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当时我还是个会害羞的小女生,‘我爱你’这三个字实在很难当面锣对面鼓的直接说出口。
权衡再三,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用外来的语言表达本土的思想。
经打听,何决选修的第二外语是日语,凑巧刘升也是。
那会儿,我已经跟这帮学长混得很熟,当机立断跑去请教。

在威逼利诱得知我的真实意图后,刘升很仗义地教会了我如何用日语示爱,大概发音是这样的——
‘阿资木哇,阿大西哇。’

于是我鼓起勇气找到何决,一字一顿,发音完美地说了这句话。
他先是皱皱眉,继而扬扬眉,然后笑得无比欢畅,揉着我的头发连连夸奖:“说得不错!”

我对一个男人说:“我爱你。”
他给我的回应是:“说得不错。”
用现如今的话来形容我当时的感觉就是,乳酸蛋碎。

从此,我对日语便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导致与很多经典爱情动作片擦肩而过,令人扼腕…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我跟着刘升来了上海,又和他分开。久到过去的一切都成了遥远的回忆,曾经的情动情伤,已可用说笑话的方式告诉不相干的人,并一起调侃当初的痴傻。
我才知道,那句话根本就不是‘I LOVE YOU’,甚至连日语都不是。

对于在北方长大的人来讲,南方的很多方言实在是一个神奇的存在,其鸟语程度简直比珠穆朗玛峰还要高山仰止。
比如广州话闽南话温州话,比如江浙一带的绝大多数方言。

刘升是上海人,所以他教我的那句是上海话,意思是——
‘鞋子没坏,鞋带先坏。’

从这件事情中,可以得出一个真理——
尼玛伟大祖国的方言啊!!!特么的就是坑爹中的战斗爹啊!!!有,木,有!!!…


作者有话要说:大学真有一哥们被上海人民用那句‘阿资木哇,阿大西哇。’忽悠过,只不过他没木头那么悲催…
上海话的发音有时候跟日语实在是太特么像了啊啊啊啊~~~
3
3、第三章 宠物店老板 ...
每年的元旦至春节前后,对于大多数在外地打工的上班族而言绝对是场灾难。
在各种年会各种总结各种报告中晨昏颠倒,在买火车票买汽车票买飞机票中九死一生,在全民大迁徙全民大拜年再全民大迁徙中奄奄一息…
今年我格外惨烈些,还加上个租约到期找房子搬家。
等全部折腾完,已是阳春三月花半城。

新的住处离公司约莫一个小时车程,条件一般价位也只是适中,不过小区旁边就有一个看起来相当不错的宠物诊所。
薛木木想当年,那简直比林妹妹还要弱柳扶风,把幼犬所能得的病几乎挨个儿生了个遍,什么感冒发烧什么消化不良什么皮肤过敏什么犬细小…
如今虽说身强体壮,但能否在十分钟内抱着它找到兽医救命,依然是我选择栖身之地的重要因素。

趁着周末天气好,我带薛木木去这家名为‘烁烁宝贝’的宠物店做初次美容体验。
一进门,就见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一个可爱姑娘正围着一只金毛进行热烈讨论。

“听我的,还是割了好!”
“不要!”
“割了对它身体有益,反正又不打算找媳妇生娃娃。”
“不要!”
“只是个小手术而已,最多一周就可以完全恢复了。”
“你骗人!我家KK的蛋蛋那么大,伤口肯定也很大,才不可能好得那么快!”
“……”
金毛用舌头舔舔鼻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脸无辜地听着关于自己‘蛋蛋’的去留大计…

我一边闷笑一边跟小护士去隔壁填宠物登记表。
“品种?”
“京巴。”
“年龄?”
“三岁半。”
“性别?”
“男。”
“姓名?”
“薛木木。”
小护士咬着笔抬起头:“我是问狗狗的名字,不是你。”
我正要解释,一个清清亮亮的声音忽地从后面响起:“有名有姓的狗狗,还真不多见。”

转身,恰好面对站在门口的白大褂,我眨了几下眼。
白大褂冲我露出大白牙:“是不是觉得我很面熟?”
“好像…有点儿。”
“这年头,欠债的果然忘性大啊!”
灵光乍然一现,我指着阳光灿烂的美型男青年:“叶烁!”
“哟!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真是不容易。”
灵光又是一现,我伸出的手指忍不住有些颤抖:“这家店,是你开的?”
“看店名不就知道啦!”

