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闹了!”铁雄一把抓过我,唰地扔出老远。同时拿着打鬼拍,一跃而起,看似飘悠悠,却无比凌厉地向红衣少年打去。
“铁雄不要!”我是看清楚了,铁雄抱着必死的决心。这是孤注一掷。
“找死!”红衣少年优雅地吐出这两个字,银发在风中乱舞。红色的菱纱如同缠绕着护住周身,强大的结界将铁雄的打鬼拍粉碎,把铁雄远远弹开,跌落在我身旁。
对方没有出手,没有攻击,只是防御却已是这样强大。我悲哀地想到,恐怕普天之下,也没人能与面前的妖邪相抗衡吧。
“铁雄!”我流出泪来,铁雄的身影越来越淡,我自己亦是道法之人,收过不少鬼魅,知道这便是灵体魂飞魄散的征兆。
泪水呈倾泻之势,我撩起袖子,不断地解手腕上的红绳,绳子上穿着一颗圆润的黑玉,那叫镇魂玉。是净尘送给我的,因为我残魂破魄,魂魄随时可能离体灰飞烟灭,师兄用这颗玉为我镇魂。
“镇魂玉?他连镇魂玉也舍得给你。”红衣少年惊讶地叫道。
我一点都不想理会他,又不想去探究他一直在说什么事情。我只想拿下镇魂玉救铁雄,于是不停地念咒,期望解开红绳,可那红绳便纹丝不动,我急得眼泪更加汹涌。
“晓莲,不要费力了。那玉没有下咒者的命令,不会脱落的。”铁雄淡淡地说:“你如此对我,我便很幸福了,即使马上就灰飞烟灭,也是值得了。”
“别说这话,不许说这话。我以后遇见危险你还要救我,我阳寿尽时,还要你亲自来替我领路。”我哭,仿若对这八年未曾流泪的补偿。
“其实,我知道你一点都不拜金。我看到过你去孤儿院。你很善良,很好,那些人没看到你的好,他们真不幸。”铁雄的身形越来越淡,像一团轻雾,声音也很小。
“你别说话费神了,你要撑住,一定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的。”我还是着急,却已没了刚才的混乱,脑子飞快转动,将我所学过的道法,所看过的各种方法都快速地过了一遍。
铁雄露出微笑,轻声道:“这才是我认识的蓝晓莲,虽有慌乱,但只销一会儿功夫,便会镇静自若,积极想对策。”
红衣少年亦是惊奇,说道:“你骗我,你不是她,不是她。”
我没空理他,只想着救铁雄。没想到他倒继续说:“她倒没你这般坚强了。我早该知道不是她的。”他自嘲地笑。
我瞟了他一眼,看他这模样,那叫雪莹的女子与他倒是有些心碎的纠葛。但我没空去可怜别人的喜怒哀乐,何况是我的敌人,且还把铁雄伤成这般模样。
“铁雄,你扑我身吧!”我陡然想到,他若扑我身,便有了镇魂玉的庇护,定然是可以暂时保住元神,等待冥界高管对他施救就好了。
“不行。你会元气大伤,很可能会魂飞魄散的。”铁雄坚决摇头。
“求你了,铁雄。横竖我们死也是要死在一处。”我着急得很,铁雄的脚部已经看不见了。
“你这女子真是可爱得紧。”少年声音里带着讽刺,“只是你不是她,我却也不会放过你!”
