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害地点是在女儿的房间,男女主人身上发现数十刀不规整的刀伤,全都是割伤而且深浅不一,致命伤是脖子上的颈总动脉被割断,死亡时间是15日凌晨两点。
在大门玄关处发现一件折叠整齐的雨衣,上面布满血迹,怀疑是凶手作案时所穿戴。
我一口气把记忆中的画面全说出来,确保没有任何遗漏。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什么?”他听的很认真。
我肯定的摇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我的天赋,只要我去过的现场,我会巨细无遗记下所有的细节和任何不寻常的地方。
“死亡时间是15日凌晨两点,你说自己接到报警电话是17日早上7点,电话里你听见了什么?”他声音异常严峻。
“我只听见有女生细微的哭泣声,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分多钟,但始终没有说话,感觉打电话的人很恐惧。”我和他对视一眼说。“死者在15日凌晨两点遇害,17日报警电话里我听见哭声应该是失踪女儿的,我怀疑当时凶手胁迫女儿打这个电话。”
“目的呢?”他双手插在裤兜里,眉头紧锁缓缓摇头。“为什么要打这个报警电话?”
“挑衅!”我不假思索脱口而出。“向警方挑衅,有这样的变态凶手,在行凶后为公然宣战向警方炫耀自己的力量。”
“你想太多了。”他神经质的笑出声眉头舒展了许多。“这分明就是精心策划好的凶案目的是让你成为凶手,这满屋的证据再加之在你身上找到的女受害人手机足以让你百口莫辩,何必要多此一举打电话挑衅,我说直白点你别生气,既然选择了你就说明你更改不了任何结果,你只是这场游戏中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掌控全局的那个人何必向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炫耀挑衅。”
“那你说是为什么?”我有些不服气。
“还有其他更深的意思,你再好好想想,可有什么是你遗漏的?”他再次追问。
“没有……”我说到一半停下来,之前的专注力一直在案发现场,他提到那个报警电话让我记起一件事。“当时在电话里,除了听见女人的哭泣声外,好像还隐约有音乐声。”
“什么样的音乐声?”
我对音乐并不擅长,根据记忆电话那头传来的音乐古朴典雅,悠扬悦耳的一直伴随着女人轻微的哭泣,格外的让人感到诡异:“应该有小提琴,还有,还有钢琴,像是很多乐器混杂在一起的音乐。”
他听到这里目光落在客厅的cd机,若有所思问:“当天你到案发现场时,这台cd机处于待机状态?”
“我看见cd机上的指示灯还亮着。”我点头回答。
他走到cd机旁按下播放键,在报警电话中出现的音乐瞬间响起,声音抑扬顿挫华美激昂。
他一言不发矗立在cd机前,闭目惬意的聆听手和头随着音乐的节奏慢慢摆动,像一个站在台上激情澎湃的指挥家,直到我看见他嘴角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的样子又变成我熟知的疯子。
“这或许就是选择你的原因。”他陶醉忘我的微笑,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什么原因?”我急切追问。
“因为你能记住现场常人不会留意的细节,所以才会给你打那个报警电话,就是希望你能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并且牢记这里的一切。”
“难道我能记住这些也是错?”我有些抓狂。
“你没有错,不过布置这一切的人,希望你能把这些细节传递给我。”他睁开眼睛样子有些兴奋好像沉醉其中,完全忘了几天前两个无辜的人被残忍的杀害在这个房间中。
我彻底被他的样子激怒,一把揪住他衣领大声呵斥:“我不是疯子!我只想当我的警察,就算是接电话的警察也愿意,我不想玩什么游戏何况人命关天,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羞惭,对了,我忘了你是精神病,你怎么会懂道德和责任。”
