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的人,不乐意装。
天天都是那张淡得没表情的脸,也没见他装一回热情洋溢。
江随收回思绪,看到周定拿着一瓶可乐走回座位,旁边的张焕明和几个男生嘻嘻哈哈地玩闹,他一个人坐下,拧开可乐仰头喝了一口,下颚的线条硬朗清晰。
“那天听说他们一群男的去唱K了,有几个女的也去了,赵栩儿也在,你说她跟周定表白了没?”林琳凑过来,很八卦地问。
“可能还没有吧。”
“你说周定会喜欢这类型的吗?”
“不清楚,也许会。”
林琳哼了一声:“我就不懂那些男生怎么那么肤浅,就喜欢围着那种妖里妖气的女的,就说阿随你吧,我觉得你比赵栩儿漂亮多了。”
“行了吧。”江随有点无奈地笑,“怎么扯到我身上?”
“本来就是啊,我就是看不惯她,整天搞得自己好像是天下第一美似的,表面上平易近人,看谁都笑,其实挺恶心的,还专干抢人男朋友的事,上回还在背后贬你,什么人品啊。”林琳气恼地说,“你什么时候也奋起一下,杀杀她的风头!”
前座的许小音买了热豆浆回来,一屁股坐过来:“干嘛,聊八卦不带我啊。”
“是你自己跑了好嘛。”林琳压低声音,“在说那谁谁,你懂的。”
许小音哦了声,有点小兴奋地说:“跟你们说个新消息,下周赵不是过生日吗,她要请全班同学去KTV。”
“全班?她要干嘛?”
“她不就是这样,弄得人缘很好的样子,再说人家有钱啊,好像要订三个大包!到时候她问到咱们头上,咱们去不去?”
“干嘛不去,去看戏啊,看赵美人勾引新同学!”
江随:“…”
本以为这一周就要平静地过去,可周五中午却出了事。
江随平时都在食堂吃午饭,就那天中午和几个同学出去买试卷去了,回来时教室里乱糟糟,一群同学叽叽喳喳,讨论得热火朝天,说班上男生跟六班的打了。
“就在楼下打的!六班那胖子多嚣张,直接一瓶汽水就砸过来了…”
“不过咱班男生也不赖,李升志都把那人打趴下了!”
“…你是没看见,周定才彪呐!要不是他过去,张焕明那小子恐怕鼻梁都要断了。”
“现在啊,全在办公室呢…”
七嘴八舌。具体是怎么发生的,谁也没说清楚,好像跟抢篮球场地有关系。
一直到下午第二节课,才见几个男生陆陆续续地回教室,个个脸上都挂了彩,垂头丧气。张焕明最后一个进来,他伤得也最明显,脸上一大块青紫。
还有个人没回来。
数学老师在上头讲试卷,林琳瞥了瞥江随,总觉得哪里不对:“阿随,你老往后看什么?”
江随摇摇头,捏着笔低头写公式。
一直到放学,值日生开始扫地,周定也没有回来,张焕明帮他收了书包,和李升志一起下楼,走到大厅,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张焕明。”
江随喊了一声,快步走过来,脸被风吹得有些红。
张焕明惊讶地看着她,心潮有点小澎湃,澎湃了两秒,听见她小声问:“为什么周定没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起每晚7点更


第3章

五点半。
步行街的小梦山休闲餐厅生意正旺,这里环境很不错,价格也很亲民,深受广大学生群体欢迎,是同学聚餐的首选地,这个时间外面厅里都快要坐满。
楼上的三号包厢里,男生们坐在桌边玩牌,桌上已经上了茶点和一些凉菜,有人拿了喝的进来,朝旁边角落喊:“周池!”
倚在小沙发上的人抬起头,手往前移,接住了扔来的一罐啤酒。他摘了耳机,坐直,扣起拉环开了易拉罐。
牌桌上不知谁赢了,一阵闹腾。
江随进来时,周池那罐啤酒已经喝得见底,他习惯性地对着桌边的垃圾桶投篮,然而状态不好,准头不行,深绿色的易拉罐在空中呼啦啦晃了半圈,直直地砸到江随脚边。
“什么情况…”
打牌的男生齐刷刷看过来,眼睛都亮了,张焕明这大猴子居然带了个女生来!