我斜瞟他一眼,他果真是恶魔,唇角还浮着邪恶的笑意,闲庭信步般走向我,“你定是要杀的,即使你不是雪莹。”
“你不是冥界的,也不是人间的。想必是魔界的吧!”我还是以哀求的眼神看着铁雄,轻轻地搂着他虚无的身体,小心翼翼地除去铁雄的墨镜,我一直就想看铁雄的眼睛。我已有九年没有看到过那双眼睛了。
我没有抬头,却感到来人脚步乱了一些。
“凭你的残魂破魄,你竟能推测出我的来路,真是聪明。”他笑道,却又说道:“可惜了,你和那厮搅在一起,若不是他的关系,说不定我真会放过你,把你变成魔,带回魔界。”他语调里有惋惜,却还是抬起了手。
我感觉到浓重的杀气。可我没有迎战,也懒得去做准备。
自知不是对手,便懒得去惊恐。这便是我,永远不会有真正惊恐的时候。
【第五章 第一次偶然相逢】
我认真地看着铁雄的双眼,那是晶莹的眸子,不染纤尘,还有一丝羞怯。我兀自笑了,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
第一次见到铁雄,他便是这般眼神。当时,他还是一个小小鬼差,做的活只是引领一些小动物的魂魄去地府,他自己的法力也不高。
那晚,月色当空,我在松林打坐,就看到铁雄穿个白袍子,戴了个牛头头盔轻灵灵地飘过去,我惊讶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大约以为我看不到他,便在我面前晃了晃他那可以当水袖的超长袖子,还伸伸舌头,对着我做鬼脸。
他以为我看不见他,便很是放心地转头继续飞,不料就撞到老松树上,那老松树白日间刚被净尘师兄附了符咒,灵体无法穿越,于是铁雄像只被打死的青蛙四仰八叉、非常不雅观地躺在地上,哼哼了好一会儿才狼狈地爬起来,边拍他那宽大的袍子,边四处看看,尤其是朝我这边看了又看。
看他那死要面子的可笑样子,我忍不住“噗哧”一声就笑了。
那时候,铁雄的表情不亚于一个人在夜晚看到了狰狞的鬼!之后便是失声大叫:“鬼啊!”他显然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我对于这个大惊小怪的鬼皱皱眉头,开始批评他工作失误,转而批评他的袍子不合时宜,明显与时代脱节,面具显得幼稚可笑。
他皱着眉,挂着一脸你不识货的表情,很自豪地说:“这个工作服是很珍贵的,我努力了好久,通过很多次考试才由牛头大人勉强挑中来实习,才有机会穿这身的!”
“他老人家还没退休?”我说出这话,才意识到似乎说得跟牛头很熟一般。果然不出所料,铁雄马上就问我是不是跟他很熟。
“嗯,哪个,哪个,也不是太熟。只是他的名头大得很,三界众生也都识得他的名号!只是这些年,他鲜少在人间走动!生疏了,生疏了!”我暗自叫苦。但没办法,小鬼此刻正听得眼睛闪亮闪亮的,我怎么可以活生生掐灭渴求知识的火焰,心下道:只有赌了。
“哇塞。你连他鲜少走动都知道,看来你跟他很熟悉。那你跟他说说好话,让我实习过关!我真的是很想留在他身边做事的!”铁雄同学无比兴奋。
真地是好骗。做鬼了还这么单纯。完全没前途地模样。我在心里极其鄙视。却还是做出很诚恳地表情。不断摇头:“不应该啊。不应该啊。你难道不知道牛头他老人家铁面无私?这等徇私舞弊之举。你不怕灰飞烟灭啊?”
“你果然不是骗我地!你果然认识牛头大人!”铁雄那表情兴奋无比。
我却冒汗了。心里嘟囔道:小鬼。敢情在这里等着我。幸亏我没顺着你地竿子爬。
“哼!不信任。何来做朋友!别打扰我清修!”我作势要打坐。
“我没有不信任你。真地。真地。我一早就信任你了。你看你都没有了一只魂。另一只魂亦残缺。你都能与常人无异。你本事这么大。所以你说你与牛头大人相识。我就相信了!”铁雄过来拉了拉她。他地话语让我第一次知道自己缺魂少魄。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铁雄。
“是真地。你地觉魂没有了。所以你根本不可能有法术。也不可能看到我;明魂缺了三分之一。其他魂魄很容易就飘出来。飘到宇宙尽头地黑暗之渊灰飞烟灭!但你看到了我。所以我相信你该是个认识牛头大人地神仙!”他地话让我犹如晴天霹雳。当然对于眼前小鬼地话。还是持怀疑态度。
眼珠子滴溜溜转,便心生一计,转而问铁雄想不想升职。他一听就是一副利欲熏心的模样,把脑袋凑过来。
于是;我便给他出了个很烂的点子,让他去向他的顶头上司进言,说说工作服改革,编制名称改革,与人间接轨;顺便提出“鬼性化服务”这一建设性意见,以便在冥界掀起服务新思想的改革。并且巧妙地让大家都知道这个功劳是他顶头上司的。
他听后屁颠屁颠地带着那只上午被二师兄烧烤了的兔子魂魄,在月色里呼啦呼拉地飘走了。
其实我是真的盼望他升职,然后来向我道谢,那么我就可以让他找个道法高点的来帮我看看灵魂的情况。
可惜他是黄鹤一去不复返,直到我从青灵山灰溜溜地回到大学里,铁雄同学都没出现。所以,我想当然地认为是那点子轰动太大,牵扯太广,像王安石变法那般触动了权贵的利益,估摸着他被牛上司丢到十八层地狱历练去了。让我一度对单纯的他生出无限愧疚。
再次见到铁雄,却是在上海,我已干着驱邪的营生了。那次,也是月色怡人,我第一次遇猛鬼,那猛鬼借助月之阴气,硬生生把我的三张镇魂符一一挣破。
铁雄便出现了,很酷地挡在我面前,掌风一扫,念了句“恶灵退散!”那鬼立马趴下了,随后过来十来个黑西装墨镜把那恶灵带走了。
哇塞,这下总算开眼了,黑社会也会驱恶灵,真真是有前途的黑帮。我在心中赞叹道。
定是要巴结巴结,至少要把那招“恶灵退散”学到。我打着如意算盘。于是我满脸笑意凑上去,摆出一脸真诚,对救命恩人说:“多谢大哥仗义相助,小妹这厢有礼,这主人给的礼金就请你笑纳!”