“这是一个寻找宝藏的游戏。”他不怕我,从他的眼神就能看出,他甚至从来都没有正视过我,即便我如此愤恨,他还是不以为然的和我对视目光没有丝毫闪烁,略显苍白的脸和令人无所适从的笑,让我想起蝙蝠侠中的小丑,没有任何底线也没有任何教条一切都随心所欲。“宝藏的钥匙就隐藏在你记忆的线索中。”
“我不想玩这个游戏!”我加重声音咆哮的打断他。
“没有人强迫你玩这个游戏,你现在就可以退出,但是我要告诉你,这个游戏没有输赢只有生死,从你被选中那刻开始,除非你找到宝藏否则你死路一条,你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要么被抓获成为凶犯被处决,要么被追捕的人枪杀在逃亡的路上,当然,你还有另一个选择……”他摊着手波澜不惊回答。“找到那把钥匙就能开启宝藏,而里面装着你的清白和那个只剩下146小时生命的女人。”
我手一抖最终无力的低垂,事实上我根本没有选择的机会,不管是洗冤还是救人,都必须跟随这个疯子完成这场只有生死的游戏。
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整理好制服后他向我伸出手,神经质的笑容让我无能为力的妥协。
“你好,我叫景承。”
第五章 错误拼图
疯子的共性就是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是疯子,但景承是一个例外,他好像无时无刻不希望我明白,他不但疯而且疯的彻底。
他从来不会去考虑我的感受,更不用说去考虑枉死在这个房间死者的感受,景承去厨房找到几包零食,渣屑掉落在地上,好几次想告诉他这是在破坏现场,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家,我不能让自己有和疯子讲道理的想法,否则会让我自己感觉也像疯子。
“你杀了男女屋主,你是怎么杀的呢?”景承一边吃一边漫不经心问。
“我没杀人!”我加重语气强调。
“从现在开始你必须承认自己是凶手,只有这样你才会从过程中去体会陷害你的人想法,否则你永远只会被动被操控。”他的声音不大却很坚决。
我无法去领悟一个疯子的思维,但细想景承说的似乎有理,一直以来我都是被动去接受,如果不能反客为主我永远无法找出真凶。
好在还原案发过程是我另一个长处,因为我能记住案发现场所有的细节,所以我能在脑海中把这些支离破碎,看似不相关的线索串联在一起,然后呈现出完整的案发经过。
我重新认真思索了一遍,根据现场留下的线索,首先大门没有被撬动的痕迹,由此可见凶手是认识屋主的,临来之前已经准备好行凶的雨衣,说明这并不是仓促的杀人而是有预谋的行凶。
从雨衣的出现不难看出,凶手是一个很注重衣着的人,或许有洁癖不愿意在行凶的时候沾染上死者的血。
当然也有另一个可能,就是怕在行凶时留下线索,可最后把雨衣留在了房间中可见凶手并不担心这一点,而且雨衣是被折叠整齐摆放,这说明凶手是一个追求细节完美的人,有一些近乎于偏执的严谨。
凶手进入房间后,因为熟知这个房间的一切,所以来的时候都没有准备凶器,而是直接去厨房选了一把锋利的刀具,现场没有打斗的痕迹,第一处行凶的地点是在主卧室床上,说明凶手进入房间时屋主并没有发现凶手的到来。
凶手首先进入房间,先割伤睡在床左边的男主人,然后再割伤女主人,紧接着把男主人从房间拖行到女儿的卧室,再折返去拖女主人,这也是为什么女主人遗留在床上的血迹要多的原因,因为她被割伤后停留在床上的时间比男主人多。
警方到达案发现场后走访过两边邻居,在遇害时间段内并没有听见打斗和异常的声音,这说明在行凶的时候应该已经控制了受害人,至于用什么办法还不得而知。
凶手还是担心动静太大引起邻居的怀疑,所以打开cd播放音乐,试图用音乐声来掩饰行凶的过程。
等到凶手把男女主人都拖拉到女儿卧室后,当着女儿的面挖下受害者的双眼,并拽出他们的舌头虐待,但整个过程之中受害者应该并没有死,直到凶手心满意足后,才割断他们的颈总动脉导致失血性休克致死。
然后凶手在用死者的血在女儿卧室墙上留下凯撒的名言,以及我的警员编号,并且在凶案现场停留到17日早上7点,最后再胁迫女儿打了报警电话。
“你没当刑警是对的。”景承似笑非笑。
“你什么意思?”
