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一个例外?
花晏猛地一睁眼,咬牙撕了几块干净的纱布将伤口缠好,披了柜上那件斗篷便出了门去。
门外一阵细风溜着地面迤逦扫过,天色有些灰蒙蒙的。
没走几步,花晏忽见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像无头苍蝇一般东游西走,像是迷了路。
那身影似是觉察到了花晏这边的动静,微微一惊,警惕的扭头望去,于是那人脸上的神色更是惊上加惊。
“你在干什么?”花晏斜睨着那人。
“一个人溜达。”傅时牧一脸正常的撒着谎。
花晏冷冷的瞪着傅时牧,像在看她最讨厌吃的炒青椒。
而傅时牧被她看的时候,也隐隐有种自己被当成别人盘中餐的感觉。
这的确不妙啊。
傅时牧咳了咳:“你不舒服?”
花晏没有答话。但她的脸色的确极为难看。
傅时牧看着花晏苍白的脸色,心中略一犹豫,便走上前去。
“你干什么?”花晏暗暗握住了藏在斗篷下的短剑。她开始后悔刚才没有吩咐下人把傅时牧看管起来,把这家伙扔进猪圈后就没人再搭理他,以至于这人自己跑了出来四处乱窜。
傅时牧摸了摸脸,没觉得自己长得像淫贼。
“替你看看。”看个风寒风热什么的傅时牧倒也算个二把刀的,只不过他更在意的不是花晏的‘病症’,而是打消她的防范心从而套出柳随芯的所在。
只是花晏一点也没给傅时牧这个机会。
傅时牧尚未走进,一把赤色短剑便指在他前胸数寸外。
傅时牧垂眼,浅浅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很玄妙。
叹息之人心中遗憾自己套话的算盘没打成。
而在花晏听来,似乎有种“不识好人心”的无奈,于是花晏紧蹙的眉头微微松了松,语气也有些微软了下来:“我没事。”
傅时牧才暗暗吁了口气,忽的又觉厉风袭面,一挑眉,果然那把剑刃赤红的短剑又指到了自己鼻尖。
“说!刚才是不是你!”花晏疾言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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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菇凉们表被傅时牧这货骗了啊,这货最擅长伪装自己真本性了←_←
扮猪吃老虎什么的最讨厌了(#‘′)凸

我们见过吗【修】傅时牧才暗暗吁了口气,忽的又觉厉风袭面,一挑眉,果然那把剑刃赤红的短剑又指到了自己鼻尖。
“说!刚才是不是你!”花晏疾言厉色。
傅时牧像是没听明白:“啊?”
“动我斗篷翻我药柜的,是不是你?”赤剑又向前递近了一分。
傅时牧下意识的去看花晏披着的斗篷,蓦地瞟见斗篷一角似是被什么奇怪的利刃划破,若不仔细去看,倒也不易觉察。随意扫了一眼后,他也没把那破损的地方放在心上。
傅时牧缓缓背起手,垂眼看了看红的发亮的剑尖,又看看花晏:“我若说没有,你信不信?”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认真。
花晏发现他有一双琥珀般清透的眸子,微笑时明媚,端肃时泓邃。
这双眼睛竟然长在一个卖桃酥的人身上,可惜了可惜了。花晏心中不停抱憾。
片刻沉默后,花晏将剑收好。略一思忖后,她也认为像傅时牧这种只会揉面团的人根本没有飞檐走壁的能力。
一边顾及自己的伤,一边又怕这人乱跑惹事,花晏眉头紧锁:“你老老实实呆在我屋里,在我回来前哪也不许去,否则我第一个就拿你那柳姑娘开刀。”
大概是失血太多,过于虚弱,花晏的脸色实在白得凄厉。
傅时牧深深看了她一眼。
他素来很讨厌别人威胁他。
比如那些常来买桃酥的人。
他们说小傅啊,你这桃酥比别家贵出许多呢,若再不给点实惠我们还不如去小张家的桃酥铺子呢。
每每此时,傅时牧总是呵呵笑着,说是啊是啊,的确的确。然后往正在咕嘟的水里丢几粒茶,闷了盖,捧起没看完的书再也不理会旁人。次日桃酥店一开门,守在门口排队买桃酥的人会发现价格又涨了。
傅时牧看了看花晏,又看见她身后有一片残花被风扬起,打了个回旋,无声落地。
然后他点了点头,像是一个承诺。
花晏犹豫了一下,转过身走出两步,忽又停住。
“我们??以前见过吗?”花晏回首,眉目间全是淡淡的迷惘。
“我想,应该没有吧。”傅时牧认真想了想,然后看着花晏带着一脸尚未消散的困惑慢慢走远。
傅时牧站在原地,许久没有动弹。
他觉得那个姑娘好像很孤独。
那种孤独不论披着多厚重的大氅都盖不住。
有风从山林间悠悠穿过,吹的树叶间一片?O?O?@?@。
傅时牧动了动耳朵,除了风声就是风声,间或几片枯枝烂叶被风吹得在地上来回划拉几下,昭示着它们的弥留。
许久许久,傅时牧突然自嘲一笑。
“嗤,女魔头有什么好孤独的?”
