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今日,总觉得有些异样。一种窸窸窣窣的感觉在窗外徘徊,似乎要进到房内。是哪里的猫怕冷想进屋吗?只是想起身看个究竟身体却越发沉重,只能昏沉睡去。

黑影在窗外徘徊,似乎不得其门而入恨不得扒个窗户缝钻进去。
转来转去,窗户没打开丁点儿,只恨关窗的人关得真叫一个牢实——
“你是画苑的女子?”
头顶突然响起的声音让那个猫在窗边的黑影突然静止不动,这个人,居然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到来,距离她不过半尺,懒懒地背靠着墙壁,三分含笑。
明明笑着,却莫名压力。
“不说话,是怕被认出来么?”
莲见微笑,那女子从头到尾用黑布斗篷蒙了个严实,半丝肌肤也未露出——这打扮倒是似乎让人想起什么人来。不过既然没看到脸,而某个身为兰楚亦未婚妻的人,自然是不用来做这种事的吧。
“劝你还是早早回去,放弃了罢。你不是第一个大半夜跑这儿来的,前面的人是个什么结果,你可以去打听打听,你不想也落个被退学的下场吧?”
黑影依然静默着,仿佛是在踟蹰又仿佛是在思考——这倒是有趣。被人发现,居然不赶紧逃走,还在这里磨咕。他和她的距离,只一伸手便能抓住,那么,是给她留个面子,还是看看她的脸呢?
莲见身子未动,手臂却如疾风突然伸出,一把爪向斗篷,然而方才还似乎静默着宛若思考的黑影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向一旁退去,动作之快当真入一只山猫一般突然弹开突然奔去——莲见想追,没追几
3、第三回 巫之一字 ...


步,那黑影却融在了夜色里,让人难以辨别踪迹。
他低头,雪地上全无脚印。
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莲见微微眯起双眼——看来这平静已久的深山书院,倒是来了个不寻常的客人。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乃们懂的,求评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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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回 黑衣人 ...


“青眉,你不睡吗?”
书媛床都已经铺好,准备躺下,见青眉在桌前动也不动坐了很久,忍不住说道,“烛火太暗,当心看坏了眼睛。”
容青眉一直背对着她,她看不到桌前的青眉那一直闭合的双目。听到她的声音青眉才睁开眼,轻轻“嗯”了一声,合上那本厚而陈旧的书,熄灭烛火。
书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青眉桌上的烛火一熄,屋里反而好像亮了一点?少了一根蜡烛明明是应该变暗吧?

青眉一上床便蒙在被子里不出一声,让本打算在睡前跟她好好聊聊天的书媛一腔热情被浇熄,像好姐妹一样在睡前跟同室生聊天她已经盼了很久了。
“青眉,你睡了吗?”
她轻声问着,没有得到回应,也只得盖好被子睡去。片刻,均匀的酣睡呼吸便又传来——书媛,你真的傍晚时才刚刚睡过咩?

“你不是第一个大半夜跑这儿来的。”
黑暗里青眉一直睁着眼睛,脑中反反复复都是这句话让她睡不着。她不是第一个,而且有很多个——如果莲见说的话是真的,那岂不是有很多女子都在觊觎她的未婚夫,甚至已经付诸行动。
这叫人还怎么睡觉?
这句话如果不证实,她今晚是别想睡。可是如果这句话被证实了,那她这辈子都不用睡了。
她倏地坐起来——卧榻之旁岂容他人安睡!
她一定要弄清楚都是谁在觊觎她的未婚夫,把一切可能的JQ消灭在萌芽中!