“你接电话还能救人,但你如果当刑警非但救不了人还会害死人。”他说话永远这么直白和刻薄。
“为什么?”我对之前的推理很有把握,极其不服气问。
“大多数警察都和你一样,如果按照你的案件重组那你就是板上钉钉的凶手,你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屋里应该有很多你的指纹,包括遗留在现场的凶器上和那件没有带走的雨衣。”
景承一语中的,正如同他所说即便是我都不得不承认,这场精心设计的陷害凶案真的毫无破绽,我的指纹总是出现在这个房间最关键的地方,每一处地方都证据都如同一颗钉子,把凶手两个字牢牢钉在我身上。
“我不认为我的推断有问题,只是布置这一切的人做到了天衣无缝而已。”我据理力争。
“那桌上的酒杯和红酒是怎么回事?”景承轻描淡写问。
“屋主在睡觉前喝杯红酒,或许是太累随手放在桌上,这个有什么问题?”
“这个房间井然有序,每一样东西都摆放整齐,我刚才去厨房的时候,发现所有餐具在洗涤之后,屋主都会擦干,整个房间见不到一处不协调的地方。”景承说完随手在大门处鞋柜下摸了摸,摊开的手上并没有沉积的灰尘。“这个房间已经好几天没有人,但鞋柜下都如此干净,可见房主在收拾房间时面面俱到,每一处角落都不会遗漏,说明房主有洁癖,你认为一个有洁癖的人,会把喝过的红酒杯随意摆放在桌上?”
“不是死者喝的?那,那会是谁?”我一怔。
“当时在这个房间中,除了死者之外,还有凶手……”
“凶手?!”我大吃一惊,但很快反应过来。“凶手杀掉男女屋主之前还喝了一杯红酒。”
说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吞咽口水,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如此的变态,杀人之前还能这样悠闲自得好不慌乱的喝杯红酒,好像对于这个人来说,杀人似乎是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还有你一直忽略的浴室,浴室的玻璃上有没散去的水雾,浴室门口有水渍还有地上凌乱的脚印,这些是怎么出现的?”景承不慌不忙继续问。
我刚想回答是死者在入睡前洗澡留下的,还没开口突然一惊,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死者是在15日凌晨2点遇害,而警员赶到现场是17日的早上8点,这中间过去了两天多时间,如果是房主留下的脚印早该干了,而且玻璃上也不可能出现水雾。
这说明在警方赶到案发现场之前,凶手在浴室里洗过澡!
景承又指向那台还在播放音乐的cd机,单刀直入说:“警员走访调查过另外两户邻居,在案发时间并没有听见任何异常声音,就是说cd的声音也没有被听见,可见当时音乐播放的声音并不大,根本不是为了掩饰行凶过程。”
我虽然想反驳但景承提出的异议的确很蹊跷,我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和原因去解释,感觉我所重组的案件过程有太多遗漏的地方,但这一次我竟然不能把这些线索正确的串联起来。
“如果我推断的有偏差,我想知道作为一个疯子会怎么做?”我话语中带着攻击性的挑衅。
景承不会被我的言语有任何触动,我说的话甚至不如他手中的零食,直到他意犹未尽抖了抖空空如也的零食袋,才抬头看了我一眼:“既然这里是精心布局的设计,那么你所看见的就是对方希望你看见的,出现在现场每一件东西除了要证明你就是凶手外,最重要的作用就是误导警方。”
“误导?”
“人总是希望看见自己想看见的,然后再按照自己的设想去构建真相,所以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可惜真相从来都是唯一的。”景承擦拭嘴角的零食,目光中狡诈的精明被他神经质的笑容掩饰。
“难道我推断的不是真相?”我开始有些动摇。
景承抬手在房间指了一圈,声音从容淡定:“这个房间中所有的物品和线索,都如同被打乱的拼图,你拼凑完图案却发现还有很多拼图没有地方安放。”
“这么说我拼错了?”
