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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崇说:“好啊好啊,在哪儿?”
蒋逊说:“墓地。”
贺川笑出声,阿崇郁郁寡欢地倒在椅背上,不吭声了。
蒋逊也笑了笑。
又经过一栋别墅,车停了下来。
一个披着深棕色披肩的女人在路边拦车。女人走到车窗边说:“我昨天就知道你上山了,怎么也不过来?我给你带了东西。”
蒋逊笑着示意后排:“我有客人。”
女人看向贺川和阿崇,热情地说:“要不要一起喝杯咖啡?”
贺川看向别墅,花园里,有好几张白色的桌椅,男男女女,亚洲人欧洲人正在说说笑笑。
蒋逊向后排两人解释:“这位是白夫人,租了这栋别墅20年产权,她经常招呼朋友来这里度假,很热情。”
原本就是随意逛,逛到这里,正好喝杯咖啡,贺川和阿崇下了车。
咖啡很快端上来,手磨的,香味浓郁。
白夫人笑着说:“我是上海人,20年前第一次来这里度假,就爱上了这里,后来我先生干脆带着我来这里常住,每年夏天我们都会来这儿呆两个月。你们是第一次来?”
贺川说:“第一次。”
“住在丽人饭店?”
“不,住在其他地方。”
白夫人说:“是来度假吗?”
这话问得奇怪,来明霞山的人,哪个不是来度假?
阿崇说:“是啊,我们来这儿度假。”
白夫人看了看阿崇,又看了看贺川,说:“不像。”
贺川笑问:“度假也有像不像?”
“有呀。”白夫人指指她的朋友,“拿着咖啡杯,穿得漂漂亮亮的,就是来度假的。”
又指指一个端着托盘的中年女人:“那是来工作的。”
视线投向正被人拉着聊天的蒋逊,说:“她……”
贺川问:“她是什么?”
白夫人想了想:“她是来散心,顺便赚钱的。”
贺川想了想,笑了。
白夫人又问:“你们呢?”
贺川喝了口咖啡,过了会儿才说:“来找人。”
白夫人正要开口,那边的笑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蒋逊脱了困,在一阵笑闹中跑了过来。
白夫人问:“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几句玩笑话。”不知聊了什么开心事,蒋逊脸颊红红的,不似之前那样苍白。
贺川看着她,说:“该走了。”
“稍等一下,我去拿点东西。”白夫人站了起来。
坐位上只剩他们三人。
阿崇问:“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蒋逊说:“带你去吃晚饭。”
“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饿了。”
贺川开口:“去丽人饭店?”
蒋逊说:“是啊。”
贺川似笑非笑:“吃饭也能拿提成?”
蒋逊一顿。
贺川说:“换个地方。”
“那去明霞山庄。”
贺川看了她一眼:“也有提成?”
蒋逊不说话了。
贺川笑着:“去山下。”
山下的饭店……
你大爷!
白夫人回来了,拎着两只西瓜。
蒋逊默默地盯着西瓜看,半晌说:“您说给我带了东西,是西瓜啊?”
白夫人好笑地说:“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总共就带了十只西瓜上山,给你两只还不好?”
蒋逊捧过西瓜,说:“我喜欢。您这次住多久?”
白夫人笑容淡了些:“看看我先生的情况吧,不一定。”
回到车上,蒋逊把两只西瓜放到副驾。
车子往山下开,很快就到达山脚。蒋逊带他们进了富霞大酒店。
酒店里人满为患。
许多游客嫌山上住宿贵,都选择住在山下,此刻正是用餐高峰,餐厅里几乎满座。
小孩子跑来跑去,游客们的座位上摆满了刚刚采购来的土特产,服务员端着盘子忙得脚不沾地。
蒋逊占到一张空桌,招呼两人坐下点餐。吃完饭,花费600多元,不算太贵。
离去的时候,收银员对蒋逊说:“咦,你今天来这里吃饭了?”
蒋逊指指身后,收银员了然。
出了酒店,贺川问:“认识?”
