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是下山时。师傅给赠与我地。此剑名曰“青霜”。资料对它地记载十分少。但这些年在驱邪路上。它却是我所凭恃地利器。是我心爱地战将。
“还真有鬼这种东西?”跟在身后地男人很惊讶地问。
每次听到怀疑我职业地疑问。我就很生气。便皱皱眉。不悦地说:“你若不信。我走便是。你另请高明救你女儿。”
“对不起。蓝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张碎嘴。我就这么个女儿。”男人几乎都要跪下了。
“好了。好了。道歉值什么钱?”我不理会那男人。拈出一张符。朝少女眉间打去。那少女发出凄厉地尖叫。不停挣扎。整张床都剧烈摇动。我便便再往少女胸口打出一张符。少女不停抽搐。
“我女儿会不会有事?”
“闭嘴!又怀疑我?加钱!美金一千。”我冷冷地看了看男人,厉喝道。
“是是是!我加,我加。”男人唯唯诺诺,想必是怕我一个不乐意走人,他女儿继续受苦。
“记得准备好,呆会儿我就收。”我怕恶鬼扑他身,便顺手在男人额间一点,他便乖乖出了房门。
“恶灵离体。”再次打出向少女打出一张符,这符不同于前两张,而是在快要接近少女时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白布罩在少女头顶。
“啊!”少女一声惨叫,晕了过去。与此同时,一团白雾状灵体唰唰而起,飘出窗外。我纵身一跃出得窗来。
窗外是一片沙滩,八月的月色清幽,柔风呢喃,大海银波轻摇,哪里还有那恶灵的影子。
我持剑而行,心下也不免紧张。怕这恶灵又扑了谁的身,或者借助这月之阴气,自己这三脚猫的功夫怕是自身难保了。
于是我从怀中掏出一块黄丝巾,蒙上的眼睛。
这块黄布不是普通物什,而是蜀中名观青灵山的镇山之宝之一。名曰“落黎”,相传是青灵山碧霞观祖师玄天梦游天界时,采天界紫草根织成。普通道人用此丝巾蒙住眼睛,便可以看到周围各类灵体,且还能就灵体对人的伤害度呈现不同颜色,绿色为无害,黄色为普通恶灵,红色为超级恶灵。
才一蒙上眼睛,我不由得轻笑,那恶灵戾气冲天,正躲在一块礁石后面。我快步奔跑一跃而起,轻摇手中剑,一道绿光如瀑布流泻而下,罩住整块礁石。
恶灵也不甘示弱,黑色戾气倏然腾空与绿色剑光撕咬,红色身躯陡然长高数丈,张开巨大的手掌,扬起猩红如刀的指甲,恶狠狠地向我扑过来。
我右手一扬,掌心里便打出一道镇魂符,那符如纺锤上的丝线不断抽出,围着那恶灵庞大的身躯不断收缩缠绕,那恶灵不断挣扎,越来越弱,戾气也渐渐消散,那丝线终于结成了一个巨大的蚕茧。
镇住了恶灵,我轻吐一口气,这才发现浑身已经湿透。正准备回符收灵。
突然,那蚕茧破出几处裂痕,露初猩红的指甲,那指甲三尺来长,在月光下划出凌厉的红光。接着一声沉闷的厉吼,那恶灵破茧而出,身子猛然又高了许多,浑身冒出大团大团浓黑的戾气,遮蔽了月光。
我大骇,混了八年,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灵体,仿若带着万世咒怨,便赶忙打出一道灭神符。
这灭神符是灭灵之符,一般来说,捉鬼之人都有好生之德,只是收鬼超渡交与鬼差,并不轻易让鬼灰飞烟灭。
只见那灭神符朝那庞大的恶灵打去,闪出万点金光,点点金光如万道箭矢纷纷射向恶灵。那恶灵眼看就要万箭穿体,灰飞烟灭。却突然腾起数丈,躲开了灭神符,从空中向我俯扑下来。
完了完了,我心里大叫,脑袋瞬间空白,连退数步,一时竟忘了还击,眼睁睁看着恶灵扑将过来。
“恶灵退散。”正在这时,一个浑厚严肃的声音响起。我一听这声音,立马缓过气来。一个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男子挡在我面前,掌风一扫那恶灵立马像泄气的气球慢慢缩小,最后趴倒在地。随后过来三个黑西装墨镜的鬼差把那恶灵带走了。
“多谢铁组长救命之恩,小女子没齿难忘!”我看危机已过,便嬉皮笑脸地拍了拍男子的肩膀。
“蓝晓莲,你这个死拜金女,就那么点三脚猫功夫,符都画不全,你也敢单独在捉鬼行当扯大旗?”男子戴着宽大的墨镜,遮住了眼睛,我却还是能从他扭曲的嘴角看出巨大的怒意。
“铁雄哥,铁组长,铁大爷,您老消消气。”我献媚地笑着,拉着铁雄的胳膊摇来摇去,心里却盘算着如何把这地府的重案组组长诱骗去帮自己做接下来这单生意。
