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吃力的扯过身边的被子,滚了两圈,莫大爷把自己裹成个包子飘到墙角。
蓝澈哑然坐在床前,沉默了片刻,上前拉开被角说:“这怨你自己,闷也闷不好。”
谁知初见终于忍无可忍的把手伸进裤子里,动作生涩的安慰起自己来。
被催情药逼出来的感觉是很不自然,他越弄便越觉得手中更加坚硬,憋得满脸泪水趴在枕头上痛苦喘息,再没有平日里的八分狡猾,两分自得。
犹豫的凝滞了片刻,蓝澈还是放下了一走了之的想法,慢慢的拉下了他的亵裤,修长的手指顿了顿,终究还是代替掉莫初见的生涩抚摸起来。
他对这种事看得很淡,更不喜欢男子,但从前在岛上也有几个美貌的侍寝,技巧上并不生疏。
冰凉而柔和的触觉终于让莫初见得到了舒缓,他被陌生的快感弄得有些迷离,无力的哼了几声,竟然拉住眼模糊的蓝色身影,低哑的唤道:“蓝…蓝澈…”
那是少年人特有的清纯,在他如夏夜青莲的花颜下,显得特别诱人。
蓝澈一时间没有搞清自己是怎么想的,便俯身吻上了他已经被自己咬到充血的唇。
柔软而干净,没有女人的脂粉味,这是一个人彻彻底底的原本的清甜,他探出舌尖慢慢加深了亲吻,直到手中的欲望一泻如注,才沾着那些温热的液体向初见的下身探去。
从来没有包容过异物的身体顷刻僵硬,莫初见被他吻的说不出话来,只能靠自己微薄的挣扎去抵触他修长而有力的手指,但蓝澈的性子却是从心骨里冷漠的,他反倒被这种摩擦刺激的失去了耐性,两根手指,三根手指…直到莫初见顶着被撕裂的痛苦推开他问道:“…你干什么?”
自己在…干什么?
蓝澈怔在那里,然后慢慢直起身子,原本因为情欲而失控的身体一下子冷静下来。
为何要去招惹一个无知的少年呢,自己根本就不想为他负责,也没能力为他负责,这是赤裸裸的掠夺与伤害。
他无言的系好自己凌乱的衣衫,莫初见已经因为大失体力,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窗外的晚风,天上的星辰,都和从前没什么区别。
然而这两个人之间却有什么东西改变了,而他们此刻,都不晓得。

第四章

清晨的鸟鸣在寂静中有些俏皮的喧哗,阳光透过枝丫,窗棂间暖影斑驳。
不自觉地动了动酸痛的身体,莫初见几经挣扎,才勉强自己睁开眼眸。
昨夜的事情已经模糊了成了桃色片断,他几乎搞不太清自己做了些什么,但是蓝澈弄痛了自己而有的片刻清醒,却记忆犹新。
身体私密的地方隐隐的发疼。
莫初见是全天下最光明正大的两个相恋男人陪着长大的,又怎么不明白其间道理。
片刻的思绪回荡,他脸色一层一层泛白。
蓝澈竟然就趴在床前睡了过去,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因为消失了那犀利的目光,而意外的柔和起来。
但看在莫初见眼里,绝对是百分百的无耻。
“你给我起来,混帐东西!”他抬脚便踢,毫不留情,一直收敛的野脾气终于暴发出来。
昨夜怕他难受而在旁边看了半宿,又沐浴又换衣的,蓝澈也并非铁打,后来便也熟睡过去。
他忽然之间被人袭击,自然而然的反应就是稳住身体,而后出手抵挡。
发现是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莫初见,动作便又僵在空中。
“你好些啦?”蓝澈强迫着自己清醒,揉了揉眉心问道。
“好你个大头鬼,没想到你竟然这么不要脸,趁人之危!”莫初见恶狠狠的骂道,边草草的穿上自己的衣服,生怕再沾了他一分一毫似的。
蓝澈愣了愣,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得轻声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敢说你没碰我!”莫初见套上自己的靴子,抬首问道,目光直勾勾的像是要杀人。
蓝澈便有些一时语结,说起来,自己确实是有那么短暂的心动,也并非没有碰过他,只是最后悬崖勒马罢了。
而莫初见只当他是默认,也顾不上洗脸,拿起自己的剑便要离开。
蓝澈赶忙起身拉出他:“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谁跟你耍小孩子脾气?”莫初见愤愤甩开他的手,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现在是打不过你,但凡我武功比你强,一定宰了你泄愤!”
