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朝内他还有一个忌惮的地方,就是我们蒙路两家。我爹是当朝宰相,我是先帝特赐的威武大将军,殿前都指挥使。那天你在万花楼见过的我弟弟子卿和袭梦的哥哥博文都是兵马总管,如果南风葵有夺帝位野心的话,我们蒙路两家联手是唯一拥有能与他抗衡的兵力的。
为了稳住我们这一族,南风葵主动提出娶我的表妹袭梦为顺亲王妃。听闻这个消息后,我们两个曾跪求袭梦的父母,请求他们推辞这门婚事,然而最终我们没能如愿,舅父和舅母都规劝我们以大局为重,抛弃儿女私情,就这样袭梦含恨嫁入了王府。
袭梦刚刚成为顺亲王妃后的那段时间南风葵对她还不错,可是有一次他发现了我们偷偷见面后就开始冷淡她,甚至对她施暴。就在一年前的一个晚上,子归按捺不住对袭梦的思念,再次和她相约在王府外见面,结果第二天王府里的人就过来传信说袭梦因急病在前一天晚间去世了。
子归知道袭梦一定是因为和子归见面被发现而遭到了南风葵的毒手,但就是拿南风葵没办法。当子归和舅父舅母一起赶到王府见到袭梦的尸体时,我曾当场要求验尸,但南风葵以不惊动袭梦的芳魂为借口说服了我的舅父舅母,袭梦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入了葬。
从袭梦死后的那一天开始,子归经常会梦到她,在梦里她流着泪求子归为她报仇,每次从梦里醒来后,子归就会对天上的袭梦说一句:‘你放心,这一天不会太远。’”
他突然看住他,声音悠远而失去沉淀的力量,像天边越来越远的云彩。
“南风葵不仅精于权术,且武功高强,为人又很谨慎,曾有不少刺客死于他刀下,这才让子归想到了用这种方法接近他,然后伺机杀他。那一日子归在万花楼见到姑娘,姑娘不仅容貌酷似袭梦,且有足够的胆识和勇气去杀一个人,子归便知道姑娘是子归一直在找的,也是唯一能帮袭梦报仇雪恨的人。子归代袭梦在此谢过了。”
云笺看蒙子归沉浸在那么痛苦的回忆里,本不忍再说,但事关南风葵的性命,她还是说出了她想说的话:“按将军刚才说的,将军也并没有看到王爷杀了王妃,这一切都只是将军的推测而已。现在我已进了王府,有足够的时候可以为将军找到袭梦的真正死因,这样也一样可以慰藉王妃的在天之灵。”
蒙子归黑亮的眸子在夜色中显得更加咄咄逼人。
“这绝不是子归的猜测,子归自然是有了十足的证据才会让你去做这样事的。姑娘尽管放心,子归不会杀错人,杀袭梦的人是南风葵无疑。”
云笺心中一沉,她知道蒙子归对南风葵积怨太深,她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唯一的方法就是找到证据让他信服。
“请容云笺先在王府里安身下来,现在云笺只是王爷一个失宠侧妃的侍女,连王爷的面都见不着,更不用提杀人的事。”
“子归都有规划,让姑娘进入王府还只是第一步,之后我们要从长计议,务求一击即中,一步都不能走错。请姑娘放心,子归不会让姑娘毫无保障,和报仇相比,姑娘的性命对子归来说更重要。”
云笺回到自己的房间后一直想着怎样蒙子归那个让她震惊的计划,想的彻夜难眠。
早晨剪秋一看见她就关切地问:“昨晚没睡好吗,眼圈都黑了。过来我给你涂点粉吧。”
“不用了,还是云笺帮姐姐梳头吧。”云笺走到剪秋身边,熟练地拿起梳子。为夫人梳头是丽娘培训课程中很重要的部分,所以云笺掌握的发型种类不下十种,如桃心髻,桃尖頂髻、鵝膽心髻,墮馬髻等,剪秋对云笺的手艺一向是赞不绝口的。
梳完头,云笺对着镜子里的剪秋笑着说:“姐姐真是天生丽质,云笺看了都动心啊。”
这句赞美的话却触到了剪秋的痛处,她的眼眶湿润起来,轻叹了一声,神情酸楚。
“生的再美,在剪秋身上也是平白地浪费。”
云笺一时也不知怎么宽慰她,白发宫女话乾隆,不管她对南风葵是不是还有情,她都是再也走不出这个西苑的了,光阴只是付与了一场虚度。
她不想让剪秋再去想这个,岔开话题道:“姐姐,云笺今天给姐姐梳个新发式吧,云笺先梳给姐姐看。”
