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娜和大华看着他,康友宝点头:“没错,感谢我们现在都是待业青年,你们才有资格住进这么物美价廉的公寓。”
于娜大华:“……”
梁桥像极了律师的模样,分分秒秒都是钱,他再次毫无铺垫的切进主题:“施女士,我们现在最好能找个安静的环境商量一下你的案子,你的案子下周就要开庭审理,你到现在仍然什么行动都没有。假如你确实想放弃答辩和反诉的权利,那我也不耽误你的时间。”
又抬腕看手表:“我还要赶下午四点的高铁去趟外地,台风来了之后估计会停铁路航空,我不能迟到。”
人都来了,施索总不能这么不识好歹,虽然这位梁桥律师的神态语气有那么些难以言状。
施索扫了扫四周:“这里可以吗?省得出去找地方了。”
“可以。”梁律师说。
康友宝极有眼色:“那我们先上去,你们慢慢聊。”大华和于娜跟着上楼,舍严没走。
“请坐。”施索招呼人,该有的客气还是给出,“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只有矿泉水可以招待你。”
施索从塑料袋里拿出一瓶没开封的水,又看了眼舍严,暗示他也可以上楼。
“谢谢,我不渴。”梁桥说。
舍严没听指令,他自顾自打开盒饭,递给施索。
施索撑大眼睛,干什么?
舍严说:“边吃边谈,不耽误。”又示意茶几上的超市塑料袋,“这些给你的。”然后才上楼。
施索:“……”
作者有话要说:严严:“开心^_^把开开骗来了!”
严严:“开开不能淋雨。”
严严:“开开要吃饱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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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的,评论数至少不是十位数,放眼基本全是熟人,笔芯~

☆、乘风来(3)

“没事,你吃吧。”梁桥律师善解人意道。
施索本来想说“小孩子不懂事,您别介意”,但近些年这句话似乎成了贬义,随波逐流,她自己也不太喜欢。
索性就不说了,她借用梁律师的开场白:“不了不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来谈谈我的案子吧。”
施索并不是第一次跟律师接触,但这位梁律师从头到脚都是一副铁面无私公事公办的样子,问她的问题犀利尖锐,语气眼神没半分亲和力,施索要不是头脑尚清醒,还以为自己在被对方律师审问。
她被问得累了,鼻尖又一直萦绕着饭菜香,咽下口水,她实在控制不住,啪一下把盒饭重新盖上。
兴许她动作太突兀,梁律师的“审问”突然卡壳。施索若无其事地微笑。
梁桥稍早前就被王洲川找来做施索的辩护律师,结果却迟迟见不到他这位当事人的面。当事人要破罐子破摔,他自然不会去争当救世主,王洲川却不死心,非让他“努把力”。
索性今天总算能顺利沟通上,他并不好奇这位当事人破罐破摔的心理,只尽自己的律师本分。
梁桥最后问:“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施索想了想,道:“我们先加一下微信,如果有补充,我稍后会发给你。”
梁桥心中第二次诧异。第一次是见到施索突兀的盖盒饭动作。
“好。”梁桥说。
交换完联系方式,梁桥起身告辞,施索说:“我送你。”
“不用了,谢谢,我车就停在外面。”梁桥客气地说。
“没事,我正好松动松动。”施索道。
外面小雨没停,出门还要拿伞,梁桥的雨伞就放在门口台阶上,但施索两手空空。已经送到门口,梁桥想再次告辞,施索却继续往外走,嘴上还在跟他说话,梁桥只好顺便帮她撑着伞。
“我车就停在那边。”梁桥指了下前方,“送到这里就行了,到时再联系。”
“好的,再见。”施索挥了下手,脚步一转,按下车钥匙,打开车门,坐进车里,取出了行车记录仪的内存卡。
大约刚才交谈顺利,替梁桥节约了不少时间,他这会倒不看手表了。施索取完内存卡出来,见梁桥还站在那,笑了下:“梁律师还有事?”边绕到车后,取出后备箱里的雨伞。
梁桥也笑了下:“没事,再见。”走到他自己车上,透过细细的雨帘,他看见施索打着伞,慢悠悠地往回走。
梁桥拨通王洲川的电话,告知对方此番交流顺利,顺便说了一句:“看着也不像个蠢的。”
王洲川哈哈笑:“她就是死倔,脾气忒大。”
施索回到公寓,把盒饭和塑料袋都拿上,没找舍严,她先回207室。
东西一放下,她先打开盒饭猛吃一口。她现在仍不太饿,但被香味勾得馋,忍不住在脑海里抽一下舍严的脑袋。
舍严了解她的口味,她不吃大油的东西,偏好酸甜口,又无肉不欢,菠萝炒饭、糖醋排骨一类的永远合她心意,再加上爽口的炒西芹,这顿午餐很完美。
施索一心三用,给闺蜜佳宝发了一条微信语音:“你猜我今天碰着谁了?”边吃饭,边从行李箱里翻出电脑打开。
回复没这么快,施索顺便翻了翻舍严说给她买的东西。
几样洗头洗澡的、牙膏牙刷牙杯,还有毛巾、卷纸一类,最后施索翻出一盒红糖生姜。
差点咬到腮帮子肉,施索捂了捂脸颊……严严知道她来大姨妈了?
