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洛,李富走的时候说没说什么时候再来?”
我慌忙回神,对上红姐的冷眸,“这倒没有,不过我见他也没有个固定官职整日里游手好闲的,指不定什么时候过来。”
红姐嘴角动了动,看我的眼神里明显的表示,孩子你太嫩了。“烟洛,李荣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绝对不是寻常之辈,李富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无能,李荣怎么会放心把大半的权利都给了他。别看他没有个具体的官位,四处胡闹落得个招摇在外的名声。可若是没有他的印鉴这帝都的侍卫谁也调动不了。”
嗯,本姑娘的确道行尚浅。
红姐递给我一个信封,老实说每次接到这种信封我的小心肝都扑通扑通的跳,它意味着不是我杀死信封里写着名字的人领到白花花的银子就是我失手被擒甚至被杀。
我打开信封,上面写的是“杜进”。我想我听过这个名字。
红姐说:“杜进是少林寺的俗家弟子,以一双铁拳扬名,据说一拳足可以震碎成年人的全身经脉。三年前跟了西昌王景溯,成了其麾下的一员猛将。”
我托腮思索了一下,以我现在这点功夫,怕是力敌不了,搞不好还得被活活震死。
红姐又说:“杜进为人刚硬而且不好女色,这几年对他有意的姑娘倒是不少,听说西昌王景溯的妹妹景绫中意于他,景溯亲自提亲都被他拒绝了。”
我托着脖子继续想,景绫那姑娘也算是芳名在外,据说不但人长的漂亮还温良淑德,与东林王箫楼的王妃洛施齐名并称神州二美。看来色诱也是行不通的。
于是我问红姐:“那如何杀他呢?”
红姐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酬劳是七百两。”
我咽了口口水。
红姐又说:“黄金。”
我想我还是回房好好想想对策吧。
第16章:chapter 14
色诱断袖男。
宋城。
三个月前宋城还在帝都的统辖之下,挂得是墨绿色的帝旗,将士们拿的是朝廷的俸禄受正统封号。但不过短短三个月,这里就已经青天白云换做他主,被西昌王景溯握在手中,城楼上飘扬着景溯意气风发的深蓝军旗,守城的士兵穿的是藏蓝色的兵服。
要说这攻城一战谁的功劳最大,当数杜进。
宋城原先的守将本是武状元出身,兵谋说不上多么出众,但阵前马上的功夫自是不弱,一对铜锤力大无穷,据说阵前交锋有着四十四战不败的优良成绩。当然这都是没遇见杜进之前的光荣事迹了。杜进一出,这厮大力神立马蜕变成了小宝宝,一对铜锤生生被杜进一双铁拳砸碎,人也被震出几丈开外,吐了一地的血。而杜进只悠哉游哉的拍了拍手,说了句“挺疼的”。
自此之后谁还敢说人手是肉长的?
那一战似乎是近年来守城方降的最容易最迅速的一场战役。因为守城将士们大半的士气都在他们无坚不摧的将领身上,守将如此不堪一击又眼见着杜进有这副能耐,都乖乖的丢了武器。
杜进由此声名大振。可是,若是细想想,这良将身后必有良帅,针对辽城守将的特点派出杜进以强制强,西昌王景溯的确很高。但良将身旁必有谋士,如同箫楼背后的兵谋神算南宫晋,景溯拥有的是少年谋士素有奇谋之称的青山赢谋。
大概是刚占领辽城不久,景溯的实力还不牢固,城门口的军士人数不少,对进城人的盘查也很严。我偷偷塞给了查我的士兵十两银子,免了搜身,溜溜达达的晃进了城。
因为惦记着那七百两黄金,没有心情四处乱逛,便直奔目的地悦来酒肆。
降临的情报坛是一等一的消息灵通准确,说这杜进好酒,尤其喜好烈酒,而这悦来酒肆的烧酒也算是百年字号出了名的烈,想来杜进一定会来,我选好了地方等待兔子。
出门前,我按照常理推理了一番,想那杜进如果不好色不好酒不吃肉,就不该做少林寺的俗家弟子,而是应该剃了三千烦恼丝手持佛珠颂声阿弥陀佛。可是他没有,而且还好酒,所以我主观的推断这厮定不是清心寡欲,只能说他不好色,或者不好女色。
傍晚时分。我潇洒的摇了摇手里的折扇,对柜台后的老板娘说:“三斤烧酒,二两酱牛肉。”
老板娘看我的眼神里立马有了两朵桃花,十分殷勤的招呼我坐下。于是我对于自己这个男装扮相的信心立刻提升了一大截。
第17章:chapter 15
杜进无疑是我这般不着调的杀手生涯里最难对付的一个,先不说他那双要命的拳头即便我拼死相抗也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就单说那位闻名天下的景绫大小姐都搞不定他,我惯用的美人计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我憋在胭脂醉望天望地的想了两天两夜,一边长吁短叹怕自己性命不保一边却心疼七百两黄金白白飞走了。苦于无计可施时,却被金珠和银珠的一番穷极无聊的对话惊醒。
金珠:“你说李富长的比咱们娘们都标致,会不会有很多男人看上他呀?”
