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梅抽回手:“世子说什么呢,奴婢身份卑微,怎么能与世子同睡?”
“那有什么,我二弟身边的小蛮不就经常陪二弟睡觉吗?姐姐放心,母妃不在,没人为了这事罚你的,哎,姐姐身上熏的什么香?”
“什么什么香,奴婢能熏什么,不都是世子赏的吗?快别动了,仔细碰着了伤,会疼。”
旁边的三个小丫头不乐意,嘟囔着世子偏心,姜钰又嘴甜的挨个哄了。
从出了景平殿便一直忿忿的佟卫见五殿下淡定的喝茶,咬牙切齿:“殿下,那小子就是装的,可恨是王修远也帮着他。”
徐煊嗤了一声:“行了,咱们从小是怎么对修远的,修远就是帮晋阳世子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那怎么能一样,咱们再捉弄修远,那也是拿他当兄弟的,何况今天......。”佟卫苦着把脸:“我爹娘可就我这么一个儿子。”
他攥紧了拳头:“此仇不报,非君子。”
徐煊斜了他一眼:“踢坏了?”
“谁被踢坏了,话可不能乱说。”
“踢没踢坏咱们也不知道,不如找个姑娘试试?”
徐煊好心提议,佟卫羞愤的低头:“胡扯什么,我才多大,再说了,我这清清白白的身子可是要留给婳婳的。”
徐煊沉下脸,双手捉住他的衣领,冷笑道:“别打我妹妹主意。”
佟卫梗着脖子:“我就是喜欢婳婳,等到了成亲的年纪我就把婳婳娶回家,咋地了。”
徐煊提拳正要揍上去,寻思着这张脸上还有哪块地方好下手,王修远从外面跑进来大喊道:“殿下,使不得。”
徐煊见是他,放下拳头,踢了下桌角,不耐烦道:“你怎么又过来了,不是让你照顾晋阳世子吗?”
“嗯。”王修远嗯了一声,老老实实道:“殿下,能不能换个人照顾世子。”
“怎么,你不是喜欢那小子吗?今天还装的一副焦急的样子宣御医,王修远你长本事了啊?”
“不是。”王修远急于辩解:“我今日只是就是论事而已,晋阳世子刚来,陛下还未召见他,把他打伤了,陛下要动怒的。”
佟卫哼了一声:“那你跑回来做什么?”
“我,,,,,,。”王修远垂头,那张老实巴交的脸上有些尴尬:“晋阳世子让我和他睡一张床上。”
“睡就睡,都是爷们,你怕什么,那小子还能把你给吃了?”
王修远挠了挠头,徐煊冷冰冰道:“不会人家好看你就真把人家当姑娘了吧?”
徐煊自己就长了一张秀气的脸,他是皇子,没人敢说他什么,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长什么样,正如姜钰所说,爷们就是爷们,王修远要是看姜钰生的好看就把她当姑娘,那这么多年把自己当什么了,他想到王修远这些年对他好像也是客客气气的,不若佟卫亲近,脸色更加难看。
“晋阳世子是男子,这我怎么会分不清,我就是觉得怪别扭的。”
他扭了扭身子,咧着嘴道:“这爷们家的挤一张床上多不好。”
徐煊冷笑:“今晚你留在宫中,与本皇子睡一床。”
“啊?”
“啊什么啊,本皇子说今晚你与本皇子睡一床。”
他看王修远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就来气,扬着下巴往里面走,留下一脸懵的王修远。


第6章 抱大腿
王修远白着张脸,对佟卫道:“殿下说要与我睡一床,这......这可如何是好?”
佟卫支着下巴,啧啧了两声:“你可真是个二愣子,殿下逗你呢,你还当真了,便是你想与殿下睡一床,那也得看殿下答不答应,怎么还脸红了。”
他凑到王修远身边,哥俩好的揽住他脖子:“殿下说要与你睡一床,你害羞了?”
他满脸是伤,挤眉弄眼的,一脸猥琐样,王修远抬头瞥他一眼,然后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
佟卫捂着胸口要还手,王修远淡淡道:“我身上燥的慌,不会让你的。”
佟卫看他坚定的眼神,讪讪的缩回手骂了声娘,王修远虽然人老实,但绝对也不是好欺负的,平日里让他过过嘴瘾,真打起架也不会让着他。
姜钰坐在椅子上想着怎么让太子殿下正眼瞧自己,毕竟她一个质子,还是个假小子,又有徐煊那个不好惹的邻居,她现在迫切的需要一棵大树乘凉,这棵大树必须要苍翠挺拔,根深叶茂,以他的葱郁为自己遮风挡雨,这棵大树不必说,自然就是姜钰一早便看好的太子殿下徐砺。
“可是世子,太子殿下能瞧上咱们吗?”
