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郯彬又羞又气,想要推开她,偏偏动不了她分毫。这女人怎么这么重。
“痛,好痛呀。”她连声哀叫,又朝下面压了几下,眼中的戏谑一闪而过。
“你…”他涨红了脸,想到先前两人还亲过,脸上的红晕更重了。“你还不快点下去。”
“是,是。”她连连应道,正好听到外面有人来了,她总不能让他们看到她压着城主公子的场景。
郯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看她正要离开,忽然觉得这是报仇的好机会。微扬嘴角,他抓住她的衣领,翻身将她压在下面。“看你这次还往哪里逃。”
“公子…”她畏惧地垂下嘴角,“你就放过我吧。”
“你想得美,我…”
“彬儿…”门口丹鹃的一声惊呼打断了郯彬下面的话。这是什么情景,她的儿子竟然把一个女人压在身下,还在拉她的衣领。
“母亲,你来得正好,帮我好好教训这个女人。”郯彬撒娇道,还没有发觉自己有什么不对。
丹鹃点头,像猛地明白过来,连声道:“好,为娘明白了。小杜,送你家公子先回去。接下去的事,就看我的了。”
“是,城主。”小杜拉起还没有搞清状况的郯彬。
郯彬欠了欠身,得意地朝桑琼瞟了一眼开心地离开了。
他真的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吗,桑琼心下失笑,面对眼睛发亮的丹鹃,不知要怎么解释才好。
“公子,刚才你怎么压在她身上,难道你对她有意思?”刚出了门,小杜着急地问。
“胡说什么,我怎么看上那样的女人。”郯彬面色不善地回答。
“这下糟了,城主好像误会了以为你对她有好感,想要促成你们呢。”
“怎么会…不行,我要向母亲说清楚。”出了院子的郯彬急忙转身,却听见守住院门的的侍卫正在议论。
“你说公子这次的婚事能成吗,城里的赌坊又开局了,我看城主这阵势,押了公子能嫁成。”
“这么快赌局就开了。那我要押嫁不成,看姓佟的不情不愿的,我看这事悬。”
“公子…”小杜小声叫着沉下脸的郯彬,不知要怎么劝慰。这样的议论还算好的,外面还有更难听的话,公子怎么受得了。
他紧咬着唇,在原地站在良久,不甘愿地转身。成亲的事,他不理了。
第三章 小户人家
淡眉轻挂眉峰英挺,淡泊又不淡泊;黑瞳深沉目光略散,热切又不热切。丹唇半闭,似说不出胸口千万语;云鬓零落,已绾不起发间日夜思。进屋前,丹鹃以为这次彬儿喜欢上的女子是像以前一样是个绣花枕头,没想到是这副模样。瞄到桑琼刘海上的几缕华发,丹鹃微一皱眉,难道彬儿眼光变了喜欢成熟稳重的女子了?收拢神色,她仔细打量了桑琼一眼,初时的印象似乎又错了,站在她面前的不过是个平凡的市井小民。
“佟桑琼,你可知罪!”她冷喝一声,本想摆威风坐下,但是桌椅早被郯彬弄坏了,哪里还能坐,只得端着架子站着。
“小民知罪,小民不该冲撞了公子。”桑琼惊慌地靠在地上,刚被郯彬压着她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算了,站起来还得跪,还不如躺着舒服。
跟躺着的人对话,丹鹃还是第一次,心下觉得怪异。来见她之前,丹鹃已经把桑琼的资料调查清楚,不过是家有薄田勉强度日的小地主,没才华又娶过亲,怎么配得起彬儿。
“你知罪就好。本座也不想为难你,只是外面都在传你和彬儿的闲话,你说,要怎么办?”
“这…城主说什么办?”
“本座是在问你呢!”她喝斥一声,吓得桑琼垂下头。看她害怕了,丹鹃满意地扬起嘴角,软下声音,“本座就彬儿一个儿子,外面排队想娶他的人都排到京城了,但是人言可畏,为今之计自然是把他嫁给你。礼仪廉耻,你应该懂吧?”
