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卫离开后,慕橙便用力甩开光晞的手,一个人蜷缩到角落,光晞见她全身戒备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不禁扬声嘲弄。


“放心啦,我对你这种便当妹一点兴趣也没有,刚刚是闹着你玩的。”


闹着她玩?这可恨得花花公子称呼那种恶劣的举动只是闹着她玩?


慕橙揪拢胸前衣襟,厌恶地瞪光晞。


光晞纵然气恼她的眼神。却也明白是袭击罪有应得,谁叫他方才那样欺负这个女孩?他暗暗叹息。


“好吧,算我不对,我跟你道歉,行了吧?”


道歉?真的假的?慕橙撇唇,想起他在冰球场也说要对她道歉,结果却迅雷不及掩耳地偷走她的初吻……她想着,更恨了,目光灼灼,身子却止不住轻颤。


光晞看出她仍心惊惧着,心一软,想安慰她,说出口却没好话。


“你小心点,这里晚上可是会闹鬼呢,到时候鬼缠上你,我可没办法救你。”


“什么……什么鬼?”她总算开口,气恼地驳斥。“你这人怎么这么恶劣?到现在还要骗人。”


“我没骗你,这里是真的有鬼。”他漫不在乎地走进她,在距离她几步之处停下。“其实这里很多年前,死过一个小男孩。”


“什么?”她愣住。


他没看她惊愕的表情,径自搬开一箱杂物。“你看这里,不是有一道刮痕吗?这就是那个小男孩留下的。”


慕橙瞥向地上的刮痕。不解地蹙眉。“为什么会有这个刮痕?”


光晞没立刻回答,看着刮痕,仿佛看着久远以前的回忆。“很久以前,圣德大学有个音乐系的教授,经常带他儿子到这里玩,弹琴给他听,也教他溜直排轮,但是有一次,他冷不防放开手,结果他儿子重心不稳,跌倒在地,直排轮的螺丝,就在这里刮出痕迹。”


“后来呢”慕橙望着他,不明白他的神情为何会忽然显得有些哀伤。


“后来那个爸爸,用同样的方式离开了他儿子。他没问儿子愿不愿意,也不管儿子会不会跌倒受伤,就那样放开手。那时候,小男孩才八岁,就已经尝到被遗弃的痛苦。”


宾果!我就是垃圾,从八岁那年没了老爸后,便得了PTSD,童年创伤心理障碍,懂吧?


慕橙怔仲,脑海回响着光晞曾在警局里叫嚣的话,他说他八岁就没了爸爸,而那个小男孩,也是八岁那年被遗弃,难道……


“之后小男孩就翘掉啦,听说很多人半夜都会看到他在这里溜直排轮,问他为什么?他会说,因为他想问他那死老爸,干嘛无缘无故放开他的手?怎么样?可怕吧?有没有吓到?”他又恢复玩世不恭的表情,似真似假地恐吓她。


可她,却在他眼里,依稀看见某种潜藏的伤痛。


“我爸爸也曾经对我放手。”她沙哑地扬嗓。


他一愣。


“我学脚踏车的时候,是我爸教我的,他也曾经偷偷放开手,我会吓到,会生气,甚至跌倒,可我爸爸说,他是为了让我学会独立,放开我的手,他也很舍不得,可我必须学着自己站起来。”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他窘迫。


“我只是想,说不定那个爸爸有什么苦衷,才会放开小男孩的手,小男孩应该知道,跌倒以后要学着自己站起来,而不是赖在地上怨天尤人。”


她这意思是讽刺他只会耍赖吗?


光晞胸口怒火顿炽,猛然瞪向慕橙,她不避不闪,勇敢直视他。“每个人都有跌倒的时候,可不懂得自己爬起来的人,是懦夫。”


懦夫?她胆敢如此嘲笑他!