再一看,更震惊——卧槽…好像是江随啊?!
中学时代,好像不管在哪个班,漂亮女生大都分为两种,一种活跃高调、交际广泛,就像赵栩儿,在男生堆里很玩得开,可以叫出去吃饭唱K凑场子,也可以口无遮拦地开玩笑,时刻是大家的焦点和话题中心;另一种则是内敛安静的,在三班男生眼里,江随就是后一种,话不多,好像不是很开朗,只跟女生比较要好,男生宿舍夜聊有时会谈到她,大家的心得几乎都是一句:想跟她搭个话都没啥机会。
关于江随,还有个男生里人人都知道的秘密——班里的体委宋旭飞暗恋她。据说,宋旭飞的情窦开得十分突然。有一回他百无聊赖转笔玩,不小心转飞了,江随刚好经过,捡起来递给他。
就这么一个瞬间的事儿。
可在荷尔蒙旺盛的男生堆里一传开,很快就不单纯了,大家有事没事就群嘲体委“威武雄壮宋飞飞,十八厘米不敌一支笔”。
宋旭飞拿他们没办法,怕他们乱说,只好请客拜托大家保守秘密。男生们虽然嘴巴坏,但没有人真把这事往江随面前捅,而宋旭飞仍然处于暗恋中,至今和江随都没说上几句话。
所以突然看到江随出现,大家才特别惊奇。
一个男生嬉笑着问张焕明:“猴子,这什么情况啊?江随怎么来啦?”
“去去去,有你们什么事儿啊。”张焕明推了他一把。
江随也没想到有这么多人在,不只是班里的男生,还有别班的,包厢里有股明显的烟味儿。
张焕明喊:“周池,找你的!”
江随已经看到小沙发上的人,他好好地坐在那。
周池抬了抬眉,似乎也有些意外,过两秒,起身走过来。
“找我?”他低着头,右边额角破了皮,有一块明显的红痕,应该是中午那场斗殴的结果。
“嗯。”
江随看了看旁边,一桌男生全在兴致勃勃地看戏。她低声问:“…要不要出去说?”
周池点了头,越过她,径自出了门。
靠窗的过道尽头有个休息区,没什么人。
周池插兜站着,窗口有风,他的卫衣帽子被风吹得一动一动。这里灯光亮,他额上那块伤更显眼,红红的,能看到轻微的血丝渗出来。
江随说:“你这里…”她指着自己的额角,“出血了。”
周池抬手摸了一下,指腹微红。
“没事儿,”他无所谓地说,“死不了。”
“…”
江随低头,从书包侧兜里摸出纸巾,抽出一张给他:“你擦擦吧,有点儿吓人。”
周池看了她两眼,拿过纸巾在额角按了两下。
江随说:“刚刚你手机怎么了?是没电了吗,好像打不通,所以周阿姨打给我了。”
周池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她说什么了?”
“你打架的事,孙老师大概告诉她了。”
“是么,这么快。”周池好像并不在意,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
“可能是因为你们没好好罚站,中途就跑了吧,孙老师就打电话给家长了。”刚刚周蔓在电话里好像是这么说的。
江随停顿了一下,解释道:“我猜的。”
“厉害了。”周池淡笑了声,“猜得挺准。”
你还挺骄傲?
江随不懂他这时候怎么还笑得出来,好像打架斗殴被罚站的都不是他。
她想了想,说:“要不…你给周阿姨回个电话吧。”她从口袋摸出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周池想也不想,拒绝了:“不用。”
江随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觉得自己跑来这一趟好像没什么必要。她将手机揣回口袋,看了看窗外,天都快黑了。
“那我回去了。”
这句话还没说出口,包厢里的张焕明探出半个身子,扯着嗓子喊:“周池,讲好了没啊?叫江随进来一道吃饭哦!”
