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太太:其实……除了灭口之外,还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把她变成自己人。
沈澈:我有病,不能娶妻!
沈淳:我太花心,更不能娶妻!
萧瑾年:我是男主,只能娶女主!
沈卿卿:……??
郁娴:……!!


☆、心悦


暮春时节,一场雨过后,盛京一日比一日热了起来。
镜湖是大周.开.国.皇帝命人费时五载挖出来的护城河。
如今万事太平,镜湖渐渐成了文人.骚.客们吟诗作画的场地。
郁娴着一身荷叶青罗纱裙,一手撑着二十四的油纸伞,在镜湖边上的驻足,周边绿荫匝地,不远处还有文人伏案作画。
小翠站在郁娴身后,站久了腰疼:“姑娘,您如何会晓得,今日沈家人定会来镜湖?”
郁娴是几年前才回京的,虽然美貌,但在贵女圈中很是低调:“因为我来了,所以沈家一定会派人过来亲自打探,不是沈家长公子,就会是沈二,我倒是盼着能见到沈二。”
小翠似乎突然明白了自己姑娘的意思,以帕捂唇笑了笑,“姑娘也觉得沈家二公子相貌无双?”
郁娴转过身来,点了点小翠的额头,“你这丫头,这些年跟在我身边,也没个正经,这话今后休要再说。他沈家再好,也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爹爹愚钝,非要讲什么道义正派,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和沈家结识,他岂会知道,这世上光是讲大义是行不通的。”
小翠似懂非懂。
既然沈家不可结交,可自家姑娘为何要故意招惹沈家……?
……
这时,镜湖横桥上正慢慢悠悠走来几人,前面正是沈家兄妹两人。
沈卿卿和沈澈各持一把油纸伞,兄妹两的步子皆有些慢。
沈卿卿是真的乏力,她也不晓得,为何沈家中,独独她是个羸弱无能的。听说母亲是生她那年,正逢敌军突袭,她出生在战乱之时,她活着,母亲却死了。
幼时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认为自己个罪人。
直至被沈家人宠了一阵子之后,沈卿卿才渐渐忽略了那件事。
沈卿卿喘着气:“大哥,为什么是你来见郁小姐,不是二哥?”
郁家女可能有问题,她也很不放心。
澄澈唇角含笑:“你大哥我有病,和郁姑娘同命相连,有共同言语。”
沈卿卿憋了半天,委实不想打击兄长,但为了沈家,她还是忍不住道:“可是……二哥俊美无双,我觉着他更能吸引郁姑娘的注意。”
沈澈噎住,顿了顿组织了语言:“……卿卿啊,你今年十三年了,来年就该及笄,你一定要知道一件事,千万不要说大实话,会遭人厌的。”
沈卿卿:“……”以前怎么没觉得大哥,他竟是是这样的大哥!
兄妹两人身后跟着几个沈家的随从,带上了桌凳和吃食。
等到了镜湖边上,沈澈坐下歇息,沈卿卿凑上前,问,“大哥,郁家姑娘离着咱们约有百丈之远,是否现在过去打声招呼,然后再探探她的底细?”
沈澈不喜欢聪明的女子,而显然郁娴让他觉得有压力。
“不必,今日太热,不宜出行,可她一个病体成疴的女子,非但出行了,还站了近半个时辰,看来这郁姑娘是装病。”
沈澈压低了声音,告诉了沈卿卿。
他的妹妹一点都不傻,就拿那日陶家人登门的事来说,她办的非常好。
沈澈不知道还能护着妹妹多久,能教一点东西给她,也是好的。
沈卿卿果然恍然大悟。
她怔了一怔,原来除却自家人之外,旁人也在佯装。
那么那些人呢?
她曾经爱慕过的表哥?
应该也是吧。
既然每个人都戴着一张面具,她又如何能一直以真.性.情示人?
沈卿卿坐在小凳上,挨近了沈澈,“大哥,那我们下一步做什么?”
沈澈好整以暇的看了一眼沈卿卿。
原本,按着他的计划,不会将沈卿卿牵扯其中,她还小,从小就娇惯,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想惯她一辈子。
但世事难料。
如果不能自己保护她,那就让她自己学会自保。
“你说呢?”沈澈把主动权交给她。
沈卿卿好像从来没有做过一件正经事……
兄长将如此重要的任务交给她,她脱口而出,“大哥,我这般娇弱的女子,没甚主见。不过,我倒是觉得,郁姑娘既然没病,却来了镜湖一趟,她估计就是在等咱们,而且也知道昨天是沈家人杀了山贼,大哥……这个郁姑娘好生奇怪,莫不是看上了你和二哥了?”
