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是担心云笺比不过那些一起去的女子吗?那有什么要紧,既然表小姐是王妃,只消事前跟她说一声,让她指明留下云笺不就行了。”
“不行,侍女招募的事一向都是袭梦的陪嫁丫头伽蓝和葵王爷的另两位侧妃主持,袭梦做不了主。伽蓝一向反对子归和袭梦来往,若让她知道姑娘是子归派去王府的,必定竭力阻拦。”
云笺听到这话,心中暗暗生疑,话说她虽为现代女子,可也看过一些古代后宫的书,她知道后宫内执掌六宫大权的是皇后,而亲王和官宦人家主事的都是正妃和大太太。招募侍女这样的内府大事作为正妃的袭梦却无权过问,地位甚至不如自己的陪嫁丫头,看来袭梦在王府内的日子果然不舒坦,这会不会和她与蒙子归的这段感情有关,让她在那位葵王爷面前失了宠?
想到此处,她更想早一点进王府去看望那位袭梦王妃。
“那云笺只有凭本事获得一席之地了,只是云笺见识浅薄,对王府内的规矩更是一窍不通,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个不难,丽娘自小就在将军府做事,对后宫和王府的礼仪也十分通晓,从明日起,就让丽娘当姑娘的师傅,离王府招侍女的日子还有一月有余,姑娘有足够的时间学习礼仪。”
云笺大喜。
“若是如此,云笺当尽力一试,力求马到成功。”
如此计议后,云笺每日都随丽娘学习,丽娘虽是不苟言笑之人,但对蒙子归交代下来的事还是做的很尽心,云笺在这个世界里一个人都不认识,和丽娘天天相处在一起,感情倒是越来越融洽。
除了丽娘,云笺唯一可以说上话的人便是蒙子归。蒙子归经常去看云笺上课,他并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一边,耐心地听着,但他是个多思的人,常常听着听着便走了神,或者看着云笺,眼睛里却是一片迷雾,心神早已失去了踪迹。
云笺猜想那种时候蒙子归应该是在想念袭梦,心中也不由得为他神伤。
在王府招人的前一晚,蒙子归让丽娘把云笺带到花园里,说有话要对她说,云笺猜他可能要让她带些书信或者信物之类的东西去见袭梦,于是急急地向花园里走去。
一到那里,她便看到蒙子归一人坐在石桌旁,手上拿着酒盅,看着淡淡水汽的湖面出神。
云笺在他对面坐下,看见桌上另有一个杯子,猜想应是为她准备的,于是她自行斟满,举起杯子敬他道:“我姑酌彼金櫑,维以不永怀。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说完她一饮而尽。
蒙子归定定地看住她,片刻后才说道:“姑娘虽自称来自穷乡僻壤,不习礼仪,但姑娘的谈吐甚雅,想必也是官人之后,只是家道中落,流落外乡的。姑娘既不愿示人真面目,子归也不会探究。子归此番心愿,还望姑娘能勉为其难,替子归达成为盼。子归敬姑娘。”
蒙子归也是一饮而尽。
“将军何出此言,将军救了云笺,云笺此生都视将军为恩公。何况云笺一早已答允将军只要能进王府,必定尽心侍奉表小姐,以宽慰将军和小姐的两处相思。”
云笺的话似乎并未让蒙子归放心,他眉头紧皱,深思不语。湖面有凉风迎到面前,顿时有无尽的寒意团团将人围住。
“明天云笺就要去王府了,将军可有什么东西需要云笺交给表小姐的?”
出乎意料的是蒙子归摇了摇头,淡淡说道:“姑娘只需明日先去袭梦的寝宫‘怡梦苑’见下袭梦便可,别的没有需要特别做的,丽娘已打点好王府总管张伯,到时候他会带姑娘过去。记住,若是姑娘在怡梦苑内遇到王爷,不需慌张,只说是来参加选侍女的,走错了地方即可。”
云笺迷惑不解,去王妃的寝宫遇到王爷原也正常,并不需要慌张,王妃也自会解释,根本不用她说过多的话,蒙子归为何要如此特别的叮嘱呢?
