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贤惠的夫人还会把自己身边的丫鬟送到丈夫房内伺候。
早先她嫁过来的时候,她母亲也提过要为她准备俩个妥帖的房里人。
只是苏婵一是觉着别扭,二来实在是时间仓促,一时半会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现在她身边便只有香寒一个贴心的丫鬟了。
苏婵却是想都没想过要送香寒过去,香寒上一世跟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对自己忠心耿耿的,她再世为人是想着为香寒找一个好人家的。
就在苏婵一筹莫展的时候,李姑姑听了信儿过来了,苏婵也便为难的看了一眼李姑姑,踌躇的问道:“我在府里时间短,也不知道王爷身边有伺候的没有,现如今我这里不方便,按规矩是要为王爷选人过去的。”
李姑姑笑道,“王妃不必介怀,王爷知道您这里不方便,早已经歇下了,至于伺候的人,王妃贤明,只是王爷身边并没什么伺候的人,更何况王爷入京来一直在忙着公务,又有王妃您在旁,暂时也不需要什么伺候的人,王妃只管保重身体,不必为王爷的事儿忧心。”
苏婵这才把心放下。
只是等李姑姑说完那些出去后,香寒都诧异了下,便是苏家的大少爷苏寒洲那么周正的一个人,房里还有伺候的人呢。
大家公子都有通房暖被的人,怎么齐王爷竟然没有?
只是香寒毕竟年纪轻,又是个姑娘,哪里好意思说什么。
见王妃不用过去侍寝,香寒便帮着苏王妃收拾房里的东西,这里跟王爷的寝室不同,是单独留给王妃睡的,内里的床软软的,漂亮的帷幔,流苏,室内还有淡淡的香气。
等收拾完,香寒像是又有话要说:“王妃……”
只是年轻脸皮薄,又是个要避嫌的话题,香寒说起来吞吞吐吐的。
苏婵不由的看向她。
香寒这才红着脸的说:“王妃,虽然正妻给爷儿找房里人是贤明的意思,可是您才刚嫁到王府,没必要着急给王爷找房里人,怎么也要先生下嫡子再琢磨那些。”
苏婵明白的点了点头,她又不傻,齐王爷可不光是她后半辈子的事儿,可是关系到他们苏家,关系到很多对她来说很重要的人的未来的。
她当然不愿意出任何意外了。
只是不光是香寒奇怪,苏婵也是觉着怪怪的,这个齐王怎么会一个服侍的女人都没有呢?
虽然这样挺好的……
可一想到上一世的冯玉回京的举动,苏婵便发觉……诡异……
苏婵尽量压下心里的不安,忙宽慰香寒道:“我明白了,你不要操心这些,对了,我刚在用膳的时候,同王爷说起明天回苏府的事儿,王爷已经应下了,难道的机会,你明天也抽空去你家里看看。”
香寒点头应着,随后伺候着她躺下歇息。
到了第二天早上,天刚亮,苏婵便起来了。
因想着家里,她用早膳用的很快,外面的左长史很机灵,她才刚醒外面早已经备好了马车。
王府建地很大,苏婵坐着软轿先是到了外面,再转乘马车。
这马车是在她入府前特意为她准备的,内里的软垫软软的,又因是夏日,怕这种软垫显热,所以表面都是凉凉的锦缎。
坐上去并不粘身,还很舒服。
车窗子特意找的苏地产的两面纱,这纱名贵的很,用在车窗上,外面的人既看不清楚车里面,又可以透风。
而且很奇特,透过这种两面纱,能从里面看到外面,虽然只是模糊的影子,可也很了不得了。
苏婵以前在娘家是知道这种两面纱的,只是这纱太贵重了,他们苏府没用过。
因要回娘家,苏婵心情都跟着好了起来,再透过两面纱瞧着街上的精致,越发的觉着心情愉悦。
等她就要到苏府的时候,因早有人提前报过信儿了。
在车门还没停在苏府门前呢,她哥哥苏寒洲早已经从里面迎了出来。
苏寒洲穿了一身深色的飞鱼服,束鸾带,估计是刚从驻地急匆匆赶过来的,身上的佩刀还没摘下。
玉树临风的一副俊秀公子模样。
苏婵见了哥哥脸上立刻展出笑来,这里的女人轻易不能出闺门,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她最熟悉的,也便是这个哥哥了。
更何况苏家只有他们兄妹俩个人,苏寒洲做大哥的什么都护着她。
苏婵心里也喜欢这个哥哥,觉着他既稳重又可靠。
苏寒洲再见了苏婵习惯的伸手揉了下她的头。
倒是苏婵忙打趣他:“哥,我现在可是齐王妃了,你还这么摸我的头?”
