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雳!
无双不笨,很快便领悟自己被耍了,她转头望向罗密欧与而刚等人,猜到这都是他们一手安排的。
店内响起哄堂大笑,接着是一阵令她难堪的奚落。
"原来人家根本就不是她的男朋友啊!那男人年纪看起来比她小,这女人到底几岁了啊?"
无双尴尬地站在原地,坐下也不是,闪人也不是。她想哭,眼眸刺痛着,却强迫自己高高抬起下巴,面对众人的嘲弄。
她绝不能逃避,一逃就输了,而她是从不认输的女王。
一个身形英挺的男人忽地朝她走来,她认出对方正是下午怒斥她是魔女的圣诞老公公,双手悄悄握成拳。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男人是来补她一刀的吗?她硬气地瞪他。
他落定她面前,目光与她短暂角力,见她眼里泪光隐隐闪烁,郁恼地皱眉。"好像每次遇见妳,工作都会搞砸,随便了……"
语落,他捧起她脸蛋,准确地攫住她的唇,印下一吻--

第二章 Like a Cactus

二十岁的女孩是娇玫瑰,惹人怜爱,男人争相呵护,被扎疼了手也无所谓。三十岁的女人却是仙人掌,撑起满身细细小小的刺,只为了保护自己不再受伤。因为经过好多年的跌跌撞撞,她已经太明白,所谓疼痛的滋味--

 

为什么?
一吻过后,那个曾经扮成圣诞老公公的帅哥便拉着她离开店里,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寒冷的街头,无双瞪着他挺拔的背影,满腔疑惑。
这个勉强只跟她有个两面之缘的男人,为什么要吻她?因为同情吗?她,单无双,号称比男人还Man的女王,会需要人家来同情?
无双气恼,想用力咬唇,却又奇异地有些捨不得,因为唇上还留着亲吻过后的余温,是她许久不曾感受到的,甜蜜的温度。
"妳还好吧?"圣诞老公公发现她脚步跟不上,回过头来,视线一落。
察觉他目光的焦点,无双直觉拉拉裙摆,想藏住受伤的膝盖。"我很好!"
"是吗?"他微妙地扯唇。
这算是揶揄吗?无双不服气地蹙眉,双手环抱胸前,摆出女王的架势。"说!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那家店?为什么……要吻我?"最后一个问题,气势有点嫌太弱。
"卢卡斯。跟朋友去打工。为了……牛五花。"回答最后一个问题时,他似乎也有些不太镇定。
"为了牛五花?"她瞪他。
"为了牛五花。"他坚持。
原来她的吻就只值一盘牛五花?无双懊恼地想,转念,又自嘲。不然呢?有谁会想吻一个干巴巴的过季女人。
"没想到我这么廉价。"她喃喃。
"不是廉价,是无价。"卢卡斯纠正。"妳忘了牛五花在刚刚那家店是非卖品吗?"
非卖品?无双心一动,讶异地望他。
他也正看着她,目光阴晴不定,片刻,像终于受不了了,拉着她在路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OK绷,撕开,贴在她的伤口。
"你做什么?"她愣愣地质问他。
"妳看不出来吗?"他没好气。
当然看得出来!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何要对她如此温柔?她只是个、只是个……佛地女魔。
"好了,这样妳的伤口就比较不会受到感染了,受伤了就要包扎,这道理妳不会不懂吧?"
她当然懂。无双轻颤地咬牙,明知自己该道谢,却出口讥嘲。"瞎哩八叽地你干嘛随身携带这种东西啊?你常受伤吗?还是常常让人受伤?"
"都不是。"卢卡斯眯起眼,这女人外表像一朵花,说话却是仙人掌,总带刺。"也许妳不晓得,我可是知名的打工达人,当然得随身携带一些派得上用场的小道具,以备不时之需。"
"什么打工达人?"
"这个。"卢卡斯递出名片。
无双接过,瞥一眼。"事事达?"
"不论大小疑难杂症,只要上我们'事事达'网站求助,保证使命必达。"
"所以今天下午在教会你才会扮圣诞老人?"
