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比武切磋,晋阳世子初入宫,等会你们逐一与他切磋,瞧瞧是晋阳的风水好,还是咱们京城的儿郎更优秀。”
如梅听到这位五皇子的命令吓的脸都白了,姜钰虽自幼习武,但毕竟在晋阳有王妃宠着,每回马步扎久了便要心疼,姜钰也是个混日子,从未想过有一日会落到此等境地。
这会佟卫仗着体力优势把姜钰压到身下,身下一片软绵绵的,他愣了愣,姜钰又对着他左眼狠命砸了一拳,这下好了,两只眼睛一般黑,对称了。
佟卫吃了闷亏也没生气,他们这些整日比武场上混的肉皮实,也不觉得疼,伸手在姜钰脸上捏了一把:“这小脸蛋,倒是水嫩,就是这性子有些野。”
他语带调笑,洋洋得意。
一群少年拍手叫好,佟卫更加自得,扭头往徐煊看了一眼,见他嘴角勾着笑,并未出声阻止,笑嘻嘻的手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滑。
姜钰恶狠狠的瞪着他,少年性子恶劣,又不知她是女儿身,故意调侃她:“怎么,你不服。”
“停,我服。”
佟卫愣了一下,刚刚还一副刚硬的样子,这么快就服了。
趁他愣神之际,压着她的身子贴的不那么紧,姜钰屈膝对着他的要害之地踢了一脚,佟卫哼一声,疼的变了脸色,捧着下身缩成一团。
姜钰推开他瞬间翻身而起,对准佟卫的屁股踢了一脚,佟卫让她一脚踢了个狗啃泥,姜钰骑在他身上,轮起拳头就打:“服你奶奶,服你奶奶,个小王八蛋敢嘲笑爷,揍死你个龟孙子。”
她双目赤红,看热闹的见架势不对,慌忙要上前拉她,谁也没想到刚刚瞧着还水晶面团揉的一样的小世子这会突然发起疯,怪吓人的。
她拳头不住的往佟卫身上砸,佟卫被她那一脚踢到要害失了力气,又被她骑在身下,毫无抵抗之力,凄哀哀的乱叫。
姜钰猛然喝道:“是爷们就不要叫。”
她一只手上前捂住佟卫的嘴,另外一只手捏着拳头继续揍人,只从指缝中泄出佟卫呜呜的咽声,上前要拉她的小公子都被她这一吼给吓懵了,立在原地,且这佟卫平日里跟着五殿下也是个嚣张跋扈的主,众人见他被揍了,难免还有些幸灾乐祸。
“世子,请手下留情。”
不知是谁立在她跟前说了一声,然后她感觉自己被人拉了起来,瞧着地上缩成一团的佟卫,犹不解气的在他屁股上踢了两脚。
其实佟卫嘴上说要亲她,不过是做做样子,出身世家的公子作威作福的调笑惯了的,姜钰这一张脸被他调侃两句也正常,她一个姑娘被人嘲笑长的像女娃,其实她的自尊心并没有受到侮辱,但是她必须要揍佟卫一顿,还要狠狠的揍,因为这个先例不能开,她必须要让所有人都看看,她晋阳来的世子长的白净,却不是好欺负的,她可是里里外外的纯爷们。
趴在地下的佟卫被太监扶起来,嘴唇发白,额角滴汗,龇牙咧嘴的骂娘。
姜钰同情他,真心的,毕竟这佟卫年纪虽不大,身下的鸟却是实打实的命根子。
“佟卫,你没事吧?”