烁烁…还宝贝…
面对着这个玄幻的世界,我默默地默了。

叶烁慢悠悠走过来,弯下腰看了看被我抱着的薛木木,皱眉:“长这么胖,该减肥了!”
薛木木顿时鼻歪嘴斜,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表示愤怒。
叶烁则继续悍不畏死的挑衅,戳戳它的额头:“脾气这么坏,赶紧割了!”
我向后一蹦,大义凛然:“我儿子只做纯爷们,不做狗太监!”
薛木木感激的蹭了蹭我,转而对企图让它没蛋可疼的家伙一通咆哮。

我正想安抚,却见叶烁眉毛一竖,一声断喝:“汪,汪汪!”
薛木木一愣,随即卯足了劲儿加倍吼回去:“汪汪汪汪汪汪!”
叶烁毫不退缩,目露凶光,龇出獠牙:“汪!汪!汪!”
薛木木的气势立马在他的强大攻势下蔫了一大截,迟疑了几秒,才不甘心地弱弱反击:“汪…汪汪…”
“嗷唔~~啊汪!!”
“…呜…”

搂着委屈万分缩在怀里的薛木木,我瞠目结舌。
谁来告诉我,这个一天到晚琢磨收割狗蛋,用狗语跟狗狗吵架,吵赢了还得意洋洋满脸欠削模样的货,绝对不是那天跟我相亲的装逼富二代,不是不是不是…

‘战败了’的薛木木被护士姐姐带去做SPA治愈受伤的心灵,留下我和叶烁面面相觑。
诊所里宽敞而洁净,有类似医院消毒药水的味道,不过没有通常宠物店里的那种异味。
临街的一面全都是落地玻璃窗,采光效果非常好。
窗下放着几个打造精致的笼子,各有一只狗狗慵懒地趴在里面晒太阳。
笼子的上方是两处木质横梁,几只肥猫或坐或卧,造型高贵犹如雕像。

我环顾左右开始没话找话:“原来你开了家宠物诊所,上次没听你说起嘛!”
“你也没说自己养了狗啊!”
“噢…咱俩那天好像尽说废话了。”
“倒也不算。”叶烁的表情很是认真:“你我双方深入而友好地探讨了当今中国的民主与法治,并对世界粮食问题以及环境现状表达了共同的关切和担忧。”
“……”
他保持严肃状,伸出手,拿出国家领导人会见外宾的派头:“来,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彼此。”
我忍着笑与他握了握:“你好,我叫薛暮。”
“很高兴认识你,我叫叶烁。小叶子的叶,烁烁宝贝的烁。”
“…如雷贯耳。”

鉴于之前还欠了叶烁一顿饭,当然,主要是因为他对此牢记于心,我非常自觉的主动提出请他去附近的一家西餐厅还债。
他笑眯眯地看着我,笑眯眯地应了。
如果说,何决是三十岁保有着二十岁的笑容,那么与之差不多年纪的叶烁所拥有的,就是堪与哈士奇相媲美的笑脸。
看似威武生猛,冷不丁一咧嘴,还真是让人心里挺没底的…

准备走的时候,有人带着猫咪来看病,叶烁便让我先过去,他随后就到。
那间餐厅的装修和氛围处处透着冷艳高贵的小资情调,也明明白白告诉顾客,宰就一个字。
之所以选择此处,我是经过一番仔细考量的。

首先,叶烁就算是只哈士奇,也是吃着专用厨师特别烹制的狗粮长大的哈士奇,所以普通小饭馆路边摊什么的显然不合适。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养宠物的朋友都知道,现如今那些小祖宗的开销有时候比人可贵多了。
就拿薛木木来举例,一个礼拜洗一次澡,40元。两个月做一次洗剪吹全套,120元。光这两项,一年便是2600多大洋。
万一再碰上点儿大病小灾,拉个肚子打两针钓瓶水就得干掉好几百。它又没医保,又不能报销…
综上,我只要跟叶烁混个脸熟,到时候随便弄点优惠折扣什么的,半年之内保证连本带利通通收回,稳赚不赔!