云笺说着褪下了头上的发簪,满头长发立刻直直地垂落下来,她从额头两侧开始紧贴头皮位置向后编蜈蚣辫,颈部以下的位置则梳成两条最简单的麻花,然后她用剪刀将刘海小心地修成一刀平的样式,做完后,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微笑着。这一转型,已让她从压抑的古代丫鬟,变成了清纯的民国女学生。
剪秋惊叫道:“这是什么发式啊,从来没见过,不过看上去人很清爽呢,只是我可不敢梳这样的。”
“怕什么,这里就我们两个,姐姐就是不梳头都没人知道。”
云笺说完咯咯地笑了起来,忽然她的笑容停滞在半空中,与此同时,剪秋惊恐地回过头来。因为就在她们说笑间,镜子里忽然多出一张男人的脸。
“王爷,你怎么会来?”剪秋慌乱地问道。
“难不成本王不能来这里?”南风葵一脸寒霜,让屋内愉悦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剪秋连忙更正:“不是不是,剪秋是因为王爷很久都没来了,一时高兴地就乱说话起来。王爷快坐。”
南风葵没有动,却将目光从剪秋的身上移到了云笺那里,这一次他的目光很平静,猜不透喜怒。
在怡梦苑的那次相遇,是一个让云笺百感交集的谜底,太过意外的遇见使她根本没有心情去好好地看清他的容颜。今天在自己熟悉的房间,宽松的心态下再次见到,她才发现依然是一袭白衣的南风葵有着炫目和谜一般的外表,当他目光中的锐气开始退减,有不明原因的忧郁四处肆虐,他象个催眠师,仅凭目光就能让与他对视的女子的心顷刻迷失。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即使微笑都象暗讽,而且她至今没有见过他的笑容,这让他显得变幻无常,难以掌控。
云笺不敢再看他,低头施请安礼。
南风葵象是突然发现,粗声问道:“你的头发怎么弄成这样?”
云笺被她的话吓了一跳,连忙收回思绪。她不清楚南风葵接受新事物的能力会有多少,只好随口应付道:“啊,这是我们家乡流行的发髻,叫。。。叫‘波波髻’,比较便于活动。”
“你的花样还真多。”
剪秋看南风葵脸色不渝,连忙说道:“王爷请稍坐片刻,剪秋去煮王爷喜欢的莲子汤。”看南风葵并未反对,剪秋一把拉起云笺的手,向里屋走去。
到了厨房,剪秋嘱咐了云笺南风葵喜欢的口味后,急忙进房去陪南风葵。
作者有话要说:从第1章开始到这里,进行了一番伤筋动骨的大修,人物关系,性格,部分情节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接下去我会逐章地修改掉和这些变化相关的部分,若有新读者发现前后有不一致的,那是我还没改到那一章的缘故。
命中有时
云笺端了两碗莲子汤走进剪秋房间时发现房内的气氛很紧张,她看到剪秋眼含泪水地看着南风葵,而南风葵满脸是怒气。他们这样僵持了数秒,忽然南风葵对着剪秋狠狠地打了一个耳光,剪秋惊叫一声摔倒在地,南风葵又从身后抽出一条鞭子,说了一句:“你想死,本王今天就成全你。”说完狠狠地向着地上的剪秋抽了过去。
云笺惊的心中的汤碗摔落在地,她扑到剪秋的身上,南风葵的鞭子正好落下,她“啊”的叫了起来。
南风葵停住手,看着地上的云笺,厉声说道:“你想为她陪葬?”
云笺心中一惊,原来南风葵真的是一个性格暴戾的人,难道袭梦真是这样惨死在他的暴行下的?
她目光炯炯地看着南风葵,没有移动自己的身体。
“请王爷息怒,奴婢愿意为娘娘受刑,只求王爷放过娘娘。”
她的这种无畏的态度更激起了南风葵的怒气。
“上次擅闯王妃故居的事本王还没有给你惩罚,你居然再次挑衅本王的耐性,本王这就让你知道在王府受刑到底是什么意思。来人。”
南风葵话音刚落,就从门外进来了三四个家丁。剪秋的西苑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人。云笺不明白难道南风葵来侧妃寝宫也要带这么多保镖吗?
