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醉习以为常的莫不在意。
秦艳娇发完朋友圈,终于有空插入,“外面的小美女们,可都没我们栖妹漂亮呢。是吧,体委?”
孔超终于被cue到了,立即表明立场,“时栖最好看。”
时栖高兴,伸手和孔超击掌,“眼光超棒,看好你哟。”
寇醉听得耳朵微动,笑了笑,没说话,敲铃要第二杯黑咖啡。
咖啡冒热气,寇醉看着热气问:“都收到哪个大学通知书了?”
语气是问他们仨人。
孔超说:“我警校。”
“我学医,”秦艳娇问时栖,“时栖,你报的是北大还是清华?”
时栖心说她复读,但是不想说。
而且寇醉都没怎么回家,联络也断了,估计都不知道她是状元。
“我这么个人才,”时栖学着寇醉的不着调语气说,“去哪儿都是顶尖。”
时栖之前就有事要和 寇醉说的,不仅仅是她复读的事,可是现在有秦艳娇和孔超在,人有点多,很**的话,就不方便说了。
时栖决定把寇文拉出来溜溜,咬着寇醉小碟子里的甜甜圈说:“寇文让我问你,你最近都在忙什么。”
寇醉轻斜她一眼,“瞎忙。”
时栖在桌子底下攥手,“寇文还让我问你的新电话号。”
寇醉挑着半边眉毛,声音很轻,“哦?”
就是这样,每次他这样的时候,时栖好像都能听到他未说出口的好几句话——“寇文什么时候这么闲了?”,“寇文真的要我号码?”,“时栖你露馅了”。
时栖低头坦诚,“好吧,这些都不是寇文问的。”
她轻叹,“其实寇文是让我问你,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如果有的话,他会支持你的。”
“你这么说的话,”寇醉歪头看向孔超,勾着眼尾笑,“小帅哥,帮我个忙吧?”
时栖自告奋勇,“我也能帮忙。”
“你帮不了,”寇醉极其温柔地说,“是要帮我脱衣服和穿衣服的忙。”
“……”
时栖提醒寇醉,“我一个月大、你七个月大的时候,我们就光屁股躺在一张床上了。”
寇醉瞄时栖的胸,轻描淡写又意味深长地说:“小时候的,和长大了的,一样吗?”
时栖胸偏小,她差一点就要说一样了。
但是当务之急,是骂他,“你是流氓吗?”
“大概是吧,”寇醉轻翘着尾音笑说,“突然发现,对栖宝来说,小时候的,和长大了的,好像还真是一样的。”
晚上,时栖坐在房间的白色地毯上,准备明天复读开学日要带的东西。
周围摆放着书包、笔和笔记本、保温杯、书和习题,以及寇醉在她六年级时送她的哆啦a梦毛绒玩偶。
蓝胖子笑得眼睛眯着,嘴巴张得老大,举着右手像在和时栖打招呼。
时栖拿起蓝胖子,想揍他,又收回手,给坐到屁股底下。
再从包包里拿出寇醉的黑色耳机,时栖出神地瞧着。
收拾没多久,微信响,孔超发来消息说:“时栖,你这个朋友,是干什么的?”
时栖没懂孔超为什么这样问:“怎么了?他后来让你帮他什么忙了?真脱衣服了?”
孔超:“……真脱了。”
时栖:“??????????”
孔超:“不过没干别的。”
时栖:“??那是干什么了”
孔超:“他后面好硬啊。”
孔超:“他趴在床上。”
孔超:“我站着。”
孔超:“让我。”
孔超:“给他。”
时栖看得屏住呼吸,心跳加速,急得打字:“发整句行不行!!!”
孔超:“拔火罐。”
时栖:“………”
时栖:“你说什么硬?”
孔超:“他肩膀和后背很硬,好像有脊椎病,或者受风?我不太懂。我给你发他后背的图片啊,你看不看?”
时栖舔了舔嘴唇,很没节操:“看。”
半分钟后,孔超发来一张寇醉趴在床上的照片。
背后有很多大小不一的圆火罐瓶。
他本来很冷白色的皮肤,被吸进了火罐里,在火罐里形成一个个深红到紫的又圆又鼓的突起。
第5章 开学复读日
时栖盯着聊天页面上的照片发呆,就是能感觉到,他身体很不舒服。
很安静地趴在那里,头发软塌塌的,有种终于休息下来的疲惫感。
寇醉最近这一个多月,到底在忙什么。
时栖正要点开大图再仔细看他后背,突然图片消失了。
只有一行——“孔超”撤回了一条消息。
时栖:“???”