蒙子归站起身来,人趔趄了一下,云笺忙收住疑问,上前扶住了他。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目光迷离地落在她脸上,她方寸大乱,试图松开手,可他却将她握的更紧。
“将军,你醉了吧,我是云笺,不是袭梦小姐。”
他像是全然没有听到,只幽幽地说着:“子归忽然不想放你去王府了,只是怕再找不到比你更合适的人。等事成之后,子归必定会接你回来。”
云笺大惊失色地看着他,而他忽然松了手,快步离开了她的身边,就像他从未对她说过那句话。
初遇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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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音乐:班得瑞的“追梦人”。

丽娘将云笺送到顺亲王府大门外,那里有一管家模样的人正等着他们,云笺猜想那个应该就是蒙子归昨天说的张伯。
王府的气派是将军府无法比拟的,共有大门五间,正殿七间,后殿五间,寝宫两重。之间亭台水榭一应俱全。张伯带着云笺走了很长一段路,终于到了袭梦的怡梦苑。
怡梦苑是个临水小轩,轩前建有一个水池,轩面水开了四扇长窗,房内的人可以站在窗前将园内的水景尽收眼底。大门外种的是一种她叫不出名字的白色花树,花容繁盛,那白色竟也有一番艳丽,只是那妖娆的气息让她有些莫名的心惊。越走近,那香气也就越发浓郁,直扑鼻息。
云笺问张伯这是什么花。
张伯说:“这个呀,叫无芯花,是西域畅国的国花,王妃的表兄蒙将军以前去畅国当使臣时带回来送给王妃的,据说畅国的女子个个美丽,就是用这花泡澡的缘故,所以以前王妃也常常用无芯花泡澡。”
两人说着话已到了寝宫,张伯在宫外站定,悄悄看了一眼四周,见无人影,轻声对云笺说道:“王爷平常不让人进去,既然是丽娘交代,你就快些完事,还有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是我带你来这里的。”
云笺大惑不解,刚想问:“为什么不能说?”张伯早已跑的没有人影了。
云笺也不及多想,推门走了进去。殿内一个人都没有,这让云笺更为不解,毕竟是正妃的寝宫,内室加外室少说也得有四五个人照应吧,大白天的怎会人声都听不到。从昨天开始让她疑问的东西似乎越来越多,可是她还来不及再找答案,人就被定在了那里。
她走进了一间卧房,内有用粉色画帐围边的藤床,床边是红木的椅子和矮几,中间放着一张四方桌子,桌上有笔墨纸砚。
云笺一看到这些东西,心就狂乱地跳动起来,她开始四处寻找,房间并不大,而且她对于寻找的东西目标明确,所以只一眼,她就找到了。
在床的内侧有一个同样是红木材质的屏风,上面是彩绘的山水图案。她毫不迟疑地一把推开那面屏风,然后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她,那个穿着白色衣裙,有着惊世美貌的年轻女子正静静地坐在悬挂在墙面的画纸上面向自己凝望,并盈盈浅笑着。
画像下方的有香烛,还有一个灵位牌,上面是金色黑底的几个字:“顺亲王妃路氏袭梦之灵位”。
这不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张画像,只是知道现在她才知道画中人原来是袭梦。以前在梦中并没有看的很真切,这次这么近的看到,她惊讶地发现袭梦和自己真的十分相像。
那个蒙子归心心念念要她来照顾的顺亲王妃袭梦,原来早已经死了,而她此刻却穿着早上蒙子归特地让丽娘拿给她的和画像上的袭梦一样的白色衣裙站在她的灵堂上。
她知道自己是被蒙子归设了局,第一反应就是赶快离开这里,可是她却一步都迈不了,因为她突然想起来了梦境中的事,在她见到这幅画像的同时,她还听过一个男人的声音。
刚刚想到这里,就听到一个阴冷的声音在她身后问道:“你是谁?”