书院里一大早就热闹起来。
有人匆匆来寻了兰楚亦,“快来快来,外面有人找你呢!”看他这般激动定然是女子无疑了,虽然规定上画苑的女子不允许私自到书院来,但偶尔有传话来找的,只要不出格,一般院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所以兰楚亦倒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稀奇,却听人道:“是容青眉,你未婚妻啊!这次可别再让人跑了!”
——这话听着可真别扭,怎么跟他跑了媳妇似的。
不过他倒是很意外,昨日见容青眉那般害羞,料不到她今日居然会来。
“——你们也要一起去么?”他微笑询问,意思就是——他去见未婚妻他们凑什么热闹?
旁人尴尬笑笑,还不忘嘱咐:“兰楚亦,我们的银子就靠你了!这回千万要看清她长什么模样!我们相信你的人品!”
“就是啊,那银子放在莲见那儿,可不就是夜长梦多,说不定哪天就被黑了……”
正说着,莲见的房门一开,他轻轻打着呵欠晃出来,悠然一笑,“一大早的,都在呢?”
刚才说话的人差点咬了舌头,忙闭了嘴往别人身后缩。
莲见看也没看他,好像没听见他们刚才说什么似的,“还不都该干嘛干嘛去,误了早饭点名,可要记过的。”他这句话分明就是说给兰楚亦听让他赶紧去——他还是听到了嘛。
兰楚亦一走,某人越发忐忑,一抬头却见莲见一双媚眼浅浅一勾,便是魅色倾城的一笑。他一个哆嗦,已顾不得欣赏美人,干脆缩回去当鸵鸟不出来了。
“怎么了?都还站在这儿做什么?”
莲见略略敛了笑问,旁人这才惊醒——妖孽害人啊!居然看一个男人看呆了去!这自然是谁也不肯承认的,忙乱哄哄的散了,各自往饭堂走去。

兰楚亦来到书院门口便看到依旧用天青斗篷遮了脸的青眉,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这样也好,含蓄守礼,未出嫁的姑娘便不能让人看到容貌这样的女子,如今已不多见了。
他含笑走过去,“青眉,你找我有事?”
她站在他面前低着头轻轻点点,从斗篷里伸出一只手,白皙如玉细腻如瓷,递过一个香囊,一眼看去便觉针脚细腻绣功不凡,就是兰楚亦这等不懂针线的人看了也知不一般。
他接了,香气淡淡的,有些像是线香的味道,不过还算好闻。
“你绣的?”
点点头,那只手便缩回斗篷中不再给人观赏的机会。
“里面装了什么?”摸起来似乎不止是香料,兰楚亦随口问着,与她闲聊。青眉抿了一下唇——帽檐的阴影下他只能隐约看到她嘴唇的轮廓,凭经验来说,定是一双性感红唇。
“不能说……说了会不灵……”
总算是听到她的声音了。兰楚亦有意表现得平淡,让气氛更缓和一些免得她不自在——一般来说也就是庙里求来的平安符之类的吧。
“既然你有心,那我收了,会好好带在身上的。”
与青眉说着话,便觉后面院内一阵窸窸窣窣,定是那群家伙又不安分跑来偷看了。
虽说之前凑热闹,赌她容貌时也掺和了一把,不过既然她如此羞怯,对她的印象又还不错,自然还是体贴她的。
“早晨寒气重,你也早些回去,当心着凉。”
青眉的帽檐很低,是看不到他的脸的。但这温柔的声音已让她心里一颤,生出些许愧疚。
她虽然没有说谎,但也的确瞒着他了。
见他把香囊妥帖地放入袖中,还特地解释道:“书院这身着装,也不好别太显眼的香囊。不过我会天天带着的。”
只要他带着,就好。
青眉轻轻施礼,帽檐的遮挡让她只能看到他胸部以下的地方,但心里却缓缓流动着一些似乎很暖很明亮的东西。
兰楚亦的一言一行,每一个语气动作,都让人感觉到那清馨如兰的优雅。像是心里满满的,却不知如何形容。
这是兰楚亦的魅力所在。
她以后会明白,她喜欢上了这个人,但其他女子同样为他的魅力而倾倒。

青眉告辞,临走时的一眼,从帽檐下的视线里看到书院大门内的一双雪白的鞋子。只微微一顿,转身离去。
因为昨夜见过这双鞋,所以印象很深。
她总觉得,有些怕这个人。或许是曾经被他抓了个正着的关系吧。
她匆匆离去引得门后一片哀怨,有人却似乎颇感欣慰——虽然看起来娇弱,不过走这么快应该身体很好。
虽说他们这样的人家,夫人身体有点小毛病也不怕花银子养着,不过身体好才能生出健康的继承人,这继承人,当然是正出更为妥当。

