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他开始投降,“是没流血,可是真的痛。我认错,我道歉,我赔礼,行不?”
“NONONO!”
“那你想怎样?”他哀求。
“把马桶刷了,浴室弄干净再出来。”
“好。”门终于打开了,他一脸哀伤,卷起衣袖,视死如归:“好吧,我洗!”
郝家俊这个贼(3)
“可恶!”嘉美捶了捶腰,终于将家里全收拾干净了。她坐到沙发上,瞪着一脸悠闲的郝家俊。这家伙,都大半天了,还在这里吃水果看电视,连浴室也不去洗。她冷冷地开口:“浴室还不去弄干净?”
“嘉美。”他抬起眼,含情脉脉地凝视着她。她微微一怔,这一瞬,突然心跳加速,怦怦乱跳,快到她无力承受。她声音喑哑:“去弄干净浴室。”
他目光炯炯,声音低微:“我是真的…”她大声截断他,“真的假的都没用,去弄干净浴室!”
他将沙发抱枕搂在胸前:“不要。”
“出尔反尔?”她扬起了拳头。他可怜兮兮地将头埋入抱枕:“真的很痛。”
“郝家俊!”她提高音量,他偷觑了她一眼,见她怒气冲天,只好说:“我洗。”他刚走进浴室,就大声问:“拿什么刷。”
她躺在沙发上,吃葡萄:“去阳台拿。”
“嘉美——”一声凄厉的尖叫从浴室传来。她站起身,口气恶劣地问:“你又怎么了?”“嘉美——”他的叫声,像冤魂夺命一样,响个不停。
“我来了。”她没好气地冲向浴室。眼前的情形几乎让她吓了一跳,水注从洗脸台上不断冲。郝家俊顶着张无辜的脸站在旁边,眼里满满写着:不关我事!
她连忙用手压住喷水口,吩咐道:“去柜子里拿工具箱来。”
“你想干嘛?”他问的小心翼翼。
“叫你去就去,废话真多。”她口气极差,“大少爷就是大少爷,总之,不是拿来扁你。”
“呃。”他转身往外跑,不料却被地滑到要摔跤,他眼明手快地抓住嘉美的衣服。嘉美尖声叫道:“喂,你不要抓着我。这样…”话没完,两人齐齐倒在了地上。
嘉美捉住他的衣襟骂道:“你这家伙是不是白痴啊?你告诉我,你脑袋里面是不是进水了?自己摔就算了,捉住我干嘛。”
“嘉美…”他的声音温柔得似掐进水。她的心微微一震,抬眼看他。他气息灼人地喷在她面上,微微一笑:“想不到这样的情形下,你还能躺到我怀里,真是不容易的事。”
郝家俊这个贼(4)
无数水注从台上纷纷坠落,像瀑布一样,美得让人眩目。她只觉恍惚,像在身在梦境,他才能这样枕着她,说着甜言蜜语。她的手在慢慢放松,最后,双手轻轻抵住他的胸膛。
他目光灼热的盯着她,直直地盯着,害怕一眨眼,就会将她错过。水是冷凉的,微微刺骨,他的整个人却是滚烫滚烫,像是四处都是火海,热到要将这个世界都焚毁掉。
“嘉美…”他轻轻唤她,唇慢慢向她的唇欺近。嘉美只觉空气似乎都凝固,让她呼吸无比困难。她感觉自己脸色绯红,像是有股火在烧。而眼前的这个男人,温柔的眼,令她沉溺其中,不能自拔。她艰难地迸出话:“你想干嘛。”
他不做声,双手突然按住她的脑袋,强吻了过去!
喔…她顿时傻眼了…他竟然吻了她…而且是强吻?!她双眼极力睁大,心怦怦乱跳,快到要破胸而出。她全身崩紧,紧到仿佛弓上的箭。他呼吸急促地放开她,恼道:“哪有人接吻还睁着眼的?电视里面的女主角不都是闭上眼的?你不闭上眼,我接下来,怎么敢做啊!”
“做什么?”她神志不清,怎个人似乎还陷在梦里。
“做爱做的事啊!”他气呼呼地说。她骤然清醒了过来,扬起拳头:“你这个混蛋,猪脑里面尽是黄色思想!”他却目光直直地盯着她,没有闪躲,神情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他声音轻浅有力:“我喜欢你…”他提高音量:“我真的喜欢你。”
她怔住了,像是傻了一样,只知道呆呆地望着他,拳头也打不下去。只觉眼眶里热热的,像是有泪涌出。但也可能是水,因为水早已喷得全身都湿透了。
她想,一定是水!
