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一个声音十分粗鲁。
“开门,开门,快开门。”
“谁在门外喧哗。”
宫廷剧看的不少,王妃的架子那个可怜的唐十九端不起来,她可是端的方方正正。
“是我,刘管家,快开门,快点,开门。”
刘管家。
秦王府的老人了,仗着自己在秦王府的地位,向来是不把唐十九放在眼里的。
加之唐十九本身的性子懦弱,秦王又压根不罩着她,她在秦王府的地位每况愈下。
一年后的今天,瞧瞧,是个奴才就能对她大呼小叫的了。
“开门,开门,还不快开门。”拍门声有些不耐烦了。
得,是时候立立威风,好赖也是堂堂秦王妃。
这刘管家平日里欺负那可怜唐十九欺负的也不少,今儿是时候讨一点回来了。
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她走到门口拉开房门,劈头就是一个耳光落了下来:“狗东西,让你拍,也不看看这是谁的房门。”
这一巴掌打的甚重,她权当是报答借身之恩,替死去的唐十九报仇了。
也当是杀鸡儆猴,叫王府的人知道她可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唐十九。
正文卷 第八章 组团来找茬
这一巴掌果然奏效。
跟在刘管家身后一众奴才愣是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一年,这形同虚设的王妃谁放在过眼里。
今天她忽然发飙,大家才意识到她到底是皇上御赐的王妃大将军府的嫡长女,一时既是吃惊又是惶恐,都没了声响。
刘管家被打的懵了过去,昔日那个看到逆来顺受懦弱的丑八怪居然,居然打了他。
这一巴掌不是做梦,这一巴掌挨的结结实实,痛的他半个脑子还嗡嗡嗡的在作响。
他心里发恨,可怎敢还手,只能忍着一股怒气,道:“奴才失礼,奴才是奉王爷的命令请王妃过去一趟。”
“请?”
唐十九扫了一眼眼前浩浩汤汤的壮丁们,这架势是来请她的吗?
如果不是她发了威,他们分明是来押解罪犯的。
她鄙夷嘲讽的语气,更是让大家静若寒蝉,原来王妃发威起来的样子如此狰狞吓人。
本身她那张脸就骇人,如今一冷脸,宛若地狱罗刹,浑然一股气势压的人透不过起来。
“去告诉王爷,有事,他来,本妃还被软禁着呢。”
唐十九讽刺一笑,轰然关上了房门,只留下一行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王妃,疯了?”
许久有人得出了结论。
很快,这个结论传到了曲天歌耳朵里。
彼时,曲天歌正抱着怀中哭哭啼啼的美人柔声安慰。
这样的他,怎样都没法和那个横眉冷斥唐十九的他联系在一起。
“王,王爷,王妃不肯来,她让您亲自去,她还,还打了刘管家,大家说她可能,可能…”
“可能什么?”
那温柔的脸转过来,目光落在跪在面前的奴才身上,眼底透着薄怒。
“可能是疯了。”
跪着的奴才颤声回答,曲天歌猛然站起了身,吓的怀中美人一惊。
“爷,不然,不然就算了吧,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个丫鬟而已。”
美人话是这样说,可是眼中的泪却断线珍珠一般落了下来。
谁都知道,余美人的丫鬟不是寻常人,而是余美人的亲妹子。
曲天歌看了一眼那梨花带泪哭的叫人心碎的美人,又看了一眼美人边上浮肿着一张脸的丫鬟,眉心拢在了一起。
“走,本王这就去给你讨个公道。”
曲天歌还真的亲自来了。
唐十九本来都打算洗洗睡了,房门却被粗暴的踹开。
不用说她也知道谁来了,这府上敢踹她门的人有几个。
“王爷晚上好啊。”
既然知道对方讨厌自己,她也不用端起三从四德的架子来。
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态度,他如果不招惹她,她也会给他安稳日子。
可是显然,他今天就是来找茬的,还是组团来找茬。
看着她身边哭的好不凄惨的美人和美人身后委屈的咬着嘴唇的丫鬟,她就知道今天晚上估计不太平了。
“唐十九,跪下。”