他点头。"还有刚才,其实本来要亲你的人是我的partner,我们接到一个任务……"
"要整我,对吧?"无双聪颖地介面,她早猜到这一切一定是她那些同事安排的恶作剧,罗密欧团队恨她很久了,她是笨蛋才会答应跟他们一起来吃烧烤。
都怪今天是平安夜,而她又太寂寞地不想一个人过节。
"刚刚的事算是我们不对,不管妳相不相信,其实我们并不常接这种整人任务。"卢卡斯淡淡一笑,招手叫来一辆计程车。"妳上车吧,再见。"
就这样?无双怔忡地望他,又看了看自己贴上OK绷的膝盖。
受伤了就要包扎,这道理妳不会不懂吧?
"你刚刚说,你是打工达人,什么工作都接吧?"
"是又怎样?"
"那我、我……"她一甩头,豁出去。"我出钱,买你一夜!"
"什么?!"他震惊,两秒后,脸色一沉,转身就走。
这什么意思?不屑?无双心一拧,追上他。"你不是说任何疑难杂症都可以吗?看你要多少钱,我都给!"
他勐然回过头。"不要以为我吻过妳,就代表我可以被女人买。"
所以他是觉得她是羞辱他吗?她不是羞辱,只是--"我付你双倍时薪。"
他狠狠瞪她。
"三倍?"
他不理她,继续往前走。
不要走。她目送他冷漠的背影,恳求的言语在唇畔吞吐。她只是一个人寂寞而已,只是想受伤的时候,也有个人关心她、哄哄她而已,像她的好朋友陆广琳一样。
"大不了……我给你四倍嘛。"她呢喃,微弱的嗓音随风飘散。
他也不知是否听见了,忽然凝住步履,转过身,深思地打量她片刻,然后似笑非笑地勾起唇--
"去妳家吗?"


这不是他家吗?
正确地说,是他家隔壁,原来她是他的邻居,这个意外的巧合,真的令他料想不到。
卡斯好笑地站在无双家门前,见她从皮包里掏出钥匙,却半天打不开门,更好笑。"我来吧!"他接过钥匙,一面从容开门,一面逗她。"妳该不会其实紧张得要命吧?"
"我、我紧张什么?"她逞强。"我还怕你紧张咧!"
无双率先进门,见家里一团乱,一愣,她都忘了赶截稿,已经几天没收拾打扫,桌上堆着泡面碗,地上全是穿过的衣服,连内衣都挂在沙发椅背。
卢卡斯恶作剧似的挑起其中一件内衣观看,她倒抽口气,连忙伸手抢过,又捡起散落的衣物,一股脑儿全丢进浴室洗衣篮。
冷静、冷静!她开水龙头,用冷水泼脸。没错,这间房子是有六年没男人来过了,又怎样?她是三十三岁的熟女,当然应付得起来一夜情这种"小事"。
擦干脸,回到卧房,无双想换件性感睡衣,眼角却瞥见桌上一方相框。
相框里,是一张北极熊的相片,相片下角,写着一行字--
我的梦想:北极熊、泡面、单无双。
允浩 2002.07.15。
无双顿时恍惚,耳畔响起前未婚夫醇厚的嗓音。
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去看真正的北极熊。
"骗人!"她愤恨地低语,盖下相框,不去看那个负心汉留下来的纪念品,从他将她抛在礼堂的那天起,她便学到男人是种天性爱说谎的动物,绝对不可轻信。
所谓梦想是骗子最爱使用的诈术,而她已经没有作梦的权利,与其怀念黑心的坏男人,不如把客厅里那个可口的帅哥吃掉,把今天当成人生的新起点。
没错,就该这样!她努力说服自己,刷地打开衣柜--


他敢打赌,那女人绝对没有勇气跟一个陌生男人上床。
卢卡斯在客厅,检阅无双家里的摆设,嘴角扯开一抹坏心的笑弧。
没有鱼的鱼缸、蒙尘的自行车、内容贫乏的冰箱……一看即知这是个寂寞单身女子的住处,而且还是个枯萎许久的干物女。
也罢,他就当做善事,陪她打打牌,消遣一夜算了。
卢卡斯蹲下来,研究一个只組装了一半的置物柜。"喂!妳这柜子是DIY的吗?"
"嗄?"她在房内听见他的问话,愣了愣。"是啊,怎样?"
"技术很烂。"他不客气地评论。"干嘛不找个人帮忙啊?"
