人对她的关怀和爱护,她也是顾念的,是以即便是惩罚,也必须回去。
第二十九章 罚跪门(一)
只是,如果让翔送她回去,那这误会可就大了。
在古代,她这行为就算是败坏门风了。
彻夜不归,和一个男子厮混在一起,要是让她的丞相爹爹知道了,估计不把她逐出大门,也至少剥她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