“是…”桑琼忙不迭地应道,小声加了一句,“只是不知公子的意思…”
“只要彬儿同意你就娶吗?”丹鹃大声逼问。
“是。”她吓得连忙回答,想郯彬怎么也不可能会同意嫁她。
“那好。本座派人劝劝彬儿。”她温和地说,一甩衣袖冷声命令道:“来人,送客。”
“是。”门外侍卫应道。
桑琼慢悠悠地爬了起来,欠身行礼,跟来侍卫出了门。应该不会真的要娶吧,她暗想,看了一眼天色,见星辰渐现,连忙加快脚步。她的宝贝儿子还在家里等她呢。小跑加上快步,过了大半个时辰,她总算到了城南街区一条整洁的街道内。街上最大那间宅子,的后面,就是她的家。一看她回来,守在门口的小杏马上迎了出来。
“主子。”她笑嘻嘻地行了一礼,挤眉弄眼地说,“主子,大喜了呀…”
“去。”桑琼白了她一眼,“你这奴才,早上让你陪我去集香斋你不去,现在出事了,还敢看主子的笑话?”
“奴不敢。”小杏苦哈哈地垂下嘴角,痛心地捶着胸口,“主子,奴对主子的忠心日月可鉴呀。早上不去,还不为了留下来替主子做事。早知道主子这把年纪还能惹上城主公子,就算主子不让奴跟着奴也得跟。不过,主子,莫非是你把人记错了,让你招惹林家公子你怎么把夏家公子招惹回来了…”
“主子我也冤呀。”桑琼大叹一口气,“姓林的心有所属,姓夏的又不依不挠;这两家呀,都没戏。”
“唉呀,这下小公子可得伤心了。”
桑琼着急起来,嘴硬道:“这槿城又不是只有这两家。有你小杏在,还怕查不到好人家的公子。”她捏了一把小杏的腮帮,重重转了一下才解气。
“唉哟,主子,再捏就真没肉了。”瘦弱的小杏吃痛的捂着红起来的脸,笑呵呵地跟在后面。
一个和小杏差不多年纪的粗壮女子在里面侯着,等两人进了门,便把大门关上。这附近都是商户,彼此很少来往,佟家平时常常大门紧闭,也不主动跟人亲近。
“小葵,好好看门呀。”桑琼笑着嘱咐道,拍拍粗壮女子的肩膀。
“是。”小葵点头,讷讷地站在门口像门神一样,一动不动。
“甚好,甚好。”桑琼赞许地点头,快步朝后院走去。
“主子,你不换身衣服再去见公子?”知道她要去见公子,小杏追在后面问。
“你懂什么!”桑琼扯了扯身上染上污渍的白色旧衣,“这是我一天辛苦的证据。”
“是,您可真辛苦。”小杏无奈地加了一句,陪她到小院门口就不再上前。有公子在,就用不着她这个下人费心替主子解闷了。
走进小院,桑琼朝里面正在写字的七岁男童跑过去,一把将他拥在怀里,“宝贝玉儿,可想死娘亲了。”
“娘…”玉棋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放下手上的笔,“你怎么总是这样不稳重。”
“是,娘亲错了,下回不敢了。”她笑着答应,把玉棋搂得更紧。
玉棋微嘟起嘴,如玉的脸上暗藏着笑意。他有一个很好的娘亲,就是不像大人。“娘,你今天出门把事办成了吗?”
“这个…”迟疑了一会儿,桑琼也不知说办成好还是没办成好.。
“娘,你别瞒我了,我都听说了。城主公子喜欢上你了,是不是,你们还肌肤相亲了。娘,女子要有担当,你不能吃了不认。”他负气转过头,粉嘟嘟的脸上鼓着怒气。
“没有的事,你都听谁说的,什么吃了不认…”她急忙解释,朝外边偷笑的小杏瞪了一眼。
小杏忍下笑,一本正经地走进院内,跟收拾笔墨的小竹对看了一眼,小竹浅笑道:“还不是帮工的两位大哥说的,外面都传遍了,家就这么点大,怎么瞒得住。”
“难道娘想瞒着我吗?”玉棋转头望了她一眼。
“当然不是。只是有了一点小误会,外面乱传。我是不小心得罪了城主公子,你看娘亲我弄成这样,就是城主公子报仇时弄的。”
看她灰头土脸的,玉琪也有些动容,“娘,快去洗个澡好好歇歇,玉儿让厨房为娘亲准备几个好菜下酒。”
“就知道玉儿最乖了,小心别被厨房的油烟呛着,娘会心疼。”她捧着他的小手笑眯了眼,巴巴望着他离开。
“唉,儿子再好,迟早也是别人家的。”小杏在旁边叹着气促狭道。
“小蹄子,你懂什么,别以为你家小竹刚生了个女儿就不了起了。”桑琼白了他一眼,顾自担忧地托着下巴,“我家玉儿心眼好,要是将来被谁骗了可怎么办?”