盘算着如意小九九,我心情大畅。
坐在那儿干等着无聊,便掏出手机刷微薄,顺便发了条八卦消息——
上次的相亲男竟是小区旁的宠物店老板!难道那个‘有一天有一个男人带着他的狗美人来对我说:要做木木的老丈人,做木头的好老公。’的梦想,就要实现了咩?哦吼吼…

差不多四十分钟后,叶烁现身。
脱下白大褂,换上深外套,面带微笑却和外界维持着距离,步履匆匆却不显急躁慌乱。在服务员的指引下落座,致谢,拿起菜单不紧不慢地翻看,礼貌性征求了毫无意见的我的意见后,轻车熟路点了两份简餐,配一份沙拉,两杯饮料,两客甜点。
言行举止重现当日的成功精英绅士男风范,让我叹为观止。

点完后,叶烁抱歉地对我笑笑:“不好意思,等急了吧?”
“没关系,工作重要嘛!对了,那只猫的情况怎么样?”
“尿路结石。幸亏送来得比较早,开了刀应该没事了。”
“…猫也会生这种病?”
“当然!只要是人有的毛病,哺乳类动物都可能会有。”
见他捏了捏眉心,我赶紧表达关怀:“做手术一定很累吧?”
“还好,就是眼睛有点酸。”叶烁看了看我,忽然叹口气,苦下脸,用食指和拇指在鼻尖处比划出一条窄窄的缝:“要把那么细的导尿管插到猫咪的鸡鸡里,我都快成斗鸡眼了!”
说完,两只墨黑的眸子在眼窝内侧瞬间集结,亲密无间…

我顿悟了。
尼玛怪不得都说哈士奇是哈小二是啊!!!什么绅士什么精英什么装逼什么富二代都特么的是浮云啊!!!我勒个去这丫的根本就是个人格分裂的二货啊,二货啊,二货啊有木有!!!…

餐点上齐,我抱着自己付的钱绝不能浪费的原则,埋头猛吃。
等我消灭得七七八八,叶烁才只是象征性动了几叉子。

“你是不饿呢,还是不合胃口?”
叶烁撑着下巴兴致缺缺:“这些东西做得一点都不正宗,而且,我在国外早就吃腻了。”
“你出过国?”
“去年刚从德国回来。”
“原来你也在德国啊?”
“也?”他扬扬眉‘噢’了一声,并转换话题:“在国内吃西餐,就好比在国外吃中餐,纯粹是花钱买罪受。”
“…我擦!不早说!这一顿都够我请你吃一个月的麻辣烫了!”

话音刚落,手机铃响。
压下喉间的一口血,我有气无力随手接听:“喂?”
“是我。”
我顿时精神一振:“你又回来啦?”
“什么叫又?”听筒里传来低低的两声笑:“我还在汉堡。”

何决过完年初三就匆匆飞了,我没有能送他。
回德国后,他一直很忙很忙,网上碰不着面,微博也长满了草,所以我们之间基本没什么联络。
忽然接到他的电话,确实让我挺意外的。

“小木,你在干嘛呢?”
“吃饭。”
“一个人?”
“不是。”
“哦…”
“找我有事儿?”
“是想找你帮个忙来着,不过你既然有约就算了。”
“很急吗?”
“嗯。答应今天帮一个朋友搞定后期音效的,可上传干音的那个国内网站我打不开,他这会儿又出差正在火车上。”
我算了算:“你那边应该是清晨吧?起这么早。”
何决原本清朗的嗓音有些哑,很疲惫:“忙了一个通宵还没睡,本打算做完再补眠的。”
“这样啊…”

我看向叶烁,发现他也正在看着我。
目光交汇,他做了个无奈的表情,然后摊摊手,示意悉听尊便。我眉开眼笑的向他弯了弯大拇指,道谢。

“正好差不多吃完了,我这就回去下载传给你。”
何决没有客气,声音听起来貌似轻快了些,简简单单应了一个字:“好。”