施索低头苦想,驾驶座的坐垫没沾上血,舍严想上车的时候她特意抢先擦拭,能够确定什么都没。
防晒衬衫遮着牛仔短裤,旁人也看不出来。
……只能说舍严太心细如发。
不过舍严从小就细心,大约不爱说话的人更善于观察,以前她换了口红色号,连闺蜜都没发现,舍严却能看出来。他话少得可怜,她还故意逼他对口红做出评价,小舍严盯着她嘴唇半天,憋出四个字:“应该好吃。”
她那时被他逗得捧腹大笑,头一回听人这样评价口红颜色的。
现在回想,依旧乐不可支。
手机响了一声,施索放下盒子,点开闺蜜发来的信息。
【佳宝】:谁?大学同学?
【索大爷】:再猜!
【佳宝】:大学老师?
【索大爷】: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佳宝发来语音:“我们共同认识的人,能够让你这么兴奋地问出这个问题的,除了同学老师,就是我表姐,还有我男人、舍寒和严严。我表姐前几天才出国,就算回来也是回北京,不可能去黎州。林道行和舍寒也都没去黎州,那就是……严严?”
施索用牙齿尖磨了磨圆润的筷子头,哼哼唧唧地回复微信语音:“我感觉我的智商受到了残酷的碾压。”
佳宝干脆打来电话,施索听见她惊喜的语气:“严严回国了?什么时候回的?舍寒怎么没提起。”
背景声有些嘈杂,施索道:“要不怎么说他这个当叔叔的娶了媳妇忘了侄子呢?太不尽责了。他知不知道严严打算留在黎州?”
“……留在黎州?”佳宝迟疑。
施索觉得闺蜜的语气有些怪,不像单纯的吃惊,话筒隔着上千公里,也许语调有些失真。“怎么了?”她问。
“没什么,那他什么时候回来的?真说要留在黎州?”
“今天刚下的飞机,你说巧不巧,走在马路上都能遇到。”虽然先前没表现出来,其实到现在她还觉得今天的相遇神乎其神,但言归正传,“话说回来,他是跟着朋友一起来的,一个朋友正好是黎州本地人。现在的小孩喜欢拍脑袋做事,严严在这里没根没基,如果是因为想跟好朋友在一块儿,那做这样的决定就太不成熟了,舍寒有没有说起过严严的打算?”
“没提过,他估计还不知道严严已经回来了。”佳宝道。
这才是施索认为的最大的问题,舍严回国竟然连他叔叔也不告诉。
施索挑菜吃,边嚼边说:“那你有空问问,也不是要干涉严严的自由,但他毕竟还小,有时候想法并不成熟。”终于说到她今天跟闺蜜联系的主要目的了。
其实她并不认为舍严是一个会为了朋友,不顾自己将来,轻易做出重大抉择的人。
但这四五年她和舍严的联系桥梁只有各种通讯工具,尤其是这一年多,舍严在国外旅行,有时网络信号太差,或者没买当地网络,她发一条信息,舍严要两三天才能回复。
她自己工作又忙,渐渐也就不记得跟他联系了。
她不能再依据自己从前对他的了解来下判断,比如她一直以为舍严现在比她高半个头,实际上已经高了一个头。
时间就是把杀猪刀,随便挥两下,她自己也面目全非了,何况小少年几朝变成小青年。
佳宝似乎有些无语:“不小了,他都已经二十三了。”
“还小呢,又不是三十二。”施索果断道。
佳宝这回真无语了:“你二十二的时候就一个人跑黎州来了,比他现在还小一岁!”