一直看好戏的徐煊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对他的多年好友发出关切的问候。
佟卫摆了摆手,徐煊要给他召御医,他不愿意,慢慢的蹲在地上喘气,这种事宣御医多丢人。
徐煊蹲在好友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目露关心,感情真挚:“兄弟放心,你与我相交十载,我会替你报仇的。”
他这哪里是要给佟卫报仇,分明是自己玩性犯了,拿佟卫做由头。
王修远心里咯噔一下,他做了徐煊伴读那么多年,怎会不了解徐煊的性子。
面前的晋阳世子因为打架,露出白皙的脖子,身子单薄,满脸是汗。
这样矜贵的小世子原本在晋阳也是被捧在手心里的,才养出这样一副好的皮囊,可惜了,是个弃子。
徐煊站起身,脱了外面一层碍事的软纱,今日这一身是他那个宝贝妹妹徐婳给他打扮的,宜春公主同他这个活蹦乱跳的双胞胎兄长不同,她从出生起便体弱多病,皇帝和皇后格外娇宠些,徐煊也甚是疼爱自己的妹妹,但凡她说的,便没有不答应的。
连妹妹把自己当做姑娘装扮也不在意,照样眉心点胭脂出门。
众人也习惯了他这忽男忽女的装扮,皇后娘娘和皇帝知道他是为了哄宜春公主开心,也不计较这个。
元宝接过主子的外衣,想到刚刚那世子癫狂的样子,在他身后低声道:“殿下小心些,世子是晋阳来的。”晋阳人可不得了啊,一言不合就打架,佟小侯爷被踢了一脚,到现在还蹲着爬不起来呢。
殿下说是要和晋阳世子切磋,元宝怕自家主子吃亏,已经对着四周立着的小太监比划好了手势,一旦自家主子落了下风,便上前把晋阳世子按趴下。
姜钰一个寄人篱下的,敢拿佟卫杀鸡儆猴,对徐煊这个皇子却不敢真怎么样,她正琢磨着要如何是好,耳边便传来一阵有些做作的焦急声:“晋阳王世子,晋阳王世子你怎么了,怎么晕了,来人,快传太医,晋阳王世子晕过去了。”
众人目光落在姜钰身上,姜钰行动比大脑反应快,双眼一闭,往身侧那个戏精怀里靠去。
眼下也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这个少年敢出言维护自己,应该就是徐煊的另外一个伴读王修远了。
这个王修远是皇后娘娘的侄子,虽然只是庶出,可能选在宫中皇子身边做伴读,想来在家中地位也不会太悲惨,说话也是有些份量的。
事实证明姜钰的选择没有错,这王修远不仅是个戏精,他还特别唠叨,姜钰觉得仅凭他唠叨的功力就能让徐煊忘记要整自己这个事。
“殿下,晋阳王世子是皇后娘娘要您照顾的客人,晋阳王世子远道而来,一路奔波,又与佟卫比武切磋,这会怕是体力不支了,且晋阳比京城天暖,晋阳王世子怕是刚来,身子受不住京城寒冷。”
“殿下,快请御医。”
“殿下,改日再切磋吧。”
“殿下,......。”
徐煊烦都烦死了,伸着胳膊,元宝替他把衣裳穿好,他扬着下巴,目光冷冷的射向姜钰,姜钰虚弱的歪在王修远怀里,高冷道:“说你是小姑娘还不乐意,瞧这身子弱的,泥捏的似的。”
呵,瞧你这傲娇的小性子,你还好意思说我。
戏精王修远继续摇着姜钰的胳膊:“世子你还好吗?世子你听见殿下与你说话了吗?”