光晞气得掐握双拳,有股冲动想狠狠痛斥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孩,她以为自己是谁?凭什么对他说教?如果她是男人,他早就对她开扁。


可惜她是女的,可惜他就是没法对她出手,不管是她悲伤的眼泪或指责的言语,都那么准确地落在他心上,击痛他。


她其实……说得很对,某方面来说,他的确是个懦夫,只会怨天尤人的懦夫,连他自己也讨厌自己。


“真是见鬼了。”他低声诅咒,气冲冲地转身走到钢琴前,右拳发泄似地滚过一排琴键。敲出一串不成调的琴音。“再弹一次!”


“嘎?”


“我说,再弹一次。”他傲慢地下令。“弹那首G弦之歌。”


“你要我弹琴?”她不敢相信。“你刚刚不是还说我玷污了这台钢琴?”


“那是因为……”他语窒,抿着唇。


因为这里有属于他跟父亲的珍贵回忆,所以他才会那么气她擅自闯入吧?她懂的。


慕橙凝视他显得有些窘迫的表情,心弦刹时牵紧。


“总之我想听!你到底弹不弹?”他说不出理由,只好表现出盛气凌人的姿态。


她微微一笑。“好吧,我弹。”


* * **


她弹给他听了,在他无理的命令下,弹了一遍又一遍,直到他紧皱的眉宇完全舒缓,然后沉沉睡去。


两人在圣德堂里窝了一夜,隔天清晨,她在婉转的鸟鸣中朦胧睁眼,他已经醒了,正趴在她身边,好整以暇地欣赏她睡颜。


她一震,仓皇起身。“你……你想怎样?”


“干嘛这么紧张兮兮的?看看也不行吗?”他笑她的惊慌失措。


“有什么……好看的?”一想到他不知默默看了她多久,慕橙粉嫩的脸颊,不禁透出红晕。


他低声笑,不再逗她,一跃起身,从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


她愕然瞪视他的动作。“原来你有钥匙?”


“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进来的?”


“那你……怎么不早说?”害她平白无故跟他在这里共度一夜!


“你有没问我。”他嬉笑地耸耸肩。“何况我昨天本来就想在这里过夜。”


“你!”她气极,却拿他的无赖没辙,只能跟在他身后走出去。


“对了,你以后每天下班后就来这里弹琴。”他指示。


“为什么?”她怔住。


“你知道钢琴不常弹会坏吧?虽然你弹得不怎么样,但还勉强算可以听,以后就每个晚上来弹个本大爷听吧。”


“为什么……我要这么做?”她傻傻地问。他不可能是恋上他的琴音了吧?


“总之我要你来就来!”察觉她的眼神,光晞恼羞成怒。“你昨天不是跟我说,你很喜欢弹琴吗?本大爷好心给你机会,你敢拒绝?”


这么说,他其实是想帮她啰?那他就不能好好说吗?非要用这么讨人厌的口气?慕橙无奈,闷不吭声。


他误解了她的沉默。“我警告你,不准说不,要是你敢不来,我保证你以后在圣德大学的日子会很难过。“


她白他一眼。“知道了,我来总可以了吧?”


“梁慕橙,,你敢用这种口气对本大爷说话!”


“……”她不理他,转身就走。


“便当妹,你给我站住!”


“……”


“喂,便当妹——”

第三站 校园风暴降临……(1)


没想到她又有机会弹琴了。


慕橙一面打扫餐厅,一面轻声哼歌,想起最近的奇遇,她不禁眉飞色舞。


因为想逃离现实,那一夜,她闯进了圣德堂,偷偷碰触一台她不该碰触的钢琴,被一个傲慢又无理的王子发现,她原以为自己会受到责备,最后,他却是给了她恩准。


他说,她以后可以每天去弹琴,弹她想弹的曲子,弹给他听。


这对她而言,简直像梦一样,她又可以弹琴了,弹琴的时候,她仿佛能回到快乐的童年,暂时忘了残酷的现实。


她可以做梦,已经有很久很久,她不懂得做梦的滋味了……


慕橙停下擦窗户的动作,怔仲地望着自己的手,这双手,比起其他同年龄的女孩,显得过分粗糙,一看即知是双受过苦难的手。


多希望自己的手也跟其他女孩一样娇嫩啊!多希望自己也能跟窗外那些无忧无虑的大学生一样,开心地上学、玩闹、混社团、多希望……


“你在发什么呆?”一道粗厉的嗓声落下。


她已经,回过眸,迎向一张黝黑的脸孔,是阿财叔,他正用那对混浊的小眼睛,扫射她。


“阿财叔,你来啦。”她好像躲开那恶心的眼神。“我快擦完窗户了,等会儿进厨房帮忙洗菜。”