蒋逊说:“是啊。”看向贺川,笑着,“忘了跟你说,这里跟丽人饭店是同一个老板。”
贺川没搭腔。
上了车,他刚摸出香烟,前面突然甩来一样东西,他下意识接起来。
是一只打火机,上面写着“丽人饭店”。
贺川笑了笑,叼起香烟,看向前方的后视镜。镜中的女人正专心盯着前面的路,他一直看着,过了一会儿,终于对上了一双眼睛。
他打着打火机,火苗高高升起,没有去点烟。
“你一直看着我。”
蒋逊收回视线。
贺川问:“看什么?”
蒋逊没吭声。
火苗下去了,贺川又打了一下打火机,“咔嚓”声清晰传到前面。
“想看什么?”
蒋逊仍旧没响。
“好看吗?”
火苗升起来,他在烟头上绕了绕,就是不去点,眼睛始终盯着后视镜。
“不敢看了?”
他慢慢靠向前,右手搭着前方的车椅,香烟贴着蒋逊的脖颈,一点一点伸过去,停在蒋逊的嘴角。
他还叼着烟。
贺川低声说:“来的路上你也在看,看什么?”
前面久没声响,贺川以为不会有回应了,过了会儿,声音却传来。
“你一直看着我。”
贺川挑眉。
“看什么?”
贺川没吭声。
“想看什么?”
贺川一言不发。
“好看吗?”
贺川还是没响。
“来的路上你也在看,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贺川笑出声,左手打着了打火机,火光就在蒋逊脸颊边,热热的,烫烫的,耀眼的红。
蒋逊一动也没动。
烟头亮了一下,贺川吐出烟圈,说:“好看。”
说完,他重新靠了回去。
最后排,阿崇的眼珠子转来转去。
丽人饭店。
一个男人和孙怀敏一起走进来,后面还跟着孙怀敏的堂兄妹。
孙怀敏挽着男人的胳膊说:“她说要去走亲戚,我也没多问,你也知道我们两家的关系不太好。我特意去请了她两次,还给她打过两个电话,她就是不肯。”
“她去走什么亲戚?”
“我哪儿知道。”顿了顿,又说,“泾松,要不我再给她打一个?”
徐泾松说:“她去走亲戚,还能飞回来?”
孙怀敏无奈道:“好吧,那下次再找机会。”
几人正要去餐厅,大堂门口突然走进来两个人,徐泾松随意一扫,眼睛直直地望着,动也动不了。
孙怀敏面色一白,干巴巴地叫了声:“姐,你怎么过来了?”

第 6 章

蒋逊抱着两只大西瓜,扫了扫站在大堂里的几个人。孙怀敏、徐泾松、两个孙怀敏的堂哥,一个孙怀敏的堂弟,两个孙怀敏的堂姐。
她记起来了,今天礼拜六,徐泾松请孙家同辈吃饭。
徐泾松几步上前,笑容几近讨好:“过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我可以去接你。”
蒋逊说:“这里你比我熟?”
徐泾松顿了顿,又去接蒋逊的西瓜:“重不重,我帮你拿?”
蒋逊躲开了,说:“多事!”
她第一句不咸不淡,第二句明显不耐,徐泾松有点尴尬,面子上下不来。
孙家的几个堂兄妹面面相觑,不知道这里在演哪一出。孙怀敏的面色已经恢复如常,走过来笑着说:“今天泾松请吃饭……你不是说今天走亲戚,不来了么?”
蒋逊静了两秒,似笑非笑说:“是呀。”
徐泾松问:“你亲戚呢?”
“不知道,还没编出来。”
身后传来“噗嗤”一声笑。阿崇顶着一颗大脑袋来刷存在感,说:“我就是她亲戚,我是她远房表哥!”