他却莫名其妙地说:“你为什么不揍我?按照常理,我说这两句话之后,你一定会扁我。”她全身发抖,咬着牙,一拳打在他嘴角。她起身,汾恨地骂道:“混蛋!”
郝家俊,你死定了
水依然在喷,像是珠子大的冰雹,溅在她身上微疼微冷。郝家俊摸着脸,却突然大笑了起来:“有没有男人告诉过你,因为你的脾气臭,所以他们都不敢接近。”
“去死啦!”她踹了他一脚,就向外走。郝家俊全身似被抽空了,无力地躺在地上,任水往身上泼。他微微睁开眼,轻轻自语:“我真的喜欢你。”
嘉美撑着脑袋,精神恍惚,像是梦游了。身旁的女同事张黎湊了过来:“嘉美,你坏哦。不好好上班,开小差。”
嘉美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才没有呢。”
张黎浅笑说:“我们头请客,一会K他一顿。”
“请客?”嘉美直摇头,“我没时间,我等下回去做饭给那只猪吃。”
“你家里养了猪?”张黎略略睁大眼。嘉美急急说:“不是,不是,是有个朋友被家人赶了出来,所以暂时投靠在我家。”
“叫他自己叫外卖,要不然,自己动手就行啦。”张黎一脸兴奋,“老板请客,所有女同事都会去。”嘉美悲哀地轻叹,谁喜欢煮饭啊,可是出门时郝家俊再三交待,一定要准时回家弄饭给他吃!
她前世肯定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所以这世,他才要这样折磨她!
“好了,大家提前一个钟下班,去吃大餐。”何文轩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笑着宣布。张黎接口道:“老板做了个大案子,我们可要狠K一次。”
“当然,想吃什么尽管点,不要客气。”何文轩微微一笑。嘉美尴尬地出声:“何律师,我恐怕不能去了。”
“呃?不能去?”何文轩目光深邃,嘉美低下头,压低声音:“对,有个朋友在我家,所以…”
“喔,这样…”何文轩眉宇微挑,“那叫他一起去,反正不怕多个人。”
“叫他去?”嘉美头摇得像波浪鼓,以前读书的时候,好不容易有个暗恋她的男同学请她吃饭,那家伙一定要跟着去。她拗不过他,也就带他去了,结果…嘉美回想起来,悔得肠子都发青了。那家伙在别人面前,尽搞破坏,一直揭她的老底,说她有多凶,多恶劣,将她打人的事都描绘得有声有色,听得人都是一惊一乍的。
郝家俊,你死定了(2)
结果…男同学落荒而逃,她从此又少了一个暗恋她的对像。
真是造孽!她绝对不带他去!
何文轩见她不吭声,掏出手机:“我打电话给你朋友。”张黎轻轻推了她一下,神色暧昧:“哪个员工的固定电话都有,我们老板真是尽职。这一年来,好像也挺看重你的。说不定,有机会飞上枝头当凤凰呢。”
“不要乱说。”嘉美小声咕哝。何文轩拨通了电话,简单明了地说了几声,就挂了。他嘴角依然是那抹淡淡的笑容:“你朋友说他一定会到,可以走了。”
嘉美垂头丧气,无限哀嚎。
想不到,用一年建起的英名,就要一朝尽毁了!
他们一起有十四五个人,分了两大桌吃。嘉美低着头,拼命地吃,只想快快结束。可是,气氛不对,郝家俊那家伙像个体贴的男友一样,给她挟菜,给她乘汤。他现在完全像个绅士,不像在家里欺负她,跟她斗嘴的混蛋!
他到底是哪根筋搭错线了?这样的他真是可怕!
一定有阴谋!
“你怎么了?”她终于按捺不住,轻声咕哝。
“没怎么啊?!”郝家俊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吃。张黎笑着说:“你们不像死党。”郝家俊不急不慢地问:“那像什么?”