“把这个丫鬟关进北屋。”
云笺不知道北屋是什么地方,但剪秋一听,连忙坐起身,一路跪走到南风葵面前,说:“王爷,不要把云笺关起来,她不是故意顶撞王爷的,她只是不懂这里的规矩而已。王爷,臣妾求你放过她吧。”
南风葵看都不看剪秋,那几个家丁见到南风葵的神色,也不等待,拖起地上的云笺就向外走。
南风葵说的北屋其实就是王府大牢,完全按照牢狱的形式建造。云笺被家丁们扔进了屋内,每日三餐由那些人送来,除此之外只能在那狭小的空间内走动,完全被限制了人身自由。
刚开始,她还不停地大声求救,后来知道没有用,就开始咒骂南风葵,虽然知道他听不到,但她还是不遗余力地用不同的词语“问候”他。
整天在昏暗的大牢内,也不知道时间,在她开始害怕时,南风葵却突然出现了。
他让人打开牢门,然后走到她面前,看见云笺看着他,却不说话,问道:“你不是每天都有很多话说吗,怎么见到本王反而不说了呢?”
云笺扭过头保持着沉默。
“如果你肯向本王认错,本王可以放你出去。”
“南风葵,恐怕你会失望的。我之前把你当好人才是我犯的最大的错。”
南风葵怒火中烧,蹲下身一把抓住她的手,吼道:“好个不知死活的丫头,竟敢直呼本王的名讳,本王这就让你知道王府家法的厉害,你想死,就让你死个痛快。”
南风葵抓住的正好是她带着玉镯的手腕,在如此猛烈的硬物挤压下,云笺疼的流下了泪,但她就是一声不吭地忍耐着。
南风葵看了她一会,慢慢松开了手。
云笺褪下玉镯,放在身旁,只见雪白的皮肤上是一圈红色的血痕,她用嘴轻吹着伤痛处。
南风葵安静地看着她做这些事,低看了眼身旁的玉镯,一时兴起,竟然拿起来放在眼前仔细地看了看,云笺一把抢了过来。
“干吗随便拿人家东西?”
南风葵习惯了她的无礼,只是觉得她的言语中很重视这件物品,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个玉镯对你很重要吗?”
“当然,它是我的护身符,价值连城。”云笺白了他一眼。
“价值连城?我看不过是集市上售卖的廉价玩意罢了。只要你不再惹本王生气,赏你一些王府中的宝物,也不是什么难事。”南风葵的脸上露出一种愉悦的表情,虽然并不明显,但也是难得一见。
“宝物?不必了,你还是把它们留给你的那些侧妃吧。”云笺说完就有些后悔,感觉这种话充满妒意,和她的丫鬟身份实在太不符合了。
南风葵若有所思地看向她,她故意低下头,不去理会,然后将玉镯套进手腕。
南风葵站起来,没有再说话,忽然转身走了出去。
云笺觉得他的离开和他的到来一样突然,她不知道他还要把她关多久。
不过南风葵走了不一会儿,一个侍卫过来打开牢门,对着云笺叫道:“你出来。”
“让我回西苑了吗?”云笺大喜。
“少废话,跟着走就是了。”
云笺只好不再询问,跟在那个侍卫的身后往外走去。她带着她走过王府内院,打开大门,出了府。
云笺心中吃了一惊,莫非南风葵是要赶她出府。不过她又想这样也好,她就不用再当杀手了,不过她知道了蒙子归的秘密,蒙子归会放过她吗?