她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脑海中,四肢反而一片冰凉。这个声音她从未忘记过,似乎也不需要用力去记,只听过那一遍,便牢牢地刻进了记忆,无论前世今生,醒里梦里,都清晰在耳,如甘露,沁入心脾。
她无法说话,更无法转身去看他,她的力量随着他越来越靠近,反而越来越快地流失。她知道她的谜底即将揭晓,出现在她前世梦境中的人,会与她有几世几劫因缘宿命的人正在慢慢向她走来。
“抬起头来。”他语气中的霸气让她下意识地执行着他的命令。
她慢慢抬起头,她和他近在咫尺,于是她避无可避。她的目光遇到了他的,她的脑中有火光四射,而他的脸上则飘过一丝讶异。
站在她面前的是个年轻的男子,有着她想象中的焕美容颜,他和她一样穿着洁白的衣衫,身形高大的足以将她笼罩在身前。他的长发散落在肩头,目光似火又坚硬如冰,带着怀疑,警惕,惊诧和等待的多种情绪。他这样直视着她,不容她有任何的躲闪,他这样清晰地出现,却让她泪眼模糊。
原来梦境不断提醒的那段记忆属于这个男人,穿越了上千年的时光,在她茫然不知的心中强行推入了他的影像,让她不断行进,越来越接近,却又于刹那重逢后回到初遇年代。
她想起蒙子归昨晚特地提醒过的话,她现在终于知道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她已经猜到面前的这个人就是顺亲王南风葵,当朝的摄政王,可是她含泪呼唤的却是另一个名字,她在千年后的那一天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人的名字,所以她无法定义今天是他们的初遇还是重逢。
“原来你是JOE。”
南风葵皱了下眉头,显然不明白JOE的含义,但他似乎没有询问的习惯,而他的目光从见到她抬头的那一刻起就再没有移开。
“你不知道本王是谁?”他的目光中有着和他的质问完全不能搭配的柔软,她的突然闯入打破了他定的戒律,只是他不知道她闯入的不仅是一个房间,还有他漫长的流年,就象她不明白他眼中的轻柔,好似在愤怒,厌烦之外还有一些纵容。
“我当然知道,可是你不知道。”她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被他的语气吓住,但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他眼中的阴冷越发浓郁,还带着怒气。
“好个不知上下的丫鬟,是哪一房的,连你家主子一起责罚。”
“请王爷饶恕,云笺是今天来参加选侍女的,不知道怎么走错了路,就走到这里来了。”
她知道他注视着他,但她却不想抬头。
“你叫云笺?”
“是。”
“那好。伽蓝把她带去正仪殿。”
云笺这才发现南风葵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她想起伽蓝这个名字,蒙子归曾经说起过,她是袭梦的陪嫁丫头,会和南风葵的两位侧妃一起主持今天的选侍女。南风葵只带伽蓝一人同来袭梦故居,且让她能行使和侧妃一样的权利,可见这个伽蓝丫头在王府内地位不低。
伽蓝冷冷地看了云笺一眼,对她说声:“跟我来吧。”便率先走了出去。
云笺向南风葵施了一礼后,跟在伽蓝身后向选侍女的地点正仪殿方向走去。直到走出很远,她依然能感觉到南风葵覆盖在她背上的那一道灼热目光。
到了正仪殿,伽蓝把云笺交给了张伯,她看到渺烟娘娘和倚眠娘娘都已在主位坐定,急忙微笑着在她们身旁坐下,渺烟和倚眠见到她也是立刻展开一道笑容。三人说了几句话后,渺烟就对张伯说可以开始了。
房间里的女子立刻都安静了下来,然后张伯念一个名字,那人就走到她们面前施礼,然后回答几句。
云笺是最后一个进来的,所以排到了最后。渺烟一见穿着一袭白衣的云笺顿时有些诧异,她说:“抬起头来。”
云笺慢慢地抬头看向那三人,渺烟和倚眠几乎是同时站起身叫道:“袭梦。”
伽蓝立刻在她们身旁低声提醒:“她不是小姐,两位娘娘可看清楚了。”
渺烟自知失态,急忙拉着倚眠坐了下来,压低声音对伽蓝说:“太像了,连那衣服都一样,今天是王妃忌日,乍一看真以为是王妃还魂了。”
倚眠一推她:“姐姐,怎么说这种话来吓人,大白天的哪里来的鬼。”
伽蓝拿过笔在名册“云笺”的名字旁打了一个叉。
渺烟和倚眠对望一眼,心领神会。
“是了,府里有一个剪秋就够了,这样像王妃的人自然再不能招进来,免得我们整天疑神疑鬼的不说,还让王爷凭空多了几多愁绪。”
伽蓝微微一笑道:“两位娘娘明白伽蓝的苦心便好。”
伽蓝将手中名册递予张伯,关照道:“把名字变上画了勾的留下,其余的让她们尽早散了吧。”
张伯连声答应,拿起名册高声说道:“两位娘娘和伽蓝姑娘已经商议妥当,听到自己名字的站这边,其余的都回家去吧。高小兰,秦婉仪,温芳玉。。。”
张伯念完所有的名字,云笺也没有听到有自己,心里有些遗憾,不知道就这样离开后,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南风葵。她心中一跳,为什么只见他一眼,却好像他早已在她心里,根深蒂固,再无法磨灭。
未叫到名字的都垂头丧气地准备向外走去,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喊道:“王爷到。”众人一惊,全都垂手立定,不敢走动。
渺烟,倚眠和伽蓝也是很吃惊,以往这样的选侍女,南风葵从不参与,何况今天是袭梦的忌日,他本应留在怡梦苑的。
渺烟和倚眠向南风葵请安,南风葵依然是一张阴沉的脸,让他的俊颜像没有阳光的天气,让人见了心神不宁。
“都结束了吗?”