徐泾松和孙怀敏这才知道这人和蒋逊同行。
孙怀敏显然很高兴:“居然这么巧,你和你表哥也来这里啊。”
徐泾松哼一声,没理会这个“表哥”,对蒋逊说:“你来都来了,待会儿一起吃个饭,大家都在,总不能缺你一个。”
蒋逊还没回答,阿崇表哥替她说了:“不用了,我跟我表妹刚吃了回来的。表妹,你快上楼去放西瓜,我在餐厅里等你。”
蒋逊白了他一眼,谁也没理,抱着两只绿油油的大西瓜慢悠悠地上楼去了。
阿崇乐呵呵地笑个不停。
阿崇只不过在回来的路上想起别墅里没什么食物,打算买几打啤酒,再打包点菜当今晚的宵夜,所以让蒋逊先回这里一趟,谁知这个小心眼子见到亲戚,说话也夹枪带棒。
他觉得有意思极了。
去餐厅点了菜,他勾着收银小妹聊天,偷偷瞟着徐泾松那桌,小声问:“那个蒋小姐,就是跟我们一道的,在这儿卖烟的那个……”
收银小妹还记得他找她加热啤酒,脸色微红说:“我知道,她怎么了?”
“她跟那几个人是亲戚?关系看起来不太好啊!”
收银小妹看了那边一眼,说:“我不清楚啊,我没看见过她亲戚。”顿了顿,想起来什么,“那边那个男的我倒是有印象,他以前来过两三次,跟蒋姐说过话,蒋姐不太理他。”
阿崇说:“蒋姐?她比你大几岁?”
“不知道呀,反正她比我大,你想知道她岁数,可以问她嘛。”
阿崇笑嘻嘻说:“这都听不出来?我想知道的是你的岁数……”
收银小妹害羞地低下头。
阿崇又说:“你蒋姐跟这里的人都很熟啊,下午遇到白夫人,还送了她两只西瓜。她还能在这里卖东西。”
收银小妹点点头:“我们老板很照顾她,听说是看着她长大的,她小时候就住在山下,经常往这里跑,不过她15岁以后就搬走了,前两年才回来,跟她妈妈住到了安河镇。”
“15岁以后搬走了?”
“嗯,是呀,她妈妈很好的,蒋姐有时候很凶,但人也很好的,不过他爸爸不是好人,为了钱卖儿卖女也做得出,坏透了,他们俩离婚以后,蒋姐跟着她妈妈去了其他地方。”
丽人饭店外,贺川坐在车里等着那两人。
他无所事事地打量起这部车。
车子外面看起来灰扑扑的,里面却很干净。前窗那里摆着一盒纸巾,一块蓝色抹布,上头挂着一串红色的中国绳,驾驶座上有一个米白色的坐垫。后排地上,昨天还有一些瓜子壳和橘子皮,今天已经干干净净。
车子很大,不适合女生开。
时间有点久,他们还没出来。贺川不耐地摸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想点火,犹豫了一下,又把打火机放了回去,余光看见上翻的遮阳板里夹着报纸。
贺川下了车,打开副驾车门,坐了上去,把报纸抽了出来。
是两份几周前的旧报纸,没什么看头。他又随手打开抽屉,里面是一些发|票,两个打火机,一包未拆封的软中华,一小瓶护手霜,一只圆珠笔,还有一个小本子。
他拿出本子一翻,笑了。
刚好翻到折了角的一页,上面写着:
热水瓶(1),12/
热得快(1),25/
利群(3),60/
……
1916(5),500/
包车(7),2800/
打火机(1),-1/
连这么一个玩意儿都记账……
还不知道是今天什么时候偷偷记的……
贺川笑着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眼一扫,突然注意到前一页,上方标注的日期是前天:
帛金,15200/
他抿了抿嘴角,把本子放回去,盖上抽屉又坐了一分钟,下了车。
走进丽人饭店的餐厅,一眼就看见阿崇正和收银小妹聊天,他捏了捏手指,慢慢朝收银台走去。
阿崇正听到高|潮。
“她小时候家里很有钱,后来她爸把钱都败光了,还跟好几个女人不清不楚,等她初中毕业,她爸不肯供她读书了,她妈就跟她爸离了婚,带着她去了外地讨生活,谁知道才回来两年多,她妈就生病去了。”
阿崇问:“她小时候家里很有钱?”
“是呀,也不是什么秘密,附近的人都知道,山下的富霞大酒店那块地就是他们家的。”
阿崇还想再问,头顶突然罩下一片阴影。
他转过去,见到贺川阴着一张脸。
阿崇干笑:“菜还没上呢,我坐下休息会儿!”
贺川笑了声:“口渴么?”
“啊?”
贺川冲收银小妹:“给他上杯茶!”