“那不一样,”施索老成道,“我做事向来有计划有成算。”
“……这是你的自我认知?”
施索觉得闺蜜似乎对她很不认同:“冯佳宝,你什么意思啊。”拖长了尾调。
“行,大爷说得对。”玩笑归玩笑,在异乡工作和定居并不算一件小事,佳宝还是认真道,“我待会就问舍寒,打他工作的手机,总能第一时间接到电话吧。”
又说:“你怎么不直接打电话跟舍寒说?”
施索吐槽:“他现在长辈架子太大了,他结婚生孩子以后,跟他发个微信,他都能不停问我工作情况感情生活,他要不是跟他老婆恩爱有加,我真要怀疑他对我有意思了。我尽量避免跟他对上,头大。”
佳宝:“……”
“喂喂?还在吗?”那头没声了,施索拿开手机看了看。
“在……”电话那头的佳宝语气诡异。
施索皱眉:“你嗓子怎么了?”
“没怎么,没事啊。”
“主播大人,注意保护嗓子。”施索关心道。
“放心吧,我吃颗润喉片。对了,你今天不用出去采访?台风天一堆新闻,不是该很忙?”
施索随口敷衍:“今天是挺忙,先这样,挂了。你记得跟舍寒说。”
“知道了。”
挂断电话,施索又扒了几口饭菜,把读卡器拔|出来后重新插上,反复试了几次,皱眉盯着电脑,确定坏了。
不知道是内存卡的问题还是读卡器的问题。施索刚要发微信问舍严有没有读卡器,想起不知道他手机换没换这事,索性给他拨去电话。
电话畅通,没几秒就被接起。按理接电话的人先说一声“喂”,但施索什么声音都没听到,只能自己先开口:“严严?”
“嗯。”
低低沉沉,像什么东西贴着她耳朵摩擦,施索把手机拿开,不太适应地看了眼。
太久没跟舍严通电话了……
施索清了下嗓子:“你那有没有读卡器?”
“有。”
“借我用用。”
“现在拿给你?”
“方便吗?我过去拿也行。”
“给我开门。”
“哦。”
从走廊另一头过来,几步路的距离,房门一推就开,舍严站在门口看向里面。房间很小,施索的东西在地上摊成堆,空间显得更加逼仄。
“挺快啊,拿来。”房间没书桌,床头柜上摆着盒饭,电脑只能放床上,施索蹲在床边,回头对门外的人说。
小橘猫被放了出来,两只小爪正扒着施索脚上的凉鞋玩,施索边说话,边伸着食指撸猫脑袋,小橘猫奶声奶气,小身体很享受。
舍严收回盯着小橘猫的视线,走进房间,把读卡器交给施索。
“咦,哪来的热水壶?”施索注意到舍严拎着的东西,除了热水壶,还有水杯。
“刚才买的。”舍严答。他把钉在墙上的置物板打开,将热水壶底座和水杯放上去,又进卫生间接了一壶水。
施索“啊”了声:“居然藏了个桌子,我怎么没看到!”说完也不在意,随口跟舍严聊,“我今晚睡这儿,你睡哪?”
舍严插上电源等水开。他没坐床,背后是衣柜,靠着衣柜站着,垂眸就是施索的背影。
“还有空房。”他回答。
“能住人吗?”内存卡读取成功,施索拖动视频,“没被子这些东西吧,不是说是公寓吗,床上这些都是你们提前叫人准备的?”
“嗯,这里是康友宝父母的产业。”舍严说。
“是个富二代啊。”施索没什么诚意地感叹了一句。
“买了被子床单,晚上能睡。”舍严又说。
施索问:“怎么刚没看见被子?”