蓦地,他对着空空荡荡的院门冷哼了一声,扭头进了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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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更加阴霾。
还没到傍晚,室内已是一片昏暗。
灯花哔剥,火光在花晏疲惫的眸子里晃了晃。点了灯后,花晏向屋内瞧了瞧,见榻上笼纱内似乎有人。
花晏走了上前,伸手拨开帘子,却见是一团没有收起的被子。
“你找我?”醇和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微惊后,花晏转过身,看见来人后,长呼一口气缓缓坐倒在榻上,“怀宿,你这有伤药吗?”
纪怀宿闻言面色一变:“你受伤了?哪里?我看看。”
花晏抬手阻止纪怀宿,催促道:“先拿药,我自己会清理伤口。”
纪怀宿依言取了药,递给花晏,又去烧了热水,取了两块干净的帕子和一些纱布。
接过这些,花晏也没有上药,而是抬头死死看着纪怀宿。
“我就在外面,有事唤我。”纪怀宿摇头失笑,拖着宽大的紫袍退了出去。
目送纪怀宿出了内室,花晏这才抖着手,开始清洗伤口。
一番折腾下来真是没少掉眼泪,但却又怕守在门外那人听见,只得拼命忍着不发声音。谁知门外那人却甚是煞风景,时不时的侧过脑袋,冲屋里淡淡道:“疼了别忍着啊,想哭的话我这不差一条给你抹泪的帕子。”
“纪怀宿大军师,没事干观禅去。”花晏皱眉。
“今天不想修禅。”无色山庄的大军师眯起眼笑笑,却突然话锋一转,“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被暗杀呗。”女匪首故作轻松道。
“谁要暗杀你?”纪怀宿眸色一变。
“不知道。”
“你和谁结仇了?”
花晏无辜的摊手,“绝对绝对没有。”
“那谁有理由去害你。”
“我也在努力寻找这个理由。”花晏叹气:“你有见过像我这般被害还要替人家找理由的吗?”
纪怀宿弯了弯嘴角:“说说经过吧。”
花晏喝了口纪怀宿给她准备的热茶,简略的讲了一下事情发生的经过。
“噢。”纪怀宿应了一声,便陷入一阵沉默。
片刻后,纪怀宿似是思考出了什么结果,淡淡道:“好像??”
“怎么?”花晏追问。
“好像听上去你武功渐长嘛。”
花晏干脆斜靠在榻上闭了眼,不去搭理门外那人。
许久,花晏缓过了劲儿,睁开眼,看见纪怀宿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进来,静静端坐在一旁,正认真的研究那支放在桌上的箭簇。
那是一只精铁制作的双翼双尾形箭簇,擦净血迹后发着黑亮的光泽。
“看出什么了吗?”花晏凑上前去,却看见了纪怀宿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利。
纪怀宿没有回答,他把箭簇突然放在一边,抬头望向花晏:“靳明死了,你知道的吧。”
“我不仅知道靳明死了,更知道现在全庄的人都怀疑是我故意派他去枕焰山,借此间接害死他的。”花晏前倾着身体,挥舞着手臂,表情有些激动。
纪怀宿摆了摆手指,笑道:“不包括我哦。”
花晏默默地垂下头,却缓缓攥紧了拳头,低声愤愤道:“我怎么知道靳老儿会那时候犯病啊?他的死根本与我无关啊!况且他的死本就疑点重重,我还怀疑有人栽赃陷害我呢。”
“我知道。”纪怀宿极为自然的随口符合。
“你怎么知道?”花晏登时狐疑。
纪怀宿眉角微微一动,却加深了笑意:“没有,我是相信你。”
“而且,的确有栽赃的嫌疑。”顿了顿,纪怀宿补充道:“靳明已经很久没犯喘病了,偏偏在回来的时候突然犯了。更巧的是随身带的银针和药剂都不见了,这么多巧合??”纪怀宿住了口,意味深长的看着花晏。
花晏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不过,”她话锋一转:“我倒还真对他动过杀机。”
纪怀宿一怔:“就因为你怀疑靳明是害你父亲的凶手?”