“情侣!”张黎提高了音量。
“咳…”嘉美让辣椒呛到,郝家俊连忙将茶递给她,语气温柔地责备:“你慢点,吃饭都这样猴急。”嘉美一口气喝了三杯茶才缓过来,张黎笑出声:“看吧,我就说你们是情侣。想不到我们家嘉美早就变成凤凰了,还瞒着不说呢。”
“没有的事。”嘉美连连摆手,“这家伙就要定婚了,跟我没关系!”郝家俊面色灰沉,板着脸,愤然地站起身:“程嘉美,真想不到你是这种女人!吃完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嘉美瞪着他,手扯住他的衣袖,声音压低:“你这家伙,给我坐下来,不要乱说。”她就知道他有阴谋,太大意了,她没有先声夺人!
郝家俊,你死定了(3)
郝家俊提高音量,语气尽是悲痛:“我们都同居了,你还让我去跟别的女人定婚!”嘉美咬着牙:“你给我坐下。”她起身,艰难地对同事笑了笑:“这家伙有神经病,我先送他回家。”
“要说清楚。”郝家俊音量更大,酒店的人都朝他们这里望了过来。他说:“程嘉美,为了你,我连婚都逃了,想不到你一直让我去定婚。大家给评评理,为什么世上有这种女人。”
她手足无措,笑得更尴尬:“没有的事,这家伙真犯病了!”
“程嘉美。”他突然使力捧住她的脸,直直地对视着她:“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除了我,你不可以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这一瞬,她真的恍惚了,这个男人,说过无数次的我喜欢你,可是…这一次,是不是又在戏弄她?他肯定是戏弄她。这个男人,真是太恶劣了,只要有他在,她就休想有好日子过!
她面无表情,冷冷地问:“你闹够了?”
他微微一怔,笑着搂住她的肩膀,跟同事道歉:“真是对不住,我只不过想喧闹一下,气氛实在太沉闷了。大家不要介意。”他强行按住她的双肩,让她坐回位子上,笑道:“我跟嘉美,可是五年的死党。这种玩笑经常开,所以…大家习惯就好。”
“对啊,这是玩笑。”她也极力一笑,眼眶却热热的,似乎只想要流泪。她轻咳了两声,眼中泪光盈然,何文轩递过纸巾,她接过,对他勉力笑道:“我让呛到了,经常这样,习惯就好。”她仿佛对自己说,“嗯,只要习惯就好。”
何文轩见状,转移话题:“今天可是我请客,大家快吃,拼命吃,想吃什么尽管叫。”
郝家俊依然搂住她,“对啊,改天我结婚,把你们都叫上。”
张黎也笑着问:“郝少爷可是上流社会的人,怎么会和嘉美成为死党的,说来听听。”郝家俊眼里缥缈,却笑得热烈:“这事,说来真是玄呢,我跟你们说…”
郝家俊,你死定了(4)
嘉美依然在笑,努力地微笑,极力地笑着。耳里却像被闷雷震伤,只是嗡嗡作响,听不到其他声音。她四处张望,所有同事都听得入神,看来,大家都高兴,对他们的往事也感兴趣。
可是,为什么…她还是想要流泪?
已是入夜,这个城市却永远是灯火通明,五色的霓虹灯下都是匆匆而过的行人。车辆,像是深海五彩缤纷的鱼,来来往往,你追我逐,似乎在玩一个永远不会休止的游戏。
郝家俊假装咳了无数声了,嘉美置若罔闻,只是板滞地看着车窗外。他忍不住,叫道:“嘉美。”嘉美依然不做声,极力地避着他的视线。郝家俊紧紧地握住方向盘,笑得勉强:“想不到,有人喝醉了,真是太逊了,这样也能喝醉。”他见她不说话,又笑着说:“我跟他们说起你过去的事,他们听得一惊一乍,直跟我说,你绝对不是那么粗鲁的女人。”
她干脆合上眼,他睃了她一眼,“要不,我们晚些回家,再出去逛逛,你不是挺喜欢逛街的?”她猛地睁开眼,“我要回家。”
“不错。”他兴高采烈,“你终于开口了,我就知道你最讨厌逛街了。”
“混蛋。”她低低骂道。他瞥了她一眼,笑得更欢:“你可以继续骂,我不收钱的。”
“变态。”她目光似胶一样盯着窗外,面无表情。他满眼笑意地盯着她,却不幸与正在拐弯的黑色宝马车相撞,他猛地踩住刹车。她惊魂未定,也傻了眼,骂道:“你是只猪啊!开车还不专心,没事找事抽!”他只是急急地问:“你没事吧?”