“呵。”
眼前这张冷峻如霜的容颜换做常人早被震慑到动弹不得了,可偏生她却笑意淡然。
修长的手指指向曲天歌,又缓缓的划向他身边的女人。
“跪下。”
正文卷 第九章 王爷我好怕
余慧一怔,断没想到唐十九居然敢如此大胆。
不过转念一想,她又缓缓戚戚然的跪下了身去,当然,她也料想到有一双手会搀住她。
唐十九如此嚣张,果真是疯了,不过她也是在找死。
谁不知道,王爷最疼她了。
为了她,王爷都把唐十九赶去了偏远的清秋阁,把本该属于时正妃的朝阳阁腾给了她。
而且今天“犯了错误”的是唐十九,她却还可以这样置身事外,态度嚣张,今儿王爷或许真的会上书禀奏,请求休妻了。
她乐的看好戏,眼底深处的得意毫不保留的落入了唐十九的眼中。
这个女人,就是曲天歌最近盛宠着的美人余慧,出自妙玉楼,一个盛产卖艺不卖身歌舞姬的地方。
听说她进秦王府前,是妙玉楼的台柱,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唐十九眼里,她却不过是一个才情学识过人的绿茶婊,白莲花。
装是她的拿手伎俩,眼泪是她的绝佳道具。
靠着这两招她通吃了王府上下所有人心,如今甚得曲天歌恩宠,是秦王府人心所向的真正主母。
而正是这样一个看上去温柔可人的美人,却在把唐十九赶到清秋阁之后,每日里借着请安的名目,风雨无阻的过来对可怜的唐十九冷嘲热讽秀恩爱,活活气死了唐十九。
这种女人,典型的美人皮下蛇蝎心。
穿越月余,唐十九倒是没和她交过手,因为没见着面过。
本以为是余慧甚得恩宠,忙的顾不上她这个名存实亡的秦王妃,没想到她还真是不让她闲着。
今天夜深,她哭哭啼啼的上门,不知道又要玩哪一出,正好她也闲着,倒是陪她玩玩。
她的目光落在了曲天歌身上,淡声道:“王爷素来公平,这余慧尚未进门,便是进门也顶多是个侧妃,见本妃并不下跪,那本妃这跪也就免了,王爷不如直接说了今儿过来,所为何事?”
她变了,这种改变完全不是疯了。
她眼底的不屑,睿智,淡漠已寻不到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唐十九的半分影子。
若不是脸上红色的巨大胎记,他都认不得她了。
曲天歌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异样,面色却更为冷冽严厉:“为什么打余梦?”
余梦,余慧的亲妹妹,也是贴身侍婢。
余慧得宠后一起带进的秦王府,妹因姐贵,虽说是丫鬟身份,府上人人都当她是个小主子。
比起余慧,她姿色也不弱,大家私底下都说,王爷兴许会收了她。
以前的唐十九是极在意余梦的,如今的唐十九完全当她是空气。
不过是因为曲天歌指名道姓了余梦,她才发现余梦的纯在,顺带的发现了余梦那张肿的老高的左脸。
唐十九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直接走到了余梦面前。
余梦只觉得一股阴冷的气势扑面而来,竟然吓的忘记了躲闪。
“啪!”重重一个耳光,猛然落在了她的右脸颊上,生生把她打的跌倒在了地上,痛的她一声尖叫。
同时尖叫的,还有她的好姐姐余慧。
“啊,小梦,小梦你没事吧小梦。”
慌忙搀扶起余梦,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王爷,算了,我们走吧,我怕。”
最后两个字,怯生生又充满委屈,啧啧,好演技。
正文卷 第十章 冤枉也要有点水准
唐十九笑了,抱着手臂看热闹一样看她演戏。
曲天歌怒了:“唐十九,放肆。”
“别误会,我也不过就是想证明一下我自己的清白。”
放下手臂,她扭了扭左手手腕,嘴角露出一抹嗤笑:“王爷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左撇子,而且前几天我运动时候划伤了右手手腕,你派来的两个门神都看到的,大夫还是他们给请的,这纱布也是大夫早上新来换过的,能把她的左脸打成包子,你觉得我用一只受伤的右手做不做得到?再说,我禁闭着呢,王爷您下的令,没告诉余美人啊?”