"要你管!"她恼火。
"因为找不到人吧。"他呢喃。单身,没有随传随到的男友,连邻居也因为工作太忙从不往来,只好什么都自己动手来。"该说妳坚强还是凄凉呢?单无双。"
卢卡斯摇头叹息,心念一动,找到搁在一旁的螺丝起子,依照说明书将螺丝一一锁进洞孔,正当他組好置物柜,满意地欣赏成果时,灯光忽然暗了,只留一盏立灯在角落,他一抬眸,只见无双穿着件薄薄的衬衣,光线温柔地琢磨着她曼妙的曲线。
他蓦地屏息,心跳乱了一拍。哇靠!她来真的?有这么饥渴吗?
她慢慢走过来,双腿窈窕修长,却似乎有些软颤,来到他面前,眼眸垂下。
卢卡斯看着她犹如羽毛一般紧紧收敛的眼睫,不自觉地心动,她的脸蛋紧绷,不像诱惑他的魔女,反倒像怕自己被吃掉的处女。
奇怪的女人。
他微微一笑,拉起她握成拳的双手,一根一根,松开她手指,然后将其中一根,戏嚯地叼进嘴里。
她惊颤地一跳。
看,只是这样逗逗她,她就吓成这样了,还怎么玩下去?
但她显然坚持玩下去,继续闭着眼,他卷起一绺她蓬松柔软的秀髮,轻轻碰了她浓密的羽睫,然后,是她柔软的唇,一双大手则楼上她的腰,才顺着腰线一摸,她便紧张地分开唇,咬了他一下。
"喔!"他吃痛,撫唇。
她惊慌地睁开眼。"对不起,我弄痛你了吗?要不要擦个药?"说着便要去找药。
这女人也太好玩了吧?做爱变上药?卢卡斯勾唇,一时情动,一把将她拉回,压倒在地,两人暧昧地翻滚,窗外传来声声猫咪春情的叫唤。
激情火苗在室内噼啪燃烧,卢卡斯摸索口袋,抽出皮夹打开,摸索安全套,无双跟着看过去,正好瞧见皮夹里的身份证,出生年份是73。
"现在身份证的出生年月日都改用西元了吗?"她在吻与吻之间,轻喘地问。
"什么西元?一直都是民国啊。"
"民国?"她蓦地神智一醒。"意思是你是民国73年生的?"
"是又怎样?"他继续吻她。
又怎样?这表示他比她小八岁!无双惊骇地推开他。她居然打算跟一个小鬼上床?这算不算犯了诱拐罪?
"快把衣服给我穿上,你这个受精卵!"她气极败坏地命令。
"什么受精卵?"他愕然。
"你呀!我上小学的时候,你还只是一颗受精卵!你比我小八岁耶,根本是个小鬼,还敢随身携带保险套?这也是你所谓的工作道具吗?"
"我说大姐,差八岁有这么值得惊讶吗?"他一副漫不在乎的表情。"只不过是上床而已。"
只不过是上床?亏她如此严阵以待,这个七年级生却好似把一切当笑话。
她怒瞠他。"你给我出去,出去!"
"难道小妳八岁的男人就不是男人吗?"他还挑衅。
"给我出去!"她崩溃地赶人,刚将他关在门外,就听见敲门声。
"喂,我的皮夹!"他在门外喊。
皮夹?她目光一转,捡起他落在地上的皮夹,瞥见身份证,心头又是一阵刺痛,连忙开门将皮夹顺手一丢。"给你,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了,还有我警告你,这件事可千万别跟人说。"
"就算我想说,谁有兴趣听啊?"他挑眉。"跟一个33岁的孤单'阿姨'在圣诞夜共用激情,这种事……"
"闭嘴!"她又羞又恼。"快滚!以后别让我见到你,你这个不务正业的打工族跟我的人生根本是两条平行线。"
"那可不一定。"他冷嗤,打开隔壁大门,然后回过头,朝她邪邪一笑。"亲爱的邻居,妳好,我昨天刚搬来。"
她哑然无语。


没想到那颗受精卵竟然是她的新邻居!她有这么衰吗?