小杏偷笑了几声,听她继续在那里说。
“将来的事也就算了,眼前的才最要紧。要是我真续娶了一个贤能的男子,玉儿说不定觉得他比我好,不跟我亲近,要是那人再生个一女半男出来,我在家里岂不是没地位了。不好不好,我要让玉儿知道世上最疼他的只有我,别的人不管是男人女人都靠不住,别说是后爹了。”
“那主子想怎么做呀?”小杏打趣地问。
“现在还能怎么做?”她戏谑地挑眉,用手指一弹她脑袋,“走,先侍候我更衣去。”
“是,主子。”小杏摸着脑门,无奈地跟在她后面。
宅子不大,总共三个院子,主院是桑琼和玉棋住的,侧院住着小杏小竹小葵小枝,小枝和小葵、小杏和小竹是夫妻。家里还请了两个男人帮工,不在家里住,每日管午饭晚上回去。两人都很爱聊天,家里的趣事和外面的传言都由这两人传递着。还有一间小院空着,是为了将来玉棋长大时留的。本来搬到槿城时,玉棋就想住到自己的小院去,桑琼死活不同意,说是一定要等他满十岁。玉棋没办法,只得答应。他的房间紧挨着桑琼的房间,晚上,桑琼总等他睡下了才休息。负责照顾玉棋的是小竹,他和小杏成亲后,就不再守夜,玉棋有什么冷了热了都是桑琼在照顾。她颇为乐在其中,就算在别人眼中她是没用的儿子奴,她也无所谓。
而城里,另一个儿子奴正为儿子的婚事烦恼着,那人就是丹鹃。站在镜前,她一边等晓杉梳发一边着急地问:“夫君,你觉得那个佟桑琼真的好吗,我怎么觉得她太普通,配不起我家彬儿。”
“那你想把彬儿嫁给谁?”晓杉眯着眼冷笑着问,吓得丹鹃连忙弯下腰。“儿子都快二十了,都是你耽误的。”
“我不是担心桑琼待彬儿不好。她成过亲,还有个儿子,彬儿过去也许会吃苦。”
“她的儿子也盼着有个父亲,彬儿最有孩子缘,一定没有问题。而且以彬儿的性子,若是嫁给跟他年纪相仿的怕忍不了他,迟早要闹出事来,就要成过亲的才好,才会疼人。”
“难道我没有姓佟的会疼人吗?”丹鹃不服气地挺起胸膛,听不得晓杉夸别的女子好。
“你又说到哪儿去了。”晓杉嗔怪地瞟了他一眼,浅笑道:“她好不好都是其次的,主要看彬儿喜不喜欢,能不能治得了她。就像我嫁给你这头蛮牛把你治得服服帖帖的,与你共危难同享乐,当初说我嫁错的现在哪个还敢多言语。”
“是,夫君说的都对。”丹鹃讨好地说,把他搂在怀里,“我去问过彬儿,他关在屋内,让小杜传话说由我作主。我不知他这算是肯还是不肯。”
“当然是肯了。男儿家害羞,不好意思说,你怎么不明白了。”
“是,我现在明白了。”她连忙附和,脸上笑出一朵花了,等儿子出嫁她的心事就算了了。就算没有女儿,她照样过得开心,此生足矣,不复他求。
春寒逼人,清冷的月光中,桑琼退出玉棋的房间回到隔壁自己的屋子。寂静的屋内灯火晃动,等梳洗完,小杏熄了灯轻轻退下。屋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平躺在床上紧闭着眼,不去看窗上漏进来的月光,却不自觉地伸手触向旁边空了的位置。月如旧,人空瘦,斯人已去事事休!