说完她撩起右手,手腕上果然包着厚厚的纱布。
余慧断然没想到唐十九关着禁闭,一时慌乱:“是,是余梦来给王妃请安的时候,王妃打的。”
“呦,你当看门的瞎啊,嫁祸也要有点水准,美人儿。”
她一脸戏谑。
曲天歌眸色里,一瞬的怔忡。
之前的她,虽然他不愿接触,不过仅有的几次,得出的结论就是蠢笨怯懦,胆小如鼠。
可现在说出的话却条理清晰,推理得当,完全找不出破绽。
确实,余梦的脸不是她打的,他早就知道。
因为余梦左边脸上除了指痕外还有一个戒指的痕迹,显然的打人的人带了一个戒指,而唐十九是从来不带任何戒指的。
他明知道却针对她自然有他的用意,没想到她居然不像是往常被冤枉了一样哭哭啼啼,反倒用如此“别致”的办法证明了她的清白。
唐十九,是在这清秋阁中活聪明了吗?
“王,王爷,王妃,王妃…”
面对唐十九条理清晰的自我澄清,余慧慌了神。
她害怕曲天歌知道她是蓄意嫁祸,那么她所营造的美好形象将会毁于一旦。
她虚弱的狡辩着,万幸曲天歌似乎全心全意的信任着她。
“起来吧,此事本王会处理的,你先带余梦回去敷药。”
“谢王爷。”
余慧眼底的慌张一扫而空,她就知道,唐十九说再多都无用,王爷根本不相信她,王爷讨厌她。
不,整个王府,甚至她娘家的人也讨厌她。
余慧就想不明白了,皇上怎能如此糊涂,将唐十九许配给了秦王。
这谪仙一般的美男,生生叫唐十九给糟践了。
带着余梦出了院子走到一半,她就后悔不该把秦王单独留在那,谁知道这个丑八怪会不会做出什么恶心的事情。
上次她竟然看到她偷偷的亲吻王爷的画像,想到就让人想吐,就她也配。
想到这,她把余梦往边上一推,冷冷道:“自己回去,我去找王爷。”
唐十九那一巴掌真是极重,打的余梦整个脑子嗡嗡作响,如今被一推,差点摔在地上,她痛楚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却不敢有任何怨言。
“是,姐姐。”
余慧匆匆回去,却被侍卫拦在了门口,说是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去。
既是曲天歌的命令,她也不敢违拗,心里总担心曲天歌吃亏。
遥遥站在院子外透过昏黄的灯火,只能看到雕花的纸窗后,两个遥遥而立的身影。
正文卷 第十一章 形式夫妻
余慧等人走后,屋内只剩下唐十九和曲天歌。
唐十九有意后退到远处,站的这么远,才终于闻不到他身上庸俗的脂粉味。
余慧出身低贱,用的东西也庸俗。
胭脂水粉糊了一身,刚才又在曲天歌怀中哭哭啼啼半天,生生染的曲天歌整个人都臭气熏天的。
唐十九讨厌闻到这股味道,退让三舍,她不知道这一举动看在曲天歌眼中,又是一出奇异的戏。
自她嫁入王府之后,就算和他见面次数甚少,她胆子又小,可是只要见着,她都是极尽所能的诱惑他,讨好他,勾引他。
如今,却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
她眼底里的厌恶神色,他一览无余。
她居然敢厌恶他。
“唐十九,今日的事情本王不想追究,明日就是五月节,父皇邀请你我进宫赏灯,你若再出任何差池,本王必…”
“必什么?人都被你关了,难不成你还想打死我?”
他的话陡然被截断,她那副戏谑的表情,让他面色阴霾了一瞬。
“唐十九,总之你好自为之,别给我丢脸。”
“那就别带我啊。”她慵懒的往床上一躺,一副老子还不爱去的表情。
她到底吃错什么药了?