又随口说了两句,挂断电话,我才发现叶烁已经结了单,并照例给了让人心脏抽搐的小费。
“这顿加上顿,烧烤加麻辣烫。”叶烁晃晃收银条,笑得很哈士奇,却一点也不二:“包养我一个月吧!”
我:“……”
————————
————————
接了容光焕发的薛木木回到家,我把东西从QQ上给何决传过去,顺便开了语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有事业心啊?一宿一宿的不睡,当心年轻的时候拿命换钱,年老的时候拿钱换命!”
何决笑:“真是风水轮流转,居然轮到你个小丫头片子来教训我了。”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咱俩别了八年,至少也要挖目了吧?”
“是啊是啊,我自插双目。”
我正想回嘴,就听他轻轻唤了我一声:“小木。”
“啊?”
“我下个月回国,不走了。”
“这么快?”
“再不快点儿,有些梦想就要被别人给实现了。”
“梦想?”
何决的声音隔着网络,显得有些模糊,却笑意清晰:“总之,一切等我回去再说。”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记住,要乖乖站在原地,不许乱动!”
我莫名:“什么?”

恰在此时,对话框提示,文件传输完毕。下一秒,对方头像黑白。
妹儿的,典型的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啊!凸…


作者有话要说:哈小二!
很多宠物医生都说,给猫猫狗狗做绝育手术,的确对它们的性格还有身体是有益处的。所以叶烁惦记着制造狗太监的行为虽然很二,但是很正常…
另外,我亲眼看过做尿路结石手术的猫咪,鸡鸡上的导尿管真的很纤细~~
哦对了,弟兄们节日快乐啊!
4
4、第四章 一个吃货引发的回忆 ...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低估了叶烁的能力。
他不仅是个二货,还是个吃货。

原本据我的目测,按照他那充满了江南婉约气质的小身板,一顿吃十五块钱的麻辣烫加十块钱的烤肉串应该足以撑得肚皮溜儿圆。
然而,惨烈的事实证明,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吃货不可目测。
面对这个只用十天就干掉一个月预算的家伙,我的心在滴血。

这段日子,我下班后的行程安排基本如下:
回家,带薛木木出来,到‘烁烁宝贝’接上叶烁。
两人一狗结伴去吃麻辣烫,吃烤肉串,吃烧鸡,各自回家。
其中,前两项是叶烁和我吃,薛木木围观。最后一项是叶烁和薛木木吃,我围观。

盘腿坐在小区旁边的绿地上,我先将烧鸡外面的皮通通扒掉,因为狗狗不能吃太咸的食物,否则对味觉嗅觉还有皮肤都不好。又将大大小小的骨头剔除,因为鸡骨太硬不易消化而且有可能会刺穿狗狗的胃。
薛木木蹲在旁边眼巴巴地看着,跟叶烁的姿势表情保持高度一致。
这一对的存在感实在太过强大,赢得了百分之百的关注度和回头率。
把处理好的鸡肉放在饭盒里递给薛木木,又把一条原装鸡腿递给叶烁,他们眉飞色舞吃得欢快无比,我则面无表情仰望夜空,以图向周围传达我不认识这‘人狗二人组’的讯息…

叶烁是‘二界’的一朵奇葩,简直无时无刻不在刷新我对‘二’的接受下限。
他的二是与人格分裂紧密联系的,而他的人格分裂又是有着严格发作条件的。
简而言之,凡是接触到与小动物相关的东西,瞬间病发,且没有任何过渡期,直抵HIGH点。
比如,前一秒还是一副成功男人的成熟风范,后一秒就立马变成天真狗狗快乐多的模样,诱发病因只是打酱油路过的小花猫…

啃完鸡腿,叶烁用湿纸巾擦干净自己的油爪子,又去给薛木木擦嘴。
薛木木躲,他便追,两个家伙在草坪上连滚带爬,伴随一阵阵的‘汪汪汪’,我也分不清哪一声是狗叫的哪一声是人叫的。
跟之前的无数次一样,此战以薛木木的完败告终,只能用两个前爪刨土泄愤,气得‘呼哧呼哧’发型凌乱,草屑飞了一身。