她心下一震,极力镇定地说:“我没事。”她看着前头的车,失声笑道:“可是马上,算账的人就要来了。到时,你可就有事了。”
宝马车主及司机都走了下来,前风挡玻璃已经被震碎,车头也大概好不到哪去。他也失声笑着说:“怎么被撞得那么惨?”
郝家俊,你死定了(5)
“你惨了。”嘉美大笑说,“看你开法拉利,还不狠狠敲你一笔。”
“没关系。”他语气轻淡,“宁可把车撞烂,也不要撞人半点。”
“对,撞坏车,直接赔钱。撞到人了,什么医疗、精神损失、伤残损失、误工等等搞得你晕头转向的。”她一针见血。他轻轻刮了下她的鼻子,语气宠溺:“这个世界上,最熟悉我的人就是你。我想什么,你都知道。你真是我的心肝。”她猛地翻白眼:“不要对我甜言蜜语,你找错了对像。你的对像正在敲窗,你也顾下他们,不要将他们撂在一旁,当隐形人。”
他轻笑,摇下车窗。
“下车。”宝马车主的语气不是很好。他转过头,看着嘉美:“你也陪我下车吧,万一开打,你好帮我。”嘉美嗤地一笑,“真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她不急不慢地下车,对宝马车主说:“大叔,你不要太凶了。有事心平气和地好好说。”
“好好说?”司机反而冲了过来,指着她的鼻子骂:“开法拉利很了不起?撞了人还这样嚣张的,真是少见。”嘉美猛地掰住他的手指,他痛得总个人都扭成一团。嘉美微笑:“大叔,不是我嚣张,我可是好声好气跟你说话,你这样的态度真是叫人伤心。”她掰得更用力,“这根手指真碍事,爱指人,要不要我帮你掰断它?不收费的。”
车主是个四十左右的男人,夹着个公事包,跑过来,指着她大叫:“来看啊,这女人撞人了还耍流氓。”嘉美一脚踢在司机小腿上,司机蹲在地上,痛不可抑。嘉美瞥了眼正在慢条斯理抽烟的郝家俊,“到你上战场了,可不要让人宰了。”
郝家俊扔掉烟,轻轻叹气,毕恭毕敬地站在宝马车主面前:“大叔,你想要怎样就直接说,不要骂人。我们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那你说,这要怎么赔?”车主眼神凛冽。郝家俊笑道:“我一会打电话叫人来拖车,修了多少钱,我给你填上,成不?”
“我要辆新车。”车主狮子大开口。郝家俊直摇头,“大叔,你刚刚也听我老婆吩咐了,叫我不要被人宰了。”
郝家俊,小拐子
嘉美走去他面前,气势汹汹:“谁是你老婆了?”
“呃,对。”郝家俊直点头,神色凄凉。“我们今天去办了离婚手续,她不是我老婆了,她不要我了。我家里还两个孩子等着我呢,所以…”
“郝、家、俊!”嘉美睁大眼,一字一字咬着牙。这家伙,尽瞎扯。
郝家俊又难过地对宝马车主说:“还有,忘记告诉大叔您了,我可是祸不单行,今天已经破产,这辆车,不是我的…我正准备去找买家,岂料,天有不测风云,这句话真真应验上了。”
“这么惨!”宝马车主开始感叹,拿不定主意,眱了眼嘉美。郝家俊顺着他的目光,一脸悲痛地说:“大叔您猜对了,真是红颜祸水。就是这个女人害我破产的。”
“她道行很高。”宝马车主若有所思地说。郝家俊极力忍住笑,话说艰难:“岂止很高,简直到了登峰造级的地步。”
“看得出来。”车主用力地点头,拍了拍他的胳臂。“既然这样,就算了吧。我自己送去修,也不是多大事。”郝家俊直摇头,激动无比地捉住车主的手,“这不成,怎么可以这样,我们做人,犯了错,就要承担。就像我娶了这个女人,给她败到身无分文,照样也得承担,您说是不是?”