沈澈眼中有惊喜,有惊艳,但沈卿卿说出最后一句时,他的欣慰之色戛然而止。
沈澈:“……”罢了,不能对她要求太高,她能看出郁姑娘的目的,已经很不容易了。
他还能要求什么呢?
兄妹两人迟迟没有动静。
郁娴这边实在是热的厉害,小翠压低了声音道:“姑娘,因何沈家人还不过来?隔得太远,奴婢也瞧不清来的到底是沈家长公子,还是二公子。”
郁娴勾唇一笑,“当然是沈家长公子,若是沈二,又何须座椅?”
小翠恍然大悟,还是自家姑娘厉害。
小翠:“那姑娘,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郁娴盯着波光粼粼的镜湖,面色冷静,“今日不过只是试探,看来沈家的确是注意到了郁家,盛京鱼龙混杂,暂时不可轻举妄动,咱们走吧。”
小翠心里苦。
这都等了一个时辰了,怎么说走就走?
不过,自家姑娘的意思,她不敢违抗,跟着郁娴身后,主仆二人先后上了马车。
这厢,沈卿卿发现郁娴离开,忙汇报,“大哥,郁姑娘走了。”
原本,沈澈故意带着沈卿卿出门,假装偶遇郁娴,他再试探对方实力。
然而就算是今日没有发现端倪,有些事情也昭然若揭。
沈澈看着妹妹稚嫩的面庞,语重心长:“郁家不简单,是敌是友,暂时不可知,先不要打草惊蛇。卿卿啊,你一定要记住,人是可以看表面的。”
沈卿卿非常赞同这句话,趁着机会,她乖巧点头之后,立即问,“大哥,我觉得母亲怪怪的,你认为呢?既然表面都不可信,可是不是母亲也……”
沈卿卿话未说话,沈澈就开始斥责她,“胡闹!母亲能与旁人一样么?他对你好,你都要记住,不可与他置气!你说什么便是什么。”
沈卿卿:“……”
大哥他到底知不知道继母的身份?
沈卿卿陷入艰难境地。
……
沈卿卿跟着沈澈回到府上。
玳瑁便过来传话,“姑娘,夫人让你过去一趟。”
沈卿卿小脸拧巴,他又寻她作甚?
据她所知,萧瑾年七岁就病逝了。
当年皇后娘娘盛宠不衰,曾经育有一对双生子,其中长子便是萧瑾年,却不幸病逝,如今的太子殿下是他的胞弟。
萧瑾年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为什么要改头换面,藏在沈家?
这和沈家覆灭又有什么关系?
沈卿卿摸了一把自己的发髻,总感觉自己的头要秃了。
玳瑁见她走神,又说:“姑娘,夫人那里备了好些话本子,就等着您去看呢。”
哼~
想用话本子引.诱她?!
她上辈子年幼无知,如今也不一样了呢。
沈卿卿的胸口微酸,像是被人打破了醋坛子,时隔一世,她早就想明白了,但还是有些难受。
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喜欢表哥萧子琰,而不久之后就是三年一度的选秀,当初沈家为了帮她,要在她脸上黥字。
她那时最是爱美,真真是吓惨了,加之萧子琰哄骗她,两人就私底下交换了信物,私定终身。
她曾经以为,表哥是真心待她的。
纵使,交换信物的事情被沈家知道之后,祖母不允许,兄长们叹气,继母把她摁在膝上揍,她也觉得甘之如饴。
现在想来……
玳瑁:“姑娘,您又怎么了?”
沈卿卿再一次回过神,很快就要面临的选秀,她肯定不能入宫,也不能在脸上黥字,更是不能与萧子琰有任何的牵扯,那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嫁出去!
沈卿卿看着玳瑁,说:“明日是盛京诗会,我要去准备一二,届时去看看诗中魁首是谁人,若是生的俊美,就干脆绑来入赘!”