“刚刚这种情况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你自己答应不接单的。”鲜少发火的铁雄此刻火冒三丈。
“铁雄哥,你消消气。我这不也是为了兄弟们么?要不今天的进账我全烧给兄弟们?”我满脸堆笑地把青霜剑收于掌中。
“哼,兄弟们?又拿兄弟们当幌子。你个恶毒的拜金老处女,既然那么喜欢钱,就努力找个有钱男人嫁了。”铁雄把双手背在身后,很解气地看着我。
“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人。都不想自己的组长是谁帮你当上的,你至于么?你--”我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很想扑上去,但却很有自知之明地知道自己不是这个男人的对手,便一拂袖,转身而去,心下想还是去收钱来得稳当,反正有恶鬼,铁雄作为鬼差重案组组长也定然是要赶来的。
说实话,我最讨厌的就是铁雄说我嫁人的事。
鄙人生平最隐秘的痛就是没有恋爱过,没有人说要娶我。而铁雄就是知道我痛处的,每次说不过我,说不服我,就拿这件事来刺激我。
我知道我一次次答应他好好找份工作,却一次次出尔反尔,实在不应该,他也应该生气,只是这般只会拿我的痛处来对付,着实可恶。
死铁雄。我骂骂咧咧地走就刚才那个客户的客厅。
拿着电话查询了银行卡账户,确信款已到账,便乐呵呵地朝那男人一摊手。那男人作出不解之色。
我心里想:你倒给老娘装孙子了,明明答应加钱的。便眉毛一扫,喝道:“刚才说过的,你怀疑我就加一千美金,你不会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吧?”
大约男人以为我只是说笑,此刻看到我认真的表情和我身上腾起的激烈气质,让他不禁一颤,几乎都语不成声地喊道:“老婆,你快拿一千美金给蓝大仙。”
那坐在椅子上的胖女人像得到将军令的士兵,一个箭步就冲上楼去,不一会儿便咯噔咯噔下楼来,抱着一千美金。
我数数钱,对着灯光辨了辨真伪,很满意地说道:“周先生,谢谢你的爽快,还有请不要叫我蓝大仙,叫我蓝老板。”
“是,蓝,蓝老板。”男人显恭恭敬敬地说。我很满意,钱的芬芳真是好。
“嗯,很好!”我收拾好行头走了出去。
其实,我对蓝大仙这种称呼是很排斥的,因为一直觉得自己桃花不开,与这身本事是有莫大关系的。
当然,这桃花不开,也很有可能与我是个残疾人有关。思想别歪了,我还是貌美如花,腿脚健全的。
我所谓的残疾不是身体残疾,而是我少了一魂二魄,碎了一魂。
其实,无论是神、魔、人,都其魂有三,一为天魂(也有书籍记载称明魂),二为地魂(也称觉魂),三为命魂(又称精魂)。其魄有七,一魄天冲,二魄灵慧,三魄为气,四魄为力,五魄中枢,六魄为精,七魄为英。
三魂七魄,相互作用,相互和谐,共同运转,躯体方能正常。倘若缺魂少魄,轻者无法使用法术,身体孱弱,甚至陷入昏迷;重者剩下的魂魄会飘到宇宙的黑暗之渊,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按照这个来说,我断然是活不了的,更别说能修炼法术,看见鬼魅了。但我确实活下来了,还习得少许法术。这件事非常诡异,就连我德高望重的师傅都没法解释。
从那片豪华别墅走出来,是一片海滩。我抬头看了看天,月色真美啊。天上一丝云也没有,深蓝色天幕上月亮又大又圆,微微晕红。大海也格外温柔,海里磷光闪烁,海浪轻摇,如芳唇轻吐的密语。
从前我是极爱月亮,尤其是在青灵山,最喜欢在后山的松林里打坐。“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还有美男可看。
想到美男,我就有点湿漉漉的情绪涌上心头。手机却恰巧响了。
【第三章 遭遇红衣美邪魔】
“喂,蓝大仙么?”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映入耳畔。我听到这个称呼,皱皱眉,没发作,有气无力地应了声。
“哦,我是前天在网上预约的刘华,我交了定金的。您说今晚来帮我儿子驱邪的。”那妇女说话极其小心翼翼。
“不是说12点吗?现在还差几分钟呢。”我啪地收起了手机,深呼吸一口,朝着海边别墅群的另一边走去。