苏寒洲听了这话反倒更变本加厉起来,笑着使劲又揉了揉她的额发。
等苏婵随着哥哥进到苏府的时候,她母亲父亲都等了许久了。
一家人坐在一起不说话都觉着亲热,虽然只是几天没见,苏母却是想女儿想的厉害,早早的便起来叮嘱膳房的人做了十多道苏婵爱吃的菜。
苏婵原本要想着向父母拜一拜呢,只是她还没弯下去腰,他父亲已经一脸严肃的拦住了她,郑重的说道:“蝉儿,你现在贵为王妃,以后进到家里,虽然关上门我们是你的爹娘,可是国法大于家法,你以后千万记得不能再行这种家礼了,不然便是我等臣子的不敬。”
这话说的苏婵直想吐舌头。
倒是她母亲板着脸的搡了她父亲一把,挖苦道:“这老爷子好好的跟女儿讲什么规矩,她便是嫁到天上去,也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
说完苏母拉着苏婵仔细的打量着,都不知道怎么的便眼圈红了,生怕女儿受了委屈一样的叮嘱着:“这才几天,瞧着你就瘦了,你在王府里不要见外,那是你的家了,你是女主子,要吃什么想要什么只管吩咐下人去做,千万不要委屈着自己。”
苏婵都有些好笑,心说才几天哪有瘦的。
不过还是依着母亲的都应下了。
用过饭后,毕竟才进王府没多久,苏婵不好留在娘家太久,忙用父母告辞回王府。
那头她母亲少不了又要叮嘱几句,她父亲则要一本正经的说了些为妻的道理。
苏婵都微笑听着。
等她从苏府出去的时候,倒是送她的哥哥显得有些沉默。
临到出府的时候,她哥哥苏寒洲更是忽然叫住了她。
苏婵站在当地,见他面色凝重,苏婵不由的屏住了呼吸。
“那齐王……”苏寒洲原本面色还算平和,此时却是少有的凝重了起来,“你在他身边一定要小心,远嫁在外不要当在家一样,做什么事儿都要多留心。”
“哥哥你这是?”苏婵被哥哥叮嘱的头皮都有些发麻。
苏寒洲原本也不想吓唬妹妹的,只是妹妹早晚要跟着齐王去贺北,他一想起来都觉着放心不下,叹了口气。
不是他太过小心,实在是禁军消息灵通,何况贺北打仗的事儿禁军中多有议论。
所以他知道那齐王用兵手法老道诡诈,当日攻入敌族时妇孺皆不绕过。
虽然慈不掌兵,但齐王年纪轻轻便有这样的手段……自己的妹妹嫁过去……
更何况贺北那地方齐王就如同土皇帝一般,天高皇帝远的,他做哥哥的不能不为妹妹担忧。
苏寒洲一眨不眨的望着她,“在贺兰若是受了欺负便找人报信儿给我,我一定过去给你做主。”
苏婵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说:“这里离贺兰那么远,便是真受了委屈,你过去只怕我眼泪都要哭干了。”
苏寒洲不快的用指刮了下她的鼻梁,一脸柔意的叮嘱她:“这种话也是随便说的?”