咔嚓一声,小丫头汀菊打破了姜钰纯真的幻想,大腿还是要抱得,只是这怎么抱还要想个法子。
她从盘子里摸了个水果,正要塞到嘴里啃,汀菊忙道:“世子,没削皮呢,脏。”
姜钰无所谓的连皮啃了一口,看着被自己咬出来的牙印,又随意的啃了几口,如梅拿帕子给她擦手,汀菊撇着嘴,眼瞧着又要哭了,姜钰安慰道:“哭什么,你家主子我可是晋阳世子,谁敢欺负我。”
她说这话有些心虚,想到她娘晋阳王妃说她那个没什么本事的爹,野心却不小,暗暗祈祷她爹千万别造反。
她仰起头,看着檐上滴答滴答的向下滴水,感慨道:“舅舅过两日也差不多要回去了。”
她如今困在皇宫,身边只有四个丫头,做起事来太束手束脚。
她在想法子摆脱困境,皇宫之外的晋阳王府里,杨将军杨正祥和姜钰的先生农和歌也在想法子见姜钰一面。
杨正祥是晋阳王妃杨氏的亲弟弟,外甥一进京便被召入皇宫,他是又着急又无奈,只恨自己没能保护好外甥,心中觉得愧对姐姐。
“农先生,世子被困宫中,咱们应当如何?”
农和歌摸了把胡子:“将军,你现在就写折子向陛下请辞。”
杨正祥立马明白他的意思,蹙眉道:“先生,我是世子的舅舅,临来时姐姐特地交代过要好好保护世子。”
农和歌叹口气:“来时咱们只想过朝廷是要一个质子,只要世子在京城陛下便会安心,对晋阳放松戒备,所以王妃才会想让将军一起留在京城照顾世子,可如今世子一入京便被陛下以身份贵重为由安排在了皇宫,可见对晋阳还是不放心,将军是武将,陛下定不会放心让将军留在京城,还是主动请辞的好。”
外人对晋阳的印象还是停留在许多年前,觉得晋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骑兵勇猛,其实晋阳这几年早在现任晋阳王的治理之下如一匹食不饱力不足的千里马,晋阳王此人除了长得好看,好色之外,一无是处。
杨正祥拱手道:“先生,请辞折一写,日后世子便只能拜托先生了,世子自幼聪慧,今晋阳被陛下视为眼中钉,世子在京城也好,若能多结交些知己,对世子是好事,晋阳一脉的未来可全靠世子了。”
农和歌道:“皇帝素爱名声,只要晋阳不反,世子便能保住平安。”
“但愿如此。”
杨正祥的请辞折一交,不过半日皇帝便召见了他,假惺惺的挽留一番,见杨正祥执意要走,给了赏赐,准了姜钰出宫相送的请求。
晋阳王府中,姜钰笑着对农和歌行了礼:“先生果不负我。”
农和歌瞧着她脸上的伤,关切的问道:“世子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姜钰本想瞒着他,但又想以先生的才智,自己这点小聪明还是不在他面前耍好,老老实实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农和歌脸色沉了下去:“世子太冲动了。”
“先生,事急从权,何况大丈夫可杀不可辱。”
农和歌斥道:“再说一遍。”
姜钰瞬间怂了:“先生,我怕死,可一再忍让只会让他们人人以为我软弱可欺,我到京城不是一日两日,父王不知何时接我回去,甚至可能......。”她扭头向窗外看去:“压根就没想过要接我回去。”
这才是晋阳王妃最担心的事情,农和歌虽博学多才,却不知姜钰的女儿身,许多事情上两人考虑的想法也会有所不同。
农和歌透过窗子,目光投向遥遥的晋阳,叹口气道:“世子打算如何?”