不料他的唇角浮起一抹笑意,然后说:“不好好在青灵山清修,却跑到这灯红酒绿来赚票子,还真的是个拜金的女子!”
我睁大了眼睛,语气怀疑地叫了声“铁雄?”他点点头。
妈妈的,看来当年给他出的烂点子还不错,鬼差都改革得跟黑帮差不多了,不穿黑白袍子,戴头盔了,改穿黑西装,戴墨镜了。至少不小心偶尔被人看到,不至于把人家吓个半死。有创意。
这次才知道,当年那点子让他迅速转正,成了重案组组长,专门对付恶灵,直接被调到东南片区了,只是没有总部命令是不可到处窜区的,所以他一直没来找我,托过青灵山片区的同事来找我,却说我已下山。
自此后,我便在驱邪的路上有恃无恐,反正有铁雄。于是我赚了大把大把的票子。也大把大把地烧给重案组那些哥们儿。那真是快乐惬意的日子啊。
“你当真不怕?”红衣邪魔惊讶地问。打断了我的沉思。他或许是不敢相信,我居然能够在生死关头,看着一个即将消失的魂魄微笑,露出愉快与喜悦。
“自然也珍惜生命。”我轻轻抬头,看着眼前的红衣少年抬起手,手心里有血色的丝缕渗出,像血跌进白开水里氤氲开那般,煞是好看。
突然,原本阴暗的天仿若一只巨大的妖怪,张开狰狞丑陋的大口,吐出浓密的烟雾。云层越来越低,似乎马上就要整个压下来,云发出低低的哀鸣。大地亦似乎发出沉闷而压抑的叹息。
天色的异变,让眼前的邪魔也不由得停住了手。转头看着诡异的天空。
就在此时,乌云被撕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露出诡异的血色红月。仿佛是谁发了怒,用力撕裂了紧绷在竹圈上的绸缎。
我惊骇得张着嘴,忘记了呼吸。彻骨凉意布满全身,仿佛有极狰狞狂暴的野兽步步紧逼过来,觉得整个天马上就要不堪重荷,直直压下来,把我砸成肉泥。
突然一道刺目的闪电,把海滩照得如同白昼,与此同时,一声冲天巨响,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有东西从那红月里迅速落下。
【第六章 天上掉下美男子】
乌云瞬间散去,月色再度降临,刚才的电闪雷鸣似乎是幻觉。
在我的面前,月色沙滩上,躺着一个人,确切地说是刚从天上掉下的俊美男人,白袍子在轻柔的海风中轻轻颤动,他的脸棱角分明,长睫毛微颤,鼻子挺拔,嘴唇饱满,唇线柔美。那乌黑如丝缎的长发散乱着。
他安静地睡在月光里,呼吸均匀,有种惊世骇俗的妖娆与清冷。净尘师兄已经够美了,没想到还有男人竟然能美的如此生动。
对于美男,我向来喜欢,只是此时,不禁为此人的命运担忧。看这种出场方式,显然是个穿越分子,可是好死不赖的,怎么就穿越到此地了?
红衣少年和我谁都没动,只那么站着,都看着眼前的男人,不一会儿,那男人“哼哼”地伸了伸懒腰坐起来,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果然是眸如黑玉,明亮动人,乌黑的发与白袍在海风中飘飞,周围的月色都因他陡然生动。我看得呆了。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道,嗓音醇厚暗哑,是没有杂质的净美。
我没有回过神来。不过男人还没有等我答话,就转头看着红衣少年,皱着眉头说道:“魔界民众到这人间来作甚?”