“不用那么急,趁你小阿姨去买东西,我们好好聊聊。”阿财朝慕橙伸出手,,她直觉往后退一步,他脸色一变。“这几天看你好像挺忙的,下班以后都不见人影,去哪里了?”


“没有啊,我只是……在准备普考,所以找个安静的地方念书。”


“家里还不够安静吗?要天天往外跑?”


“我……”慕橙不知该如何解释,总不能告诉阿财叔她是去弹琴给任光晞听吧?


“不要以为我不晓得你偷偷摸摸在做什么!”阿财冷哼。“女孩子家,好歹也留一点别给人家探听。”


这什么意思?慕橙惶恐,想起那夜在圣德堂依稀听见阿财叔的声音,莫非那个在窗外偷窥的人真的是他?


一念及此,她不禁发冷颤,眼看小阿姨不在,只剩自己跟阿财叔在还未开门的餐厅独处,顿觉不妙,连忙找借口脱身。


“对了,阿财叔,昨天我们跟学校借的螺丝起子还没还呢,我拿去还。”语落,她抓起螺丝起子,趁阿财叔还没意会过来时,匆匆逃离餐厅。


经过操场时,只见人声鼎沸,学生们围成一圈,叽叽喳喳地讨论,而正中央鹤立鸡群的,正是光晞。


怎么回事?慕橙忍不住好奇,躲在人群后张望。


一个艳丽的女孩正对他说话,慕橙认出她正是那天在跑车上惨遭任光晞抛弃的前女友,张艾莉。


“任光晞,听说你前几天接下任务,挑战学校餐厅那个不识相的便当妹,结果居然失败了!这件事是真的吗?”


“你消息倒挺灵通的嘛。”光晞没正面回答。


“这间学校没有我张艾莉不知道的事。”她自豪地宣称,顿了顿:“说真的,我很难相信你连一个便当妹都没办法搞定。”


“你信不信都无所谓,这是事实。”


“什么!?”众人哗然。


慕橙也愣住,这个高傲的太子爷明明就趁她不备偷走了她的初吻啊,为什么要说自己任务失败?


她惊疑不定,目光一转,刚好对上站在附近的Jacko,Jacko看见她,主动凑过来,压低嗓门


“便当妹,你挺有一套的嘛。”


“什么意思?”她懂。


“你没看见吗?光晞为了保护你,宁愿假装自己任务失败,明明我都拍下照片了,他却不肯让我拿出来当证据。”Jacko啧啧有声。“你知道吗?这下他可会很惨的。”


慕橙心一跳,望向光晞,之后他接过张艾莉递过来的一双红色高跟鞋。


“愿赌服输,既然我任光晞斗不过那个便当妹,我认了。”语落,他潇洒地穿上高跟鞋,开始跑操场一圈。


大伙儿尖叫笑闹,看他糗态毕露。


“任光晞……”慕橙远远望着他一拐一拐,笨拙的跑步,眼眸隐隐泛酸。


这男人真的好矛盾,有时候猖狂得令人气恼,有时又那么温柔体贴。


“加油!任光晞!”


同学们揶揄地为校园王子助威呐喊,而她只是静静看着,一颗心怦怦跳。


蓦地,他的脚拐了一下,差点跌倒,她的心也跟着提到喉咙口,然后他又继续跑,只是步伐变慢了,似乎很痛苦,好不容易逼近终点线,却踩空了脚步。


见光晞颓然倒下,慕橙着急地立刻朝他冲去,另一个女孩却抢先一步。


“任光晞,你怎么了?还好吧?”