姜钰想着这会应了,怕是要挨揍,装死不应。
人群中不知是哪位皇子还是皇子的伴读道:“晋阳王世子细皮嫩肉的,还是让他回去养养吧。”
许是想到姜钰这个世子是晋阳王当做弃子,千里迢迢赶过来做质子的,刚见到以为是水晶做的,不能碰,结果打起仗来异常凶猛,让人觉得这不是面团子揉的,这会人被踢了命根子的佟卫都站起来了,这晋阳王世子还一滩水似的瘫在那里,就算是质子,那世子的身份也还摆在那里,真打坏了陛下还是要问罪的,还是要离这个瓷器远一些,惹不起。


第4章 太子
乾元宫中,皇帝端起茶盏啜了一口,自语道:“打起来了。”
乾元宫大总管良安吉躬身道:“确实是打起来了,听说晋阳王世子晕过去了,陛下,可要派人去瞧瞧。”
皇帝微蹙眉头,立在底下的二皇子徐彬道:“这佟卫虽爱逞口舌之快,可行事还是有分寸的。”佟卫有分寸,意思就是晋阳王世子没分寸了。
他面上担忧,话里意思还是讨好皇帝,晋阳是历任皇帝想要收的藩地,早晚都是要打起来的,敌弱就是我强,晋阳王世子是个没有脑子的,对朝廷来说自然是好事。
皇帝闻言心情愉悦,目光落在太子徐砺身上:“太子,你觉得呢?”
太子淡淡道:“晋阳世子父皇都还没见呢。”
这话是提醒皇帝,人还没见着呢,不要这么急着下定论,本来这晋阳王世子已经到京城好几日了,只是人一直在城外驿站住着,守城将军没有接到放行令,此次晋阳王世子不是一个人来的,晋阳王派了晋阳杨将军一路护送世子入京,也是为了打探朝廷近况。
晋阳杨将军是姜钰的亲舅舅,陛下至今不召见姜钰一为立威,二就是要赶杨将军走。
“晋阳王世子好端端的,怎么跑章武殿去了,还与佟卫打起来了。”
良安吉把底下人传过来的说了一遍,不等皇帝说话,坐在她身侧的皇后便道:“煊儿从小就顽劣,多亏有修远在他身边时时规劝着。”
王修远是皇后亲自选在徐煊身边的,虽是庶出,却行事稳重,比他两个嫡出的兄长还要拔尖一些。
皇帝右手敲了敲椅子,对皇后的话不置可否,可徐煊再顽劣也是他的儿子,王修远再好也只是臣子,他心里清楚皇后时常在他面前夸王修远是为了给娘家侄子铺路,只是皇后再三如此令他心下有些不快。
眼垂了一下,扫过底下的太子和二皇子:“晋阳世子是在宫中受伤,太子替朕前去慰问慰问。”
徐砺微微抬了抬眼皮,拱手道:“儿臣遵旨。”
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太子是他与元后的嫡出长子,元后德才兼备,生下的儿子也是聪慧稳重,举止有度,徐砺出生即是太子,皇帝专门下令广纳名儒教导太子,每日亲自召见太子询问功课,太子府属官也是皇帝悉心挑选,权势荣宠都非其他皇子能比,太子在一众兄弟中颇有威望,便是平日里骄矜跋扈的五皇子见到太子也跟老鼠见着猫似的。
二皇子眸中不甘,皇帝偏心,什么好事都想着太子,晋阳世子被打,前去慰问的唱的是白脸,晋阳在藩地中属势力庞大,晋阳王世子年幼,这会结交,未来定是助力。
他正要请旨与太子一同前去,便听皇帝道:“晋阳世子初到京城,身体不适,让他好好养病,闲杂人等便不要去扰他了,这事是小五不对,太子你去之后让小五给世子赔礼,他犯的错让他自己寻一个人照顾世子,这几日不许让他接近世子。”
这话明着是不让徐煊再惹事,其实是堵了二皇子的话。
二皇子默默垂首退到一旁给太子让路。
徐砺带着人到景平殿时姜钰正躺在床上,身边几个丫鬟个个都红着眼眶,徐煊坐在窗边的榻上,也不管屋里还有“病人”,开着窗户观赏外面的景致,佟卫一脸悲催的坐在一旁,眼睛瞪着床上的姜钰。
姜钰是皇后娘娘命徐煊陪着的,这会人出了事他也不能走。