玳瑁吓到了,忙上前捂住自家姑娘的嘴巴:“……”
大周民风虽是开化,姑娘也一惯骄纵,可这话若是被那位主子听见,整个沈府都要抖上三抖。
沈卿卿才不会随随便便找个入赘相公。
她不过是想让玳瑁传个话,届时再看看萧瑾年的态度。
不是沈卿卿太过之恋,从上辈子种种迹象来看,如果萧瑾年不是色.狼,那便是心悦她!
于是,沈卿卿没有去见萧瑾年。
她安静的在听雨轩等着。
为了让萧瑾年露面,还让丫鬟传话出去,她身子不适,就连晚膳都不用了。
……
到了傍晚时候,天际落了雨,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琵琶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萧瑾年来时,沈卿卿趴在床头看兵书。
上辈子,她临死之前都没能瞧见爹爹最后一面,以前爹爹总让她多看书,她却是不听。
沙哑低醇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也不怕眼睛看瞎了。”
兵书被没收,萧瑾年居高临下的站在脚踏上,他太过高大,沈卿卿仰面望着他时,突然感觉被藐视了。
沈卿卿:“……”
萧瑾年:“……”
两人对视,气氛有些微妙。
还是沈卿卿先开口,“母、母亲呀,你怎的来了?你又不让我看话本,我只能看些兵书打发时辰。”
萧瑾年眼眸微眯,他即便是半垂着眼眸,也能让人瞧出他深幽的眼底。
糟了!
心虚!
沈卿卿也不晓得自己是哪里心虚,反正是气场上被萧瑾年直接碾压。
想和萧瑾年斗智斗勇,她可能还欠些火候。
不过没关系。
挺住!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盛京第一宠了!
“母亲呀,你看着我作甚?可是我又变美了?”
沈卿卿记得,上辈子的时候,她和萧瑾年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自己是否变美,还有……胸.脯可曾变化……
所以,她如今还是这般稚嫩言辞,想来萧瑾年应该不会有疑心。
沈卿卿正揣测着对方的心思。
却闻萧瑾年直接道:“我们卿卿想招婿?”
玳瑁果然去传话了。
沈卿卿再一次告诉自己:挺住!你是沈家女,甚么都能能办到!
沈卿卿右手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捋着鬓角的头发,一边双眼无知的眨了眨,“听二哥说,再有两个月便是选秀的日子,我若是再不为自己考虑,等到宫里的旨意下来,那便是都完了。母亲您也晓得,我如此美貌娇弱,如何能入深宫?还不定被宫中女子欺负死。”
“而且……我来年便及笄,是该定亲了。”
她看着萧瑾年的眉目。
这人真是毫无破绽,还是那种雌雄莫辩的脸,深邃的眼眸像有异国血统,不过萧氏王朝祖上便是胡人,想来萧瑾年这般长相也是不奇怪了。
她以为,萧瑾年一定会生气,甚至还会像上辈子一样,把她摁在膝上揍。
可几息煎熬之后,萧瑾年却淡淡启齿,“好,都依我们卿卿。”
沈卿卿自认也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
然而,萧瑾年这个态度,着实让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不是心悦她么?
怎会允许她嫁人?
莫不是……她猜错了?!
萧瑾年走后,沈卿卿异常失落,这种失落感带来的不适,比萧瑾年心悦她,还要令她难受。
不,她要挺住!
“继母”不心悦她,这应当是一件好事。
……
是夜,玳瑁一路无声无息的潜入侯夫人住所。
今年的蔷薇花开的非常不应景,才这个时节已经开遍满墙。
萧瑾年伸手摘了一朵,落入掌中,花瓣在他掌心起舞。
玳瑁弓着身,道:“主子,姑娘睡下了。”
萧瑾年背对着玳瑁站着,高大的背影映着月华,整个人显出一副不真实感。
他的声音,穿过夜色,靡靡淡淡:“嗯,小东西可曾说什么?”
玳瑁如实禀报:“主子离开后,姑娘反复询问,她是否还依旧美貌。还说……”
“说。”
“姑娘还问,明日该穿什么衣裙去斗诗楼。”
萧瑾年掌心一合,花瓣化作尘埃,等他再一次展开手掌时,掌心已经空无一物。
作者有话要说:沈卿卿:我太自恋了,竟然以为继母喜欢我,我简直是个禽.兽!