孔超:“总归是男生后背,我发裸的照,不太好。”
时栖:“……”
看都已经看了。
孔超:“你和寇醉,是青梅竹马吗?”
时栖盯着“青梅竹马”这四个字看,坦白说:“也不算吧,我们都没当过同学,就是长辈关系好,每年都能见到几次,怎么了?”
孔超好像要问她什么,又有点犹豫,上面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时栖叫阿姨给她榨了杯西红柿加酸奶汁,喝完后,收到孔超新消息。
孔超:“他昨天和我说了一些话。”
孔超:“就是。”
孔超:“你有男朋友了?”
孔超:“你们在一起三年了?”
孔超:“真的假的?”
时栖:“??????”
时栖:“??谁”
孔超:“寇醉说叫时光。”
时栖:“…………”
时光——是她家的狗。
她爸三年前带回来养的。
寇醉第一次看到它的时候,蹲在它旁边,五指伸进它的长毛里抚着它,眼角眉梢的笑意很深,“恭喜你啊时栖,和你长得很像。”
寇醉这个人怎么说呢,不正经,爱撩骚,还很气人。
时栖回孔超:“寇醉还和你说什么了吗?”
孔超:“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帮他脱衣服拔罐拍照。”
孔超:“他给我指后背位置,教我拔了两个,这东西还挺简单。”
孔超:“聊了两句,说你有男朋友。”
孔超:“然后他就睡了。”
孔超:“睡醒了,让我帮他穿衣服。”
时栖很想问问寇醉的胳膊怎么抬不起来了吗,但转念一想。
假如寇醉让孔超帮他脱裤子,好像也不奇怪。
时栖叼着吸管,最后发出三个字:“是真的。”
八月一日,复读开学日。
二十八中校园,还未开学,排排绿荫的校园里一片安静。
时栖每次遇到校园里安静时,心都不安,“妈,我好像迟到了。”
董薇竹沉着冷静淡定从容,“高考状元来复读,老师校长差一点就八抬大轿迎接你了,你还怕你班主任训你?”
时栖一想也是,附和说:“说得对,我可是香饽饽。”
时栖穿着交钱时发的蓝白校服,背着书包,拄着拐杖,跟在董薇竹的身边,一蹦一蹦地说:“妈妈,我觉得我好像蹦出腹肌了。”
董薇竹举着太阳伞,姿态很优雅,“你那叫小肚子。”
二十八中离海近,才两公里,空气里有海水的咸湿味儿。时栖呼吸着海水味儿,感慨说:“这学校的食堂应该不错,海鲜肯定肥。”
董薇竹斜睨她一眼,“宝贝儿别想了,我不会让你住校的,腿好了也不让你住校。”
时栖嘀咕,“你没有正当理由,我会和爸爸告状的。”
董薇竹笑了,“谁说我没有正当理由?”
“什么理由?”
“你不在家的话,”董薇竹宠爱地,踢了一脚 时栖的瘸腿,“妈妈不就失去人生乐趣了吗。”
董薇竹女士最大的人生乐趣就是欺负她。
时栖受到莫大伤害,想躺地上碰瓷。
董薇竹叮嘱说:“正好寇醉和你一个班级,栖宝你有事就找他。你啊,就是固执、贪玩、易冲动。寇醉那孩子聪明、绅士、心细、比你成熟、稳重、会办事、有胆识、懂人情世……”
时栖悲伤地打断,“我就知道。”
董薇竹:“?”
时栖偏头望向一树夹竹桃花,面露哀色,“寇醉才是你亲生的。”
时栖蹦到a区教学楼,听到了老师激情高昂的声音。
各复读班的班主任都在做开学复读的动员演讲。
时栖被安排在二十八班。
本来二十八班在三楼,三楼有四个理科复读班,但是时栖腿脚不方便,整个二十八班就被安排在一楼。
时栖跟着董薇竹在一楼走廊里,听迎接她的和蔼可亲的地中海主任说:“时同学,你有任何困难都随时和我说。我和你爸妈都认识,你也不用把我当主任,就把我当你叔。或者食堂饭不爱吃了,也跟叔说,我让你婶给你做好,中午给你带来。”
时栖乖巧点头,“谢谢叔。”
刚说完,听到有班级传来老师的激情动员声, “今天是你们复读的第一天,从今天开始,就给我把每一天都当在战场上过!受得了的就留下,受不了就现在出去找你们爹妈把你们领走!”