话必便头也不回的冲出了房间大门。
蓝澈没想过他随随便便的,性子竟然这么烈。
也是,若自己被男人睡过了,必然会狠上十倍不止。
他长叹了口气,倒是不急,干干净净的洗漱完毕,又吃了些早饭,才骑上骏马悠然上路。
莫初见什么都好,但就是路盲,他若能自己走到京师,那可便奇了。
事情果然不出蓝岛主所料,出城不紧不慢的行了两个时辰,便在河边看到了那抹净艳的白。
莫初见竟然在深秋冰凉的水里把自己好好洗了一遍,长发湿湿的,便披上衣服坐在枯草地上晒那并不温暖的太阳。
恍然听见声音,回首,竟然是不要脸到极点的蓝澈,他依旧锦衣华服,表情不带任何多余的喜怒,高高的于马上一俯视,小人倒像是自己了。
“你这样会染上风寒。”蓝澈说。
“关你屁事。”莫初见厌烦的扭头。
“我答应照轩安全送你入京。”
莫初见闻言冷笑,安全?只可惜没嘱咐了句完整。
“走吧,你并不认得路,自己在这里也不安全,再碰上仇家又不知要吃什么亏。”蓝澈微笑道。
怎么听着这话倒像是讽刺,莫初见气恼的站起身来,语气恶劣的边说边往自己的马那走去:“谢谢关心,我没仇家。”
没想道蓝澈竟忽然一拉缰绳,纵马而来,俯身很轻巧的便单手抱起初见,也不管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行李,直往大路奔去,带起了阵阵清冽秋风。
湿凉的发丝散乱开了,莫初见彻底急了:“你干什么,赶紧放手,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我放手你不摔得很惨?”蓝澈手法精妙的封了他腰间穴道,干净的声音在风中回响。
莫初见只能干瞪眼了,紫葡萄似的亮泽双眸充满了仇意,一言不发的看着蓝澈。
而蓝澈还是一照往昔,直视前方仿佛其他事情与自己并无关系,那股淡然是从骨子里散出的,配着因为纵马而冷峻认真的神态,无端的生出些不真实的感觉。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莫初见走神而后在心中骂道。
他倒不喜欢干骂而徒劳无功,便是只在心中计划起如何离开这个死变态的计划来。
曾经夏笙总笑称莫初见是个小狐狸,明明看着可爱单纯的紧,肚子里的弯弯却比常人还多,总能蹦出那些稀奇古怪的主意。
就连莫初见自己也曾因这小聪明洋洋得意过。
但是当小狐狸遇上大灰狼,事情便不那么好办了。
蓝澈的心简直像是大海,看起来波澜不惊,实则容纳百川,暗涛汹涌。
无论是赤裸裸的侮辱,还是真刀真枪的打斗。
无论是神不知鬼不觉地逃跑,还是据理抗争的要划清界限。
他都能微笑片刻,而后毫不在意。
当然,莫初见永远是输了的,气结的,被打的,吃足了苦头的。
他倒是因为蓝澈而学会了项从前没来得及领悟的技能:自怨自艾。
明明当初就是自己要主动随人家一路,结果可好,变成了饱吃饱喝的囚徒了,莫初见不只一次砸了杯子骂道:“你到底要管我到什么时候,弓虽女干犯?”