正在她心中各种猜测纠集在一起的时候,那个带路的宫人忽然停下了脚步,云笺连忙也收住步子,待她抬头,竟然看到南风葵骑在一匹棕色的马匹上正看着她。
她不明所以,只能站在原地。南风葵看了她一眼,然后掉转马头向前慢慢地行进着。
侍卫对着云笺说:“快上步辇吧。”
云笺将目光从南风葵的背影上收回来,这次看见身旁有四个家丁抬着一顶轿子正等待着她。
云笺心中充满谜团,不知道南风葵要带她去哪里。
走了大约有半个多时辰,轿子在一个寺庙前停了下来。云笺下轿后一看,庙门前写着三个大字“普济寺”。她立刻想起蒙子归曾对她说过的话,他买通了普济寺的方丈,让南风葵相信有个很象袭梦的女子能对他的政权起巩固作用,那么南风葵带她来这里会是什么目的呢。
因为有太多的谎言牵扯在自己的身上,让她有些心虚。她低着头紧紧跟随在南风葵的身后,却不敢看他的背影。
南风葵带着她走进一个房间,里面正坐着一位僧人,看见他们进来,连忙微笑着站起来迎接。
“六王爷很久没来这里了,老衲正想着王爷呢。”
南风葵也微笑着回答:“劳慧远大师挂心了。”
云笺听到“慧远”两个字,立刻抬起头去看那个僧人,这一看,让她惊叫起来:“唐师傅,你也穿越了吗?”
慧远听到云笺的话,微笑着做答:“这位姑娘怕是认错人了吧,老衲法号慧远,并不识什么唐师傅,也不明白何为穿越。”
云笺正想再问,南风葵粗声打断她:“云笺,在方丈面前不许胡言乱语。”云笺诧异地看着他,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南风葵浑然未觉,转向慧远,神情恭敬。
“方丈,请恕葵对下人管教无方。”
“哎,这位姑娘心无城府,难能可贵啊。呵呵。不知道六王爷今日突然来此,可有什么事需要老衲效劳?”
“方丈不必多虑,并无需要烦扰方丈的杂事,只是想请方丈为葵的侍女看个相。”
“看相?”云笺吃惊地望着南风葵,南风葵没有理会她,只是平静地看着慧远。
慧远没有问任何多余的话,对着南风葵点了点头,随即面向云笺,仔细地打量着她。云笺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慧远会说出和她的刺客身份有关的话来。
“姑娘,老衲得罪了,请伸出右手。”云笺不敢不从,慧远很快地看了一眼,然后看向她的脸,而云笺也在看他,从她眼睛里看出来的慧远依然是赠予她穿越钥匙的唐师傅,只不过和南风葵一样穿了古装而已,她不明白慧远是唐师傅的前世,还是他刻意对自己隐瞒了身份。象这样的高人自然有很多离奇的故事,只是无法示人。
“这位姑娘的命理可谓错综复杂,老衲真不知如何说起。”
云笺没有作声,她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上连接着几世的情缘密码,能解的也只有面前的这位大师。但南风葵却对慧远的话有了兴趣,问道:“方丈此话怎讲?”
“姑娘命宫起伏不平,显示一生崎岖,诸多凶险。但又光明如镜,是大富大贵的命。”
云笺笑的有些暗淡。
“大富大贵命,大师说笑了,云笺家境贫寒,多次转卖后来到王府做下女。不知大师的大富大贵命从何看出来。”
慧远也微笑凝视她,态度谦和,似是解释,又似反驳。
“老衲只是将在姑娘身上看到的东西如实说出来,姑娘的过去很贫乏,但姑娘的未来繁杂不可言喻。但既然姻缘运已开,老衲所言的大富大贵姑娘不日自会了解。”
“方丈此言是否指云笺会有大富大贵的姻缘?”
慧远不置可否,只是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四个字:“帝王将相”,写完看着南风葵颇有深意地点了点头。
云笺只觉得这是一出由蒙子归编导的闹剧,如果南风葵因为这四个字而改变对她的态度,那会让她觉得无聊又失落。她几乎有立刻起身离去的想法,但发现有人按住了她的手,她侧过头看见的是南风葵的侧面。
南风葵没有回应她的注视,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意,只是其中的深意无人能解,一如南风葵深藏不露的内心。
“嫁入帝王家,对于云笺姑娘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是否可以提前阻止?”
云笺大为震动,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慧远却好象丝毫没有意外,缓缓言道:“王爷可知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的道理。”
南风葵一直看着慧远,慧远也不回避他的目光,房间里有片刻的宁静,但两人之间求证与确认的对决让那种宁静变的让人窒息。
云笺受不了这样的窒息,率先打破沉默,她问慧远:“方丈,如果人可以回到从前,是否会让历史改变?”
