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淳朝着沈澈的背影嚷嚷了一声,“不是……大哥!你不救,我也不救!”桃花债太多,他心甚累。
沈淳看向了一旁的萧瑾年,他怀里抱着沈卿卿,双眸半敛,看不清神色。
沈淳:“要不,你来救?”
萧瑾年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郁家世代忠良,郁将军多年保卫西南,也是劳苦功高……然,山贼已尽数被诛,朝廷的人不消片刻就会赶到,不必救了。”
沈淳拍掌:“甚好!”就怕救了人家姑娘,到时候被人讹上,长的太过俊美,他的负担也很大的。
郁娴:“……”
沈家的人马在官道上疾驰而去,郁娴缓缓睁开眼来,因为涂了太多的水粉,脸色显出不太正常的病态美。
她起身看着沈家远去的方向,眼底的笑意意味不明。
丫鬟小翠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枯草:“姑娘,沈家人太过分了!”
郁娴眯了眯眼:“这件事不要向任何人提及,更不能告诉任何人,是沈家杀了山贼。”
小翠似懂非懂。
却闻自家小姐又喃喃自语:“这个沈家不简单。”
小翠:“姑娘,您是如何看出沈家人不简单了?您不会是想拉拢沈家吧?”
郁娴好看的唇微勾,轻身一跃就上了马背,身轻如燕,也全然不是传言中那个娇弱多病的郁家大小姐。
之后将她的丫鬟也拉了上来,“单单是两个深闺姑娘家就有如此决断和胆识,可见盛京有关沈家男儿的传言都是假的。”
作者有话要说:沈卿卿:重生之后,我发现身边的人都是戏精o(╥﹏╥)o,那些年我被骗的好苦~
澄澈:我不是戏精,我只是太低调。
沈淳:我也不是戏精,我真的是桃花债太多。
郁娴:我当然不是戏精!我是戏精本精!
萧瑾年:咳咳,我就不说了……
沈卿卿:……o(╥﹏╥)o

☆、继母


传言,沈家长房的两位公子,一个体弱多病,另一个风流纨绔;而大房和三房的男嗣都战死沙场,故此,沈家还算不得威胁。
而郁家更是如此,郁大将军战功赫赫,守卫西南数年,手握三十万精兵。只可惜膝下只有一女,还是个常年喝药的病秧子。
数年前,郁大小姐在外面求医,直至这几年才归京,也已经十八的年纪,说亲都成问题,郁家委实后继无人。
景帝多疑,这几年朝廷颁布的一系列法令,都是在抑武倡文。
忠敬候府沈家,镇国大将军郁家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不过,沈、郁两家皆没有出色的子嗣。
故此,即便朝中总有声音在传:沈、郁两家功高震主,恐会反之。但景帝一直不曾动作。
……
沈家一行人火速悄然回府之后,善秋堂的赵嬷嬷就在垂花门候着了。
见两位姑娘安然归来,赵嬷嬷有些话还是直言了,“夫人,两位公子,姑娘她们……”可有被侵犯?
这次贵女们在雅集上被掳走,清白问题都要彻查,到时候还要请的德高望重的命妇公布,否则日后难以高嫁,或是寻到合适的郎君。
沈家人,从来都是傲骨凌然,若真是受辱……只怕只有一死的份了。
萧瑾年抱着沈卿卿往内宅走。(
沈澈和沈淳见怪不怪。
府上的侯夫人是在十三年前,生育沈卿卿那天难产死的,她一出生就没有母亲,萧瑾年出现之后,她虽然排斥了好一阵子,但其实还是很喜欢粘着他。
继夫人一惯都是冷漠的性子,赵嬷嬷并没有当回事。
沈澈说:“两位妹妹都无恙,嬷嬷可否叫人把堂妹好生抱回去?”
大周朝女子十四岁及笄,沈卿卿本来就是骄纵惯的,所以由“继母”抱着她回院,也没有什么不妥。
但沈诗诗到底是大房的姑娘,沈澈不便亲自抱她回去。
赵嬷嬷当即应下,“好咧,老奴这就去!”
听闻两位姑娘无恙,赵嬷嬷也就放心了。
这沈家看似繁华,隆恩浩荡,但这些年谁又记得,沈家折没过多少好男儿?!
沈家满门如今就这几个人了!
一个都不能少!
一个不能!