我一惊,随意一眼就可判断对方来路,此人定不简单。铁雄在我怀里轻声道:“他有很强的法术,这回你有救了。”
“那你呢?”我看着越来越透明的铁雄,很是担忧。
那男人当真十分了得,只见他右手轻捏呈残莲状,指尖腾起一簇蓝色火焰,手朝红衣少年打去,那簇蓝色火焰如子弹般迅速往前飘。红衣少年如夜鸟迅速后退数丈,而他竟如一朵轻灵的莲花,却又如离弦的箭,以极快的速度,再度射出幽蓝的火焰,他的姿势优雅,却带着致命的绝杀直射向红衣少年。
红衣少年用红菱纱结成红色地结界。那朵幽蓝地莲花跌落。散了形迹。
红衣少年冲着男人喊道:“你要保她么?她不是雪莹。”
美男以一种很怪异地眼神看着红衣邪魔。缓缓问道:“你认识我?”
这下。我惊讶不已。又顿时觉得跌入了冰窖。这才刚燃起生地希望。却听闻眼前两人认识。犹如惊天霹雳了一下。
“你?”红衣邪魔也很是惊异。看着男人。像是要把对方看穿一般。好半晌。他对男人缓缓一鞠躬。说道:“血魔月阳告退。”然后身形一闪。便没入了月色之中。
血魔月阳?果然是魔界地人。只是眼前地男人是谁?血魔都对他似乎十分礼遇。仿若也是认识他地。
他慢慢地转过身,肆无忌惮的看我,那目光似水又如刀,带着君临天下的狂傲,不懂收放,不懂回避,不懂委婉,硬生生刺进我的心里。
我一怔,心内莫名慌乱,手足顿时一僵,美男的眼神太复杂,看不出善意与敌意,仿若他便是正与邪的分界线,少一分邪,便是纯净不染纤尘的神,多一分恶,便是黑暗深渊狂傲冷酷的魔。
我下意识地搂了搂铁雄,虽然怀中其实已是虚空,铁雄本身是鬼,此刻面临灰飞烟灭,身体形迹都很淡了。但我还是对面前这个不知道是敌是友的家伙充满戒备。
“我救了你!”他平静地叙述,语调不像是邀功,却让我觉得极不舒服。他身上总散发出居高临下的意味,好比是帝王对臣子。
难道是个帝王穿越了?我一惊,又上下打量那男子,贵气是贵气,可那白袍子的质地看起来实在不怎样。
“我救了你,你居然不说声感谢?”男子的声音里有不置可否的疑惑,眉头微蹙,有些不悦的神色浮上。
“你,你别怪她,她,她吓傻了!”怀中的铁雄气若游丝,艰难地说。
我也顾不上斥责铁雄,只蹙眉道:“你省点力气不行么?”眼泪却不停地掉落。
“你想害死他?”那男子声音冰冷,我只感觉一阵风旋过,他竟将铁雄收在掌中。
我大骇,“嗖”地请出青霜剑,直指男子,怒斥道:“他都那样了,你至于么?”
“我如何了?一点常识没有,你还学道法的。眼泪是纯净之物,对妖魔、鬼魅都有损伤。”男子白了我一眼,轻轻一弹指,一束蓝色的光束从指尖扬起,化作透明的淡蓝色罩子罩住了铁雄。男子对铁雄说:“你且先打坐。这结界可助你暂时稳住元神。”
我这才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脸上**辣的,好不尴尬,却又死要面子,拉不下脸向人道谢,只呆呆地看着结界之中的铁雄打坐,状况比之前好很多,我心也放下来。却连青霜剑都忘了收起来。
“没礼貌的女人,你叫什么名字?”男子抱着手看着一脸发呆的我,讽刺地说。
我没回过神,愣了愣,那话语才传入耳朵,我破天荒地没像平时那般尖锐得如同竖起毛的母鸡,而是很随意地回答:“我叫蓝晓莲!”
男子眼里陡然有了震惊,微眯双目看着我,仿佛是想要彻底把我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就那样与他对视着,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这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是很失礼,便礼貌地欠身,问道:“不知先生高姓大名?”
“苏轩奕!”他还是看着我,那目光少了锐利,多了些水波潋滟的柔美,我觉得自己再看他,就会溺死在里面。
这感觉,这感觉为何那么像见到净尘时感受。那时在青灵山第一次醒来,净尘便在床边,他说“我叫净尘,你可以叫我师兄。你来喝点菊花粥!”他明净如水的眸子,让我瞬间沉溺,一沉溺便是多年。
我甩甩头,抛开这些不必要的思想,目前铁雄生死不可知。自己对眼前的男人一无所知,看刚才血魔对他的态度,说不定还是个危险分子。
再说自己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为何还要在同一条河里犯两次错误?