“从某些方面讲你拼对了,至少在这里布置一切的那个人,就希望你能拼出这样的图案,只有这样你才永远无法触及真相。”景承说到这里突然笑的有些意味深长。“你知道疯子和正常人之间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这个真不知道,毕竟你是我接触到第一个疯子。”我终于找到可以打击他的机会,我甚至很希望可以激怒他,想看看他不笑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样。
“是专注!”景承不以为然向后退了一步。“疯子的思维不会受到主观意识的影响,所以疯子也不会先入为主,这类人可以看见正常人看不见的细节,因此疯子可以制造混沌的混乱,但同时也能还原秩序。”
“这么说你能看出这个房间发生的真相?!”我蠕动一下喉结,声音有些迫切。
景承笑的很灿烂,但绝对不是得意隐约能看出是无奈和落寞。
“对付疯子最好的办法,就是另一个疯子。”
第六章 杀人协奏曲
景承走到cd机前,把正在播放的cd取出来,放回架子上摆放整齐的cd盒里,然后退到门口他招呼我站到身旁,叮嘱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我茫然的点头。
在我和他的对视中,景承关上了房间里的灯,他那张苍白的脸和标签式的微笑瞬间湮灭在漆黑之中,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黑暗里我能听见他呼吸的声音,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的有些诡异,毕竟和一个刚从精神病院偷跑出来的疯子站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凶案房间中,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我心跳莫名的加快,房间陷入令人恐惧的死寂,一直持续了很久,好几次我试图开口,但按照景承的叮嘱到嘴边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咔!
房间的灯被重新打开。
我原本以为能轻松一点,但在灯光照亮房间的那刻,我看见站在身旁的景承时刹那间整个人如同石化般。
那是一张阴沉冷漠的脸,没有血色的脸颊让他如同一块恒古不化的寒冰,丝丝寒凉让我有一种不寒而栗的不适,目光不再是之前的皎洁和睿智,更多的是杀戮和无法填满畸形的欲望,他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就如同潜伏在黑暗最深处窥探着猎物的怪兽。
唯一没有改变的是他嘴角浮现的微笑,有一种近乎于狂妄的自大,好像在嘲讽和蔑视所有的一切,那笑容令人恐慌,在他嘴角上翘的弧度中我见不到他有任何畏惧,他似乎凌驾在所有一切之上。
如果我之前看见的景承是疯子,那现在眼前这个人已经疯到变态,疯到令人害怕。
景承原地站立了良久,像是在注视房间的一切可唯独没有看我,好像在他眼里我并不存在,他在门口脱下鞋整齐的摆放在鞋柜旁,反复的检查,确保鞋尖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
我用目光追逐着他的一举一动,景承进到房间动作从容沉稳,并不慌乱的环顾四周,首先停在酒柜旁精心挑选了一瓶红酒,取下高脚杯后回到餐桌处坐下,启开酒瓶琥珀色的酒缓缓倒入酒杯,举到齐眼的高度沉着稳健的观察酒颜色。
然后开始轻柔晃动酒杯,惬意把鼻尖放在酒杯前嗅闻酒香,最后才是把酒杯举起,杯口放在唇间浅饮一口,他脸上表情似乎对这瓶红酒很满意,我甚至能从他浮现的笑意中感知红酒的细腻和甘醇香。
那一刻我几乎忘记了坐在餐桌上的是景承,他更像……
不!
他完全就是那个凶手!
他没有一般凶手的慌乱和害怕,从容的如同回到家放松休息的主人,冷静和自然的让我噤若寒蝉。
这或许就是正常人和疯子之间的区别,而我的对手就是这样无懈可击的疯子,我突然有些绝望和后怕,我到底面对着怎么样的怪物。
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景承,他在餐桌上悠闲自得品尝了几口红酒后,他似乎意犹未尽在房间中搜索,最后落在客厅处的cd机上。
他步伐稳健的走过去一切都是那样淡定和平稳,手指从cd盒上划过,从中抽出一盒认真看了片刻重新放了回去,最后挑选到应该让他很满意所以他嘴角上翘的很深。
cd被放入后景承按下播放键,并且把声音调到适中,这样的音量并不会打扰到邻居也推翻了我之前的想法,播放音乐并不是为了掩饰行凶的过程。
红酒和音乐是绝配,亦如此刻已经回到餐桌的景承,他举着酒杯悠闲的闭上眼睛微微扬起的脸充满了陶醉,只是出现在这间发生过命案的房间里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他并不着急,正如同景承所说,疯子做任何事都比正常人要专注,即便是杀人也能有条不紊,景承在喝完杯中最后一口红酒后睁开眼睛,重新倒酒后站起身,我一言不发注视着他的动作。
他竟然在脱衣服,最开始是外面的制服,脱下来后折叠整齐,甚至衣服的棱角都要追求毫无偏差的精湛,然后是裤子、衬衣、内衣……
直到他一丝不挂赤裸裸站在房间中,餐桌上是摆放整齐的衣衫,我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这期间他根本没有看过我一眼好像我在这个房间完全隐形。
他走向浴室,很快我听见从里面传来的淋浴的声音,从我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见浴室镜子里反射的他,景承在洗澡而且洗的很认真仔细,直到水雾模糊了镜面。
我脑子有点乱确切的说是后怕,倒不是因为景承离奇的举动,从他身上我看见了凶手曾经在这里做过的事,杀人行凶的原因有很多种,但真要归集不外乎情杀和仇杀。
但景承今天向我展示了第三种,乐趣!