正出着神,余光瞥见他太子皇兄一行人迈了进来,仔细琢磨了一下神不知鬼不觉从窗户爬出去的可能性不大,还影响他皇子的威严,老老实实的站起身走过去给太子行礼。
徐砺并未看他,脱了身上的大氅,直直的向姜钰走去。
姜钰听到动静,虚弱的睁开眼睛,床边立着个颀长的身形,姜钰下意识抬眼望去。
少年十七八岁,身姿挺拔,乌发玉冠,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目光深邃,好似能将人穿透一般。
姜钰心虚,缩了缩肩膀。
徐砺没见过姜钰,只是刚刚在乾元宫中听良安吉说晋阳世子与佟卫打架的原因是佟卫嘲笑晋阳世子长的像女娃,原以为晋阳世子只是长的如五弟般清秀些,没想到这小世子长的真是白白嫩嫩的,唇如胭脂,眼似桃花,便是唇角眼角都挂着乌青也掩盖不了满脸的机灵气。
也难怪佟卫要取笑他了。
徐砺了然,语调不急不缓:“世子初到京城,小五与佟卫顽劣,重伤世子,世子有何要求可以同孤说,孤会替世子做主。”
还做主呢,这小五都叫上了,可不就是向她暗示他们一家子兄弟亲吗?
佟卫一听重伤两个字就不乐意了,顶着一脸的青紫蹀躞着到徐砺身边,躬身道:“太子殿下,臣与晋阳世子是正常的比武切磋,只是她身娇体弱才晕过去的,您瞧瞧臣这一脸的伤,臣都不同她计较了。”姜钰贼啊,打人专打脸。
他心里明白陛下给晋阳世子立威归立威,眼下晋阳将军使者还未走,这晋阳世子又装晕,便是自己吃了亏,捅到陛下那里,自己那里被踹了一脚又不能说,看两人的长相自己还是要吃下这个亏,嘴上说着不计较,心里暗暗打算着来日方长。
他想来日方长,姜钰可不想,何况这太子殿下明摆着就是来替自己做主来的,她向来会顺杆子往上爬,委屈道:“太子殿下,臣不是故意,臣气啊。”
她语调拉长,徐砺没想到她并未依照佟卫的话大事化小,看那红彤彤的小脸,看来是真气。
她一说这话,佟卫就知道自己这会是遇到刺儿了,心里愈发痒痒的要治她。
“哦,世子为何而气?”
姜钰掀开被子,翻身而起,站在地下,仰头望着徐砺,拍着胸脯道:“臣乃是堂堂正正的纯爷们,晋阳的世子,身负朝廷与晋阳交好的重任,岂容他人辱我,臣初入皇宫,羞辱臣像女娃,还要亲臣,试问这天下哪个纯爷们受的了如此侮辱。”
徐砺唇角微动,俯身看着光脚站在地下的纯爷们,那小脚丫子也是根根脚趾圆润,双眸坚定不移的看着自己,企图得到自己的认可。
“世子说的有理。”
佟卫特别不服气,这还要不要脸了,头一回见到这么会往自己脸上贴金,质子就是质子,堂堂晋阳王世子被送出来当质子,可见在晋阳也是爹不疼娘不爱的,还好意思说身负朝廷与晋阳交好的重任。
眼下屋内能给他作证今日是他吃亏了的也就王修远和五殿下了,王修远向来是老好人,若不是他在那里瞎嚷嚷,怎么也不能让姜钰这么轻易的装晕,至于另外一个证人五殿下,五殿下正躲在墙角,只要太子殿下在,他是不存在的。
“太子殿下,您明察秋毫,臣的脸就是最好的证据。”
姜钰梗着脖子:“没错,是臣先揍他的,臣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士可杀不可辱。”
跟在徐砺身后的良安吉让这位世子逗的快要憋不住了,接话道:“奴才瞧着世子也是铁骨铮铮。”他对着姜钰竖了个大拇指。
地上虽铺了绒毡,可姜钰赤着脚站在地下,小丫头汀菊心疼的要命,又不敢上前扶她上床,只能低低的抹眼泪。
姜钰斟酌了一番是一直赤着脚在太子殿下面前失礼,还是这会蹲下穿鞋失礼,最终决定蹲下穿鞋,毕竟赤脚在地下,是真的冷。
佟卫还要再说,让五皇子那个小傲娇瞪了一眼,无奈闭了嘴。
徐煊现在只想太子早点和姜钰早点寒暄完,一点都不想辩解,他要回去换掉身上的行头。