“舅舅三日后出发回晋阳,陛下怜我们甥舅情义,许我在府上住三日,好生陪着舅舅,我打算,去太子府拜访。”
这抱个大腿也是重重艰难啊,太子今年十八,早已出宫居住,姜钰住在宫里连见他一面都难,更别提抱大腿了。
农和歌斟酌一番,道:“听闻太子殿下性情冷淡,且他地位稳固,未必就愿意见世子。”
姜钰有着必抱大腿的心,常人都做好最坏的打算,她通常都往最好了打算。
“先生放心,我见过太子殿下,人确实是冷淡了些,不过这种身居高位之人,通常都是外冷内热,只要我抛开脸面不要,死死的黏住他,必然能搭上他。”
农和歌是读书人,看着温文尔雅,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其实传授给姜钰的知识也一直都是能来阴的就不来明的。
姜钰虽是世子,可嫡系不受宠,经常让侧妃阴,被晋阳王训斥也是家常便饭的事,姜钰头一次见农和歌的时候背上就刚挨了晋阳王的家法。
那一日风和日丽,万里无云,晋阳王妃重金请来的大才子农先生坐在案桌前,看着姜钰姿势别扭的行礼,神色凛然,像只高傲的孔雀对姜钰进行了身为老师的第一次训导。
对于那次训导,姜钰总结出了三点,一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二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三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太子非常人能比,世子小心为上。”
姜钰点点头,师徒俩相互拱手行礼,眼冒精光,算计着怎么死皮赖脸的赖上那棵大树。
姜钰去太子府是以道谢的名头去的,不能空着手去,想着太子殿下什么奇珍异宝的都不缺,她从晋阳带来的那些东西估计太子殿下也瞧不上,便想带两壶农和歌亲自酿的酒过去,一来为了显示自己很爷们会喝酒,二来她先生的才华名扬天下,就算不给她面子,也该给她先生面子的。
想当年农和歌年少成名,游历山水,许多世族都想拉拢他,途径晋阳之时侧妃吹枕边风,让晋阳王请农和歌给她儿子做先生,晋阳王将农和歌请入府中,以礼相待,以农和歌的名声,京中世家想要求他一诗都难,更何况是让他屈居在晋阳王府中给一个庶子做教书先生。
晋阳王好吃好喝招待了许久都没好意思开口,晋阳王妃听说晋阳王准备请农和歌给庶子做先生,气不过,以重金请农和歌做姜钰的先生,侧妃知道后还到晋阳王面前告了晋阳王妃一状,说晋阳王妃以金钱请农先生,是对农先生的侮辱。
晋阳王也觉得农和歌高风亮节,不同流俗,用银子请农先生是对农先生的侮辱,为此还训斥了晋阳王妃,哪知最后农和歌真的被晋阳王妃重金请到了。
姜钰问过先生这个问题,为何那么多人请他都被他拒绝了,却独独答应了她娘的请求,农先生给出了实在又不做作的回答,他年少成名,很多人都跟晋阳王抱有一样的想法,以礼相待,却从不提银子的事,农先生很生气,请他效力连银子都不给,难不成让他白出力?
好吧农先生不怕被金钱侮辱。
想到这里姜钰让人把从晋阳带来的那套和田玉龙凤呈祥酒樽摆件给拿出来,太子虽然不缺奇珍异宝,可她上门拜访还是带些名贵的东西显得有诚意,免得聪明反被聪明误。
姜钰坐的马车内置火炉,铺了百花地毯,又有丝绸被面,脸上烤的暖烘烘的,她一早派人往太子府送了拜帖,太子府守门的小厮见到她的马车,隔老远就小跑着迎了上去。
马车停在太子府门口,姜钰一只脚踏出马车便觉一阵寒风,拢了拢披在外面的氅衣,跟着太子府的人往里面去。


第7章 拜师
冬日阳光不强烈,撒在人脸上夹杂着丝丝温意,书房门口的积雪扫的干干净净只余下几点水痕斑驳。
徐砺身披玄色氅衣坐在案桌前,脸上带着薄怒将手中的折子丢到桌上,福康躬身上前递了杯茶,徐砺接过茶盏轻抿一口,福康见他眉头舒缓,这才低声道:“殿下,晋阳王世子到了。”
晋阳王世子此次入京做质,身份尴尬,陛下有意立威至今未见,他又招惹了徐煊那位小祖宗,处境艰难,需要寻求依靠,他倒也机灵,一来就瞧上了当朝的太子殿下,瞧着就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福康刚这么想,就听太子淡淡的嗯了一声:“不见,撵他回去。”
福康愣了一下,不解道:“世子一早便送来拜帖,殿下您......。”也没说不见啊。