……
听雨轩内,丫鬟玳瑁毕恭毕敬的跪在萧瑾年跟前,肩头在颤抖。
一五一十的禀报道:“主子,今日白家操办的雅集上,有人将奴婢支走了,是奴婢该死,不该离开姑娘一步!请主子责罚!”
一切如萧瑾年猜测的一样,区区山贼,如何敢直接对沈家下手?
除非有人给了他定心丸吃!
萧瑾年的眸子尤为幽深,是那种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深邃,他是沈家二房的“继夫人”,但沈家很少有人敢直接看着他。
玳瑁正惶恐不安时,萧瑾年的声音传来,“可知是谁支走了你?”
玳瑁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如实道:“是姑娘外祖母陶家的人,这……虽说先夫人早就死了,陶家也不会害姑娘呀。”
沈卿卿的生母陶氏,便是陶家的嫡小姐,如今吏部尚书陶大人的胞妹。
陶家不会,不代表有些人不会!
萧瑾年脸上闪现阴厉之色,如来自地府的阴差,须臾道:“下去吧,若是姑娘问起来,你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主子!”
玳瑁起身,屈着身子,又毕恭毕敬的离开了。
她的另外一个主子,可不就是沈家的小祖宗么!
沈家从上到下都极致的宠着,当初沈卿卿出生之日,天际突显吉兆,曾有高人说,沈卿卿是天生富贵命,日后必定人中龙凤。
她是个姑娘,所谓人中龙凤,那便是凤了!
……
沈卿卿醒来时,额头的痛感已经消失大半,她没有睁开眼睛之前,掌心像是触碰到了熟悉的胸膛。
再一闻气味,淡淡的皂角,还有掺杂着一些松香。
这个味道,她两辈子都忘不掉,不就是她的继母……确切的说是,是传言中,几岁时就病逝的大皇子萧瑾年。
沈卿卿甚至记得上辈子今天的场景。
她被兄长和继母救回来之后的那天,就是在继母怀里醒来的。
她上辈子受惊过度,继母一惯不允许她看风月话本子,这一天却是带着她一起看。
还把她圈在怀里,问她有没有看懂……
也正因为这样的“机密”,她和继母才真正冰释前嫌,结成了良好的“友谊”。
以前只觉得继母长的粗糙,太过高大,不像个女子。
但想想,继母是父亲从关外带回来的野女人,肯定不像盛京女子的温润细致,故此,她也没有多想。
谁能想到继母会是一个男子!
沈卿卿闭着眼没动。
她一点不想和男子躺在一块看风月话本子。
那样太羞耻了!
可一刻钟一晃就过去了,沈卿卿被萧瑾年困在怀里,眼下又是暮春,她身体羸弱,榻上依旧是早春时候的被褥。
她真是热的够呛。
忍住!
再忍一忍就好了。
沈卿卿告诉自己,她到底是重活一世的人了,她不再是上辈子那个娇蛮跋扈的盛京第一宠。
萧瑾年以后是要当皇帝的呀~她不能和他正面冲突。
正如爹爹书房的兵书所言,她需要迂回战术。
沈卿卿想来想去,唯有一个办法,那便只有继续装睡。
沈卿卿被救回来后,已经被人伺候着洗漱了一番,自然也换了一身衣裳。
暮春中衣薄透,隔着尚好的杭绸衣料,萧瑾年能清晰感觉到她已经开始渐渐玲珑有致的身段。
自然,还有她突然不稳定的心跳。
醒了。
但是在装。
萧瑾年薄唇微勾,他侧躺着,沈卿卿整个人都在他怀中,软软小小的,和最初时候没甚区别,只是……女孩儿和女子总归是有些不一样的。
萧瑾年的目光在沈卿卿脸上凝视一会,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蹭了蹭她的小鼻头,轻叹道:“我们卿卿还不醒?我可是静心准备了话本子呢。”
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说不出来是怎样的味道。
像是历经风霜世事之后的泰然,他和女子截然不同,也和一般男子不一样。
沈卿卿死之前的画面,宛若昨日,她是个憋不住秘密的人,眼下却是知道了顶天的秘密,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憋死了。
她不晓得萧瑾年隐姓埋名在沈家的目的是什么?
爹爹和两位兄长又是否知道?
哎~
太操心了!