第四章 逼迫提亲
跟郯彬的事,桑琼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外面传得再厉害,郯彬没那意思这门亲事就成不了。所以当城主的幕僚林晓萝忽然到访,桑琼颇感意外。林晓萝是林晓杉的堂妹,两家向来亲近,由她出面最为方便。因她的职务和跟城主的关系,在槿城一向受优待,可是在佟府却吃了闷亏。她通了姓名,守门的女子却仍是关了大门不让进,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她才打开门,木着一张脸放她进来也不行礼。
这是多大的人家,养出这般傲慢的奴婢,晓萝目光微沉,转眼望向里面,一眼就看清的厅堂并不大,院子倒宽敞,左手边似乎连着天井厨房,右手边是三个小院,倒也整齐。里面的布置摆设自然不能跟城主府比,她听说桑琼家有薄田能安逸度日却没想到她家里那么简陋,住的地方对一般人家来说是足够,但对郯彬来说也太小了点,家里都是一些粗糙的家具,不值几个钱,也没有名贵精致的瓷器倒摆着些造型怪异的陶器。家中的两个女仆一个太粗壮一个太瘦弱,男仆也不像样,其中有几个听说是帮工,不算佟家的人。难道她连几个像样的男仆都买几不起,晓萝微皱着眉想。
“不知大人大驾光临有何要事?”桑琼站在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晓萝有几分不悦,看到她家中的状况,她不禁轻慢了起来,“下官今日来,是想问你对城主公子可有什么交待?”
“交待什么?”桑琼不解地摸了摸头。
“你败坏了彬儿的名声,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晓萝趾高气扬地问。
“说什么?”她仍是一脸莫明。
“就是…”见她说不通,晓萝不禁有点气急,气恼地按着桌子,正要说话,那张桌子就歪到一边,吓得她差一点跟着摔倒。
“啊,我的桌子。”桑琼用高八度的声音喊,又把晓萝吓了一跳。
“哎呀,又坏了。”瘦弱的女仆跑了进来,站在旁边大叹一口气,“主子,你做的桌子怎么这么不禁用呀。”
啧了一声,桑琼像才注意到吓到的晓萝,安慰地挥挥手,“呀,大人,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不用在意,很快能修好的,就用不着您赔了。小杏,先收拾一下。”
“是。”小杏有些同情地朝桌子看了几眼,摇头叹气地退下了。
“继续,继续刚才的话。”桑琼客气地摆摆手,嘴角藏着笑意。
过了半晌,也没有人进来收拾。晓萝胸口气结,刚想坐下,就听到桑琼好心地提醒,“大人,当心,这椅子也不怎么结实。”
“嗯。”晓萝应了一下,也不敢坐,甩了一下袖子挺着腰板站着。这个家到底是怎么回事。顺了顺气,她直言来意,“桑琼,本官这次来是为了你和彬儿的婚事。他名声已经被你所坏,再嫁别人会惹人闲话,现在只能嫁你。像你这样的人家,能娶到城主公子继弦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限你三日之内上门提亲,不准说不行。这段日子,城主大人也会格外关心你和你家人的出入,你可不要耍什么花招。”
“这,这,这…”桑琼困烦地苦着脸,小心地问:“让公子嫁到我家?这行吗,公子怎么说的?”
“彬儿自然答应了。城主会准备丰厚的嫁妆,让彬儿和你一家人以后衣食无忧。这样的好事,你上找哪去。你可别找不痛快。”
“不敢不敢。就是我家粗茶淡饭惯了,太多钱也不会使。公子要是嫁过来,怕跟我们合不来。”
“你?”怒瞪了她一眼,她这分明是推托,哪有人好日子不过宁可受苦的,晓萝冷下脸色,“要是合不来,你就迁就着点。老妇话说到这儿,该怎么做你看着办。”
“大人…”都这样说了,这样的男子还有谁敢娶呀,桑琼无奈地摸着下巴,难道她长得像冤大头吗。
话带到了,晓萝也不想多呆,四下看了一眼,她从墙上扯下一张画,“这个就当是订礼。”
“我的画…”弱弱地喊了一声,见她根本不听,桑琼只得巴巴地看着人走远。难道蛮横是家传的吗,她暗想,咳了一声,余光瞄向墙角看好戏的小杏,“还不让快小葵把桌子搬出去,主子我要开始工作了。”
“画怎么办?”
“用不着你操心。”
“是。”小声应着,一眨眼功夫她就把小葵叫来了。
小葵走进屋内,单手拎着桌子往屋外院子里一放,原来歪掉的桌子“啪”地一声掉了一条腿。已经挽起起衣袖的桑琼快步跑到屋前,指着小葵,无奈地摇头,“不知跟你说了几遍了,要小力些,你看看,你看看…”
“主子,小的知罪。”小葵低下头木讷地说,声音却听不出惭愧的意思。
“也不知是谁造的桌子总是不结实。”小杏在一边幸灾乐祸道。
“就你多嘴,主子我还能修个桌子,你说你能做什么?”