他垂眸,额角的胭脂被他手搓的剩下一块红印,徐砺缓缓道:“此事是小五与佟卫有错在先,你二人向世子赔罪。”
佟卫和徐煊心不甘情不愿的向姜钰道歉,姜钰看着道歉的两个人,抬着手,假惺惺的:“这怎么好意思,都是正常的比武切磋。”
她本想着五殿下是决不能得罪的,可五殿下性子比较有个性,瞧着不好相处,又傲娇,而且目前这架势看,佟卫是不会放过自己,人在屋檐下,自己肯定要吃亏,还是太子殿下更厉害,看那高冷的五殿下都变成了小怂包。
“既是你二人的错,现在世子重伤,小五你派个人照顾世子,世子养伤期间,不许叨扰世子。”
徐煊眸中精光一闪,躬身应下。
福安抖着大氅,伺候太子穿上,姜钰见太子要走了,忙道:“多谢太子殿下为臣做主,臣身体好后,必定登门拜访。”
声音发自肺腑,太子脚步都没顿一下,只余下一道英武的背影。


第5章 欠收拾
太子都走了,良安吉挥了挥手里的拂尘:“奴才也不打扰世子休养了。”
姜钰知道他是陛下身边的大总管,不敢怠慢,招呼道:“大冷的天,公公喝杯茶再走。”
良安吉摆手道:“多谢世子好意,奴才还要去给陛下回话呢。”他又到徐煊跟前行了一礼,这才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几个明白人,佟卫挥着拳头要揍姜钰,让王修远给拦下。
“佟卫,不要欺负世子。”
“我欺负他,王修远,你眼睛瞎了,看不出来这小子欠收拾吗?”
王修远一本正经:“是你先侮辱世子的。”
“好,王修远你好的很,你是好人,我们相交十载,比不过一个面团捏的小白脸。”
王修远语塞,皱着眉道:“佟卫,以他人之短攻击别人,不是君子所为。”
佟卫心里直想骂人,恶狠狠的瞪着姜钰,姜钰并不同他计较,脑子里想的是怎么讨好刚刚出去的那位太子殿下。
“修远,太子皇兄命我指派一人照顾世子,我瞧你与世子投缘,不如照顾世子的事就交给你吧。”他说完唇角绽起一抹灿烂的笑容,他本已经做好了被皇兄训斥的准备,没想到不仅没被训斥,还因祸得福趁此可以甩掉王修远这个啰嗦的人。
“殿下,这不妥吧。”
他清楚五殿下是要支开自己,可皇后娘娘是让自己看住五殿下。
“如何不妥,今日母后命我照顾世子,是我没照顾好世子,才让他受伤,你向来行事稳重,连母后都夸你,便由你替我照顾世子,我才能放心。”
他眼角下垂,眼瞧着脸色要沉下去,王修远拱手说了声是。
徐煊心情大好,扭头对着姜钰道:“世子,你我住处相邻,我就住在南边的景阳殿。”他挑了挑眉,咧开嘴,露出一口整齐洁净的牙齿,笑容像温暖的阳光。“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
齐国皇子出宫建府前都住在靠近西华门的皇子所里,待年长搬出宫去,姜钰现在也住在皇子所,瞧这五殿下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日后没什么好果子吃了,姜钰差点热泪盈眶,愈发坚定了要讨好太子的决心,只有那个太子才能治住这个五殿下。
徐煊带着满脸伤痕的佟卫出去,屋内只剩下姜钰,王修远还有几个小丫头。
汀菊慌忙要扶姜钰上床,哽咽着说:“这也太欺负人了,世子在晋阳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王修远躬身赔罪:“五殿下和佟卫年幼,还望世子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们计较。”
汀菊有气没处发,觉得京城的人真是坏透了,嘟囔道:“他们年幼,难不成我们世子就年长了吗?”