“好了。”周池回了一句,目光落回江随脸上,淡淡地说,“吃饭。”
他插着兜就走了,走到包厢门口回头,见她还站在那没动,背着个书包,像个小傻子一样。他喊:“哎,来不来啊。”

“来来来,江随吃这个,这家排骨超好吃!”有男生握着漏勺递过去,一个排骨落到江随碗里。
“尝尝带鱼!”有人把带鱼的盘子转了过来。
“谢谢。”江随夹了一块,碗里已经堆满菜。
又有人倒了杯椰奶递过来:“啤酒喝不了,你就喝这个吧。”
江随又道谢。
张焕明敲了敲桌子,嬉皮笑脸:“好了啊好了啊,一个个如狼似虎的,别把人吓坏了,平时也不见你们这么热情好客哩!”
“你特么屁话多!”
“关你屁事儿!”
一群男生吃吃闹闹,包厢里热闹得跟过年似的。江随很久都没有这样吃过饭,平常饭桌上只有她和知知。
张焕明啤酒灌了不少,有点嗨了,大着胆子问:“哎,你俩真是亲戚呀?我怎么之前都没听说啊,是哪种亲戚关系啊?”
江随停下筷子,不知该不该回答,迟疑地朝旁边看了一眼。
周池捏着杯子喝酒,眼睛没看她,回了句:“你猜。”
“表兄妹?”张焕明猜测着,眼神看向江随,“对不对啊?”
江随摇了摇头,继续吃饭。
一顿饭吃完,张焕明已经胡乱猜了一圈,全都不对,一直到离开,周池也没有揭示正确答案,江随当然也不会说。
这个点,外面天已经黑透,街上一片霓虹。
江随看着前头瘦高的身影,跟上去:“坐公交吗?”
他嗯了声。
“你的自行车落在学校吗?”
又嗯了声。
等公交很顺利,两分钟就等来一辆,只是刚好晚高峰,车上人很多,没有座位了。
江随靠窗站着,窗外风景不断倒退,她默默看了一会,转过头,看见周池戴着耳机,不知在听什么音乐。
她低头摸出手机,有两条未读消息,一条是周蔓的:好,晚点打给你。
另一条是知知的:陶姨说好的,要注意安全,但我告诉你,我很不开心,孤苦伶仃吃晚饭的滋味明天你也受一受,哼。
江随笑了下,几乎想象得到他的嘴脸。
下车时,已经七点半,路灯将老巷子照得很亮。
江随跟在周池身边,走了没几步,周蔓的电话就打来了。江随看着来电显示,顿了顿,“是周阿姨。”
周池没应声,脚步停了,靠着路灯柱等她。
江随接通电话,“周阿姨。”
那头周蔓在说什么,江随“嗯嗯”地应了两声,过了会,抬头看着路灯下的身影,说:“对,他也回来了,嗯…跟我一起的。”
周池仍站在那,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
江随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两人继续往家走,快到门口时,江随突然停下来:“周池。”
周池回过身看着她,目光很淡:“嗯…怎么?”
江随低声问:“明天你会写检讨吗?”
“不想写。”
“可是你打架了。”
“是啊。”
“…你还是写吧。”
“我不会写那东西。”他轻飘飘地说。
怎么不会写?就他这个样子,以前肯定写过吧,可能还不只写过一次。
江随断定他在说假话,“一千字,很快的。”
周池转过头,目光在她身上绕了绕,“怎么,我姐把我交给你管了?”
“…不是。”
“那怎么?”他眉毛微微挑起,灯光将他的脸照得异常柔和,“真拿自己当我外甥女啊。”
“…”
江随无话可说,转身要走,身后幽幽地来了一句——
“你帮我写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出了意外,会议结束得太晚了,我没弄自动发布,抱歉


第4章

“我还没写过检讨呢。”江随一巴掌拍上小青蛙的大脑袋,“小猫拉屎都知道自己盖,自己捅的篓子不要自己兜么,不想写检讨你打什么架?打架的时候你脑子长洞了么。”
我就不写。
想起周池那时的表情,江随一巴掌把小青蛙的脑袋给拍蔫了,起身吹头发。
还没吹完,门被拍得砰砰响。
江随关了吹风机,听到外面小男孩矫揉造作的声音:“我美丽的姐姐,Please open door!”
江随开了门,给他纠正:“Open the door.”
周应知翻了个白眼:“给我点面子你能长肉啊,跟我英语老师一个样,日常打击学习积极性!”