苏婵原本没多想,可不知道怎么的,这一幕却一下勾起了那些心事儿。
她眼睛便是一酸,她赶紧掩饰的说道:“哥哥,我不在家的日子,爹娘要你多照顾了,有时间你也给我找个嫂子吧……”
上一世他哥哥至死都没有娶妻,虽然知道哥哥眼高于顶,可是一想起哥哥的早逝,苏婵还觉着眼圈发酸。
坐在轿内后,苏婵不由的又往车窗外看了看。
虽然瞧不真切,还是能知道哥哥还站在苏府门前目送着她呢。
一直到她坐的马车子看不见了,他哥哥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苏婵忙把头扭回去,眼睛望着车窗外的街景,外面繁华的厉害,周围的店铺卖着糕点胭脂绸缎……
她努力装着没事的样子,眼圈却是越发的酸了,上一世的是她亲眼看着哥哥披挂好上的战马。
当哥哥尸体被抬回来的时候,她望着哥哥的面孔,却是一声都发不出来……
国破家亡……前尘种种,她再也不想有了……

第8章

等苏婵回到王府,因眼瞧着回贺北的日期快到了。
从京城到贺北要走很远的路,中间还要行一段水路,在那之前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比如进到宫里请安等等。
所以回去后,她也没闲着,忙着开始准备去贺北的东西,还要负起王妃的职业跟着清点一应的东西,香寒也是打起十分的精力,在王府内宅忙进忙出。
除了要留在王府里的那些人,李姑姑同左长史,还有那个让苏婵心惊肉跳很是害怕的陆言陆总管也要一起回贺北。
只是贺北也需要人过去准备,那个吓人的陆言倒是先去了。
在准备的时候,李姑姑也过来了,李姑姑是个能干的人,做事爽利,见苏婵在低头看着帐册,便笑道:“王妃,除了这些东西,不知道王妃还需要添置什么,虽到了贺北也能让京内的人送,只是路途遥远,要用什么不是很趁手,有要的还是要及早准备,王妃您尽管吩咐便是。”
苏婵点头笑道:“是的,我已经派香寒去街上采买了一些,若有什么想起的我也会及早添置。”
说完苏婵倒想起什么,忙问道:“对了姑姑,贺北那地方什么样?这一路上又要怎么过去?”
一直都是听京里的人说贺北如何如何,具体那地方该是什么样的,她心里其实还没底呢。
李姑姑是一路来回过的,肯定经验丰富。
“贺北那地方也没什么特别的,便是地方大了些,进到贺北起初要骑马,过后便有骆驼了,不过咱们王爷喜欢骑马,骆驼不过是托货的,倒是王妃不用担心,咱们女眷都有马车,高头大马拉的车坐起来非常稳当,还有贺北比京内干燥,王妃要记得多喝水。”说完这些李姑姑又想起什么,忙吩咐了她身边的一个小丫鬟两句,没多会儿那小丫鬟便出去取了个过来香囊过来。
“别看贺北那地方干燥,却是有样东西了不得,有样叫细蛇的毒物,那东西小的很,虽然不常见却是毒的很,俗称三步死,王妃一定要小心了,这是驱蛇避蚊虫的东西,王妃不妨带在身上,省的路上被虫子烦。”
苏婵听了这话才接过那个香囊,这香囊看着很漂亮,下意识的苏婵便想到了她哥哥苏寒洲,不由的问李姑姑道:“这香囊姑姑那里可还有多的?”
“自然是有。”李姑姑见问,忙又着人去取。
苏婵笑着说道:“我哥哥在禁军中当差,平日少不了要去野外操练,若是有了这个也少受些蚊虫叮咬。”
等了片刻,待那丫鬟回来的时候,那丫鬟手里托了个托盘,内里放着三个香囊。
苏婵取了俩个让人送给她哥哥,她又额外给香寒留了一个。
以后苏婵又忙了些王府里的事。
只是等送香囊的人再回来的时候,那人又带了她哥哥给她的东西。
送东西的下人老实的说道:“这是少爷又额外叮嘱我,让奴才拿过来的,说原本这样的东西军中是有的,倒是他之前得了一位高人赠的解药,不妨送给王妃,王妃带在身边防身。”
说罢那人便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来。
苏婵一看那小东西便觉着眼熟,那是个极其小巧的锦袋。
她伸手摸了摸,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小药丸。
这东西上一世她还真见过哥哥带在身上,只是她哥哥到死也没用上。
不过一想起上一世哥哥一直随身带着,便知道这一定是了不得的东西,再一想哥哥喜欢结交朋友,认识那么多江湖朋友,这样东西只怕也是得来之不易。
虽然不是很想要哥哥这么贵重的礼物,可是她也知道,她哥哥只要送出去的东西便没有收回去的,尤其这东西还含着哥哥对她这个妹妹的爱护。
