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吃瓜。"

"......谢,谢谢。"月老小心翼翼的拿起一片,吃不出味道。

"你会帮我,对吧?"唯羽的视线始终没有移动过,突然问,月老秘被嘴里的玉兰瓜噎到。

"你看起来比我还年轻,叫‘月老'很奇怪哎。不然叫你‘月公'?‘月仔'?"

月老看看唯羽手中还没有放开的菜刀,剩下的半个玉兰瓜已经被一刀刀切成了小块。

"......唯一的办法,就只有让你的前世在那天不要死......只要她能活下来,活过拜堂成亲那天,就可以纠正......"

"咔嚓!!"

一颗新的瓜被放在菜板上,一刀两半。

"怎么能让她不死?"

月老咽了咽口水,"......其实她阳寿未尽的,只是身受重伤之后攘无求生意志,不愿活下去,所以只能......借魂。"

"什么意思?"

"和借尸还魂同一种理论,就是借另一个魂,来让她的身体继续活着......"

"借谁的魂?"

月老看了看那颗被"分尸"的瓜,抬起手,指指唯羽。

 

续红线 第四章 朱羽君1

藏云山庄--

窗外是几时开始下雪的呢?

朱羽君坐在窗前,伸出手,雪落在她白皙的手掌上,化成细小的水珠。

"羽君。"门口响起了脚步声,门敞开着,有人掀了帘子进来,朱羽君只是回头望了一眼,并没有出她的所料,便又把头搭在手臂上望着窗外发呆。

沈惊涛走进了房间,看看羽君,无奈的摇头,"你还整天窝在房里,也不怕发了霉。"

"不会啊。我每天都在窗边晒太阳,怎么会发霉。"

晒太阳?沈惊涛走近,探头看了看天空灰灰的云层,真的很想伸手敲她的脑袋。谁不知道她每天爬在窗边,弄的跟一副小媳似的模样,就只盯着大门看大哥什么时候回来。

他将她的手从窗外拉了回来,隔着衣袖,冰凉一片。

沈惊涛皱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之前得信儿说已经在路上,估计这两天就回来了。他一回来一定会先来你这里,天这么冷,不要总开着窗子。"口气淡淡的,替她关了窗。羽君依然那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他的脚步稍稍驻留,还是转了身,走出房间。

好无聊。羽君从来也不知道,沈苍澜不在的日子,是这么的了无趣味。

大院里似乎有着马车和人声响动,羽君每日在窗前望着,望了这么多日,也早望乏了,窗子已经被惊涛关了,她也懒得再开。趴在桌边,迷糊得几乎要睡过去。隐约中似乎听到了苍澜的声音......可是惊涛的声音和苍澜很像,怕是听错了罢。

如惊涛所言,苍澜若是回来了,一定会先来看她的。

那样想着,心思便定下来。

这一日到里并无人再来扰她,羽君翻了翻书,早早便睡去了,却睡得并不安稳。睡梦中总有中错觉,仿佛苍澜就在房门外,静静的站在那里,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

一早便起,努力想要忘却那似梦似真的感觉,开了门,却被门口的惊涛唬了一跳。

"做什么?一大清早的,跑人家门前吓人啊?"

沈惊涛似与平日不同,也不言语,只是盯住羽君看了看。

"怎么了?"羽君摸摸自己的脸,她出房前有照过铜镜的,没什么问题啊。

"......羽君,我大哥......回来了。"

"真的?"她拉住他的衣袖,"什么时候?在大厅里吗?"说着便转身要离去,被沈惊涛轻轻拉住,"他不在前厅。"

羽君停下来看着惊涛,有些许的疑惑。

"大哥昨天就回来了......现在人在别院。"

初闻的欣喜已经退却,羽君从惊涛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别院?他为什么回来了却一声不吭,还特地去了不容易被她撞见的别院?

他外出办事一个多月未回,先前书信频繁,这几日却突然没了消息,羽君一直不想去在意,可是惊涛那种神情,没办法让她不在意。

层层的廊子原来竟有这么长,羽君进了别院,便听到一间屋里传出人声。那是她熟悉的声音,可是沈惊涛还在她后面,那么屋里的自然就是苍澜。她在门口顿了顿,心口发堵,深深呼吸几下,迈步走了进去。

暖炉里的木炭有着细小的噼啪烧灼声,沈苍澜俊挺的背影府身站在前,纱幔重重,炕清上斜倚的人,只听到两个人低声的谈话。

虽是疲惫细弱的声音,却温柔婉约,羽君的心沉了沉,呼吸似已经滞住,即使用力的喘息也挤不进半分空气。

身后沈惊涛已经跟进了房间,看着羽君脚下顿了顿,微微踌躇,开口低声唤:"大哥。"

沈苍澜手中端着碗,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却蓦然看到沈惊涛身前的羽君,脸一变,手中的碗被捏紧,半碗散发着药味的褐液体颤动一下,并没有洒出来,然而他端碗的手指却关节发白。

"沈大哥?"