我向来都是做些看风水,帮人安家宅的事情,对于驱鬼捉恶灵倒是很少。却不知为何,这两个多月来,恶灵突然多起了。害得我不得不以区域划分来执行驱邪生意。
莫不是要出什么事了?我再迟钝,道法再低,也发现了最近的不对。但接都接了生意,总不能临阵退缩,这不是我的作风。我虽一介女流,却也是女子一言,驷马难追的。
几分钟后,我看到了刘华和他的儿子。刘华是单亲妈妈,他的儿子15岁,长得极其好看,但面色晦暗却又呈现出一种莫名的妖冶。此刻他正蜷缩在沙发里,瑟缩发抖,看上去,并不像鬼魅缠身。
“就这症状?”我有些不悦,这症状显然不是刘华在电子邮件里描述的那般。
“不,不。现在是没发作时,他发作时…”刘华还没说完。
只见男孩凄厉地叫,那声音如鹤唳,尖锐得直冲云端,随即,男孩轻轻一跃,向我扑来,面目扭曲,眼眸血红,满是戾气。
我也大骇,自己道法再不济也看出了这不是恶鬼,不是我所见过的任何一类灵体。我慌忙躲开,右手一摊,召出那银杏叶的剑,猛地向他刺去。却不料这男孩周身腾起若隐若无的血丝,那血丝竟有生命一般袭向我。
这客厅显然不是打斗场所,我也怕伤了刘华。便一个箭步冲出阳台,喊了一声:“有本事,你跟我来!”
据刘华在电子邮件里描述。她儿子虽然怪异倒没这般主动攻击。此番显然是这妖魔有了置我于死地地想法。想到此。我也不禁冷汗直冒。最近遇见此类危险太多了。倘若不是铁雄。自己早已不知道魂飞魄散多少次了。
我便思量。脚下却也没闲着。不一会儿工夫便在沙滩上站定。风轻抬起我地发。那妖魔就落在我地后方。我静静地没有转身。安静地问:“你们到底意欲何为?”
“你没资格问本大人。”那妖魔开口。声音清雅。却不是十五岁地少年能发出地。我缓缓地拿出“落黎”蒙上眼睛转身。我讶然一惊。却又很快释然。惨然一笑。只静静看着眼前地少年。我没有用“镇魂符”。也没有用“打灵符”。因为眼前地人没有被邪魔附体。他本身就是邪魔。
他穿朱红地袍子。双手抱怀。银发垂地。曲折蜿蜒;面目俊美。远山眉黛。凤眼微眯。红宝石般地眸子闪烁着邪魅地光。那饱满地唇红如鲜血。咧嘴一笑。露出洁白整齐地牙齿。然后他轻轻抬起手。仿佛置身于风暴地中心。周围地便是那丝丝缕缕地血丝。每一缕都带着贪婪地戾气。
对方地深不可测。我则自然知晓。可此时我想起一句话“狭路相逢勇者胜”。虽有点阿Q。却还是颇有道理。明知是输。却还是该亮出宝剑。这不光是青灵山地信条。更是中国侠客们地最高境界。
想到此。我剑花一抖。青光如水铺排。朝着对方席卷而去。
“咦?居然是青霜!”少年的脸上露出妖冶的笑,“可惜你残魂破魄,纵然神器也枉然。”只见少年手一挥,手里赫然多了一根红菱纱,那菱纱在月色下飘悠悠过来,如雪上血。青霜剑的青光竟没入那菱纱之内,消了痕迹。
我内心大乱,心知与对方相差甚远,现在一心盼望的便是铁雄快些来,否则自己真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在盼那鬼差来救你?”对方突然开口,却便是说中我心事。我大惊,他当真是深不可测,竟然连铁雄都知道。
但同时,我却突然释然,为什么一定要等待别人来救?能在山穷水尽处坐得稳,在花繁柳密处拨的开,这不是我想要的境界么?想到此,我微笑着默不作声,肆无忌惮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总的要把你们这些碍事的清除!”他那语调仿若是要拍死一只蚊子。只这么安闲随意的一句话,他身旁那些血丝游走起来,迅速包围住我。此刻,我算是听清了,那些血丝在低低地交谈,“她的血应该是最好吃的!看这水嫩的肌肤。”
我大骇。陡然收了剑,感觉悲哀,但不是等死的颓丧,我收了青霜剑。
孤注一掷吧,小七,不要给青灵山抹黑。我对自己说,轻轻从口袋里掏出灭神符,只是这次我却还要燃烧魂魄动用道门九字真言。
我与其让对方吃了,还不如与对方同归于尽来得轰轰烈烈。
抱着必死的决心,绽放出如花的笑颜,让对面的妖魔也惊愣了一番。或许他原本以为我不过是平常骗人钱财,稍有点道法的茅山小道,却不料在此刻竟有这般表现。
瞬间,我捕捉到他面前的失神。抓住此机会,却便是搏命了。
“魑魅魍魉,恶灵退散。”我打出灭神符,不是针对周围的那些血丝,是冲着眼前的少年去的。这次没使用九字真言,却也是出于侥幸心理,万一用这个符咒就能伤了他,自己趁机逃走,回青灵山找师傅商议岂不更好?