无双郁恼难抑,辗转一夜不能成眠,不料隔天一进公司,更大的挑战还等着她,原来杂志出版后,柯有正立即召开记者会反击,不仅柯太太保证绝对相信先生的清白,就连记者访问她高中老师时,对方也澄清绝无此事。
她的独家新闻被抹黑成一篇捕风捉影的不实报导,杂志社抗议电话接不停,还有柯有正的热情粉丝威胁要对她不利。
"无双,妳总算来了,这件事妳打算怎么做?"社长曾大方一见到她,立刻追问。
"当然是继续追查到底!"她目光炯炯。"柯有正敢否认,我就挖真相挖到他不得不承认为止。"
"好,就是要这种气魄!"曾大方超赞赏,拍拍她的肩。"一切就交给妳了,我现在就等杂志卖到缺货,开心数钞票,呵呵呵~~"
"可是社长,民众一直call来骂我们啊!"罗密欧嫉妒无双被称赞,眼角扭曲。"万一报导不实,那我们下场会很poor。还有人激动到说要对付无双……"
"这倒是个问题。"曾大方沉思地揉捏下巴。"无双的生命安全确实很重要。"iFound可不堪折损这名头号大将。
这根本不是他的重点啊。罗密欧苦着脸,有口难言。
"有没有谁认识不错的保镖?雇一个来保护无双。"社长下令。
众人面面相觑,正迟疑时,一道清朗的嗓音落下。"我愿意保护她。"
谁这么不拍死?一干人追查声音的来源,只见办公室内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年轻有型的帅哥。
"是昨天吻无双姐的那个人耶!"柜檯小姐Gigi认出他的长相,惊唿。
来人正是卢卡斯,他不理会周遭惊疑的目光,直接走向曾大方,递名片。"曾社长你好,我是'万事达'的负责人之一,不管上天下海,任何任务只要交给我们'事事达',保证使命必达。"他流利地念广告语。
"事事达?"曾大方看名片,疑惑。"卢先生,你有当过保镖的经验吗?"
"当然有,而且在下拥有跆拳道五段的证书,社长绝对可以信任我。"
吹嘘什么啊?无双翻白眼,忍不住呛声。"你来这里干嘛?"
"来找人算帐。"卡斯微笑,凌厉的眸光一一扫过罗密欧团队成员。"有人因为我们昨天拒绝了一项恶劣的整人任务,在网站上留下将近千条负评,影响敝公司声誉,身为负责人,我有必要来讨个公道。"
"什么?你说我们?"罗密欧装傻。"卢先生是不是误会了?我们很busy的,哪有空上网留什么message啊?"
"你们花钱找人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人家不愿意,你们就在网站上留负评。"
"什么?你说她手无缚鸡之力?"罗密欧指向无双,本意是嘲笑,没想到却也因此令自己露馅。
"原来真的是你花钱请人整我。"无双冷笑。"罗密欧先生,你一定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吗?就不能用实力一决胜负?"
罗密欧语窒,正不晓得该如何辩解,另一道切切的嗓音扬起。
"请问……"
"什么事?"一群人没好气地瞪过去。
发话的年轻女孩吓了一大跳,惊慌地连退几步,推了推脸上老土的黑框眼镜。
"妳谁啊?"一向时髦的玛丹娜最恨不懂得穿着打扮的女人,不屑地问。
"她是新来的实习生啦。"Gigi连忙解释。"韩佳佳,今天刚来报到。"
"实习生干嘛插话?"
"因为有人送来这个。"韩佳佳不安地解释,捧起一盒蛋糕。"我想可能是谁生日。"
"有谁生日吗?"无双问。
没有人回答。
"那我……先拿去冰箱放好了。"韩佳佳尴尬地后退,不意撞上了卡斯,差点跌倒,他连忙伸手稳住她。
"小心一点。"
"是,谢谢。"她抬眸道谢。
两人目光相接,都是一愣。
"是你?"
"是妳!"
无双旁观两人视线胶着,莫名地有些不是滋味,仔细一瞧,发现韩佳佳原来正是那天下午那个劝哄教会孤儿的女孩,卡斯口中极力赞赏的"天使"。
这真巧,天使跟圣诞老公公在她面前相逢了,是来讨伐她这个魔女的吗?