“苦于没有证据啊。”愁苦的大庄主气馁的垂下肩,一只脚还不安分的在椅梁上用力踩着,“我爹肯定是死于毒药,庄上没有人比靳老儿更精通毒药了!”
纪怀宿轻轻捏着鼻子,不置可否。
“言归正传吧。”纪怀宿又拿起箭簇,短短的箭簇被他两指捏着,缓缓的在指间转来翻去,“这箭不是无色山庄的。”
花晏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我知道。”
“哦?”纪怀宿看花晏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一夜之间突然发育成熟了的姑娘,“你竟然知道如何区分箭簇?”
“我不知道。”花晏十分诚实,“不过庄上之人若想暗害我,也不会傻到拿自己家的东西暴露身份吧?”
屋内一阵极淡的绿檀香气柔柔地流淌着,经年不散,就像纪怀宿身上令人安定的气息。
纪怀宿放下箭簇,眼里流动着意味不明的光彩,“暗杀你的人肯定是庄内之人。若不是极为熟悉山庄的地形,又是如何极快的消失呢?”
花晏没有说话,手里攥着的茶杯越来越冷。
“是不是??靳明的副手?”犹豫了一下,花晏缓缓道。
“云川?”纪怀宿挑眉,“云川和靳明倒还真是亲如父子,而且只有云川赶回来通报了靳明已死的消息。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花晏追问。
“只不过花大庄主你又犯了毫无证据就凭空怀疑人的毛病。”纪怀宿忍不住调笑她。
“那你这无色山庄一等一的军师,倒是帮我找些蛛丝马迹啊?”这话听起来像一句气话,但说话之人竟然是一脸十足真金的诚恳。
或许是因为纪怀宿是花晏唯一信任的人。
换句话说,除了纪怀宿,她无人可信。
她能坐上大庄主的位置并不是因为她有服人的本领,恰恰相反,花远苍为了让她脱离匪窝,二十年来一直努力把她□成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然后再寻个好人家嫁了。
可如今的花晏却为了给她老子报仇,硬是依靠着纪怀宿的扶持坐实了庄主的位子,如果花远苍地下有知,一定会拍着棺材盖哭诉自己当爹太失败。
当然,当花晏终于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当土匪老大的时候,她早已身处在一片进退维谷的荆棘地里,只能硬着头皮去接受前路接踵的磨难。
纪怀宿笑笑,有些漫不经心的站起身,缓缓踱着步。
看着纪怀宿认真思考的样子,这个才受过伤的大庄主,此时像个毫不相干的局外人,一边喝着茶一边静下心来闭目养神。
可那个军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竟然慢慢走到门口,看了半天密布浓云的天际,一副夜观天象的莫测神情。
这般阴郁的天气,天色也的确暗的早。还未入夜,山风已渐渐狂烈。
纪怀宿把头伸出门外,看了半晌,然后喃喃道:“风势渐大,这云若吹散了,说不定明天是个晴天呢。”
半晌,屋内无人应声,纪怀宿朝屋里瞟了一眼,发现花晏已然累极,垂着头昏睡了过去。
纪怀宿悄声进屋,小心翼翼的将花晏抱至榻上,轻轻覆上一层薄毯后,蓦地瞥见花晏斗篷下摆处一角破损。
“竟然能划成这副模样。”纪怀宿笑着摇头,也未细看,替花晏掖了掖薄毯,转身走出内室。
油灯似是快要燃尽,整个屋子昏昏暗暗的。
纪怀宿沉默的坐在外屋,线条流畅的侧脸半藏在微微摇曳的灯影后,一脸的吟吟笑意也变得疏疏淡淡。
半晌,他拢了拢宽大的衣袍,缓缓后仰,懒懒的缩在椅子上,脸上的神情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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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图是从陛下宴引那里抢来滴~~