她也便让跑腿的下人退了下去,随后她学她哥哥的样子,把那小小的锦袋随身带着。
反正那锦袋样子很华美,倒是不觉着突兀。
苏婵在这里准备着去贺北的东西,到了晚些的时候齐王又着人过来,让她不必等着用膳了。
苏婵便自己先用了晚膳。
这几天过去,她的月信也算是过去了,只是苏婵心里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有点不着急似的,也并不急着过去侍寝。
反倒一想起那些事儿便觉着心里沉沉的,以色侍人终不是长久之计。
她长这么大,别说刻意讨好什么人了,便是恋爱都没谈过,此时她也拿不准要怎么让齐王喜欢自己。
此外因要回贺北了,所以很多齐王在京内的旧部幕僚也会过来。
这些都是齐王在京中的部下,有些在日后还曾出过力立过功。
苏婵是内宅的人,不好到前面抛头露面,现在齐王又忙的很,过来的也便少了,苏婵也难得的轻松了几日。
到了进宫那日,苏婵穿了的朝服,与齐王同乘着。
齐王话很少,苏婵坐进去后便规规矩矩的。
之前好不容易算是跟齐王熟悉了熟悉此时几日没同房,又觉着生分了。
这马车比她的要大很多,内里没什么软垫。
齐王坐在靠里的位置,手里拿了一本书。
苏婵扭头看了一眼,见是本工匠们才会看的杂书。
她心思立刻动了下,知道大约便是这个时候齐王正在贺北筹建新城的事儿。
那是交通发达的贸易城,当时并不觉着什么,可等他平定天下,登基为帝后,那新城很快便成了繁华之处。
在建成后的那些年,齐王的军费有部分便是从那来得来的。
苏婵默默想着,试图同他说点什么。
宫里的规矩食不语,寝不言。
便是同他一起用膳,她也不会拽着他闲聊。
现在趁着这个机会,苏婵也是想跟他拉近些距离,她琢磨了琢磨,赶鸭子上架样的想了个话题问道:“王爷,不知道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您要有的话告诉我便是。”
“不必了。”他目光从书本上抬起来,在她面上望了一眼,随即又落到书本上,目光潋滟,气息沉稳。
苏婵完全被他摒除在外,其实她心里也知道,他为帝后,三千佳丽都扣不开的一道心门,没道理自己几天的时间就能被她攻下来。
她悄悄的打量了打量他。
他握着书本的手骨节分明,大拇指处还戴了一个扳指似的东西。
京内别的男人戴板子都是装饰的,可苏婵却知道,擅于用兵打仗的齐王戴这么个东西,却是实用性大于装饰的。
因为要入宫,他穿戴的非常正式。
簪缨银翅王帽,素色的袍子,一条锦带,身上的味道还是那么好闻。
苏婵忽然想起什么,说道:“王爷,李姑姑给了我这个香囊,说是可以防蚊虫,还说贺北那里有细蛇,小如人的手指,可是毒性却很大。”
齐王这次目光没有离开书卷,而是淡淡道:“贺北不光有毒蛇,风沙还很大,你不怕?”
“没什么好怕的。”苏婵虽然想讨好他,可是脸皮太薄,不好直接说有夫君在什么都不怕的话。
只得道:“那地方又不是没有人烟,当地人住了那么久,我过去也一样能住惯。”
齐王也不说什么,只动了下身,从腰上解下锦香袋递给她,“李姑姑那的并不稀罕,路上还要走很久,你戴这个,虽不如你那个气味好闻,却是更好一些。”
苏婵接过去闻了一下,的确是带着点怪怪的味道,倒是没多难闻,只是有点怪异罢了她一直奇怪他身上的味道是怎么来的,此时才发现,原来便是这个味道融合他的体味。
她不由的往他身上嗅了一下。
齐王见了,不着痕迹的笑了下,忙又低头装着在看书的样子。
等他们到了宫外,亲王车驾是可以直入宫门的。
从西侧门进入前朝,苏婵还是头次从这里进出,之前她只随着母亲走过东侧门。
再从深深的门洞进宫的时候,很快的苏婵眼前豁然一亮,三大殿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只是这次并不是什么正事的参拜,不过是皇家的家事儿吧了,所以他们并没有进入正殿,而是绕过三大殿,到了宣德帝所在的书房。
等车门到了御书房前,单有小太监领着他们过去。
苏婵一直屏气凝神的,齐王倒是来的多了,显得一派闲适。
书房并没有很大,他们进去的时候,内里有几个侧身而立伺候的太监宫娥。
宣德帝此时正坐在书桌前批阅着什么。
苏婵还没等看清楚宣德帝的长相,便按照宫里的规矩跪拜了下去,随着齐王一起说道:“儿臣拜见父皇。”
等行完父子之礼,苏婵才从地上起来,之后被赐了座。