蓝澈安然的坐在那里,回答永远一模一样:“我答应照轩要把你安全送到京师。”
人的性格都是在磨难中成熟的,两个多月的旅途,待到结束时,北方凄灰的天已经飘雪。
到处都是叶子落尽而形态嶙峋的树,行人都穿着极厚的衣服,动物形迹罕至。
雪落的声势浩大,不两天便染白了城池荒漠,茫茫的让人什么都看不清楚。
原本矫健的马,遇到这样的气候,也开始变得步履犹豫。
莫初见手冷的厉害,他从未到过北方,自然也没机会体味到如此恶劣的气候,困在蓝澈怀里的唯一好处,便是两个人在一起的温热触觉,让他不至于因为颤抖而昏厥过去。
千万别问莫初见为何如此老实听话,孩子肯定会将因为受欺负而发泄不出的半点不留的怨气送给你。
“再往前行半个时辰就是京师了。”蓝澈忽然轻声说道。
莫初见回头看了看他,大翻个白眼不回话。
“余下的路你自己去吧,这里有照轩的人,很安全。”蓝岛主又倒。
莫大爷很吃惊:没听错吧。
他当然没听错,因为下一刻蓝澈便俯身把莫初见放在了雪地上,翘起嘴角嘱咐道:“京师不比家里,千万别惹事,更加别惹官。”
“我知道。”莫初见这样反倒不急着逃了,拿蓝澈新给自己买的棉靴蹭了蹭雪地,却也好玩。
“拿着这个,有常用的药,还有些银两,够你一时乱花的。”蓝澈递给他个小包裹。
什么叫“乱花”,蓝澈接住腹诽道。
“还有,怕你不习惯这里会生病,披上这个吧。”蓝澈又从马背上拿下个包裹,打开来竟然是件很昂贵的白色狐裘,他弯腰把狐裘披在莫初见身上,点点头道:“你真的适合这个颜色。”
黑的眼,红的唇,自然只有剔透的白才衬得出来。
“乡下人,哪有人穿这个的,土死了。”莫初见不放过最后一次重伤他的机会。
蓝澈还是不气不恼,浅笑道:“我不是很懂,不喜欢就拿去当掉吧,再会。”
“再…”莫初见后半个字还没吐出,蓝澈便一勒缰绳,飞快地消失在了风雪之中,留下小狐狸一个人站在雪地上瞠目结舌。
真是找不到再怪的人了,那么对不起自己,却连句道歉都没。
之前死活不许自己离开半步,等要分手了,眨眼的功夫都不留恋。
他一定是把什么去尽七情六欲的功夫练得登峰造极了。
莫初见怕冷的拿狐裘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连个指尖都不露出,闷闷的想道。
皇城是冷风洌洌的浩荡,街道宽敞,不时有骑着高头大马的武士跑过,更多的,是操着天南地北口音的游人,天桥上的杂耍把大家吸引的里三层外三层,几乎谁都是在笑的,大声地讲着话。
莫初见自从进了那高大的城墙,便一直带着好奇四处张望。
他虽从秦城来,但毕竟比不得这里威严大气,而且北方话圆滑却干脆,好听的不得了,莫大爷反倒是觉得自己的腔调软绵绵了些。
其实并没有非要做不可的事情,出来闯荡只是为了长长见识。
莫初见在街边玩得累了,便找了家看起来还蛮像样子的酒楼进去,点了些特色的菜肴来吃。
温热的酒握在冻僵的手里特别舒服。
他兴致勃勃地吃下几口饭,又习惯性的东张西望,唯恐天下不乱。
都说这家店江湖人士来的多,哪能不发生个打架仇杀之类的。
果然,临近结帐的时候,步履蹒跚的进来了个女人,她也似莫初见穿了身雪白的衣服,也不怕冷似的还很单薄,气息紊乱唇色泛紫,明显是中了毒。
原本抬起来的屁股又坐了回去,莫大爷在墙角瞪着双黑亮的眼睛开始打量起她来。
倒真是个好看的北方女人,年纪和杨采儿差不多,但个子极高,美丽的杏眼很有气势的四下一看,客栈便静了几分。
难道也是个街头恶霸之类?莫初见吃着花生米暗自想道,却不敢贸然惹事。
结果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便有几个壮硕的男人冲着她杀了进来,为首的大喊道:“看你还想往哪跑?!”
惊得初见差点呛着。
女人虽然摇摇欲坠,嘴上却不肯服软:“我哪里跑了,你真能幻想。”
顾照轩好草药,耳濡目染的莫初见也能懂些,她八成中得是那种会因气血循环而扩散的药物,才出此下策的坐到了这里,女人功夫不弱,如果仇家晚到些,估计毒素也能被逼出七八了。
“死到临头了还敢出言不逊,兄弟们,今天就给她点颜色瞧瞧!”男人使得是刀,如果没有猜错,他这种硬派的功夫是来自西域,曾经前朝秦王府遭贬到了那里,南方武功的精妙手法和漠上刀功彼此融合,却也不能小瞧。
莫初见端酒看的兴致勃勃,全然没有站出来护花的意思,没想那女人竟一个翻身坐到了他面前,灿烂的弯起眼眸:“弟弟,这群喽啰便交给你了。”
酒杯僵在空中,莫初见和她对视片刻,哭笑不得。
“老大,她有帮手,我们…”一个男人耳语道,却不知莫初见听力好的很。
“怕什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崽子。”大汉青刀一挥毫不畏惧,与此同时,半杯酒水准确的泼到了他的脸上,稀稀拉拉流的满衣服都是。
莫初见眉毛跳了跳,自己本不想插手他们的事,可,可…
小崽子…
他面色变幻莫测,站起来深深地看了看几个男人,微笑道:“不知大哥们有和贵干?”