纱幔中那温婉的声音传来,纤细的手指轻轻扯了一下沈苍澜的衣摆,他恍若未觉,定立在原地望着羽君。

......这就是他躲着她的原因吗?

羽君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后背撞在沈惊涛的胸膛上,惊涛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羽君。"那一步踩在沈苍澜的心上,他一颗心忽地提起,只怕她会误会了什么,不脱口叫她的名字。上的人显然也听到,身子微微一顿,挣扎着从上下来,"沈大哥,是羽君来了吗?"

脚下被幔子一绊,身形稍一踉跄便被沈苍澜伸手扶住,他将手中的碗搁在桌上,扶着那子从纱幔中走出来。

娇俏可人,那便是羽君看到那孩的唯一印象。只是那苍白的面与身上渗出一丝血迹的杉让人无法不在意。

羽君原是转身想走,沈惊涛放在她肩上的手却重了重,她略一犹豫,留了下来。

沈苍澜似松了口气,对羽君浅浅一笑,便转头对那孩介绍,"姝娴,这两位是我二弟沈惊涛和未婚朱羽君。"

姝娴被沈苍澜扶着,略略福身施礼,那般的娇弱惹人怜爱。羽君只是没有失礼的回了,心里却空洞一片。

"羽君,她叫姝娴,我在返家路上遇上她,因为出了些乱子,碰巧救了她。只是姝娴却为了我受伤,只好先带她回来养伤,没能事先告知你们。"

羽君的面上挂着温和有礼的笑容,点了点头。沈惊涛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了她的肩,向旁边移了,不着痕迹的拉开距离,从侧面望着她。他炕到她的情绪,在她面上粘附的那一层笑容底下,他惊觉丝毫也炕清她在想些什么。

"羽君,沈大哥一路上常常提起你,我一直也很想见你,只是身上有伤,昨日来了却没能先去拜会,还请不要见怪。"姝娴看似甜的笑容里浮着一丝凄哀,羽君冷眼看着,面上的笑容却没有丝毫破绽。倒不知她是无心或者有意,几乎是把对沈苍澜的心意摆在脸上。

"哪里,姑娘既然是为了苍澜受伤,我们自然也该好好照顾姑娘。我会多叫两个丫头过来,姑娘就好好养着。我在前厅还有些事情,不便多留,先告辞了。"

微微恭身,便先行离开了房间。沈苍澜想要开口,却说不出什么,惊涛看了他一眼,便跟上了羽君出门。

 

续红线 第五章 朱羽君2

屋子里弥漫着药草的气味,孟荷将泥灰的软膏敷在姝娴的脚踝,包好,便起身掀了帐幔出去。

沈苍澜看了看孟荷,眼神中已有了询问。孟荷为难的撇撇嘴,压低了声音,"其他的伤都没多大问题,只是她的脚......怕是要跛了。"

沈苍澜心中一惊,拉过孟荷的胳膊,"你这个庸医看仔细了没有!?你应各白这件事情关系到什么......"

孟荷可怜巴澳眨巴着他那双比孩子家还漂亮的眼睛,委屈的嘟囔着:"我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啊......可是跛了就是跛了,你还能给她换一只脚不成......"

沈苍澜咬着牙放开了孟荷,他看一眼帐幔中的身影,仿佛看到那为他跛了一只脚的娇弱孩,已经生生隔在了他和羽君之间......

------------敝线姓名懒排行老二----------------

羽君惊异的看着扑通跪在自己面前的姝娴,被猫挠了似的从软榻上蹦起来,慌忙的想要躲开。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姝娴抬起头,氤氲的眼忍着满眶的眼泪,满面的凄然,"羽君,我知道你和沈大哥早有婚约,可是我求你......求你把沈大哥让给我......如果没有沈大哥,我已经不知道依靠什么活下去......"声音渐渐被呜咽堵住,两行清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滑落,羽君看着她,心里凄然冷笑。

是心痛,还是自嘲?沈苍澜呢?眼前的这一出,他又是否知道,他又作何想?