沈卿卿上辈子从未这么操心过。
她觉得自己有点头疼,可能还需要继续睡一睡……
萧瑾年看见了她颤动的睫羽,还有她光洁额头上的薄汗,他持着美人扇,缓缓的给她扇风。
直到怀中人的呼吸再一次变得平缓,她的确睡熟之后,萧瑾年才起身下榻,却又将那本沈卿卿一直惦记的风月话本子也拿走了。
……
沈卿卿是在半夜醒来的。
她意识清醒之后,先是确定了一下,萧瑾年不在她的卧房了。
她以前也是大意,因着自幼没有母亲,所以爹爹带着新母亲归来时,她闹了几日变扭,还是没出息的和萧瑾年好上了。
“姑娘,您可算是醒了!小厨房还热着饭菜,奴婢这就给您端去。”
沈卿卿身边有两个贴身大丫鬟,一个玳瑁,另一个是文书。
她上辈子很信任自己的人,还在她二人跟前说过萧瑾年的不少坏话。
比方说,萧瑾年没有胸脯,而且屁股太硬;还说他肌肤不甚光泽,太过粗糙;甚至说他嗓音没有一点女儿家的韵味,还想唆使爹爹另娶……
不过,眼下沈卿卿却再也不会说这些话了。
因为她上辈子被抓之后,才知道玳瑁原来是萧瑾年的人。
萧瑾年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不管是如今沈家尚在,又或是沈家覆灭之后。
沈卿卿做柔弱状,“罢了,我食不下,可知谁人来过?”
玳瑁很稳重,道:“回姑娘,夫人来过,还说……原本给姑娘带了一本风月话本子,既然姑娘未醒,夫人又将话本子带走了。”
沈卿卿觉得自己真的变聪明了。
首先,她不能揭穿了玳瑁,反而要让玳瑁传递假的消息给萧瑾年。
一想到萧瑾年上辈子对她那些亲密……
沈卿卿小脸猛然之间窜上一团绯红。
就是上辈子的这一天,她醒来后,萧瑾年以检查身体为由,将将她彻彻底底“检查”了一遍。
眼下,玳瑁故意提及风月话本子,就是想.勾.了自己去找他。
沈卿卿心里腹诽:她才没那么笨呢。
沈卿卿内心扭曲,表面还是蔫蔫的,“母亲也真是的,既然拿来了,何故又拿走?且罢,我一个姑娘家,看那种话本子作甚?不晓得的人,还以为我是甚么浪.荡.小娘子。”
沈卿卿这番话,让玳瑁和文书一时摸不着头脑。
毕竟,沈家太过宠她,她很多时候的行径都让人看不懂。
赵嬷嬷端了参汤,撩了珠帘过来,“哎呦,我的小祖宗哎,这话也是您能说的?甚.么.浪.荡.小娘子,呸呸呸!”
赵嬷嬷是沈家老太太的心腹,对府上几位公子和姑娘都十分照顾,尤其是沈卿卿。
沈卿卿撇了撇嘴,转移话题,“姐姐可还好?”
上辈子她和姐姐都没事,不过都受了一点轻伤,所以这辈子也就不怎么担心。
赵嬷嬷笑道:“你能管好你就成了,大姑娘她早就醒了!”
沈卿卿想想,觉得也是,其实她也早就醒了,只不过后来又睡着了……
赵嬷嬷看着沈卿卿用了参汤,交代了几句就走了。
夜色四合,听雨轩安静如斯。
但沈卿卿却是睡不着了
她现在很确切的知道了一些事。
大哥的病体是装的。
二哥的风流也是假的。
就连继母的身份也是伪装。
堂姐至今未能许配人家又是为什么?
那么她呢?
沈家上下都在极力的求生存,她是不是也应该出点力?
有了这个认知,翌日一早时,沈卿卿就让丫鬟捯饬了一下自己,前去了沈老太太所居的善秋堂。
她来时,萧瑾年,沈澈,沈淳皆在。
另外还有一人,竟是陶家的表哥陶文渊,和昨天出卖了她的陶海棠。
作者有话要说:沈卿卿:生在戏精家族,我也要担起戏精的责任!
萧瑾年:……

☆、糟了


朝廷的人找到众贵女时,唯有沈家和郁家的姑娘不在场。
所有贵女都要检查是否完璧之身,而沈家和郁家女则不用。
要知道,纵使大周民风开化,也即便由宫里德高望重的妇人查看完璧之身,此番被山贼所掳,也是贵女们的一个污点。
虽说,沈、郁两家的姑娘也都参加了雅集。
但山贼尽数被诛,死无对证,即便众贵女都看见了沈家女,可那日也都出卖了沈家女,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一口咬定,沈家女也被掳过。
故此,放眼整个盛京,眼下唯有沈家和郁家的姑娘是最清白的。
沈卿卿素来骄纵,到场之后,随意行了礼,她在沈老太太身侧坐下,纳闷道:“表哥和表姐今日怎的得空登门?”