萧瑾年:……

☆、作浪


今晨,沈卿卿将昨晚的伤神抛之脑后。
“继母”非等闲人,与他保持距离也并非没有好处。
她今天之所以来斗诗楼观赛的目的,一来是真的打算为自己择一个良婿,不管是否为良配,先养在沈家再说,日后不喜,再和离。
这也是为了不参加选秀的权宜之策。
这第二,她很想知道如今盛京闺女圈都在刮什么风。
沈卿卿只带了两个护院,然后就是贴身的两名丫鬟,她头上戴着白色幂篱,特意挑选了一条桃花粉的衣裙,安静坐在二楼观赛席上吃茶。
斗诗会每年举办一次,且皆会选出一个诗中魁首。
这日这个场合,不少贵女都会出门观赛,若是挑中了相貌出众,才华横溢,又是家世适合的公子,接下来很有可能会进一步相看。
故此,但凡参加斗诗会的公子哥,也会使出浑身解数,让自己成为全场焦点。
沈卿卿透过薄透的幂篱悄悄打量。
她发现,今日到场的贵人当中,白家和郁家比较惹眼。
白帝师是景帝的恩师,也就是他在景帝面前谗言“功高震主”一说,是沈家的死对头。
那日山贼窝,白家嫡小姐白芷若也在场。
提及这个白芷若,沈卿卿就恨的牙痒,上辈子,大哥那样精明的人,也不知道怎么被白芷若迷惑了心智,后来才做出那样的事。
若非是白芷若,大哥不会惨死,也不会有后面二哥的牢狱之灾。
或许沈家也不至于落到那副田地。
今日到场的是白家兄妹。
白连城和白芷若,不得不说,这对兄妹可谓当真是惹眼。
白连城相貌无匹,风清朗月;白芷若娇若牡丹。
沈卿卿手里的折扇柄“啪——”的一声被掰断了。
她也惊讶于自己的力道。
沈卿卿对玳瑁说,“这扇柄委实不堪,还没怎的用力就断了。”
她是娇弱美人,怎会干出徒手折扇柄这种事呢?!
玳瑁比她年长五岁,在沈卿卿五岁那年,就跟在她身边了,甚是了解自家主子的脾气,玳瑁哄道:“对的,姑娘,那如意坊的扇子委实不堪,扇柄断了与您无关的。”
沈卿卿放心的点了点头。
白家,她不会主动招惹。毕竟是宿敌,就算是要招惹,也要一招必胜。她需要酝酿一个大招。
至于郁家,兄长说了,要放长线钓大鱼。
所以,沈卿卿安静如鸡的坐着,等待着今年的诗魁花落谁家。
等到晌午十分,茶水微凉,一阵铜锣声响,便有人高声道:“今年诗魁乃清河崔氏的后人,崔丁山!”
顺着声音望了过去,沈卿卿看见了一个清瘦青年,尚未束发,也就是说还未弱冠,见他眉目和善,不像凶煞之人,若是捉为入赘婿,倒是方便她拿捏。
沈卿卿没有摘下幂篱,让她吃惊的是,那崔丁山竟然朝着她走来。
崔丁山离着美人约莫两丈的地方站立,然后鞠了一礼,“这位姑娘巳时一刻就到了斗诗楼,观赛近两个时辰,定然是对诗词尤为热衷。”
沈卿卿让自己保持着镇定。
这崔丁山竟然一直在盯着她。
今日到了斗诗楼的贵女,无一例外,都是来着择婿的,崔丁山知道这一点,所以一开始就对贵女们很是注意。
而他恰好就选择了沈卿卿。
因为她来的最早,身边又无男眷。
沈卿卿扑哧一笑。
她在挑选临时夫君备选人,没想到别人也在挑她。
“姑娘在笑什么?”隔着薄薄的幂篱,虽是看不见美人脸,但仅仅听着嗓音和形态,便知美人定是殊色。
就在这时,沈卿卿清脆的笑声戛然而止,她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朝着她走来,即便隔着幂篱,她也一眼就认出了萧瑾年。
他骨相清奇,总与旁人是不一样的。
崔丁山感觉被一股威压震慑,一转身就看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妇人,这妇人身形修长高大,不似盛京女子娇柔,当下甚是好奇。
萧瑾年身后仅带着一个婢女,这婢女也甚是阴冷,只一眼瞪了过去,“放肆!我家侯夫人也是你能这般窥视的?!”