“命为天定,运在人为。”慧远凝神看向她,目光深远。
“只是姑娘的命线无始无终,似断未断,实为罕见,其间的玄机非老衲这等愚笨之人所能预见,但姑娘的命线虽长,却危机四伏,似有血光之灾,姑娘需一路小心。”
“谢方丈指点。”这些话在云笺听来实为非常精准,让她毫无疑义。
南风葵站起身,对慧远抱拳道:“打扰大师休息了,葵先告辞。”
慧远和云笺也立刻起身,慧远将他们一直送出寺门,直到他们走远。
世外桃源
普济寺处于闹市区,一走出寺门,就是一条熙攘的集市街。云笺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看着远处的天空,忽然心生感慨。
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后,她还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它,她似乎总是被困在一个密封的空间内,见不到阳光,所以内心阴郁。
她是为了南风葵而从时光的别处赶来这里,可是这里的南风葵却不是她想的那种样子。她成了要杀他的凶手,而他又是另一个凶手。剪不断理还乱,一切都和她穿越前想的不同,她不知该若就这样王府中继续等下去,会是怎样的结局?
她不敢相信这真的是她的前世,还是因为她的逆向进入,已改变了当时。她迷茫地看着面前自由行走的人群,羡慕地落下泪来。
“还不快走?”
南风葵已经走远,看到停下脚步,流着泪的云笺,隔着距离催促道。
云笺收回目光,沉默地看着他,忽然快步走到他面前,用从没试过的恳切语气说:“王爷,求你放云笺走吧。”
“放你走?”南风葵略微眯了一下眼睛,思索着她话中的真实意图。
“是,云笺渴望留在外面的世界里,不想回到王府,云笺真的很怕再被关起来。想去王府做丫鬟的女孩子多的是,请求王爷就在这里放云笺走吧。”
“原来你也有怕的东西。”南风葵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似乎他一直在等待她的这句话。
“只是顺亲王府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看你已有悔意,这次的事本王就不追究了,以后不许再对本王提这样的要求。”
云笺看着他,突然跪了下去。
“王爷,云笺知道这个请求也许有些过份,可是云笺真的不想回去,求王爷答应。”
云笺知道如果他们的前世有终会发生的情感,那么她在不在他身边,应该都无法改变,可是此刻的她真的只想离开。
南风葵没有动,他一直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探究,却没有改变决定。
“只要你不做违背本王意思的事,自然不会关你。本王现在还没有打算回王府,可以让你在外面再呆一段时间,等事办完了,你就得回去。”
南风葵说完,不再理会地上的云笺,大步向前走去。云笺叹了口气,知道南风葵已不可能答应她,无奈地站起身,跟上了他的脚步。
从普济寺门口一直延绵数里,是京城最大的集市街,南风葵沿着那条街边的售卖摊位边看边慢慢向前走着。云笺跟在他身后,心情低落,魂不守舍。
南风葵忽然在一个饰品摊位前停了下来,摊主是位老妇,见南风葵在她摊前停下,连忙卖力地推销起她摊位上的商品来。
“这位少爷,是要给少夫人买东西吗,我这里的发簪可是卖的最好的,夫人小姐们个个喜欢的不得了,多挑些吧。”
南风葵拿起一个玉镯打量着。
“少爷好眼力啊,我的这些玉可都是正宗的云南白玉,你看这个玉镯晶莹剔透,一点瑕疵都没有,还有这个玉佩,啊,这对白玉耳环,你可是跑遍整条街都买不到这么漂亮的啊。”
南风葵没有回答,忽然转身对着离他几步远的云笺用命令的口气说:“你过来帮本王挑。”
云笺沉着脸,不情愿地低声说:“王爷不是说你们王府里都是宝物吗,这种集市上的廉价玩意王爷怎么也爱买。”
南风葵微微一笑。
“只要是本王送的,她们都会当成宝物。”
云笺猜想南风葵口中的她们应该是指王府中他的女人们,的确在那些女人的眼里,南风葵是他们整个世界,他的赏赐就是一种宠幸的象征,自然会当成宝贝一样了。
她没有说话,走到摊主面前,挑出一大堆玉石饰品,装进一个袋子里,
买完玉器,云笺问他:“王爷不是说要去办事的吗?”
“这就是本王要办的事,了解民风,体恤民情。本王最乐意看到的就是这种百姓安居乐业的景象。”
云笺看到南风葵的眼中有一种豪气,这为他原本俊逸的外表又增添了一种魅惑力,她有一瞬的心旌荡漾,下意识地靠近他,他似乎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回过头看向她,她连忙避开他的目光,脸微微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