见羽君没有反应,姝娴面上露出慌乱,急切道:",不然,我可以做小,只要你让我留在沈大哥身边......"

"姝娴!"推门的声音打断了呜咽的恳求,沈苍澜冲进来,拉起地面的姝娴,"你怎么可噎...!"他看一眼羽君,可是对姝娴的责备不忍说出口,对羽君......又还能说什么?最终只是狠心的别开了脸。

羽君脚下的地突然塌了一角,只是紧紧盯住沈苍澜的脸......她不信!

她不信朝夕相处十几年的感情竟敌不过一份愧疚!

可是为什么他不敢看她?

羽君推开面前的沈苍澜冲出房间,门口赶来的沈惊涛被她撞得一个踉跄,一手扶住门边一手拉住了她,"羽君?"

看也没有看一眼,羽君甩开沈惊涛的手,跑向后院马房翻身上马。

耳边只有风声,在乱成一团的心里不断冲撞。马鞭一下下抽打着,羽君毫无目的,只想要逃离,为什么转眼间一切都变得那没真实......

可是她,能逃到哪儿去?

身后传来了马蹄声和苍澜,惊涛的声音,可是羽君只希望自己的耳朵被呼啸的风声填满,那样她就可以不去听,不去想......

凛冽呼啸的风中突然有着一丝异样,羽君一个激灵,抬手一勒马缰,看着出现在后山坡不远处的那个男人--

浅青的儒衫裹在颀长的身姿上,肉眼看到的是翩翩仙骨的姿态,直觉感觉到的却是冰冷的杀意。

羽君顿住马身,理清了自己的思绪。

"你是什么人?竟然擅闯藏云山庄。"

对方一副书生模样,有些病奄奄的,神情却孤傲,望着羽君的身后缓缓说,"你不知道我是谁,他却知道。"

随着话音落下,背后马声长嘶,沈苍澜和沈惊涛已赶至眼前,沈苍澜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顿住马身,"病书生!?"

--病书生。

三个字仿佛一记响雷,江湖上大概不会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号,也大概不会有人会去招惹这个瘟神。无论是他的武功之高,还是脾气之无常,惹上他都无异自找麻烦。

病书生怎么会无故来到藏云山庄?

羽君心中疑惑,看了一眼沈苍澜。眼前的情形看起来唯一的可能,就是沈苍澜这一次出行,招惹到了这个碰不得的人物。

"沈苍澜,在我还没有打算开杀戒之前,你最好把那个人交出来。"

"我沈苍澜是这样贪生怕死的人,会牺牲一个孩子来换自己的平安吗?"

"哼,不知所谓。"病书生冷哼一声,身形一动,猛然跃进三尺翩翩衣袂中掌风呼啸而至,沈苍澜弃马飞身而起,提起掌劲迎了上去。

沈惊涛对羽君说了一句:"呆在这儿别乱动,一有动山庄里的人很快会发现,我和大哥拖住他,你保护自己。"便一跃上前,出手支援沈苍澜。

病书生的掌风中似有千只血手,招招凄厉敏捷,两人联手竟无法持平,很快落了下风,然而他们三人先前骑马直奔,早已引起山庄中人的注意,此刻业已发现病书生的入侵,山庄中的高手迅速赶来。远处马蹄渐进,沈惊涛却一掌未接得住,被甩出三尺,沈苍澜心中一紧,片刻分神中病书生的血掌已攻胸前--

马上的羽君飞奔而来,不顾一切拦下病书生那一掌,他的另一只手,却直拍入只顾保护沈苍澜而自己却全身破绽的羽君后背......

"羽君!!"

--她最后所感知到的,只有沈苍澜和沈惊涛撕心的喊声,倒下去的身体被沈惊涛接住。她的眼睛看着沈苍澜,竟绽放一抹淡然的微笑......

"这样......就好了,再也不用纠革不清......"

如此,便可以结束了。

如此,便可以不用看到那个稼对姝娴的不忍和自己中间的他。

十几年的感情竟敌不过一份愧疚和不忍......

如此,再不用看那个对姝娴温柔体贴的沈苍澜。

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Y

羽君的灵魂,仿佛已经走得很远。

在一片悠远的黑暗中,再也不想醒来......

 

续红线 第六章 续红线1

痛!

背后在痛,胸口在痛,全身都被无法忍受的疼痛席卷着,唯羽紧紧皱着眉头,痛得只想骂街。

难道穿越还要痛的吗?