主任脸上有点点尴尬,笑着的嘴角僵硬,“这个班级的复读激励气氛是这样的,这位老师……”
董薇竹看出主任的不自在和犹豫,解围说:“听着是个负责老师。”
说罢,里面老师哐哐摔着黑板擦,掷地有声地说:“早上六点早自习开整,晚上十点晚自习完事儿!一周六天课!进了我蔡源的复读班,就给我高度紧张起来!”
时栖违心地配合,“我就喜欢听这样的老师训话,听完像打了鸡血一样,学习特别有劲。”
主任松了口气,把刚才说的话说完:“……就是时同学的班主任。”
时栖:“???”
教室里又传来训话,“你们都已经过了一次高中生活,就别想着再享受什么校园生活!上课聊天传纸条的,下课拉手谈恋爱的,打架斗殴寻衅滋事的,我抓着一个退学一对!”
时栖浑身忍不住地打了个颤抖,颤栗袭卷四肢。
有点想退学。
董薇竹还有几句话要和主任说,两个人移到窗边低语。
时栖蹦到班级后门口,踮起单脚的脚尖儿探头往里面看。
讲台上,她的新班主任,四十岁的模样,偏黑,太阳穴很凹,颧骨突出,有个鹰钩鼻,俩嘴角紧抿下垂,长了一副很凶的面相。
教室空调运作的风声呼呼吹,班主任满脸严厉地扫视这些落榜的学生,时栖注意到趴桌子低头的学生基本都抬头看向蔡源,只有一个人没抬头。
那位学生坐在最后一排里侧靠墙的位置,没穿统一蓝校服,穿着件黑色卫衣,单这衣着就和班级其他同学格格不入。
除此之外,坐姿毫无精神,靠着墙和椅背的九十度拐角坐着,肩膀软塌塌的。眼睛也没什么精神,半睁半闭着。
寇醉。
时栖站在后门窗处,正好能看见寇醉侧脸。
寇醉拿起桌子上的咖啡色保温杯,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仰头喝水。
有小片茶叶粘到他唇上,他舔了下嘴唇,把茶叶卷到口腔里,牙齿轻磨嚼着茶叶。
全程都对班主任无动于衷。
班主任掰开一根粉笔,朝寇醉的脑袋掷了过去,寇醉似有察觉,稍偏了下头,躲开粉笔。
然后,他轻笑了声,抬头看班主任,很轻地说了句话。
隔着门,时栖听不到他说了什么,只看到班级男生女生都笑着回头看他,班主任面目绷得很紧。
时栖凭借多年的对寇醉的了解,想象到寇醉刚才拖腔拖调说的话可能是——“老师,您刚才差一点,就弄疼我了。”
不知怎么的,时栖被自己的想象弄红了脸。
寇醉这人也,太不要脸了。
主任和董薇竹说完话,把班主任叫出来,介绍认识时栖和家长。
时栖脸还红着,礼貌地喊蔡老师好。
蔡源之前就知道有高考状元要来他班级,但却没像主任那样脸上有笑,而是皱眉看时栖。
时栖很老实地穿着校服衣服,但没穿校服裤子。她的脚也不方便穿裤子,穿的是过膝的裙子。
蔡源打量时栖的着装以及时栖的拐杖,很一视同仁的意思说:“时栖同学,你迟到了。”
时栖脑袋里嗡一声响,感觉未来十个月可能很难熬。
就像孕妇孕吐反应严重和难产的十个月。
煎熬。
时栖偷瞄她妈,果然没看到董女士脸上有心疼,取而代之的是有两分幸灾乐祸的微笑,好像差一点就要捂嘴笑了。
时栖乖乖地低头认错,“对不起老师,我下次不……我没有下次了。”
蔡源点点头,端详时栖几秒钟后,又道:“我的班级,不允许早恋。我对早恋的定义不是十八岁,而是校规班规,只要在我班级,就不允许。”
时栖想变成蝴蝶飞走,嗫嚅着表明立场,“老师,我肯定不处对象。我主要是,怕别人追我。”
走廊里莫名突然安静。
主任轻咳了声,“蔡老师,你和学生说一声吧。”
蔡源点点头,和董薇竹与主任说了两句话,进班级敲黑板交代,“都别唠闲嗑了,咱班来了新同学,大家鼓掌欢迎一下。”
时栖拄着拐杖,一步步往班级门口蹦,越蹦越近,突然莫名地就心跳越来越快。
连着感受到自己的脸都烧了起来。
班级里忽然传来一个喊声,“啊,是那个高考状元吗?”