九字真言威力巨大,但凭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伤敌十分,自己也是要伤九分的。
我一脸兴奋,看着顶级奥义的灭神咒发出万道金箭射向少年,不由得一阵狂喜。趁着空档就想撒腿跑。
少年也略一惊,唇边勾起一抹笑,笑道:“你的智慧倒不可小觑,察言观色的能力也算不错,倒跟她有几分相似了。只是,这残魂破魄的,即使打出了这灭神咒也不能奈何我的。你以为跑得了?”少年声音清雅,像在闲话家常。
我的脑子顿时就嗡嗡作响。稍一回头,却见灭神咒已经消了痕迹。少年还是春风如玉般站立着,血红的袍子在海风中不停翻飞。
这次,我的心忽然暗淡,绝望顿时袭上心头。妈的,我都还没有被人好好爱过,居然就要灭了。唉。
等等,他刚才说我跟她有几分相像?莫非,我跟他认识的人相似?那么或许这还是一线生机。我便开始忽悠:“你既然知道我是谁,还要如此紧逼?”
“你,你当真是她?”少年那神情有点癫狂,眉头微皱,“不。我绝对不能让当年的悲剧重演。”他咬牙切齿地否定。
陡然,我感觉到对方浓浓的杀意,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得寒冷,大海不安地涌动,空气中的腥味越来越浓。我一看,还是不由一惊,大海里此刻哪里还是海浪,那分明全部是血液,粘稠的血液,像战场上的千军万马,从海中源源不断而来,整齐划一,如同经过了数十年的训练。这阵势,恐怕就算是净尘师兄来了也是抵挡不住的。
与此同时,空气中漂浮的血丝越来越多,对面那刚刚一直笑着少年,没有了温文如玉的神色,此刻眼眸如冰,面色凝重,暴戾之气充斥在他周围。
杀意浓重!这是我想到的词。看来是天要亡我。活该了吧。此刻我极度后悔自己没有听铁雄的话。后悔自己自作主张地说自己就是他认识的人。
铁雄,你在哪里?为何不来救我?此刻我下意识地想到一次次危险时刻,铁雄都要会相救,此刻也是盼他来的。
可是转念,便不想铁雄来了。眼前的少年,恐怕铁雄也对付不了。死就死了吧。如同一个剑客最终的归宿便是死在剑之下一般,驱邪师最终总归是要死在恶灵之手。这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想到此,我有了视死如归的坦然,像江姐面对敌人一般,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少年。
那少年竟愣住了,显出迷茫的神色,随即又露出极度的痛苦之色:“你真是雪莹?”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这瞬间的温柔又化作更浓的杀意。
那些红色的血水不断涌过来,带着嗜血的贪婪,带着浓烈的腥味,肺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像某次煤气中毒时那般。
知道必死无疑,反而释然。我闭上眼,放下所有的坚强与伪装,肆无忌惮地把美好的记忆拿出来细细咀嚼。
我想起父母的微笑,想起师傅安然的神色,想起铁雄那十几年不变的装束,想起与师兄们一起的快乐时光,想起大学同窗。
还想起了他,那个唇红齿白,面若芙蓉,神情淡定,极少言语,仿若一朵白莲的男子。他便是我心底最隐秘而柔软的部分。
以后,再也看不到了,我是多么不舍啊!