“你…!”大汉愤怒的拂了把脸,提刀便劈。
硬碰硬并无全部胜算,但莫初见的内息与轻功绝非他们所想,瞬时便用手指一支,整个人翻身跃到另一张桌子上去,再眨眼,已如惊鸿般飞出酒楼的窗口。
女人安静的坐在桌旁,勾出丝意味深长的笑来。
待到几个西域刀客杀出大门,莫初见早就亭亭的站在雪中,笑吟吟的看向他们,连武器也不掏。
越是这样便越让人心疑,男人们都举着大刀,围成一圈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生怕不留神让莫初见取得先机。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们无冤无仇的。”莫初见摆摆手,装出一副若无其事。
“老子确实不认识你个小崽子,可你要帮陈海薇,就怨不得我们。”大汉沾了酒水的脸,被风一吹,倒是格外的疼,难受得火气也便上来了。
“陈海薇?没听说过,我也没见过那个女人。”莫初见实话实说。
“那你个小兔崽子凭什么弄老子一身脏水?”
“我是想告诉你…”莫初见拖长了声音,弯着狐狸眼朝他说道:“出来混,嘴巴不要这么贱!”
京师百姓与秦城大妈都有这工头的爱好,凡遇事必然伸颈企盼,拭目以待,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们要开打了,就连莫大爷自己也准备提剑。
但世事无巧不成书,正剑拔弩张的时刻,从街角风驰电掣的就跑出一匹暗红色骏马,全身盔甲的武士其在上面,虽看不清脸庞,健硕而美好的高大身形却如同战神,在惨白的雪地上燃起了团红莲似的火焰,熠熠生辉——武士几乎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爱出风头的莫初见。
说起来莫初见虽然没什么才情,但长相却属于纤瘦型的江南少年,外加一套精细脆弱的华衣,站在几个大汉中间怎么看怎么像被欺负的上京考生。
骏马十分听话,它在主人的控制下渐渐放慢了脚步,最终在莫初见身后停了下来。
“你们在干什么?”武士的声音意外的年轻,但万分威严,似乎有让你不得不听得力量在里面,这不是小人物能具有的。
江湖人向来不与朝廷纠结,大汉们默不作声的面面相觑,收起了长刀。
“京师重地岂由你们胡来?”武士冷声训道:“再敢如此放肆欺负我汉人,立刻让你们提着脑袋回西域,快滚!”
闻听他并不打算为难,几个土匪似的家伙立刻逃之夭夭。
原本西域秦王府就与朝廷矛盾重重,因为这个惹下事,谁也担待不起。
“你自己小心点。”武士似乎在嘱咐很不幸长得弱不禁风的莫初见,话必便要拉动缰绳。
但莫大爷是干什么的?新鲜事总少不了他。
奇妙的挤出个好看的笑容来,莫初见问道:“大哥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感谢您啊?”
“不必。”武士并没心情与他啰嗦,扔下两个干脆利落的字,瞬时便骑马离去了。
从没看过这么英姿飒爽的人,莫初见可不懂什么叫风骨什么叫雅致,在他眼里男人就该是这样,一字千金,威严稳重,像个大英雄。
就像他唯一会的那首词所写:
壮志饥餐胡虏肉,
笑谈渴饮匈奴血。
在大家的唏嘘声中他呆呆的看着武士潇洒的背影消失在了皇城的大雪中,回身发丝已湿。
无奈的笑笑,大师父总嘱咐自己不要和有官职的人扯上关系,大约再也见不着这个连脸都没看到的武士了吧。
他叹了口气,抬脚想走。
不料身后一声好听的呼唤,竟然是那个中了毒的陈海薇。
“小兄弟,留步。”

第五章

莫初见疑惑的看向那个比自己大很多的女人,她美丽的很大气,白裙在寒风中飘飘荡荡。
也许是她眼神中的几分友善,让他又改变甩手不管的初衷,问道:“还有什么事吗?姐姐?”