阿崇忙说:“不用不用……哎,你也太没耐性了,这才几分钟啊,刚才那小心眼子碰上了亲戚,才耽搁了一会儿!”抬了抬下巴示意,“就是那桌,是小心眼子的什么妹妹,两人不对盘。”
贺川只看了那边一眼,问阿崇:“她放个西瓜要放半天?”
“不知道,可能她顺便吃个西瓜?”
贺川冷笑:“再榨个西瓜汁?”
“你幽默感越来越好啦!”
收银小妹插嘴:“蒋姐过来了。”
两人一齐朝门口看去。
蒋逊不急不慢走来,一进餐厅,就见到两拨人盯着她看。一拨是中间那张桌子,徐泾松的眼神由为热烈,一拨是收银台,小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阿崇一脸怜惜,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叼着根烟,手上拨着打火机,嘴角勾着,似笑非笑。
蒋逊的左脸,似乎感觉到了热热的、烫烫的火光。
跟在后面的王潇窜上来,看着贺川说:“你们也在这里啊,我刚还跟蒋姐姐说起你们呢。”
贺川没理她,阿崇热情地问:“说我们什么?”
王潇说:“我刚跟蒋姐姐商量,我爸妈他们跟我们是分开玩的,我跟我表姐两个人也不知道哪里好玩,要不我们拼个车吧。”
阿崇欣喜:“好主意,有你们俩美女搭伴太好了!蒋小姐没问题吧?”
蒋逊笑着说:“我没意见。”
“多少?”
贺川突然开口,大家视线都投向他。
贺川盯着蒋逊,笑着问:“多少钱?”
蒋逊:“……”
过了会儿,蒋逊才说:“200。”
贺川笑了声,站到她跟前。
蒋逊比他矮了近两个头,他低着头,她仰着头,两人近得只剩一个半拳头的距离。
贺川也不说话,看了她一会儿,把叼着的香烟拿下来,慢慢地夹到了蒋逊的耳朵上。
“当我凯子?”
指腹碰到了她的耳朵,很短暂,有点痒,没什么温度。
贺川低着声:“想得挺美……这根当小费,上车!”
说完,他先走了。
小费……
1916一包100元,一根5元。
5元小费……
蒋逊把香烟从耳朵上拿下来,朝王潇耸耸肩:“看,我说了他不会答应吧!”
王潇一脸失望,看看贺川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蒋逊,眼神莫名。
徐泾松坐不住了,走过来,视线先在王潇和她表姐身上扫了半天,最后落到蒋逊脸上,问道:“刚才那人是谁?”
蒋逊说:“我大表哥。”
徐泾松一愣。
阿崇拎着打包盒笑嘻嘻地走过来,拉着蒋逊说:“快走快走,没看到你大表哥先走了吗,快追上他!”
大表哥……
你太公!
蒋逊上了车,也不看后座的贺川,一脚踩下了油门。
到达232号别墅,蒋逊等着那两人下车。阿崇先拎着吃的喝的下来,等着贺川。
贺川坐在上面,说:“明早6点。”
阿崇叫起来:“6点?我起不来!”
贺川不理他,等着蒋逊回答。
蒋逊看了眼后视镜,过了会儿说:“行。”
贺川问:“烟呢?”
“什么?”
“刚给你那根。”
“扔了。”
贺川笑了笑,摸出烟盒,又拿出一根烟。
蒋逊披着长发,耳朵藏在里面。
贺川刚才已经注意到,她的耳朵很小,老人家说大耳朵才有福气。
他拨开了她的头发,蒋逊偏了一下头。
贺川的手,隔着发,贴着她的耳朵。
“卖了这么多烟,怎么不尝尝它的味道?”
蒋逊笑着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尝过?”
香烟夹上去了,老位置,压着几根头发,贺川也不管,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她,只看到一双明亮的眼睛。
贺川笑了声,说:“那尝尝我这根,味道不一样。”
他下了车,往别墅里走去,阿崇跟在他身后,听见后头车子碾过枯叶的声音。
回到别墅,阿崇把啤酒和宵夜都放进冰箱,再蹲到壁炉边生火。
眼角瞟着贺川,见他一直盯着电视机,忍不住问:“那个小心眼子挺漂亮哦?”