崔丁山结合面前妇人体格,又闻这婢女喊侯夫人,当即猜中了几分,躬身作揖,“原来是忠敬侯侯夫人,在下失礼了。”
萧瑾年眉目冷峻,一眼扫过,如俯视众生。
他的目光只是在崔丁山身上淡淡扫过,又似乎根本没有看他。
“卿卿,过来。”
萧瑾年开口了,沈卿卿纵然想这辈子不要被他惦记上,但还是站起身,走到他跟前,盈盈一福,“母亲。”
她声音清脆,似有意加重了“母亲”两个字。
她狡猾的像只小狐狸,细细的打量着萧瑾年的神色,但没有任何变化。
她以为萧瑾年会生气。
不管是因为崔丁山,还是因为这声“母亲”。
然而萧瑾年没有任何反应。
沈卿卿:“……”
她愣了愣,小手被萧瑾年握着,他的掌心粗糙,还有薄薄的茧子,在她的手背划过,引起一阵轻.微的颤.栗。
他笑了笑,看着沈卿卿的小脸,却对崔丁山说话,“清河崔氏当年也是名门,我有位故人倒也是崔氏中人,既然卿卿欣赏你的才学,若是你不嫌弃,不如去侯府小住几日。”
闻言,崔丁山大喜若狂,他此番来盛京,目的就是为了诗魁,正想着投奔权贵呢。
当即抱拳,“能得沈姑娘看中,也是在下的荣幸!”
萧瑾年眼眸一眯。
看中……
呵呵!
沈卿卿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辈子,萧瑾年不制止她给自己找夫君,还要帮着她?
她一定要挺住!
不是自己的容貌不在,而是萧瑾年……他葫芦里一定卖着什么药!
一行人正要离开斗诗楼,一个娇弱的传来,“夫人,沈姑娘,请留步。”
说话的人正是西施美人郁娴。
她步子缓慢的走了过来,面色苍白,一颦一蹙,皆有娇弱美人的风骨。
看的沈卿卿甚是羡慕。
她也想成为一个真正的娇弱美人呢。
郁娴上前,“夫人,真是不巧了,我也看中了这位崔公子,想与他多说两句,不知夫人可否行个方便?”
沈卿卿纳闷,大哥说,郁娴深藏不露,她为何要与自己抢人?
阴谋!
绝对是阴谋!
沈卿卿重生之后,杯弓蛇影,看什么都仿佛是阴谋。
沈卿卿正想看看萧瑾年如何应对,却闻他毫不犹豫就回绝了郁娴,“不方便,我们卿卿看中的人,不外让。”
郁娴脸上的笑意定住:“……”
萧瑾年牵着沈卿卿,带着人往楼下走。
郁娴随后也离开。
白家兄妹两人站在二楼往下去看,白芷若好奇道:“哥哥,这算什么事?名门贵女如何能当街抢男子?也不怕成为盛京的笑话。就算是为了避免选秀,这般作为也未免太过明目张胆。”
白连城手中折扇一收,也是连连摇头,“二妹,不必理会他们,父亲交代你的事,你可准备好了?”
闻言,白芷若露出为难之色,“那沈家长公子就是病秧一个,我如何能……我如何甘心委身一个废人?!”
白连城宽慰,“二妹想多了,你只需接近他,时机一成熟,一旦沈家覆灭,沈澈也活不长,你是我白家的嫡女,白家不会亏待你。若非是你和沈澈有一面之缘,他又对你在意有加,父亲也不会出此下策。”
白芷若只好点头,“哥哥,我省得了。”
……
不出几个时辰,沈卿卿带着诗魁回府的消息传遍沈家上下。
府上无一人站出来制止。
不管是沈老太太,又或是沈澈与沈淳,皆对沈卿卿的做法,没有任何意见。
害的沈卿卿一晚上没有睡好觉。
阴谋……
玳瑁见她辗转反复,问道:“姑娘可是热着了?”
玳瑁是萧瑾年的人,沈卿卿不想露出太过明显的可疑之处,就说:“无妨,我就是想着几时能与崔公子把婚事定下来。”
崔丁山虽是在沈家住下来,但并没有机会见到沈卿卿。
才将将入夜,萧瑾年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
此时,沈澈和沈淳也在场。
三人月下饮酒,袅袅酒香肆起,醉了蛐蛐儿二三只。
一穿着劲装的男子靠近,他低着头,道:“主子,那崔丁山原本不姓崔,不过只是城北桃花坞的一个教书匠,姓古。在家中已有妻儿,前阵子已经休妻弃子,还改了崔氏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