福康打小就跟在太子身边伺候,知道太子虽然受陛下信任,到底底下还有几个弟弟,五殿下是中宫嫡子,二殿下的母妃刘贵妃出身世家大族,入宫多年,一直受陛下宠爱,殿下坐的这个位置,多少人都盯着呢,那晋阳王世子虽是晋阳的一枚弃子,他入京之后也可凭借自己的能力结交势力,未来的晋阳王不仅是晋阳王能决定的,还要得到朝廷的承认,便是太子不需要晋阳这个助力,那也绝不能让未来的晋阳王帮助别的皇子。
福康还想说什么,见太子睫毛低垂,便知他这会在想事情,福了福身退了出去,心想这晋阳王世子也是够倒霉的,正好撞着殿下心情不好的时候。
他心里想的那位倒霉的世子这会正戴上帽子,裹紧氅衣,露出的半张小脸冻得发红,太子府碧瓦朱甍,明廊通脊,姜钰跟着小厮一路走来,庭院幽深开敞,每过一道回廊便似穿到一处新宅。
小厮把她领到太子府正厅,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领人来上了茶,便退到一旁守着,姜钰喝了两盏茶也不见太子殿下的影子,心里惴惴的有些不安,问了仆人,也只是摇头说不知道。
姜钰让他们添了第三盏茶心里想着对策,她昨天晚上已经打了一晚上的腹稿想着今日见到太子殿下该以哪种姿势抱大腿,未曾想连人都见不着。
福康从外面走进来,笑眯眯的对姜钰行礼:“世子久等了。”
姜钰见是上回太子身边跟着的人,心里刚松了口气,便听福康为难道:“劳烦世子走这一趟了,但殿下今日公务繁忙,只能请世子改日再来了。”
福康面带愧色,姜钰听出这是托词,只怕是太子殿下猜到自己要来抱大腿,不愿与自己这个无权无势的质子搅和在一起,陛下只许她在晋阳王府待三天,明日要为舅舅送行,她没有时间从长计议了。
她神态自若的端起茶盏:“真是可惜了,上回劳太子殿下照顾,今日特地带了酒想温上一壶与太子殿下暖暖身子。”
福康赔笑道:“等改日太子殿下不忙,便能与世子一起吃酒了。”
姜钰站起身,福康跟在她的身后,以为她要走了,正准备送客,姜钰问道:“太子殿下往常都要忙到什么时候?”
“这奴才就不知道了,忙的时候可能到亥时,子时,也可能整宿都不休息,视情况而定,这些都是未可知的。”
他以为他这么说,一般人都不好意再留下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这逐客之语,自觉点就该主动告辞了,没想到晋阳王世子不自觉。
她叹了口气,道:“冬日天冷,太子殿下也该多顾着自己的身体,毕竟这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福康笑了一声:“世子说的是,奴才会告知太子世子的关心。”
姜钰往外走了两步,道:“我第一次来京城,除了晋阳王府,便只来了太子府,不知可否在府中转转?”
福康愣了愣,拱手道:“世子,外头冷。”
姜钰拍了拍自己的衣裳:“无妨,我穿的厚实,正好也可等太子殿下,说不得等会忙完了能赶上温一壶热酒,这酒是农先生亲自酿的,他还特地交代让我问一问太子殿下喜不喜欢,好得到太子殿下的夸赞。”
福康心里暗暗叫苦,失策啊失策,没想到世子是个脸皮厚的,人家都说了在府里转转,这可让他怎么再撵。
姜钰带着护卫走在前头,扭头见福康还跟着,咧嘴一笑:“您不用跟着,上回我见您跟在太子殿下身边,想来是太子殿下身边贴身伺候的,太子殿下用惯了您,您也不好离开太久,还是去伺候太子殿下,我这随便转转,转累了自己个便回去了。”
福康听她这么说,留下两个仆人伺候姜钰,准备再去问问太子殿下,他也是见姜钰脑瓜子转的快,有一种抓住机会就不愿意撒手的劲头,又是晋阳王世子,这样的人就得在他落魄的时候拉扯他一把才能显出真情,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福康又去给太子回了话,徐砺听他说晋阳王世子自己要求在府里转转,等会自己就走,脑中浮现那张倔强的小脸蛋,唇瓣艳红,还挺直腰板说自己是纯爷们。
“不见。”
“是。”福康偷瞥了眼太子殿下的表情,瞧着对晋阳王世子是真的没什么特别的印象,心想自己这是真的揣测错了主子的意思,上回从晋阳王世子寝殿内出来,殿下还像逗猫似的说晋阳王世子不错呢,怎么这回人来了,殿下又不见了。
他人退至屏风,又听太子殿下问:“晋阳王世子未走?”