贺川瞟了他一眼。
阿崇坐到地上,拿着根果木说:“你有点不太对头。”
贺川又看向电视机。
阿崇说:“你对她有兴趣?”
贺川语气凉凉:“你闲得慌?”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给个准话!”
“给你准话?”
“给了准话,我好确定要不要追她。”
贺川笑了声:“追吧!”
阿崇狐疑:“你没兴趣?没兴趣你这么对她……”
“我怎么对她?”
阿崇说:“把烟夹她耳朵上,下午你们在车里说的你看我我看你,你还顶了她的胸。”
贺川说:“你还每次见了女人就让她们用胸来帮你加热饮料。”
“我就是逗逗她们。”
“我也就逗逗她。”
“你又不……嗯?”阿崇把果木扔进火堆里,“逗她玩儿?”
贺川看着电视机,笑着说:“逗她挺有意思。”
阿崇看了他半天,才说:“6点我起不来,你自己去。”
贺川说:“嗯。”
电视没什么看头,他起了身,上楼去了。
阿崇等他走到楼梯拐弯处了,才又开口:“你别把自己逗进去了……”


第 7 章

蒋逊回到丽人饭店,前台小妹叫住她。
“那几个人住下来了。”
蒋逊问:“住几晚?”
“听说你要呆一个礼拜,姓徐就说先定一个礼拜。”
“全都住下了?”
前台小妹说:“嗯,房间不够了,就开了四间房,那三个男的一间,两个女的一间,你妹妹和姓徐的一人一间,姓徐的请客。”
蒋逊说:“知道了。”
“我看他还在打你主意呢,真不要脸,都跟你妹妹好上了,还要来缠着你,你妹妹明显知道怎么回事,还跟他那样!”
蒋逊笑着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呗!”
前台小妹迟疑道:“蒋姐,你真不介意啊?姓徐的那个长得也不丑,又是个富二代,你一点都不喜欢他?”
蒋逊说:“我瞎啊?”
蒋逊走了,餐厅的收银小妹觑准空隙溜过来,好奇道:“你知道蒋姐跟那个男的怎么回事啊?”
前台小妹笑道:“你怎么也那么八卦!”压低声音说,“其实也没什么,蒋姐的妹妹在那男人老爸公司里工作,去年他们公司组织来这里旅游,蒋姐刚好上山,那男人就盯上了蒋姐。可是有一天凌晨小王看到蒋姐的妹妹从那个男人房里出来……”
“啊?他们俩那个了?”
“你这不是废话嘛!”
蒋逊回到房里,刚躺上床,手机“滴滴”叫了两声。
是孙怀敏的短信,问她住在哪间房。
蒋逊没理。
过了会儿,电话来了,蒋逊等了等才接起。
“姐,你怎么不回我短信?”
蒋逊拖下袜子说:“有事?”
“你住在哪间房啊?我过去找你?”
“找我干什么。”
“找你聊天啊。”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蒋逊摸了摸自己的脚,冷冰冰的,明天早6点出门的话,要多加一双袜子。
孙怀敏说:“我们是两姐妹,怎么就没东西聊了?”
蒋逊说:“你姐妹在你隔壁住着呢。”
孙怀敏说:“怎么说我妈也是你前小婶,我们也是姐妹。”
蒋逊把手机扔到床上,穿上拖鞋,去卫生间里把袜子洗了,出来时电话还通着。
“姐——你到底在不在听啊?说话!”
蒋逊拿起手机:“听着呢。”
孙怀敏喘了口气,静了片刻,终于问道:“泾松现在在你那里吗?”
蒋逊笑了:“你该吃药了!”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耳根清净下来,蒋逊准备洗澡。刚脱下外套,一根烟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她拾起来,捏在手里看了看。
金色的烟嘴上,写着“1916”。
买这款烟的人不多,当地人更喜欢中华和利群,更何况1916价格相对高了些,她备货很少。
没想到那个男人喜欢这款烟。
蒋逊放在鼻尖擦了一下,闻到了浓浓的烟丝味,她并不喜欢。把烟搁到床头柜,她拿上睡衣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