谢谢陛下恩赐 →_→
军师纪怀宿的人设一张

又一个黑锅
客观的说,在花远苍死前,花晏在无色山庄生活的日子算得上相当滋润的。这叫她一度认为土匪这个职业是相当有前途的。
好在她的这种想法最终还是被无情的现实一点点纠正了过来,她终于明白了土匪家的大小姐和大小姐去当土匪有着本质的差别,这种差别在她亲自当了庄主后,更是拉到了天与地的距离。
不过花晏天生有着强大的自我安慰能力,她告诉自己,人的一生是有起有伏的,既然前二十年的生活顺风顺水,那后二十年肯定会遭遇点什么坎坷。
当然花晏眼里的坎坷仅仅是指丧父之痛还有当庄主的不易。
她当然不知道,自己人生真正的霉运,在一个阴郁的清晨才渐渐拉开了序幕。
花晏是被纪怀宿摇醒的。当时她清楚的记得自己还在做一个不知所以的梦,梦里好像总有人追着她要一双鞋什么的。花晏一向认为鞋的谐音就是邪,这梦的兆头一点也不好,以至于她被摇醒的时候还带着一脸的怨气。
迷迷糊糊中,她睁开眼,看见纪怀宿坐在床侧,眼里全是无声的温柔。
“你这苦恼的表情,还真应景。”他说。
“应什么景?”花晏一时半会没有全醒。
“靳二庄主的尸体今早运回山庄了,庄里的情形你也该猜的到。”纪怀宿道。
这下花晏全醒了,“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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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晏对于靳明的记忆始终带着陈年的灰尘。也就是说,花晏对靳二庄主的恶感从童年就有了。这多是因为靳明经常对年幼的花晏说什么做土匪很好,使得小花晏决定不去学那些女儿家的玩意,转而专心当一名土匪。
不过花晏对未来的抗争却遭受了父亲史无前例的严厉惩罚,她不仅被花远苍禁足一个月面壁思过,还被罚抄诗书抄到手抽筋。从那时起,牙还没换全的花晏便开始对靳明敬而远之。
直到一年前花远苍离奇死亡,花晏对靳明的恨意更是像炉子上被炸飞的锅,恶感如喷出的汤汁一般铺天盖地的。
现在靳明终于死了,花晏却发现自己好像并不开心。她看着死者斑白的两鬓,才意识到那个闭着眼睛的人其实比自己的父亲还大上几岁呢,太久的隔阂让她都快忘了靳明原本有一张还算和蔼的脸。
死者的表情很痛苦,好像死前遭受了莫大的折磨。不过关于靳明的死法,大家都没有什么争议,很明显是喘病犯了而死的,不过二庄主的死亡过程,却是疑点重重。
正像那日刘结巴所叙述的,靳明被花晏派去枕焰山,和那里的土匪交涉地盘问题,回来的路上犯了喘病,随身的药包不翼而飞,于是一条老命魂归西天。
“二庄主已经很久没有犯喘病了,怎么偏巧从枕焰山回来的路上旧疾复发了?”
“绝对是有预谋的!二庄主向来是随身带着针灸药剂的,这次却给凶手偷了去!一定要把凶手找回来!”
众人的议论声不绝于耳,花晏背着手边听边点头,虽然她很讨厌靳明,但不代表她就真巴不得靳明赶紧去死。
不过花晏听着听着,却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于是她抬起头,看到了众人纷纷向她投来的眼神中分明带着尖锐的指责和愤怒。
敢情真都以为是我下的黑手了?!花晏登时恼火起来。
“二庄主死的冤啊!”一声哭天抢地的叫唤打断了花晏的愤怒。说话的人是跟靳明一同前往枕焰山的郑善德,花晏对此人的印象仅仅停留在他的名字上。
刘十八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他是山庄里较有威望的人物,说起话来也带着三分威慑力:“小郑,你若知道内情快速速讲来。”
郑善德像是得到了撑腰的,一改刚才还有些唯诺的样子,抬手就指向花晏,“大庄主,你就不打算给众人一个交代吗?”
花晏如堕入五里雾中:“交代什么?”
“交代你故意强迫靳二庄主去枕焰山的事实。”
花晏脸一沉:“胡说八道!我何时强迫过他?”