我对着大笑归来的叶烁拱拱手:“恭喜啊,又打胜仗了,辛苦辛苦。”
他大咧咧往旁边一坐:“的确很辛苦,所以等一下我们去吃宵夜吧!”
“…刚刚吃那么多,别告诉我你又饿了!”
“这哪里算多?”他感慨:“现在老啦,胃口小啦!想当年读大学的时候,起码一斤米饭一盆菜再加一大碗汤。”
我瞄了瞄他的小细腰:“吹,接着吹!”
他歪头看看我,慢悠悠冒出一句:“别以为,只有北方男人才是饭桶。”

在认识叶烁这个吃货之前,我还真是这么认为的。
尤其是‘茄子社’的几条西北大汉,那胃部容量的深不可测,那挥动筷子的气吞万里,跟高老庄时期的猪八戒可堪一拼。
有一回,哥几个活活把学校附近新开张的火锅自助店老板都给吃哭了…

在他们的带领下,我的饭量一路飙升,体重也不甘落后。
大一寒假回去时,我问老妈:“你闺女是不是胖了?”
她连连摇头:“不胖不胖,就是眼睛好像小了不少。”
我摸着膨胀的包子脸,无语凝噎。

对何决表白失败后,我一度非常苦闷,于是化悲愤为食欲,然后就更像一只会走路的包子…
临近期末,社团活动纷纷暂停,大家便以此为由吃每学期一次的‘散伙饭’。
虽然刘升不是‘广播社’的成员,但他是何决的好友,又是学生会主席,偶尔也会来参加活动。

那天我喝了些酒,狗胆包天的提出要跟饭量最大的水牛比赛吃肉包。
社里我年纪最小,平日里他们都把我当妹妹看待。
对于这个自杀式的要求,大家伙儿纷纷起哄架秧子,权当陪着我一起玩。

五个大肉包子下肚,直接排成一溜堆到了我的嗓子眼,而对大水牛来说才只是吃了开胃小菜。
我不服,又要比赛吃冰激凌。

这时,始终沉默旁观的何决忽然出声:“小木醉了,水牛别跟她一起疯。”
我正想否认,一直坐在我身边的刘升抢先开口:“木头愿意玩,就让她尽兴好了。”
“这样胡吃海喝的,万一弄生病怎么办?”
刘升笑了一声:“怕什么,反正有我呢!”
何决皱皱眉,还想说什么,刘升已转身拉着我向外走,冷冷丢下一句:“她的事,用不着你管!”

当时我晕乎乎的,觉得刘升这么做是在帮我出气,真是个好人。
虽然,我也搞不清楚自己有什么立场可以生气。

转战小卖部,吃了一个全家福分量的大雪杯,我开始胃疼,很快便满头大汗。
大家正看热闹看得高兴,乱哄哄一片,而且又正值夏天,所以几乎没人注意到我的异样。

最先发现我不对劲的,反倒是离我最远的何决。
他几步走过来,扶住我的肩,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小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抬头看着他,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怎么了,眼泪一个劲的掉,止都止不住。
他愣了愣,举起手似是想要给我擦眼泪,却还没碰到我的脸就被狠狠推开。
冲过来的刘升二话不说,背起我就走。我只模模糊糊看到何决撞在玻璃门拐角的手掌,迅速鲜红。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成功把自己整出了急性胃炎,住院一周。
刘升把我背去了医院,跑上跑下的挂号拿药办手续,然后就一直陪着我。

胃不疼了以后,我无比沮丧。
“下周就要期末考,这几天老师都要在课上划题透题的,我完了。”
“别担心,我帮你从老师那里要重点,包你高分PASS,但不许外泄给别人。”
我惊讶地看着刘升:“真的?”
他坐在床边,笑容笃定而得意:“系里老师跟我的关系都不错,应该没问题的。”
我呆了一会儿,又想起一件事:“哦对了,今天统计买火车票的人数,我还没跟班长说。”
刘升挥挥手:“我帮你搞定,空调卧铺,半价。”
“好像没这个优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