她轻哼地撇嘴,"我说……"
"嘘……"卡斯忽地比出噤声的手势。
"什么啊?"她不耐。
"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经他一说,众人竖耳倾听,果然听见滴滴答答的声响,是从蛋糕盒里传来的。
"这个……该不会是炸弹吧?"Gigi害怕地问。
说时迟,那时快,无双的跟班张若基刚接完一通抱怨电话,走过来凑热闹,见有蛋糕可吃,乐得欢唿。
"谁送的蛋糕?我刚好还没吃早餐耶!太好了。"盒盖一掀,露出来的果真是计时炸弹的装置,立刻启动,数字显示00:10。
"是炸弹!只剩十秒!"卡斯大喊,抢过蛋糕用力往角落一掷,顺势将韩佳佳扑到在地。
蛋糕落地,发出小小声的砰,看来只是一枚警告成分居多的小炸弹。
"没事,唿~~"大伙儿同时松口气。
"妳没事吧?"卡斯问韩佳佳。
"没事。"她红着脸,眼神充满崇拜与感激。
看来圣诞老公公已经升级为英雄了。无双嘲讽地想,拍了拍还隐隐疼痛的膝盖,自行站起身。
"这炸弹绝对是沖着无双来的!"曾社长下定论。"为了保护我们社里王牌的安全,你,卢卡斯,我正式聘请你担任无双的保镖。"
"好了,你的任务完成,可以滚了!"无双跃下机车,摘下安全帽丢给身后的卢卡斯,没好气地理了理一头压乱的秀髮。
自从社长一声令下,这不识相的受精卵便亦步亦趋紧跟她,从公司里跟到公司外,为了抢时间,她不得已坐他的重机飙到她高中老师家楼下,一到目的地,二话不说立刻赶人。
卡斯却显然不想走,无双一摊。"妳别忘了,我可是收了钱的,当然要使命必达,保护妳是我的任务。"
"谁要你保护了?"她很不客气。"滚啦!"
他觑她一眼,将机车停好,拉低鸭舌帽沿,以一种很帅气的姿势靠上电线杆。
受精卵还耍什么帅啊?她受不了地翻白眼,却也拿他没办法,只好任由他跟着自己守株待兔。
一道冷风吹来,卷来一簾细雨,无双开始觉得冷,伸手拥抱微颤自己的肩头。
卡斯还在一旁说风凉话,"下雨了,我看妳老师不会出门了,妳放弃吧。"
"要走你自己走,我一定要等到老师。"她很坚决。
"天气这么冷,好像龋齿火锅喔。"他故意感叹。
她撇过头,不理他。
他推高帽檐,看她在雨中不停微颤的身影。"妳工作一向这么卖力吗?"
"什么?"她没听清。
他摇头,忽然转身离开。
他走了?无双愕然,两秒后,自嘲地抿唇,极力压下胸口波动的落寞--走就走,反正她本来就打算一个人等。
可不过几分钟,他又转回来,递给她一杯关东煮。
她一愣。"这什么?"
"妳没眼睛看吗?"他讽刺。"吃点热的,暖暖肚子。"
"不用了。"她拒绝。才不屑他假装好心。
"吃吧!"他硬把关东煮塞进她手里。"妳这女人就非这么机车不可吗?就不能坦率一点?"
她就是机车,就是不坦率,怎样?她瞪他,双手明明烘暖着,表面上却装酷。"你要是看着不顺眼,你可以辞职走人啊!"
"昨天妳找我上床,上一半就赶人走,现在妳老闆要我当妳保镖,妳又赶我走,妳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
"什么感受?"
"就是……"
"嘘!"
目标发现,无双阻止卡斯的抱怨,追上刚从外头回来的高中老师。
"老师,妳等等!"
老师见是她,惊慌地想躲,快步闪进公寓里,但无双抢先她一步堵在门口。"老师,我是单无双,妳从高一教我们英文到高三,我还当过一个英文小老师……"
"我知道妳,单无双。"老师疲惫又哀怨地望她。"就是妳拿自己老师的私生活来当新闻题材,你还找我做什么?"
"我只是报导我见到的事实而已。"无双辩解。
"今天我在学校,校长找我去约谈,其他老师说我闲话,学生问我是不是别人的情妇,这样的结果妳还不满意吗?"老师转身想走。
无双急忙拉住她,一面拿出录音笔。"老师,我查柯有正三年了,他在当议员的时候,就跟大鹰工程的弊案扯上关系,前后至少一亿元的回扣……"
"他不是这种人!"老师驳斥,但看得出眼神闪烁,有些迟疑。
无双乘胜追击。"上个月他说自己出国为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筹款,妳知道他其实去哪里吗?他去海外开户头,好方便他收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