要坚持原则,蓝晓莲。我在心底对自己说。片刻,便将心调到水平如镜,恢复了本色,对着苏轩奕展开我招牌式的笑颜。
倘若苏轩奕是熟识我的,此刻唯一要做的就是闪人了。因为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的笑颜意味着我在打眼前人的主意,想方设法从眼前人那里榨钱。
但苏轩奕并不知晓,可能是觉得刚刚还一脸呆相,一脸泪痕,一脸颓相得女子竟然瞬间就能笑得如此生动吧。总之,我看到他惊讶的神情。
“苏先生这模样,可不是这时空的人吧?”我还是笑着,心内的计算器却已在狂按,眼前的男子相貌也不错,最关键是法术修为看起来比铁雄还高,倘若能弄来做助手,以后便可以大胆接单,赚大钱了。退一万步讲,这男子法术不行,就这皮囊,弄去卖艺不卖身之类的一下,也是有不少钱可以拿的。那么我的梦想就可以实现了,我就可以给小弟买车买别墅,可以带着父母去环球旅行。多么美妙啊!
“是的,不是此间人。我是天商大地商羽国大祭司,穿越时空而来。”他轻描淡写地说。
这句子却在我脑袋里炸开了锅。我原本还在猜测这男子到底是历史上哪个朝代穿过来的。商羽国?天商大地?彻底把我打蒙了,片刻之后,我也接受了现实:这世上真的还存在着另外的时空。还真有架空穿越这回事。
“那么,你应该不是失误穿过来的吧?”我稳了稳身形,觉得眼前的男子化作一堆花花绿绿的票子飘来飘去。我正不断地数。
“时空之门洞开,我就过来了!”苏轩奕看着我直摇头,喃喃地说:“差太远了,一定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什么错觉?”我看了看他,问道。他慌忙摇头。我也懒得追问,毕竟我还是很尊重别人**的。便继续我的忽悠之旅,“那想必不是过来游山玩水的。定是有重要事情了。你初来乍到的,人生地不熟。衣食住行也不便,还有你这身打扮也不适合行事!”
“倒是轩奕忽略了,难得晓莲姑娘为在下考虑得如此周详。”苏轩奕轻轻一欠身。
哼,这小子,看他那神情,心里可不像嘴上说的这般了。
“不必客气。看先生模样气势也是出身高贵之人,想必从未为衣食住行犯愁过。”我看了看苏美男,果然听到此话,他脸上稍有震动。
哼,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大少爷,不知道柴米贵。我强压住得意说道:“唯今之计,先生想在这个世界立足,或以后行事方便,总得要避其锋芒,先熟识这个世界吧。”我尽量摆出无比诚挚的神情,微笑地看着眼前的美男。
“哦?那我该如何熟识?”苏轩奕抱着双手,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又似乎陷入了沉思。
看来果然是老娘游说有方,便继续得意地说道:”这天下之大,首先解决的无非吃穿住,先生一身富贵相,也不像没钱之人,但各国均有各国用度,先生到此,也可说是一无所有。”
“那依晓莲之见呢?”苏轩奕的语调柔和,一直紧绷的脸部线条也完全放松,脸上盛满喜悦。
“我觉得你该得凭你的本事挣钱,隐藏身份,伺机而动。”我一步步把眼前的美男往包围圈里引,虽然对方好像一直不疾不徐,不温不火的。但我知晓有些人就是天生闷骚,表面变化不会那么大。眼前的美男子就该是属于典型闷骚型的。
苏轩奕讶然一惊,然后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还情不自禁伸手地抚抚我的发,满怀爱怜地说道:“你真是个人精,如意算盘打得当当响。”
“我哪里有打什么算盘?”我自知被看破,却还是耸耸肩,作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心内却暗惊:这男人还不是一般的狡猾。
“那倒是我错怪晓莲了。”苏轩奕还是笑。
“那当然是错怪我了。不过,你的本事不小,但就我看来,在此间也只得是跟我做个助手最合适不过了。”我贼兮兮地凑过去拍拍苏轩奕的肩,继续劝导:“我见你从那云中跌落,想必不是此间人,来到此间,定有重要事情,你这样子出去走走,恐带来不便,所以才陡然请你当我助手,一来你此间也有个依托之所,二来也可掩饰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