江随问:“你来干什么?”
周应知高贵地一笑:“本少爷日常巡视。”
行,给根杆子他能爬三丈,拉个大幕他能扭秧歌,给他写本传记,名曰《戏精传奇》。
“进来吧。”江随回到桌边继续吹头发。
周应知凑过来,挠着脑袋:“姐,我兄弟明天过生日,我如果一毛不拔会不会遭天谴啊?这可是我最好的兄弟…”
江随打断了他,“你上个月好像也有一个最好的兄弟?”
“那没办法,我人缘好嘛。”
江随知道他嘴皮子厉害,懒得跟他争辩:“要多少?”
“两百吧,我就买个小蛋糕意思意思。”
江随给他拿了钱,周应知非常感动:“大恩不言谢,姐你今天的觉悟非常高,明天我给你带一块蛋糕,奶油的!”
说完就要溜,被江随喊住:“知知,你小舅舅…”
“怎么啦?他欺负你啦?”周应知眉毛拧起,一撸袖子,“要不要我去揍他?”
“…”
果然一对舅甥。
不过还是有点儿暖心。江随相信,知知少爷真的会为她挥拳头。
周六早上,江随睡到八点多,起来时楼下一个人影都没有,早饭在锅里温着,陶姨大概出门买东西去了,知知也不在家。
江随独自吃早饭,有个人懒洋洋地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他似乎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季节的变化,终于穿上了一件长袖,大概是睡得太饱了,他的皮肤好像比昨天更好,只有额头那块伤显得有点触目惊心。
江随默不作声地低头继续喝粥,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
周池走到餐桌边,像株大树遮掉了照进来的阳光,等他的身影走过去,光线才亮了。
他进了厨房。
冰箱里有挂面、青菜,鸡蛋也还有剩,他轻车熟路地煮面。
江随转头看过去,那人挥着锅铲在煎鸡蛋,厨房里热气氤氲。
她闻到的全是荷包蛋的香味儿。
周池洗了几片青菜叶丢进面里,煮了一会把面倒进大碗,端出去在餐桌边坐下。
两人各吃各的早饭。
然而荷包蛋的香味儿让江随觉得她这碗菜粥十分寡淡,虽然陶姨是按她的口味做的早餐。
周池吃了一口面,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抬眼看了下江随,又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自己碗里的煎蛋。他拿筷子分出一半夹到她碗里,“吃吧。”又是睡哑了的嗓子,软绵绵的,有种诡异的磁性。
江随盯着碗里的蛋看了一会,没扛住。
太香了。
她把蛋和粥都吃完了,去厨房洗碗,刚洗完,一个大碗放过来:“帮我洗了。”
和昨晚让她写检讨的语气一模一样,轻描淡写又理所当然,不等她吭声人就走了。
好吧,谁让他煎的蛋那么香呢。
江随洗完碗刚走出厨房,周池又从楼上下来了,他身上多了件外套,在玄关处换了鞋,出门前回过头,“跟陶姨说一声,我今晚不回来了。”
他把夜不归宿说得如此平常,江随也无话可讲,想了想说:“你自己注意安全。”
——
出租车停下,周池下车,走进附近的□□,刚到大厅,就听到一个激动的吼声:“池哥!”
周池转头。
三个男生跑过来,跑在最前头的胖子冲上来一把抱住他,猛拍他背心:“兄弟们想死你了!”
“好了好了,胖子你那拳头跟千斤顶似的,小心把周池拍死。”
后头的张廖和陈宏把他拉开。
周池问:“来多久了?”
“刚吃了早饭从宾馆过来!”胖子有点兴奋地说,“我们昨晚两点到的,陈宏开的他哥那破车,特么路上跟龟速似的!”
陈宏是他们中间最大的,去年就不读书了,已经考了驾照。
“别提了,开的我差点儿就想返程回去了!”陈宏说,“咱们现在去哪儿?”
“找地方坐会儿,先去楼上台球馆吧。”
四个人买了吃的,上楼开了个包间,边玩边聊。算起来,周池离开眉城不过一周,大家还不太适应分别,干脆趁着周末就跑过来玩了,反正路途也不算遥远。
这里是省会,和眉城相比自然繁华得多。
胖子有点羡慕地说:“在这待着感觉很好啊,玩的地方超多,这台球馆都比咱们那儿高档多了,看这装修就不一样!居然还有包间!”