银珠:“这可说不好,帝都那些达官显贵们玩女人玩腻了,玩玩男人换换口味也说不准。”
金珠:“可是李大人现在那个身份,一般人怕是压不了他吧。”
银珠:“是呀,大概只有皇帝压得了。”
金珠:“你傻了吧,皇帝今年才十一岁,家伙还不一定长全了,怎么压呀?”
银珠:“你可就只剩下丞相李荣了。”
金珠:“…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们是亲戚?”
我对他俩这段生猛中带着点点香艳的臆想的对话十分佩服,顺便想到那杜进可能就是一断袖,喜欢男色。
于是用生不如用熟,还是美人计吧。不过,这次咱也搞搞断袖。
反正做女人做男人都是被压的命,不如想想那七百两黄金心里痛快些。
我为什么会这么爱钱呢?苏这个问题宝宝也问过我这个问题,可是我依旧没有回答他。这段往事是惆怅里带着悲哀,惨痛里带着血丝。
其实本姑娘不是爱钱,而是在敛财。我需要七千两,很不幸,也是黄金。降临中有一位神秘而骇人的杀手叫做井,红姐告诉我他武功之高出剑之快放眼天下也找不出几人出其左右,井接的任务从来没有失败过,无论对方多么难缠武功多高。因此他也是降临里头,或者说是天下间最贵的杀手,明码标价,七千两黄金。要说这世间值得上这个价钱的人命总共没几条,所以我想这井日子过得大概也挺悠闲的,堪比我这胭脂醉最悠闲的绣娘。但不管怎么说,我有那么点自知之明知道以我的身手和造诣在有生之年绝对没有手刃我那仇人的能力,于是一个买凶杀人的计划就形成了,是的,我拼命赚钱只是为了雇井替我杀人,还我和我家人一个公道,也给他一个因果报应。
第18章:chapter 16
“呦,杜将军今个来得早呀。”老板娘的大嗓门好心的提醒我兔子上钩了。
我抿了口烧酒,辣。杜进的长相多少有点和他那闻名天下的铁拳不太搭调,我原本以为他得长的五大三粗,臂宽如猿,铜铃大的眼睛血盆大口,声如撞钟。但眼前的男子虽说身材魁梧,浓眉大眼,可是比起我想象的莽汉差远了。
哎,理想和现实果然不一样。
我坐的桌子是酒肆里最里边的,所以很方便的监视杜进的一举一动。
他穿了件平常样式的青色长衫,头发梳髻,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倚着窗框仰着头一口一口的灌酒。
嗯,看来少林寺清规戒律果然严苛,这下了山的杜进跟撒了欢的兔子一般,敞开了喝。
我正寻思着怎么过去搭讪能自然一点,就被人捷足先登了。
走在前头的是位丫鬟模样的姑娘,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瞧见杜进立马放光,冲身后的小姐模样的姑娘一眨眼,兴高采烈的蹦到杜进面前,拉出凳子擦干净招呼她家小姐坐下。那小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小碎步走了半天才走到凳子旁,腰板挺直的规规矩矩的坐下,手还顺势放在膝盖上。
我眼看着她自然而然的把这一串动作一气呵成的做完,还娇羞的半垂下了头,终是没憋住,很不应景的笑了出来。
那丫鬟立刻对我怒目而视,呵斥了一句:“登徒子。”
我一听这不是李富那小子的别号吗,怎么给我按上了,正想接着笑,却见杜进的目光懒洋洋的飘了过来,带着打量的意思。于是生生把笑憋了回去。
那小姐低着头细声和杜进说着什么,声音太小我听不大仔细,似乎是邀杜进去什么会。杜进那厮显然对这佳人无意,也不说话,脸色上已经是十分的不耐烦,仰头大口的灌酒,酒水顺着脖子洒在他衣服的前襟上,洇湿了一大片。