“还在车里。”
“哦,那先这么睡,等天晴了记得把床单洗晒一下。”严严有问必答,施索听着舒服,她操心地说了一句。
“嗯。”水开了,舍严拎着水壶,进卫生间把水倒了,再灌矿泉水重新煮一壶。
轰轰的烧水声再次响起,舍严突然问:“官司怎么回事?”
她猜到舍严会问,“官司”两个字听来就严重,再没好奇心的人也会有关心。
但施索只是敷衍:“你这个问题很不愉快,大人的事情不要多问。”
舍严不再看她,沉默地将视线落在窗户上。
玻璃窗紧闭,雨丝密密麻麻,视野模糊,隐约看到对面有块空地。
不走近看不清,中间隔着床,踩过床才能靠近窗户。舍严没踩床,床挡在那总是碍事。
他走到床尾,弯下腰,两手抓住床边板,用力一拉。
“诶,干嘛?”施索视线离开电脑。
舍严没回她。
储物床本身重,他把床垫挪起一些,再次抓住床边板,手臂发力,床脚摩擦出声。
又走到床头挪动,来回几次,储物床被他挪离了窗户。
施索跟着床的位置后退了一点,依旧蹲在床边,夸赞道:“一挪顺眼多了,摆床的人是怎么想的?”
舍严看了她一眼,走到窗户边,把窗户打开。对面的建筑群中间,是个篮球场。
“雨飘得进来吗?”施索问。
他的皮肤能感受到绵绵细雨,他张开手臂,抵着窗框,个高手长,一个人能把窗户全挡住。
“进不来。”他道。
作者有话要说:严严:“应该好吃,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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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的霸王票和营养液,因为这几章是存稿,自动感谢那键好像不灵~但放心,我存稿没几章(没错我之前的决心就像我的脂肪那样在两个月内消耗掉了二十斤),所以过几天存稿用完了我也能照常使用一键感谢功能了~

☆、乘风来(4)

吹够了风,他把窗户关回,走到施索边上,拿出手机,屏幕对着她。
施索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下意识地瞪大眼去看屏幕上的字,通话记录最上面的名字写着“开开”。
这个名字已经很陌生,只有从前的人才会这样叫她,在这座城市,所有人都叫她“施索”。
更别说是文字状态。
乍然闯入眼帘,就像十年没尝过调味料的人突然尝到了一堆合成添加剂,她心里滋味难辨,索性甩开。
她看到了下一个通话记录,”叔叔“。
就比她那通电话早了两分半分钟,从时间推测,佳宝挂电话后就把事情转告给了舍寒,舍寒又刻不容缓地追了电话给这位当事人。
施索没半点心虚,告状的人自然早就做好了被揭发的准备。
当年舍严跟着他叔叔生活,转学来到她所在的城市。舍严小小年纪父母意外过世,也因心里受创而丧失了语言功能。
闺蜜男友和舍严叔叔是好友兼创业伙伴,她也因此才会认识舍严。
小孩来这里之前休学了一年,转学后只能重读初三。虽然后来通过心理治疗逐渐恢复了语言功能,但小孩话少的毛病显然改不了。
她那时曾天马行空地猜测,小少年发育迟,十六岁的男孩子比她都矮,她一米六六。
舍严叔叔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万一基因突变,小孩不就惨了。他话这样少,搞不好还因为自卑。
再加上其他一些原因,她那时对小舍严格外照顾。舍严叔叔工作忙,当年又是一个老光棍,养活孩子行,细节就没法顾虑到了。
她后来有空就开车接小舍严放学,拿着舍严叔叔给的钱,带舍严买换季衣物,给他找辅导课本和家教,自认为又当姐又当妈,在小孩面前,她整个人都稳重的像胖了三十斤。
她不得不承认,今天在最初的惊喜过后,她对舍严的生疏感有那么点破土而出,毕竟只靠一部冷冰冰的手机,联系得再频密,小孩也不可能像从前那样乖乖站她面前,任她捏扁搓圆。
但她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姐和妈,感情深厚,所以,难得做一回她小时候最讨厌的那种告家长的人,也不算过分。
施索面不改色地问:“你叔叔已经给你打过电话了?聊什么了?”