曲天歌是极力忍耐着捏死她的冲动。
粘人唯唯诺诺的唐十九让他恶心,这样的唐十九却让人有些气短。
她好像总有办法把你的话给堵在喉咙里。
显然,两人是无法愉快的交谈的。
曲天歌不悦,唐十九还不高兴呢。
这张帅脸耐看是耐看,不过也太不讨喜,她真怕自己冲动起来一套组合拳把他打成猪头。
好在,她们不过是形式夫妻而已,鲜少需要见面。
唐十九光记着晋王的婚事他们要一起露个面,都忘了明儿是五月灯会——这个国家的一个大节。
看来在晋王婚礼之前,他们还得在人前做一回形式夫妻。
大约换做以前的唐十九,早就乐癫了吧。
对如今的她来说,只有头疼。
最近和他见面有些频繁,烦。
明日真不想去啊,却也不得不去。
皇帝的局,她和他当然也要去皇帝面前形式一把,这个她懂,毕竟这场婚是皇帝给赐的。
不过离开他是迟早的事情,她只是需要一段时间来彻底适应这里的生活和这个身体。
等到时机成熟了,别说是这几道院门,就是九重宫阙她也照样给它翻出去。
九重宫阙,重重高耸。
等到真的置身之中,唐十九就想收回自己昨天的大话了。
这根本不是她的能力能翻得出去的啊。
皇宫,五月灯会。
金水河环绕着整个皇宫,河上一共九座白玉拱桥和五根植入水中祥云石柱,预示着九五之尊之意。
马车驶过金水河上的白玉桥就进了宫门,五重宫门,重重守卫森严,就算是这样喜气洋洋的节日里,也透着一股肃杀静穆。
过了六重宫门,始透出一些佳节气氛来。
道旁摆满了牡丹花。
因为早上的一场小雨,有些牡丹上还沾染着晶莹透亮的水珠子,端的是水灵灵美艳艳。
及至进到九重宫阙,就算是几次逛过故宫的唐十九也不禁瞠目结舌。
正文卷 第十二章 皇十二子
这不仅仅是权力中心,这也是奢华中心。
便是随意一座宫殿的门楣,皆是装金饰银。
门环上镶嵌的宝石流光溢彩,和黄色的琉璃瓦相得益彰,阳光下烨烨生辉,朦胧中宛若天宫仙境,美不胜收。
进了康正殿,殿内布置更是璀璨奢侈。
梨花木房梁上雕龙绘凤,珐琅壁灯颇有几分现代风味,殿堂正中是一个铜色蔷薇缠枝香鼎,鼎中雾气袅袅,阵阵芬芳扑鼻袭面。
应该是特制的香料,带着浓郁的果香和清新的花香,给这样的节日平添了几分馥郁。
唐十九跟着曲天歌进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有不少的人了。
男人们的装扮几乎和曲天歌并无异样,古代穿戴打扮都有讲究,唐十九认识几个,都是王爷,也有些记忆里没有的,不过大抵也是皇亲国戚。
粗略一数有个七八个,一个个都是姿色不凡,各有千秋,看来基因不错。
这些人基本都带着女眷,有的还带着孩子,大家都亲切的聊着天,唯独没有人上来和唐十九打招呼。
被冷漠排挤了,没关系,她向来也不爱热闹。
大抵那死去的唐十九也早就习惯了,地狱罗刹一样的脸,确实让她人缘极其稀薄。
一人无聊,索性研究起房子上的壁灯来,背后,忽然有一个小孩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六嫂。”
转过身,脚边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可爱的像果冻冰淇淋,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她心情大好,蹲下身:“你好啊。”
“给你,六嫂。”
他叫她六嫂,估计是曲天歌的弟弟吧。
肥嘟嘟的小手递送过来一块手帕,她一怔,但听的小娃娃道:“六嫂要是哭了可以擦眼泪。”
“谁要哭。”她笑道。
小娃却无比认真:“上次六嫂进宫来不就一个人偷偷的在花园里哭吗?”
呵呵,上次的六嫂可不是现在的六嫂了,她还是很感激小娃娃的好意的。
“谢谢你了。”
她伸手捏了捏小娃娃的脸,小娃娃显然的很开心的样子,甜甜的对她弯起了嘴角,她又伸手揉了揉小娃娃的脑袋,小娃娃笑的更灿烂。
这孩子,真好玩。
她正要继续揉小孩的头,却被一双铁壁抓住了手腕:“别理他,走。”
她回头,就看到了那小娃刚才还笑容甜美的脸上,一双大眼睛通红了一片,眼泪悬而欲落,小脑袋缓缓的垂了下去,眼底一片落寞。
那表情不该出现在一张这么稚嫩的面孔上的,这样的表情,让唐十九觉得自己对他做了什么残忍的事情。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甩开了曲天歌的手,重新蹲回了小孩面前。
小孩却转过了身,声音落寞:“六嫂不要理我,六哥一会儿不高兴了,我走了。”