福康有些意外,殿下已经两次拒绝见晋阳王世子,应是不会再见了,这是又改主意了?
“晋阳王世子说转累了再走。”
“未走,便请进。”
他起身往正厅去,福康盯着他的背影愣了愣,随即想到那晋阳王世子还不知去哪里溜达了,太子殿下要见他了,这可是那小子的运道来了,能让太子殿下为他改主意。
很多年以后福康也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何要那么积极的帮这个只有两面之缘的世子,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
太子府邸楼阁交错,府院之中建一高台,登高可观全府景致。
姜钰登上高台,怀里抱着从晋阳王府带来的两壶酒,眺望远处,顿生一种悲壮之情,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福康正捉着人打听晋阳王世子去哪里了,身侧小厮躬着身,眼睛一亮,抬起手臂指着不远处观景台上:“福总管,那是不是晋阳王世子?”
福康顺着他指的方向眯着眼睛看了看,哟,还真是晋阳王世子,怎么跑那上去了。
福康来不及多想,跑到台下对着姜钰高喊:“世子,快下来。”
姜钰心中正有万种悲情,苦于无处发泄,听到有人唤她,以为是太子府的人来轰她走了,看也不看底下,梗着脖子喊道:“不下去。”
风吹高了她的衣袍,刮乱了她的头发,但是吹不走她抱大腿的决心。
福康以为自己听错了,用老父亲般宽容的声音纵容着自己撒娇的孩子:“世子哟,快点下来,殿下忙完了,要见你呢。”
变化来的太突然,姜钰摘掉了自己的帽子,深吸了口气,强行抑制自己快要掉下的眼泪,撩了撩头发,暗示自己,姜钰,你是个纯爷们,不能哭。
她蹬蹬蹬的爬下高台,福康一看她的脸,乐了,这世子是钻哪里了把脸上弄的那么脏。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福康没提醒她,领了她往正厅去,路上姜钰再三确认太子是不是真的忙完了。
福康面容越发慈爱,安慰她:“世子放心,太子殿下说了会见世子,便是没忙完,也不能让世子白跑一趟不是?”
呵,话说的好听,也不知刚刚赶她走的是哪位。
姜钰再次到达太子府正厅时,徐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当他看到脸上横七竖八不知是什么东西的姜钰时,再看她身后憋笑的福康,蹙了蹙眉。
姜钰赶紧躬身给太子殿下行礼:“臣晋阳王世子姜钰,参见太子殿下。”
徐砺淡淡道:“世子免礼。”
姜钰却不抬头:“臣初来京城,上回承蒙太子殿下关照,今日特来拜谢,太子殿下繁忙,臣思虑不周,还望太子殿下见谅。”
徐砺看他躬着腰,故意调侃:“既知思虑不周,为何不速速退去,将功补过?”
他声音低沉,没什么起伏,姜钰听了却脑皮一紧,扑腾一声跪到地上。
徐砺也没想到他说跪就跪,怔愣片刻,便听她拉长语调:“太子,是这样的,臣生于晋阳王府,长于晋阳王府,本以为这辈子都会待在晋阳,效忠陛下与太子殿下,不曾想陛下圣旨宣臣进京,臣刚开始还挺伤心,后来想这样一来臣就可以近距离的朝见天颜,为陛下与太子殿下效力,臣感激涕零,臣夙夜忧叹,唯恐辜负皇恩......。”
徐砺低头专心的品手中的那盏茶,听她扯了半天,最后终于说了重点。
“你要拜孤为师?”
虽然早就知道晋阳王世子是来寻靠山的,只是他说出要拜自己为师时徐砺的语气里还是微微有些不可思议。


第8章 干爹
别说是他了,连姜钰自己都被自己的脑回路震惊了,这和自己昨晚打的腹稿完全不一样,不过话已经说出来,只好抬头挺胸,咬牙坚持:“嗯。”
与其拐弯抹角抱大腿,不如直接拜师,自己若做了他的徒弟,难道他还能不护着自己吗?
徐砺目光落在姜钰身上,见她眉目精致,脸上带着不知从哪碰的灰,有些滑稽,却是一脸倔强。
晋阳王世子未入京前,太子府幕僚便与他商议过,晋阳王世子入京可能会寻求一个靠山,只要不是傻子,都会选择自己这个太子,晋阳王世子的拜访在自己的意料之内,只是他的表现却在意料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