【第四章 命悬一线静如水】
“魑魅魍魉,恶灵退散!”他还是来了。还是那个沉稳如斯的男子。戴着墨镜,掌风扫过,血水如潮般退入大海。
“铁雄。”我看到铁雄,眼里涌起泪光。我不是轻易露出感情的人。但生死一线时,总有他的身影,如是再三。
铁雄不语,从怀里掏出一块长丝巾递给我,低沉地命令道:“蒙上口鼻!”自己却继续与面前的红衣少年对对视着。
我心里顿时安定了不少,乖乖蒙上口鼻,顿觉肺部无比舒畅,脑袋也清爽了不少。想来这也是宝物,或许还类似于防毒面罩。
“阁下,走错了道,回头是岸!”铁雄并没有像以往一样两三下就收拾了敌人,只那么站着。
少年只是微笑,妖冶的红眸里闪烁着晶莹的光泽,他笑意阑珊地看着我,说道:“白羽丝巾,他还真是大手笔。”
白羽丝巾?昔年在青灵山,曾听净尘师兄讲过,白羽丝巾是冥界圣物。据说是由冥界尽头的净河边一种叫白羽的草编制的,能防各种毒雾,包裹散失的元神。传说白羽万年萌芽,万年长叶,万年开花,万年结苞,万年抽丝,五万年才能有一簇丝线。而织成这围巾要两簇丝,也就是需要十万年。据净尘说若能用白羽丝做成衣服,不仅能减少法力带来的伤害,还能当防弹衣,相当于金钟罩铁布衫之类效果。
白羽丝巾是冥界圣物,照理说铁雄一个小小的东南片区鬼差重案组组长怎么可能有?还有这红衣少年说大手笔的那个他指的又是谁?真是疑云团团啊。
是的,不光我中疑云团团,刚还清明朗月的天空也涌来大团大团的乌云,月亮躲到了乌云之后。
沙滩上陡然隐去了光亮,顿时陷入阴暗。铁雄俯身过来,悄声说:“等下,你御风回去。”
铁雄第一次对我说这种话,我顿时明白了敌人的强大,有了不祥的预感,便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那你呢?”
“我。我自然收拾到这个家伙就回去。”铁雄不是善于说谎地人。他地犹疑我尽收眼底。我觉得自己再也不能如往日一般洒脱。坚决地摇头。
对面地少年却饶有兴趣地说道:“你不走。他纵使灰飞烟灭也不好向他主人交代!”
铁雄闻言面色惨白。
任务?我看着铁雄。轻声地问:“我们不是朋友么?你怎么还有任务?”我地心顿时拔凉拔凉地。我原本以为铁雄是我朋友才一直呆在我身边地。
“丫头。任务是任务。朋友是朋友。”他皱皱眉。歉意地说。罢了。他能看我一眼便知我所想。那也是朋友地一种。在危难关头还挺身相救。我还计较那么作甚?于是心里释然。微笑着与铁雄交换眼神。
转头再看那少年。他就那么站着。从容如水。却有了君临天下地气势。
“他就只知道利用女人。这次也想如此?”红衣少年轻轻飘起菱纱,随意挥洒,菱纱在隐隐的暗夜里,如出水蛟龙四处游走,漫天的血丝那么兜头而下。
这情景诡异而美丽,犹如,犹如日本三月的樱花雨。我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血丝飘下,带着致命的微笑般。
铁雄不语,他不知道如何回答。我看了看他,或许他只是一个小兵,上头下达的旨意他只能执行,不能有探究的权利。
只是眼前的少年不住地提到的他到底是谁?显然眼前的敌人熟知着某个过去,甚至这个过去还很可能与我有关。
此刻,从未用过武器的铁雄,念动咒语,招来一把拍子,类似于苍蝇拍。我知道这便是他的武器打鬼拍。
我从未见过铁雄用武器。暗想,铁雄今日怕也是搏命了。
是呵!遇见如此强大的敌人,断然没有逃脱的道理,那放手一搏吧。即使灰飞烟灭,也至少还能与铁雄一起并肩作战,何不快哉?
我蓝晓莲断然没有窝囊等死的心性。想到此,我狂笑了起来,缓缓地抬起右手放到唇边。张口咬了中指,以处子之血画符,这算是符咒里的血咒,即使灵力再差,道法再不济,这样的血画出的符,威力也不容小觑。
铁雄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知我使用自己的血画符,定然是要使用青灵山的九字真言了。他也知凭我的灵魂状况那是伤敌十分,自己也要伤九分。
红衣少年看着我的举动,面上露出讽刺,眼里却有一闪而过的喜悦。我冷冷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犹如猫捉老鼠游戏中,那种猫的神情。慢慢抬起了左手,掌心里是复杂的符咒纹路,血淋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