伽蓝答道:“是的,今年府里缺的人手不多,所以就招了这五个进来,也够用了。”
南风葵向那五人看了一眼。
“昨个剪秋跑来说她那里很久都没有下人了,伽蓝你是怎么管事的?”
伽蓝听到南风葵不悦,立刻解释道:“王爷这可错怪伽蓝了,剪秋娘娘得的是传染病,王爷也下令不许她出西苑一步,原来西苑也是有下人的,可是就因为这病,把人都吓走了,伽蓝也不能逼着下人去送命吧。”
“胡闹,剪秋的病已是一年前的事了,杜太医不是上回就说已经不传染人的吗,虽然本王谨慎起见,还是让她呆在西苑,不要随处走,可是也不能让她一个病人身旁一个下人都没有啊。”
渺烟见南风葵这么说,便赶紧顺着他的意思道:“王爷说的是,伽蓝姑娘管的事太多,还要在王爷屋里伺候着,难免就有对其他几宫照顾不到的地方。既然王爷为剪秋之事不高兴了,那我们就再多挑一个丫头去西苑就是了。”
渺烟从张伯那里接过名册,在上面想随便挑一个名字,南风葵一把抢了过来,一张张地翻过去,很快就将一本名册都翻完了,他的目光停在最后那个位置上。
然后他抬起头,在面前那一排女子的脸上挨个地望过去,直到最后那个白衣女子那里,再也不移开。
“就最后那个吧。”
云笺茫然不知,为何突然房间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张伯一把将她拉出队伍,低声道:“还不快谢过王爷。”
云笺终于明白南风葵说的正是自己,她对着他欣然地笑了起来,从他进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在等他唤自己的名,而最终毕竟是和她所盼的一样了。
他面上平淡如水,似乎早已不记得刚才的那一场相逢,就像风生水起,日升日落,皆是天意,存的是平常心。
伽蓝,渺烟和倚眠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只拿恨恨的目光一齐看着云笺。
伽蓝让张伯先将云笺带去剪秋娘娘的寝宫,其余五人也按着各宫报的缺做了安排。
剪秋的住处叫“落英苑”,因为位置偏西,府内的人都管那里叫“西苑”。一走进西苑,就可以闻到一种失宠妃子的气息,清冷而萧瑟。
剪秋一个人坐在床沿上做着女红,看到他们进来,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热情地迎了上来。
“张伯,这是新来的丫鬟吗?”
张伯恭敬地微微鞠躬道:“是的,她叫云笺,快过来拜见娘娘。”
“云笺拜见娘娘。”
剪秋上前拉住她的手,仔细地看了看她,似乎对她很满意。
“我这里比较冷清,目前只有你一个丫鬟,所有的事都要你来做,难为你受些劳累了。”
“哪里,能服侍娘娘是奴婢的福气,娘娘为人这么和善,奴婢自是会尽心尽力地做好丫鬟的本份。”
剪秋听到她的话,对她更为喜爱。
“不要那么生份了,有个人陪我在这里住,我喜欢还来不及,以后我们就姐妹相称吧。”
“那怎么行?娘娘是千金之身,姐姐两字怎是云笺一个丫鬟叫得的。”
“什么娘娘啊。”剪秋神色变的忧郁起来,并且轻轻地叹了口气。云笺刚刚有听张伯说起过,剪秋最早也是丫鬟,后被南风葵看中,想也是有过一段逝去的荣耀时光的,只可惜忽然得病,才变成了现在这副光景。
剪秋长的和她的名字一样婉约,有着江南女子的清秀眉眼。南风葵的三位侧妃在长相上居然不分上下,渺烟妩媚,倚眠亮丽,剪秋楚楚动人,这王府内宫竟然是□满园,只不知哪一宫的春意更多一些。
她心中这么想着,忍不住又多看了剪秋几眼,发现这剪秋娘娘竟然和自己还有几分相像。
忽然她心里一动,她已经知道自己长的像袭梦,那如此说来,这个剪秋也应该有几分像袭梦了,也许剪秋就是靠这一分相像吸引了南风葵。
为了确定这一点,云笺试探着问她:“姐姐,你有见过袭梦王妃吗?”