身体昏昏沉沉的想睡,却痛得睡不安稳。

唯羽费力的睁开眼睛,耳边只听到一片惊喜的大呼小叫,她想开口说话,嘴巴一张,却一口腥热的液体涌了出来。

这一折腾把唯一一点体力也折腾光了,唯羽又沉沉闭了眼睛去,模糊间感到有人轻轻替她擦了嘴边的液体。然而那一嘴的血腥味终于让她想起,--前世那衰人怎么死的来着?受伤是吧,好了,她是死利索了,剩下这个身体给她陆唯羽来活遭这份罪。

四周一片手忙脚乱的声音,有一个人轻轻抬起了她的头,唯羽感觉到自己靠在一个温暖的胸膛上,耳边低沉的声音对她说:"羽君,喝一点药,你一定得喝下去,你不能死......"低喃的声音听得让人难过,嘴边被送了一勺汤药,浓重的苦味,唯羽忍了忍,硬是咽了下去。

她可不能死,在这儿要是死了,就白回来了。

有人惊喜的说了一声:"太好了,总算喝下去了!"

"孟荷,你到底救不救得了羽君......"

"放心,只要药她肯喝下去,有我孟荷在,不会让她死的。"

"......"

"......"

声音渐渐远去,唯羽感到身体好重,昏睡了去。

那一觉睡得极长却也极不安稳,迷迷糊糊之中总是被人像个洋娃娃似的一会翻过来覆过去,一会扎针吃药。

气是终于沉不住了的。索使了力气,睁开了眼。

唯羽从阑知道自己睁个眼也能搞得惊天动地,一片大呼小叫之中,几个脑袋在她上方换来换去看得人眼晕。

直到一张俊脸出现,她的眼睛才总算找着焦点。

那双眼睛一直担忧的看着她,漆黑深邃,那么俊的一张脸却弄的疲惫而憔悴,唯羽看得呆了呆,一只手被他拉进了手心里。

"羽君......"他的手缓缓抚过她的脸颊,话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便有另一个同他像极的声音闯入了房间。

"羽君她醒了!?"

唯羽感到那握住了她的手秘僵了僵,不着痕迹的放开她,收了回去。

--咦?

"羽君!"有另一人奔至前,毫无顾及的将她的手纳入了掌中。

--咦咦?

苗头不对?唯羽瞪大了眼睛盯住面前的两个人,也顾不得身上伤痛。呵呵,都好俊的两个帅哥,都好担忧心疼的目光......只是这后一个一来,前一个就沉默了?

嗯......有古怪。

"羽君?"沈苍澜握着唯羽的手,心底里繁复纠结。这些天的担忧惊恐,害怕羽君就这样消逝,盼着她醒然知该如何面对,他的心在痛,痛到无法自处,然而现在握着羽君的手,看着羽君睁开的眼,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羽君的目光那样愣愣的,那么纯粹和好奇。

"羽君?你怎么了,哪里痛?你......"沈苍澜担忧的倾身靠上来,轻轻摸摸唯羽的脸颊。

唯羽看到原本坐在边的另一个人,隐忍着,悄悄退开。

唯羽的神情让沈苍澜感到不安,她难道还没迎谅他吗?还在怨恨他吗?

他想要开口,想要羽君原谅他,只要她能好起来,无论发生什么他也绝不会再让她伤心。然而他还没有说,羽君却先开口来了一句千年经典句。

她问:"你是谁?"

边的两个男子,同时俱是一惊。

"羽君!?"沈苍澜的手攥得她生疼,不可置信的盯住她。

"痛,痛......你放手!"唯羽甩开他的手,满脸委屈的揉着,一旁的沈惊涛几乎不敢相信她会甩开沈苍澜,定定的望着她,几乎要把她身上盯出个洞来。

"孟荷!孟荷!"

"又怎么啦,少爷们,人不是已经醒了吗......"

应着进来的那个男人唯羽只看了一眼,就绝不想再看第二眼。

--这是男人啊?一个男人长得那么漂亮,漂亮到人看了绝对心生敌意。男人要都长这模样,人就不用混了。

"怎么了?"孟荷见到唯羽看他的眼神也是一愣,暗暗嘀咕羽君这是怎么了,一醒来就跟个陌生人似的看着他。

"孟荷!"沈苍澜一把拎过他的领子提到唯羽前,压低了声音,"羽君她不记得我们。你给我认真看,庸医!"

孟荷嘟嘟喃喃,"别老叫我庸医......"真是,这两个人,羽君不记得他们拿他出什么气......