等坐稳她才打量了打量宣德帝,瞧得出齐王同宣德帝只有两分相似,宣德帝的相貌不如齐王清贵,而且年岁大了,身体大概也是不大好的过,脸色并不怎么好。
“疆场之事,慎守其一,而备其不虞。你在贺北要留心外族的动向。“苏婵没想到这位做父亲的,见了儿子竟然一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便进入了正题。
倒是齐王这个做儿子的好像也习惯了这样的事情,很快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回道:“儿臣谨遵教诲。”
苏婵原本以为他们父子就算感情再淡漠,也要彼此寒暄一下,却没想到俩人竟然公事公办到了这个地步。
因他们父子间也没什么话还讲,只待了半盏茶的功夫,齐王便领着她从书房告退了。
苏婵便同着齐王往外走去。
前朝与后宫离得很远,这一趟除了皇帝外,还有一位皇后需要拜见。
等从书房出去后,他们又乘着宫内的宫轿,沿着长长的甬道来到皇后所在的长乐宫内。
因知道齐王要过来请安,柳皇后一直都在长乐宫内没出去。
柳皇后乃是皇太后的亲侄女,一进宫便有太后这个后台,在宫里自然处处顺遂,她也是个争气的,一举得男,之后不管宣德帝宠什么后宫嫔妃,柳皇后的位置也是稳稳的。
苏婵不是头次见这位柳皇后了,以前她随母亲进宫朝贺的时候便见过这位柳皇后。
知道不管太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这位柳皇后还算是厚道和气。
所以苏婵不像见宣德帝那样紧张。
等进到长乐宫内,知道这位齐王不会同自己儿子争皇位,柳皇后自然对她们礼待有加,好显得自己是个宽厚的正宫。
所以一听说齐王夫妻到了,柳皇后亲自迎了出来,不等苏婵行礼,便笑着挽着苏婵的胳膊说道:“早盼着你进宫呢,今儿来的正好,来坐。”
说完柳皇后又招呼着苏婵同齐王吃她桌上的点心水果。
苏婵忙应着。
随后柳皇后又亲热的说道:“这一路天高地远的,下回见面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你们到了贺北可要记得为皇家开枝散叶,本宫这里有一件狐裘,听说贺北那地方冷,王妃记得带过去。”
苏婵忙又从椅子上站起来,谢恩。
彼此之间又含蓄了几句。
恰在此时,忽听着外面太监通禀道,“太子驾到。”
宫里规矩多,太子乃是为来的储君。
外面太监的话音刚落,苏婵同齐王便都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侧身而立等着太子。
很快的太子萧璟之便走了进来,他穿了玄色的衣服,除了衣服颜色同齐王的不同外,大约的穿着竟然是一样的。
这位太子一出生便是千娇万宠的,他母亲祖母把他当心肝宝贝一样,明明太子岁数比齐王大了三四岁,可苏婵瞧着这位太子走路的样子还没齐王一半稳重呢。
等进到室内,太子便坐到他母亲身旁,刚拿起桌子的核桃,便有机灵的小太监接了过去,等那小太监再进来的时候,一个整齐的核桃仁便被摆在了托盘上。
太子用手捏着核桃吃了一口,刚吃到嘴里便皱起了眉头,对他母亲道:“这盈地进献的核桃,越发不上心了。”
齐王见太子已经坐下了,便稳稳的坐下,接话道:“皇兄,今年盈地闹水患,核桃树不耐水才会如此。”
太子却是不以为然的:“什么水患,我看还不是老二以为他母妃得宠,想要使坏。”
苏婵扎一听这话都吓了一跳,宫里几位皇子争宠争储是全天下皆知的事儿,只是这样的事儿太子竟然丝毫不避讳。
宫内可是最讲究粉饰天平的。
太子这样没遮掩的话……
再联想起以前太子登基后做的那些事,苏婵默默为这位不靠谱的萧璟之太子点了跟蜡烛。
齐王见太子来了,很快便起身告辞。
等从宫里回去后。
上次回苏府是同父母聚聚,这次要走的话,苏婵知道她娘家一定会过来送她的。
苏婵一则是怕她母亲哭哭啼啼的伤心,再者她也是怕他父兄同齐王见到。
总归是上一世的冤家死鬼,这一世她一想到这些人碰到一起便觉着心惊肉跳的。
更别提齐王身边有几位,可算是被她哥哥挑死的。
现在虽然当事人现在还无冤无仇呢,可是这些上一世的死敌对头,为了自己脆弱的心脏,苏婵还是觉着别让他么凑在一起了。
苏婵也便找了人又往家里捎了话,让家里人不用送她了,省的大家哭哭啼啼的反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