郑善德道:“没想到吧,你和靳二庄主说话的时候,我都听到了!那日我打二庄主门外路过,正巧听到你跟他说什么楚三庄主威望不及二庄主,枕焰山的人只有二庄主能摆平。还说什么如果此行顺利划了地盘,绝对给二庄主挑一块好地。”
这番话听得一旁的楚三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鼻孔一张一合,明显是气得不轻。
花晏目瞪口呆:“你??你别污蔑我,我什么时候私下找过二庄主?”
郑善德大声道:“我郑善德天地良心,如果说了半句假话,现在就叫雷劈死我!”
你他娘的赶紧给雷劈死算了!花晏气得七窍生烟,正待辩驳,一旁一直未开口的云川说话了:“郑善德没有说谎。”
花晏呆住。恍惚间她以为真的有雷劈下,只不过打错了人,招呼到了她的头上。
“因为我也听到了。那日我看见郑善德在听墙角,便偷偷拐到房子的另一边,于是就听到了你们的对话。”云川终于抬起头,冷冷的看向花晏。
所以那日来刺杀我的人是你吗?花晏胸中一窒,却没有问出口。
云川是二庄主最得力的副手,平时也是庄里人缘最好脾气最好的,加上天生一副俊秀模样,当年差点就被花远苍看中招来当女婿了。
花晏不明白素来与自己无过节的郑善德和云川为什么会突然间一起冤枉自己。不过也正是因为没有过节,众人才更加相信云郑二人言词的真实性。
“你们,真的没听错?”花晏试图挣扎了一下。
云川冷淡的抛出了两个字:没有。而郑善德则再次一脸正气的发了毒誓,这次连他十八代祖坟都搭上了。
花晏再笨都会看得出,自己掉进了一个别人设计好的陷阱。自己在明处,而那个真凶却躲在暗处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被众人憎恶。
我到底得罪谁了?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花晏都对此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这仅仅是个开始,因为接踵而来的霉运叫她意识到事情根本不能用“得罪”两个字来解释。
厅堂内一时吵闹不休,指责和谩骂不绝于耳。纪怀宿却始终一个人安然的坐在一旁,脸上的表情不悲不喜,平静的像入定的禅师。
“你们吵什么。”军师终于动了动,直起身来。
屋内蓦地安静了下来,纪怀宿微微蹙起眉,“在这里吵闹,不如去想想是谁偷走了二庄主的药包。”
“这个恐怕只有大庄主才知道吧。”刘十八看向花晏,“如果大庄主真的想置靳明于死地,那偷药包的人也必定是大庄主派去的。”
纪怀宿轻笑了一声,“有意思。”
刘十八脸色一黑:“军师何意?”
“即便大庄主真的私下求过靳二庄主,我也觉得这么做无可厚非。”纪怀宿慢条斯理的将两手抄进宽大的袖袍,缓缓道:“谈判地盘这种事,靳老的确比楚三庄主有能力的多,靳老的阅历,全庄上下人尽皆知。大庄主之所以私下去找靳老,也是出于顾及到三庄主的颜面问题,现在反倒被你们诬陷成了杀人凶手。”
花晏感激的看向纪怀宿,虽然她很想说她压根没去找过靳明老头。
军师这番话算是当众掴了楚三生的脸面,在所有人都替楚三生尴尬的时候,纪怀宿竟然又耐人寻味的追问了一句:“是不是呢,三庄主?”
楚三生的脸色由白转青,恨不得举起钵大的拳头将纪怀宿揍得像被砸扁的灌汤包。不过好在楚三生的脑袋并没有长在拳头上,这种时候的确是应该说两句酸牙的场面话来提升自己的正面形象:“军师所言极是,二庄主德勇兼备,的确比我楚某人强太多。”
纪怀宿淡笑,继而将目光调转到郑善德身上:“大庄主为了山庄不得不求助于靳二庄主,你却将他们的对话公布于众,难道是想挑拨大庄主和三庄主?”
“你血口喷人!”郑善德又急又恼怒,正待破口大骂,却突然被纪怀宿锐利逼人的目光看得背上阵阵冷汗。
“老子没说谎!老子也没挑拨离间!老子不过是个喽???舨α怂?┪夷芾痰矫?龊么Γ俊敝I频滤淙恍闹斜锴???床桓业弊偶突乘薜拿嫠嬉庠齑巍?
军师十分通情达理的点了点头,“极是,不过我听说云兄一向很提携你,你也一向对他心存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