他抬起头,眼眸倏地一眯。“是你!”


“对,是我,何以茜。”她嫣然一笑。“我看你可能扭伤了,让我看一下你的脚踝吧。”


“你以为自己是医生吗?凭什么帮我看?”


“我是未来的医生啊。”她对他的冷淡不以为意,笑着眨眨眼。“对了,顺便跟你说一声,我决定转学到圣德的医学系了,以后就请你多多指教啰。”


她谁啊?跟光晞很熟吗?


旁观的同学议论纷纷,慕橙心一沉,不知怎地,看见自信满满的何以茜,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渺小。


“那女的是寰宇建设的董事长千金。”Jacko不知何时有凑过来。“听说光晞他妈希望他们俩能交往。”


“干嘛告诉我这些?”慕橙假装漠然。


Jacko笑笑。“没什么,只是觉得应该提醒你一下而已。”


慕橙咬唇,很明白Jacko话里的暗示,他是警告她麻雀别想高攀贵公子吧?放心吧,这道理她懂。


她转身想离开,光晞却瞥见她了,扬声唤:“梁慕橙!”


她震住,缓缓回头,同学们也纷纷将讶异地视线投向她。


光晞挣扎地起身,不理会热心想帮忙的以茜,走向她,手臂挂在她肩上,理所当然地下令:“送我到医护室。”


情况的发展愈来愈奇妙了,众人兴致勃勃地看好戏,以茜蹙眉,张艾莉则是整个人气得牙痒痒。


“走啊!你还愣着干嘛?”光晞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凶巴巴地呛慕橙。


“喔。”
第三站 校园风暴降临……(2)

医护室里,护士替光晞冰敷脚踝,包扎过后,叮咛他暂时躺着休息,慕橙留下来照料他,他闭着眼,眉峰蹙拢,似是强忍着某种痛楚。


“脚很痛吗?”她担忧地问。


“不是脚痛。”他指指自己额头。“是这里。”


“你头又同痛了?”她颦眉,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也发现他有经常性头痛的毛病。“那怎么不吃药?我去倒开水给你。”


“不用了。”他阻止她。“我刚刚好像把药盒弄丢了。”


“该不会掉在操场上?我去找找看……”


他猛然扣住她手腕,不让她动。“你坐好。”


“可是……”


“坐着就是了!”他紧抓她的手。


“好吧。”她凝望两人交握的手,心弦一颤。“那我……哼歌给你听吧。”


于是,她轻轻哼起G弦之歌的旋律,每回她弹这首曲子给他听时,不管他头又多痛,情绪有多焦躁,总会慢慢平静下来,可惜医护室里美钢琴,她只好用哼的,希望他别嫌弃难听。


才刚这么想,便听见他嘟哝:好难听。


什么嘛,她听出他嗓音含笑,知道他是故意逗她,微微嘟唇:“那我不唱了。“


“继续。“他简短地命令,依然闭着眼。


她只好继续哼,片刻,他眉宇逐渐舒缓,嘴角隐约扬起笑。


“我就知道,要你陪我来是对的……“他喃喃低语,朦胧入睡。


慕橙安静地凝睇他,有股奇异地冲劲,想抚摸他孩子气的睡颜,时间一分一秒,无声地流逝,过了许久,她才恍然惊觉自己误了餐厅开张的时间。


“糟了……”


* * **


“那个任光晞,该不会看上便当妹了吧?”


烟雾迷蒙的PUB,张艾莉约了一群年轻男女狂欢,其中有几名是G大的曲棍球队员,跟圣德的校队算是死对头。


“你说谁是便当妹?”G大的校友阿诺,好奇地追问,一双贼眼色咪咪地在她身上溜。


“你不认识啦!”张艾莉不耐,对这只黏人的苍蝇一向没好脸色。


阿诺顿时大感好没意思,旁边一个队员看了,连忙讨好地缓颊。“说到任光晞,我前两天晚上,刚好撞见他送一个妞回家,长得还挺漂亮的。”


“是谁?”张艾莉紧张地问。


“不知道,不过我有拍下他们的照片。”队员拿出手机。“你们看,是不是很正?任光晞可真会把美眉啊!”