以杀人为乐趣!
凶手和他一样完全沉醉于剥夺生命的快感和兴奋中,他们很享受这样的过程,甚至能在音乐的伴奏下品饮红酒惬意的洗浴,来完成杀人前的节奏,好像他们很珍惜这个过程每一秒都不想被浪费。
景承裹着浴巾停留在浴室门口,没擦干净的水滴落在地上,他向我走来,路过餐桌时他端起上面的酒杯,我目光追随着他进入厨房,在摆放整齐的刀具面前,他亦如大师般挑选着刀具,要确保锋利的同时也必须让自己握着舒服。
他选中一把轻盈而光亮的日式刺身刀,景承晃动着手中酒杯,他举起刺身刀的时候,刀身倒影出他的脸透着欢愉的快感,我手指不经意抖动一下连呼吸都变的沉重。
景承从厨房走出来,身体开始顺着音乐节奏幅度并不大的摆动,手中的刺身刀在空中挥舞,他向主卧室走去,步伐有些怪异在地上没有规律的踩踏。
这让我想起留在案发现场的那些凌乱脚印,景承的每一个步点都和音乐的节奏吻合,包括他手中舞动的刺身刀,随着他旋转的身姿我突然明白,他是在跟随cd播放的音乐跳舞。
而他挥舞的刺身刀如同是指挥棒,他的自大、变态以及疯狂还有邪恶,随着他的舞步展现的淋漓尽致,他沉醉于杀人的协奏曲中愈发的高亢和兴奋。
景承在优雅的舞步中走进主卧在男主睡的一侧,手中的刺身刀割下,动作简洁有力一气呵成没有罪恶和羞惭,他更像是在完成一件杰作的大师,然后割伤女主人,回到床边拖着男主人回到客厅。
景承忘我的样子让我越来越害怕,他好像不是在重组案件,而是在亲手完成一场凶杀,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逼真,甚至他拖行的动作和移动的速度以及使用的力量,让我感觉他如同亲身经历过一般。
男女主人被拖到女儿的房间,他把酒杯放回到餐桌上,折返回来后对着空无一人的座椅虐杀,从他的动作我能分辨出他正在挖出男主人的眼睛,他的快感溢于言表,房间中的音乐起伏跌宕让我愈发的压抑,我甚至感觉自己又闻到血腥的味道,他不像是在杀人更像是在精心雕琢一件艺术品,他的动作优雅的如同贵族绅士。
他的样子让我身临其境,我能感受到发生在这个房间中的罪恶,也能感受到死者的生不如死的痛苦,以及音乐所烘托令人崩溃和绝望的气氛,所有的一切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景承完成了对男女主人的虐待,此刻椅子上的受害者已经被挖去双眼并且拽出舌头,但当时受害者并没有死,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承受着难以描述的剧痛。
景承让我看见他最黑暗的一面,他似乎很享受凌驾于生命之上的权力,他依旧挥舞着手中刺身刀跳着优雅的舞步,随着音乐的起伏,锋利的刀刃切割在受害人的身上,这也让我明白为什么死者身上有数十刀深浅不一刀伤的原因。
cd机中传来的打击乐把乐曲推向高潮,景承愈发的狂热和亢奋,随着高潮节点的响起,刺身刀有力的挥舞出去接连左右两下,我意识到这才是致命的最后一刀,分别切断了男女受害人的颈总动脉。
在乐曲的高潮中,景承举起了双手头微微高抬,如同站在台上谢幕的演员,整个人已经亢奋到极点,闭着的眼睛和流露出陶醉的表情,是他在享受最后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