紧接着就是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高考状元居然来复读?高考状元?”
还有一个兴奋惊喜的人喊,“寇哥,你脑袋最好使了,你猜猜高考状元为什么复读?”
整个班级都在议论时栖,时栖不知道寇醉对此给了什么回答,拄着拐杖,蹦进了班级。
班级的议论声突然停止,瞬间鸦雀无声。
班级四五十个人的视线,都汇聚在时栖身上。
隐隐约约有倒吸气的声音,有人低声喊美女,还有人感慨着骂操。
时栖不自觉地就脸红了,脸红得像红苹果,脑袋垂得极低,“你们好,我叫时栖。”
时栖说完稍稍抬头,余光看向寇醉。
只是余光,看不见寇醉脸上的表情,只有个影影绰绰的好像往书桌里扔东西的动作。
班级很静,静得时栖犹豫她是不是应该像个战士一样扔掉拐杖。
接着,她听到了全班如雷般的掌声。
有人吹口哨,有人起哄,刚才的死气沉沉好像都是假的。
蔡源骂道:“行了行了,你们这会儿倒是有力气了。时栖同学你坐吧,就坐讲台前面这儿。”
时栖红着脸蹦过去,忍不住琢磨寇醉的反应。
感觉上,寇醉可能会拖着腔调说:“栖宝长大了啊,以前初潮都和哥哥说,现在这么大的事,都不和哥哥说了。”
再或者,他似笑非笑,“时小栖,你脑袋被飞机膀子刮了吗?”
不知道,他会说什么。
时栖停住,回头小声请求说:“老师,要不我坐最后一排吧?不然我上课的时候如果来回进出,可能会影响到同学们上课。”
蔡源面无表情,“上课的时候还允许你来回进出?当自己家呢?”
“你就坐第一排吧,正好你还矮。”
第6章 同班同学
时栖站在过道间,很深很深地,吸了口闷气。
其实这两年,她还窜得高点了。
小学和初中的时候,她做间操都永远是把头第一个。
她现在的个头,应该已经算是中等水平了。
时栖很坦荡地隐瞒了两公分,挺胸收腹昂首说:“老师,我一米六。”
但是显然,蔡源对她的身高完全不感兴趣。
朝她虚挥着手说:“我一米八,你赶紧坐下吧。”
教室里有压抑着的笑声,红着脸的时栖支着耳朵听,好像没有听到寇醉特有的轻笑声。
想看看寇醉的表情,又怕太明目张胆,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坐下了。
时栖把拐杖放到地上,摘书包拿书,回头对新同桌笑说:“你好呀,我叫时栖,栖息的那个栖。我爸妈希望我不要太累,就取了个这名字。”
时栖的新同桌是个女生,在时栖坐下后就开始两眼放光,“你好你好,我叫方亦圆,就是又方又圆的那个方亦圆。”
“方亦圆,”时栖轻声重复两遍,赞道,“好哲学的名字,我喜欢。”
方亦圆突然就控制不住地抓住时栖的胳膊晃,“呜呜呜你太美了,我都移不开眼睛了,你声音也好听,你居然还是高考状元,啊我要死了。”
时栖不好意思地客气道:“运气好,运气好。”
时栖正想问方亦圆是哪个学校来的,突然她头顶蔡源狂敲讲台喊,“再说一遍,以后在我蔡源的班级里,除了学习就不允许有别的!学习学习,只有学习!只要学不死,就都给我往死里学!”
“对我有任何意见的就回去找爹妈调到其他复读班,不想调的就都给我往死里学!”