“没有,我进王府的时候,她已经去世了。有人说我与王妃有几分相像,可是我知道自己怎可能和王妃相比?看王爷那么对王妃,自王妃得病去世后,王爷便再不立正妃,可见在王爷心里,谁都比不上王妃。”剪秋语气平静,看不出任何的妒意,似乎在说一件和己无关的事,这和渺烟,倚眠以及伽蓝对待南风葵的态度全然不同。云笺猜测莫不是南风葵对她的冷落伤了她的心,她对他已经再没有期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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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入局
作者有话要说:从第1章开始到这里,进行了一番伤筋动骨的大修,人物关系,性格,部分情节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接下去我会逐章地修改掉和这些变化相关的部分,若有新读者发现前后有不一致的,那是我还没改到那一章的缘故。
云笺服侍剪秋安寝后刚回到自己房间,就看到床边上用刀戳着一张白纸,她连忙跑过去,取下刀和纸,上面写着:
来西苑后面的小树林。
没有落款,但云笺认出这是蒙子归的字。她不知道蒙子归是如何进到她房间的,但她正想见他问个明白,于是也不再多想,匆忙向殿后的小树林里跑去。
小树林果然是这种私密见面的绝好去处,树木茂密,且阴暗,站在林木丛中小声地交谈,就是有人经过都无法察觉。她暗暗心惊,这蒙子归居然对王府如此熟悉,如入无人之境。
云笺刚走进树林,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拉进一个更茂密的深处,她站定后一看,那人正是蒙子归。
她怒向着他质询道:“将军,你为什么要骗云笺?你说让云笺来王府是当袭梦王妃的侍女,可是王妃她明明早就过世了,将军到底想对云笺做什么?”
蒙子归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云笺见此神情,心中大不忍起来。
“是子归骗了姑娘,因为子归不能确定南风葵是否会将姑娘留下。看来他还是相信了慧远大师的话。”
“慧远大师是谁?他说了什么?”
“慧远大师是普济寺的方丈,具备常人没有的法力,南风葵在做很多决定时都会向他相询,所以我才化大钱收买了他,要他对南风葵说有一个跟袭梦相像的女子将会对他在宫中的地位有重大帮助,他日若遇到,必定要给予荣宠。他娶袭梦,在她生前身后这么尊崇她,只不过是为了稳住我们蒙路两家的人心,他最看重的永远是他的江山。”
蒙子归愤怒的语气让她突然明白原来蒙子归是如此恨南风葵。
“将军设计让云笺骗取葵王爷的信任,莫非要置王爷于不利。”
蒙子归收起了他的恨意,看了她一眼,微微叹了口气。
“子归知道这个请求会大大为难了姑娘,可是除了姑娘再没有人能帮子归和袭梦了。”
云笺知道蒙子归即将说出他对她做这样设计的真正意图了,似乎和南风葵有很大的关联。
“将军且说一下究竟想云笺做什么?”
蒙子归转头看了看四下,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说:“杀了南风葵。”
云笺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惊诧地看着他,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云笺不会杀人,更何况还是王爷?”
蒙子归没有听出她第二句话的真正含义,只以为她是太过震惊,于是他清晰地对她说出了他和南风葵之间的恩怨。
“先帝驾崩前曾留下遗诏封自己的亲弟弟六皇叔顺亲王南风葵为摄政王,辅佐幼主主持朝政。短短两年时间,南风葵已经在朝内建立起自己强大的势力,皇上和太后都对他言听计从,所以现在的南风葵已经大权在手,把真正的皇上当成了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