张艾莉瞪着手机相片,虽然有些模糊,她却一眼认出那女孩正是慕橙,想到自己的前男友竟跟这没水准的杂草女交往,她不禁怒火中烧。


“阿诺队长~~”她忽地娇腻地唤。


阿诺整个人骨头都酥了。“什么事?宝贝。”


“有件事,我想请你帮我出口气。”她将藕臂挂在阿诺肩上。“好不好?”


“当然啦,你说什么都好,不管上刀山、下油锅,我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 * **


“你们想干嘛?为什么抓我来这里?”


慕橙戒备地瞪着眼前几个穿G大球队制服的大男孩,她今天下班,本想前往圣德堂,却在校门侧门被这些人逮住,硬拖进冰上曲棍球场。


她手脚都被捆绑,跪在冰上,冷得颤抖,却仍强装镇定。“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我又不认识你们。”


“你是梁慕橙,圣德的同学给你取了个“便当妹”的外号,对吧?”


“是又怎样?”


“那我们就没找错人了。”领头的阿诺奸笑。“谁教你的阿娜答招惹了我的心肝宝贝呢?我们只是想给他一点颜色瞧瞧而已。”


他到底在说什么?慕橙不解,但当她瞥见盈盈走进球场的张艾莉时,立即恍然大悟。


“便当妹,你好啊。”张艾莉不怀好意地冷笑。“还记得我是谁吗?”

 


“你谁啊?李小曼?陶妮妮?”接到张艾莉的电话,光晞只有不耐烦。


傍晚时,他被老妈急Call回家,本来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原来是何董父女来家里吃饭,为了保住圣德堂,他不得已只好跟何以茜虚与委蛇,已经闷到高点,偏偏前女友骇浪添乱。


张艾莉气炸。“任光晞,你再嚣张也只有现在了!”


“哦?”


“你要不要猜猜,现在是谁在曲棍球场等你?她好可怜呢,冷得发抖,像只被遗弃的小猫一样,你说如果我让人用球刀踩过她的手,她还能不能再弹琴?”


“你!”光晞震撼。“你绑架慕橙?”


“给你半个小时,记住,只准你一个人来,不然她的手会变成怎样,我可不敢保证喔。”

第三站 校园风暴降临……(3)


“他不会来的。”慕橙强作冷静地声明。


“你确定?”张艾莉扬眉。


“我不知道你们想做什么,不过任光晞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没关系的话,他会三更半夜护送你回家?你骗谁啊?”


“总之,他不会来,你们想拿我威胁他,恐怕是找错人了。”


“他会不会来我们等着瞧,他不来也好,不过如果他真的来了……”张艾莉撇嘴,眼眸闪过妒恨。“我绝对会让他好看!”


嫉妒的女人发起狠来,果然可怕。慕橙咬牙,一方面为自己的处境担忧,一方面也怕任光晞真的单枪匹马来救她,这里可是站着一排彪形大汉等着教训他呢。


拜托你,光晞,千万不要来。


她在心里暗暗祈祷,只顾着他的安危,却没想到若是他不来,自己下场可能会很凄惨。


手机铃声蓦地想起,她一震。


“该不会是任光晞打来的吧?”张艾莉穿着球刀滑到她面前,从她怀里掏出手机。“任光晞,只剩十分钟了,你动作还不快点?想眼睁睁看便当妹惨遭球刀蹂躏吗?”


“……你是谁?你想对慕橙做什么?”电话中,传来拓也焦急的嗓音。


“啧,碍事的家伙!”张艾莉狠狠甩开手机。


“是谁……打来的?”慕橙颤声问,感觉气温逐渐降低。


“怎么?你很介意吗?说到底,你还是很希望他来英雄救美嘛。”张艾莉打量慕橙,愈看愈气。“真不晓得你这种狐狸精是用什么手段迷惑他的?等会儿他来,我就要他当面看着这些G大球员轮流跟你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