陈宏问:“周池你新学校怎么样啊,比咱们学校好多了吧!”
周池弯腰盯着球,淡声答:“就那样吧,没什么感觉。”
“对了,在你姐家里住得惯吗,她家人好相处不?”
“还行。”一杆入洞,周池直起身,走到旁边沙发坐下,胖子丢给他一罐喝的,欲言又止。
周池问:“有话说?”
胖子点头,拿出一封信:“这…林思姐给你的,她不知从谁那儿听说我们要来,硬要我们带过来,她说你都不接她电话了…”
周池没接,边开易拉罐边说:“带回去。”
“池哥,这…”胖子试探着劝道,“你还是看看吧,我这样带回去没法交代啊。”
周池瞥了他一眼,接了信,三两下撕碎了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
陈宏过来拍了拍胖子:“我早说了吧,叫你别多管闲事。
胖子摸摸鼻子:“行吧,那我下次就不带了。”
陈宏一巴掌拍他脑袋:“蠢不蠢,还下次,想周池跟你绝交啊?”
胖子:“懂了。”
在台球馆待了半天,四个人又转战网吧。
周日傍晚,周池还没有回来。陶姨跟江随唠叨:“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蔓蔓工作忙的嘞,又没有功夫管他,这两天没回家,一个电话都没有的呀,找他都没法子找,出了事情家里也不晓得的哟。”
“是啊,我也没有他手机号。”江随坐在小凳上帮忙择菜,“只有周阿姨有,晚点我问他要一个吧,陶姨你不要跟着担心了,他又不是小孩子。”
“哎,看着是个大小伙子,那个头高的哟。”陶姨露出老妈妈般的慈祥笑容,“模样长得也好,将来娶媳妇不愁的了,蔓蔓也少操点心。”
江随有点接不上话,心道您想的好像有点远了啊,周阿姨大概都没有想到给他娶媳妇吧。
陶姨越说越有兴致,“那孩子就是性格怪了点,话也不多,做事情倒蛮好,每回做菜做饭的,厨房里头都弄得好干净的。”
没错,这一点是优点,江随也同意。
陶姨又叹了口气:“阿随你说说他嘞,别三更半夜弄饭吃了,胃要搞坏的呀。”
江随嗯了声:“我下次跟他说。”
直到周一早上,江随才在学校见到周池。他迟到了,在教室门口被老孙逮到,老孙气不打一处来,新帐旧账一起算,罚他在走廊站到早读课结束。
两节语文课上完,大课间要举行升旗仪式,要求统一穿校服参加。
周池上周领的校服,今天第一次穿过来,和大家一样的蓝白纹,穿在他身上却好像有点特别,班上女生忍不住偷看他。
许小音有点兴奋地回过头:“难怪赵栩儿对他一见钟情了。”
江随也看了两眼,承认确实挺好看,又挺拔又清新,像株大白杨似的,不太像那天打架的样子。
不过这不能改变他今天要读检讨书的命运。
上周五打架打得最狠的几个领头人要当着全校同学的面读检讨书。这是教导主任亲自下的命令。
周池就是其中一个。
铃声一响,广播里的音乐就开始了,各班学生陆续去操场。
周池走在人群里,出了教学楼,快要到操场时,感觉衣角被人拉住了。他回过头,看到一张白白净净的脸庞。
她走在他旁边,低声问:“你写了检讨书吗?”
“没写。”他淡淡地看着她,“你写了吗?”
她没回答。
快走到操场时,一张纸头塞到他的校服口袋里。
“我告诉你,没有下次了。”
她快步走了,很快融进前面的队伍里。

第5章

05
升旗仪式堪称每周一最烦人无聊的事,没有几个同学喜欢这种场面化的活动,何况这一天还严格要求穿校服。
乍一看,升旗台下,各班队伍站得整齐壮观,把校服穿得年轻又朝气,在朝阳的照耀下生机勃勃,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站姿各异,越往队伍后头越懒散,站在最末尾的基本上就是各班的刺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