教室里一片安静,时栖被震得半边腮帮子发麻,尽量乖巧地拿书拿笔准备写字,左耳听右耳冒。
蔡源在讲台上撸胳膊挽袖子,极具震慑力地又喊了十分钟后,终于拍黑板收尾,“明天选班委课代表安排值日,擦黑板就从高考成绩的学号开始,今天1号擦黑板。”
时栖安静了五秒,对方亦圆叹息,“运气,好像也不太好。”
第一节课,是轻松一点的语文课。
时栖几次想回头看寇醉,忍住了。
她和寇醉还从来没做过同班同学,这种感觉,还挺奇妙的。
令她总想回头看他在做什么,是在睡觉,还是打呵欠。
下课铃刚打,她拽出书包,准备翻出寇醉的黑色耳机,去找他给他还耳机。
但是耳机还没从书包里拿出来,她的马尾辫突然被人揪了一下。
咖啡色保温杯落在她桌子上,接着是一个大活人,坐到她桌子上。
就像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轻翘着二郎腿,两条大长腿在她面前荡着。
寇醉拿起保温杯喝了口茶,然后旋转杯盖给盖上放到她桌上,双手插卫衣兜里,挑眉看她。
一系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就很像刑警大队的队长,拿着水杯推门走进讯问室,喝口水后淡淡地看着犯人。
翘着二郎腿晃啊晃,双手勾着膝盖,淡定从容地等待犯人的坦白从宽。
时栖默默地把耳机放回书包,抬头看他,很发自肺腑地、识时务地、乖巧地说:“哥哥好。”
寇醉斜睨着她,没说话。
时栖想起前天在网红咖啡店,她叫他孙子的事,停了两秒,改口道:“爷爷好。”
寇醉轻笑了声,勾着眼尾看她,好似在笑话她的怂。
“事实上,我只是好奇,”寇醉欣赏了会儿时栖的怂样儿,垂眉看着时栖的受伤的右脚,慢慢悠悠地说,“你是 怎么上厕所的。”
时栖:“……”
学校的厕所都是蹲便,这确实是个问题。
当初董薇竹女士,第一担心的事,也是她怎么单腿蹲下并用力。
但是她完全没想到,寇醉在和她成为同班同学后,第一句话会是这句。
不该是质问,或者戏弄她两句吗?
整个复读班级,都是各个学校不同班级来的同学。
第一天的第一节课下课,大家互不相识,几乎没有原来高三下课时那热闹劲儿,很静。
时栖就在这寂静中,给寇醉解释,她是怎么上厕所的。
“学校对面有房子,”时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提这个事时,竟然有点骄傲,“我去房子里用自动马桶上,校门卫室随时给我开校门。”
这句话,好像解了寇醉的大疑,他若有所思点头,从她桌子上蹦了下来。
轻飘飘地拍了下她脑袋,“这你有什么骄傲的。”
然后,转身就走了。
时栖:“???”
不问她为什么没告诉他?
也不问她为什么复读??
什么都不问吗???
时栖在后面问:“你去哪儿?”
寇醉倚着门回头看她,不正经地笑说:“去找班主任聊聊人生与梦想。”
寇醉双手抄兜,瞥见黑板上语文老师留的大片字,看向最后两排捏着烟盒的人,“博哥。”
齐博抬头喊:“到!”
“麻烦你,”寇醉下巴扬向时栖,挑眉说,“帮我们班的这位漂亮姑娘,把黑板擦了。”
漂亮姑娘,时栖喜欢这个词。
好像比小美人三个字正经一点点。
看见齐博,时栖还是挺惊喜的,终于有熟悉的亲切的感觉了。
哪怕她和寇醉的这位好哥儿们只有两三面之缘。
“谢谢博哥啊,”时栖仰头看帮她擦黑板的齐博,“为了表示感谢,你帮你辅导物理呀?”
齐博痛苦地回头看她,“我选择死亡。”
第二节打了上课铃后,寇醉还没回来,连着物理老师也没来。
方亦圆还处在兴奋中,连夸时栖好看,还暗戳戳地说寇醉好帅,问她和寇醉什么关系。
不止方亦圆说寇醉帅,时栖听到后桌女生也在克制不住兴奋地聊寇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