第19章:chapter 17
见这情形,我想起了小时候爹爹请了位当世有名的师傅,给我讲那四书五经兵谋术数,我一听兵谋术数倒是来了精神,立马应了下来。结果谁知道,师傅说要循序渐进,给我从三字经讲起。这一顿之乎者也下来,把我闷得半死。师傅拿着书读得声嘶力竭,我支着手拄着头万分悔恨。恰好小楼哥哥在窗外经过,见我这副样子十分怜悯的对我笑笑,我冲他眨眼他立马明白救我于水火的重任在他身上,于是走进来对师傅说有个兵法上的问题要请教,也怪他这问题太深,等我兀自玩了半日回来时,师傅还在给他讲解,小楼哥哥脸上倒是很恭敬但我知道他的眼神里已经是很不耐烦了。至今我对他这种舍己为人的做法还十分敬佩。
今天,我决定也救人一回。于是我举起酒杯,对杜进说:“兄台可否过来一叙,在下有一事相求。”
杜进倒也不笨,马上会意,和那女子说了句告辞拎着酒壶就过来了。
我在那丫鬟凶恶的眼神和那小姐气愤的眼神里平静的吃了块酱牛肉,见她们愤然离去,这笑终是憋不住了,扯着半角袖子咯咯的笑。
杜进皱着眉头盯着我,“你被人点了笑穴了?可要在下帮你解开?”
我止了笑:“被这样的女子缠上兄台可真够不幸的。”
此话一出杜进看我的眼神里立马有了点知己的味道,仰头又是一口酒:“可不是吗,说话细声细气的我都听不大清楚,走路一摇一摆的我走出一段路得等她半天,出趟门嫌人脏嫌饭糙还嫌空气不干净的…”
于是我又笑了,这厮说话一套一套的,不过说的倒是在理。他这等江湖人物,放浪形骸惯了,同那些大家闺秀相处是够难为他的。
“怪就怪兄台一表人才,姑娘们都仰慕你,这等福分小生盼都盼不来。方才那位姑娘可是邀约兄台共赴庙会?”
杜进又皱着眉头瞅我,“得了,堵得爷心里不痛快。走,咱俩快活快活去。”
咦,我嘴巴张成了圆形,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他拽着袖子拉了出去。倒是老板娘在后面吆喝酒钱还没给。
这进展也太快了吧,话说不上三句就直奔主题快活去了,这杜进莫不是真被我料中了,是个十足的断袖,还是个猴急的断袖。
可是,万一他把我脱光了之后发现我是一女的,会不会怒极之下一拳把我的前突后挺打成前凹后突?不要呀,我引以为豪的胸部怎么办?
第20章:chapter 18
打劫自己子民的一城之主。
杜进带着我三转四转的在一个大户人家的后门停下。
我正合计他回家为什么要走后门,他突然捂住我的嘴拉着我躲起来。两个小厮推着一辆板车经过,其中一人说:“老爷回府了吗?”
“应该回了吧,不知道今天见没见到杜将军。”
“怕是难呀,上个月益州饥荒,咱家老爷没有捐钱那事儿杜进指定记着,寻个机会准得为难老爷,你说说老爷家财万贯怎么就不能捐出去一点换个太平日子呢?”
“哎,这理儿谁不明白,可咱们也不是不知道老爷的脾气,地上掉个米粒他都心疼,别说捐出去白花花的银子了,那不是要他命吗?”
两个人边说边走,一会就没了动静。杜进这才松手放开我,眼睛里带着笑打量着我。
我依稀在他眼睛里看出点色迷迷的滋味,当下心里突的一跳。
我轻声问:“你记恨这家老爷不肯顺你的意,来寻仇的?”
杜进别过头哼了一声,“无知。”又转过头看着我问:“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我也哼了一声,“无知。”
隔着朦朦夜色,杜进冲我挥了挥拳头。
好吧,我自己承认胆小怕事,赶忙交代:“方才在悦来酒肆你人一进门老板娘就喊了声杜将军,你说在这城里还能有第二个杜将军吗?”