舍严回答:“问我几点到的,吃没吃饭。”
“……就这些?”施索等了等,没等到他接下来的话,诧异地问。
舍严注视她双眼:“你希望他问我什么?”边拿起她之前随意摆在床头的红糖生姜,拆开盒子,拿出一条撕了个口子,把粉末倒入水杯。
在汩汩的注水声中,施索道:“好歹也该问你为什么回来也不通知一声,为什么要呆在黎州,之后有什么打算。”接着语气笃定地说,“我就不信你叔叔没问你这些问题。”
“这些问题,他一个都没问。”舍严淡然道。
施索不信,可这事又没有撒谎的必要,因此她问出早先的怀疑:“你是不是跟你叔叔吵架了?”
舍严没答。
施索打了个响指,暗赞自己料事如神:“我就知道!”
舍严摇晃水杯。
没有搅拌勺,红糖生姜只能摇匀,舍严见她盯着水杯看,顿了顿说:“烫,等一会儿。”
“……嗯?嗯。”施索其实没留意杯子,她在琢磨要不要问下去,也许舍严有秘密,没人喜欢被人说教管束。
舍严见她还看着,又道:“没买到暖宝宝。”
“……嗯。”施索忍不住翘起嘴角,温和地回了一个字。
她每次例假都像来场大病,必备红糖生姜水和暖宝宝,偶尔会吃布洛芬,七天例假她头天肯定是躺着过的。
那些年小舍严很清楚她的习惯,也帮她买过几次东西。
生疏感尚未发芽,这瞬间被她一巴掌拍进地下八千层,估计难有出头日。施索从地上起来,腿有些麻,她捶了几下往床上一坐,拍拍身边:“坐这儿!”
舍严在她脸上看了一秒,放下水杯,从善如流坐下,与施索相隔一个人的距离。
施索开始说教:“你知道我跟我爸和后妈向来不对付吧?”
她的开场白别出心裁,舍严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虽然一直不对付,我也经常给他们制造点麻烦,但他们真的指东,我也只能往东,多数时候我都很听家长的话。”
施索说到这里停顿,舍严对上她眼神,再次给面子地点了点头。
施索继续往下说:“那是因为,除了他们身份上是我长辈,他们还提供我吃穿住行。经济实力决定话语权,吃他们的喝他们的,小事我可以自己做主,大事就不行,我必须给他们应有的尊重。”
舍严这次没点头,施索自动脑补他的腹诽,神态自若地继续道:“当然,在我自己有了经济能力,有工资能养活自己的时候,我也就有资格一脚踢开他们了。”
舍严这次把眼神落在虚空。
施索加重语气:“不过——”
等舍严的眼神重新回来,施索才慢慢开口:“我虽然跟他们断绝了关系,但假如他们现在需要经济支持,我也会努力回报,这是我欠他们的,我也不是那么没良心。”当然,他亲爹财运滚滚,她的诅咒没法灵验。
舍严已能从她的长篇大论中推出她的主旨,他回应:“嗯。”
施索带着浅笑,温和地说:“所以说,你现在虽然长大了,可你叔叔仍然是你应该要尊重的长辈,是他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争执可以有,但在大方向上,你必须要听取他的意见,要知道你到现在还没参加过工作,没有能力养活自己,就没资格说独立。”
舍严开口:“经济实力决定话语权?”
“你明白就好。”施索说。
舍严默默点头。
“那回头跟你叔叔打个电话,有什么事就摊开了说,做任何决定都不能任性,你已经如愿玩了一年,年轻不代表就有大把时间可以挥霍。”施索觉得这会可以给她添把胡子捋捋,她难得这么老成说出一番大道理。
舍严听话地点头。
施索心中熨帖极了,伸手说:“水。”
舍严转身给她拿,施索接过杯子,仍烫呼呼的,她吹了几口气,听见舍严开口:“我问过康友宝,这间房可以租给你。”
施索先一个问号,再一串叹号,“谁说要租这里了?!”她道。
舍严说:“有现成的房子,没必要多耗精力另找。”
施索道:“我什么时候说要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