“汀菊,王公子今日帮了我,不许你对他无礼。”她又笑着说:“小丫头不懂事,王公子多包涵。”
“不敢当,这位姑娘说的是。”
姜钰命人上了茶,与王修远面对面的坐着表示感谢:“今日多亏公子相助,也是我鲁莽了些,不知公子能不能理解,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因为脸生的好被人嘲笑像小姑娘,若是可以,我也想像公子一样雄壮威武,奈何......哎。”姜钰叹了口气。
这毫无拍马痕迹的拍马让王修远的脸红了大半:“世子不必妄自菲薄,这相貌乃是爹娘给的,改变不了,何况世子玉树临风,不知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姜钰乐了,也不谦虚,捧着自己的脸说:“便是他人辱我,也不得不承认我这张脸生的好,就我这张脸,长大后不知要迷倒多少姑娘。”
她是天生的桃花眼,笑起来眉眼氤氲,风流多情,王修远怔了怔,然后心中暗骂自己小人,还说五殿下和佟卫不尊重人,自己嘴上没说,心里也是觉得这晋阳世子貌美,他微闭眼睛,定了定神,捧起面前的茶盏一口闷了。
姜钰心想这个王修远倒是有趣,刚看着是稳重,这会瞧着到底年纪小,却是强壮镇定,忍不住逗他:“王兄,五殿下命你照顾我,可我这屋里除了我的床,便只有丫鬟睡的床,再没有多余的床,也不好委屈王兄卧于榻上,不如王兄今晚与我同床而眠可好?”
“啊?”王修远张了张嘴,又把头垂下去:“不用,我坐着便好。”
“这么冷的天,坐着多冷,都是爷们,睡一床也没关系。”
王修远抵唇咳嗽:“不......不用。”
他镇定的闭眼,姜钰觉得自己就像是盘丝洞的女妖精要吃唐僧肉。
王修远耳根子都红了,如梅几个小丫头也挤眉弄眼的偷笑。
姜钰往王修远身边挪了挪,打从她穿上男装那一天开始便没把自己当做女人看了,啧啧了两声:“王兄和我同眠也暖和些,京城比晋阳冷,便是屋里烧了暖炉也没用,就是我睡觉喜欢黏人,挂在人身上,从前我与弟弟一床睡的时候我弟弟都嫌弃我,可能要委屈王兄了,王兄不要嫌弃我才好。”
王修远拳头捏的死死的,脸色涨的通红,蹭的站起身:“世子,我晚上是不留宿在宫里的。”
早几年年纪还小的时候是与五皇子同住的,这两年年纪大了,不便住在宫里,便每日晨起进宫,日落出宫。
“那留一晚上也无碍,王兄不是要照顾我吗?”
她嘴角挂着乌青,可怜兮兮的,让人瞧着便不忍心拒绝,王修远强自镇定,结结巴巴的说:“我与五殿下还有些话没说,等会再过来,世子别怕,太子刚来,五殿下不会这么快就过来戏弄世子的。”
他说完也不看姜钰,站起身往外面一路小跑,好像有鬼撵他似的,人都跑到门旁了,姜钰还听他小声嘀咕着阿弥陀佛,合着这还真是个信佛的啊。
姜钰捧着肚子哈哈大笑,如梅拿剥了壳的鸡蛋为她脸上的伤祛瘀,姜钰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道:“如梅姐姐,天儿太冷了,那王兄不陪我睡,今晚姐姐陪我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