杜进满意的笑了,又四处瞧了瞧,见天色已黑,自怀里掏出一块黑布,对着我比量了一番,然后撕成两份,把小的那份递给我,笑嘻嘻的说:“没想到还多带了个你,你脸小,将就一下吧。”
我战战兢兢的接过来,照他的动作在把黑布蒙在了脸上,“你…你这是?”
“娘们家就是啰嗦。日子太安生了,憋死我了,今个换个身份玩玩。”
我一时无法接受从良家妇女变成打家劫舍贼人的巨大转变,仍然兀自愣在那里。尤其是身边这人还是一城守将,景溯手底下的良将,现在要打劫自己的子民…难不成他方才喝酒是为了给自己壮胆的?
杜进见我这副样子,说:“怎么了,还不明白。这家的土财主整个一铁公鸡,我堂堂一城之首他愣是不给面子分文不拿,没办法,惹毛了爷爷,咱们劫富济贫去。”
我向来对劫富济贫有着不一般的好感,立刻笑了,讨好的说:“我也是贫民,待会顺便救济一下我。”
杜进迷惑的看我一眼,“你缺钱?”
我立马点头,“恩,相当缺。”
估计是我诚恳的眼神打动了杜进坚硬的心,他自怀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银票,塞进我手里,“给你。”
“啊?”
“怎么,还嫌少。”杜进挠挠头,“可是我就这么多了,你看我平时也用不着银子…”
我手里攥着还带着他体温的银票,听着他费力的解释,心里暖暖的。我抽了一张银票放进袖子里,剩下的递还给他,“一张就够了,谢谢。”
杜进于是笑了,笑的真诚而灿烂。
第21章:chapter 19
天色全黑的时候,他带着我越过了院墙,直奔土财主的大屋。
财主果然不是白做的,长着一副水桶身材,芝麻眼睛,眼小却有神。他正在书桌前拨弄算盘,突然见到我和杜进从窗户窜了进来,登时张大嘴巴就要叫人。可是自然是发不出声来的,杜进攥着手里的小石子早已经弹了出去点了他的哑穴。
杜进一看就是惯犯,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把大刀,在财主眼前比划来比划去,恶狠狠的说:“要钱还是要命?”
财主倒也不是一般的人物,眯着眼睛也不惊慌,待杜进解了他的哑穴后问了句:“敢问英雄是哪条道儿上的朋友,可知道这宋城在谁人的治下。”
这财主倒是鬼得很,出钱的时候没有他,危难的时候却拿杜进的名声撑腰。
杜进愣了一下,大概是对这个没有难度的问题有点不大适应。可这一愣反倒让财主误以为他是被杜进的名声所震,胆子大了起来,“想必英雄也是知道,三个月前杜将军的一双铁拳没费一兵一卒拿下了宋城,现今本城在杜将军治下太平的很,杜将军本是江湖人物一向乐善好施,英雄若是拮据,大可以相求于杜将军…”
财主犹在进行说服教育,浑然不知杜进是越听越气,该出钱的时候财主打混不出,遇到强盗的时候却想着让杜进替他出钱,嗯,用李富的话说,此人果然很妙。
杜进那样的性子到底是没忍住,全然忘了自己手里握着杀人越货打劫行凶的不二法宝——钢刀,抡起拳头就要砸过去。我一看不好,赶忙过去拉他的胳膊,却被他的力道震到,右手登时没有了知觉。
我呲牙咧嘴的连连后退,杜进一把揽过我,焦急的问:“怎么样了?”
我苦着脸如实的答:“没感觉了。”
杜进给我号了下脉,皱着眉头说:“你这经脉够乱的,我一时也诊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笑了笑,“别担心,只是经脉不畅,老毛病了。”
杜进的大眼睛瞪着我没有说话,转过身一刀砍碎了财主面前的算盘,珠子落了一地,杜进怒道:“我朋友因你而伤,识相的拿医药费来,否则,下一刀砍得就是你的脑袋。”
财主这遭真是怕了,咬着牙乖乖的交了银票,一屁股跌进了椅子里。心疼的脸都青了。
第22章:chapter 20
月色很美,奶白的光芒异样的柔和,晚风在耳边吹过,温和的如同三月拂柳的清风。杜进揽着我飞檐走壁,我顺便欣赏了一下宋城的建筑风格。营造之计果真神奇,光是这九宫格的规划布局已经看得出细腻的心思和神髓。
在一座大宅前杜进放下我,摘去了我们蒙面的黑巾,翻墙而入。
这厮难不成意犹未尽,还要劫富?