“当然是帮着主子修桌子了。”小杏拾起桌腿蹲在一边扶着。
满意地点头,桑琼接过小葵拿来的锤子,有模有样的钉了几下,然后自然地向后伸手,小葵忙把倒好的茶放到她手上,随便拖过一张椅子让她坐下。
“好累,干活就是辛苦。”桑琼吃力地说,小杏笑着跳到她身边替她按肩。
“主子,这桌子还要吗?”小杏望着歪歪扭扭的桌子,真是可怜,不修还好,一修更不能用了。
“刚刚累出了一身汗,正好,这桌子就用来烧水给主子我洗澡吧。”虚弱地把锤子交给小葵,桑琼端着茶扶着腰慢慢移到住的院子,往里面的躺椅一躺,舒适地闭上眼。“水好了叫我。”
“是…”外面的小杏无奈地应着,到底是谁没用呀,这样的女子有哪家男子肯嫁,也不知城主公子中什么邪了。这年头,男子的心思真是弄不懂。
郯彬也是一时呕气才会答应,静下心想想,又觉得不妥。挑了这么多年,最后竟然嫁给这样一个女子,他之前的心思岂不是白废了。母亲安排的亲事,哪家小姐不比桑琼好,是他一定要自己选,到最后他选中的都跑了,也没有人再敢上门提亲。跟他差不多大的表兄弟连孩子都生了,就他还待字闺中,快二十了也没有嫁出去。
“公子,难道你真要嫁给那个不像样的佟桑琼吗?”看他火气有些消了,小杜连忙上前劝说,“趁现在跟城主大人说清楚还来得急。若是集香斋找不到,公子还可以抛绣球或者办个比武招亲什么的,总好过嫁给姓佟的。”
“要你多嘴。”他轻喝一声,心思有些活动。正想着,他看见林晓萝匆匆从外面进来。欠了欠身,他好奇地上前问,“堂姨,什么事呀,这么急?”
“还不是为了你的事。那个佟桑琼呀…”晓萝想说,又怕是他选中的人她说了坏话反而伤了他的面子,不由吞下余下的话,无奈地摇摇头。“彬儿,我看你还是另选一位女子吧。”
“为何这么说?”
“嗯…唉…”晓萝一甩袖子,不再多言,“我先跟你母亲商量,回头再跟你说。”
看她欲言又止见机离开,郯彬不由心生疑惑。
“公子,难道是姓佟的也不愿意。”既然两人都不肯,这门亲事就成不了,小杜开心地想,他也不用陪嫁到这样的人家。
也不愿意?以前那些人不愿意就算了,她佟桑琼一个白了头发有个儿子长得又不怎么样的老女人也敢嫌他,是活得不奈烦了吗。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这把火非出了不可。“小杜,备马,我要见见这个姓佟的。”
小杜一惊,知他恼了想劝他忍忍,“可是公子…”
“还不快去!”郯彬瞪大了眼,吓得小杜不敢耽误。
这到底算什么事呀,公子是不是真不想嫁呀,小杜暗想,备好了马匹。不等他取来面纱,郯彬已经骑马离开了。公子出门怎么又不戴面纱呀,小杜跺脚,怕正君怪罪,也骑马追了上去。
问清了桑琼住的地方,郯彬到了宅子前,翻身下马,上前用力拍门,“佟桑琼,你给我出来!”
巷子清静,他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响。守门的小葵在里面不为所动地站着,就是不开,主子现在正在沐浴,天大的事也等她出来再通传。倒是在厨房里盯着下人做菜的玉棋听到响声,到大门前瞧了瞧。
“葵姨,是谁来了?”玉棋问,桑琼和小葵、小竹关系亲密,玉棋也把两人当长辈看。
小杏正好出来看热闹,听玉棋问抢着答道:“就是与主子牵扯上的城主公子。”
玉棋想了想,“杏姨,你让葵姨把门打开了吧,要是真有什么误会,说清楚就好了。”
“是。”小杏黠笑道,到门口吩咐,“小葵,公子说把门打开。”
小葵顿了一会儿,想来公子说的主子也都是答应的,就老实地开了门。
郯彬已经在外面喊了好一会儿,见门开好,就气冲冲地进了屋内,四下一看,没见桑琼在正想着拿别人出气。
“公子找我家小姐吗,她就住在中间那个院子的右边那间。”小杏小心说,等他走开了,才捂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