“嗯。”车主赞赏地点头。郝家俊又悲愤地说:“您真是我的知音,可惜,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车主安慰他:“你千万不要这样讲,一切还可以重头再来。”
“这怎么好,让您破费了。”
“唉,算我自己倒霉,也花不了几个钱。你有正经事,先走。我自己叫人来拖车。”车主看了眼郝家俊的车,渭然地说:“幸好,你的车没什么损伤,还可以卖个好价钱的。”
“您真是全世界最好的人!您真是太好了!我…我…”郝家俊一脸激动,夹杂着些悲怆,他叽叽喳喳地表扬了车主半天,最后,说:“那我先走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我祝你全家安康,万事如意,买彩票中彩票,炒股票也赢个满盘。”
郝家俊,小拐子(2)
车主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客气,真是太客气了。”郝家俊走到嘉美面前,气冲冲地说:“害人精,你还不上车?是不是要我抱你上去?”
嘉美哭笑不得地随他上了车,一阵感叹:“原来,这个世上的猪还是很多的。”
“废话。”郝家俊踩动油门,潇洒地绕过宝马车往前走。嘉美眉头微挑:“真看不出来,我道行这样高了,说不定,哪天真能修炼成仙呢。我要不去深山修炼,还真是浪费了一个人才,一只好妖!”她转过脸,笑眯眯地问家俊:“你说是不是?”
“嘉美。”郝家俊一脸无辜,“我真是对不住你,要不,回家后,我任你惩罚。”
“呵呵。”嘉美笑得奸诈,郝家俊瞥了她一眼,全身寒毛直立,急忙安慰:“你不要这样,我知错了。真是罪该万死,不不…不止万死,真应该上刀山,下油锅。如果地狱有十九层,我一定往下跳!”
嘉美抿了抿唇,用舌头舐了舐牙齿。郝家俊哭着腔:“你不要这样,容易出人命的。”嘉美笑得更舒畅,对准他的胳臂就咬了下去。郝家俊吃痛地惨叫,嘉美松开口,满意地叹道:“我咬到了猪肉。”
“是肌肉。”郝家俊小声地纠正。
“呃,鸡肉…”嘉美点了点头,“也不错,反正不是人肉。”
“亲爱的嘉美…”郝家俊肉麻地叫她,转移话题。“我先送你回家,再送车去修。”
“你在路边放下我,我自己搭车回去。”
“这怎么可以。”他立马拒绝,“完全不符合我的绅士作风。”
“咳…咳…”嘉美一阵假咳,他立即堆上笑脸:“对,我怎么可能是绅士呢,在亲爱的眼里,我可是混蛋,白痴,猪头,全世界最大的坏蛋。”
她意味深长地点头:“你知道就好,年轻人,千万不要迷失了自己。”
“可不是,年轻,是个容易迷失的季节,真应该提醒广大同胞注意呢。”他附喝着点头,眼里满满的笑意,仿佛快要溢了出来。
窗外的夜,逐渐蔓延,像墨汁纷纷洒落,要给世界涂上一层深黑。城市里无数的霓虹灯,就如同星星一样璀璨,永不停歇地眨着,只为了迎接天明。
拒认生父
嘉美一早踏进公司就觉得,气氛紧张得要使人窒息了。每个人都是低着头,埋头苦干,却又神色仓惶地到处东张西望。
嘉美悄悄地问张黎:“怎么了?每个人都像要大难临头了。”
张黎凑到她耳边,极秘密地切切说:“出大事了,有个混混叫程明朗,前段时间他的老大被我们何律师送进了监牢。可是不知道怎么了,最近又被放了出来。”嘉美全身一震,眼神茫然。张黎将声音低了再低:“那个姓程的,带了批人,在办公室里闹,说是要赔偿。不赔偿的话,就要把公司给拆了。”
嘉美愣了好久,才精神恍惚地说:“程明朗…”
“你小声点。”张黎扯了扯她的衣袖,“要被那伙人听到,可不得了。”嘉美坐到自己位子上,拿出文件盯着。何律师办公室里依然传来吵闹声,夹杂着刀棒敲东西的喧哗。她终忍不住,直冲办公室门口。她一脚踢开门,里面的众人顿时呆住。
她扫了他们一眼,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我报警了,要不想进牢里蹲着,给我出去。”那些混混反应过来,舞着刀棍直冲到她面前:“臭丫头,你是不是不要命了?”程明朗目光凌厉,一言不发地盯着她。她一手攥住混混挥来的铁棍,一脚将他踹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