谁知杜进脚一着地就喊,“小四子,给我把孙大夫叫来。”
我好奇的问:“这是你家?”
“什么家不家的,不过是个宅子。”
“那你回家怎么翻墙呀?”
杜进一脚踢开正房的房门,轻车熟路的进屋点了蜡烛,一边扶着我坐到床上一边说:“走前门太麻烦了,丫头小厮给我行礼的一大堆。”
我无语。
他又问:“渴吗?”
我摇头,“不渴。”
说话间那孙大夫拎着药箱就进来了,“你这小子这回又伤哪了?”
杜进上前一步把那老迈的孙大夫拎到我面前,“伤的是他,你给我好好瞧瞧。”
孙大夫是个年过半百眼神矍铄的老头,他捋了捋山羊胡子,笑眯眯的瞅着我给我号脉,号了半天也不说话,杜进便急了,“孙老头,你诊没诊完?”
“孙老头,他到底怎么样了?”
孙大夫仔细的又把我看了个遍,低声和我说:“看明白了吧,我和你说,这小子很少这么紧张人的。”
我微微一笑,算是接受了他这个很明显的杜进紧张我的暗示,顺便证实了杜进真是个断袖的猜测。
杜进脸上有些不自然,声音低了,“他…他没事吧?”
孙大夫在药箱里鼓捣了半天,递给我了一枚黑色的丸药,对杜进说:“他是被你的拳势所震吧。本来你用的力道不大应该不碍事,但这姑娘曾经受过重创,经脉损耗的厉害,被你这一震封了几处经脉是以血气不顺。服了老夫的药再稍加调理应无大碍。”
杜进眉头舒展,倒是我张着嘴憋了白天傻傻的问:“你…你叫我姑娘?”
孙大夫笑得一脸奸诈,斜着眼睛瞅了瞅杜进,“是呀。难不成姑娘以为你这蹩脚的男装骗得了人,你说是不是,杜进?”
杜进尴尬的咳嗽了声,对门边立着的那名小厮说:“小四子,送孙老头去休息。”
孙大夫冲我眨眨眼跟着小四子走了。
我想起在财主宅子外边杜进跟我说过一句“娘们家就是啰嗦”,于是仰着头问杜进,“你早知道我是女子?”
杜进搬了个凳子放到床边,面对着我坐下,“恩。”
“我这男装扮的真这么差劲?”
“倒也不是,那孙老头擅于易容自然看的出来。而我早些年在少林寺负责看守山门,时不时的有些想学武的姑娘家扮作男子妄图混进寺中,看的久了也就分得清这其中的区别了。”
哎,栽在了少林寺看山门练就的这个功夫手里,美男计使不成了。
第23章:chapter 21
杜进问:“你…你为何要扮作男子。”
“女子出门多有不便。尤其是我这样的花容月貌。”
杜进咳了一声,“你受过重伤?”
“恩,坠过一次崖。命大才捡回了一条命。”
“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抬眼看着杜进,很后知后觉的发现这美人计似乎成了。原来他不喜欢景绫那样大家闺秀也不喜欢男子,而是喜欢混迹江湖爽朗的姑娘,真是…老天爷待我不薄,非要把那七百两黄金塞进我的口袋。
我大声的笑了笑,“我叫苏烟。”
杜进赞了声,“好名字。”
我吃了苏老头那药,血气沸腾精神的很,便倚着床对杜进说:“给我说说宋城一战吧。”
“有什么可说的?”
“杜将军以一双铁拳力敌一对铜锤这等能耐还不值得说说吗?”
杜进调皮的笑了,眯着眼睛问我:“你还当真以为我有那能耐呀,这双手可是肉长的怎么敌得过那对铜锤。”
我讶然。敢情这牛逼果然是吹出来的。“那怎么…?”
杜进向我跟前凑了凑,低声说:“这事你可不能告诉别人呀。”
我点头。合计着回去之后和金珠银珠翠珠有话题显摆了。
“这馊主意是赢谋那鬼小子出的,找人在那对锤子上做了手脚。”
我恍然大悟,心想要是杜进没那能耐,我不就可以力敌了。可一想又不对,“若不是铜锤,那宋城守将没有发现自己的锤子轻了?”
杜进得意的笑,“半分没轻,赢谋鬼着呢,照着原样做了对灌了铅的锤子,重量丝毫不差。”
原来如此。青山赢谋当得起奇谋之名。