“兰、楚、亦——”
回到书院立马见到什么叫哀声遍野——“果然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啊——”
“兰楚亦!你铁定不光跟你未婚妻是一伙儿的,跟莲见那小子也是一伙儿的!”
“莲见——还我银子——”
几人嗷嗷地就向莲见扑了过去,一时闹成一团,此时饭堂小童已在摇铃,只得一边打闹一边向饭堂疾走而去。兰楚亦摇头笑笑跟上,却觉身上一冷,像是有无形的压力压在肩膀,连四周也变得一暗——
迟疑抬头,清晨里阳光耀眼依然,却似乎被阻隔在几尺之外——

“楚亦?”
莲见带着浅浅笑容等在前面,他应了一声,快走几步跟上。

青眉静静待在兰楚亦身边。
很静,静得只是个影子。
她的人还在课堂中,心已经待在了兰楚亦身边。这还是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仿佛连他的呼吸都在她脸颊边吹拂而过。
她早应该这么做,那就不必日日相思,可以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来到他身边,陪伴着他。
她是他的妻,陪伴他,理所应当。

她坐在他身边,即使他不知道。但正因为他不知道,她才可以放下点点顾忌,轻轻靠在他肩上。即使阴暗如她,也可以这样靠近着他。
“楚亦,你衣服上沾了什么脏东西?”莲见随手往兰楚亦衣服上弹了弹,拍完他的手一顿,只觉得触觉有那么些许奇怪,可是再看兰楚亦的衣服,洁净依然哪里有什么脏东西?
“怎么?”
兰楚亦也看了看自己的袖子,初初一眼看来似乎有些灰雾雾的,但细看,分明什么也没有。若只是他一个人或许只是眼花,但现在似乎莲见也看到了什么……
莫不是最近遇上了什么脏东西?
书院是清净之地,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莲见左右瞅瞅他,笑道:“楚亦,你是不是该去烧烧香拜拜佛了?”

被莲见方才一弹给撇到一边儿的青眉这时爬起来瞪大眼睛看着莲见——他方才怎么会碰到她的?
她对这个人不由又戒备了几分,可分明他是瞧不见她的呀。
为了证实,她小心翼翼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莲见像有什么感觉似的眨了眨眼睛,颇感疑心,“莫不是昨晚喝的有些多,今天居然眼神不济了。”
这一说兰楚亦便也释然,“所以你还是少喝些,醉生梦死的生活可不是长久之事。”
“非也,人生自当及时行乐,何必那么认真呢?”
兰楚亦摇头笑不语,也不再跟他辩驳,莲见是莲家幺子,与他这个继承人自是不同。行乐与否于莲见只是一种可以随意的态度,而他却是有责任的。
莲见这一来说话兰楚亦的精力便从书本被分散开,像是两人宁静的二人世界被打扰,青眉往兰楚亦身边靠了靠,好像这样她就是离他最近的人,可以弥补了无法插入他们话题的疏离感。
——兰楚亦只觉得胳膊很冷,肩膀很重。
青眉又靠近点往上挂了挂——那个莲见真的很讨厌,把她说的像脏东西一样……虽然她是染黑了,可至少魂魄……魂魄……
——吓~!!她连魂魄也是黑的!!
青眉一下子傻住了——染黑不是一两日的事情,一点点一层层将人镀黑,所以在她不知不觉的时候连魂魄也黑了。
这,这么黑……就算被人说是“脏东西”也无法辩驳啊……那她,还能这样靠在他身边吗?
那如兰般高贵的表哥该是不染纤尘的美好着,她本不想将他染了分毫……
她的手慢慢松了,兰楚亦也觉得身上轻快了一些。