陶文渊,自是不必说了,他出生高贵,博古通今,为人温文尔雅,素有“玉之君子”的称号。
他神色凝重,似乎在打量沈卿卿,见她无恙,像是松了口,但又欲言又止。
而陶海棠脸色憔悴,一看就是哭了一夜,此刻眼睛还是肿着的。
陶文渊咳了一声,陶海棠从锦杌上起身,朝着沈卿卿跪下了去,她长的秀气,一惯以温柔倩丽示人。
当即哭的梨花带雨,声音嘶哑,“表妹,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昨天不该出卖你,那时是我吓糊涂了,千错万错皆是我的错,今日要打要骂皆随你。”
陶海棠虽然是庶出,但陶家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她自己又争气,自幼习得琴棋书画。
上辈子的时候,陶海棠以庶出的身份,竟然当上了太子的侧妃。
可见,她也是有一定手段的啊。
沈卿卿表情淡淡的,瞄了一眼沈老太太,老人家抿了口茶不说话。按着她的脾气,但凡对沈家子嗣不利的,她眼里只有一个字:死。
沈卿卿没有在沈老太太脸上看出任何答案,她的目光又看向了沈澈。
沈澈作为兄长,最是宠她了,可此刻,却见大哥一手捂着胸口,做胸闷之状。
看来大哥也不想表态。
此时,沈卿卿又把目光投向沈淳,二哥太过俊美,剑眉斜飞入鬓,桃花眼潋滟,那张唇更是让无数女儿家妄想“亲近”。
然而,二哥也拒绝和她眼神对视。
沈卿卿:“……”
最后,无法,沈卿卿抖着胆子,和萧瑾年对视。
即便他如今穿着华贵的妇人衣裙,但依旧卓尔不群,不似高门大户的宗妇,反而英姿睥睨,有种气吞山河的强势气概。
萧瑾年也在看着她,他似笑非笑的样子有点邪。
也没有给沈卿卿任何眼神,亦或是肢体上的提示。
沈卿卿:“……”
所以,他们的意思是她自己发挥?
好吧,都重生了一次了。
是时候独当一面了!
沈卿卿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上辈子被救回来之后,她嚷嚷着要去质问那些贵女,因何要出卖她?但兄长们却告诉她,她和堂姐根本没有被掳走。
一切都是她一个人的幻觉。
可恶的是,就连堂姐也陪着演戏,说她和自己从未被掳。
那时候,沈卿卿一肚子怨气,还以为沈家人是不想给她讨回公道。
但如今,她好像能明白沈家的苦衷了。
沈卿卿露出一脸诧异的呆了呆,她的额头有伤,上面缠着一圈白布,即便如此,也遮盖不住原本的容色。
十三的小姑娘,因为娇养的太好的缘故,肤若凝脂,美眸倩兮,一张樱桃小嘴娇艳欲滴,像是枝头雨后的樱桃,让人一看,就很难以开眼睛。
沈氏双珠,绝艳无双。
这便是盛京对沈卿卿和沈诗诗的评价。
这时,沈卿卿仿佛从惊愕中回过神,不管是表情,还是动作,都是非常到位,仿佛她真的很吃惊。
“表姐因何跪我?你对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出卖我又是何意?我怎的一个字都不能明白么?”
说着,沈卿卿看向陶文渊,“表哥,表姐自己糊涂,你总该知道的吧?她这是怎么了?我听说了山贼一事了,表姐是不是受了太大的刺激,脑子记不清了?”
陶文渊怔住。
可他到底不是寻常人,十六岁的年纪,已经历练出了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不过只是一个转瞬间,陶文渊明白了什么。
也是了……
昨日朝廷派出去的救兵,根本没有找到沈家女,不管沈家女是否被掳,她们都是清白的。
是他大意了!
怎么没想到这一层?
陶文渊舒尔一笑,“表妹说的是,你海棠表姐的确是受了太大的刺激,一早就吵着要来见你。”
言罢,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陶海棠,眼中不屑之色一闪而逝,“海棠,你起来吧,你表妹昨日并非与你在一块,你又岂会出卖她?是你自己梦魇了。”
陶海棠也是个聪明人。
她心中不甘,凭什么都被山贼掳走,反而沈家女撇的干干净净?!