不理最后那最后两个字的讽刺,陈海嫣轻声说道:“能不能…帮我一下,我动不了了。”
想必她也是十分痛苦的,莫初见犹豫片刻,干脆一甩手走过去抱起陈海嫣,对小二喊道:“开间上房。”
待他大步走上楼去,热闹没看够的人们又纷纷议论起来了,当然,内容已由打斗成了令人想入绯绯的其它。
安静而朴素的房间悄无生息,只偶尔有纱幔被流进的清风吹拂着,才有了些生气。
已经泛黑的血液从指尖被逼出,滴滴答答染红了整盆清水。
塌上垂下的洁白衣角也映出出了些粉色的涟漪光晕。
陈海嫣打坐床前,却不能自己运功,累惨了总是不肯好心的莫初见,一个时辰的内息大循环已经让他额头沁出细细的汗。
“也只能这样了,其余已经侵入心脉,我没办法。”疲倦收手,莫初见叹道:“若碰上我大师父你可能还有救。”
“哦?这天下除了穆子夜还有人能解此毒?”陈海嫣倒半点不为自己担心,笑着说道。
她身上确实少有女子的柔弱,举手投足都很爽朗。
初见哑然半晌,从床榻上穿靴下来,才反问:“你怎知我大师父不是穆子夜?”
“你是…莫初见?”陈海嫣楞了下。
“怎么?”他没想自己已经声名远播了。
“没什么,比我想象的要好些,都说莫初见是个小无赖,整日在秦城捣乱惹事没有作为,竟也是这半一表人材的孩子。”陈海嫣梳起自己散下的长发,乐不可支。
瞅着她笑弯的杏眼,和洁白的贝齿,莫初见眉毛跳跳,不吭声。
“生气了?”陈海嫣反问。
“没有,就是奇怪酒楼那么多人怎么就挑上我了。”莫初见没好气。
“因为你的功夫在那里是最好的,这点我还看得出来。”陈海薇说道。
闻言莫初见由努转喜,臭美着哼哼:“是吗?”
“所以,不介意再帮我个忙吧?”陈海嫣竟然如此狡猾,又勾引他上钩。
“要干嘛…”莫初见很警惕的反问。
“我知道有个地方藏有解药,你若是不怕,便帮我盗来,否则堆在那种珠宝成堆的地方也要烂掉。”
“不会是皇宫吧?”
“自然不是,我把地图画给你,怎么样?”
莫初见衡量片刻,还是被偷东西的刺激打败,点点头:“那有什么可怕,没问题!”
“真是个爽快孩子,不像许多南方男人优柔寡断。”陈海嫣明明在夸他,却像是意有所指,语气里无端的多出几分愤恨来。
莫初见摆摆手:“你还是快休息吧。”
“休息干吗,大好的太阳,我们出去玩。”陈海嫣整整衣裙下了床榻。
无言看向窗外已经快要西落的日头,莫初见哭笑不得:“玩什么?”
“那还用问,赌钱呗,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玩的吗?”陈海嫣表情奇怪的问道。
沉默片刻,莫初见露出了狐狸笑,现在他倒是真的有点喜欢这个女人了。
而且在接下来的整晚掷骰子中,两个人飞快的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
所谓物以类聚,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
那时候莫初见只觉得陈海嫣爽朗中透着可爱,心无长物。
可是后来他才懂得,我们究竟能把自己藏得多么深。
因此也对笑容产生出了新的理解来。
也许,人群中晓得最开心的那个人,才最伤心。
次日懒觉睡到日上高杆,莫初见醒来洗了个热水澡,又磨磨蹭蹭的吃掉好些东西才提着剑出发。
这并不是因为他表现不积极,相反,莫大爷深知天黑好办事的道理。
照着陈海嫣所绘的地图,插入京城横纵笔直的胡同里绕了半天,果然发现了个挂着枯枝藤蔓的篱笆东倒西歪,他不由大叹:这女人到底在这个城市住了多久,狗洞都能让她发现。
也不管是哪家哪户了,莫初见起身便跃了进去,藏身入了石山后,才发觉这个隔院荒落已久,压根无人看守,也便大胆起来,飞檐走壁的开始寻找藏宝库。
从前不仅和穆子夜与夏笙学了很多上乘武功,莫初见还跟随着顾朝轩夫妇的步伐,江湖佐技一样没差,就比如撬锁偷窃,从来都十拿九稳。
打昏了几名看守的侍卫,他没费多久的功夫便打开了大门,封条卡的划破,大摇大摆进了去。
说起来这家还真是个贪官,很多架子上放满了不知名的宝贝,都熠熠生辉的好不神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