他在唯羽身边坐下来,"你记得我是谁吗?"

唯羽摇头。

"......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唯羽略略想了一下,"......你们刚刚叫我......羽君?"

"完了完了完了。"孟荷夸张的站起来,一副苦恼状,"这下子完了,一掌被打傻了。"

沈苍澜直接揪住他的前襟拉到面前,一张脸阴沉得吓人,孟荷才慌忙改口,"我开玩笑的。"

"那就别耍嘴皮子,想办法治!"

"没办法。"孟荷被沈苍澜揪着前襟提在手里,不过中等身高只能脚尖着地,"她受伤是在背后,落地的时候又没撞到头,脑袋根本不会有问题,可是她曾停止过呼吸......要是那个时候出的问题,除了她自己慢慢想起来谁也治不了。"

沈苍澜咬了咬牙,丢开孟荷。

唯羽一直瞪大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刚毅俊朗带着一丝阴郁的沈苍澜,漂亮得过分的孟荷,还有边那个不时与她对上了视线的男人。沈惊涛的样貌与苍澜有着些许相似,却更柔和些,眼神中有着隐忍的情绪。唯羽暗暗的看,心里乐到不行--想不到前世的她身边还真有好货,一个个素质都不低,难道她今生缺不是红线断了,根本是前生把运都用完了嘛。

先撇开那个看起来似乎是医生的孟荷......在这屋里的两个人之中,有陈颀的前生?

沈惊涛无奈的苦笑一下,醒荔的羽君虽然身体仍然虚弱,精神让到不行,瞪着眼睛咕噜咕噜的乱转,转到了他身上,两人对视,突然伸手小心翼翼的轻扯了一下他的衣袖。

"怎么了?要什么东西吗?"他府下身,轻声问。

唯羽半亿边,眨巴眨巴眼,"......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沈惊涛的脸沉了沉,很快掩去,换上温柔的笑容,"沈惊涛。"

"......那刚刚......"唯羽的眼神向屋里跟孟荷说话的沈苍澜看了一眼,沈惊涛随着看过去,沈苍澜也正向这边看过来,对上了两人的目光。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却别开了脸。

"他是沈苍澜。"

"你们是兄弟?"

"嗯。"

孟荷看看低语的两人,也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羽君不醒你急得跟什么似的,怎么她醒了你还躲着不去多陪陪她?"

沈苍澜的眼中闪过愧疚和痛楚,"我该怎么面对她?发生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可是现在......却要我对她说:我叫沈苍澜,是和你相处了十几年的未婚夫......是我对不起她,分明是我先选了姝娴弃了她......这是报应吗?"

"那又怪不得你......那姝娴跛了也是运气不好,她是为你受伤,羽君和你的所谓婚约也不过是口头也不是正式,换了哪个有点担当的也得负责不是......万幸是羽君没事,又刚好什么都忘记了,这不正好?"

正好?这种事情,是一句"正好"就皆大欢喜的吗......沈苍澜只觉得全身无力,身边却是那个一脸没心没肺的孟荷悠哉的样子。

******

唯羽在藏云山庄悠闲的养着伤,每日有孟荷来帮她察看伤势,还有沈惊涛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乐得在这里当吃饱了就睡的猪。不庆幸自己狐,上辈子生这么个命。

嗯,嗯。如果像其他穿越的们当个丫头什么的,那才郁闷。

不过唯羽可没有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她大约摸清了一些情况,例如自己的这个前世叫做朱羽君,自己的父亲同沈家兄弟的父亲是结拜兄弟齐力建立了藏云山庄,他们也算青梅竹马,并且羽君死前同沈苍澜已经论及婚约。

她不觉得假装成朱羽君的样子是个容易差事,索来个失去记忆,千年经典以不变应万变。

有人轻轻的桥,在房门外稍作停顿便推门走进来。唯羽知道是沈惊涛,这些天已经习惯了他每天端了她的饭菜和那些苦巴澳药来,从来都不经下人的手。

"好些了吗?"他微微笑着,鼻梁高挺,眉眼幽深。容貌俊秀,然觉得阴柔。他把托盘放在离不远的桌上,端着一碗粥刚转身,就见唯羽向里面挪挪,用手拍拍边她腾出来的地方,惊涛微微一怔,片刻犹豫端详着唯羽。虽说羽君受伤时他也曾坐在边照顾她,可是伤好了,毕竟有着顾忌。然而唯羽只是瞪着大眼睛坦坦荡荡,好似完全不介意,也便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