陶海棠不敢忤逆嫡兄的意思,她抹了泪,站起身,道:“想来是我梦魇了,竟是险些搞不清事实,表妹,你莫要见怪。”
上辈子,陶海棠阿谀奉承,沈卿卿虽是谈不上喜欢她,但这样一个天天对着你说好话的表姐,你也无法疏离。
然而,此刻的沈卿卿却是异常冷漠,“表姐既然梦魇到这种地步,近日就不要出门了,免得又犯了什么事。”
陶文渊接话,“是啊,海棠回去之后就禁足。”
陶海棠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她花了这么多年哄了沈卿卿对她好,昨天的事一出,以前的种种努力皆白费了!
赵嬷嬷这时过来传话,说是午膳时候到了,让沈老太太等人前去用饭。
沈老太太也是个人精,面上挂笑,她如今精神矍铄,当年还曾跟随已故的老侯爷出征,是个厉害角色。
她笑道:“时辰不早了,陶公子和陶姑娘就先回吧。”
陶文渊蹙眉,心中了然,也不做逗留,当即作揖,“那晚辈改日再登门拜访您老人家。”
从沈家出来,陶文渊的脸色可怕的厉害。
陶海棠与他同乘一辆马车回府,她小心问道:“大哥,你说沈家是不是还在气头上?”
“啪——”
陶海棠话音刚落,陶文渊抬手就是一巴掌。
他给人的感觉从来都是温润如玉,就连陶海棠都被打蒙了,愕然的看着他。
陶文渊神色阴沉,此刻正好是午膳时候,沈家却直接逐客,可见沈家和陶家只怕今后就留下罅隙了。
陶文渊闭着眼,微动的鼻翼,显示出他此刻十分愠怒。
陶海棠抽泣:“大哥,昨日那种场合,我也怕死啊。再说,沈卿卿一根汗毛都没损伤,为什么沈家要抓着不放?”
陶文渊睁开眼来,“你给我闭嘴!沈家这个态度,是怨我陶家教女无方,要是姑母还在世,你出卖了她的女儿,你以为陶家会保住你?就算陶家救下你,我也不会放过你!”
陶海棠再也不敢说一个字。
她知道,所有人都宠着沈卿卿,沈家如此,陶家也是。她暗暗发誓,总有一日,她定要将沈卿卿踩在脚底下!
……
沈诗诗姗姗来迟。
经历昨日绑架一事,沈诗诗一醒来就请教了沈家的师父教她习武。
她来时,沈卿卿腻味的和她坐在一块。
反正,继母、大哥、二哥都是不值得信任的。
一看到沈诗诗手掌上的血泡,沈卿卿鼻头一酸。
即便旁人不告诉她,她也知道,堂姐这般用功皆是为了沈家。
可她到底是个姑娘啊!
沈卿卿想到自己用的那些名贵胭脂,绫罗绸缎,她的手又白又嫩,一片竹叶就能划破,而堂姐……
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涌,饭桌上一众人都看着她。
沈老太太笑道:“你这小妮子,又是怎的了?你惯是横行,谁还能欺了你不成?”
沈诗诗也说:“妹妹不哭,陶家对你甚好,区区一个陶家庶女,你无需放在心上。”
大哥宽慰她之前,还假装闷咳了一下,“卿卿不哭,大哥改日给你买话本子。”
二哥也是心软了,家里小霸王突然娇软成这样,他展颜一笑,露出沈淳招牌笑脸,“不哭了不哭了。”
众人安慰,沈卿卿更是控制不住自己。
但事实上,她虽然表面在哭,内心却无比强硬。
沈家在,她在!
沈家亡,她亡!
也不知道是不是醒来后精神太过亢奋,沈卿卿突然想起一事来,她哭的厉害,却是戛然而止。
众人一脸懵,几乎以为她是装出来的。
众人:“……”
沈卿卿:“郁家姑娘昨日也在雅集上,可朝廷所救之人,为何不包括她?”
她此言一出,就连沈老夫人在内,沈家众人皆是一僵。
沈澈先开口:“糟了!”
作者有话要说:【沈家家庭会议】
沈澈:此女中了迷烟之后,仍旧能逃离现场,可见她太厉害了,应该灭口!
沈淳:对,灭口!
萧瑾年:这种小事,作为男主,我就不发表意见了,你们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