“——兰公子,外面有人要我传话一见。”
小童走进来恭敬说着,兰楚亦微微一笑,即使对小书童依然客气谢过。
一旁人虽对此已是习以为常,看起来每天都会有三五个七八个人来见他,不过仍是提醒他:“夫子就快来了,你要现在去?”
“我去看一下,很快就回来。”
需要传话一见,不能进到书院里来的自然是画苑的女子。兰楚亦是不会让女子等的人,他起身向外走去,青眉一顿,因她无法离开他身边,如背后灵一般,也被牵扯着跟去。
兰楚亦这般的人受女子青睐并不稀奇,只是,即使她在这里也依然无法改变什么吗。
她挂在兰楚亦肩膀跟着出去,门口等着的身影倒是熟人,书媛有跟她说过她叫钱什么——没想起来。
钱什么一改画苑里尖酸模样,盈盈笑靥,迎上来道,“兰公子。”
“钱小姐。”
只他一走近便有淡淡兰香幽雅清馨,那是兰家专用的熏香,最能衬起兰家人的气质,配上他静雅亲和的笑容,钱相琼的心不禁跳快了几分,青眉的脸却黑了几分。
她现在只是一团黑黢黢的影子,散发着别人看不到的黑色雾气,已经很黑了,再黑……那就不是背后灵,而像是恶灵作祟了……
钱相琼莫名寒了一下,只是美男当前无心去管别的事情,继续摆上甜美笑容,“兰公子,我一早起来做了些香兰糕,若是你不嫌弃……”
娇羞无言,几许期待。
青眉周身顿时阴风四起——娘说,女子要贤良淑德,不骄不嗔,不怒不妒。侍奉夫君当遵三从四德,嫉妒乃是大过——所以偏房什么的那是要和睦的,小妾什么的那是要忍耐的,哪怕丈夫出去寻花问柳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这点小事算什么,她该一笑置之夸赞自己的未婚夫一身好魅力——
——她做不到!

娘啊,不是女儿不肯听,女儿实在不是那块贤良的料~!
她要让钱相琼,永远远离楚亦表哥。

青眉缓缓睁开眼,一旁书媛见她动了,问道:“青眉你又发呆了,跟你说话半天都没应。”
青眉淡淡“嗯”了一声,世上没半个人会知道她方才在哪里,发生了什么。她等着钱相琼回来,让她明白别人的男人是碰不得的。
——尤其当着别人未来老婆的面。
钱相琼没有让她久等,书院毕竟就在对面而已。
看那女人春风满面的样子,青眉的嘴角勾起一个阴暗扭曲的笑容——

小妾什么的,将来会怎么样她还不知道。但现在,她都还没进门,就休想有别的女人靠近表哥。

青眉起身,走向钱相琼。
她满面的春风得意微微一顿,感到些许意外和——来者不善。
毕竟自己刚刚去见了兰楚亦,而这个女人从昨日来之后就对人不理不睬,此时却突然走向她——钱相琼打起了十二分的戒备,做好应对任何场面的准备——
青眉走到她面前站定,站得太近让钱相琼有些压力,不自觉地想后退一步,却被青眉轻轻拉起了她的手——她微微毛了一下,青眉的力道很轻,轻得几乎感受不到她在用力,连那手也似乎有没温度,就像个假人站在她面前——这种莫名的认知让她不禁胡思乱想了一下,那斗笠下面,真的是一张人的脸吗——她甚至觉得斗笠一掀,露出来的会是一张假人的脸,有着画的或者刻的,呆板的五官。
这让她有种冲动想要去掀开她的斗笠,手却动也不能动,只是呆愣愣的任由她执起,展开,似乎在认真看着她的掌心。
“你,你干嘛——”
这种莫名的让人费解的举动无疑令人紧张不安,顿时连气势也输了一大截。
青眉幽幽一笑,抬起头又瞧着她的脸道:“你的手纹浅短,怕是有短命之象,天庭不满,容易招来祸事——还是安分些少惹事端,才能活得长久些。”
钱相琼炸毛,一把甩开她的手——
“你少咒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就算你是兰公子的未婚妻,可他是未来的兰君,按规制可以娶四个偏房,你根本没权利阻拦我去见他!”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可能要出门所以早点发上来——嗯,那个,其实存稿就这么多了,明天要断粮了,所以,大家跟我一起慢慢的往前磨蹭吧~╮(╯▽╰)╭

眼尖滴都看粗来了,其实这篇文最初的灵感就来自完美小姐,当某日俺蹲在WC里边嗯嗯边重温完美小姐滴时候,看到口耐滴小须奈杀恭平滴那一瞬间,这篇文就从偶脑海里蹦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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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回 四门偏房 ...