说完,他小跑着从边上的侧门消失在了宫殿里。
唐十九怔忡了半晌,似乎想到了这是谁。
没见过,却听过。
皇十二子,曲田野,一个宫婢的孩子,也是老皇帝最不上心的孩子。
正文卷 第十三章 十二皇子之死
当年,曲田野的母亲只是齐妃宫里的一个小宫女,暗耍心机偷得和皇上一夜缠绵并且一炮中地。
小心翼翼十月怀胎,产下龙子后她以为能母凭子贵,大胆抱着孩子向皇上说明了那夜黑灯瞎火里与君缠绵的是她。
原以为几分姿色加上儿子傍身必能捞个位置坐坐,不想适得其反,皇上盛怒杖毙了她,把她的孩子丢去了别院,一养就是六年,只有在逢年过节才接进宫小住。
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对这个弟弟也很是厌恶,平素里从不同他亲近,他从来都是形单影只,孤独落寞。
原来,方才那孩子就是皇十二子曲天野。
唐十九很是心疼这个孩子,却也知道宫闱深深,很多事情也不能以她的意志为转移。
不过她不能改变别人,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初心,这样一个无害的孩子,她无权去讨厌他。
只是有一个人,却冷冷在她耳畔警告道:“唐十九,少和他亲近。”
唐十九站起身,注视了曲天歌许久,嘴角淡淡一勾:“你管不着。”
曲天歌眉心拢起,那张俊脸宛若谪仙好看,但是他说的话就没这张脸这么好看了:“不要再挑战我,不然你会后悔。”
“呵呵。”
面对他阴测测的警告威胁,她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一声,她怕他啊,哼。
及至天色暗沉,赏花灯会开始,两人也始终没有再有过一句交流,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场家宴着实无聊,唐十九只想赶紧回去睡大头觉,只是一场陡然变故,打乱了整个灯会。
死人了。
死的不是别人,正是曲天野,灯会进行到一半奶娘才发现他不见了,到处找最后在御花园的锦鲤池中发现了他。
着急忙慌捞起来的时候,人已经断了气。
怎么会!?
唐十九心里的震惊不言而喻,周围的人对于曲天野的死都在窃窃议论,五月灯会皇宫出了这等事,十二皇子的奶娘和侍从难逃其咎。
皇上当众下了令将两人杖毙,原因是两人看管不力导致十二皇子失足落水溺亡。
而十二皇子一生未得到过皇上半分疼爱,直到死,皇上才心痛不已的抱住了他娇小的身体,苍老的容颜上的悲怆,让人唏嘘。
几个仆妇也做做样子的抹了抹眼泪,唯独唐十九站在那怔忡了半天,猛然大叫道:“不许杖毙奶娘和侍从。”
这一声,不仅惊了曲天歌,更是惊了在场所有人,是谁敢竟敢阻止皇命,如此胆大包天。
寻着声看来,大家眼底的震惊换成了讥诮,原来是这向来没存在感的丑八怪唐十九,这就不奇怪了,她向来蠢笨愚钝,老六好“福气”,娶了这么个“好娇妻”。
众人鄙夷的目光就像是淬了热油的辣椒,曲天歌的脸色一片阴霾,他就知道带她来定然和每次来一样都要闹出笑话。
这不就是那个人的目的,那个人不就想看到他变成众人的笑柄,现在他得逞了,唐十九不负所望的再次做了荒唐事。
正文卷 第十四章 这是谋杀不是意外
曲天歌的眼眸深出,掩着一份深深的冷意。
只是他没想到,唐十九居然非但胆大妄为的阻拦皇命,甚至一步上了前,蹲在了曲天野尸体边,握住了曲天野的手。
“放肆。”
龙颜盛怒,唐十九承认被吓了一跳,却不是因为对方尊贵的身份,而是因为靠的太近他嗓门太响。
老皇帝中气十足吗,看来最少还能活十年。
她也不管,径自掰开了曲天野的手:“十二皇子并非失足溺毙,而是被人推入水中,父皇您看。”
曲田野的掌心被打开,里面赫然是几根流苏,像是玉佩下面的穗子。
曲天歌眼色微眯,目光落在唐十九瘦削的背影上,眼底,吃惊中也夹了几分复杂之色。
唐十九是在信口胡说,还是真如其言?
老皇帝也怔饿了怔,旋即悲愤问道:“唐十九,凶手是谁?”
她又不是神仙,她怎么知道凶手是谁。
不过也能理解,丧子之痛,天下又有几个父母还能理智。
她耐心解说:“父皇,是谁我不知道,不过我可以确定十二弟不是溺亡的。这穗子和十二弟身上的并不一样,显然是别人身上的,若是落水前就拽着这穗子了,那么落水后必会因为拍打水面而松开,而现在,穗子依旧在十二弟掌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