“他是未来的兰君,按规制可以娶四个偏房,你根本没权利阻拦我去见他!”
“我知道。”
青眉声音淡淡,一只手却抬起,突然变出一根针来,倏地扎下去——
“啊!!”钱相琼猛地抽回收,“你干什么扎我!?”
“——扎你?有么?”青眉摊开手,上面根本什么也没有。旁人看看她,看看她——其实谁说的是真的没人关心,因为很显然这里的女子大多站在钱相琼这一边。钱相琼质问道:“你把针藏哪儿了!?”
旁人正要帮腔,青眉嘴角突然勾起一边儿半冷不冷的笑,“我需要藏么?你若真有一日进了兰家的门,也是个偏房,我身为正室,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
这一句话突然把所有人都堵住了,她们于是意识到一个问题——这画苑里无论有多少个女子虎视眈眈地盯着兰楚亦,无论最后有几个能挤进兰家的门,进了门是当偏房还是当妾,却都是在容青眉之下的。
她们是八字没一撇,容青眉却是铁板上钉钉子——如果真的想进兰家的门,有必要招惹她这个未来的正室吗?
她们正面面相觑,钱相琼一见情势倒向青眉自然恼羞成怒,硬是鼓足了气开口道:“偏房又不是妾!凭什么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若是敢做什么,那就是善妒,犯了七出!你这个正房,也坐不稳了!”
这句话真是说到了点上,立刻让其他人又倒向了她这一边——容青眉当不了正房更好!那样,大家也多个机会!
——这是容青眉最恨的。

娘说,这个世道就是如此,身为女子,便只能忍耐。
笑着,忍着,便为贤淑,方能称得上一个好妻室。尤其身为正室。后院里里谁都可以任性闹脾气,正妻不可以。
青岚法规如此,寻常人尚可有一妻一妾,稍有身份者则是一位正妻两个偏房,妾已不在限制之内。兰君更是按皇亲国戚一般规制,一正妻,四偏房,就算娶上十个八个妾,也随他高兴。
她笑,自小便不断听娘的教导,虽然她学不会,却岂会让她们抓到把柄?

青眉又一个人陷入思绪,对于她这种莫名的沉默和怪笑,众女无语。
钱相琼却以为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正要又趾高气扬起来,书媛忙开口打断她们的话题,“夫子快来了,我们还是各自回座位……”
“嘁,什么夫子啊,今天又是那个大酒仙?还不知道他自己又醉在哪里呢,能按时来就怪了。”
——大酒仙那是女子们给他的“雅称”了,背地里,窃窃之时都直接喊他酒鬼的。
居然会找了这样一个人来当夫子,这些小姐们哪里会对他有什么尊敬可言。
书媛正为难着不知如何再劝,正巧有教习女夫子走进来,严肃道:“都在做什么?回自己座位去!”
在绿水画苑,她们可以不怕男夫子,但教习礼仪的女夫子和院监却是忌惮的。
尽管还是有人会开口找借口,“是夫子他还没来……”
“你们的意思是夫子不来就可以不遵从规定和礼仪,在这里聚集聊天?”
众女立刻安静下来,再无一点意见。在这里,倘若教习夫子对谁的评价不好,将来是要传到夫家的耳朵里的。教习夫子环视一圈,见她们各自在桌前坐好翻开书卷,这才离开。

——真是,怎么会请那样一个酒鬼来当夫子的!
她们自然将挨训的事都归结在夫子身上,但知道教习夫子必然去请夫子了,却也不敢妄动。
果然不一会儿随着沉重又有些凌乱的脚步声,人还没进来便已飘来了淡淡的酒气——不难闻,却是有些熟悉。跟昨夜在兰楚亦房间闻到的一般味道。
随即一个人便一头扎了进来——
画苑的男夫子都是来自书院的,所以他也穿了一身夫子深衣,白色的,虽不很整齐倒还洁净。让人稍稍意外的是,听方才的话,青眉以为会见到一个邋遢大叔的形象,哪知这个人白白净净面上无须,一副清秀模样,作为夫子来说却是太过年轻了。
“失礼失礼,一时睡过头了——”
他总算长得一副让人讨厌不起来的模样,这才减少了不少反感,但在座的都是大家闺秀,所见所感均是雅致生活,对于这种人自然生不出尊敬来。
而他也“不负众望”往桌前一坐就开始打盹,摇晃了几下干脆道:“你们自己背背书,我明天检查。”说完往桌上一倒,鼾声如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